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几次，那些本地收债公司了解了我们的能量，自然也就知道了怎么筛选“业务”。
还是那个警察朋友，提醒我们说，当地的B社会里，有两种人得躲远点：一种是毒枭，这些人认钱不认命，凶狠异常，有些以贩养吸的，针打多了，脑子都坏掉了，一言不合拔枪就射，纯属亡命徒，没道理可讲；还有一种就是收债的，这些人势力不大，在B社会里也上不了多大台面，但都是“烂仔”，做事没底线，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有一年，某大佬想做一笔大生意，资金不够，从“大耳窿”手里拆兑了一笔，后来生意不太顺，就延期了一阵子。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信誉在，势力也在，不会出什么岔子。谁知“大耳窿”的老大，出事跑路了，公司一盘散沙，于是就有一个马仔动起了歪脑筋，想“催上一催”，把钱收回来，跟其他几个马仔抢位子。
他也知道这位大佬得罪不起，就想了个办法，花钱雇了几个烂仔，捧了几摞砖头，跑到大佬公司门口，跪在那拍砖，一边拍一边嚎，大板砖跟不要钱似地往身上拍，效果不明显就往头上拍，自己下不去手就互相拍，拍了两天，个个头破血流，满脑袋绷带。
大佬开始还当是耍猴，看了三两天也有点恶心了，就处理了几套地产，把钱还了，不过心里还是膈应，过了一阵子，到底做了个套，把那个马仔远远地撵到印度尼西亚种香蕉去了。
我从那个城市调走之后，跟当地的朋友偶尔还有联系。有一次电话里聊天，听说对岸的“大耳窿”们的手段又升级了。
还不起钱的不再被丢下海了，太浪费——女的卖到日本、台湾去做“桑拿”，男的攒一块，一船拉到南美种植园或者西非金矿里去当“猪仔”，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放人；要么就跟毒贩合作，让这些人活体藏毒，走成了就两清，要是袋子破了或者被抓了就算你活该；还有的更可怕，找一些不良医生，活取器官，肝、肾、角膜，什么不致命取什么，钱欠得多了，致命的也取，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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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说的是一些比较低端的讨债公司，整天游走在法律边缘跳来跳去的那种，钱赚的又累又肮脏。
下面说一种比较高端的。
众所周知，除了几个一线城市，中国大部分地方政府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穷横”——没钱还想“干大事”。早先，“干大事”主要是靠贷款，后来央行反应过来了，增加了很多限制，贷款越来越难，于是地方政府又把脑筋动到了央企身上，各种搞合作，各种拉投资，不知不觉，就欠了这些企业很多钱。
这些欠款怎么回收？
打官司不行。旷日持久，而且法院也是政府发工资，官司打赢了，也执行不了——政府把脑瓜儿一拨勒，就是没钱，谁也没招，总不能把政府账号查封了吧？再说了，在合作的时候，协议都是跟政府的下属企业签的，名义上跟政府没半毛钱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