当然,真要走,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绊得住的,但是我总觉得,白素留在苗疆
的决定,十分仓猝,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我要是去了,是怕反倒对她在进行
的事,有所妨碍,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近来,这种“我不知道白素在做什么事”的情形,好像越来越多了。像上一次,
我和温宝裕在降头之国,和正反两派的降头师周旋的时候,我就知道,白素曾和著
名的女性传奇人物木兰花有过接触,曾商议过一些事。但是至今为止,她连提都没
有提过,只是不否认曾和木兰花作过交谈,并且说木兰花十分精采,相见恨晚。
又例如,上次,在那个必须化了装才能参加的拍卖会,我和白素曾打赌,看谁
的化装术不济,会被对方认出来。那次,我化装成了一个白种人,把汗毛都染成金
色,在会场紧张了半天,没把白素认出来,以为打赌输了,垂头丧气回去,却发现
了白素留下的字条,说是有重要的事,未能参加打赌——她根本没有去。
可想而知,那重要的事,一定真的十分重要,可是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
知道那是什么事。
我曾向她提过抗议,把她留下的字条,直送到了她的面前,质问她:“临阵脱
逃,究竟是什么事?”
白素若无其事地笑,看来绝无意回答我的质问,反倒一伸手,把字条抢了过去,
一下子就撕成碎片。我又道:“除非有合理的解释,不然,照你的行为来说,你输
了。”
虽然是我和白素,谁输谁赢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我们在作这样的赌赛之时,
就算不是“童心大发”,也是“少年心大发”。白素的好胜性相当强(越是平日温
柔的人,好胜心强起来,也格外令人吃惊),我估计她不肯认输,会把临阵脱逃的
原因说出来。
我自认我这样的“逼供”技巧,十分高明——实际上,也确然起了一定作用,
因为白素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半转过身去,过了一分钟之久,她才道:“没有合理
的解释,我认输了。”
她说得十分沉重,我倒反而为了要缓和气氛,而打了几个“哈哈”,自然,以
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所以,我不知道她去了做什么。
这次,她为什么要为一个被苗疆灵猴养大的女野人而留在苗疆,我也不了解。
不错,那女野人红绫,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十分值得研究,也值得使她逐渐回
复正常,可是这事交给蓝家峒的十二天官去做,已绰绰有余,何必要亲自留在苗疆
呢?
在我押着温宝裕离开苗疆时,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分明顾左右而言他,随
便找了一个理由:“我要教她讲话,她不能只会讲苗语。”
当时我没有追问下去,因为我看出白素在掩饰着什么。当你看出别人在掩饰什
么时,再追问下去,非寻根究底不可,是一件十分无趣的事,虽在至亲好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