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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控制我

www.gphztz.com | 作者:吴老师股票合作 | 发布时间: 2022-05-04 | 4526 次浏览 | 分享到:

不要控制我

作者简介

  帕萃丝·埃文斯,加拿大阿拉玛·埃文斯人际关系研究中心创始人。在全美建立了许多工作室,著述颇丰。

  其处女作《口头侵害关系》,被《新闻周刊》誉为一次根本性的突破

  情景测试作者简介

  郑日昌,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博士生导师,英国利物浦大学彻斯特学院客座研究员,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心理学院客座教授,中国社会心理学会常务理事,北京社会心理学会理事长,国家教育部心理健康教育咨询委员会副主任,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学者,1987年自美留学归来至今,在全国各地演讲数百场,主要内容有:

  高考心理辅导

  情绪的自我调节

  人际交往的艺术

  素质教育与心育

  走出家教误区

  如何开发孩子的智力

  如何提高孩子的情商

  如何适应大学生活

  求职择业心理辅导

疼,你就说!

你无法是我,不要“抹杀”我

  明明3岁了,有天爸爸妈妈带着他上公园玩。一家人走走停停,转眼到了中午,明明觉得饿,喊着吃麦当劳,于是爸爸妈妈牵着明明往外走去。可能是又饿又累,明明不小心跌了一跤。孩子觉得膝盖痛,地大哭了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爸爸一把拉他起来,左看右看,也不见受伤,觉得他是撒娇了。众人看着难堪,妈妈急忙说:没事,没事,你看你什么也伤着,哭什么呢?叔叔阿姨看着笑话呢,要像个男子汉,不哭,这样才是勇敢的孩子。明明眨巴着眼睛,本来就是好痛,为什么不能哭?哇哇……”哭得更大声。爸爸不耐烦了:快走,快走,这小子就是在耍赖呢。什么事都没有,哭什么,就想让人抱着吧。妈妈也生气了:别哭了,再哭不带你去麦当劳了。明明一想到麦当劳,也就止住了声,嘟着嘴跟着爸妈走。

  生活中这样的场景是不是经常出现?孩子跌倒大哭时,换你又会怎么办?

  爸爸妈妈真的了解明明吗?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行为对明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爸妈又不是明明,他们怎会真正了解明明内心的感受?在他们眼里,明明摔倒了不哭才符合他们心目中明明的形象――一个小男子汉。父母把他们自己的感受替代了明明的感受,明明要放弃对自我的认知来迎合父母吗?

  畅销书《不要控制我》作者埃文斯认为,孩子是有自我意识的,就像明明跌倒感到疼,于是就哭了,是因为他对疼痛有知觉,并且他的情感是忧伤的。但如果明明总遭遇到父母对这种自我体验的否定,他就会慢慢变得无法体验自我、认识自我了。

  在埃文斯看来,如果我们接受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就会相信他们的评价更真实。用别人的观点来认识自我,只能使对自我的认识更加模糊。

  埃文斯认为,如果在那次事件中,明明听了他父母的话后,开始相信膝盖疼痛是不真实的,或是不存在的,我没有受伤,类似的事情多次重复,他就会逐渐失去知觉认知。他会觉得流泪一钱不值,我没有什么可哭的,这样他将失去情感认知。同时,他会觉得这样做很不好,我是想引起爸妈的注意,他将失去对坏事的直觉,混淆了是非。如此这般,他被教育成相信事实的反面。

  埃文斯在书中写道:正如我们在平滑的镜子中,才能看清自己一样,当我们的个性,不加扭曲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才能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而当别人轻易给你下定论时,就扭曲了你的感受,你好像站在了一面哈哈镜前。例如明明的父母对明明说你没有受伤,他们混淆了真假,根本没有考虑明明自己的感受。随着一些看似不经心、平常的话灌入明明的耳朵,比如你没有受伤,明明被教导成不再信任自我。他逐渐学会与感觉、知觉、甚至直觉相违背。如果他完全丧失了自信,他就会放弃思考,不假思索地根据别人的想法,或听从别人行事。甚至他可能拒绝思考,完全地感情用事,而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思想。

  明明的爸妈表现得似乎他们明白明明的行为和感受,他们表现得好像他们进入了孩子的精神边界,并且知道他的个性——而事实上并没有。他们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的负面效应。

  一个孩子的边界是对一切教育开放的,对孩子来说,父母是神圣的。那些在养育者的培养、支持下,自由地体验和表达自我的孩子,可以在镜子面前清楚地看见自己,他们根据自己的内心体验来定义自我,他们的成长过程是欢愉而自信的。一个没有被逆向定义的孩子,真诚又充满爱心!

  因此,为人父母不要轻易给孩子下定论,不要在不经意之间抹杀了孩子的个性。不是自己的真正感受却要被别人说成是自己的感受,这不是很荒唐吗?有谁能比孩子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感受呢?如果我害怕,我自然会感到恐惧,难道会觉得愉悦吗?

美国读者书评

 如果你曾经应对一个控制者(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这本书就是你必读和学习的。作者解释了控制行为产生的原因,还解释了控制行为对当事人的影响。并且她还进一步阐释如何应对控制行为。这本书解释了目前存在的许多令人不解的现象。现在我能够明白控制行为背后真正隐藏的东西。这真是个美好的事情。

  2002.8.16俄亥俄

  读了这本书,我学会了如何应对我那控制欲很强的父母,并了解和消除我自身的控制倾向。这种努力不会停止,但我已经取得了重要的进步。这是一本非常有洞察力的书。艾利斯,别看着镜子除非你想看。进入内心的真正的门。你将不会还是现在这样了。

  2002.8.9墙上的镜子

  我读过400部心理自助的书。我曾是心理学硕士,现在我是心理学博士。我最近刚出了一本书(如何喜欢自己当别人不喜欢你的时候)。我偶然遇到此书。我被震动了。这是我读过的最伟大的书。我喜欢作者的文风,她解释控制者本质的写法非常独具特色和通俗。她毫不畏惧地抛出自己新颖而独特的观点。我喜爱她这种独特的写作风格,它确实令我对控制者为什么这样,他们行为的实质,一些人为何对这种行为能够忍受这种行为等有了新的认识。我如此为得到这本书而欢欣鼓舞,因此我还订了作者其他的书。我对她伟大的工作印象非常深刻并赞赏不已。我非常想建议大家读这本书。你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和金钱。我只是太喜欢这本书了!

  2002.5.9买这本书,很伟大的一本书。布鲁克林,纽约,美国

  刚开始时,如果有人向我推荐这本书,我会说:别扯了!然而,看了这本书之后,看到我的人际交往在眼前揭开,看到帕萃丝·依雯斯有点另类的类推形成我活生生的生活案例……我相信了!多少次我曾呼喊:我不是这么意思!”“这种念头从哪来的?”“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你决定我的思想、感觉、需求和愿望,不管对错,你总是这么对我!本书解释了为什么这种事从发生在私下。它告诉我他确实知道他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形象。它也让我学会保护自己并自己决定是否还要这一游戏中呆下去。帕萃丝,谢谢你。

  2002.5.7现在我明白了!亚利桑那,美国

  我曾有过22年受欺负的婚姻关系。我是一个心理学硕士,曾找过许多临床医学家,也曾从许多宗教专业人士那里寻求帮助。我曾未遇到像帕萃丝这样睿智和深刻的人,她对控制者和虐待的问题的理解是如此深邃。我曾感觉如此无助,因为没人能够理解我,现在我不再这样了。这可能只是我自己的勇敢看法,但我真诚认为,除了圣经,这本书与其他所有书比较是精品中的精品。有关魔咒的问题比比皆是,经常被误解和误诊。结果多数人因为缺乏理解而遭受不断的痛苦,不仅是他们自己还有那些支持者和亲密的目击者。这本书必须被广为传播,越快越好。

  2002.4.5重要性仅次于圣经的第二本书,佛罗里达州,美国

  帕萃丝具有一下就抓住神秘的人际沟通现象,并找到了许多人正在努力挣扎寻求的答案。她的工作是无与伦比的。别人无法从其他书和咨询师那里找到解决方案。这本书含有的宝藏使我不断改善生活并获得了新生。这是一本对任何人都非常有用的书。这本书非常实用并容易阅读和理解。别再等待,买一本自己收藏吧。

  丰富的宝藏2002.2.13

  读完这本书之后,我痛苦了一阵,并开始改变自己。我正在治疗中,应对这本书提出的许多问题,但帕萃丝解释问题的方法使我能够真正涉及。我一读完它,我就传递给我的母亲。之后我会传递给姐妹和兄弟们。这本书帮助我改变了我的生活。你必须读读它!!!

  必须读读它2002.2.10

不要控制我

   我们身边存在许许多多支配欲或者说控制欲很强的人,他们总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喜欢评价别人。别人不按他们的意思做事,或者反对他们,都会引起他们极大的不满,甚至会发生暴力行为。父母与孩子、朋友之间、同事之间、夫妻之间,这样的行为比比皆是。火热大江南北的电视连续剧《不要和陌生人讲话》就是夫妻间控制行为的典型案例。而控制者却总觉得自己是为了被控制者好,因此即使他们做错了事,例如打伤了妻子,他也可以把这样的行为解释为一时冲动,当时是无意识的,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事实并非如此。

  即使是我们自己,有的时候也会产生支配或控制的欲望,也会做出控制行为,结果就造成夫妻拌嘴、朋友反目、同事关系紧张,而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会为一件小事与别人争吵,只觉得当时就是一阵冲动。我们试图改变这种行为,但事到临头总无法控制自己。我们苦恼、痛苦,而不得其解。

  本书作者帕萃丝·埃文斯是美国畅销书作家,其前一部著作《口头辱骂关系》曾名列《商业周刊》、《新闻周刊》的畅销书排行榜。

  本书以全新的视角,深入探讨了日常生活中我们习以为常的一些下意识的行为,揭示其背后的实质,解开我们的困惑和痛苦,使我们学会识别、理解和应对控制,使我们的生活更加和谐、幸福。作者新颖独特的观点和概念,必将在全球掀起讨论控制的风暴。

  本书行文朴实,通俗易懂;案例丰富,故事性强,使说理深入浅出;体例独特,每章都有相应的心理自测题,使读者能够更好地了解自我;实用性强,不仅告诉读者为什么,还建议读者怎么做。

本书适合一切希望改善人际交往、改善自我、得到完美人生的人阅读,适应现代人的阅读口味。

 

个人控制

  当我们围在他床前时,他回忆起他的童年,说起了那些可怕的往事。那是充满训斥和暴怒的日子,令人恐惧。我们知道他的父亲——我们的爷爷,待人和善,深受朋友们的爱戴,但他在家里却像换了一个人,脾气十分暴躁。
情景测试题:
   
·测测夫妻之间的控制状况    ·测试父母对子女的控制状况
   
·测测你与朋友之间的控制状况  ·测测你与同事之间的控制状况

  1. 人的行为无非是两种状态,有意识或无意识

无意识不是强制的理由,它只是让强制成为可能。

  与家人、朋友、同事相处时,你是否时常会碰到交流困难的情形,无论你怎么解释,也无法使对方理解你当时的所思所想。事情有时并不大,可让双方都很不愉快。

  生活中常常会遇到交流不畅的情形

  梅走向公司会议室时,脑子一团乱麻,手头那些生意上的琐碎事情,让她有些心不在焉。

  “噢……!”她刚推开门,一阵欢呼声扑面而来。

  “生日快乐!”屋子里所有的人一起叫起来。

  “哦,天哪!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梅又惊又喜:“谢谢大家!”

  “嘿,梅,不会吧?”同事蒂嚷嚷到。

  “真的忘了。”梅说。

  “得啦,你肯定知道的。你知道我们要为你开生日会。”蒂坚持说。

  “我真的不知道,”梅认真地解释说。

  “你知道我们为你订了蛋糕,你正等着呢。”蒂的口气已略带嘲讽。

  “我发誓,的确不知道,”梅有点无可奈何。

  “别这样,你就承认你是假装吃惊的吧,”蒂还是不依不饶。

  “……”

  “你们别争了,开始切蛋糕吧。”旁边有人不耐烦地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生日蛋糕,梅却觉得沮丧极了。

  “蒂今天怎么了?像个疯子,干吗非要强迫我承认我确实不知道的事情?

  梅不明白,屋里其他同事,对她们的争吵似乎也莫名其妙。

  “没人想在开派对的时候看别人争吵,”梅想。“我并不想争论什么。”

  她只是感到蒂的随意猜测侵犯了她,下意识进行反驳而已。这个生日被蒂弄得挺不开心的,而其他同事,在她们争论不休时也挺尴尬。

  这件事,让她想起许多类似的情形。当她向朋友们说起时,他们常说:“小事一桩,我也经常碰到,你别太在意。”

  忘记自己的生日是有点奇怪,但问题的关键是,蒂无法认真听梅的解释,她也不想去真正理解梅的想法。

  这就是控制欲很强的人的一贯表现。

  交流不畅,是一方对另一方个性的抹杀

  确切地说,此时此刻,无论你与他()们认识多久,无论你如何向他们表白,对方根本不会听你的解释,因为他()们可能根本就不关心你的想法,拒绝去真正了解你。他们可以对你说三道四,随意下结论性的评语,随意下定义,根本不认为你是个有独立个性的人,是个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特别的个体。

  当你遇到那些试图控制你的人时,你的个性常常会遭到“抹杀”,对于控制者来说,你的想法根本不值一提。在夫妻或父母与孩子等一些特别的关系中,这种行为还可能会伴随着辱骂和毒打。

  而为维持这些特别的关系,被控制者会觉得精疲力竭,并且要忍受心理与情感上的巨大痛苦,连身体也可能受到伤害。

  不沟通,不理解是问题的关键

  小到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矛盾,大到影响人类生存的各种暴力行为,不沟通、不理解或是不愿理解对方都是问题的核心。反对他人的行为——不管是轻微的,例如轻蔑的眼神;还是强烈的,例如对别人大发雷霆——都是没有目的但又似乎可以理解,这听上去有点自相矛盾。因为这些现象,通常只是试图控制他人的一些表现而已。

  现在,请你与我一起,从诸多无意识行为中寻找其真正的目的,发现事情的真相。我想,我们之所以还不能知道人们总想控制他人的缘由,是因为生活中的无意识行为太普遍了,大家都觉得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当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经历时,才能帮助我们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

  学会对人对事的适度掌控,生活才会更惬意

  那些伤害我们情感甚至身体的人,都自认为有操控我们的必要。这一发现并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我们必须挖掘这种需求形成的原因。

  文化习俗差异、经济发展不均衡、宗教信仰不同都是支配和控制行为的主要形成因素。但我们不能完全归因于此,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因素在起作用。

  控制别人的需求是一种很难抑制的冲动,就像着了魔一般,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产生这种冲动的主要原因,深藏在人们的潜意识中,不被挖掘出来是无法改观的。认识不到驱动力,我们会一直困惑着、痛苦着。

  为了揭示这种强制力量,我们将要考察它在日常生活所扮演的角色。一旦我们弄清楚它的影响,我们就会知道它是什么,我们将学会缓解这种力量,而不是忽视或者抑制它。如果我们学会疏导它,生活会变得更惬意;而如果我们压制它,生活通常变得糟糕透了。

  我们将一起通过无意识行为组成的迷宫,这些行为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需要说明的是:在探索的过程中,我们会遇上一些反映控制行为的案例和另一些反对被控制的案例。因此,我们不但会了解隐藏在控制行为之后的驱动因素;我们同时会了解那些促使我们保持自我的因素。

  在认识了这种强制力量和它的影响(消极的或积极的)之后,我们还要与它为友,与其和平共处,从而避免压制它而带来的负面结果。

  准备好了吗?我们将共同迈步,把我们的发现带入新的世纪。

  1. 你存在这些问题吗?

  一个难题就是一个好的老师。如果一开始就忽略了问题答案的某一细节,以后,它随时都可能给你带来麻烦。

  很多人向我讲述他们的经历,详尽描述为摆脱强行控制做出的种种努力。

  另一些人则告诉我,如何努力调整自己企图控制别人的念头。在这些案例中,控制者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破坏性,他们因此感到震惊和可怕。

  为什么生活中会有这么多的无意识行为?

  本章开头富有哲理的一段话是一位女士说的,我们就叫她吧。她现在是一位快乐的已婚职业妇女,一位母亲,还是一位祖母。但是,楠并不总是这么开心。她的生活曾经一度混乱不堪,那段时间里,她付出了许多艰苦的努力,就为了搞清楚出了什么问题

  在她离开父母之前,辛辛苦苦抚养她的父母,经常莫名其妙地贬低她、奚落她,并且对她随意下评语:

  “小傻瓜,不要跟我顶嘴!”

  “你怎么总是这么自私!”

  “你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搞不明白。”

  “除了我们,不会有人喜欢你。”

  他们压制她的个性,并一味把他们的意志强加给她,他们自认为,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爱她的缘故。

  他们对她的苦恼视而不见,对她的解释充耳不闻,还加以谴责:“你以为你是最好的?”“你以为你比我们更有经验吗?”多数时候,楠感到悲哀、无助与困惑。

  19岁时,好不容易离开了父母,楠遇上了一个看似英俊、有教养的男人。结婚之后,她的丈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改追求她时的无限温情,经常羞辱她,叫她的绰号,冲她大喊大叫,她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她觉得,如果继续处于这种状态,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许会自杀的。她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些她最亲的人,总说她是造成这一切的祸根。她没有了自信,失去了自我,要从困惑中走出来,她面临着非同寻常的困难。

  幸好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女性,及时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她明白了什么是无意识。

  她明白了身边原来有这么多试图强行控制她的人。意识到这点后,她摆脱了困境,把过去抛在脑后,开始新的人生。

  ……

  一个内科医生对我说:

  我父亲80多岁,浑身都是病,没多少日子了。于是,我和我的姐姐们,带上各自的家人一起去看他。

  当我们围在他床前时,他回忆起他的童年,说起了那些可怕的往事。那是充满训斥和暴怒的日子,令人恐惧。我们知道他的父亲——我们的爷爷,待人和善,深受朋友们的爱戴,但他在家里却像换了一个人,脾气十分暴躁。

  父亲的话使我感到压抑,他记得自己童年的痛苦,却没有意识到,他也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医生的父亲从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的行为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可讲。其实,很多人都能讲出同样的故事。

  ……

  意识到了自己的控制行为,却欲罢不能。

  那些热衷于控制别人的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通常会震惊不已。我曾经听到许多来自不同国家的人说出同样的话:我是个可怕的人。有的人因为难以接受自己的行为而变得十分痛苦。但不管他们多么后悔,改变自己又非常艰难。

  谁也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是可怕的人,他们只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难以置信罢了。与前面那位医生的父亲不同,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和相应的结果都很清楚。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那么做呢?

  ……

  一个委托人向我描述他是如何试图控制自己妻子的:他有时当她不存在,有时则让她感觉总做错事。

   没有人能发现我的控制欲,因为我是个对待朋友很友善的人。但当周围没有别人的时候,我就很容易发火,我以为那是“发神经”。我想了解我自己,常常想从自己的朋友那里得到帮助,解决问题,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问题是什么。每当我“发神经”之后,都非常自责。类似下面的这些行为,会经常在我与妻子之间发生:

  1.不和她说话,让她感到孤独和被拒绝。

  2.表现得很冷漠,当她问我有什么问题时,我却冷淡地说:没什么。

  3.有时候出门去玩,故意不告诉她去哪、什么时候回,让她在家里忐忑不安的等一夜。

  4.不让她和她原来的朋友来往。

  5.如果她问我问题,我就发火。

  6.我总说是她的错。

  7.我告诉她,结婚前我比现在过得舒心多了。

  8.指责她整天不知道做些什么。

  当我意识到我所做的一切,我心痛不已。我想要明白这都是因为什么。

  ……

  无意识的控制者习惯将责任归咎于受害者。

  还有一种人,以那些压制别人的家伙为榜样,他们的理解往往与问题的实质南辕北辙。这些人不检讨控制者的影响,反而将辱骂和暴力归咎于那些受害者――

  “自找的”

  “至少也有部分责任,”

  “自己应该预料到的,”

  “活该倒霉,”

  甚至他们会把控制归咎于一些无形的,或不存在的东西,或干脆把它归咎于魔鬼缠身。

  ……

  在日常行为中,明显存在着相似的无意识举动,比如为了让孩子止住哭声而动手打他。

  这样对待孩子,会破坏他们控制情绪的能力,使他们迷惑,让他们不知所措。我不断听到打孩子的事情,即使是六个月大的孩子,也可能挨打。

  ……

  如果你遇上这么一个人,他尽做出那些反对你的行为,让你烦恼:乱评价你,歧视你,或是从肉体上伤害你;你会注意到,他对你做出的这些侵害行为,就好像这都是你应得的一样。

  无论是表现得很强烈,危害极大,还是一些表现轻微的无意识行为,反对他人的行为有一些共同特征。简单来说,它们有如下特点:

   1.侵害者通常认为自己的强制行为是必要的,甚至是正确的。2.3.通常反对他人的目的在于控制住对方,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4.5.反对他人的行为来自于对事情的曲解与无知。侵害者几乎都认为他们很清醒、很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反对别人的时候,人们无法意识的是什么呢?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我们知道他们的无知所在,我们就可以回答以下的关键问题: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控制别人?

  我一直无法忘记几年前我碰上的一件事:

  有个男人变得很难相处,于是他的妻子离他而去,搬到了几个街区之外的公寓去了。她忍受了他愈演愈烈的恶劣行为长达20多年,最后选择了离家出走。她曾抱有希望,以为他会变好,可以变得温柔体贴、富有爱心,并且希望多年来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能换得与丈夫之间的亲密关系。

  她的丈夫一直希望她回来,甚至在两年之后还耿耿于怀。在妻子的建议下,他决定和我谈谈。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我问他是否知道妻子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愿望,如果知道,他能改变什么来使她回心转意?

  他说,“她只想我对她好一点。”

  “你可能对她好一点吗?”我问。

  “她就是因为我暴怒才走的,我怎么能对她好点呢?我就是这么个脾气。”

  在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中,他处理问题的方式越来越清楚了。说不出什么理由,他就觉得

  如果他表现得十分狂暴与愤怒;

  如果使劲吵闹,让妻子认为是她使他发了疯;

  如果大肆羞辱和胁迫她,告诉她死了自己做主的心;

  甚至干脆饱揍她一顿。

  就能够使妻子认为离开丈夫是错的,就会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

  很明显,正是他强烈的控制欲,迫使妻子离去,这就是他没有意识到的东西。这并不意味着他在发神经。与所有侵害者一样,他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那些制造紧张关系的人,并不是在自觉的情况下伤害了对方,他们的所作所为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

  在前面的例子中,妻子和丈夫都渴望亲密的关系,但对于不同的人,亲密有不同的含义。对于什么叫亲密,如何做才能达到亲密,双方的观点恰恰相反。一个人对于建立亲密的关系存在错误的见解,居然还付诸于实践,这实际上消灭了建立亲密关系的可能性。

  什么是行为发生的情境?

  随着我们研究的不断深入,我们将会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行为——不管他的目的是建立亲密关系还是做点好事”——会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既然所有的压制行为都有逆向的性质,它们可以被认为发生于逆向情境中。

  首先让我们自己真正了解情境的重要性。举个例子,如果你只看到我大声喊叫,面红耳赤,东张西望;我的行为就会显得很奇怪,难以解释。但如果你知道了这一行为发生的情境——我正在观看足球比赛——我的行为就不再是无法解释的了。在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了解情境或拓宽视野能够很好地解释我的行为。

  除非我们知道行为发生的情境,不然连普通的行为也无法解释。一旦我们了解行为发生的情境,我们就能够对行为做出解释,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存在着逆向关系。

  知道了反对他人行为发生的情境,我们就可以开始解释他们的行为了。

  1. 行为的目的

目的很好,结果却不一定好

  我们已经知道,习惯性反对别人的行为,经常发生于逆向情境中。大多数控制欲太强的人,无论有意识或无意识,所采取的强制性行为,都是为满足某种特殊需求的,这种需求很可能违背他们原本良好的目的。

 
 

 

  由于受到误导,他们会采用破坏性的行为来满足需求,其实多数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需求是什么。结果当然是破坏性行为,无法实现所谓的需求,这样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无视别人存在的行为,即使目的很好,结果总是不好

  虽然很多控制者的目的,是想正确地对待别人,并希望别人也如此对待自己。可多数情况下,他们良好的目的总是没法实现,因此付出的努力总是付诸东流。

  有个古老的故事,叫做“米勒的女儿”。讲的是一个叫米勒的人,和魔鬼进行了一场交易:用自己的一部分地产(后花园)以及上面的东西换终生的富贵。他极爽快的就同意了这笔交易,因为他觉得只是损失后花园和一棵苹果树而已。但是他考虑得太不全面,他女儿当时正好在后花园玩耍,因此女儿也被魔鬼带走了。

  当妻子告诉他这个噩耗时,为时已晚。米勒和妻子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折磨。他们的女儿非常痛苦,经受了各种折磨,才逃脱魔鬼的控制。

  米勒想得到更多的财富,这个目的并不坏,但是他忽视了更重要的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在魔鬼掠走他女儿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女儿。正因为他没真正把女儿当回事,所以当有情况时,也想不起女儿来。如果他真把妻女放在心上,在做这件事情之前,至少应该和她们商量一下。这样他就会知道,女儿当时还呆在后花园中,也就不会和魔鬼进行这样的交易。或者,他女儿知道了他的打算,就可以提前离开后花园了。

  但米勒没有这么做。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像米勒一样,做事的目的很好,就是不考虑别人,这样仍然会事与愿违。这个古老的寓言,今天仍然具有实际意义。

  我在写米勒的故事时,就经历了一次米勒事件

   一个态度和蔼的电工,来我家检修电器。我很明白地告诉他:“我正在书房工作,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先和我打个招呼。”

  而他根本没有认真理解我说的意思。就这样,无意识的控制行为发生了:

  当时我正在对书稿做一些编辑工作,突然,屏幕“啪”的一声关了——停电了!所有数据都丢失了。周围没有声响,也没有什么人来向我说明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死寂之后,我飞快跑出屋外,想弄明白怎么回事。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是不是触电了?”

  他很好,他正在工作!

  是他切断了整座屋子的电源。如果他问问我,就一定不会这么做,但他就像米勒一样,不考虑我的存在,似乎就没我这人似的。

  我告诉他我正在工作,他却置若罔闻?非得我是一个将军或者法官,他才能上心吗?

  我把米勒的故事告诉了这个电工。他非常真诚地对我说:“今天,您给我上了重要的一课,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原本并不想搅乱您的工作。”

  与撕碎妻子书的那个人不同,这个电工向我道歉,并决定以后改正。他本来就不想打断我的工作,只是确实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去理解或考虑别人,这样的人做事情常常适得其反,即使他本来的目的是想帮助别人。

  1. 失控是怎么回事?

失控的时候,他们该何去何从?

  有一些行为在日常生活中是不可思议的,但在特殊的情况下,却变得可以理解和忍受,同样的行为在不同的情境中,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举个例子来说,当灾难发生的时候,人的行为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有些人在灾难发生时可能会呼喊、诅咒,有些人则变得十分易怒,对周围的人大声叫嚷:“该死的!给我止血带!快点!”

  变故之后的失控是可以理解的

  事情发生的场景,可以说明行为产生的原因。我们可以这样解释某种情况,他因为恐惧而失去控制;或者是另一种情况,她因内心痛苦而无法控制自己。如果知道一个人暂时失控的原因,我们就不会在意他的疯狂举动,我们不会顶撞或离开,而是温和地处理这样的情形。

  设想你是一场惨剧的目击者,或者突然有人告诉你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在经历了如此大的打击后,你可能会不自觉地抓住身边的某样东西,例如一把椅子或是一张桌子。你也可能坐立不安或者失去思维能力——你失控了。

  通常,当人们无法控制自己时,他们总是试图尽可能地去控制外在的一切。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在这个时候,他们会尽力去抓住些什么东西——甚至是某个人。

  处于这种状态的人,不仅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连自己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似乎已经和自己的日常行为失去了联系。为了能够恢复正常,一个人不仅仅要抓住一把椅子或一张桌子来保持身体的平衡,他还要抓住身边的某个人,然后和那个人说话,希望把这个人控制在自己手中,使他按自己的吩咐去做些什么,成为他的一部分。

  正常情况下的失控行为,就让人难以理解

  人们可能失去控制的原因有许多种,包括痛苦的感觉,危急情形,或者遭遇失败等等。如果我们了解当时的情况,我们就可能弄清楚这种行为产生的原因。但是,对于正常情况下产生的,那些无法忍受的失控行为,如何解释呢?

   有一个例子,一天早上,杰克打算去买他最喜欢的周报,出门看了看天,感觉有点凉。回头就对妻子婕喊道,“该死的,给我衣服,快点!”

  在这个例子中,杰克并没有把婕当作一个人看待,而是把她看成其他的什么东西。他的命令是粗暴的。他的举动好像失去了控制,就好像经历着一场灾难,正试图抓住身边的什么人,他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把婕作为自己的附庸,随时听从他的调遣吗?

  然而,他并没有遭遇突如其来的灾难。如果不是巨大的打击使他失去了控制,又是什么在影响他呢?他是如何失去理智的?如果很久以前的打击,使他失去了理智,那么是什么样的原因,使他一直没能恢复正常?即使在一个普通的星期天的早晨,他仍是如此,难道他和米勒一样,根本就没把妻子当回事吗?

  在下面的章节中你会找到答案的。但是首先,我们要了解的是当人们失去控制时,他的本性是怎样的。

  1. 天性是与生俱来的

背叛自我就是背叛天性。

  如果我问你是谁?,当你向我描述你自己时,会把自己与其他人区分开来:

  我喜欢这种样子,不喜欢那种

  我会这么做……

  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我是这么想的……”等等。

  在你描述自己的过程中,你清楚地说出了自己内在本性,包括你的思想、理念、感受、动机、价值观、能力、潜力、好恶等等。而通过这种方式,你正尝试着随意地给自我下一个定义。

  自我定义过程中,你创造出了自己的精神边界

  很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经历更多的事情,认识更多的人,接触更多的观点,你将更加了解自己。

   比方说,只有当你尝过巧克力核桃冰淇淋之后,你才会知道它是不是比香草冰淇淋更适合你的口味。

  你通过日常生活不断塑造着自己的本性,在这个过程中,你不断认识自己、世界。你的经历与你的知觉、感受、直觉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是你大脑有意识的思维活动,来组织你的各种行为。

  随着生活的不断变化,你的自我认识也一直在改变,你需要对这种认识不断地进行修正与调整。你可以想想自己的经历,想想你自己,想想你的价值观、行为、思想、目的等等。

  你随时可以改变自己的自我认识:我过去很害羞,但现在已经不再害羞了。从孩提时代到长大成人,你的自我感觉在不断变化,你的自我认识的内容也不断地扩大。十岁的时候我是个钢琴家。现在我20岁了,我不但是个钢琴家,还是个作曲家。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逐步塑造着自己,因为我们的经历越来越丰富,但有的人却对自己内在本性的某个方面感到惊异。

   比如,一个艺术家第一次接触艺术的时候会明白“这就是我想做的”;一个演员头一回登台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这就是我的归宿”;一个学者看到某一课题会知道“这就是我要研究的”。世界著名的神学者,约瑟夫·坎贝尔说,当他小时候第一次接触神话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而对于一个多数时间都处于失控状态的人来说,自我认识都很差。

  长大成人是一个不断创造的过程,也是身体和心理不断发展的过程。一开始我是一个细胞。现在我是一个人了。”“以前我不识字,现在我会写作。

  你在每个年龄段,都能发现新的潜力与爱好。那些个性开放,又能真实面对自己的人在生活中能够更深刻地了解自己。身体长成之后,心理上的成长还在不断延续。如果他们接受这样的心理成长,他们的认识会变得更加深刻、全面和充分。

  在自我定义的过程中,你塑造着自己,同时你也创造出了一些未知的心理因素。这个看不见的因素就是精神边界。

  知道精神边界吗?

  如果没有精神边界,我们就会像滴进一池清水中的几滴墨水一样——很容易就淹没在众人对我们的评价之中,丧失了真正的自我,会相信其他人对自己的认识就是自己本身。

  所谓的精神边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你的精神世界与外部客观世界之间的分界线。我们给这种无形的界限起了个精神边界的名称,只是为了使我们的讨论更具象一些。

  这本书对你了解你的精神边界非常有帮助,而这是很重要的,因为那些企图控制你的人侵犯的正是这条边界。

  正如你的身体边界决定了你的外表一样,精神边界决定了你的个性。

  你掌管着通过这条边界的一切,你就像一个看门人。当你接受或拒绝信息(事件或是经历)的时候,你就像在签发或拒签许可证,打开或关上了经过边界的门。

  身体边界的开放程度,影响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

  同样,你体内的细胞是你生理世界的看门人,它们以特殊的方式保护着你,自动地吸收或排斥不同的物质。

  有意思的是,你的身体也似乎在你体形之外延伸出了一个无形的边界。在不同的环境中,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反映了这种奇特的边界。

  例如,我和你从不相识,同时走进一间没有第三人的电梯里,如果我靠近电梯的一侧站着,你肯定靠着电梯的另一侧站着。

  如果我靠近你站,你会往后退,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身体边界。即使我并没有接触到你的身体,你也会觉得我想侵犯你的个人空间。如果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还应该向你道歉。

  但是,如果我和一个两岁的孩子待在同一间电梯里面,那么我不但会站在她身边,而且还要抓着她的手。一个孩子的边界是开放的,接受所有善意的呵护。

  当看见一个人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他的外形特征,驻足于时间和空间之中。肉体上的暴力行为如殴打、性侵害等,就是侵犯了身体边界。一般人都非常清楚别人的身体边界,注意不去侵犯它。而不这么做的人,则常常碰钉子。

  那么,与对身体的攻击一样,对精神的侵犯也是有害的。这些攻击行为的目的都是为了控制对方。但是所有人,只是在最近才关注对精神的攻击。

  关注精神边界,能更正确地理解自我

  一直以来,我们对精神边界关注很少。有一个原因是:我们生活的社会是如此关注外在的世界,我们形成了这样的习惯思维:看不到的就是不存在。随着原子裂变、微波、新星体的发现,网络交流的出现,我们才明白,还存在着很多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因为很少关注精神边界,人们有可能把别人的本体,与自己的混淆在一起。这带来严重的后果,它对所有的关系都会产生影响,导致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的本体有很多无形的组合因素,还有很多无形的品质和特征,组成一个综合的整体。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整体感,当我们经历灾难事件时,会有一种失落感与被抛弃的感觉——甚至会出现丧失记忆的情况,忘记自己是谁,或者以前的生活。

  精神边界受到打击,就会产生失控行为

  有些事件很突然,以至于我们无法接受,或是只能逐步地接受。突发性事件给我们的精神边界带来很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震动。如果我们遭受的打击超过自己可承受的范围,如果我们无法从这样的经历中摆脱出来,我们会感到被压跨或是被生活抛弃。如果我们有这样的感觉,可以说我们就处于失控的状态了。

  我和一个老朋友谈起那些失控的人。我的朋友说他有一个久远的记忆:

  他回忆起在他2岁的时候,他的妈妈把他和他姐姐,单独留下来几个钟头,就在那个时候,他感到一种安全感,并看清了自己。他说从那时开始,大多数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我。接着他问,我一旦失控,所失去的就是这种对自我的感觉吗?我肯定了他的判断,并且对他这么早就认识自我感到很惊异。

  迄今为止,我们看到反对他人的行为,都发生在逆向情境中。那些不良事端的肇事者似乎处于失控的状态中。在他们试图控制别人,做出反对其他人的行为时,他们侵害了对方的精神边界,或是身体边界,或者两者都进行了侵害。

  另外,当他们控制别人时间、空间或其他资源的时候,他们完全无视他人,就好像别人不存在一样

  1. 人格分裂及其后果

给自己下定义,这是我们的自由。

  正常情况下,没有任何突发事件的发生,为什么有人还是会陷入失控的状态?

  前面提到的例子中,杰克让妻子拿衣服,不仅没有任何感激之情,还对她恶语相向。

为理解这种失控行为,我们需要研究杰克的某些童年经历。这些经历并没有直接导致杰克失控,但对他今后生活的影响是深远的。杰克这种负面性格的形成,就是很多这样的经历,加上其他方面的影响共同作用的结果。

  我们还要注意到两个重要的事实,这既与杰克有关,也与那些试图控制别人的人有关:

  其一,这些在正常情况下失控的人,他们只针对某些特定的人有这样的行为。例如他们不大可能漠视、羞辱、命令、诅咒他们的邻居、朋友,还有那些随意碰上的人。

  其二,当人们处于失控状态时,实际是失去了对自我的感觉。可以说他们出现了自我分裂的现象。

  感觉、知觉、直觉和思考使我们产生自我感

  在揭示产生自我分裂的途径之前,我们先稍做停顿,探讨一下所谓的四种功能,因为当这些功能遭到削弱的时候,就会发生人格分裂。

  每个人生来具有四种功能:感觉、知觉、直觉和思考。这些功能使我们产生自我感。

  教育者、雇主和职业顾问,都是以这四种功能为基础,设置各种测验,来评估被测试者的人格类型、职业素质和学习能力的。

  例如,一个人走进一间屋子,他可能会感受到屋子的温度、气味和颜色(知觉),注意到屋子里人们的情绪(感觉),当把现在的情形和过去相似的聚会对比(思考),他觉得一个不常到场的朋友可能会随时出现(直觉)

  虽然,我们出生的时候这四种功能俱全,但如果我们不去用它们,汲取经验的能力,对自身与周围世界的理解,都会遭到削弱,因为这四种功能,为我们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必要的信息。

  例如,婴儿对知觉做出反应。他们知道自己湿、冷、饿还是不舒服。他们通过看、听、闻、触摸、品尝来感知周围的世界。他们有感情,会高兴、难过、惊恐——这是由他们的感觉功能来提供的。他们甚至可以通过直觉感受到妈情绪的变化。很多妈妈说:我要出门的时候孩子能够感觉到。

  在孩子自己能够明确意识到这一切时,他们的内心体验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需要这些功能给我们提供有意义的信息。我们的生存依赖它们。

  如果没有知觉,我们就不知道是否受伤,生病,或疼痛。如同知觉让我们保持健康一样,在没有其它可用信息的情况下,我们依靠直觉引导我们避免危险。直觉就像在你耳边轻声细语,别去那儿别干那事

  我们与别人的感情交流是以感觉功能为主导,再辅以其它几项功能。因为我们的感觉、直觉和知觉给了我们种种直接经历,所以它们是我们获取信息的源头。

  我们的感觉功能,不仅能帮助我们辨别屋子里的气氛,也能让我们知道,自己所经历的是开心还是厌恶,是悲伤还是愉悦。通过感觉功能所体验到的情感,使我们明白我们是谁,我们是什么,什么对我们有益,什么对我们有害。

  与直接经历不同的是间接经历:思考。我们对经历和面对的信息进行加工,形成抽象的概念。对于其他三种功能传递来的信息,我们通过思考对它们进行归纳整理、分析理解,造就一个与外部世界和谐而精彩的内心世界。

  切断这四个功能中的某一个,都会引起许多麻烦:肌体不平衡、疾病,严重的会使人神志不清。比如阿尔茨海默病,会破坏人的生理和神经上的连接,患者失去记忆,最后会失去其他精神和肌体的功能。

  许多在这些功能上存在不同程度障碍的人,实际上是受到分裂教育形成的。

  被动式人格分裂——父母对孩子不断的心理扭曲

   杰克3岁时,他的父母,迪克和简,带他到城里给他买冬天的衣服。走走停停了一个小时,时间有点晚了,于是他们急急忙忙地从商店里出来吃饭。杰克有点累,结果一不小心摔倒了,膝盖很痛,他开始大哭了起来。

  他的父母急忙拉起他,几乎同时说道:“你又没有受伤,哭什么。你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别浪费时间了,也不怕别人笑话。”这些话影响了杰克的感受,扭曲了事实。杰克的经历对他自己产生了负面作用,他的内心体验,被父母从外在的表象所曲解。

  杰克可以从这次的摔伤中痊愈。但如果杰克不断面对这样的遭遇,慢慢的就无法体验自我、认识自我了。

  如果我们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定义,就会相信他们的评价更真实。

  用别人的观点来认识自我,这种从外向内认识自我的逆向方式,只能使对自我的认识更加模糊。

  在那次购物事件中,杰克听了他父母的话后,开始相信他膝盖疼痛是不真实的,或是不存在的,我没有受伤,这样他将渐渐失去知觉认知。他会觉得流泪一钱不值,我没什么可哭的,这样他将会失去情感认识。同时,他觉得这样做很不好,我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将会失去对坏事的直觉。如此这般,他被教育成相信事实的另一面。

  另一个例子仍然是母亲和孩子之间的故事,但类似的争论也经常发生在成年人之间。

  有一天,我和朋友正在一家咖啡馆喝咖啡。一位女士,贝蒂,和她的女儿,苏茜,一起走了进来。女儿7岁左右。

  她们看着玻璃柜台下的各种冰淇淋。“你要哪种冰淇淋?”贝蒂问女儿道。

  “我想要香草的,”苏茜说。

  “有巧克力的,”妈妈说。

  “不,我要香草的。”

  “我觉得巧克力的更好一点。”

  “不,我就要香草的。”

  “你不应该要香草的。我知道你喜欢巧克力的东西,”妈妈说。

  “我现在想吃香草的。”

  “你怎么这么倔,真够怪的。”她妈妈说。

  随着母女俩的对话不断深入,母亲的话越来越让我听着不舒服。她的话让母女俩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对立。贝蒂只知道自己的喜好,并不知道女儿对什么感兴趣。可贝蒂的所作所为,就好像她知道苏茜喜欢什么似的。

  苏茜的个性遭到否定,她被迫忽视自我需求。她被明确地告知,她内心的想法——她自己的选择——是错的,而别人说的——妈妈的臆断——才是正确的。她还明白,真实的自我想法(想吃香草冰淇淋)并不为自己的妈妈所接受。

  贝蒂的动机是好的,她想给女儿买好吃的冰淇淋,但她实际上侵害了她女儿的精神边界。

  孩子的边界,是对一切教育开放的

  不管怎样,苏茜没有接受她妈妈的独断专行,她似乎可以抵挡这个小小的攻击。她没有被说服,她并不认为妈妈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内在想法。但是许多女孩都会屈服于父母的权威。如果苏茜的妈妈认为,她可以在女儿的爱好和选择方面拿主意,她肯定有很多类似的行为。

  尽管母亲一再坚持,但苏茜保持了自我,及对个人爱好的清醒认识,这是难能可贵的。苏茜身边很有可能有一个对她影响很深的人,他不断地支持和帮助苏茜保持自我。没有持续的肯定,一个孩子很容易接受父母的判断而放弃自我。

  一个孩子的边界是对一切教育开放的。对孩子来说,父母是神圣的。但是,这些神圣的父母,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自己,会把孩子搞得无所适从。对特定情境的虚构和疏忽,使许多成年人自己都很困惑。

  自然本身不会逆规律运行的。即使是一棵树,也是在土地滋养、阳光维持下从内到外成长的。植物知道它们生长需要什么。并且它们自己会去寻找。它们的枝叶朝向太阳,根须则扎进泥土之中。

  孩子们也一样,期望从父母那里得到成长所需要的东西。地球的重力作用指挥一棵树哪部分向上长,哪部分往下伸。对于孩子,父母的作用也像重力,他们教导孩子识别真假和是非。

  杰克的父母混淆了真假。他们根本不考虑杰克的感受。随着一些看似不经心、平常的话灌入杰克的耳朵,比如你没有受伤,杰克被教导成不再信任自我。他逐渐学会与感觉、知觉、甚至直觉分裂开来。如果他完全丧失了自信,他就会放弃思考,不假思索地根据别人的想法,或听从别人行事。甚至他可能拒绝思考,完全地感情用事,而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思想。

  贝蒂表现得就好像她知道苏茜的需要,迪克和简也表现得似乎他们明白杰克的行为和感受;他们行为的方式是相同的。他们表现得好像他们进入了孩子的精神边界,并且知道他的个性——而事实上并没有。他们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的负面效应。

  不是自己的真正感受却要被别人说成是自己的感受,这不是很荒唐吗?有谁能比我们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感受呢?如果我害怕,我自然会感到恐惧,难道会觉得愉悦吗?

  父母经常随便给孩子下定论,会使孩子失去自我

  迪克和简想做称职的父母,是什么扭曲了他们良好的愿望呢?

  他正在关闭内心体验的大门,向相反的方向敞开了一扇门――对自我非常扭曲的反映。然而,他依然存在自我,只要不受到大的创伤,他还是会了解自己的内心感受,只是对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有些困惑与不安。

  在孩子成长过程中,他们学会总结归纳自己的经历,通过思考并赋予它们不同的意义。但是,如果他们和自我分裂开来,他们就会失去这种有价值的技能。

  正如我们在平滑的镜子中,才能看清自己一样,当我们的个性,不加扭曲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才能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些在养育者的培养、支持下,自由地表达自我的孩子,都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

  只要一个人给别人下定论时,扭曲现象就出现了。例如,如果我说,我饿了,有人却反过来对我说,怎么可能呢,你刚吃了没多久。他们扭曲了我的感受,我就好像站在一面哈哈镜前。

  即使我们的父母真正了解我们的内心世界,其他因素也会影响我们,使我们与自我分裂。我们会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失控。我们的家庭或者文化环境,对我们的表现和行为都起着限制作用。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要做得太过分。”“坚强点。

  所有的分裂只是个程度问题。下面是一些孩子被反向的定义限制了人生体验和阻碍自我认识的例子:

   人们认为女孩应该是“乖巧”的,而男孩则被认为应该“有点淘气”。如果一个女孩不跑不跳、不乱攀爬,大家就会说她像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如果又跑又跳、爬上爬下,人们就会说他像个小子。

  在童年,我们依靠别人的反映来了解我们内在体验。当别人确切表达的时候,我们学会了描述和接受它们。例如,有人很同情地对我们说:看起来你好像受伤了,让我瞧瞧。实际他是在对我们的体验下结论。这样我们就能清醒地了解内心感受。否则我们就不知道如何理解自己的感受,我们甚至会把虐待当作正常的事。

  我有这样一个客户,他并未丧失自我,但很忧郁。当他搞清楚经常辱骂和殴打自己的父母,其实是在控制他时,他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虽然以前他并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侮辱和虐待,但他在自我感觉上从来都是畅通无阻的。和杰克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觉,即使是伤感。

  他是个极端的例子。他的童年时代十分孤独,以至于他不知道如何分辨对错。他一直处于“当局者迷”的状态中,没有机会认识到什么是错的,就这么过了30年。他说,我刚开始明白我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你是如何长大的呢?”我问。“父母不让我呆在家里,我就住在工棚,还要去干活。那时我只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呢?我以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知道我需要许多调整,但我的内心已经被触动。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我知道我能够去爱,并且也有人爱我,因此我知道我会最终把握住真正的自己。”

  主动式人格分裂——孩子被迫与自我感觉决裂

  除了被动走向人格分裂之路,人们还可能自己主动分裂。

  当父母不断给自己的孩子下定论,孩子就要忍受长期的被排斥感。这种折磨是如此痛苦,而孩子希望被接纳的情感是如此强烈,所以孩子努力效仿父母的行为,以期得到父母的爱和认可。如此,孩子将放弃自我感觉,这不仅是为了逃避被排斥所带来的痛苦,更为了被他们那些感情不外露的父母所接纳。

  男孩子更倾向于模仿那些感情内敛的男人,就像影视中那些“有泪不轻弹的”男子汉。同样,如果有人告诉他直觉是“女孩子的专利”,他就会忽略自己的直觉。他会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学习男子气概;如果他的父亲不在乎身体上的痛苦,他也会努力照着父亲的样子去做。

  就这样,孩子慢慢与那些通过感觉、直觉和知觉而来的信息割裂开来。即使孩子长大成人,他们父母的影响,仍然迫使受折磨者不断地失去认知能力。

  有一次我和一个人交谈,他很严肃地问我,“痛苦和恼怒有什么区别?”

  这个男人希望改变自己的脾气,因为当妻子打电话、做家务或其他的事情时,只要他觉得妻子没有关注他,就会对着妻子大喊大叫。他自我分裂得很厉害,因为当妻子离开他的时候,他却连痛苦的感觉都没有。他就是这样的人,从童年开始,他就不允许为失去的东西而伤心。事实上,他惟一明确的感觉就是恼怒。

  创伤导致的人格分裂

  除了被迫自我分裂(受教育的自我分裂)、主动自我分裂(自己进行的自我分裂),以及因为疾病和意外带来的精神上的伤害之外,我们还会因为创伤丧失自我认识。

  当感觉和知觉处于极度痛苦时,我们可能会失去认知能力,这样的情况会自发地产生。只要是难以忍受的事情,给我们的情感上带来巨大伤害,而这样的事情无处不在。

  这种情感上的冲击,是一种精神上的打击,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能力。我们只能记得这种事情的零碎片段。随着时间的流逝,多数事情可以被认知,我们也能应付这样的状况了。但是如果我们经受的,是频繁不断的创伤,一旦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就会感到内心紊乱,浑身不自在。

  女孩子不常被锻炼成失去感觉、知觉、直觉和思想,因为我们的社会允许女性运用所有这四种功能。她们可以拥有感觉,很多人都认为哭和情感外露,是女性的专利而不是所有人的特质。同样,女性也可以拥有很宽广的知觉体验,她们的知觉灵敏而细致,她们对创伤极为敏感。她们也可以按直觉行事。此外,人们也鼓励她们动脑筋(思考功能)。实际上,在美国,这些年来上大学的女性要多于男性。所以,女孩子并不像男孩子那样会主动放弃某种功能。

  所有女性的自我分裂,起作用的往往是某种创伤。这种创伤是如此深刻和持久,使她们不得不选择与自我决裂。当然,这种深度的创伤也常常给男性带来痛苦。例如,有过战争经历的人,往往要长期忍受着周期性创伤带来的痛苦。

  文化环境导致的人格分裂

  我们的一生中,自我感处于不断的发展之中。但这个自然过程也受到文化信仰的限制。

  那些和你相处的人,以及你周围的文化环境:故事、传说、制度、教条和传统,都会给你定位,就好像除了你自己,别人都知道你是谁,你应该怎样。

  在很多人的一生中,自我分裂是占上风的。有的人不但放弃了感觉、知觉、直觉和思考,还深受鼓励分裂的集体价值、传统以及期望的影响。这种对自我分裂的要求通过两种主要的方式发展起来。

  首先,为了建立一个文明社会,人们必须集中精力于外在的社会需求。结果他们就无法过多地注意自己的内在体验。

  其次,有的人在文化环境的影响下,学会了抛弃自己的内心感受。

  人类历史开端之时,不论如何恐惧,不论对死亡如何提心吊胆,不论肉体上多么痛苦,人们总是英勇地与入侵者作战,以保护自己的家园。

  不关注内在感受本来是一个必要的规则,但最后却变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自我否定模式。

  有的美国军人受到大肆赞誉,原因在于,他们将钉子刺入自己和别人的皮肉中,却毫不在乎,这把自我分裂的目标推到极致。

  如果自我分裂和相互虐待倍受推崇,有的人就会下意识地想把自己可怕的分裂经历,推广给其他人,让他们与自己一样痛苦。

  我们是坚忍不拔的。”(知觉体验遭到了阻碍)“我们可以断定。”(情感体验遭到了阻碍)“我们只面对冷冰冰的事实。”(我们的直觉遭到了阻碍)

  人格分裂导致知觉、感觉、直觉的伤失

  如果我们被教育成怀疑自己,或是不相信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么我们可能就会忽视自己的内心感受。我们可能知觉迟钝: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或是感觉不灵:我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工作,为什么我还要干?或是无视直觉的提醒:我应该知道不该去那儿的。可悲的是,那个恼火地向妻子要外套的杰克,就是这么走上自我分裂道路的。

  追溯到上一代人,当杰克的父母还是孩子的时候,别人也常常对他们下定论。在杰克的妈妈简的童年时期,她受伤时的感觉与杰克是相同的——但她否定自己内心的感受,觉得自己做得不好。除非她表现得好一点(按照大人们对她的期望),要不可没人会喜欢她的。因此,成人之后简变得对自己很不自信。

  简其实有可能最终对自我有一个深刻、清醒的认识。因为她相对于杰克有特殊的优势,她周围的文化环境不但鼓励她开发了自己的智能,而且还允许她发展理解和表达内心感受的能力。因此她并不需要放弃自己的知觉体验与直觉体验。理论上看,她可以保持自我。然而,一次严重的创伤削弱了这个优势。

  杰克的爸爸,迪克,学会了扭曲自我和自己的感受。他所在的文化环境在支持他开发智力的同时,激励他刚强不屈,使他忽视了自身的很多特质。他学会在自己的人生体验中拒绝认识自我。他学会了自我分裂。

  他不可能对同事的不幸感到难过,男人不就是需要竞争吗!

  他也无法感觉杰克对他的需要,直觉是女人才有的东西!

  他不会因为心疼就停止自己的行为,退缩难道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吗!

  没有被逆向定义的孩子,真诚又充满爱心

  当我们搞清楚自己的本性时,我们就了解并相信自己了。由此我们提高了自知能力,并保持与内心的沟通。像苏茜和那个把书粘贴好的女士一样,有了辨认和反抗控制行为的能力。

  与杰克的经历相对照,让我们想想一个没有被逆向定义的孩子,人们没有从外到内地给他下定论。他根据自己的体验来定义自我。他的体验是真实的,并以真实的面目清晰地表现出来。因此他能够认识自我。他能明白自己的感觉、动机、直觉和知觉。他可以描述它们,并且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同的时候他有不同的感受,比如恭敬、勇敢、大胆、表现欲、惊奇、悲伤、恼火、兴奋或者彷徨。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了解自己,没有什么能够妨碍他向别人奉献真诚与爱心。

  他不用为了服从父母的旨意而忍住眼泪,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感。他也不用为迎合父母的需要而扭曲事实,而让父母来理解他。这样他将认识自我,明白自己的感受,知道自己能忍受什么,懂得他的经历蕴涵着什么样的意义。

  那些受到反向定义的人,是由别人来告诉他什么是他所需要的,他的感受应该是怎样的等等,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真正感受。他们通常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也把握不了自己的经历有什么意义。他们与自我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分裂现象。

  那么他们是怎样认识并发展自己个性的呢?

  情景测试1:测测父母对孩子的控制状况

  下面的测试,从三种情景测查你对孩子的控制状况。请根据你的实际情况诚实回答,并参照书后的解释,加深对自己的了解,以便孩子有一个健康的心理,从容面对未来的日子。

  一露西是个四岁的小女孩。一天,她和妈妈打算去郊游。准备好了吗?妈妈问,马上就好。露西坐在地板上一边穿袜子,一边回答。妈妈回头看看,发现她左脚穿了一只绿色的袜子,正试图往右脚上套红色的,显然她喜欢这样穿。如果你是露西的妈妈,你会:

  A马上阻止露西,要她一定穿同色的袜子才能出门。

  B好言相劝,最终让孩子服从妈妈。

  C提醒她,袜子穿同色的才好看。

  D随她去,孩子有自己的审美观。

  E对露西加以赞赏。

  二儿子上初中了,你希望他将来考上重点高中,所以每天给他布置额外的作业。有一次儿子刚完成了老师的作业,就有同学打电话约他出去踢球。你如何对待:

  A绝对不允许。

  B必须做完作业,才能出去。

  C限定踢球一小时,马上回来完成附加作业。

  D他只要能完成额外作业,随便踢多长时间都行。

  E反正是附加作业,不做也行。

  三孩子即将高考,成绩一直不错,你希望他报考法律专业,可孩子一直对历史感兴趣,想报考历史系。你如何处理:

  A孩子太幼稚,一定得替他做安排。

  B和孩子商谈,最后让孩子听从自己。

  C找来亲朋好友,让众人说服孩子。

  D只是提醒他,爱好和前途是两码事,最后由孩子做决定。

  E完全由孩子做决定,不施加任何压力。

  以上选项ABCDE所代表的分值分别为:43210。请算出你的得分。书的最后会一章,专家会给你一些建议的。

  情景测试1:测测父母对孩子的控制状况

  9-12 你对子女有过强的控制欲,一般不会做出让步,常常居高临下,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子女,常用教导的口吻:你必须你应该你一定。因为平时比较武断,子女往往口服心不服。

  建议你适当地收敛自己,严格要求而不横跋扈,给子女一定的自由空间。

  5-8 你对子女有较强的控制欲,也能给孩子一定的民主,但要避免过多的唠叨或说教,对小事不要管得过多。

  0-4你是一个讲民主的家长,对孩子比较宽松。当然对于原则性的问题比如偷东西、撒谎、逃学等,相信你会严加管教。

  建议你对孩子宽松民主而不放任自流。

  1. 非正常的建立自我

孩提时,他们是我们的上帝,但即使是上帝也不能随便给我们下定论。

  如果一个人处在自我分裂的状态中,认识自我就只有一个方式,从外到内地创造出一个自我,这叫逆向创建自我。

   根据别人的观点塑造自我,先天不足

  这很悲哀,但又可以理解。长期处在自我分裂的状态时,人们会成功地学会抛弃自我。他们认为自己是谁就扮成谁,喜欢自己是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还特别愿意按照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来表现自己。

  他们已经习惯了否认自己的智慧,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定义,而且是毫无意识的。这些处在自我分裂状态中的人,并不根据亲身体验来完善自我,而是依据别人的期望、观点和评价来扮演自己。

  他们的观点、信仰和好恶等,通常不是在自身体验的基础上(这种体验来自于人们的生活经历,是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形成的,而是从别人那里获得的。父母的指令和文化的影响,往往是其根据或标杆。其结果就是逆向创建了人格。

  多数人通常会下意识地根据别人的观点塑造自我,在别人眼中他们的形象如何,这成为衡量他们自身价值的标准。

  但这样建立起来的自我先天不足,它没有深度,缺乏发展空间,与社会无法融合。理性、温情和宽容——所有这些人性的内涵——在他们身上无从体现。

  当人们年轻时,更容易接受别人对他们的评价,即使他们的自身感受与别人的猜测相距很远。

  逆向创建自我的方式很多。下面是其中一种:

  一个现在很有才华的哲学家,小时候如果人们总说他只会像他父亲一样做个农民,他就会压制自己的思维,停止对生命的探究。他最终将放弃自己的本性、潜质和爱好,成为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保持真实的自我,虽然痛苦,结果却是幸福的

  反过来说,有些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感觉、知觉和直觉,但却得到别人的否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保持着自我认知,但却忍受着不被别人接受的痛苦。

  一位女士向我描述了她童年的痛苦经历。与那个被迫待在棚子里的男士不同,她幼年时,即明白自己是被错误对待的。比那位男士幸运的是,她并没有被与外部世界隔离开,因此她能够知道她与同学们,是处于多么不同的生活环境中。

  小时候,她的父亲把她说得一文不值,对她自己的想法大加抨击。而她的母亲(数年之后经诊断患有精神病),则不停地抱怨她长得太难看,说她是个累赘。

  即使只是一个小孩子,这位女士也不甘受别人操纵。直觉告诉她,父母这么对待她是错误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当她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无论她怎么努力对自己说:“爸爸妈妈是非常爱我的,”她还是觉得浑身紧张。

  最后她坚信自我,抛弃了父母对她的评价,使他们无法控制她。令人钦佩的是,她13岁时就离开了家。自己找了个住所和一份工作。她不仅从内向外创建了真实的人格,而且还真正把握了自我。

  有这样一种人,无论别人如何评论他们,无论别人如何想要控制他们,他们都力争保持自己的个性:他们知道别人都在不懂装懂,他们知道别人的话都不足信。

  正如我们所见的一样,很多人却会接受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会相信别人更加了解自己,如此一来,他们就会根据外部信息反向建立自我。

  如果老是遭到别人否定的时候,一个人很难相信自己。但一个人是应该有肯定自己的能力和自由的,他们可以把别人的言论,看作是别人自我保护的伪装。

  1. 伪装及其影响

  只有在演戏时,别人才能够决定你的角色。真实生活中,如果有人按他们的意志给你分派角色,他们就是在玩“伪装”游戏。

  如果别人对你随意下定论,即使是轻描淡写,也说明他们正在不懂装懂。他们的言行中到处是伪装,而他们却常常意识不到。他们既欺骗了自己,也让别人一头雾水,误以为他们的话是真的,他们的行为是对的。

  记住,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

  当别人评论你时——好像他们就是你一样——他们正在试图控制你,多数时候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旦别人有控制你的企图,他们就开始伪装自己。当他给你下种种定论,行为变得很荒唐时,他们就是在伪装。

  当他的言行举止表现得好像你不存在似的,或者你就不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就像机器一样,他们也是在伪装。

  控制者通过这种微妙而不易察觉的方式,试图将你控制在他们手中——控制你的时间、空间、资源,甚至生命。

  其实控制者只是在不懂装懂,这是因为根本没有人能够告诉你:你想要什么、相信什么、应该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知道你的本性、目标、动机、想法、信念、感觉、爱好、厌恶,知道些什么,如何行事以及你是谁。如果有人假装知道你的内心想法:你正准备和别人吵架,他们恰恰想反了。人们只能了解自己,而其他的奢求只能是天方夜谭。

  有人试图强行控制你时,要懂得保护自己

  既然只有你能给自己下定论,你的自我认知就是你自己的专利。一个人的自我认知是天生的,不是他人赋以的,你没有必要去证明或是解释它。

  尽管事实很明显,很多人还是很难意识到,那些给他们下定义的人是不合理的。有些人尝试对别人的评价进行回应,结果发现别人的评价(他们曾经认为是有意义的),实际上是胡说八道的。在第28章,会进一步探讨如何应对别人的评论和攻击。

  第一章里,那个过生日的例子,当蒂说梅确实记得自己生日的时候,梅是如何保卫自己的:不,真的,梅说。但是如果梅说别争了,那她就是对蒂的臆想毫不认同。

  我们现在知道了,蒂在假装了解梅的内心世界——梅的思想、记忆、情绪。但是最有趣的是,蒂对梅说,你只是假装……”蒂又一次把事实搞反了。

  许多人试图在被控制时保护自己,并且把争辩描述成了争吵。这是争吵吗?我不这么想。我把它们看成是一种斗争,是回击他人入侵、保护自己本性的斗争。

  懂得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常常是当局者迷:我们吵了起来,我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人们常常这么说。并且当我问,你们在吵什么?答案常常是,我不知道。

  识别控制行为并不容易

  识别控制行为并不容易,因为我们会以为,那些假装知道我们本性的人,有权力对我们说三道四。例如,从古到今流传下来的传说,常常会被人们当成真理,给我们的认知抹上阴影。有一些所谓的定律,则为控制行为打掩护:像男人擅长逻辑思维,女人擅长感性思维等等。

  如果你相信那些给你下定论的人是理智和聪明的,那么你就会对他们的无理取闹一概接受。如果意识不到他们行为的无理,就会受到别人的影响,离真理越来越远。

  例如,一位女士相信,只要通过做一些事,就能向自己的丈夫表明,自己并非像他说的那样过于敏感,这是因为她相信他头脑是清醒的。

  如果对方是专家、企业的CEO这样的权威人士,对我们下定义,特别是如果他们有良好的目的,大家就更容易相信他们是正确的,决不会意识到他们也可能在侵犯自己、伪装自己。

  长期形成的习惯,容易蒙蔽对控制行为的识别能力

  例如,一个人会相信他哥哥对他的批评,你什么也不懂,他会认为这样的批评是有道理的,因为在童年时代他的哥哥确实比他懂得多。结果,他会试图通过为自己辩解,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以改变哥哥的看法——而没有意识到他哥哥正处在伪装的状态中,他其实并没有权力对他下此定义。

  有的人一直相信,某些不断对他们下定论的人,是真的爱他们,这一信念遮住了他们的双眼,使他们看不清控制行为的真相。

  下面讲的是一个我所见过的最令人悲哀的案例:

  有一位女士,相信她的丈夫十分爱她,只有他才最了解她自己。虽然她很聪明(不久以后的测试证明了这一点),并且具有歌唱家的天赋(早先的评估也证实了这一点),但是,因为受丈夫对她看法的影响,她认为自己不聪明,并且有一副不出众的嗓子。这位女士20岁结婚,60岁时成了寡妇,在她剩下的没有丈夫的日子里,种种信息让她重新认识了自己,但为时已晚,她不但为失去丈夫难过,还为失去自己另一个生命悲伤。如果她不相信丈夫是因为爱她,才对她如此评价,她的生活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所处的环境会逼迫我们抛弃自我

  如果一个人的本性常常遭到别人的否定,他就很难拥有自信。作为成年人,精神边界会经常遭到攻击,受到影响,而攻击者常常是出于正义、责任、关爱以及亲情的考虑。

  除非我们明白,那些人是在假装了解我们的内心,对我们乱下评语;否则人们对我们的评价将会遮蔽事实,扭曲认识,模糊我们的视线。如果我们接受这些评价,我们将会颠倒黑白,把对的说成错的,把错的说成对的。更重要的是,我们会依据错误认知进行人生选择,最后,我们会被别人控制在股掌之间。

  在顺境中,人们很难了解自我,因为我们受流行观点的影响,受到别人期望的支配。如果我们学会忽视或无视我们的个人经历,这些影响的作用就会更大。

  我们一旦丢掉了自我感觉,就失去了满足我们内在需要的能力。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些需求是什么:我想我最喜欢的应该是巧克力冰激淋。

  每当我们接受了别人对我们的评价,我们就把自己的体验抛在了一边,并且丧失了自我感觉。最终,我们失去了靠知觉、感觉、直觉和思考四种功能获取信息的能力。

  然而,只有拥有这些信息,我们才能够做出正确选择,认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表现自我。我们的祖先需要这些功能,以应对自然界的种种危险;今天,这个世界上的选择越来越多,我们同样需要这些功能。

  即使我们的自我感十分强烈,如果我们的精神边界一段时间内遭受频繁的攻击,也会很不自信。我们越是对自己信心不足,就越是容易接受外来的评价,这是一个螺旋下降的过程。

  长时间的攻击会最终动摇人们的自信心——而这是信念、活力和创造力的源头。虽然我们会感到十分不自信,但只要我们把精力放在不断认识自我,保持自我感,同时铭记别人的评价给我们带来的痛苦,我们就不会给别人下定论。

  丧失自信最常见的后果是极端的举棋不定,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

  明白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如果人们与自我完全脱节,没有了痛苦的感觉——完全的自我分裂,他们就会试图控制别人。这种分裂通常会发生在孩子的童年,如果不断对一个孩子下定义的话。成年之后这种情况一般很少见,因为一旦我们长大成人,除了诸如战争、毒品、严刑拷打这种极端的伤害之外,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们同自己决裂。

  如果自我分裂的结果是极端和长期的,那么其影响会波及到很多人。实际上压制、偏见和暴力都和自我分裂有关。当然,不是所有感到失控的人都会压迫别人,也并不是所有的人总是失控。当一个人有压迫心理时,他们往往试图控制的是某个特定的人或群体。对于被压迫者,与这种行为和平共处是极其困难的。而外人根本无法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事。

  人们评价我们实际上是在假装知道我们的内心世界,是在对我们精神边界进行攻击。

  这些攻击如果被接受,会导致我们暂时迷失自我,屈服于别人的控制。

  1. 自我分裂的普遍现象

只要还有战争存在,分裂就不会消失。

  越是没有自信的人,越是忽视自己的直觉

  可以把我们的各种功能想象成机器中的零部件,其中就会发生变化。而很多人已经被训练成与其内在体验完全隔离了,他们最后只能保证一个部件正常运转——思考功能。

  如果这些人被告知,别想了,服从命令就是,压制了感觉,忽略了知觉,否定了直觉,他们就成了优秀的机器人——虽然他们也会感到恼火或沮丧。另一方面,如果他们职位得到提升,变成指挥而不是被指挥者,他们总无法得到下属的爱戴。

  我们需要所有的功能。比如,如果我们失去了通过感觉获取信息的能力,我们就难以确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

  我的一个客户正在考虑搬家的利弊,他说他刚刚意识到,他不仅需要考虑社区的安全,交通的便利,当地的气候,而且还需要试想一下真正在那里定居之后的感觉。这对他很有启发。他说这使得他更容易做出选择。

  同样,如果我们失去了直觉,我们会发现很难相信自己。而我们越是不相信自己,我们就越会忽视我们的直觉。

  只剩下思考功能的人,团队合作会有问题

  有些人被动地、主动地或是因为受伤而失去了内在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处在自我分裂的状态:失去了内部世界,他们会很容易创造出一个外部世界。这样的世界似乎很真实,他们很清楚它应该是什么样子,并给自己找到主导的地位。

  只剩下一种功能的人,甚至都没有上过幼稚园里的集体主义教育课,却想领导那些四种功能俱全的们。可即使是玩跷跷板也需要两个人合作,因此,他们经常会失去对他人的控制。比如,他们企图控制的人会离开或不服从他们。如果控制者相信手中的人极有可能逃脱,他通常会采取压制手段。

  在家庭生活中,这些压制手段包括辱骂、殴打,甚至是一刀两断。其中典型的例子是一家之主责骂其他家庭成员,对他们指手画脚,把他们当佣人看待。

  随便给人下定义者,多半处于失控状态

  我们认为人们一般运用一到四种功能,其实,这只是一种想法而已。人是复杂的动物,不是机器,不可能完全放弃某一种功能。

  如果老是只重视一种功能,就会丧失自我感,说得重一点,他们就会失控。结果,他们仿佛陷入危机之中,总想把别人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当他们失控的时候,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他们恢复正常。

  我曾经问过数百个人,是否还记得随便对别人下定义时所说的话。大多数人都说记不清楚。他们自己都迷迷糊糊的,可当时还要装作对别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那个冰淇淋的故事里,如果现在问贝蒂是不是比她女儿本人更清楚她的爱好,贝蒂很有可能说。如果再问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女儿很怪,她可能也会说不,当然不!

  像大多数不断给别人下定义的人那样,贝蒂可能不大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因为她定义自己女儿的时候已经处在失控的状态中了。

  如果她说话时正魂不守舍,她是记不住自己说过什么的,如果她正努力为自己的女儿做主,却遭到了女儿持续的反抗,就会更为恼火,用更严厉的方式来对待女儿,她这么对待女儿是因为讨厌她吗?或者是自己太爱女儿了?都不是,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去真正了解女儿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们能够忍受危急之时的失控行为,理解当时行为者的心理状态,不能忍受的是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失控状态下的人。他们常常只运用一种功能,具有逆反人格,其行为也颇具逆反特征。他们与人接触也会带有逆反心理吗?

  1. 不符合常理的沟通行为

评价陌生人是一种古怪的行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我们所处世界的组成基础。关系融洽,和谐就应运而生。关系恶化时,就会形成混乱的局面。

  面对陌生人,似乎更容易失控

  那些只有一个活塞”(只有思考功能)的人,也就是所谓有着逆反心理的人,喜欢以逆向方式与其他人接触。他们实际上会把接触陌生人,当成是一个介绍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建立起与其他人之间的直接联系。他们与别人接触的方式通常是告诉别人诸如应该做什么,已经做了什么,将要做什么,等等。

  ……

  如果我们与某人经常相处,可能会自认为对他非常了解,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可要是因为这样,我们就认为可以这样或那样地随便给他()下定义,我们很可能会发现自己错了而不得不表示歉意。

  但是,如果我们评价某个陌生人的话,我们的行为就会变得毫无顾忌,并且更加怪异。人们经常这么做:以逆向方式和其他人接触,从外向内的评价他们。我们马上会看到一些逆向交往的例子,通过这些例子,我们能够发现这种行为是如何显得怪异的。

  ……

  但许多人发现,不论对方是不是陌生人,戒除评价对方的习惯是非常困难的。回想起那个提出为什么我不能对我的妻子和家庭好一点这个问题的人,他觉得无法打破这个习惯。可能是他这种强制行为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习惯问题。这似乎与他对待妻子和家庭的方式有关——他自认为他的方式,可以使他和妻子、家人之间的关系更亲密。结果恰恰和他的想象相反。

  逆向行为的几个典型案例

  故事1笑一笑

  不久前的一天,我坐在纽约附近一家旅馆舒适的大厅中,精力集中安排着曼哈顿之行。我拿起金色的咖啡壶为自己倒上一杯咖啡,突然,我发觉身后有个人似乎正对我说着什么,然后又走到了我的右边。我侧过身,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旁边也没有其他人,他肯定是在对我说话。

  您说什么?我问道。

  笑一笑!

  什么?

  笑一笑,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他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我再次问道,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笑一笑,这是个好日子!他说道,语气显得更为郑重。

  ……么?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这些话。这有点荒唐。他说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满脑子都是我的行程计划,如公共交通时刻、公交车路线和离目的地最近的站点。

  我站了起来,嘴里又蹦出了一句……么?那人不再大声说话,走开了。我注意到了他的胸卡,这才明白他参加了我前天发表了演讲的会议。

  我想,他可能认为他是认识我的。他想通过告诉我笑一下的方式,与我联络感情,好像我的脸部表情就应该变一下似的。他好像能够知道我的想法和感觉,好像可以评价我,好像这样就可以拉近我和他的关系,好像给我下定论就是联络关系的一种方式。

  这个要求我微笑的陌生人是不是以为,他已经或是能够和我建立亲密关系了,因此可以告诉我该如何去做?他和我关系亲密,所以通过某种无害而逆向的方式,他可以探明我内心想法?

  尽管没有什么危害,但对于这种方法我不敢苟同。对于陌生人,甚至是那些我非常熟悉的人,我从来没有随便要求他们笑一笑。

  恰好在第二天的早上,在同一家旅馆,发生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

  故事2“你看得太多了

  我正在餐厅里吃早餐,看着报纸,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人离开了桌子。非常奇怪的是,像前一天早上一样,我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对我说话,但这次他是走到了我的左边。您说什么?我问道,并抬起头来,与一个陌生人的眼光相遇。

  你看得太多了,他说道。

  ……么?!?我带着比前一天更加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

  你看得太多了,他有些尴尬地重复道。

  ……么?我又一次问道,我努力想理解这个陌生人话里的意思。

  他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嘴里咕哝着诸如它们已经过时了不要相信它们之类的话。他也戴着胸卡,显然他也听了我的演讲。

  他试图通过告诉我看得太多了来与我沟通——好像我的所作所为很过分(与什么相比算过分呢?),似乎我们是那么地亲密:他熟悉我的想法、感觉,甚至了解我的阅读习惯,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似乎他能够对我下定义。似乎给我下定论就是一种沟通的方式。

  如何解释这些奇怪的交往方式呢?

  在这两个例子中,别人还没有了解我的想法,就开始对我的内心想法说三道四。

  一些不自知、自以为是好意、勤勉的人想与我们交往时,他们可能反而会被我们拒之门外。因为当这些人试图与我们接近、交流或者认识我们时,他们会以逆向方式与我们接触。

  人们一旦开始给我们下定论,他们就会与我们疏远。只有当他们向我们做自我介绍,或是询问我们的情况时,他们才能走近我们。就这样,我们开始了解他们,他们也开始了解我们。这是惟一有效的方式。

  例如,那个说你看得太多了的人如果是这么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是……。我听了你的演讲,我想知道……。你有时间吗?我就会和他很好地交流

  我认为这两个陌生人并不是想吓我一跳,或是让我迷糊。他们只是做得好像可以对我直接下定义。

  在第一个例子中,我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我不笑;而在第二个例子中,我也没有反驳他对我阅读情况的断言。我如果那样做了的话,我岂不是给别人这么个印象:他们可以通过逆向方式和我交往?我岂不是默许其他人对我精神边界的侵犯?

  如果我对这些入侵者进行辩解和反驳,他就会以为:我很了解她。我知道她应该怎么做,实际上,她只是在解释为什么她这次不同意我的意见。这只能说明在多数情况下,我的确知道她应该怎么做。

  逆向行为,使人际关系紧张

  跨越边界的一小步就能预示着更大一步吗?我多次听到人们反思自己紧张的人际关系,他们总是说:只要我能识别那些细节,我就能辨认出它们的实质——那都是控制性人格的表现而已。

  有位女士一直处于紧张的人际关系中,她这几年一直在自我反省。即使已经经过几年的反思,当我把你看得太多了这个故事讲给她听时,她说到:如果我听到你看得太多了这句话,我马上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样,或者奇怪自己为什么给人留下了这种印象。

  即使一个人没有听到别人对他说你错了或是你应该如何如何,他也可能遭到了其他更微妙的待遇。有个客户曾向我诉苦,他必须不断和亲爱的妻子辩解,尽管她的确很爱他,但她总要说知道他的一切心思。此外,她还反对他的任何自我表白。

  谈到他的妻子,他这么描述:

  她昨天对我说:这幅画你是因为颜色好看才买的吧。

  没有,我是因为做比较研究才买的。

  得啦,我知道你最喜欢这种颜色。你就喜欢和我抬杠。

  当然,我还是否认。我告诉她,我讨厌争论。整个事情让我十分倒胃口。我总感觉不停地受到攻击,我不得不在每件事上表明我的立场。

  昨天晚上,我正读着书的时候,她又对我说:你肯定喜欢书里的女侦探(你是因为喜欢那女侦探才看这本书的)

  我赶紧说,不是这样,并向她解释,上周我刚刚看完一本侦探小说,主角就是男的,我只是喜欢读侦探小说。(我是因为喜欢侦探小说而看侦探小说,主人公是男是女我才不在乎呢)

  为什么她就不能更多地了解我?例如,为什么她不问问我最喜欢什么样的画?或是喜欢读什么书。我觉得我正淹没在她对我不断的评论之中,我几乎每次都要向她说明我的独立人格的存在。

  逆向交往的行为普遍存在

  逆向交往最轻也会给人们带来困惑,在最差的情况下会产生毁灭性的效果。我发觉,那些不能接受、感觉、甚至是意识不到内心感受的人,他们不但是从外到内地认识自己的,而且还用相同的方式来认识别人,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是这么做的。

  我们会告诉一些健忘的人(如老年痴呆症者),说他们是谁、是什么、怎么样,或是应该是什么、应该做什么;而在我的生活中则到处碰到这样一种人,他们觉得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那些人会说诸如男人都是……”或者女人应该……”此类的话。这些言论马上就把全世界几乎一半的人都卷了进去。

  我记得,在童年时代,我有一个喜欢评价别人的邻居。如果她在通往当地大学的路上碰到一个学生,她就会说:哼,别以为能上大学就了不起!

  这么做似乎很蠢。但为什么这种行为如此普遍,以至于有的人乐此不疲,而且不觉得尴尬呢?这种行为方式难道不值得我们做进一步的思考吗?我认为不是这样。我认为它是值得的,因为它影响到我们所有的人。由别人来对我们下定论,这不仅仅是荒谬的——如果我们听之任之,这些所谓的定论会束缚我们。它们就像禁锢我们的围墙,墙砌得越高,越能遮蔽我们的视线。整个世界就黑暗下来。我们就会失去自由、安全、自信、信仰,甚至自我。

  当有人任意评论他人的时候,这个评论者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上帝的角色。这种情况并不罕见,通常也并不引人注目。但我们仍渴望拥有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不会相互评论。虽然,这样的世界离我们还很遥远。

  分裂的影响是多种多样,也是深刻的。这些结果与我们的奋斗目标有关——我们为获得相互理解、平等对待的生活环境所做出的不懈努力。对于一个分裂自我、想要同其他人交往的人来说,这些影响都是有问题的。

第十一章 逆向联系

  对于其他人的情况,我们总会有不了解的地方,而这些都是隐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

  当控制者用逆向方式与他人沟通时,他们很有可能试图建立逆向联系。

  逆向联系是真实联系的反面,而真实联系是建立在两人相互沟通的基础之上。如果人际交往的主要目的是控制对方(这常常是无意识的),那么逆向联系不过是迈出的控制的一小步而已。

  逆向联系是控制行为的开始

  逆向联系总是开始于对其他人的假设和判断,而正是这种假设和判断结束了他们之间的种种关系。它既可能来自于想和他人之间保持亲密关系的念头,也可能会出自于想攻击他们的企图。例如,一旦希尼这么评价李——“你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希尼就不可能再和李交流了,这主要是因为希尼的心目中再也没有真实的李了。

  还是让我们来想想杰克的父母。当他们拒绝正视杰克的真实感受,而是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来重新塑造他的时候,他们不可能听到,也不可能看到一个真实的杰克。他们似乎想要他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小孩,这个小孩既没有受伤,也不会叫痛。他们仅仅愿意接纳一个想象中的孩子。结果是他们再也无法理解杰克。

  逆向联系是一种病态的联系方式,或者说一种无意的、错误的联系方式,这种联系方式使人们不能接受真实世界的人。相比之下,真实的联系却是一种感情投入的活动,它让一个人对其他人听其言、观其行。

  逆向联系的首要征兆是逆向的接触。如果这种接触行为能被人接受,或者让人无法拒绝——如同父母与孩子或上司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一样——那么逆向联系就正式建立了。

  例如,如果人们认为我看得太多了,而我进行了辩解,那么我针对的将是看得太多了的结论而不是这个陌生人的行为。这样,我在不经意间已经接受了逆向接触,并且与他建立了逆向关系。我等于让自己接受这样一种观念,即我接受他对我下定义这种方式,但我认为内容是错的。即使某些人不接受逆向接触或联系,一些别有企图的人也会不断尝试去建立。

  ²对别人我们经常会有先入为主的看法² 因为认识别人包含着对他人的假设,我们可以把这个假设看成一种先入为主的观点,或者是一种幻觉。

  例如,我们听到祖母一词内心总会勾画出祖母的形象。有些人马上就会想到一位满头银发,戴着老花眼镜,身材臃肿的老太太。碰巧有位祖母是一位身材高挑、披着一头乌黑长发的迷人女性,这是让人很吃惊的事实。

  另外一个例子是,当人们相爱时,会潜意识地想到传说中王子或公主的形象。这一形象似乎也融入到爱人身上,人们会以这个标准来看待他们的另一半。就像戴着有色眼镜,只看到对方最优秀、最有潜力的部分,除此以外,他们一概视而不见。就像人们通常只看到自己最优秀的部分一样,坠入爱河的人更是只看得到对方最优秀的部分。

  众所周知,一个女孩会把她的男友视作英雄和勇士,而一个男孩会把他的女友视为充满神秘色彩和富有魅力的天使。

  一般随着恋爱关系的深入,这些幻想的画面会逐渐回归现实。彼此熟悉以后,他们都会了解对方的优点和缺点。他们会把他们的伴侣视为一个完整的人。迷人的幻想被时间和理智冲淡,人的真实一面就会浮现出来,而且这种关系也将变得更加有趣。

  如果幻想仍旧存在,真正的问题就会出现——这一系列的幻想取代了恋人的真实情况。因为这种幻想,他们都不能看到对方的真实面貌。

  在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中,正是我们对别人个性的宽容,才使我们逐渐了解他们,并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我曾经和一些人进行交谈,这些人都认为自己的爱人是一心一意对待他们的。我发现所有的人,都对自己的另一半心存幻想,他们认为自己与爱人是真心真意的。这既是普遍的想法,也是最具破坏性想法。这种幻想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扇错把想象的人当成真实的人的大门。

  ²逆向联系的情况在夫妻之间更容易发生² 你可以设想一种情况,有一类人总对你抱有非常顽固的看法,以致于在他们看来,你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因此,无论你怎么解释、怎么做,他们也无法理解你。

  他们认为你就是他们所虚构的人,这个人并非仅仅像幻觉一样在你的头顶盘旋,它已经在你体内扎根了。他们似乎已经把自己思想的触角,延伸到了你的脑海中——闯入你的心灵深处,并在那里驻留。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反向联系也就确立了。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就会大言不惭地宣称,他们比你本人更了解你。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夫妻之间。双方以反向联系的方式相处。我曾经收到数千人的来信,他们在信中都描述了这种特别的经历。他们觉得一开始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每件事情他们都会与爱人商量,交流彼此的想法并互相提出问题。因此就像大家所期望的,他们之间关系融洽,能够及时消除误会,互相理解,统一意见。

  短短的几年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们的爱人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样子。以前他们能够耐心聆听对方的话并积极回应,现在他们似乎都对对方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恋人之间结为夫妻,这种变化就开始发生了。即使在婚后前几周风平浪静,它也会随着周围环境的改变而逐步开始。它可能会开始于男女订婚的那一天,或者是他们同房的那一天,或者是婚礼举行的那一天;也可能是在蜜月里,或者是夫妻中的某个人辞去工作回家带孩子的时候。

  我们会问:为什么环境的变化,会使夫妻关系从积极健康走向消极抑郁呢?对于任何环境来说,引发这一转变的共同因素,就是控制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安全了。既然他们已经订婚、同居或结婚了,或者是有了孩子,他或她的伴侣不可能离去了。自始至终,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要为自己的另一半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当他们确信自己配偶不会离开,他们才会把虚构的人与真实世界中的人混在一起。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安全感。虽然控制者是不知不觉中,把一个虚构的人嵌入真实的世界,但我们往往很容易找到那些导致他转变的事件。下面这个案例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一位女士结婚16年了,她所面对的却是一个对她视而不见、脾气暴躁、常常恶语相向的丈夫。她告诉我,最初8年的婚姻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你是不是有个8岁大的孩子?我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说。

  如果你原来有工作,为了照顾孩子而辞职,就会造成现在的变化,我说道。

  情况正是如此。

  我们可以看到,辞职之后,她会更加依赖她的丈夫。此时丈夫感到安全了,因为她已不可能离他而去。可以这么说,他让他自己虚构的人,也就是梦中情人,直接替代了真实世界的人。

  我并不认为这个女人的丈夫,能意识到他已经用虚幻的情人代替了现实的妻子。恰恰相反,就像多数案例一样,我觉得他过得太舒服了,所以他不再把妻子看成是一个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人,觉得并不需要对她加以关注。像一个已婚男人经常表现的那样,他完全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而他梦寐以求的女人就再也找不到了。

  ²当我们迷恋梦中情人的时候,爱人却在逐渐远去² 为了避免这种逆向联系,我们必须首先了解逆向接触。逆向联系在最初并不那么令人厌恶,他认为我就是他的梦中情人或者她认为我就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但是,逆向联系一旦发生,如果得不到及时的纠正(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逆向关系就会渐渐向控制关系转变。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探讨到控制关系。

  有一位成功的中年男子向我叙述了他的成长过程。他能理解梦中人这个概念,因为他的确有一个梦中人。她似乎一直发自内心地对他说着:你很伟大,你很杰出。

  是的,她总是在那儿。她像是满足他内心需要的。当他逐渐长大,这个梦想中的人变成了他的梦中情人。我知道,他相信有一天自己会真正找到一个活生生的、能说会动的女孩,这个女孩就和他梦中的那个女孩一样。

  直到他到了恋爱的年龄,他开始主动出击去寻找梦中人。他从歌曲、电影以及其他小伙子那里学会了怎样去追求女孩。

  他说:我不得不去约会、购物、送花、送礼物,说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

  他不断尝试各种女孩来充当他的梦中女孩。正如他所说,我甚至努力想找出衡量各种不同女孩子的尺度。

  他马不停蹄地寻找与梦中人相符合的女性活体。他做了所有他认为应该做的事,并且坚信自己能够找到梦中女孩。

  梦中女人就像是男性阴柔一面的化身——但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一面的存在。这部分包含着他那些无法让人理解的感觉、直觉和感情。在年轻时,他就和自己想象的那一部分联系在了一起,而不是和他真实的自我相联系。

  与此相反,对一个女人来说,一个梦想中的男人应该是女性阳刚一面的化身——充满自信、活力。这种梦中人出现的频率不像以前了,因为现在的女性(在我们的现代文明中)已经比五十年前更加自信和活跃了。

  在各种夫妻关系中,生活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维持着表面上无限巨大的安全感(认为他们永远不会分离),试图避免他们因无法相互沟通,而造成的后果——悲伤、孤独、容易受伤、犹豫以及恐惧。他们热爱那个自己虚构的爱人,因此不会去热爱真正的爱人。而似乎是为了再次肯定他们对梦中人的热爱,在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施暴者会毫不内疚地说:我太爱她(或他)了。

  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当某些人杀害了代表其梦中人的那个人,他们就亲手切断了与梦中人的联系。因此除非他们能够迅速找到可以代替梦中人的人,他们常常会有自杀的感觉。虚构梦中人是那么的强有力。那些控制者把它当成了现实,这一想法深深扎根于那些控制者的头脑之中。

  为什么控制者要用逆向方式接触其他人,虚构一个想象中的人,并且定位在别人身上呢?这种现象与自我分裂有什么关系呢?

第十二章 泰迪――假想的爱人

 只有意识到它的影响,才能知道它的存在。

  夫妻关系中,如果压制者试图控制他们的配偶,自己就会创造一个虚构的人。他们认为这个虚构的人就是他们的配偶。他们经常和那个虚构的人交流,以至于把它误认为是自己真实的配偶。

  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个虚构的人是怎么造出来的,看看控制者如何看待虚构的人,以及如何与虚构的人交流?在人际关系中,如果我们能够理解,控制者如何虚构他人,那么我们不仅能更好地保护我们自己,以免受到别人的控制,即使面对很多人,我们也能够识别到底什么是控制。

  控制者总把虚幻的梦中情人与真实的情人混淆在一起

  下面,泰迪幻觉会告诉你,控制者是如何制造一个虚构的人,你会知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泰迪开始时只是假想中的朋友,只是虚构的泰迪熊而已,后来泰迪却成了真正的主角。

  一个想象中的泰迪是一个好例子,它有助于我们理解,一个控制者是如何发展和制造虚构的人,同时它也会告诉我们,想象的人和真实的人到底有什么差别。泰迪是没有生命的,它既安静又完全顺从。一个制造者希望现实生活中的人也能够这样。

  当制造者还是小孩的时候,他们就会有意或无意地造出虚构的人来,他们虽然并没有见过泰迪,但是,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制造出一个叫泰迪的家伙。这个小孩会尽力把他的泰迪想象成拥有各种各样目的和思想的人,除此之外,这个泰迪还能够想其所想,行其所行。事实上,制造者也在无意中做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是制造者把一个虚构的人与真实的人混淆了起来。

  泰迪永远不会离你而去,他会使你顺心满意。他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可以是小孩,也可以是成年人,总之,他可以是你想象中的任何人。在制造者早期的生活经历中,泰迪也许是一个全能的父亲,但是到后来,这个泰迪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在下面的情节中,泰迪就是一个虚构的人,一个想象中伙伴,但制造者也许会把这个虚构的人看成自己真实的另一半。

  得到爱人和失去爱人的过程

  现在希望你尽量放松,然后慢慢开始沿着我的思路想象各种情景。让时光倒流,想象你在年幼时,就有一个想象的泰迪熊。你和想象的泰迪熊玩耍,就像和真的泰迪熊在玩耍一样。

  就像和洋娃娃玩过家家那样,你尽力想象小泰迪和他的朋友们。那孩子和泰迪说话,他的声音十分洪亮,孩子气十足。!泰迪,你现在就呆在这里,我过一会就回来,好吗?

  泰迪用同样的声音回答说:好的。

  把这幅画面牢记在心中,并且尽力把自己想象成为那个和泰迪玩耍的孩子。想象着自己正在和泰迪谈话,而泰迪也以同样的语气回答你的问题。

  如果你能够通过想象进入那个孩子的内心世界,你就会明白下面的情景,它向你展示人们是如何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广泛联系的。

  你准备好了吗?

  第一幕:想象中的泰迪熊永远和自己是一致的

  你对想象中的泰迪熊说:嗨,我一会儿就回来。

  泰迪以相同的语气回答道:好的,再见。

  嗨,我回来了。

  泰迪说:我在这儿。

  看卡通电视时,你也抱着泰迪。

  第二天,当你出门时,你对他说:再见!”

  泰迪说:再见。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有时你会和泰迪谈谈心。

  这是我今天做的事情。

  泰迪会回答说:!你真是太聪明了。

  你总是有不同的事情告诉泰迪,而他总是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有时你会把泰迪放到一边。但是那没有关系,泰迪不会离开。有时你抓住泰迪,紧紧地拥抱他。因为你没有其他人可以照顾,所以你特别乐意这样对待泰迪。

  多数时候,你离开泰迪时,你都会对他说:再见!”,同样泰迪也从不忘记说:再见!”

  泰迪总是很欣赏你。泰迪也常常因为你给他一些糖果和小吃而对你十分感激。

  泰迪在你身边真是太好了。你常常梦见泰迪,有时你甚至感觉到他真的存在。

  第二幕:开始时,真实的泰迪想你所想,思你所思

  有一天你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你有了真的泰迪。

  泰迪说:你想来点咖啡吗?

  泰迪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但是当你回头想想,你却不知道对泰迪的印象是怎么来的。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很好的事。你觉得很高兴:泰迪把什么事情都做好了,什么意见她都同意你的,在你要求她之前,就在考虑能为你作些什么事了。因此,你有时会叫泰迪为你做一堆事情。你确实非常喜欢泰迪。

  你像往常一样来来去去。

  你对她说:我过一会回来。

  泰迪用一种熟悉的声音说:好的,再见。

  嗨,我回来了。

  泰迪说:我在这儿。

  时间又一天一天过去,生活依然以相同的方式继续。泰迪依然忙碌不停,她替你赚钱,并在家等你回来。有时泰迪也谈论一些琐事,但是这些事情与你毫无关系,你只是时不时地点头。有时你告诉泰迪你的工作情况,泰迪会说一些类似哦,那太好了。你真的太聪明了。这类的话。

  你知道泰迪会想你所想,思你所思。

  每天早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会说:再见,我会回来的。泰迪也会说:好的,再见。

  每天晚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会说:嗨,我回来了。

  泰迪也会说:嗨。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你觉得这样挺好。

  第三幕:慢慢的,泰迪开始悄悄在发生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时泰迪会说一些奇怪的与往常不同的事,而你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些话就像噪音,和你所思考的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一天早上你说:再见!”

  泰迪用你非常熟悉的语调回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样的话你从来也没有听到过。

  你大吃一惊。

  你一直熟悉的泰迪消失了!你想大声尖叫:我的泰迪到哪去了?泰迪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过我。泰迪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你感觉如此孤独、如此震惊。好像泰迪现在成了你的敌人,她在反对你。

  你咬着牙,十分恼怒地回答道: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一切好像已经土崩瓦解。这一切都是因为泰迪。泰迪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你勃然大怒。

  你说:该死的,你到底为什么要盘问我?难道你惟一能做的就是盘问我吗。

  泰迪的声音非常微弱:我只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参加一个聚会,想知道能不能与你共进晚餐。我也想知道你会不会早点回家。

  突然之间,你听出了泰迪的声音,那个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的熟悉。

  唔,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这些呢?该死的!

  泰迪说:但是那就是我想要知道的……你什么时候回家。

  你说:你能不能就这么打住了?你得干点正事。

  然后你就出门了。

  忙碌了一天,你回了家。你一无所求,只是想放松一下,好好抱抱泰迪。

  你一进屋就像往常一样说到:

  嗨,泰迪!”

  泰迪的声音完全变了:哦,你好!”

  你说:你这该死的出什么毛病了?泰迪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你很疲惫,同时也很气愤。这一点也不像泰迪平时的所作所为。

  泰迪非常痛苦地呻吟道:唔,我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冒出这些想法!你在和谁说话?

  泰迪说: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你更加生气,没什么!我告诉你!现在你能不能别乱想?你总是钻牛角尖,你的问题让我感到恶心。

  “……”泰迪一声不吭。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你说:再见,泰迪。

  泰迪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再见。

  你以为一切事情都好了。

  第四幕:随着问题的不断暴露,泰迪和你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明显

  你晚上回来时说:嗨,泰迪。

  你环顾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

  泰迪在床上静静地坐着。

  你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泰迪回答道: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在思考问题。她继续说:我想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问题,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你不耐烦地说:我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接着,你更生气地说:只有你才行为古怪,你心理才有问题。

  泰迪有点生气地反驳道:我没有。

  你边走出门边说:哼,你还是自己去看心理医生吧!你最需要看看心理医生。你还是去看一看为什么你最近老是举止反常。

  几天之后,泰迪去看了心理医生。

  你回到家,进屋的时候,你说道:嗨。

  泰迪回答道:我想求你一点事。

  唔,什么事?你说吧!

  泰迪回答道:医生叫我和你一起去。她看上十分安静,眼睛直盯前方。

  什么医生?

  泰迪说:我感到很难受,我真的快发疯了。整件事情太令人苦恼了。

  为什么我要见医生呢?

  泰迪说:因为医生想你去。

  唔,如果那样能使你解脱,我想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什么时候去?

  泰迪告诉你日期。在约定的时间内,你们一起去见医生。你希望只要去一次,泰迪的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看上去无论你怎么努力,泰迪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即使泰迪没有把你交待她做的事情做完,你也没有抱怨。你自己惹的麻烦最终得到的就是这些。你们关系疏远之前,泰迪就开始了一些反抗。

  会面当天,你告诉医生泰迪最近一直对你怀有敌意的行为和老盘问你的话。你觉得她近一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医生告诉泰迪,让她多理解你的心情,希望泰迪能够更体贴一些,能够更多地表现出一些关心,不要再问你类似的问题,同时也希望她能自信一些。

  医生告诉你,对待泰迪要有耐心,并向你推荐一个大夫,说他能够帮助泰迪缓解痛苦,因为泰迪的确十分痛苦。

  她说,也许这是冬天的缘故,泰迪需要更多的阳光。

  她还说,如果那不起作用,她还认识一个医生,那个人能帮着看看泰迪是不是要服用些荷尔蒙。

  知道有人能够帮助泰迪恢复正常,你松了一口气。

  第五幕:终于,泰迪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

  几个星期之后,生活还是依然如故。

  有一天回家之后,你对泰迪说:嗨,泰迪。

  没有人回答。你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结果发现泰迪坐在床边,正在收拾行李。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嚷道。

  泰迪用非常微弱的声音回答:我要离开了。没有什么能够帮我的忙,我必须走了。

  你说:你哪也不能去,我还在为你做些事。

  突然之间,泰迪抓住箱子,跑到门口。你追了过去。十分恼火。最后你抓住了泰迪,把泰迪推到地板上,吼了起来:

  我为你做了一切,你这疯婆子!精神病专家也帮不了你。你再试看看,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真想跳起来痛打泰迪一顿,但是你最终没这么做。

  突然之间,你听到从自己心里发出的声音:我再也不想和你玩了,我要去寻找新的泰迪。

  泰迪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

  你想,也许泰迪已经听到了这个声音。一切如故,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区别。泰迪也不再捣蛋了。

  第二天,你说:再见,泰迪。

  泰迪很快地答道:再见。

  那天晚上你往家赶时,你心里纳闷:为什么泰迪不像以前那样有趣了呢。

  你到家时,泰迪已经不见了。不知为什么,你感觉到你身体里也似乎少了点什么。

  很多人都非常熟悉这个故事。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故事的主人公。

  一个客户说:我的泰迪因我而快乐。我想这意味着我们俩就一根筋,那是我的思想。从来没有发生过我要去问我的泰迪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客户,她长期和丈夫分居,她说她最近接到丈夫的电话。她丈夫说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离开他?他想让她回去。她告诉他,她不会这样做的。

  然后她继续说,当她向丈夫说了不回去的理由时,丈夫却告诉她,她应该知道他其实并不想杀她。

  我问:杀你?他到底对你干了些什么?

  他用小刀顶着我的喉咙,而他却说当时我应该知道他不想杀我。

  又是单方面的想法!

  她说:他现在开始有点清醒了,他不再慢慢接近我。我惟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个城镇,以免受他的迫害。就像为逃避迫害而逃亡到国外的人一样。

  显然,这位女士的前夫相信她知道他脑瓜里想的是什么。他已经虚构出了一个妻子。他们之间非常地亲密,要不是这样,还会是什么样子呢?

  没有人能够完全进入到别人的内心里,即使是相爱的人

  一些人相信他们能够利用某种人格力量和心理方面的技巧,帮助你跨越心理方面的障碍。他们经常告诉你:你的问题就是……”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人们渴望与他人交往,却发现别人对自己乱下定论,于是他们会感到心理上的不适。在人际交往中,我们是开放的,也是脆弱的,因此这种攻击的后果是致命的。

  这不同于你主动请那些知觉、直觉俱全的人对你做出评价。你相不相信他们对你的评价,这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采取逆向方式来思考现实时,他们总会混淆事实。例如,当某人说:你造成了……”时,他们是在给自己开脱责任,而且还坚持认为是你在他们中间搅和,并且是你造成了一切后果。这就好像是自然秩序在现实世界的重复吧!

  没有人能够进入别人的内心,让别人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说他们爱听的话;但总是有人自认为能够做到这一点。

  同样,一个人欺凌其他人,他们也许会用逆向方式声称:一个巴掌拍不响。就好像是受害者曾经欺负过作恶者似的。

  一些人甚至声称要颠覆过去和现在,似乎他们现在的话能够改变过去。例如,一个人殴打了别人,然后却说,他们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他们虚构了过去并同时虚构了他们自己。

  一个人可能用同样的方式来虚构想象中的人,他或她也许会用同样的方式来虚构一个想象中的世界。在一个想象中的世界,想什么样子就可以虚构成什么样子。

第十三章 幻觉是一种无形力量控制的产物

 善良的人也会受到幻觉的影响。

  为什么善意的人们,也会随便定义别人呢?而且自认为做的没错。

  是什么促使一个人无视其他人精神边界的存在而攻击其他人?难道把握自我——思想、身体、精神还不足够吗?

  如果一个人自认为知道其他人的内心世界,就是受一种幻觉的影响。难道他们不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不感到局促不安吗?难道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的愚昧无知吗?别人点破他们的所作所为后,难道他们还不会马上收手吗?

  人们生造出与他人的虚幻联系,仿佛这些联系就是真的存在一样。虽然这种联系十分荒唐,但是对于虚构这些联系的人来说却是货真价实的。此时,他们就像被某种幻觉控制了。

  我相信存在着某种幻觉,泰迪幻觉就是它的一部分。我相信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随时随地受到幻觉的影响。我相信摆脱这种幻觉是我们最大的愿望之一;同时我认为,要实现这一愿望,我们需要有很强的好奇心,还要具备一种追求和理解知识的热情。

  了解幻觉起作用的原因和过程

  下面的故事里,我们将会看到幻觉是如何起作用的,同时我们也会知道一个受幻觉控制的人,是怎样把其他人想象成自己心中的角色(而这一角色并非对方的选择)

  玉米的故事()

  某个星期六早上,我去附近的集贸市场买玉米。那天,我排在一对穿着体面的老年夫妇后面。当排到他们时,我听到那个女主人要24穗玉米。那些玉米每3穗卖1美元,她付了20美元。

  当她拿到找回的钱时,看到有一张10美元的钞票,她觉得很惊讶。!我没想到买24穗还能找回这么多钱!”她笑着说,也许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别人算帐都算不清呢。

  突然,她身边的丈夫生气地对她嚷了起来:你这家伙连一点该死的零钱也算不清楚!”所有人注意力一下集中到丈夫身上来。

  那位女士,似乎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被她丈夫的咆哮惊呆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看起来快晕过去了。

  这对夫妇离开后,排在我后面的人开始议论那个男人所说的话。他们表现出对那位女士的同情。有人说那个男人在咆哮;也有人说那个男人在诅咒。至于我的想法,我觉得更为重要的是,她的丈夫一直假想妻子算不清零钱,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因为妻子的这一情况使他忍无可忍了。

  如果他自己没有被局限于狭隘的思想中,那他为什么不在私下里小声问问妻子,能不能把该找多少钱算清楚?如果他坚持认为她的确算不清楚,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算呢?难道他不觉得难过,难道他不关心自己的妻子吗?难道没有比这更人道一些的方法吗?

  我认为有一种东西在不断增加他的烦恼,这种东西阻止他对自己的妻子,采取理智的行为,使他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它如此强有力地控制着他,以致于他好像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控制。我不会因为这种无形力量的影响就不指责他的行为,他的行为是不能原谅的,我认为他应该对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是这种影响十分强大,幻觉蒙蔽了那个男人,使他不能了解这样的事实:只有她妻子本人才清楚她是否需要算找零,以及什么时候算;妻子的自我认识是别人无法知道的。而那个男人则自认为知道妻子的内心世界,但是除非他能够证明——问问妻子——否则他还能怎么做呢?

  像在前面几个故事中提到的一些人,这个男人也是在应用逆向方式。他自己的行为表明他自认为无所不能,他能够在妻子告诉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之前,就能搞清楚妻子的形象。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自己被自己所虚构的形象激怒了。

  我发现,如果人们行为过程中并没有意识到幻觉在起作用时,那么它的影响会更强烈。如果他们继续向相反的方向前进,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没有这样的路标:回头:此路不通”——那么他们就会越来越受到幻觉的影响,他们的行为也会越来越失去理智,以至于显得非常怪异。有些人内心有停止的意识,他们会亮红灯阻止极端行为的发生,但是有些人却不能这样做。甚至有些人开始闯红灯

  逆向行为一开始可能并不会对人们产生危害,但是很快就会变得很危险。这种危险不仅威胁那些被他们定义的人,而且还会威胁他们自己。幻觉影响了他们的理智吗?还是幻觉之类的东西影响了他们过上幸福、健康生活的能力?

  让我们把焦点集中在这个幻觉上,看看我们怎样才能发现它。

  玉米的故事()

  在买了12穗玉米之后,我把玉米带到我的车上,我的车就停在市场附近一个停车场里面。旁边的一辆车里,一位男子正在往后车座放一些东西。他看到我过来,直起身子对我说:你现在就走吗?

  不,我答道,声音里带着点不解和疑惑。

  他很敏感,一下意识到了我的言外之意,马上解释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你有没有足够的空间倒车,还有我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我说:我倒得过来,谢谢!”

  这时我认出他了。他就是几分钟之前那个火冒三丈的人(被幻觉控制的人)。就是他,没错!

  但是他现在却判若两人。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他。于是我问道:你是刚才那个排队买玉米的人吗?

  他有点粗鲁地答道:那是我的妻子买玉米,那家伙自个找骂。他真有点像变色龙,一下子由一个十分文雅的人变成了一个粗暴之徒。

  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我想我应该说点什么。他又一次在给自己的妻子下定论。

  我很平静地说道:那些排队的人都在谈论你对你妻子说的那些话。

  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话促使他反思自己的行为。

  我又回去继续买我的东西。也许,就在那一刻,他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我并不清楚我是否打碎了他自己的幻觉,能不能使他从幻觉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们将揭示什么是幻觉,幻觉到底有多深,以及隐藏在幻觉背后的强制力量。

  无视独立个性的存在,同样可以伤害你

  我们在前面讲到了一些案例,例如笑一笑你看得太多以及玉米的故事等。在这些故事中,那些逆向思维的人做了一些十分愚蠢的事情。无论这些事情有没有给别人带来伤害,在所有情况下,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荒唐之处,并且他们也不清楚自己行为的目的。相反,他们都对自己的行为十分自信,总是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很自然,笑一笑,这是非常美好的一天或者你看得太多这类词汇就像雨水一样溅在我们身上,虽然它们并没有渗入到我们肌肤里面,也没有侵蚀我们的精神,但是我们的确需要警惕。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些雨水,有可能会汇聚成洪流,那我们的精神就像火一样,可能被逐渐浇熄。当人们告诉我们,例如我们应该怎么样,我们该怎么做,或者我们应该做什么,他们事实上在施行一种非常危险的心理暗示。

  即使你不相信其他人对你的评价,他们无视你独立个性的存在也能扰乱你的安宁。

  有一对夫妇,卡特和朵拉,来我这里咨询。两个人都希望有一种幸福和融洽的关系,但时不时就有事情发生。这次,朵拉描述了一件特别的事情,这件事是由卡特引起,而且确实伤害了她。但卡特并没能记起这件事。朵拉坚持说她记得事情发生的始末。卡特却总说没那回事。这时我不知道谁的话更可信。

  通常情况下,正如朵拉那样,如果有人对某件事感到十分惊恐和不安,并且能够详细描述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影响他的,还能够解释为什么感到恐惧,那么说明确实发生了某些侵害行为。

  虽然卡特有可能用逆向方式对待朵拉,但是我还是不太肯定。卡特接着对我说:每次做完咨询之后,我们都满怀着对彼此的憎恶离开。我从朵拉脸上看到无助和伤痕,并不是因为卡特曾经不经意的伤害,而是卡特后来的话。卡特说她憎恶他,就好像他对她的内心感受了如指掌似的。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憎恨他。她因为感到痛苦、受挫和困惑来我办公室接受咨询。她也希望像其他女人一样爱和被爱。这个前提是,卡特能把她当作一个独立的人,他们之间才能建立良好的关系。

  卡特好像能够超越自己,直接进入朵拉的内心,他已经在脑海里虚构了朵拉的内心世界,他脑海中的幻觉湮没和取代了现实中的朵拉。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痛苦。

  朵拉一直努力想使卡特意识到他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失去自我。只不过由于来自外界不断的攻击,使其自我意识日益减弱。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更不用说她的丈夫了。

  缺乏自尊心或自信心,不是引发控制行为的主要原因

  受幻觉影响的人大多都会说他们并不想控制任何人。可到底是什么促使他们做出这种强制行为呢?

  虽然人们经常说那些试图控制别人的人,都是因为自尊心不足,但是这也许并不一定适合那些做出强制性行为的人。即使那些缺乏自尊心的人,也可以选择用其他方式来提高自尊心。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使他们的自我感觉更好一些吗?为什么不去买买东西,画一些画,清理一下停车场,充当自愿者,或者学习一些新知识呢?这些努力所获得的成功难道不会令你满意?难道这么做还没法调整你的心态,消除你的消极思想?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控制别人来达到目的呢?

  很显然,自尊心或自信心问题并不是压制性行为的主要原因。人们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自己感觉不好才去控制别人。他们是因为受制于一些幻觉的影响。我们已经发现了一种幻觉:泰迪幻觉。下面是另一些幻觉的例子。

  因为受幻觉控制,产生了各种荒唐的行为

  当人们受幻觉影响时,他们通常有以下行为:

  ·他们能够正确地给别的人或群体下定义。

  ·他们关于别人或群体的定论是正确的。

  ·别的人或群体应该对他们的行为负责。

  ·别的人或群体不会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和意见。

  ·别的人或群体招惹他们做出控制行为。

  同样,在他们有具体证据,或是与相关个人和群体接触之前,他们总是被某种幻觉所控制,他们认为自己是了解别人的,例如别人:

  ·想什么·想要什么

  ·想要做什么·需要什么

  ·做了什么·感觉是什么

  ·是什么意思·目的是什么

  ·应该做什么·做过什么

  ·应该是怎样·期望什么

  或者,他们认为别的人或群体是错误的。

  当人们产生幻觉的时候,他们也会对以下这些事情确信无疑:

  ·他们的行为并不是奇怪的、无意义的、或者是有害的。

  ·他们并没有心理障碍。

  ·他们是正确的。

  ·他们并没有受任何幻觉影响。

  ·他们并没有玩伪装游戏。

  ·他们是独立的和自食其力的。

  ·(在某些方面)上帝和他们同在。

  这些幻觉因为文化和家庭方面的原因得到强化,这些幻觉也使得这些人相信他们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他们能够解释别人的动机和想法。他们能够告诉那些人什么是错误的,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在一个非常融洽的关系中,误会是难免的。一个人会要求得到澄清:你的意思是……”或者表明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是正确的;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如果有人用逆向方式对待你,他们也许会虚构一些你的情况,在讨论之前就生造了一些情景,包括:他们知道你个人的真实情况,他们比你更了解你自己;那么他们就处于幻觉的控制之下了。即使是最为常见的问候,比如你好吗你还好吗,这些都表明只有我们才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我并不知道你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受幻觉控制是一回事,受被幻觉控制的人控制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有的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受幻觉控制的人所控制,这时他们也许会有以下一些幻觉:

  ·给别人下定义是合理的。

  ·他们始终坚持别人对他们下的结论。

  ·他们并没有权力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们可以通过把自己交给别人而获得爱和信赖。

  ·只要他们履行了别人的命令,那么他们就是成功的,即使这么做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

  ·只有得到别人的允许,他们才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前几章的故事表明,人们通过很多方式逆向对待别人,并且与别人建立逆向联系。我们已经明白了这些行为的荒唐之处和产生的后果。通过进一步观察,我们意识到,由于幻觉在人们生活中发生作用,所以这些行为要么被忽视,要么被误解。现在就让我们超越幻觉本身,直接研究控制关系。

第十四章 控制关系

  控制关系代替自我联系。

  控制就是依据自己的意志,通过身体上或口头上对他人或周围的环境进行限制,以得到一定结果的行为。

  培育性控制关系是必要的,压制性控制关系则需摆脱

  有两种控制方式。一种培育性控制,这类控制包括我们对自身、生活、以及委托给我们照顾的人的控制,必要的一种控制行为。另一类是压制性控制,我们需要摆脱的一种控制行为。

  培育性控制通过支持我们自己和其他人的自由,这样使我们成为我们自己,使别人成其为他们自己。而压制性控制则与此相反。大多数人一生中都在实施培育性控制,他们通过自我选择和采取行动,来保证他们自己和其他人的生计和生存。这些措施包括:为了长远利益而牺牲一些眼前利益;管理他们自己的资源,这些资源包括金钱、时间、空间和环境;做好自己的工作和处理人际关系;照顾小孩和其他家庭成员。换句话说,他们主导自己的生活,但是从不牺牲别人的幸福生活。

  当控制者盯上某个人想建立逆向联系,试图给他套上虚构人的形象,并让他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他们就是试图去控制这个被瞄上的人。一些人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但有些人却没有意识到。一些人能够预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但大多数人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压制性控制关系,使暴力行为不断增多

  如果虚构者本身并不能摆脱幻觉的控制,特别是如果他们对别人的定义得不到承认,也就是说他们制造不出泰迪这一想象中的人,那么他们可能会采取更加偏激的进攻行为。这样,虚构者就会采取压制性控制行为。在人际关系方面,他们可能认为与别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也就是说赋予了泰迪生命),但事实上他们正在不断使用压迫手段来制服别人。

  一方面,被那个虚构者所评价的人,常常觉得受到某种限制、压迫,或者感觉到虚构者对他或她的控制企图。但是,如果被控制的人非常年轻或者非常单纯,他或者她也许不会认识到控制手段,也许他们会赞同虚构者,认为虚构者对他们的评价是正确的。另一方面,虚构者试图获得或体验一种持久的关系——一种亲密的感觉。因此,我把这种人和人之间的联系称之为控制关系。

  虽然人们可以用逆向方法和任何人建立联系——例如和一个他们从没见到过的名人建立联系——但只有当他们试图把那个人变成自己想象中的人时,他们才算开始试图控制别人。然后,这种逆向关系才变成控制关系。

  控制关系反映了这么一种普遍存在的方式——一种对待别人的逆向方式(从外到内),这一方式既没有效果又有危险,它使我们的世界暴力行为不断增多。

  压制性控制关系是由某些处在失控状态的人建立的,他们渴望抓住些什么;他们所需要抓住的不是什么有形的东西,而是别人的心灵,只有这样他们才不觉得孤立,才会体会到某种亲近感,尤其当他们与一个群体建立起联系的时候,他们才能觉得自己是理直气壮的。

  成人中的亲属关系或夫妻关系,如果处于这种逆向关系中,他们总是有某种孤独感和被抛弃感,也许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他们不能受到关注或者没有人倾听他们的话语,最后他们也许会产生焦虑、绝望、惊恐等情绪以及寝食不安、精神失调或者其他心理疾病。身体方面的症状则是疲惫不堪和免疫功能的失调,这包括浑身乏力、消化系统失调、慢性疲劳症,甚至会引发癌症。

  以下是我和一位客户交谈之后做的诊断:

  她病得太严重了,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她整体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中。她嫁给了一个企图控制她一切的男人。她的丈夫一分钱也不给她。有一次她问她丈夫:我怎么做你才觉得满意?她的丈夫回答道:如果你没有朋友,不和其他人谈话,每天在家等着我回来,那样就最好了。”(一个完美的泰迪)

  正常的人际关系,使一个人能努力去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

  既然控制关系是一种逆向关系,那么它就是正确关系的反面。它是真实关系的一个病态替代者。它不仅仅是心理学所描绘的投射现象,它是进行内心真实体验的否定形式。

  为了更好地理解控制关系的逆向性,我们首先应该看一看两个人之间健康的人际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

  正常的人际关系使一个人能够认识到另一个人的个性。无论两个人之间通过语言进行沟通,还是通过表情和肢体语言进行沟通,他们相互之间都会对听到的和看到的事情做出恰当的反应。例如,当听到一个人的好消息,另一个人可能会说:哦,那太好了。当看到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另一个可能会说:是什么事让你觉得心烦?”“你想把那些烦心事说出来吗?他们会澄清任何模棱两可的事情:你是这个意思吗?当他们看着和听着对方说话时候,他们能够倾注自己的注意力和情感,努力去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

  当人们建立起控制关系时,情况就完全相反了。你可以体会一下下面这种关系。假设你这样对你的朋友乔说:!乔,这事你准备怎么做?而你想表达的信息乔并没有领会。于是乔会说: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我要怎么做啊?

  这就是别人没有真正听懂你的话时的反应。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你的信号没有被对方接收,他们也没有对你做出任何反应,你们之间树起了一堵墙,阻止了你们之间的交流。那堵墙就是那个虚构的人。乔所虚构的人不会回答:这件事准备怎么做?那个虚构的人当然已经知道乔准备怎么做的了。

  如果你和乔是亲属关系,你会尽力对乔解释说,你确实不知道他到底准备怎么做。很显然,熟悉的人或者同事都会尽力解释自己意思的。

  现在请你想象一下,一个虚构者虚构出一个,并和你相处在一起,那个虚构者就对你的所做所为和所思所想了如指掌。虚构者还自信你知道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以及他们的感受,即使他们什么也没说,你也应该知道。试想一下,如果你不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虚构者会是多么气愤和恼怒。与他们发生冲突是一件既糟糕又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就像场梦一样,也许是梦魇。无论从什么方面讲,被虚构出来的人就是一个梦中人

  一旦虚构者把某个虚构的形象移植到某人的身上,他们就会认为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或者说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感受这样的话是很合理的。这时他们就把你错当成他们的梦中人,而梦中人是知道他们的意思、了解他们感受的。

  抵制压制者的攻击就是破除幻觉,虚构者才会醒悟

  通常情况下,当有人悄悄地用这种方式盯上你的时候,他们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表露了自己的企图。大多数情况下,当他们给你下定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使用逆向方式与你交往了。例如,在检查了你的神经系统之后,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完全弄错了:你太敏感了,因为梦中人是永远不会抱怨的。

  另一个例子就是,当一个人说: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就好像是在说:我仔细考察了你的想法之后,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意见是错误的。”——梦中人从来都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大多数人在遭到这些侵犯时,他们都会感到疑惑、难过,或者是恼火。在另一些例子中,这种行为显得非常的愚蠢,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在任何一种情况下,抵制入侵就是破除幻觉。但是如果幻觉没有被摧毁,虚构者就会感到恼羞成怒,他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和攻击。只有当幻觉真正被打破时,虚构者才会如梦初醒。

第十五章 控制者和被控制者

  他说,他并不想控制她。他只是想使梦中人变为现实。

  我把那些试图建立和维持压制控制关系的人叫做着了魔的人,他们就是我说的压制性控制者。

  如何识别压制性控制者

  在很多夫妻关系中,都存在着虚构和控制。虚构者构造一个虚构的人或梦中人,并在现实中为它选择一个真实的依附体。当他们感觉到安全时,他们就会把梦中的人强加到真实的人头上。也就是说,他们用那个虚构的人代替了现实的人。虚构者便进一步变成了控制者。他们会使用各种手段来维持那个虚构的人,这些手段包括攻击、无视真实人表达的想法、意见。

  偶尔也会有例外。这个例外是指控制者不会攻击别人,也不会无视其他人的想法与主意,他会采取完全相反的行为。控制者让被控制者觉得,所有的主意和意见都是他自己提的。

  例如,一个人说了控制者希望他说的话,做了控制者希望他做的事。控制者会假装曾经说过或做过同样的事情,会赞扬别人的业绩和才能。在另外的例子里,老板经常会就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向员工征求意见,这个话题将在之后举行的会议进行讨论。不久之后,老板在会上发表他的想法,似乎这些想法就是他自己的。不管控制者是攻击别人的观点还是声称别人的观点是自己的,他们都不会考虑这些观点的来源是什么。

  控制者不会强调别人,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放弃梦中人。如果放弃了梦中人,那他们该何去何从呢?这样的行为需要勇气。

  一些人可能经过教育容忍别人的控制,为的是保持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有过这样的教育经历,你必须明白梦中人只是一种幻想,它随时随地都会变化。即使是最顺从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扮演好梦中人的角色。并且这样做也是极其不安全的,控制者可能会做出相当极端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虚构一个梦中人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另一方面,有些控制者一旦盯住某人,对大多数人却显得很尊重。这样,他们可能会被描述成和蔼而有思想的人,那些还没有被控制的人甚至会把他们描述成非常有魅力的人。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有的人甚至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因为他们是依据别人对自己的赞誉,从外到内地建立自我认识的。

  一般人们都很少受幻觉的影响,因为我们只有在少数情况下才失控——比如说当我们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灵遭受了某种创伤的时候。然而,控制者则一直处于失控的状态。

  压制性控制关系,会破坏良好的同事关系

  我把控制者虚构的人称之为被控制者。当被控制者抵制控制者时,他们就变成了幻觉破坏者。

  通常情况下,当被控制者受到奇怪和糟糕的待遇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被控制者。他们认为控制者是在压制别人,觉得他们无法接受、不可理喻、古怪,甚至是危险的。当然,控制者的行为可能包括上面提到的所有情况,但即使被控制者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控制者,他们也通常不会意识到对方,正试图与自己建立某种虚幻的联系。一般来说,控制者自身也并不清楚。

  在工作场合下,控制关系会破坏健康和良好的同事关系。

  有位销售人员告诉我,她的老板经常重复同样的话,这句话就是:你没有尽力。但是她确实尽了力,实际上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没有意识到,老板在询问她之前,就已经在脑海中虚构了她的形象。他实际上只是试图把想象中的人强加到她的头上(也许这虚幻的人就是一个10亿美元身价的销售员)。她投入了双倍的时间,努力表现出自己在尽最大的努力工作。但不久之后,她再也受不了这种行为,于是她辞职了。她的老板失去一个优秀的雇员。

  家庭中的控制关系,更具有破坏性

  一旦控制者创造了一个虚构的伴侣、小孩等等,他或她对真实的人的想法不闻不问。他们只是用各种方法在心中虚构他或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控制者觉得想象中的人(他们的泰迪)没有到位,他们就会热衷于控制行为。

  一旦某人创造出了一个虚构的人,这个虚构的人就在虚构者的头脑中扎了根,虚构的人似乎成了虚构者的一部分。例如在泰迪幻觉中,虚构者感觉到和虚构的泰迪之间关系非常密切。因为虚构的人就是他或她的一部分——他或她意识中的臆造产物。一般的规则是,在家庭关系中,一旦虚构者盯上了某人,也就是说,他或她开始误认为那个人就是梦中人的时候,他或她就开始成为控制者;并且他们还觉得彼此之间关系更加亲密了。

  把某人误认为是想象中的人,这可以解释一个奇怪的矛盾现象:在夫妻关系或者父子关系中,有的人相信自己真的很爱对方,但是他们的做法却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因为他们采取各种残忍的方法,来迫使对方成为他们心中想象的人。

  一个男人这样描述自己矛盾的心理:我真的很喜欢她,我对她的爱胜过对其他任何人的爱。她是我的灵魂,但是我却伤害了她。

  一般来说,当人们被别人下定义或遭到恶意对待时,通常会出现:

  (1)一个虚构的人——泰迪幻觉;

  (2)一个虚构者——那个虚构别人的人;

  (3)一个真实的人——被控制者;

  (4)一个控制者——那个给被控制者下定义的人;

  (5)一个幻觉破坏者——那个希望能够受到别人重视的人。

  在买冰淇淋的故事中,虚构的人就是那个最喜欢吃巧克力冰淇淋的人;虚构者则是贝蒂。贝蒂通过虚构苏茜而成为控制者。被控制者就是苏茜。当苏茜尽力希望被人重视,并且拒绝妈妈对她的虚构时,她就成为幻觉破坏者。

  一位母亲试图虚构出一个想象中的孩子,她会因为孩子的行为不符合虚构的形象而重新要求自己的小孩。

  有些父亲经常给儿子下这样的定义:你没希望了。因为他们的孩子没有按照他们所希望的方式行事,没有成为他们想象中的男孩。而有些母亲则经常给她们的女儿下这样的定义:你在找麻烦。同样也是因为她们的女儿,没有按照她们的方式行事,成为她们想象中的女孩。如果他们的孩子按照他们期望的方式行事,他们就一直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重复这样的话。

  控制者努力让自己糊涂,被控制者则是真的糊涂

  几乎在所有的情况下,控制者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控制行为和真实动机。说到无意识,我指的是他们在行动时没有清醒的认知。

  就好像一个人坐在靠背椅上,除非自己特意去感受,要不然他根本不会去关注背部的感觉。

  同样控制者对其行为毫无知觉,除非他们的注意力被引导到这方面。但这不仅仅是疏忽的问题——他们是在有意抵制自己的认知。他们表现得像着了魔似的。

  当我和所有那些已经建立控制关系的人谈话时,无论这些控制关系的对象是他们的配偶、小孩、同事、雇员、还是老板,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我要去控制……或者我假定这个人是……一般而言,控制者最不愿意把自己想象成正在做伪装,也不愿把自己想象成正在试图控制别人。

  如果控制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控制别人,那么他们在做什么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们正在对那些在,他们看来已经威胁到控制关系的行为做出反应。

  我们现在遇到了又一个更加奇怪的悖论。即使控制者正竭尽全力维持他们的控制关系,他们也未必意识到自己已经建立了控制关系。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已经被幻觉控制住了。

  压制性控制关系一旦出现,夫妻的伙伴关系就会瓦解

  现在让我们看一些被幻觉所迷住的例子。

  被控制者说:我不喜欢做饭。控制者说:!那是不对的。晚会上的每一人都喜欢吃你做的饭。”(虚构的人喜欢做饭)

  被控制者说:我真的好向往我的旅行。控制者会说: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了。”(虚构的人是不会喜欢离开的)

  被控制者说:我再也不想和你约会了,因为我发现我们俩的价值观有分歧。控制者说:你怕我们太亲密了。”(泰迪不会有不同的价值观)

  在以上的例子中,没有一个控制者能够认真听对方说话,并及时做出反应。相反,控制者在继续虚构被控制者,他们依旧没有认识到被控制者的个性,似乎被控制者根本就不存在自我。

  在夫妻关系中,夫妻两个手拉着手就像人生旅途中的伙伴。但是一旦控制关系出现,这样的伙伴关系就会瓦解。有时,控制者得到了与其原本想要的相反的东西,最后两手空空。

  有个男人告诉我,他一看到妻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用我们的模型来分析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就会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要维护虚幻的人越来越困难。他的妻子可能更多地展现出了她的个性,因此越来越不像泰迪

  如果我们把他的压制性行为考虑进去,我们就会发现,为了维护这种控制关系,他会发现自己日益受到挑战,因此他的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具有强制性。控制者会认为,尽力施加控制就能最大限度地维持关系,并使双方变得更加亲密!

  当控制者认为控制关系要终结时,可能有暴力行为产生

  一般来说,控制者千方百计地维护控制关系,而被控制者则竭尽全力地摆脱这种极端的压迫。当被控制者寻求重视的斗争持续了多年后,他们就会感到筋疲力尽,没什么逃脱的力量了。

  在这种情况下,控制者因为关系的终结而感到震惊。他们既不明白自己的虚伪,也没有意识到正是自己的无知,使他们做出了一些怪异的行为。他们反而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这使得他们意识不到自己行为的危害性,也不会在意别人的反应和反抗。控制者很难应付,有的非常恐怖,甚至会威胁到被控制者的生命。

  控制者并不一定永远会受到幻觉的迷惑。他们自己也可以打破控制关系,这正如我们在后面章节看到的那样,在很多情况下幻觉是可以被破除的。我们会发现,现在比以前有着更多的幻觉破除者。很多人认识到了幻觉的内涵,他们不断在学习与前进。以前为幻觉所迷惑的人现在开始摆脱幻觉的影响,他们的加入使得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大。

  第二部分

  在第一部分,我们已经看到了压制性控制者是如何受幻觉的影响,以及给他人心灵带来的巨大伤害。

  本部分,我们会搞清楚,为什么那些控制者本人也会生活在焦虑与恐惧中。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控制者的行为是无所畏惧的。那他们究竟害怕什么呢?

第十六章 不能自拔与无能为力

  幻觉存在的主要目的:为控制关系披上一件理性的外衣。

  控制关系就像是一个寄生性的附属物。

  正如前文所述,控制者通过虚构人,植根于被控制者内心深处,此时他们会有一种安全感和亲切感,并且与之建立某种联系。另一方面,被控制者遭受着十分痛苦的折磨:控制者对他们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在控制者的眼里,被控制者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实际上,控制者的内心与其外在表现大相径庭

  这样就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奇怪的悖论。在被控制者的眼里,控制者看上去非常有力量:傲慢、专横无比,让被控制者感到惊恐万分。实际上,与被控制者的感觉刚好相反,控制者自身通常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当我和控制者交谈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了这个悖论。控制者说,他们的配偶要求别再对他()下定义时,他们感觉到是自己受到了攻击。

  例如,当控制者听到这样一个请求,比如请不要那样对我说话,控制者常常会这么说:你不能这么攻击我,或者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话:你正在试图控制我。要不就是这样,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和我争吵。

  当我和控制者讨论独立和个性这些概念时,我发现当人们处于控制模式中,也就是说,当他们正在试图控制别人时,他们常常感到不能自拔和无能为力。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们生活中时刻存在着危险。如果被控制者以一种无法预期的、不按套路的、完全是自发的方式去行动,那么被控制者就是幻觉的破坏者。在任何时刻,被控制者的言行都会对控制者产生威胁——打破逆向联系。这样,控制者就变得没有控制目标,他们将和被控制者脱离联系,被孤立起来。

  这就解释了另一个奇怪的悖论。控制者经常把被控制者看作全能的,能做一些最可怕的并且致命的事儿:分裂。当假想的人(泰迪)消失了,被一个真正的人取代时,就好像控制者侵入被控制者的精神边界的触角被损坏或切断了。发生这种情况时,控制者感觉受到了攻击,并未意识到幻觉的存在,他剩下的就只有可怕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一个控制者解释了这一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说,当他想象妻子一人独处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像漂浮在外层空间,心里空荡荡的。他说,他最初感觉到的不是焦虑而是恐慌。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正如他自己知道的那样,和妻子分开的感觉就像是脱离了现实。没有人能够在外层空间漂浮着生活,但是,我向他保证,漂浮只不过是一种感觉而已,是虚无的,这种感觉不会杀了他。

  仔细分析这个案例,我想知道如果控制者听到被控制者以下的话,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那不是泰迪式的问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而是一个看来更为严重的话: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这会不会是致命的一击呢?

  就这一点来看,它就像是控制者发现他们自己处在一个不稳定的位置上,这个位置使他们暴露无疑。他们完全得依靠自己的能力来构建与某人之间的联系。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感到有了某种联系。

  玉米的故事中描述的那个男人就是一个例子。当他的妻子对她应该找回的零钱不能确定时,他被激怒了。他的怒气是朝着他的妻子而来的,毕竟,她的行为是自发的、出乎意料的,自然不同于泰迪。泰迪会知道零钱是多少的。

  控制者的不能自拔和无能为力

  让我们来探索一块由控制者居住的新版图吧——这是一个不能自拔和无能为力的版图。

  在行为上反对我们的人,他们在行动时感到不能自拔和无能为力。他们认为自己不应该对他们的行为负责,因为他们只是为了避免被分离而做抗争罢了。这种被分离的感觉当然是包括他们与自我分离的感觉。当他们否认他们做错了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们是在坚决地拒绝与另一方的分离。

  有个男人说他因殴打妻子,一直呆在监狱里头。以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一直在考虑怎样和他的妻子平静相处。但从他的言辞中,我们发现他似乎一直都在为他妻子,而不是他自己提供时间,去反省自己的行为方式。这就颠倒了是非,它是一种最典型的有虐待倾向的思考方式。施虐者与其配偶的联系都是逆向的。他们已经建立了一种控制关系。

  既然控制者没有感觉到分离,那他们当然认为,他们所反对的人要对他们的行为负责:是你使得我这样做的,或者我这样做是因为你……通过否定他们的分离,他们让渡了自己的自治权,并假装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从而将他们的行为归罪于他人。最为主要的是,他们为自己的状况找到了托词:不能自拔、无能为力。他们害怕被分离更甚于放弃自由的选择权。实际上,他们把自己看作是无能为力的。因为他们没有认识到被控制者的个性需要,这样他们就不可能认识到他们行为的后果。

  只有破除幻觉,控制者才有可能为他人着想

  尽管沉溺于压制性行为中的人们可能会道歉,因为他们想避免他们的行为造成的有害后果,而我却很少看到他们会被其他人的痛苦所震动。在一些亲密的关系中,有些人可能会为了自己而不断哭泣,但他们很少会为了他人而这样做。只有当幻觉被破除了,这种情况才可能发生。

  有个曾经沉溺于压制性行为的男人,最终理解和终结了这些行为。他正受益于他通过以下的努力所获得的成果:努力去理解自己的感受。我鼓励他去想象一下,他的妻子曾经就某件事情,提出与他观点不同的好主意。他相当能说会道地对我说了以下这一大段话:

  我希望接下来我说的这些对你能够像对我一样有用。

  当我按照你教我的那样去做时,我首先是感到害怕和不安全,感到我的妻子正在离我而去。因为她开始有自己的主意,那是她的而不是我的,这就意味着这个观念不会源自于我。

  它非常有启示意义:就好像我的妻子和我呆在一个大的肥皂泡里面,当然这个肥皂泡必须足够坚韧。这个肥皂泡就是我的现实。只要我的妻子呆在肥皂泡里面,她就有自由。在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去活动,因此自由的幻想对她来说看上去好像是真实的。但是,当她向我表达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可能是她想步出我的肥皂泡,并进入她自己的肥皂泡。可我不想她走出我的肥皂泡。我害怕那样我会形影相吊,我害怕应对那种境况下的情感。

  我尽力把她拖回我的肥皂泡,糟糕一点的话,我可能会伤害她,但这样她就不会离我而去;可能还会更坏一点,我会让她迷失方向,这样她就永远找不到出路了。人们告诉她:你不要去想走出他的肥皂泡,因为在外面是不安全的。

  事实上,在我的肥皂泡外面,那里她不受我的控制,对她来说更加安全。如果她走出我的肥皂泡,反而我感觉到不安全,因此我会很恐惧,于是我就尽力让她呆在我的肥皂泡里面。

  当她说打住,我立刻意识到在肥皂泡里面我是孤单的,然后我就尽力地把她拉回来。但我知道我将不得不松手并面对痛苦。

  痛苦一直存在于肥皂泡里面,但是,只要我专注于让我的妻子一直生活在我的肥皂泡里,我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也不会面对它。

  但是现在,我想惟一可以让我找回自我的方法,就是让她离开我的肥皂泡,这样我可以独立,并勇敢面对痛苦,之后我会不断成长。

  请注意他的话,这个肥皂泡就是我的现实。这说明肥皂泡是一个精神上的虚构物。这就暗示,如果他的妻子生活在肥皂泡里面,那么他的妻子在他心目中就被当作一个假想的人(泰迪)来对待了。对他来说,她的妻子和这个假想的人是一体的,是同一个人。这就意味着只有当她的妻子表现出已经和他分离了,并生活在她自己的肥皂泡里,他才会采取行动让她返回到他的肥皂泡里去,从而阻止她露出分离的迹象。这就是他成为一个控制者的时候。

  杀人,而后自杀这类事件发生的原因

  当我们继续我们的探索时,还会面临另一个奇怪的悖论。通常说来,控制者自认为自己是强有力、独立的,不需要任何人。通常其他人也都用这种眼光来看待他们的,但是他们不得不和他们无能为力的情绪作斗争。他们非常依赖于其他人,因为他们需要征服不被关联的恐惧感。这种强烈的恐惧感导致他们把控制其他人作为首要的事情,认为这样他们才能避免中断和别人建立联系,这样他们再一次远离了自我。

  控制者对被控制者离开的一种反应,是企图尽可能快地和另一个候选人,建立一种新的控制关系。另一种反应是控制者否认被控制者的离开,他们不断试图接近被控制者,使已经离开他们的人感觉到和他仍然无法脱离联系。

  控制者通常把控制关系作为连接他的现实的一种通道,对控制关系的威胁,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一击,这也是引起恐惧的一个原因。

  对于偏激的控制者来说,失去联系是非常恐怖和无法接受的,他们会因此在某些情况下杀掉被控制者,以阻止被控制者和他失去联系,也就是说离他而去。当做出这种致命行为时,他们使自己最深层次的恐惧变成了现实——用一种不可更改的物理方式。而实际上,他们已经导致了可怕的分离。最后他们经常有自取灭亡的感觉,有些人感觉到无法承受,因此采取了自杀行为。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遍的杀人,而后自杀的故事情节。

  控制者根据自己的主观臆想来支配被控制者

  在控制者的心目中有一个似乎是活着的假想人(泰迪),控制者在勾画这个假想人的生活时,有一种平稳感和安全感——不过所有这些都是依据他们自己的主观意愿而已。他们命令别人,假如他们的指示没有被遵从,他们就觉得有理由为此发怒;如果被控制者表现出逃离的迹象时,他们觉得有理由为此感到受到了冒犯,甚至因此而被激怒。

  他们自然而然地为其配偶规定好活动范围,并且确信其配偶知道他们的感觉和想法。与配偶失去联系会使他们处于失控的状态中。联系使他们感到自我的存在。这种联系的力量同人们与自我联系的力量一样强大。

  控制者不知道假想人的事,他们也不清楚控制关系的存在,也不明白这种控制关系是对真正的人际关系的一种替代,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们恐惧的根源。藏匿于他们内心对分离的恐惧,通过一种奇怪的、难以理解的方式被控制关系本身掩盖了起来。

  夫妻之间的亲昵行为可以切断控制关系

  亲昵行为是夫妻双方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经常出现的是,一方需要这种亲昵行为,而另一方却有意避开它。现在我们用一种新的视角,来看有亲密关系的双方之间,却没有亲昵行为这一问题。控制者害怕这种亲昵行为,因为亲昵行为要求倾听并理解对方,了解他或她到底是谁。亲昵行为切断了控制关系。

  一些控制者已经在尝试亲昵行为,他们开始真正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对分离的恐惧了。

  在一次电话咨询中,我向一个咨询者建议,他应尝试做一些包括夫妻沟通的练习。我们讨论了练习的具体细节。包括一个和他的妻子见面的计划,用自己的录音机录下他的话,以及回顾谈话内容。

  我有一个顾虑,他事先说道。

  什么顾虑?我问道,我想知道是不是他对录音感到不舒服。

  要是我真的坐到了她的对面,听她讲话,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独立的人,我该怎样把握我的焦虑情绪呢?

  首先我告诉他焦虑是害怕分离的一个明显症状。我向他建议之前做一些深呼吸的动作,据说深呼吸会消除焦虑情绪。

  接着我说,一个人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焦虑情绪,但不管他们怎样尝试,别人是不会去听的。人们能理解涉及彼此双方的事,作为单独的个体,两个人需要相互去感受对方。

  对于这一点,他考虑了片刻,然后说道:与我和她断绝关系相比,我的焦虑感算不了什么。

  多年的亲密伴侣突然会觉得很陌生

  另外一个人花费了很长时间一直在思考他自己的行为,他意识到他创造了一个梦中女人,而后又把梦中人在他妻子身上固定了下来。他描述了当他放弃假想人时,他是怎样做,以及他的感觉是怎样的。

  就像一个吹满气的气球,她的脑子充满了我的思想。事实上,我从不听她的意见,也不去理解她,就当她不存在似的。我总是告诉她事情是怎样的。

  让我感到非常惊讶的是他把自己看得如此清楚。事先我已经告诉了他有关泰迪幻觉的故事,并且已经问了他,在他的脑海里,有关她(他的泰迪)的画像是不是会帮助他或者阻碍他真正去听取她的心声呢?

  他立即说道,用这种方法他已经了解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接下去他说的让我明显感觉到他确实理解了。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慌吗?今天当我回家之后,我将第一次真正地看到她,而我到现在为止还不了解她是谁!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他认识到他曾认为忽视他的妻子是一件必要的事,因为她妻子真实的自我威胁到他关于自己妻子——实际上是梦中女人想法:他认为她是怎样的她就只能是那样。

  与许多控制者相同,他没有意识到他并没有与妻子建立紧密的联系。他原以为他们很亲密,她的妻子是快乐的。而实际情况是,他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去接近,并且被迷住的,却是一个梦中的女人。

  与此同时他的妻子却感觉到越来越被疏远和孤立了,因为他对妻子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个真实世界中的人,不可能与一个假想人,同时生活在虚构者的脑海中。

  这就解释了一个奇怪的悖论:一个被控制者可能会谈论到她/他被配偶严重虐待,然而对方对他/她表现出来的却是赞赏,甚至是崇拜的态度。

  有一位年青人发现他正在试图控制他的恋人。他说,当他想到要把他的女朋友当做一个独立个体,想到要听她的意见并要做出反应时,他感觉到无比的恐惧。

  当他想到要放弃假想人的时候,他说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溶解了,他就好像与地球失去了联系一样

  脱离了现实,与地球和空气隔开,谁能够幸存?我们有办法摆脱失去联系的威胁吗?我们将在后面破除幻觉这一章找到答案。

  在家庭关系中,控制者把控制当作爱的体现

  控制者通常不会认为自己有控制欲或自己在压制别人。在家庭关系中,他们通常认为他们热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人。

  以下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有个客户说,当我的妻子递给我离婚协议书时,我觉得好像被一个大锤子从背后狠狠地锤了一下。它是如此地出乎意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往下交谈时,他告诉我,她确实对我说过,有些事情困扰着她,并且对我的论断提出了抗议。她希望我不再说、做某些事情,要求我就此打住。她说她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还会感到惊讶呢?我问道。

  我根本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说。

  在家庭关系中,假想人对控制者来说,显得很真实,是他们的一部分,并与他们紧密联系,这样他们真的把这种奇怪的亲密当作了爱。但是,控制关系只会阻止控制者意识到,他们正在错过真正的亲密关系。

  控制者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对控制关系的依赖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控制者没有认识到,他们对控制关系的依赖性。因为他们已经把自己和外部世界联系在一起,并且已经内化了这种联系。他们就这样生活着,好像他们个人的现实就是他们外在的自己。因此只有联系他们外在的自我,内在的自我才似乎是正常的。

  有一点很清楚,如果有人感觉到他们在这个星球上失去了他们的存在方式,也就是说,他们失去了使这个世界和他们自身变得真实的依靠,那么他们将对任何威胁到他们现存联系事物都小心戒备。已被确认的控制者,他们特征就是害怕分离,对分离的迹象非常敏感并会立即做出反应。

第十七章 独立的倾向是控制者最恐惧的

  对于控制者来说,爱不是希望他们的伴侣具有认识自我的力量和勇气,因为这种个人意识就是分离的迹象。

  在家庭关系中,被控制者自身的个性,会干扰控制关系。任何一种个性的表现——例如不同的观点——都是一种独立的倾向,因此具有打破幻觉的可能。

  在健康的关系中,如果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感觉,成熟的葡萄要比成熟的杏子甜一些,而另外一个却感觉,成熟的杏子要比成熟的葡萄甜一些,两个人可能感觉这事十分有趣,甚至可能因为这件事彼此更加了解,使他们更加亲近。

  控制者的感觉刚好相反——觉到受到威胁、攻击和反对——因为和自己想法一致的泰迪不见了。另一个人取代了泰迪的位置,而这个人又没有泰迪的特征。于是,控制者会立即对这种取代做出反应,因为这就像他自身被取代了一样。

  对独立的恐惧能够解释许多暴力行动

  通常控制者对具体的分离的倾向会感到十分吃惊。这些倾向对控制者来说是不可预期的,因为他们受幻觉的影响很深,控制者不能意识到,在这个世上还有真正的人存在。或者与此相反,控制者认为假想的人就是真正的人。

  不同的观点仅仅是众多分离倾向中的一种罢了。其他分离的倾向可以准确表达为:

  新主意要求

  思想建议

  问题自发的表达

  个性洞察力

  信仰疑虑

  异议意见

  当然,还有其他许多分离的倾向,包括肢体语言、独立的行动等等,不一而足。

  1996年的一份有关846名美国妇女福利状况的研究显示。有40%的人都面临来自配偶的压力,他们竭力阻止她们参加工作。

  这些妇女放弃政府的救济。在政府的帮助下,接受职业培训,得到指导老师、儿童保护基金、重新就业计划的帮助,以及获得许多社区组织和机构的热心支持,她们试图养活自己。但她们发现自己的配偶却对此采取压制态度,他们不支持反而鄙视和辱骂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她们接受政府帮助并得到工作,这本身就是一次独立的行为——这是一个明显的分离倾向。

  有时,人们会屈服于配偶的控制性策略,被迫放弃来自政府或社会的帮助。或者选择逃避,遭受巨大的损失:失去她们可爱的孩子、温暖的家庭、富有人情味的邻居。最糟糕的是,失去她们美好的生活。她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管她们怎样付出,她们的配偶都会对她们充满怒气。那些极端主义者有时看起来就像疯子一样。

  控制者会千方百计地压制独立的倾向

  当有人像玉米的故事中那位丈夫,试图保持将假想人强加于被控制者时,他们自然已经否定了真实人的存在。

  控制者对独立倾向的反应,什么方式都有,从口头上的辱骂到身体上的暴力,从而导致被控制者情感上和精神上的痛苦。

  如果被控制者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或者所表达的想法、愿望与控制者假想人的不一致,那么控制者就不会答应。换句话说,如果某个想法或愿望没有反映出控制者的想法,那么控制者的反应可能是先拒绝说话(就好像被控制者根本不存在),然后愤怒地攻击,甚至以暴力解决问题。所有这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压制独立。

  这不是因为被控制者的行为内容引起的反应,而是由于被控制者行为本身引起这样的反应。(说和做本身就不允许,不管说和做的是什么)

  由于控制者把独立的倾向当作外来的攻击,他们将会采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去压制另一方。这就解释了一个奇怪的悖论:控制者遇到了许多令他们不愉快的评论或者问题,例如,你什么时候回来?而他们会把这个当作非常强烈的攻击,因为这个问题告诉他们,提问者的思想和他们是不一致的。而泰迪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因为泰迪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泰迪根本就不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控制者压制分离倾向最普通的手段之一,就是去规定好被控制者全部真实的自我,他们通常用言语或行动来减弱和消灭这种独立的倾向。

  当贝蒂发现她不能用最爱吃巧克力冰淇淋的女儿来取代她真正的女儿时,她把她女儿真实的自我定义为一个古怪的人

  对于伪装者来说,真实的自我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许多被控制者认为控制者是理性的,于是当他们阐述自我的时候,他们认为自己是能够被控制者理解的,这一点我们无须感到惊讶。但是,被控制者不知道,当他们尽力解释或谈论他们自身的时候,其对象是一个早已把他们自身定义好了的人,他们这样做只会增加那些自认为一切应在自己掌控中的控制者的反感情绪。如果被控制者的自我表达对控制者来说具有威胁倾向,那么控制者对控制行为表达不满,又将对控制者产生多大的震动呢?

  被控制者总是不断地向控制者展示自己具有深邃的思想、高度的认识,并小心翼翼地向控制者表述他们的内心真实世界。而实际上通过这种方式,他们正在不断地激怒控制者,不断地威胁着控制关系。

  真实性对压制性控制者来说是一个威胁

  我曾听到过无数身处控制关系中的人们向我说道,即使他们尽力保持他们的耐心,小心地为事情的真相作辩解,或者试图与他们的配偶,分享他们心灵最深处的情感,或者想向他们的配偶,阐述他们对现实的理解,但他们的配偶却总不能理解;与此相反,他们的配偶总是因此而轻视他们,或者嫌他们所说的事情太琐碎,或者变得非常地愤怒。无论他们沟通的技巧多么完美,多么敏感,多么真诚,他们就是不能为控制者所接受。

  当你和某人分享你心灵最深处的情感时,你是最真实的。有什么比被控制者的痛苦更可信呢?有什么能比这种真实性,更能驱赶走控制者的假想人呢?有人可能会认为这样的真实性将打破幻想,但实际上却很少能够成功,因为控制者把这种真实性当作一个巨大的威胁。结果控制者会抵制它,并使它最小化,这样大多数独立的倾向就消失了。事实上,被控制者真实的、发自内心的表述,很少能够被控制者当作真的来接受。

  有很多人因为说出了惊人的事实而遭到其配偶的辱骂,有时候还遭到其暴打,这令我十分吃惊。我开始注意到真实性对控制者来说,是一个威胁这样的事实。

  真实性的威胁,经常会出现在处理两者关系上。当咨询师邀请夫妻双方,相互倾诉他们的痛苦时,控制者会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当我听到……感觉坏透了。这时真实性的出现使控制者感到受到了威胁,控制者可能会直接说:你在诽谤我。或者,当时他不做任何反应,一直到咨询结束。等到周围没人时,他会说出类似下面这样的话:你在背后搞小动作!恶人先告状

  许多人告诉我曾经这样被指责过,他们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在这个案例中,就是所谓的暗中攻击,被控制者在咨询师面前,对咨询师的分析和建议做出反应,是不能算暗中的。而控制者在私下的谴责,实际上更像是暗中攻击

  控制者非常精于以被控制者的特质为目标,不断采用各种手段去削弱它们

  对许多控制者来说,生活就是一场竞赛,在这场竞赛中他们是不能被打败的。如果他们看到失败正在迫近,好比在一场论战中自己的观点证明是错误的,或是在一场拳击比赛中自己处于劣势,这时他们假想的世界就要土崩瓦解。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幻想的联系会突然断裂。而经常发生的情况是,他们以暴力的方式来处理这个突然的断裂。我失控了,他们说,他们用这句话来解释其口头或身体上的暴力行为——这么做目的在于压制分离的倾向。

  我失控了这句话,清晰地描述了对于突然分离的反应。控制者用这样的话,支持他们不顾一切地重建假想世界,使得他们的假想世界,再次成为他们世界的行为。现在我们知道我失控了是什么意思了,它的意思就是我突然分离了。

  即使控制者可以通过压制分离的倾向来减轻其恐惧感,他们的恐惧也总会再出现的。压制真实的个人并不能结束控制者对分离的恐惧,这种恐惧深藏于他们内心,不会在其外表表现出来。

  因为分离的企图随时都可能出现,控制者经常得保持警惕,这使他们紧张,有时还会感到很沮丧。当然,被控制者也会感到紧张、过于敏感,甚至沮丧。如果人们在一种特定环境下单独与控制者发生联系,例如,在家庭里或者在工作场所中,那么他们将倍感折磨,因为他们的存在威胁着控制者,他们随时可能会遭受攻击。

  当幻觉破除者遭到攻击的时候,问他们做了些什么激怒了他人,他们通常感到迷惑和不解。如果你曾经被这样问过——我衷心希望你不会,我建议你说,我表现出了我要独立的倾向。

  在和无数的幻觉破除者交流之后,我看到了他们最宝贵的品质——口才雄辩、极具想象力的天赋、富有智慧的才干、学识渊博——而这些正是控制者最为蔑视的。许多被控制者要么是没有真正认识到,要么已经忽略了自己的这些品质。有些人甚至把这些品质理解为是他们的最大缺点。

  同我交谈过的一位极具天分的艺术家,认为他不可能画出任何有价值的作品,因为他的所有作品一直遭到妻子的蔑视。一个才华出众的演说家也遭遇类似的经历,她相信丈夫对自己的断言,说她现在已经不能把雄辩两个字凑在一起了

  控制者怎会有如此能耐抹杀被控制者的品质呢?我发现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控制者非常精于以被控制者的宝贵品质为目标,不断采用各种手段去削弱它们。因为这些品质,就像被控制者内在情感一样,通常是被控制者,内在真实的体现。莫扎特的音乐天才是非常真实的,是莫扎特式的,而这正显示了他的独立人格。

  为确保自己的要求得以实现,控制者总以命令取代询问

  对控制者的一个普遍看法是:他们通过命令来取代某些要求,这些命令保护他们自己免遭被拒绝的可能。一些文学作品也把这样的独断行为,归因于控制者的恐惧心理,如果用商量的口气向别人要东西,他们害怕面临谈判,而这可能使他们达不到目的。

  另一种解释则认为,询问就暗示着控制者和另一方之间是平等的。尽管以上这些在逻辑上解释了这个问题,例如,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一方将被假定为向另一方发布命令,但是这些因素,并没有完全解释清楚这种压制性行为。

  询问就意味着默许了另一方的独立意图。询问就是承认分离、打破联系。如果控制者做出商量的姿态,那么他们会面临着切断控制关系,用真实的人取代假想人——把另一方当作真正独立人的危险。而像泰迪那样的梦中人会总是遵照命令。

  因为询问意味着认可另一方的自主,对于控制者来说,简直是一个自杀性的行为,有可能的话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避免这么做。避开询问的一个方法就是命令,或者逐步向另一方灌输恐惧的心理,从而确保顺从。

  这可以通过一些残暴的、大声的、发怒的行为来完成,或者让被控制者确信,上帝就隐藏在专横的行为背后。控制者也可以尝试,用一个更加隐蔽的方式来赢得顺从,退出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也就是用感情上遗弃对方的方式来威胁对方。

  这就解释了下面这个问题:为什么一些人主要运用一个基本功能(思想),但是他们还会企图支配具有四种功能”(思想、感觉、知觉、直觉)的人——这正是他们想与之建立联系的人。

  对询问不做反应或虚假反应,控制者实际是在维护控制关系

  多年来,被控制者对付控制者的办法,可能是忽略自己的感觉和直觉,其目的是试图避免控制者行为带来的痛苦。当他们认识到发生了什么,并走出这个危险关系时,通常能够找回自我。

  正像遇事商量这种行为,对控制者来说是极困难一样,对被控制者的询问做出反应也是很困难的。控制者不做回应是为了维持控制关系。他们的潜在逻辑可能就是:如果我不做出回应的话,我就能假装你根本不存在。我能保持假想人的存在并让它活得很好,这样就可以把你我的关系牢牢把握。很明显,如果控制者对被控制者做出反应的话,就好像承认了被控制者是独立的,切断了控制者虚幻的联系,出现了分离的倾向。

  一些控制者不是采取忽略询问的方式,而是带着令人沮丧的语气来回应。

  有个男人说:咱们去吃中国菜吧。

  妻子回答:好呀,但是接着问道,你想去饭馆吃,还是把它带到家里吃呢?

  这时,他可能感到相当尴尬,因此厉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问题想得这么复杂?

  如果控制者事实上听到了被控制者的意见,他们虚构的被控制者的形象一下改变了,就好像对方真的是一个独立的人,他们通常会感觉到自己正在自我毁灭。他们认为自己切断了他们所建立的控制关系。他们的泰迪失去了载体,因此他们会有一种突然分离的感觉——与现实本身相分离。

  使控制者本人感到糊涂,也使别人感到糊涂的是,有一些控制者采取一个非常隐蔽的而自私的策略,通过这个策略他们能够解决如何回应询问的问题,从而避免可怕的分裂。他们只是看起来似乎在回应。以下是对这种策略的分析:

  控制者对某个要求说好的,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接受这个要求。例如,有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要是晚点回来的话,打电话告诉我好吗?控制者的回答是好的,实际上却不会这样做。控制者通过下面这些下意识的推理去保护他们的假想人:

  如果我对你的要求说好的,那么我就能迅速地离开,而不用去面对你真实的自我,而如果我说不行,却要面对你真实的自我。

  我能和假想的人呆在我梦想的状态中,这样我就可以制止任何分离的倾向。

  如果我对你的要求说不行,那么我将不得不面对你的真实自我,(泰迪到哪里去了?被你所取代了!)因此我会说好的。然而我不会去做我所答应的事,因为如果我按你的要求去做,那就好像你已经是真实的了!(泰迪到底去哪里了?死了。)我自己切断了联系!

  我向一个觉得自己有控制欲的人解释了这一点。他说,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本来答应妻子在下班回家路上替她做些事情,最终却总没有去做。他说他总打算记住,甚至把这些事情写下来贴在汽车的仪表板上,但是尽管他有良好的初衷,最后还是忘记。

  控制者很少实现对被控制者所承诺的事情

  了解了假想的人,就可以解释一些人在履行自己诺言中的矛盾行为。这些人自认为是乐于助人的,但是很少实现自己的诺言。这些人经常说: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会做好它。然后他就将事情扔在一边。事实上,人们不能指望他们真的会做这些事情。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总是偶然会忘记,而是因为他们始终没有把事情做好过。当被控制者重复他们的要求时,他们经常面对的是谴责和拒绝。控制者经常告诉他们,他们正在喋喋不休,或者就从未提出过要求。

  任何时候,当被控制者表现得可信、独立和真实时,控制者就会感到这是对控制关系的威胁,他们会尽力消除这种威胁,从而制止所有分离的倾向。

  控制者不仅害怕分离,而且害怕被发现,也就是说,他们害怕其他人不把他们看作刻意塑造的那种形象。

第十八章 控制者身份的困境

 如果我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必须是错误的。

  为了存在我必须是对的。

  我的自我塑造不会出错。

  分离的倾向不仅威胁着控制关系,也会威胁控制者的身份。如果现实不能遵从于控制者的观点,就有可能形成对控制者的挑战。

  控制者的心理需求――来自外界的认同和接受

  如果控制者能够接纳更多的意见,就会带来全新的体验,这个新的体验,可能会瓦解、甚至颠覆控制者基于其身份建立的根深蒂固的信任体系。可以说,是他们的信念把他们融合到了一起。隔绝了内心的体验,抛弃了自我认知能力和自我承受能力,控制者日益需要确保,他们就是他们自己所相信的那种人。

  他们需要来自外界的认同和接受,因为他们就是从外到内塑造自己的。他们之所以反对被控制者,不仅是为了维持控制关系,而且也是为了维护他们的身份。

  控制者经常用反驳的方式来反对其他人的观点。反驳是口头上的反对,用于否定其他人的观点、情感和信念:你是错误的。”“那跟你感觉到的不一样。”“那不是你所想的意思。反驳会损害关系,但即使许多控制者知道这一点,并且真的想停止这种压制性行为,却发觉这样做极其困难。为什么呢?因为不同的思想、信念和情感——就像不同的外在表现——正在威胁着他们。

  宁愿放弃自我,甚至应用欺骗手段来维护外在形象的人

  对于控制者来说,外部世界强大到,可以让他们放弃自我以获得认同,甚至他们会使用诡计,去维护他们良好的外在形象。对他们来说,这几乎是一个生与死的问题,因为就像他们错误地把其他人当作假想人一样,他们也错误地把自己的外在形象当成他们自己。

  对自己一贯正确的需要,同外在良好形象的需要是紧密相关的。下面这段自我反省的话,出自一个由成功转变的控制者之口,我发现它本身就是在打破幻觉:

  我从没做过任何可能被公众察觉的不当行为。在公共场合,我不会发火或去贬低某个人,因为那样会破坏我完美的形象。在公众面前,我对正确性的需要得到了满足,甚至当我不会获得任何好处时,我也要让大家看到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如果你不能冷静地表述某件事,即使你可能是正确的,你看起来也会像个白痴。关键是谁在看着我。如果我是主人,没有人会看到。我深深地需要其他人尊重我。我最大的恐惧是有人,包括我的妻子在内,将发现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恰当的。

  对形象不佳和不被社会认可带来的恐惧,使一些控制者花费毕生的精力,追求名牌服装,豪华汽车,漂亮配偶,体面的职业。为了正确地体现控制者的身份,以上的每个方面,都必须符合特定的标准。

  另一种情况是,一些控制者完全反对社会规范。在这两种情况中,控制者经常会走到极端。

  荒唐的是,即使是依靠他人在维持一种虚幻联系和易碎的身份,控制者却自称是依靠自己,是自立的。他们经常打着虚假的独立的旗帜,宣称不需要任何人。与此同时,不断加速对其他人独立个性的攻击。他们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那些没有遵循他们特定的行为、假设的被控制者。

  在美国西部电影中,主角经常被描绘成这样的人。有一个团伙去维护他的地位,他表现得无所畏惧。事实上,他是依靠枪来维护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态、证明自己的正直。他被塑造成一个浪漫主义者,却无法拥有一个爱人。他经常表现得是个值得同情的人物,甚至有时候以受害者身份出现。当然,没有人强迫他的话,他是不会作恶的。

  他需要维持他的英雄风格,他需要被他的同伙接受并和他们建立联系。这种需要非常强烈,所以对这样的主角来说,杀死一个离开团伙的人是很正常的事。

  在这个案例中,离开就是失去联系,也就是说,违背了控制关系。而杀人也只是许多家庭杀人案的变种而已。

  来自文化习俗的影响

  压制性控制者,不仅被许多幻觉迷惑,还会受文化习俗的影响。文化习俗鼓励某些幻觉的行为并使其永存。文化习俗就像一个套话所说的,你需要……去做,才能……”例如,要得到认可你需要这么干看上去像这样你才算是漂亮的或英俊的你需要成为……才是成功的除非有人喜欢上你,否则你就什么也不是。

  这样的习俗影响无数的人,特别是那些从外到内塑造自我的人。

  有些文化习俗告诉人们怎样去操纵别人,如,不要轻易承认自己是错的如果你不得不承认自己做错了,在同龄人面前承认时,看上去要很放松,表现得很镇静与和你在一起的人竞争不要承认你一无所知。

  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下面的清单,它告诉男人应该怎样去控制女人。

  当男人控制女人的4个基本方法

  下面的信件来往,向我们展示了由两个男人编撰的列表,这两个男人回顾了在他们成长过程中,曾听到和看到的教导。因为知道了接受这些教育会导致关系破裂,使结果与其目的完全相反,他们最终抵挡住了这些教导的影响。为了揭开这些教导背后的东西,他们慷慨地与我及大家共享他们罗列的清单。我相信当你了解它究竟是些什么以后,如果还有人以此来教导你,你也能够抵挡这种教导的影响,并且减少它的影响。

  亲爱的理查德:

  下面的一系列方法,让男人可以学会支配女人,这也是研究一个男孩,如何被教导成一个男人的途径。

  使用身体或性暴力,或者以身体或性暴力作为要挟,使自己为所欲为。

  如果她们不闭嘴或者不按自己所想的去做,就通过发怒来暗示可能将有暴力来临。

  忽视她们对其他男性暴力行为的感受,增强她们对我们的愤怒的恐惧感。

  当她们说害怕我们发怒的时候,告诉她们这只是胡思乱想罢了——“我们从没有真正地打过你,对吗?你究竟在担心什么?”——这样就很容易使她们忘记我们曾经施展过暴力,并且防止她们逃脱。

  当有朋友在场的时,通过当众羞辱和嘲笑的方式来责备她们,然后坚持认为,我只是在开玩笑。难道你不认为它只是一个玩笑吗?

  和其他男人聊天的时候,用丧失人性的方式非常憎恨地谈论女人。坚持认为那不是真正地憎恨或者丧失人性。

  用无情的逻辑,鼓励她们否定自己的感情。

  当她们注意到我们否定她们感情时,用无情的逻辑去否定她们发怒受挫的情绪。(继续这样做下去,直至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利用她们对外表的关注(想看起来更漂亮一点)来获得征服她们的力量。例如:

  永远不要称赞她们。然后说她们对我来说意味着更多,而不仅仅只是她们的身体。

  批评她们身体的某些特别的部分,同时坚持说尽管有这些缺点,还是爱她们(宽宏大量直到最后)

  带着赤裸和色情的眼光盯着其他的女人看。

  坚持认为这样的注视是无害的并且不意味着任何东西。女人不也看男人的屁股吗?难道我们不是一样的?

  说这些的同时,秘密地勾引其他女人。

  利用我身体和感情上的优势,利用女人的母性和照顾男人的教导:

  坚持认为在家里做饭和打扫除可以让她们快乐,并且让她们照顾我们(尽管有大量证据表明我实际上是非常憎恨这样的劳动的)

  如果遭到抗议的时候,否认在这些任务的分工上有什么不同(毕竟,我也换了保险丝)

  使用男人特权式的声音不断地打断她们的话,践踏她们的思想,坚持认为我真的明白这些事情,我确实听了。

  否认我说话过于霸道。问她们正在谈论着什么?我对女人的问题很敏感,不是吗?你确实已经看到了,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呀。

  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是一个敏感的家伙,通过小心地倾听搞清楚她们的需要,然后:

  使用这一认识去诱导她们。

  使用这一认识去增加我对她们的意识控制力。

  使用这一认识去证明我不是一个男性压迫者(同时继续使用更加微妙的压迫形式)

  当任何一个女人向我们提出这些问题中的任何一个,并胆敢对此质疑时,则辩称自己是一个敏感的家伙,直到她们放弃质询。如果这样做还不行,尝试以下方法:

  从我们自己的经历中拿出一个受辱骂或压迫的例子,并使用男性特权式的声音来阐释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并不是性别问题。

  找到同意这一点的其他女人。

  如果这些都不能发挥作用:

  表现出极大(显得更加诚恳)的悲痛和伤害,并且坚持认为这个主题对我来说是太痛苦了而不能再谈论,并显得我感觉受到了太多的非难。

  要求或者哄骗女人关心我对这一问题的悲痛。

  坚持要求她心平气和地和我讨论这些问题,坚持认为她不能过于指责我或者发怒,以免伤害我太深以致于我不能继续听下去。

  否认性别压迫的现实或者说它只是一个文化习俗上的问题,或者说它已经成形了,因而不再是问题了。

  否认任何有关这样实践的存在。

  承认有更多显而易见的对策,但是不承认微小问题的存在。

  假设这是一个完整的清单。

  让我们自己信服,既然已经写了这个目录,那么就对它有免疫力了。

  既然已经搞清楚我们自己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就不会有一种罪恶感和羞愧感。

  要求或者哄骗她去关心这一主题给我们带来的悲痛。

  我猜这只是刚刚抓住了一点皮毛。

  格兰·辛布力特

  汉密尔顿,新西兰

  亲爱的格兰:

  你所罗列的男人支配女人的实践指南很令人吃惊。作为回应,我想在此清单上加上几点我的看法。

  我企图记起一个连续的清单,但我还是忘记了许多。你的清单帮助我从记忆中重新找回了一些。

  用以下这些方法可以贬低女人:

  不要去听那些她们不得不说的话。

  或者用一个心不在焉的、心烦意乱的方式去听,并且不问问题或者表现出任何兴趣。看上去好像很不耐烦和被占了很大便宜似的。

  挑出她话里的漏洞,或者暗示她本应该做得更好、知道得更多,等等。

  如果她向你抱怨,你没有花足够多的时间和她聊天,你就劝她不要太贪婪和太苛求。

  或者,利用某个机会让她听你的烦恼和压力,用这个来解释,你为什么没有更多的时间和她呆在一起。暗示她没有学会从其他的角度,来看你在怎样为她做事情——例如努力工作,为家里赚更多的钱。

  如果你比她赚更多的钱,就可以主张应该给你更多的权利去评论应该怎样花钱。

  如果她要求你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或者应该做更多的家务,你可以问她,她打算拿什么同你进行交换。在任何商议中,双方都应该保持一致,对不对?在劳动和责任的分配上否认全面的不平衡。

  问一些辞藻华丽的、散文体式的问题。

  如果她正面临着你的批评,你要否认你正在批评她(我只是在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和,

  暗示她过于敏感,或者

  使她有一种罪恶感,因为她误解了你的意图,并伤害了你的感情。

  我不是通过这个清单来传递,男人们在有意识地或者故意地去做这些,并希望得到这些行为产生的结果。尽管有些男人确实带着明显的目的和企图,使用这些策略来支配女人,我认为大多数进行这些实践的男人,都认为自己是温和、体贴、考虑周到并且善意的人。

  理查德·梅齐,哲学博士

  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州

  以上的清单揭示了维持控制关系的4个基本方法。

  (1)他们展示愤怒以及类似的行为,使真实的人感到害怕,从而阻止分离的倾向。

  (2)操纵真实的人,让他就像假想的人一样行动。

  (3)为了给假想的人腾出更多的空间而使真实的人变小。

  (4)为了把他或她变成假想的人,使真实的人变得糊涂。这就是说,鼓励她放弃自己的思想,从而使她的思想与控制者的思想保持一致。

  不用说,文化习俗是由那些自我分裂的人制定的,这些人已经从外到内地塑造了自己的身份。逆向接触和逆向联系的合理性是无可非议的,因为那就是他们的方式。不要惊讶,这样的习惯培育了一种控制性的生活方式。

  我曾要求一个处于控制关系中的女人,来描述这些文化习俗对她的影响,她做了如下倾诉:精神倍受折磨,极度痛苦,脑袋非常混乱、困惑,头疼,比任何正面的或者我所记得的暴力还要痛苦。

  与奉献了那份清单的两个男人不同的是,许多人没有全面理解控制性行为的影响。控制者自己当然也没有把他们的行为,看作是残忍的或者是特别具有伤害性的行为,因而他们热衷于尽力维持他们的支配地位、他们的逆向个性和逆向联系。

  奇怪吗,女人也会有维持控制关系的要求

  所有的建议都好像在说明,男人比女人有更多的维持控制关系的要求。其实女人也可以仿效清单上的行为。

  有些女人,通过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老套的、柔弱的、没头脑的、并且无助的女人,来塑造她们虚幻的身份。这些女人根据文化习俗塑造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柔弱的梦中人。(一个芭比娃娃?一个全知全能的母亲?)对控制者来说,她们是容易征服的目标。通过使她们成为一个梦想的女人,他们尽力给她们想要的东西,并且用这种方式去控制他们配偶的行为,也就是说,赢得他们配偶的爱。进一步说,不管他们怎样尽力迎合这个梦中女人的角色,他们也不会成功。没有人能够生存在一个幻想中。

  一些女人在控制关系问题上保持错误的文化习俗如下:

  如果要使你的爱人高兴并表现得好,就不要表现得过分聪明,从而使他找到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感觉,这样他就感到开心,愿意和你呆在一起,因为如果没有他你就真的不能生活下去。

  若你不能留住他,务必学会应对最后孤身一人的情形。这说明你不是足够的好,或者不是足够地无助,或者没有足够地遵循这个规则。

  保持瘦弱,以维持你们之间的关系。

  一些父母按照自己的梦想塑造孩子,规定好他们的一切,告诉他们该如何思考、感觉以及需要什么等等。对他们的孩子来说这是情感毒药,对任何被控制者都是一样。

  在一个高雅的宴会上,我听到一位70岁的老人和他40岁的女儿之间的一段话。得知女儿下周末与一个新的求婚者一起去航海,老人对女儿说,不要让他知道你是一个航海冠军,让他认为他更擅长航海。

  在大多数场合,女人错误的文化习俗滋养着一种习惯势力,同时,加强了男人错误的文化习俗。

  作为这些习俗的后果,一些男人害怕或者不能展示其热情、温柔、灵活、开放的性格和弱点。他们害怕这样不符合一个男人的要求,害怕因此不被同一时代的男人所接受。他们担心如果他们打开他们的知觉、直觉和感觉之门,他们将不得不接受所有对自己的奚落,而且还将失去他们的身份。

  现在我们将进一步认识控制者的恐惧。

第十九章 恐惧

  使自己免受恐惧采取的措施,比恐惧本身还要令人恐惧。

  控制者与自己的内心世界分隔开,失去了自我,从而,表现得就好像根本没有内心世界。他们被剥夺了基本的信息资源,失去了解内心世界的途径,他们不是从内心,而是从外部世界去寻找自我

  他们害怕自己的体验,因为他们自己的体验来自于感觉、知觉和直觉,而这些是被一些习俗教导为应该忽视的。

  对控制者来说,情感体验是危险的

  因为他们已经接受了特别的训练,这个训练让他们相信感情是错误的、不真实的,是不可认知、相信、期望的。他们甚至认为,如果显示痛苦或者快乐,他们将进一步被伤害。

  当泰迪幻觉能够保护他们免遭情感分裂的痛苦时,控制者经常会非常严格地控制他们自己,通过他们主观努力,或者通过选择一些其他的消遣方式,控制者经常压制或者忽视自己的情感,使其情感处于封闭的状态。有时他们也会爆发情感,而且非常强烈,以致于他们无法阻止,这时控制者会认为一定是有其他人在作怪。

  对他们来说,发怒、焦虑以及痛苦与他们所感觉到的分离感,及不切实际的期望是毫无关系的。控制者对他们的行为不想负责任,控制者倾向于说,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全是你的错,不关我的事。

  有时候,压制者完全关闭了他们的情感之门,以致于他们不知道情为何物。他们害怕情感,在某些情况下,他们的恐惧使他们酷似一个妄想狂。下面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实例,在这个案例中,恐惧已经达到了类似妄想狂的水平。丈夫不是去调整他自己的恐惧,而是尽一切可能也使他妻子处于恐惧之中。他是想让妻子也经历同样的恐惧,这样他就能从外面看到它,而忽略内心的真实感受。

  一位温柔的女士用低沉而匆忙的口吻(听得出来她很紧张),向我讲述着她的故事。在一场悲惨的事故中,她失去了亲爱的丈夫。几年后,她再婚了。婚后不久,她发觉现任丈夫好像被妄想症控制着。对她极端压制,监视她的每一个电话,指挥她的每一个行动,并且控制她的钱,让她常常处于身无分文的状况。

  他似乎非常害怕她在婚姻之外,再找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或者用其他手段逃脱目前这个婚姻,因此他尽一切可能,来防止这类事情的发生,哪怕仅仅是一种可能,他也不放过。

  从我们的分析来看,他好像是害怕失去这个承载着梦中情人的躯体,这和他害怕失去自我一样。

  当她对这种状态表示不满的时候,他不是威胁她的生命,而是告诉她:如果敢离开他的话,他就会伤害她的女儿,让她女儿变成植物人。每次她去看她女儿的时候,他都这么说,提醒她不许离开。由于他很有钱(现在也是她的钱),在社区很有声望,她知道,如果她离开的话,他绝对能够兑现他的威胁。

  她丈夫的恐惧,在她心中创造了一个新的恐惧,而她越恐惧,她丈夫就越有安全感。但她对自己和孩子的担忧与日俱增,因而她向往自由的愿望也日益强烈。在平静生活的下面,她一直在不断寻找逃离她丈夫的机会。

  我们正在交谈时,听到了他丈夫的声音,于是她慌忙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这个正在遭受折磨的女人,结果怎样,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国家打来的电话。但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恐惧,并被这个匿名女人所讲述的事深深震动,因此我决定在这里把它写出来,让大家了解她丈夫妄想症的情况。事实上,他用这种恐怖行为给他的愤怒开释,并牢固地把握住控制关系。

  直觉有时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对有些控制者来说,身体知觉的多疑性和情感的多疑性是一致的,部分原因是我们的情感经常是通过身体来表达的。当危险降临的时候,我们的心在颤抖,通过这种可感知的方式,我们体验着一些可怕的事情,这令我们的感情有一种无限下沉的感觉,似乎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在涌动。

  身体知觉不仅从内心向我们展示自我,而且也暗示了我们自身存在的一个脆弱的缺点,这个缺点证明了,我们没有能力征服我们自身及其他人。但这样一个已被揭露的缺点,并没有让控制者接受。如果你已经形成了一个控制性的生活方式,那么你必须证明你自己足够地坚强。如果你正和一个压制性控制者生活在一起,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一些控制者习惯以自己的观点来看事物,其他人害怕揭露他们这一点,即便只是一些细节。对精致和奥妙的愉悦会被忽视;花的芳香、精美艺术和古典音乐的精妙,他们无法欣赏,因为这样的意识来自于内心,属于可怕的内在体验的领域,只能是女性的专利。

  另一些控制者疏离知觉,甚至对巨大的身体痛苦毫无反应。他们害怕知觉体验,试图忽略对痛苦的知觉,直到其完全崩溃,他们冒着牺牲身体健康的危险去努力争取,练习关闭他们的知觉功能。

  还有一些控制者,害怕、蔑视最强大的内在体验:直觉体验。因为直觉瞬间即至,它们由里向外,真正表明了内在的存在,而这是控制者极力避开的地方。而有些人认为这是女性的特质——不适合男性。

  女人也会受到这种文化习惯的影响,认为人们没有留意她们直觉的必要。即便是健康的女人,她们能够与自我练习,并且没有受到控制者的侵犯,如果直觉在她们的文化环境上,没有被高度重视的话,她们也会怀疑其直觉的正确性。下面讲的案例就是一位女士,被所谓的权威人士唆使,忽略其直觉认知的情形。

  莉向我寻求帮助。她告诉我,临床医生对她说:你想干嘛,相信你的直觉还是相信我?为了我的诊断,你已经付了不少钱,我是你的临床医生,你应该接受我的建议。

  莉的临床医生来看了她两次,但是即便是20次,这样的断言也不会有治疗意义,它反而可能是相当危险的。

  在这个案例中,莉的配偶,维克,使临床医生确信他真的很爱莉。莉的临床医生不知道泰迪的故事,她不知道维克真正爱的是谁,维克也不知道。维克试图把莉变成泰迪的企图,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家庭暴力。

  莉想为自己找到真爱,但没有人向维克解释清楚他自身的问题,所以维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他处于不能自拔,而又无能为力的状态之中。他感到自己不断地遭到攻击。分离的倾向似乎无处不在。他不断尝试制止它们,最后把莉给击倒了。一切都结束了。

  请注意,许多临床医生是鼓励自我信任的。但是许多人养成不相信自己直觉的习惯,也不相信其他人的习惯。长久以来,那些相信直觉的人,经常受到他们所处文化的谴责,这种文化,不知道直觉是与自我联系的本质产物,同时也是对这种联系的确认。说它是本质的,是因为直觉能挽救一个人生命;说它是一个确认,是因为直觉能够正确地读取并说出内心的真实感受。

  过去我们对直觉有这样一些看法:认为对直觉的认知来自于上天告知的信息。即便是现在,女神经常被一些人用来解释直觉的来源。但如果直觉被我们所用时,我们能说出无数充满哲理的话。

  我们的健康和幸福,要求我们对内心的认知非常熟悉,并知道怎样去回应这种认知。它们能够挽救我们的生命。在盖文·贝克尔的《恐惧的礼物》一书中,他写道:女人有直觉,她们知道自己何时处于危险之中。

  除了对内在体验的恐惧之外,控制者还有其他的恐惧。他们有些特别的需求,如果这些需求被满足就可以保护他们暂时摆脱恐惧。从根本上说,控制者害怕自己出错和落败。因此他们要求自己是正确的并能够取胜。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这些需要以及它们是怎样由恐惧产生的。

  粉碎个性的体验

  如果你不是从内在了解自己,而是从外至内塑造自我,不考虑你的内心体验,那么你将受到不同观点的威胁。你受到这样的威胁,不仅是由于它们具有分离的倾向,还因为你要确保你所塑造的自我是正确的。压制者经常告诉被压制者,你总认为自己是对的,他们试图通过这样来使这些人放弃他们的观点。

  如果某人逆向塑造了自己的个性,并发现他做什么事都是错的,那么这对他的个性会有什么影响呢?

  对一个控制欲太强的人来说,发现做什么都是错的,意味着他们塑造的自我是错的:这是一次粉碎个性的体验。

  一位客户说道:如果我是错的,那么我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是错的。

  当压制者在与自己对错误的恐惧作斗争时,被控制者反而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一些女人已经无数次地被教导说,有很多做法是错误的。顶嘴是错误的,抗议是错误的,追求事业是错误的,表达自己观点是错误的……。这些信息能让一个人的感觉麻痹,无法行动,或者至少是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能行动。

  另一方面,一些男人无数次地被教导说,他们注意和认知其内心的体验是错误的,而无论他们干什么却是正确的。这些教导本身就是错误的,他们加固了幻觉的效力。

  那些能够保持与自我的联系,并从内向外发展个性的人,做错了事并不感到需要隐瞒什么。他们知道他们仍然在那儿,因为他们通过内心体验来认识自我。但是错误似乎并不是着魔的一个表现。

  他们的潜意识假设是,如果你是正确的,就意味着我是错误的,我才不会错呢。我们有不同的观点时,我们两个不可能都是正确的。如果我做任何事都是错误的,那么我是谁?我所了解的消失了。

  正确性对任何一个想通过假想人,固定住另外一个人的人来说,毫无疑问都是重要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正确性减少了独立的倾向。正确性肯定了只有一个思想、一个观点的联系的建立。

  有个男人向我们解释,他怎样尽力让他的妻子放弃她的现实:

  即使我知道我是错的——是的,有时我确实知道,但我否认它——我要看上去比我的妻子更好一点,这一点是重要的。无论如何我需要取得胜利,我想得到我妻子的支持,这正是为什么我想要她的思想和我的一致的原因。如果她思想和我不一致,我就不会支持她,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正确性和取得胜利,是如此地至关重要。

  当取得胜利的前景十分暗淡的时候,我会无节制地辱骂,随意地发怒,我认为那是我正在全力以赴地攻击,以期能够取得胜利。当我失去对自身控制的时候,她会尽全力地去结束这一插曲,即使她没有错,她也会承认是她错了。套牢她之后,我将从一旁走开。

  非常有趣的是,套牢她固定住她的意思相当接近。

  当然,在任何时候,控制者都可能面对恐惧,但他们发现,只要他们有勇气接受配偶不同观点的时候,他们便发现自己不会消失。经受了不会消失这一经历以后,他们构建了内在的联系。当这个内在的联系开始发展的时候,破除幻觉就会成为可能。

  对于控制者,使被控制者与他们成为一体,是他们孜孜以求的目标

  成为一体的前提,是一个层级假设:一个人在层级上超越另一个人,因而不会受到正确性的挑战。

  逆向塑造自我的人,通常会下意识地假定,其他人也是逆向塑造他们的自我。其他人是次要的,他们是主要的,这只是虚构的一小步;他们会进一步虚构,就这样去做吧,或者甚至虚构他们是绝对能够让人信服的,因而事实也将如此。

  当控制者说你真愚蠢之类的话时,他们可能认为,如果他们打倒了某人,就塑造了他们自我。这种观点在控制者虚构的世界是很普通的。在现实世界我们看到,小孩子为了与其他人建立某种联系,经常通过欺凌、奚落、嘲弄等手段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当被控制者放弃希望控制者相信自己不愚蠢的企图时,控制者就会相信被控制者与他们已经成为一体了,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

  但是,我相信这种胜利是不会长久的。

  压制者对正确的需要比诚实的需要大得多

  你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某个人花了很长的时间与你争论,他似乎总反对你所说的一切,只为了赢,只为了让你屈从于他的观点。即使你与你的对手持有相同的观点,他或她还是会把你当作对手。这个人是在使用前面已经描述过的无情的逻辑,让你否认自己的情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遇到了一个着魔的人,他或她正在满足自己赢的需要。赢的需要的存在,只是因为逆向塑造自我的着魔者,需要证明他们是正确的。当然在他们尽力证明自己的那一刻,他们变得令人倍感压抑、难以忍受。控制者对正确性的需要,比他或她对诚实的需要大得多。

  赢得一场游戏是有趣的,多数人会有高技巧和好运气的感觉,但赢对控制者来说绝不只是一场游戏那么简单。控制者在和其他人真实性作斗争的同时,也必须和被他们自己否定的真实自我作斗争,他们通过一场胜利来埋葬失落的情绪。

  控制者需要通过赢来证明他们自己足够坚强,足以经受住试图摆脱控制者的反抗。任何与控制者建立了逆向联系的人,可能会在任何时候切断这种联系,表现出分离的倾向,或持有不同的观点、生活方式或者主意,并挑战控制者身份的正确性。

第二十章 控制策略

 一个人不需要思考就可以使用控制策略

  大多数控制者,不会计划去控制任何一个人。但是,他们尽一切可能让他们的假想人活着并活得很好。当控制者发现分离倾向时,他们会发怒,并且会为真实的人的出现感到震惊。他们的反应是尽力控制这个真实的人。

  尤其是家庭关系中,当控制者遇到被控制者真实自我的时候,他们会感到一种分离感,而这种感觉正是他们要尽力避免的。因此,除了有正确性的需要、一体的需要和保护他们身份的需要之外,他们还需要加强他们的控制。

  控制者总是通过控制别人来达到目的

  正常情况下,当人们面临困境时,他们总会利用内在资源来控制自我。但是,控制者却总是通过控制别人来达到目的。控制者试图通过给真实的人下定义来做到这一点:你只不过想引人注意,浪费时间并且惹事生非罢了。”(杰克3岁的故事)

  这就好像控制者在说,既然我已经塑造了你,那么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干什么;既然你没有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我就要告诉你错在哪儿,这样,你就知道你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也就是我的假想人(我的泰迪)

  控制者每次这么做之后,感觉更加放心了,有时甚至会感觉到,和他们所爱的假想人待在一起非常快乐。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这样辱骂就可能周而复始。控制者所感觉到的,日益增长的分离感暂时得到了缓和,但是,不久又恢复了原样。

  如果,他们第一次加强控制行为的企图受到抵制的话,他们将变得更加强硬,甚至更多地去消灭真正的人。

  还记得在玉米的故事中,丈夫是怎样给他妻子算零钱能力下定义的吗?当他真实的妻子说道我猜也许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取代了假想的妻子(泰迪)。而泰迪都一直必须是非常完美!因而,丈夫的控制和他们之间的控制关系处于危险之中,他感觉受到了驱逐和攻击。他想使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并找回泰迪。

  回想一下他对真实存在的妻子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你这家伙连一点该死的零钱也算不清楚!”他削弱了她,通过自己表现得十分气愤,给他假想的妻子(泰迪)腾出了空间。即使他真正的妻子什么也没有说(看上去几乎是消失了),当他了解到他的定义,受到别人的质疑时,会再一次定义他的妻子,以满足他加强控制的需要。这一次,他总结性地说道:那是我的妻子买玉米,那家伙自个找骂。

  尽管被控制者自己并不愿意,但他们的精神家园,的确已经成为其真实自我与假想人之间多次斗争的场所。重新处于控制关系中的被控制者,几乎总要遭受更具压制性的行为,因为控制者再次巩固了泰迪的地位,加强了他或她对被控制者的控制,从而让自己确信泰迪将不会再一次离开!

  为了对牢固的控制感到放心,控制者一定会在被控制者的内心世界,为假想人留下一些空间,要做到这一点,他们通常通过削弱或者减小真实的自我,所占有的空间来达到这一点。你什么都不是或者你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这样的评述反映了控制者努力抹杀被控制者的企图。控制者得确保,至少在他的或她的假想世界里,为泰迪留下一些空间,并且再没有其他人,生活在被控制者精神的边界内。

  许多被控制者牢牢把握自己的现实,并且知道他们的自我并没有真正被削弱,然而他们还是终将因为这种虐待,付出精神和身体上的代价。

  让被控制者如果孤立无援,控制者就变得如入无人之境

  控制者会立即对抵制做出反应,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受所遇到抵制的伤害。在一对一的控制关系中,如果控制者能够孤立被控制者,对他们来说,避免抵制和加强控制就变得容易了。一旦周围没有了抵制者,他们就能维持他们的幻想。请看接下来的一个案例:

  安莉问我:当我的幼儿园办得相当成功的时候,我丈夫要我把它给关了,他似乎对我的成就十分生气。我的儿女都已经长大,中午的时候我都待在家里,他为什么还要对我发火呢?

  在工作中你认识了很多人吗?我问道。

  是的,在社区里,我确实相当有名气。

  这可能使他看到,其他人都把你当作一个独立的人?

  哦,我明白了。她说。像人们所看到的那样,我有许多独立的倾向。

  即便控制者努力确保他们的正确性、领先定位和胜利,但是由于没有意识到幻觉的存在,控制者会发现自己越来越虚弱,受到的威胁越来越深。那么,他们除了加强控制和责怪他人之外,还做些什么呢?

  通过口头辱骂,让被控制者感觉到,比身体暴力更恐惧的心理暴力

  让我们来看一看口头辱骂,是怎样具体地与控制者相联系的。在这些例子中,泰迪是代表任何年龄段或者性别的一个假想人。

  如果控制者把愤怒的策略与这章提到的其他策略相结合使用的话,那么控制者正在感觉到威胁,并且想重新得到泰迪。

  如果控制者使用不回应的策略,好像控制者正在说,我不会承认和回应你的。你不是真实的,只有泰迪才是真实的。

  如果控制者使用骂人的策略,好像控制者正在说:你是个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什么东西。你不是真实的,只有泰迪才是真实的。

  如果控制者使用责备或问罪的策略,好像控制者正在说,只要你成为泰迪,不要作为一个真实的人来攻击我,我就不会说和做这些。我所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控制者使用下定义、批评或者是蔑视的策略,好像控制者正在说,你已经不是你自己所察觉的你了。我要让你明白你自己是谁,因为你不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你应该是泰迪。

  如果控制者使用同化的策略,好像控制者正在说,你、你的观点、工作和兴趣只能表示你有分离的倾向。我要我的泰迪兴趣和我的一样。

  如果控制者使用威胁、破坏、命令、反击、阻碍、转移的策略时,好像控制者在说,你不能有自我。你不能质疑任何事情、你不能有自己的行事规则,你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总之你不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在。只有我的泰迪知道怎样去思考和行动。

  因为受伤而不能说话,与不回应并不一样,知道这一点尤其重要。不回应的目的就是拒绝做出恰当的反应;不回应的另一目的,是采用切断关系这一威胁手段,从而达到惩罚被控制者的目的。

  同样的道理,被控制者对控制者的行为表示愤怒,甚至大声喊:别再这样对我,这一点同控制者通过恐吓和胁迫的手段,用虐待性的愤怒行为来控制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跟踪,一种危险的控制手段

  我们都听说过,有人偷偷地跟在他们以前的,或者臆想的情人或配偶后面,或者蹑手蹑脚地企图接近名人,或者那些看起来很容易接近的人的后面。统计数字显示,当一个女人,离开有虐待行为的配偶后,多数会处于危险境地,因为她们的丈夫,可以偷偷地接近(我们称为潜近)她,从而袭击她。

  有些专家推测,潜近行为与男人最初的狩猎本能有关系,非常多的女人受到跟踪。但我们知道,女人中也有很多潜近者,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潜近行为,当作是一种相隔一定距离的控制关系。

  通过真实的人保持假想人的掌控,是这一行为的首要企图。控制者潜近目标,是因为他们不想失去一个能固定泰迪的地方。一旦假想人固定在真实人的身上,潜近者就不想让他/她离开。泰迪去了哪里呢?

  潜近者是残酷和强迫性的。即便当潜近者追踪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潜近者知道被跟踪者应该会怎样,有怎样的感觉,等等。他们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个目标(真实的人)在潜近者的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假想的人

  一般来说,当潜近者发现目标对他们的行为做出如下反应,

  如:向后张望,改变电话号码,或者快速跑开。

  他们感觉产生了联系。这种潜近行为,已经引发了一个直接的反应。现在,潜近者的影子,已经留在了跟踪目标的脑海里,而跟踪目标的脑海,正是潜近者一直以来最想存在的地方。我们是如此地接近。

  一些潜近者会杀害他们跟踪的人。潜近者潜意识的想法是,你不走我要你走的路,我假想中的人已经走了,你正在毁坏一切,或者是你让我这么干的,这是我所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样我就可以得到你了。因此潜近者可能会杀掉他的目标,以防止泰迪逃掉。可悲的是,当死亡是控制关系最后的结果时,犯罪就成了逆向联系的最终的结局。

  我听说过很多有关女人被跟踪的事。有位女士最近告诉我,她这已经是第四次被人跟踪了。她为此害怕极了,以她前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潜近者。这位女士只有21岁。

  另一位已脱离潜近者的女士,听到这样一句令人发抖的话:直到你和我在一起,否则这一切不会结束的。如果那是坟墓,那我们就一起进坟墓!

  公路暴力也是控制关系的一种表现形式

  相隔一定距离的控制关系还有另一种表现形式,即反对陌生人的行动。大多数人对以下这种普通的事情很熟悉:路边暴力。控制者经常会采取行动,报复那些与他们想象不一样的人。在20世纪90年代,美国新闻媒体提醒公民,防止轻率的公路暴力的发生。

  公路暴力通常是,某个司机因为非常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与别的司机大打出手。

  美国汽车协会有关公路暴力的一份研究发现,攻击者经常被一些非常小的、自然产生的、或者是非常中立的行为所激怒,例如,受害司机没有按照攻击者所设想的速度减速;受害司机在攻击者认为,不应该转弯的地方转了弯;受害司机把车子停在了攻击者认为,不应该停放的地方,等等。

  透过这本书,我们注意到受害者展示了分离的倾向。他们不是假想人,他们不符合攻击者为他们所设想的样子。

  攻击者创造了一个假想人所居住的虚幻世界,这些假想的人,按照他们事先规定好的驾驶方式行驶。当这些完美的假想人消失的时候,当攻击者受到现实抵制的时候——分离的人采取了分离的行为——他们被激怒了,但是他们不像我们即将碰到的这种人,这种人经常被以下行为所激怒,诸如一些小的、自然发生的、中立的和他妻子的分离行为:我就像意大利扁面条。

第二十一章 虚构事实

  逆向建立自我的人,最大障碍是他们没有意识到已经建立了某种逆向联系。

  令人吃惊的是,当控制者为他们的压制行为,找到借口时,他们似乎非常相信自己,是他们所做的事、看问题和说话的方式、他们真正的意图,使我这么做的!或者,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为什么有些丈夫会忽略、攻击真实的妻子

  每星期都有人告诉一些与D先生的解释相类似的话:

  我让一位精神病医师和两位临床医学家——他们都是博士——相信我是正常的,是我妻子有神经病。

  我所有的朋友和同事都认为,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虽然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第一次被捕入狱的经历,并向我的朋友坦白了这一点——我已经克服了一个一直困扰着我的主要问题。但我的朋友们却表现得难以置信。

  当控制者加强对别人的控制时,一种无形的力量也加紧对他们的控制。当D先生开始有时间去反省自己行为时,他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他会忽略、攻击,并企图削弱、定义和消灭他真实的妻子。这里有另一个案例:

  有个叫乔的人来我办公室寻求帮助。我很快就看出,虽然他对自己的行为很坦率,但他不能真正理解自己。

  前一天晚上,他和妻子、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妻子点了一个她自己很喜欢吃的菜。我喜欢意大利扁面条,她说。

  乔告诉我,一听到她说这个,马上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于是他大发脾气。他觉得当时的这种行为很正常,因为妻子居然不知道他希望她点些什么。

  我让他说说当时妻子的反应。

  她开始很平静,然后找了个借口走开了。过了大概十分钟,她才回来。她接着还是和大家聊天,只是不理我。饭后在我们驾车回家的路上,她告诉我说她心里很难受,而我除了让她闭嘴,其余什么也没说。

  我和乔交流她妻子的痛苦。然后我问道,既然你知道她感觉受到了打击和伤害,完全被你忽视了,你怎么不向她道歉,和她交流一下呢?

  我不能这么去做。

  为什么?

  因为这样她就知道有什么问题了。

  乔属于看起来心地仁慈、态度友好的那种人。他并不疯狂。乔只是已经习惯了梦想中的妻子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真实妻子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他一直认为,如果他不告诉妻子有什么问题的话,妻子就不可能知道!

  实际上,乔的愤怒是对他妻子独立倾向的反应:他的妻子发自内心的想法——“我要意大利扁面条。”(泰迪绝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当我向他解释控制关系时,他开始明白他的行为是很不适当的。后来乔再来咨询时说,和妻子到饭馆吃饭,他已经能够让妻子,按照自己的意思点菜了,当时他仍然觉得她冒犯了他。毕竟,泰迪肯定不会像那样点菜,因为在他还没有考虑,是否要吃比萨饼的时候,泰迪就知道他怎样想的了。

  乔接受了我推荐的康复计划,他努力掌控自己的行为,并且以尊重的态度,去听妻子说话,最后他终于逐步克服了那些不良行为。

  控制者知道他或她的行为是非理性的,但这并不能立即使他停止压制性行为。这需要一段时间。

  心理处于极度混乱的吉,表明了他希望克服幻觉影响的愿望。我们交谈的时候,他说了以下这些话:

  我从没有像对妻子那样对待过任何人,他说,我把那些行为告诉每一个人,包括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他们都没法相信。他们没法理解我的另一面!我自己也不能理解。甚至,当我意识到做了很不好的事后,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那样做,还是会很残忍地对待她。这是为什么?他绝望地问道。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我问道。

  她答应我留下来,看看在后面几个月内,我们能否解决这些问题。过了一阵子,她打电话问我这么多天了,希望能听到我为此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已经把她封闭在我的生活之外。(吉对他的事业非常投入),因此我告诉她我一会儿就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十分钟以后我到家了,一看到她我就用能想到的,最挖苦的话对她说:你想知道我做了些什么,是吧,那好,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什么也没做,满意了吧。’”

  她说,你不用再说,不用再说了!然后她就离开家了。

  是什么促使我那样去做呢?我羞辱她,伤害她,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有双重人格?

  我告诉他有关假想人——泰迪幻觉的情况、以及面对真实的人和失去控制关系的恐惧感等等一些事情。

  吉的妻子,被许多类似的事情深深伤害,最后她只能永远地离开吉。当吉真正明白为什么之后,他说: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支持她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我再也不会埋怨她了,是我自己需要时间去改变自己。

  吉确实支持他妻子离开了他一阵子,他现在开始着手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与吉不同的是,其他控制者不知道他们自己,已经建立了一个控制关系,不知道他们自己害怕其他人独立,甚至不知道他们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一切事情,他们为他们的侵害行为虚构原因,甚至为已经被揭穿的一切寻找借口。

  压制者虚构事实时,总认为他们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现在我们面对又一个奇怪的悖论:一个人可能会相信,他们是被某件事激怒的,而事实是,他们自己虚构了这件事。回想一下在玉米的故事中,那位丈夫是怎样被激怒的,当他妻子对能找回多少零钱没有把握时,他被激怒了。他说连个该死的零钱也算不清楚。他虚构了这个作为他发怒的一个理由。其实他发怒的真正原因是:妻子自发地说了些东西,而这些超出了他设定的范围,并且也不是他所期望的——泰迪是不会这样说的。

  因为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怒,于是他的思想给了他一个原因,这就是一个虚构的事实。

  同样,在泰迪幻觉中,当泰迪问你什么回来?控制者就感觉被激怒了,并且因为这种情绪而责备泰迪,你这么问就是在审问我。

  人们发生失控行为之后,他们很难记起和理解那时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他们那段时间丧失了记忆。当出现这种情况时,他们的心里会自动地虚构当时发生的情况,或者虚构一个原因来为他们的行为做出解释。让我们来看一个例子:

  假设你突然发现自己在一家百货商店里,而你却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那的。在你明白你自己并不知道之前,你的心里一定会虚构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坐公共汽车来的,在路上我打了一个盹。这样,你就不会对你失去记忆而感到诧异或恐慌了。

  如果你突然变得十分愤怒,似乎你遭到了什么东西袭击,而实际上没有东西袭击你,这时你的思想,可能会为你的情绪虚构出一个原因

  精神病诊断手册描述了这么一个诊断,特别符合上述内容:遗忘症没有其他什么具体的症状,比较明显的是,患者总是用他们幻想的事情,去填补他们记忆的空白。

  虚构事实让我们感觉我们自己的身心是健全的。虚构的事实看起来就像真实的记忆一样,对有虚构行为的人来说它就是真理,因此当某个人虚构一个原因,来解释发怒等等现象时,他或她往往认为,这个虚构的事实确实就是导致他们发怒的原因。明白以上情况后,当施虐者解释他们行为,自认为在讲述真相时,我们是不会感到惊讶的。

  虚构事实对控制者,一个可怕而令人难以置信的影响:当人们把虚幻的东西。当作真理一样对待的时候,就好像已经步入了虚幻的世界。

  没有人愿意在虚幻中生存,因此控制者活得并不潇洒

  没有人愿意被一个假想的人取代,或者受控制者的影响。没有人愿意受任何无形力量的左右。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样的情况的的确确存在着。许多人已经失去了生活与精神上的乐趣,因为,他们正处于那些深受幻觉影响的人的控制之下。有些人可能已经开始意识到,并抵制这种行为,但是被无情的制止了。因此,我们没有看到控制行为,得到明显消减的趋势。

  无论是否已经了解控制关系,每个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反对企图塑造我们的人;我们反对那些假装说过而实际没说过,或者假装没说过而实际说过什么的人;我们反对那些让我们感到不安的人;我们反对那些让我们感觉受抵制的人,即使我们并不十分确信抵制的原因。

  如果意识到这些,那么,我们就能恰当地做出反应,说出我们的反对意见,安静地离开或者跑开,甚至是做好逃脱的计划,不管它是压制性的状态还是压制性的关系。

  我们反应的结果是,控制者在其一生遭受无尽的抵制。当控制者努力地做出斗争而想维持控制关系时,他们越陷越深,越来越处于幻觉的影响之下。他们的脚下没有坚固的土壤让他们立足,没有与内在的联系,他们生活在一个四面楚歌的世界里,分离的威胁接连不断。这样的后果,造成他们对正确性的需要、一体的需要、赢的需要和加强控制的需要。

  于是他们发动连续不断的攻击,承受着与日俱增的压力。从某种现实意义来说,幻觉正在反对生命本身。当一个人沉浸于幻想世界时,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此时,让他们承认假想人、或者其他人、或者其他事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有些控制者坚持他们的幻想,根本不考虑手段或者结果。在一些案例中,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死亡事件的发生。

  一旦原因被虚构出来,控制者可能又向前走了一步。控制者可以从其他人那里获得对其控制行为的认同。我们如何才能在一个,充满控制行为的世界里保持精神健全呢?

  当一个人获取了另一个人的认同,结成联盟去反对另外某个人或者某个企业的时候,他或她的控制关系就被放大了。我们将在下一章进入这个新的领域。

团体控制

       在这一部分,我们不再探讨一对一的控制关系,开始进入团体关系的领域。我们要看看,当受制于幻觉的人一起的时候,会有什么事发生;还要搞清楚这些“青密的”关系具有什么深远的影响。

 

第二十二章 其他密切联系

 共同虚构似乎比独自虚构来得更为容易一些。

  沉溺于压制行为的人,总是以一种逆向的方式接近他人,或者与他人发生联系。由于这些人已经失去了与自我真实的联系,他们还会构建出与外界相背离的独特形象。

  因为他们受到了一种无形力量的控制,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非常矛盾的是,他们会不由自主地保持这种控制。他们不断地争斗,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们必须维持一种虚幻的联系,保护那个通过逆向方式构建的自我。可悲的是,由于这种错觉,他们会觉得日常生活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威胁。

  健康团队对其成员有益,对其他人也没有害处

  现在,我们来看看团体的控制关系。当我们进入这一全新的领域时,为了进行对比研究,首先要看一下健康团体的情况。

  绝大部分人都很乐意成为集体的一分子。当我们为了特定的目标和其他人结合起来时,会感到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一个健康的团体,对其成员是有益的,同时,对其他人也没有害处,只是在一致意义和目标的背景下运行。它不是固定和孤立的,它的规模可大可小,一个团体,在刚开始时可能只有两个人,他们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标走到一起的。

  团体内部和团体之间的信息交流对成员是开放的。这些团体只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人类社会当然也是由许多小团体构成的大团体。为了使一个团体能够正常运行,成员也必须能够遵守他们内部的规则。

  社会上有各种各样的团体,包括企业、协会,还有社区组织等等。家庭也是一种团体,只是与企业以及职业团体相比较,家庭成员的结合程度要深一些而已。家庭成员互相依赖、彼此分担责任,在尊重和友善的氛围中获得彼此的情感支持。

  不健康团体形成的目的是,损害他人的利益

  与健康的团体相反,不健康的团体之所以结合起来,与其说是为了有利于其他人或其他组织,不如说是为了对付其他人或其他组织。这样的结合可以只在两个人之间进行。不难想象,一个失去自我的人,是多么需要建立多重联系——比如联合虚构的个人或人群,和其他具有相同幻觉的个人或团体建立联系,甚至是和那些,仅仅只是可能具有相同幻觉的个人或团体建立联系。

  为了不良目的结合,除了可以建立正规组织,还可以通过很多极不正式、狡猾、诡秘的方式。在挖掘那些正式的组织形式之前,先来看一下,为对抗他人结合起来的非正式团体。

  当两个人或者更多人,对其他人或组织下定义时,实际上已经结合起来对付那个人或组织了。这种结合,就像其他的任何一种控制关系一样,是正常联系的病态替代。是建立在某种幻觉基础上的。那就是:我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干什么的,那个人将会怎么样,我们还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你很可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在《玉米的故事》中,假设那个男人说完那家伙自个找骂之后,我接着说,是的,她就是那样,那么,我已经和他产生了共同的幻觉,并且已经结合起来,共同对付她真实的妻子。在和同伴交流之后,那个丈夫会更加确信虚构人物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能够感觉到,他已经和我无形地结盟了,而对付的人就是她的妻子。这是个更加病态的关系。

  像其他控制关系一样,结合起来对付他人,也是一种逆向联系。这种结合是建立在共识基础上的,有时大家对这个共识心照不宣,大家或有所作为,或冷眼旁观,共同对付实在的人或人群,而这仅仅是为了支持某个虚幻的念头。

  比如说,当一个恶棍在诋毁和嘲笑某个过路人的时候,有个人加入进来,听到这些恶毒的话还笑容满面,这个恶棍就已经找到了共识。当然,恶棍所说的话都是一派胡言,全是虚假的。人们往往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两个人都受到了幻觉的控制。实际效果是,他们形成了某种共同的幻觉。

  为了和他人结合起来去对付第三方,人们需要寻找共识,这和寻求确认是完全不同的。

  悲哀,多数遭受虐待的人会长期忍受折磨和痛苦

  许多遭受过虐待的人,害怕对别人讲起自己受到的侵扰,因为那些都是让他们十分痛苦的事。他们害怕受到虐待者的非难:恶人先告状,都是你的罪过,活该你挨骂(),这些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同时,受虐者担心在工作场所遭到报复:没人相信他们。他们的抱怨会被轻易地抹去,还会成为各种错误的替罪羊。搞不好还可能被开除。

  甚至,当控制者从幻觉中挣脱出来后,把自己的错误行为告诉其他人,听众往往也很难接受其中的关系。回忆一下吉说过的话,我把这告诉每一个人,包括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他们都没法相信。他们没法理解我的另一面!

  别说没有见过吉的另一面,他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有关情况。就像许多受虐者一样,吉的妻子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长期默默忍受着折磨和痛苦。她怕遭到吉的非难,怕吉说她联合别人来对付他。由于她不明白幻觉的存在,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口头辱骂关系中,所以她感到很费解,但是又说不清楚。她无法寻求别人的确认。

  但是,如果我们依靠其他人组成团体,交流观点和信息,需要某个人来理解并肯定我们自己的经历,特别是在我们的经历令人迷惑的时候。

  例如,被控制者可能会问一个朋友,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想?经过别人一段时间的评论和否认,许多人都能找到他们需要的确认。这么做的时候,人们并没有联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相反,他们只是想确认他们自己的真实性——换句话说,他们是想确认自己没有失控。

  确认是对个人经历的证实和求证,这与同别人达成共识以对付其他的人或组织,是完全不同的。为了对付和控制其他人而达成的共识,会强化幻觉的影响力。

  真的吗?女人需要男人的指导

  诋毁和攻击真实的人或人群是控制者的习惯。当别人相信他们的话,或者当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制时,会觉得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得到了确认。假想的人或人群是那么活灵活现、那么完美,而现实中的人却变得一无是处,似乎不存在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控制者和越多的人达成共识,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就越加肯定,他们感到自己建立了更多的认同关系。

  联合起来对付其他人有许多方式。下面的这个案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让我感到很震惊。

  我正和一位男士通过电话交谈,事先知道他是一个反对家庭暴力的人。我告诉了他我所从事的工作。

  突然,他说:那好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对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有点措手不及。

  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连自己做决定都不会,他说。

  他的反应令人惊讶。

  但是突然之间,我觉得我对他的了解,要比以前深刻了许多。他已经在心里给我下了定义,他已预先想象好了,我的思想核心和决策过程。(从某种意义来说,当他奇怪我怎么没有主意时,他已经替我预先做好了决定。这是非常奇怪的)

  他企图用虚拟的方式,来贬低我的现实存在,此时他已经把这跟男性和女性是对立的”(当然不是所有的男性)这种观念结合起来了;甚至他很可能会因此把我预设得很低,把自己抬得很高;或者他会心安理得地制造他想象中的女性形象,似乎现实中的女性就可以如此被贬低。我不太清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是,对他有了深入了解之后,我更容易理解一些女性了。她们经常遭到诸如此类的诋毁,因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陷入一种极端的控制关系中。

  一个男人在妻子离开之后找到了我,向我反复强调他的信念:女人需要男人的指导。显然,他正处于幻觉的控制,试图像上帝一样去规定女性。这么做的同时,他把自己和想象中与自己想法一致的男性结合了起来。对我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他感到很无助。他很可能是这么想的,他需要内心指导,他需要对想象中的女性进行外部指导。尽管虚构女性(特别是用这么显而易见的方式)显得很可笑。

  但是,试图去虚构整个人群则是非常危险的。只要这种荒谬的压制行为失去控制,惨剧就会发生。

  有些孤僻的人甚至可以凭想象来完成这一切,抱的是我来对付他们的态度。被传媒广为报道的投弹犯西奥多·卡兹斯基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本书的观点来看,他受幻觉的控制非常深。

  19964月被捕入狱,被判处连续3个终身监禁。他被指控,通过邮寄包裹炸弹杀人。大约20年的时间里,一共杀了3个人,29人受伤。在幻觉的控制下,他和很多人联合起来,怨恨科技,视科技如魔鬼,对付那些为发展科技而工作的人们。然后,他就开始了他的暗杀活动,受害者都和他持有不同想法,没有按他的希望去做,或者与他虚拟中的对象不相吻合。

  他相信,只要他给予别人足够的恐吓,施加足够的暴力,再加以足够的威胁,就能把梦想中的世界变为现实。在他的这个世界中,科技没有容身之处。

  信不信由你,联合起来对付他人的现象无处不在

  受幻觉控制的个体,和受幻觉控制的团体,呈现出惊人的相似。控制者可能会说,你在找麻烦,不要以为你能够逃掉。一个街头帮派结合起来是为了对付另一个帮派,他们会说同样的话。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是一种悲哀和病态的自助方案。通过强有力的双重联系,来消除孤立无联系的痛苦,就像可的松对皮疹的疗效一样。团体的每个成员都把自己和团体联系在一起,当然,还有想象中的人群,也就是他们给其他人预设的形象。

  通过集体达成的共识,使他们更加确信自己是对的,削减了他们对自身的困惑,显示了他们高于对手的优越性,还能减少他们对抵制者的恐惧。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现象可能无处不在。艾伯特给我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他在一家生意兴隆的企业工作。每周总要和其他四五名同事聚会两次,讨论各种帐目和经营策略。

  当他做成几笔大买卖,开始自我陶醉的时候,其他同事唧唧喳喳地从他身边走过,都对他看都不看一眼。

  当他贡献出一个点子或者新的看法的时候,却往往会被别人打断,或者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感到非常沮丧和不安。他希望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

  他的同事对他表现得毫不在意,好像他是个漂浮着的人,甚至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

  他们从他的成功中感到了威胁,所以就千方百计地摆脱威胁。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只要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他们就是成功的——因此,他似乎就不存在了。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条件:

  1.在幻觉的控制之下

  2.觉得自己是对的,其他人是错的

  3.找到其他受幻觉控制的人或团体,双方互相接近,或者单凭想象来完成这一切。

  4.谁错了,该对付谁这一问题上达成共识

  5.加入一个已经替你做出选择的团体。

  毫无例外,非家庭成员当然是局外人

  一个受幻觉影响很深的控制者,遇到某个持有不同世界观的人,特别是,当这个人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对日常事物表现出不同的理解和价值观的时候,控制者就会感到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既然站在真理的一边,观点与他不同的人能是对的吗?差异的威胁包括:地区、文化、年龄、肤色、体重、居住时间、生活方式、工作、兴趣、收入,教育、饮食习惯等等,这些差异同时也是分离的迹象。

  有些团体是建立在家庭和亲戚关系基础上的:如兄弟姐妹、姑表姐亲等等。正常情况下,这些团体当然是健康的,但是,在一些异常的案例中,他们也会结合起来去对付不属于他们圈子中的人。非家庭成员毫无例外当然是局外人。

  米拉在一个校区工作,她是个家族企业的反对者,因此她和校区负责人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可是,在这里,校区负责人把每一个新职位都给了他们的亲戚——从教师到助手。

  米拉得到的评价总是很低,同事们不理睬她,还经常因为其他雇员的错误遭到训斥。因此,她遭受了生理上的巨大痛苦:焦虑不安、突如其来的恐慌、失眠,甚至还有医生都无法治愈的皮疹,越来越重的疲劳感等。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她竭力表现得好一点,以避免被进一步排斥,这种压力已经对她的免疫系统造成了伤害。

  我以前在许多压制性关系中,已经发现过这些症状。米拉自己能看得出来,她的同事们在联合起来对付她,让她做替罪羊,他们的行为很明显,但他们并没有考虑这样做正确与否。她明白,在很大程度上他们是矛盾的,但不太可能会改变自己的行为。

  米拉使尽所有智慧,挖掘全部潜力,也没有解决问题。于是她来我这里寻求帮助,并接受培训。

  米拉后来认识到,通过既定规则争取,她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做得更好。

  实际上,她这么去做了。结果过了若干天,她的皮疹、失眠,还有其他健康问题全部消失了。她说,这是因为,她知道了控制关系的存在,而受幻觉控制的人,总是要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认清了这些,她也就有信心去改变这一切,她有许多机会可供选择。

  偏见是对幻觉的无限夸大

  如果无法清醒的话,受幻觉控制的人可能会在幻觉控制中越陷越深。他们试图消除所有孤立的感觉,会教育他们的孩子应该对付谁,这么一来就强化了幻觉的影响力。

  当有人因为别人的不同而对其持有敌意时,一般不会使这种敌对态度溢于言表:那些人跟我不一样,我害怕他们,感到自己受到威胁。相反,用其他错误的原因来解释,虽然那些原因已经被歪曲,只是一些无聊的废话,事实上也会强化敌对态度,并且敌对态度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直到他们能够拥有认同感和容忍的观念为止。

  《玉米的故事》中,那个丈夫因为真实的妻子和想象的妻子有差异,经常大发雷霆,同样,那些对别人持敌对态度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因此,他们往往会自己去拼凑一个理由。

  通常,这些理由能够从简单的闲言碎语,发展成一般的真理。它们已经在某种文化中或某个家庭中存在很长时间了,因此它们变得不容置疑了。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好像就是事物的本来面貌。偏见和陈规陋习正是闲言碎语演化而来的。

  当有人把偏见当作真理的时候,偏见就会像电池一样使其充满动力,让大家随时准备去对付其他人。偏见遮蔽人们的洞察力,阻碍清醒的认识,却宣称了解某人或某个团体的实际状况,全然不顾这么做是不是有益,也不论自己有没有真凭实据。当偏见用来对付别人的时候,往往会去贬低别人。

  第一手资料是最客观的,就像逮捕小偷所需要做的那样:某个东西被偷走了,我们发现这样东西在某个人手里。尽管还需要进行取证和审判,以确定这一证据是否充分,我们还是会把这个人作为第一嫌疑犯。

  为了说明偏见的荒谬,假设以下这种情况:我们来到一个婴儿日托中心,看到103岁的婴儿,5个是男孩,5个是女孩,他们的身高、体重、灵巧性和语言技巧各不相同。很显然,他们中每个人的价值与其他人相比,都没有大的差异,但性别歧视者和其他偏见主义者却会认为不然。

  一分为二,格言里有糟粕也有真理

  受幻觉控制的人,会用陈规陋习来支持他们的偏见。陈规陋习是一种错觉,会在某种文化里面得到反复强调,最后被当成真理。能够起到塑造人的作用。它们广泛地存在于电影、电视剧、卡通、连环画和人们的谈话当中。

  性别歧视和年龄偏见是最普遍的。这些对正常人格的蔑视不是很容易显露出来,它们往往会以媒体节目、自编剧目的形式出现。与真实生活不同,演员知道这些不过是游戏而已;但毕竟他们是那样子表演的,有些人因而就接受了这种对人格的蔑视,把它当作规范并在现实生活中进行模仿。

  就像一个凸透镜一样,陈规陋习不过是对现实的扭曲,它用某种幻觉来代替现实,而这种行为又加剧了幻觉的控制力。

  有些格言也为偏见和陈规陋习的存在提供了支持。它们被粉妆成真理,极其危险地把幻觉藏在了权威的背后。比如好奇伤身女人就该呆在家里孤掌难鸣对孩子们应该观其行而非听其言等等。这些格言是站在现实生活对立面的,它们深化了幻觉的影响力。

  当然,另一方面,就像简陋的包装盒里可能藏有珠宝一样,格言也能蕴涵真理。小洞不补,大洞吃苦这一句格言,揭示了系统性原则:事物总是运动的,永不停止,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改变自身的强度和频率。比如说,一条裂缝可能会发展成一条大沟。

  类似的是,如果一个人建立了逆向联系,把他的虚拟对象强加在他人身上(就像现实中的一条裂缝),一直沉溺于此,不想停止(不去修补那条裂缝),他会非常小心,防止他和这种联系的任何分离迹象。他的行为频度和强度将会越来越加剧,直到最后的分离倾向演变为完全的分裂(类似于大沟的形成)

  其他人或许会拥有你所没有的本领——比如说会计师。其他人或许会更准确地预测外界经济的发展趋势——比如说财政分析师。但是,当涉及到你自身感受的时候,你就是自己的权威。外界的权威仅仅能给予建议、提供蓝图,或者是提供询问的机会。

  在谈到生理征兆时,像医生这样有特殊经验的权威,会比帮你照看杂货的人更能搞清楚,让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但从另外一方面,当那个听到临床医生说要忽视自己直觉的女人找到我时,我更想说,在你杂货铺里工作的人,可能比你所咨询的权威更容易理解你的感受。

  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当人们愿意放弃与虚构对象的联系时,临床医学家能够提供重要的支持,帮助大家重新建立与自我的联系。

第二十三章 意见一致和一致性联系

  真实就是幻觉的破坏者

  假想的人和控制者的意见总是保持一致的。他们如此密不可分。好像控制者希望那些他们想亲近的人,遵从他们的想法一样。

  无论是工作场合还是家庭,服从将扼杀创造力

  许多控制者,希望其他人跟他们的意见保持一致。要确保意见一致,最好的方法是和其他人结合起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去反对某个人或某个团体,只是结合起来反对变化本身。为了抵制变化而结合起来可以严密控制现状,使它们保持不变。

  一致性就像胶水一样,将很多人的现实粘连在一起;而一致性联系,就像是分离的海洋上的救生艇。它们使一致性团体确信:事实上,他们是联系在一起的。

  尽管如此,一致性联系也受到不断的威胁,有许多途径可以让小船摇摆不定。比如说真实性所引发的不一致,随时都可能以新的意见、新的兴趣、新的事业和新的生活方式体现,结果就会威胁到团体对现实状况的控制,显然也会破坏他们之间的脆弱联系。一致性联系使人们一直处于无意识状态,深化了幻觉的影响力。从家庭关系一直到同事关系,在那些受幻觉控制的人中,一致性关系十分盛行。

  当幻觉突然降临到某个家庭——将其粘合起来抵制变化时,一致性联系可以把家庭团结起来,只不过用的是逆向方式。如果有家庭成员不接受大家的共同协定,毫无疑问,家庭的控制者就会用排斥、断绝关系、拒绝或者体罚威胁。可以说,对于家庭极权主义者来说,一致性(服从)是必需的。

  一致性联系还可能在工作场所出现。当一致性(服从)优先于创造力时,受到独立倾向威胁的控制者,会对不遵从行为,产生特别的恐惧。其他人的想法、意见、开放性和创造力不仅仅与他们的控制关系对立,而且也威胁到他们的一致性联系。因此,表达新想法和新观点的人,可能会遭到忽视、嘲笑,成为敌视的对象,或者有人会直接告诉他要服从一致性。

  理查德是一名高科技专家,已经受雇于一家大公司将近20年了。

  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已经同意调到另一个地区去工作。

  他和他的家人穿越整个国家,他们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

  不久以后,他又打电话告诉我,上班的第一天,就被上司的话惊呆了,在这个公司,服从比业绩更重要。

  他工作的质量和创造性曾经为他赢得赞誉,这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现在,这些好像都不太重要了,至少在这家公司是这样。通过这种不经意的方式,他被告知只要保持现状即可,似乎这就是规范。

  为了获得维护真实的自由,理查德付出了代价。他离开了那家公司,又穿过大陆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找了一份新的工作。

  当多数人都想保持现状的时候,维护真实的风险变得更大。

  伽利略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这样的:我们都理解错了。太阳并不绕着地球转,相反,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伽利略的发现证实了以前的观察。但是,占据优势的宗教权威,却要求伽利略收回他的发现,因为他的发现和宗教权威的观点是不一致的。

  他们不仅规定人们应该如何做、做什么、错在哪儿了,他们还想去规定宇宙该如何运转,该做些什么。通过虚幻的方式,他们觉得自己和上帝(他们所想象的上帝)结合在一起,共同来对付伽利略。

  他们不愿意接受新的思想,因为这会威胁到他们的权威身份,危及到他们的一致性联系,影响到他们彼此间以及跟上帝之间,用以对付那些异端的结合。

  伽利略不愿屈从,因此受到了宗教审判所的审问,他被强迫放弃自己的思想,并且遭受痛苦的折磨,严重的创伤使他在9年后去世了。他的思想威胁到了当时权威对现状的控制,所以他被认为是反上帝的。

  暴乱产生的根源,来自于暴徒瞬时的一致性联系

  一致性联系中惹人注目的例子就是暴徒心理信徒崇拜。这些恐怖事例表明,在缺乏理解而充斥着敌意的情势下,强制力是极其有效的。

  当一群人为某个目的所驱使时,总是会攻击其他人。最能精确而明了地表明一致性联系的是,暴徒心理——示威者的一时冲动,使简单的抗议变成了一场骚乱。

  在暴徒心理状态下建立一致性联系,最快也最容易,没有比暴徒心理更显而易见的奇怪现象了。幻觉可以很容易地获得成功,几乎不会遭到抵制。思维一致并且诉诸武力的暴徒心理,似乎提供了一种即时解决孤立问题的方案。其诱人之处不仅在于对及时性联系的承诺,而且还有对正当性的集体共识。

  最需要的就是催化剂了。只要有一个人打破一扇窗户,或者扔出去一块石头,那些抱着我来对付他们心理的人,就很容易加入进去,一场暴乱也就发生了。类似的是,群体斗殴也很容易爆发。一个人撞了另外一个人,有人回击了一下;有人皮肤是深色的,有人皮肤则是浅色的;有人说本地话,有人则说外地话。没有关系,在那种紧急状况下,差异总是很容易被发现,幻觉也会及时发挥作用。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一种特殊的结合情况:通过高度组织化形式结合起来的人们,他们一般不会反对其他人,反而为了支持其头领反对他们自己。

  邪教中的控制关系,使信徒唯教主马首是瞻

  邪教的组织最为严密,而且完全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教主是最主要的控制者,他们为信徒规定了一切相关的意义、目标和功能,甚至还决定信徒的生命。他对所有的决定都有最后决策权,甚至包括私人决定。

  结果,教主成了信徒自身,就像声名狼藉的邪教天堂之门的马歇尔·艾伯怀特那样。在艾伯怀特的诱导下,教派成员加入进来就是为了进行集体自杀。

  像所有的教派领袖一样,艾伯怀特建立了对追随者严密的控制关系。他们就是他的虚拟对象。他知道他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而且他感到他的正当性不断得到确认,因为他的信徒们甚至可以追随他去死。

  当信徒们失去真实自我后,被迫和虚构的自我建立联系,教主就是他们自我的模型。换一句话来说,一个人失去真实自我后,教主就变成了他的自我。为了维持对整体的控制地位,教主们建立了严格的一致性,他们操纵教派成员,强迫他们顺从。

  就像我们看到的控制者一样,那些教主给他人下了定义:他或她知道其他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做些什么,并且像上帝那样规定他们的言行。最后,信徒们既失去了本性,也不能把握自己。

  有人问原天堂之门的成员、自杀行为的惟一幸存者,他是否打算引导其他人加入邪教,他说,我们甚至都无法引导我们自己。

  就像拼图游戏的每一幅图片一样,教派领袖和信徒结合起来组成完整的图画。但是,这幅画是看不见的。它只是心理上的一幅画:一种最高程度的控制关系。

  老资格的教派成员可以代表教主成为控制者。为了压制新的成员,他们采用削弱、轻视、侮辱、攻击、降格、贬低身份等手段,企图严重侵蚀他人的现实结构。他们这么做通常不是为了毁灭其他人,而只是要把别人转变成虚幻的人——和他们意见一致的人,这样就能够和他们一起进入虚幻世界。

  过了一段时间,新教徒和准教徒们在系统的训练下,会失去自我联系。就像受到严重虐待的儿童,或处在残酷虐待关系中的其他人一样,他们的交流受到了严格的控制。他们被人监视,一旦有分离的倾向,就会受到处罚。他们被无情地强迫成为虚幻的人群,被塑造成虚幻的人,生活在教主建立的虚拟世界中。

  如果信徒的训练是成功的,新信徒和准信徒会对自身产生怀疑,因而接受教化。事实上,如果他们的信仰系统和个人现实被打碎的话,信徒训练者,特别是教主,就会来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于是,信徒现实和一个新建构的信仰系统,将会取代原来的个人现实。信徒就是经过这个过程被训练出来的。新成员必须相信他们是有罪的,因此,他们的教主——权力滥用者——就会按照规定好的行动计划引导他们去赎罪

  通过教化、洗脑和日益增加成员间的压力,新信徒和准信徒,会把原来脆弱的个人联系,转变为坚固的信徒间联系。最后,他们就建立了三重联系:反对他们自己的彼此间联系,和教主之间的联系,还有共同的一致性联系。

  我曾经获得一个特别机会,约见了一位女士,她在25岁的时候脱离了教派。她那非凡的勇气感动和激励了我。她觉得自己那段恐怖的经历十分有意义,并且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当她向我叙述她的故事时,我的认识得到了升华,我明白了,控制者对他人思想的控制,就是对他真实的自我不断攻击。

  下面就是有关那次会面的一些情况。请注意,教主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只是在这个案例中教主是个男的。

  这个教主似乎拥有特殊的本领——一种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拥有的本领。他对这一点很有把握。他的本领似乎来自于耶稣、上帝或者外星人。好像他的本领就是一个神话,只不过在他这里转为现实而已。

  听说只有这种本领才能拯救自己,也只有他才能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他还知道他们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他们是什么身份,应该怎么转变等等。他自己则是不容置疑的。盲目自信和对别人的劝教使得他成功地创立了教派。

  隔离是主要手段。信徒们不知道他们生活在一个虚幻世界中。他们和外界联系极少,甚至不允许发生联系;他们被教化得对外部世界的人产生恐惧。他们没有任何参考和对比,不知道我们的现实世界和他们的信徒世界有什么差异。

  信徒们被强制要求服从教主的训导,否则他们就会遭受可怕的惩罚:他们会被驱逐出这个世界,重新回到被教主拯救出来之前待的地方,再也没有人来帮助自己对付恶魔了。

  规则极其严格。成员们可以居住在自己家里,但他们的衣着、开支和活动都必须得到教主的批准。他们不仅和外部世界是隔绝的,而且他们内部也是一样,彼此是孤立的。他们被训导,自己是不可能知晓真理的。

  有个特例,在另一种教派里面,信徒们听说真理,会通过某种神奇的方式到达他们身边,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这个现象。这种教派诱导信徒,使他们深深陷入对以前的回忆之中,这种回忆产生的感觉会使他们变得软弱无力,不再注重现实生活,从而完全处于教主的控制之下。

  信徒们必须向教主坦白他们所有的思想,这是为了表示对教主绝对的忠诚。坦白秘密可以被看作是对教主的某种特定支持,它能够进一步提升他们的教主。

  没有人有知心朋友,成员们的信件和报刊都是受到监控的,他们的谈话将受到详细审查。一般来说,私人空间是被禁止的。

  教主可以去任何一个家庭,睡在任意一张床上,到任何一个地方,而且,他的这种侵扰是被信徒们接受的,因为他和他们的联系已经赋予了他这样做的权力。

  教主闯入每一个信徒的脑中,声称这是上帝的旨意。他要求了解每一个人的秘密,并且会利用从其他成员那儿搜集到的信息:他看上去好像是无所不知。

  极其荒谬的是,没有信徒会认识到他们的团体是个邪教。他们会觉得自己是被挑选出来的,是内部人士,只有他们才有幸通过教主得知来自人类以外的秘密,并获得一些拯救生命的本事。

  下面是我和前面提到的那个前教派成员会见记录中的一些摘要:

  教主会无情地击垮其追随者的心智边界……

  我们不能表露出任何感觉,不可以通过我们自己了解到任何信息……

  我们不可以说,也不太可能说。哪怕是一个孩子,也会因为说而遭到秘密的严厉处罚。我们都怕毒打……

  我们习惯于在自身以外寻求安全和指导……

  我们生活在一个精神的监牢里。但我们又被告知,只要我们严格服从每条规则,就会变得非常神圣和高尚……

  我们的人性得不到承认,也几乎没有机会了解真理……

  我们必须表现得很优秀。我们不能有一次失败……

  如果我们做了所谓错误的事,就得面临残酷和粗野的待遇……

  我们内部经常互相指责和发怒……

  教主狡猾地贬低了我的真实才能,我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我当时相信,我不能生活在外部世界里,在那里我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而且还会痛苦地死掉。直到现在,好多年过去了,我是在痛苦中,完全认清了他所有骗术的实质。

  脱离教派意味着脱离家庭和自己理解的一切。

  那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呢?我问她。

  她回答道:

  我接受了他们的信仰,并且达到了极至,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些东西毫无意义。他们还有其他许多既无法证实的东西。

  我在夜里悄悄溜了出去,坐在自然界的黑暗之中。有一种和某种真实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我的本能看起来是可靠的,是它驱使我这么做的。

  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一直在读一本杂志。很显然他们也看过了。他们开始发现我的思想和他们不是很一致。结果是我被下了最后通牒。

  大约就是那个时候,另一个信徒把她痛苦的秘密告诉了我:我们的教主曾经强奸过她。我告诉她我相信她,星期六晚上,这种事情在我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接着,星期天上午,我又会听到他布道,他就像个上帝一样。我难以把这一切和那件事情联系起来。我本来几乎都已经把它给淡忘了。如果不是听到她的遭遇,我是不会想起来的。

  通过某种途径,我离开了那个教派,虚幻世界的生活结束了。我的父母和家人对我来说变得遥不可及了,因为,我就是在那个教派里面出生的。

  获得重生——

  这经历了很长很长时间。这一过程按照其固有的节奏慢慢展开。我也没办法操之过急。学习对我来说帮助很大。

  我一直不知道我还有些才华,直到我能够回忆起以前的事,并且开始因为别人说我无知而感到很难受。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打击,自己痛苦地哭了一场。

  不断的学习对我的恢复很有功效。

  我几乎不间断地读书。

  我开始写作。

  我加入了成人和儿童酗酒治疗协会,它对我帮助极大。

  就像我们看到的一样,一致性联系可以以多种方式出现。控制者们企图通过多种方法来控制他人,比如成为暴徒的一员来对付其他人;和其他人结合起来反对新思想;强迫新的信徒或潜在信徒;或者甚至成为一名教主——最极端的控制者。

  控制者似乎有一种做出控制行为的冲动,如果他们自身没有痛苦的话,他们总是要通过这种或那种方法对其他人施加压力甚至痛苦。我们研究得越深入,就会发现控制者出现的地方会越来越多。会不会因为他们的需要和数量太大,让人觉得至少在有些情况下,他们的控制行为是正常的呢?

第二十四章 永久化和制度化的控制

第二十五章 强制性力量

  强制性力量如此有力,如此坚定,如此持久,不容忽视。因为它是人类意识的本身。

  谁都希望摆脱贫穷和压迫,渴望更高的精神享受、更稳定的家庭、更安全的街区以及更健康的环境。与此同时,在我们的内心,是否还处在一团迷雾中——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混乱?

  虽然我们对暴力、虐待、崇拜、黑社会、宗教战争,做出无数的解释,但似乎还不清楚它们发生的根本原因,也就是说,我们不明白它们的本质是什么。大多数人追求完美,但事实上,我们这种所谓的完美,并没有产生我们期待的世界。事实使我认为,这里有一种我们看不见又没有重视的力量。

  如果我们确实认识到这种力量的存在,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创造出一个更加和平安宁的世界。

  当然,因为被幻觉控制的原因,那些企图压制别人的人,并不理解是什么促使他们这样做。当抱怨他人的做法不再奏效时,他们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压制行为,这时他们会不知所措,本能的反应就是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我的窘迫状况完全是咎由自取。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认为,只要她这么做(不这么做),我就不会一错再错……

  ——G.L.

  如前面碰到的哲一样,G.L.意识到他的压制行为,破坏了自己的生活,但他十分困惑,和吉的想法一样,他想知道,是什么让我这么干的?

  如果真的存在强制力量,那么,它是什么?

  只要活着,你就是社会动物,与人交往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们熟悉一些力量。它们像能量一样在我们体内涌动。

  比如,创造力量、情感力量和社会力量。

  因为我们自身具有创造性和情感,所有我们是社会动物。让我们简单地探讨一下这些力量,这样,当我们遇上强制力量的时候,我们会看得更加清楚。

  首先是创造力量:我们需要体验我们的创造行为,我们感到有一种力量,促使我们发挥创造力,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切,从神秘小说到宇宙飞船,从手工贺卡到科学、艺术、制度以及家庭。创造力量促使我们进行创造。我们有意识地运用这种力量,我们尽情发挥灵感,并把我们的构想变为现实。

  但即使是这种力量也会适得其反。为什么像这样一种伟大的力量——它来自于人的内心,给生活带来创造与活力——还会走向分裂和分解呢?我们马上就会找到答案。首先让我们看看另外两种力量——情感力量和社会力量。

  像创造力量一样,情感力量也会具有压制性。当我们失去的时候,我们悲伤;当我们战胜逆境的时候,我们欣喜若狂,并且充满激情地继续奋斗。情感赋予我们力量,影响我们的选择,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有意义。情感促使我们决定维护正义、反抗压迫、解决难题。情感使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让我们对人类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但情感力量也会走向反面。这样一种伟大的力量,来自于人的内心,给生活带来极大的创造和活力,有时也会走向冷漠、敌意和憎恨。

  最后,我们看看社会力量。我们是社会人。在人类历史的早期,我们在社会环境下参加社会活动。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们组成部落以抵御自然界的侵袭。今天,我们建立组织、制定制度,以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

  有一种力量驱使我们与其他人接近。一个婴儿不与其他人接触,即使他吃得饱穿得暖,也活不下来。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无法自理的孩子是不能够生存下来的,与人交往是多么重要啊!

  但社会交往的需要,也会产生负面效果。这样一种伟大的力量,来自于人的内心,给生活带来无限的创造和活力。

  但是,极端的冷漠、孤僻和偏执,会使这种力量丧失作用。

  如果有的人去破坏而不是在创造,暴跳如雷而不是去思考,与别人格格不入而不是主动交往。很明显,一旦强制力量落到了他们的头上,不经意间,就击败了创造力量、情感力量与社会力量的正面效应。

  正如我们是具有创造力、情感和社会属性的人一样,我们也有联系性。并且,正如我们在力量的驱使下,体验我们的创造性、情感和社会本质一样,我们也同样在力量的驱使下,体验着我们的内在联系。

  很明显,强制力量就是人类意识本身,这种意识渴求真知,寻求体验自身的联系。这种理解,对我们的日常生活产生着深刻的影响。

  这种需要十分强烈,因此那些无法体验到自身联系的人,只好臆造出一些联系,制造出一些不存在的人,想象出一个虚幻的世界,以此满足这种需要。

  只有当人们失去与自我的联系,或是这种联系遭到削弱,并且他们不能与别人建立联系时,才会用虚幻的方式生造出一些联系。这些虚幻的方式带来了控制关系。

  控制关系不是理智的产物,也不是真正的联系。它们只会把别人吓跑。

  现在,让我们看看那些强制力量之下的人,是怎样寻求联系的。

  在人际交往中,人为制造联系,结果是可怕的

  当处于自我分裂的状况时,不管是受到伤害、家庭原因、文化影响、吸毒还是别的什么,此时他()都已经失控了。

  但是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每个人都需要感受到联系的存在,既感受到自身内在的联系,也能感觉到和他人的联系。这时,他()就会沉浸在幻想中,然后把幻想强加到真实人的头上,以为这样可以满足自己的需要。恰恰相反。他们努力保护着自己幻想出来的联系。结果他们成了控制者。

  在人际交往中,控制者努力维护自己的幻想,这往往导致了口头或身体上的虐待、背叛、暴力,有时甚至造成了谋杀。这样制造联系,结果是可怕的。

  因为无知,控制者把被控制者抓在手中,决定着被控制者的一切,就好像他们洞悉了被控制者的内心世界一样。控制者不知道强制力量的存在,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联系,于是他们不断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似乎被控制者要离他们而去。因为要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常常恶语伤人,成千上万的人对我说,这种口头上的伤害比身体上的伤害更厉害。

  ●“你总是想逃脱责任。

  ●“你总是自找麻烦。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好就收。

  ●“你总喜欢这么干。

  当控制者这样干扰别人的生活时,他们以为联系建立起来了,十分得意自己的行为,因此他们不会注意到别人正离他们而去,也意识不到自己行为的影响。但是,几乎所有和我谈过话的人都说,因为被别人当成控制目标,他们觉得自己支离破碎,似乎整个人像机器一样被拆得四分五裂。

  无论是批判或反对一个小小的选择、一个小念头、一个观点,或是对别人的一种感觉,控制者不管明白不明白,都想插上一手,这就是分裂过程的开始。

  如果控制者成功地对某个人下了定义,那个人至少会失去自我感觉,进而失去一些自由。如果人们依据别人的评价,而不是自己的体验做出选择,他们就会在生活中处处碰壁。当人们失去了自我感觉,别人的闲言碎语,就开始塑造着他的自我认知。我想我过于敏感了。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当幻觉发挥作用时,有着良好目的的人常常不知道是什么控制了他们,那些被控制者也是一样。在两个人的交往过程中,强制行为的结果是令人恐惧的。给别人随意下定义与炸毁大厦是一回事儿,这种压迫行为来自于控制者的非理智行为,虽然控制者只是想建立某种联系。

  强制力量,其实是一种寻求社会认可的需要

  被控制者期望别人的理解,内心充满了惶恐与震惊,压力使伤害越来越复杂,常常让他们痛苦不堪。

  没有人愿意别人给自己随便下定义,可是,被控制者不知道控制的本质,不知道控制关系背后的强制力量,他们常常会把生命,耗在改变压制者这件事情上,或是努力去证明自己并不像压制者说的那样,反对别人对自己的胡乱评价。

  例如,一位女士在工作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她会继续工作,认为这样做或许可以得到尊重,证明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直到她再也不能忍受这种非人待遇时,她才离开。可到了那时,没有人相信她曾经遭受过不公正的待遇。即使她确实受到过,人们也会问,怎么可能忍这么久?

  没有人能证明谁是控制者。这些努力本身并不能打破幻觉。事实上,被控制者越是可靠、有力,控制者越感到受到威胁,于是,他们便加紧对被控制者的压制。

  很明显,控制并不仅仅是让某人做某事。控制意味着一种着了魔似的斗争,控制者力图避免飘浮不定的自我感觉——就是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分裂感。那些碰上控制者的人,常常感到很惊异,他们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想控制他们;同样,控制者发现自己生活在虚幻中,被逆向关系所包围时,控制者也会感到惊异。

  最极端的情况是,控制者会试图消灭这个世界上,与他的想法不合的一切。希特勒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在他小的时候,可怕的虐待使他早早地完成了自我分裂。

  人们制造出一个虚幻的世界,一个整齐划一的世界,并且把这个虚幻的世界强加到别人的头上,这时,他们就可以对很多人施加压力了,想当年,希特勒就是这么做的。他们会引爆一场战争。

  有的人有时被幻觉控制,而有时却可以保持清醒(他们不走极端)。当他们遭到了不同寻常的压力,或是因为身体不适而痛苦不堪的时候,他们会突然失控。如果他们不能把握自己,他们就会力图去控制别人。但是因为他们在幻觉中陷得不是很深,所以,一经提醒,他们就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们会道歉,并且寻求帮助。有时他们只是需要一种提醒,让他们知道幻觉正在降临。

  了解了强制力量,明白它是一种寻求联系的需要,那么我们就向那些执迷不悟的人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清醒过来,结束自己的幻想。

第二十六章 真正的联系

  简单说,觉得自己并不孤立,就意味着把自己看成整个世界中,一个有意义的部分。

  我们生活的社会,是以一种神秘而真实的方式在相互联系,明白这一点十分关键。

  以自己的仁爱与他人联系,与周围的世界息息相通,我们就成为自然的一部分。认识到这一点,有助于控制者抛弃控制关系。

  即使他们感到茫然,处于自我分裂的状态,只要他们明白自己实际上并不孤立,他们的焦虑和恐惧就会得到缓解。

  同样,这样的认识也有助于,被控制者勇敢面对精神上的侵害:我有权利存在,我是宇宙的一部分,我不能被抹煞。如果我们想彻底了解控制的本质,我们就必须搞清楚正常的联系方式。

  人与人之间正常的联系,是一种心灵上的联系

  我们通过心灵联系与他人交往,与这个世界同呼吸、共命运。

  人与人之间需要心灵上的交流,这种心灵的交流,来自于我们已有的联系。即使是小孩子,只有两岁大,就已经会体验这种联系了,除非他们失控。

  大家虽然可以从一些通俗文献中,看到这种内在联系,从系统理论到迪派克·考普瑞的作品,可能对我们都有影响。但大家还是没有意识到,忽视这种联系造成的严重后果。

  我曾经与许多人谈心,他们非常想放弃自己的幻想,学会与别人坦诚相交,特别是希望与那些有特殊关系的人搞好关系。虽然恐惧和失败的经历,给他们带来了许多障碍,但至少,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在联系,这有助于他们放弃控制关系,不再试图控制别人,乐观地面对未来。

  当控制者正视他们的恐惧和感觉,就能够开始与自己的内心进行沟通,此时,他()明白了自己的体会。清楚自己的感觉、知觉、直觉,能够对它们进行评估,并将其融合在一起。此刻,再也没有必要去幻想什么了。

  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就会感觉与自己心灵是相通的——能体验到自己的内在联系。并且能够感觉到与别人的联系——体验他们的相互联系。于是,他()们不再需要利用控制关系寻求安定,他()们的内心是宁静的。

  有的人很难体会到自己的内在联系,原因之一在于,西方文化重视外在感观、排斥内心体验,信奉哲学上的二元论。这种哲学观点认为,宇宙是二元的,当我们说上帝的时候,就认为上帝与我们是分离的,似乎我们与神的意志毫无关系。这种二元论,排斥对联系的体验。

  有些人没有认识到自己是世界的一部分,因而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内在价值,因此,他们为外界的力量所左右,会想象出一尊神。他们认识不到自己的价值,甚至觉得自己不值一提,相反,对于身外之物顶礼膜拜。这么一来,他们就抛弃了自己的本性,丢掉了内在联系,于是感到彷徨。

  尽力挖掘你天生的和谐感,它有助于防止人格分裂

  当我们探索人类精神及宇宙时,我们能感受到客观世界给予我们的帮助,它的恩泽遍及我们每一个细胞。让我们想想那个毅然出走的女士:……坐在自然界的黑暗中,一种与真实之物相融合的感觉油然而生。

  建立控制关系,共同反对他人的现象非常普遍,悲哀的是,最后的结果——它取代了我们的联系感。

  让我们找找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重新意识到我们的相互联系。

  最普遍的方法之一,就是发掘我们天生的和谐感。

  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所谓和谐感就是把世界看成一个真实的整体,人与世界和谐的存在。著名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描述了很多种不同的感觉。压制者认为,一旦他们有了这种感觉,对世界的看法就改变了,感觉与世界融为一体,体会到人与世界的和谐。

  我问我的4个朋友,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与世界融为一体?他们都毫不犹豫地回答,。有个人还经常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的体会大同小异,都十分深刻——他们深深感到安宁、平静和永恒,他们感到安全。其中一个人说,他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仿佛感到永恒力量的存在。

  不同的传统用不同的方式来描述这种感觉:片刻的宁静、变化的体验、顿悟等等。

  很多人发现记日记——每天花上几分钟写下自己的内心感受——有助于增强与这个世界的和谐感。或许这种方法十分重要,它的提倡者说,它特别有助于防止自我分裂。

  我们重新审视宗教的起源,如此一来,也能够理解我们的相互联系。最初意义上的宗教,实际上是一种体验内心的方法,它的作用在于牢记我们的内在联系。不同种族的文化,也证实了这种联系的存在。例如美国土著居民的文化和宇宙观就是如此。

  每个人都是真实世界的一份子,生存在一个和谐的生态系统里

  近年来,环保运动使我们明白,我们与这个世界的生态系统密切相关。我们吃下一块肉,就等于把环境的一部分融入了自身。物理学家大卫·波恩写道:

  在植物的成长过程中,它们与周围的环境保持着物质与能量的交换,难道我们能说生与死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么?

  很明显,一个二氧化碳分子,穿过细胞壁进入植物的叶子,它不会马上激活,一个氧气分子被排放到空气中,它也不会马上死去。在某种意义上,生命本身就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整体。

  量子物理学出现以前的很多年里,人们相信宇宙就像是一部机器——它由相互独立的部分组成,像机器一样运转。这种观点在一定程度上对我们有利。比如,在这种观点的帮助下,我们可以计算出火箭和卫星的轨道。

  但是,20世纪初期,这种观点出现了问题,量子物理学的发展为我们认识世界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量子物理学告诉我们,我们是由一些细微的物质组成的,这些物质微乎其微,肉眼无法看见,它们相互联系,相互影响。我们所说的物质只是一种空间,生命的起源是不可见的——我们只能通过观察结果,来证明这些物质的存在。这就是量子——物质的核心。

  我们能够考察物理世界中的量子现象,也可以考察每个内在无形的个性。这种观点认为世界上有两种无形的物质。它们似乎处在我们所说的意识之中。

  系统理论随着量子物理学的发展而发展。这种科学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是由不可见的物质组成的。这些不可见的物质为这个世界创造着秩序。这种观点认为,它们如同意识一样,与我们发生相互作用。有些人简单地说:它就像万能的上帝一样。

第二十七章 最奇怪的矛盾

  自由赋予我们个性,让我们定义自己,创造价值,每个人自由选择的权力是神圣的。

  我们是世界的一部分,但我们又与众不同

  实际上,我们与世界既有区别,又有联系。让我们仔细体会体会,因为我们是否能够摆脱压制,获得自由,可能取决于我们是否懂得这一点。

  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当我们体会到自己的内在联系,就能够体会到我们的不同之处;内在联系就是我们特有的联系。而我们的相互联系,是我们与外界之间的联系。

  我们已经见过那些对自己内在联系一无所知的人,至少从理智上说,你会发现他们好像都变成了别人;我就是你——我很清楚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

  宗教和科学,不仅仅让我们看见了隐蔽的事实,我们的相互联系,还引导我们明白自己的不同之处。比如,宗教不仅告诉大家,人与人之间是相互联系的,还指出我们都是具有个性的个体,都要为我们自己负责。科学不仅指出我们都是相互联系的——观察行为影响观察对象——而且观察者本人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人。

  理解分裂和联系这对矛盾的另一种方法,就是搞清楚:在一定意义上,你与自然相互区别(你可以观察自然);在另一种意义上,你是自然的一部分(你来自于自然)

  即使是人类的集体行为,也可以看出,我们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一个人感到与周围的世界和谐一体的同时,他也会明白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个体。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是完全独立自主的。他们会谈论自己的感受,并会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他们不可能失去个性,如果失去了个性,就不会有自我的特殊感觉,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记忆。

  我们既有区别又有联系,这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事实,因为明白这一点有助于避免逆向联系的需要,所有的事实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例如,有一位女士和女儿建立起了逆向联系:你不想那么干。”“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那么想的。”“你什么也不是。”30多年来,她的女儿一直在试图引起母亲的注意。但是她的母亲,我称她为薇,她只和假想中的女儿打交道。薇知道自己女儿是谁,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想去做什么,以后会怎么样等等。

  我和薇谈话以后,她参加了我的一个研究小组,她发现自己对待女儿的方式变得理智多了。一旦薇懂得她自以为知道的一切其实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一些虚幻的念头罢了,就明白了女儿是有自己个性特点的,最重要的是,她和女儿血脉相连,她们在精神上是相通的。她完全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意识到曾经试图控制自己的女儿,感到十分震惊。她过去完全不知道说那些话的后果。

  薇放弃了假想的女儿。尽管内心承受着痛苦,她还是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在联系,面对着自己的内心感受,她逐渐与自己建立了牢固的联系。她不再失控,她可以将自己与女儿区别对待。她会把女儿当作一个有个性特点的人。

  薇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她甚至可以让自己的女儿随时提醒自己,防止自己再次陷入逆向联系之中。她女儿对薇的幻觉保持警惕,一旦发现,马上告诉自己的母亲。最后,薇胜利了。

  两个人如果毫无区别,他们之间不可能存在交流,因为这样的交流是毫无意义的

  我们可以在很多方面,找到自己的不同之处。例如,我们有自己的精神边界;有选择的自由;可以自己评价自己;有自己的个性特点。

  现在,让我们简单看一下联系中的独特之处。

  像细胞一样,每一个人都是相互独立的,都是整体中的一部分。事实上,我们的精神边界不仅将我们区分开来,也使别人可以与自己交往。当两个人相互交流的时候,如果两个人之间毫无区别,这种交流就没有任何意义。

  恋爱过程中,如果双方不把交往对象看成有个性的人,他们就不可能相爱。例如,一个打老婆的人说,我太爱她了才打的!他不是在说,而是在指泰迪(一个假想的爱人)。在这种情况下,泰迪取代了真实的人,被打的却是真正的人。

  幻觉,包括前面提到的泰迪幻想,帮助我们了解了控制关系,明白什么可能成为控制者幻想的对象。它使我们理解,控制者的行为为什么变得不合情理,为什么他们试图控制别人,为什么他们不能理解和尊重别人的个性,以及为什么无论抱有什么目的,他们都要受强制力量的驱使。

  没有自由,认知能力就会减退

  对区别与联系这对矛盾的探索,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这个收益在于:从探索中,我们不仅可以学会如何解释这一矛盾,还会搞清楚什么是控制行为的对立面。我们的收益就是自由。

  自由,像意识一样,来自于宇宙,像上帝一样降临到这个世界,来到我们中间。自由使我们所有人联合在一起。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区别与联系都统一于自由之上。自由既属于个人也属于大家。我们做出选择的时候,自由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当我们享受自由,探索宇宙的时候,我们都肯定了自己独立的个性。

  选择能力是我们最基本的自由。当我们给自己下定义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选择。当我们追求生活意义的时候,我们也是在选择。

  越清楚自己的为人,越留心日常生活,我们就越能增强自由的力量——选择的能力。自由依赖清醒的头脑。如果我们头脑迷糊,就不能得到自由。

  别人对你说三道四时,常常会让你头脑迷糊。控制者的迷惑带来了逆向联系,而强制行为又导致了新的困惑。当别人对我们下定义的时候,我们的自由受到了侵害,这是因为我们的意识受到了干扰。

  认知与自由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没有自由,我们的认知能力就会减退。没有清醒的认识,自由也不长久。如果我们失去了选择的自由,生活就会变得没有意义。生活没有了意义,剩下的只有绝望。

  想想我们最初提到的那个杰克,当别人从外到内地、逆向给他下定义的时候,他陷入了迷惑之中。他没有评价自己和追求生活意义的自由。我想我没有受伤。

  进一步看,侵害自由的行为既否定了自由的普遍性(联系),也否定了自由的特殊表现(区别)

  我们已经知道了压制者是怎样制造控制关系的,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搞清楚了他们背后的驱动力。很明显,打破幻觉不仅解放被控制者,也解放了自由本身。打破幻觉,是一个意识问题。

第二十八章 打破幻觉

  只有记住自己是如何为幻觉所控制,方可打破幻觉。

  如果把强制力想象为一条小河,水流湍急但不算很深。逆流而上的人越多,形成的漩涡也越多。如果100个人一起逆流而上,我们会看到一个水坝正在形成,它即将破裂,即将淹没这些人,就像一场战争会影响到每个人,包括引起战争的人。

  因此它和我们是一致的。如果人们以逆向方式结合在一起,他们就是在抵抗这股强制力。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强制力就是一种,人类试图理解并感受自身联系的意志力。

  从精神痛苦、情感痛苦到家庭、街道及乡村里的某种争斗,人们的问题(不同于诸如干旱、疾病和其他自然灾害)无处不在。漫骂、殴打、跟踪、烦恼、犯罪、帮派暴力、专制、恐怖主义和侵略,这些都是着了魔的人,试图控制他人的种种努力。

  只要愿意,压制者是可以摆脱幻觉控制的

  弥漫在千百万人生活中的痛苦和混乱,向我们传达着某种信息。烧伤引起的肉体疼痛告诉我们,身体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同样,漂浮在整个世界中的精神痛苦,也在向我们诉说。不管它采取什么形式,它都有一个标志,标志着压制者忘记了――什么是真的、什么不是真的,什么是伪装的、什么不是伪装的,他们是谁、他们不是谁。

  我们能够找到办法记住、填平这些深渊吗?

  正是这些深渊带来了孤立与绝望,它们促使人们反对自己的同胞,甚至反对自己。现在,幻觉已经存在好久了,我们有办法打破幻觉吗?

  为了带来终身收益的结果,难道需要一次伟大的英雄式的壮举吗?

  为了给这个纷乱的世界带来光明,打破幻觉,被控制者必须带领一支军队,变成一名传教士,或者必须加入造反者的行列吗?

  我想没有必要。

  在我们开始探索无意识行为迷宫旅程的早期,就开始探索问题来龙去脉的重要性。我们发现,如果知道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可以理解它。忘记自己的人,忘记自己的联系和如何失去联系的人,忘记如何制造虚幻关系的人和把别人当作泰迪的人,他们都可以意识到,认识别人的关键在于把别人当作别人,也就是把别人当作独立的个人。

  其他人都是具有普遍人性和不同个性的人。压制者开始去倾听着别人。他们正记着别人的独立性,而且正勇敢地记住自己。

  今天我认识到,她并不是问题,她只是真正问题的一个表现而已。”——S.N.

  如果他们愿意,被幻觉控制的人,是可以看清幻觉的目的,记起自己是如何受幻觉控制的,这么一来,他们就会从梦境中苏醒过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个性,并相信自己的真实联系,他们可以具备独立自主、不受外人左右的能力。如果他们接受互相联系,以及他们的真实个性,就可以使先前好像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他们可以打破幻觉对自己的影响,而且他们还可以让别人也清醒过来。

  勇气使受制于幻觉的人,能建立并保持与自己的内在联系,强化与别人的相互联系,无论他们多么害怕,他们都会追求事情真相。

  有意打破幻觉人的目标在于,更加警惕幻觉的影响,唤醒受制于幻觉的压制者,引起他们对这个问题的注意,并且教育那些与他人建立起逆向关系的人,这样,受制于幻觉的人,就可以放弃无意识的控制行为,走向有意识的、互利互惠的行为。

  在某些幻觉是无法打破的地方和场合,就像有毒的薄雾一样,幻觉最终也会因为人们清醒的认识而灰飞烟灭。

  有一种新的观点认为,现代社会,孤立地生活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孤立生活并不可取,建立逆向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主意。那些可以唤醒被幻觉控制的人的方法,被越来越多的被控制者所采用,用以抵制压制性行为。

  随着越来越多被控制者的觉醒,控制者不得不尝试打破幻觉

  控制者正在意识到,当他们受幻觉影响的时候,他们的所得恰恰与初衷相反。当他们看清了幻觉的真面目时,就想摆脱它的控制。他们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陷在虚幻之中。

  控制者注意到:

  在打击别人的同时,相信自己所显示出的不是自卑感,而是自己的优越感。

  在反对别人意见和建议的同时,相信自己所表现出的不是无知,而是自己的聪明才智。

  给别人下定义的同时,相信自己非但没有与别人疏远,而是与别人走得更近了。

  对别人发号施令时,相信自己并没有显露出对独立的恐惧,而是显示了自己的无所畏惧。

  然而,这些恰恰都是相反的!

  被控制者注意到,当压制者处于失控状态,或是知道要反对谁的时候,他们的行为就会变得不理智:他们玩起了伪装游戏。

  日常生活中,越来越多的被控制者注意到了耳边的胡言乱语。当有人给他们下定义的时候,他们不再辩解,也不再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相反,他们问谁在编造谣言,谁在玩伪装游戏?

  让我们看看一些所谓的定论,让我们看看它们是如何缺乏理智的: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必把这些写下来,只要记住就可以了。●●你在找麻烦。●●你希望我被卡车撞死!

  最后一句荒谬的言论,是一位控制者昨天说出来的。它们全是真的。

  这些显然是愚蠢的谈话,从前,会让被控制者耗费了无数时间进行争论,他们试图使伪装者停止伪装,停止编造他们的所想、所需、所言、所愿等等。

  现在,越来越多的被控制者认识到,对于那些不相信真实个人的人来说,争论和解释都是白费力气。这些给他们下定义的言论,要么是用来解释对孤立的恐惧和愤怒,要么就是企图让虚构的人取代真实的人。

  总的说来,摆脱控制的人对无稽之谈的反应,就是一句话:什么?我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认为它不会产生什么实际效果。我确信自己可以提出一些真正明智的方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意识到这一反应是非常有效的。我没有陷入自我辩解的陷阱,而且许多理由可以证明什么?这句话是有用的。

  看,打破幻觉一个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通过说什么,成功摆脱控制的人就不会给控制者留下这样的印象,即他们所虚构的世界是真实的。事实上,他们一旦明白那种不理智的行为是幻觉的标志,他们就不会再这么做了。

  当成功摆脱控制的人通过说什么?对胡言乱语做出反应时,控制者通常还会说一些无意义的话。为了更有效,被控制者可以再一次说什么?等等。

  如果有人对你指手画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你是什么,曾经如何如何,而你说了什么?这时就会发生以下几件好事情:

  1.不听胡言乱语,因此你就听不进去,就不会对它感到好奇,从而试着去搞清楚,或者去解释为什么事实并非如此。2.3.通过说什么?你就不会被指责打断了别人的谈话。毕竟,你只是想得到澄清而已,如果说话的人说的没有道理,那么只有他们有责任去解释澄清。4.5.刚才对你说话的人有机会去思考,我刚才说什么了?他们可能放弃这些无意义的话题而转向有意义的谈话。6.7.企图给你下定义的人发现,你是个不好随便被定义的人。8.9.给你下定论的那些人,有机会从幻觉中醒悟过来。10.

  如果你提了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合适的回答,你只要重复你的问题即可。

  有一对夫妻努力想打破幻觉,我让他们合力打破它。我经常建议他们选择一个固定时间进行一些有益的谈话——一个约会,每次半小时,每周两到三次。有些人把这描述为神圣时间。

  下面是一些方法论:

  1.如果一个人听到别人在给他下定义,他只说什么?就给了那个说话的人一个机会,让他反思自己的话并做出恰当的反应,说出合适的话,比如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或者其实,我的意思是……”2.3.谈话的双方都愿意倾听对方,愿意相互回应,愿意用和善与理解的方式对待对方。4.5.严肃的幻觉打破者把录音机打开,放在桌子上,这样他们就能够重新检查自己的话,以防忘记自我。6.

  打破一个控制关系可能是一项简单的任务,但是对长期控制者来说,达到自主是非常困难的。独立的自由、记住自己的自由、发展他们内在联系的自由以及放弃泰迪的自由,这些自由,对控制者来说就像死亡一样。如果都是独立的,我将身在何处?我会和什么有关系呢?另一方面,对被控制者来说,仅仅说句什么?”都是不容易的。

  除非被控制者完全明白控制关系和隐藏在背后的强制力,否则他们通常都想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么想的或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等等。他们非常想受到别人的关注与理解,而这些人在当时恰恰是无法理解他们的。

  我曾经努力想搞清楚的难题之一就是,她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我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呢?

  ——V.C.,亚利桑那

  注意,禁忌正在阻扰打破幻觉的进程

  有些反对别人的行为被看作是十分邪恶的,因此被人们当作禁忌;另一些行为也被视为禁忌,因为它们危及了控制关系和人与人之间的结合。

  比如,有的被控制者,害怕自己如果大声说话、关心自己、追求自己的兴趣,会被指责得哑口无言;而有些人认定,如果他们反对别人对自己下定义,他们就会受到攻击;对于这些人来说,打破幻觉就好像打破禁忌一样。

  如果你怀疑自己,就问问自己,那些在你脑海中闪过的想法是不是来自于别人对你的议论,是不是来自于别人对待你的方式。如果你感到失去自由,不能行动或者不能做出决定,那么你的选择、行为和想法,很可能已经遭到了反对、藐视和忽视。

  有的人并不放弃自己的个性,而是寻找避难所,或是离开攻击性环境。他们寻找一个新的环境,在那里,别人不会攻击他们的身体边界和精神边界。

  然而,有的被控制者发现,他们无法摆脱控制关系,即使这么做对自己和下一代都有好处。他们感到自己正在打破禁忌以达到自主,与幻觉对抗,这使他们充满了恐惧——他们注定会有这种感觉。

  女性会特别地被嘱咐,无论如何她们都应维护自己的人际关系,而独立自主不是一个女人所应具备的。

  男性也会特别地被教导,他们应该控制其他成年人,应该永不放弃,不允许出错,也不可以受伤害。这些说教不仅错误地给女人和男人下了定论,而且加深了幻觉的影响。

  在有些文化中,如果你打破一种控制关系,你就会遭到整个社会的排斥和隔离。这个社会首先创造了禁忌,你了解这个社会,希望得到这个社会的认可。如果你打破了禁忌,他们会说连上帝也会反对你。而编造上帝将会如何如何,这恰恰是建立逆向联系的另一种方式。在压制性的家庭中,想和他人保持一定距离都是不允许的。

  有位很有天分的女孩,正准备考大学。她父母对她的控制企图非常强烈,他们对她说,即使她被录取,即使已经付了所有的费用,她也不能上优秀的大学。为什么呢?因为她父母觉得她就应该留在家里,他们只是喜欢她在身边。

  她离开了家,把握住天赋给她带来的机遇,她就这么打破了家庭的控制关系。尽管她的家庭把对她的控制欲叫做传统,但是她有勇气打破这个幻觉。通过选择自己的生活,她从一个被控制者变成了一个成功摆脱控制的人。

  抓住幻觉的根源,就可以阻止它

  简和杰约会已经快一年了,简给我打电话,讨论如何使杰从幻觉中清醒。杰是一个有趣的家伙,在工作中很受人尊敬,他的同事都给了他很高的评价。但是他开始一个劲儿对简说些荒诞的话。简想成为一位打破幻觉的人,她希望唤醒他,使他摆脱幻觉的束缚。

  他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比如,她说,我们去一个挺不错的饭馆吃晚饭,我点了自己最爱吃的饭菜,他就会说,你的品位挺差的。我被弄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该怎么对待这类行为呢?他说了很多类似的话。

  (我认为简有许多机会说什么?我想知道杰是否能碰到乔,就是以前我在比萨/面条案例中遇到的那位。)为了使简可以改变杰的行为,并且给他一个醒悟的机会,我给简提了一个建议。

  这样好不好?下次你见到他时,能不能这样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有时候我听你说话,会觉得你好像把你自己当成了我。你是不是有时候感到你就是我?

  如果你愿意按我的意见去做,并且确实对他这么说,他很可能会说:你的话听起来很荒唐,或者说,你在说什么?这时候你就可以说,我很难说清楚,不过以后我还有这种感受的时候,我只问什么?直到我搞清楚出了什么事为止。

  他很可能并不介意,甚至对你的话充耳不闻。

  简尝试了这种方法。杰渐渐注意到自己一些不正常的行为。

  玛丽和迈克在恋爱时相处非常好。可是,结婚后,迈克就开始受幻觉的影响。比如,玛丽问迈克对她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有何建议,迈克会生气地说: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我的想法。你当时就是不听。

  玛丽神智清楚,精神并没有失常。她告诉他,她的工作问题以后,他们一直没有对此事交流过。而且玛丽知道,他在电话里也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当然只有他梦中的女人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没有怀疑自己,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无意识的行为。她想说你在撒谎,或者那是你的幻觉,但是她知道,挑明一切和争吵都不是正确的反应方式。

  她想告诉他这么做没什么好结果。但他总是有办法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总是有办法毫不留情地与她争执,以至于他俩连和解的机会都没有。这类事情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最后她强行抑制自己的感觉,咽下苦楚,并且一句话也不说了。

  通过我们的交谈,她开始明白问题的核心可能是:迈克已经用假想人,代替了玛丽在他心中的形象。她明白,他的泰迪是永远不会问他在想什么的,泰迪会知道他的心思!(难怪他生气,玛丽正表现出独立的倾向。)

  玛丽也意识到,当迈克告诉她你就是不听的时候,他就好像是她本人一样,那时他正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中。玛丽决定不理睬这些胡话,结果,什么?就成为她的回答。迈克逐步从控制住他的幻觉中醒悟过来。他得到了帮助,开始好转了。

  对有些控制行为只能借助外界的力量,包括法律

  就在我写下好转一词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来自东海岸的电话,这个电话提醒我最好指明何时不能说什么?有时说什么?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结婚27年的A女士说她读过我写的有关口头辱骂的书,她丈夫对她下了很多富有攻击性的定义,用各种不同的名称来骂她。事情变得越来越坏,而且近来事态已经变得非常可怕了。她想趁孩子在家的时候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骂名?

  都是很难听的。

  我明显地感觉到她不是在谈论一般的幻觉控制者。

  他打过你吗?我问。

  是的,不过我对医生说,我的伤是因为其他原因造成的,但我可以改变说法。她回答道。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他有收入吗?

  有,但他已经25年没交过税了。

  他有武器吗?

  他买了件攻击性武器,还扬言如果我离开的话,就杀了我。

  噢!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丈夫,他是一个罪犯。

  对以下这些人不要说什么?

  对一个威胁你生活的人;

  对一个没有明显理由而撒谎的人;

  对一个愤怒的人;

  对一个在你身边以威胁的方式摆弄武器的人;

  对一个跟踪你的人;

  对一个陌生人。

  我对那位打电话的A女士说,她最好的出路就是(1)找一个庇护所(对女性和男性都提供帮助的)(2)找一个律师,(3)找一个警察(在任何危急关头)

  另一个打电话的人说,在夫妻咨询中,她向咨询师诉说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说话的时候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但那个咨询师对此不予理睬。当她再次提到这件事,说自己现在仍然很害怕,而这个咨询师说,他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把过去忘了吧。

  这个咨询师好像深深地迷失在幻觉中了,他以为自己知道她丈夫的未来,了解他的一切。他发号施令,对客户的恐惧视而不见。有时候幻觉就像神话一般。深受其影响的人编造了一个神话,编造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尾。

  受制于幻觉的咨询师虽然浑浑噩噩,但成功摆脱控制的人,包括很多咨询师,即使他们一时不能完全指明幻觉的面目,他们也能够很快地找到问题所在。当他们观察到或经历着强制行为的时候,他们会感到不舒服或者愤怒。

  当有人一会儿指东,然后又说自己刚刚是指着西边的时候,他们就会体会到虚幻的气氛。他们觉得心在下沉,感到忧虑。他们体内的雷达认出了这个幻觉,并且敲响警钟,警告他们:被幻觉控制的人来了。

  当成功摆脱控制的人高呼打破控制关系时,他们是带着勇气这样做的。在某些工作场合,他们会因为摆脱控制关系被威胁、降职、折磨,甚至解雇。

  打破幻觉的战略

  认识自己内心世界的真实性。

  警惕对精神边界的侵犯,无论是别人对你的侵犯还是你对别人的侵犯。

  对无意识的胡言乱语不予理睬。

  把你的生活建立在真实世界之上。

  保护你的孩子。

  大胆高呼打破幻觉。

  如果有人给你下定义,你就说:

  什么?

  你说什么?

  我听到了。

  胡说。

  或者你在做什么?

  如果你被定义、烦扰,或者工作上被降了职,你就把它写下来。当你拿出笔记本和笔的时候,你就可以问打破幻觉的问题:你说什么?你有时间吗?你的名字怎么写?

  如果幻觉不能被打破,如果你和一个受制于幻觉而不能自拔的人在一起,你的精神而不是你的肉体是否还能存在,这就取决于你能不能摆脱幻觉了。

  受制于幻觉的人可能会出现在收音机和电视里,他们给别人下定义,并且长篇大论地反对不喜欢他们的人。打破幻觉的人会改变电台或电视的频道。如果这样做的人足够多,那么受制于幻觉的人就会没有听众,而且幻觉不再会增强,而是越来越弱。

  告诉一个被另一个小孩或成人,下过定义的孩子,()刚才对你说的不是真的,他()都是假装的。这就是在打破幻觉。

  通过教给他们什么是假装的和什么是真实的,父母、老师和所有影响他人的人都可能成为打破幻觉的人。当他们看到有人受歧视、被欺负或受到侵扰的时候,可能会谈论到勇气和英雄主义,这使得他们团结一致而不是彼此拆台。

  教育孩子侵犯边界就是侵犯生命,这对孩子是有好处的。比如,我们对别人的认识是有限的:你说你的朋友是个笨蛋,只是在假装对她的智力了如指掌。你是不是想说明,自己对某些事很生气呢?

  和所有被压制的人一样,女性奋力克服压制,就是打破幻觉的尝试。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男人和女人受到压迫,如果他们不能打破幻觉的话,就只有逃避。他们必须阻止压迫者对他们的残酷控制。

  事实上,我相信,如果我们中有足够多的人,看清问题的真相,幻觉就会如同阳光下的阴影一样无所遁形。

  许多长期热衷于控制行为的人都说,与我接触他们感到受压制,他们想停止与我接触。尽管他们对到底改变什么知道得不多或什么也不知道,尽管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真的想停止控制别人企图的时候,却发现很难放弃,但他们还是想有所改变。他们相信这种变化是可能的。这个信息表明,有些时候,有控制关系似乎比没有关系还好些,控制者明白其实有一种更好的接触方式——没什么强制性,又能让对方特别满意。

  他们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能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片更美好的净土,于是他们有了改变自己的勇气,因为他们已经认识到,如果他们逃避,生活将变得更加艰难。

  我希望我们这一代为它划上句号,我渴望那一刻的感觉,那一刻我焕然一新——那一刻我摆脱了控制。

  ——L.N.,华盛顿

第二十九章 明白问题的根源

  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想变化,这个世界将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经意间,也许你会发现自己已经着了魔,这时,你会自以为知道其他人的现实。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你有决心,就能免于幻觉的控制。尽管幻觉的力量十分强大,可它仅仅是一种影响而已。一旦你了解它,就能削弱它的力量。

  另一方面,假如你听到定论性陈述,此时,有关幻觉方面的知识,以及人们是如何忘乎所以的情形,就会告诉我们事实并非如此。定论性陈述仅仅是一种幻觉而已。当控制者无法控制自己时,他们也无法弄清事情的真相。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许多控制者一方面想改变自己,另一方面仍然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包括:文化传统、逆向认知、迷失自我、人格分裂等等。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他们一般会在自己有生之年坚持原有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说,他们会像以前一样受幻觉的控制,坚持他们所虚构的形象,并像以前一样,将假想人固定在别人身上。

  控制者与虚构的人,联系无限的密切,因此,他们不需要与现实中的人,保持亲密的关系。事实上,有些控制者明确表态,他们并不希望有任何变化。有些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贴着这样的纸条:永不改变。这让他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受幻觉的控制,促使他保持固执的念头。

  许多受幻觉影响太深的人,无法意识到其行为的破坏性后果。从极端的角度说,有些人变得越来越远离自我,最终他们变得判若两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言行。

  当控制者看到自己言行造成的严重后果,或者对他人造成了伤害,这不是他们的初衷,他们就会竭尽全力,打破附着在他们身上的幻觉。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改变自我呢?改变它,我能做些什么呢?你了解那些已经成功改变自我的人吗?我怎么能确保这种变化呢?

  ——M.L.,纽约

  为了打破幻觉,控制者必须面对分离的恐惧,从外向内逆向建立的完美形象的破灭。让我们看看,幻觉是如何在意识的指导下解体的:

  我是一个控制者,过去一直生活在幻觉的迷惑中。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我对过去是怎么看的,更不管过去别人是如何对待和辱骂我的,我的行为和对他人的伤害都是错误的。

  而我对我采用的虐待行为和方法一直视而不见。

  有时我意识到了,表面的愤怒实际是想故意伤害我的妻子,这时我会想:我所做的并没有那么坏,别人比这更坏。我毫无人性地贬低这一生认识的最宝贵、最可爱的妻子。我从不听她的,也从不去理解她。

  现在我正在采取措施来补偿对其他人的伤害,无论有多大代价也在所不惜。我知道这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没问题,我在我的后半生会不断地改变自己。

  ―——G.H.,佐治亚州

  人们发现自己行为造成的影响,以及他们最终失去的东西时,会如梦初醒。这时他们通常扪心自问,而不是与别人沟通,他们想感受一下与内心的联系。他们想感受小时候曾有过的感觉,而当时这种感受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已经明白:人们之间以某种神秘的方式相互联系着,同时他们也是相互独立的。这表明他们正在试图打破幻觉对他们的控制。

  我非常感激有这样的机会,见识到如何破解幻觉,并得到有关破解幻觉的知识。

  ——A.N.,科罗拉多州

  已经建立控制关系的人,对独立倾向做出的反应,通常是愤怒

  有个智商很高、能说会道、世故的人,通过电话咨询,认识到自己为什么发怒。他经常在公众场合发怒。在我们讨论的过程中,他与那长久缠绕在他身上的幻觉作斗争,并用自身的体验抓住实质。他努力保持清醒,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掉进幻觉的陷阱中。他正在致力于做一个,成功摆脱控制欲的人。

  他和妻子一直都很开放地交流思想,他们喜欢有建设性的话题。慢慢的,他被幻觉控制了。下面是他向我描述的经历,以及他是如何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的:

  我听到她与我的销售人员交谈时发表的看法,心里愤怒极了。虽然我一句话也没说,但怒气在我的心里涌动。后来,她看到了我斜着的眼睛,紧握的拳头和我的敌意。

  我发怒的理由是:她没有按照我希望的方式谈论和解释事情。

  随后,她因这事打电话给我。她很生气,说我是蠢驴。这么做简直让我快气疯了。我想我做得挺好,我没有冲着她大吼大叫,也没有打她。

  她说她刚开始信任我,但现在她不会再信任我了。我也很固执,我想她不应该叫我蠢驴并应该向我道歉。

  我们回到问题的核心,我告诉他,你能和我一起想象做一些事情吗?

  他同意了。

  你现在看着自己的一只手。请你想象,你本想拿起咖啡杯,但你的手却伸向放在一边的报纸。你明白吗?再来,看着你的咖啡杯,仔细看着它,用眼睛的余光,你能看见你的手正去拿那些报纸吗?

  我让他这样做了好几次,接着我问,你的感觉如何?

  我想对我的手大发脾气,它这么大胆,我想大声喊,我想让它做我想做的,我想控制它。

  噢,这就是当她说话时,我真正的感受。看到坐在那里的所有人都赞成她的话,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她看起来是如此……”

  独立?我问道。

  是的,我感觉是那么无力

  很有可能,我说,你把她看成一只手、当作泰迪,把她看作假想人。通过你的双眼,她不像一个人,只是被征服的对象,这就是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并叫你蠢驴

  随后,他谈了他的想法,希望他个人的抗争将有益于他人。通过那样做,他能创造一条破除幻觉的途径。

  我明白她仍在生气,并感觉受到了伤害。我不知道这一过程会花这样长的时间。

  我一直认为自己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但这不包括我的妻子。我无法倾听她的痛苦。

  对我来说,手的比喻是完美的。那正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像摧毁一词一样残暴,它是正确的。正是这种力量帮助我认识到保持清醒、有意识的重要性。我不想被幻觉控制。

  对我来说,理解幻觉是非常重要的。

  我因此想得很多,我记起了小时候被对待和联系的方式。我没有独立性,没有个性。我经常就像那只手,常常因为不以正确的方式移动成为指责的目标。随着独立倾向不断被扼制,我的个性也逐步遭到抹杀。

  许多人并不给别人下定义,他们也不用逆向联系来代替真实的联系。他们在生活中会遇到艰难的挑战,有时甚至感到害怕和孤独,除非他们即刻忘却自我,否则仍然不会去虚构人物或周围的世界。

  既然有无数的人与我联系讨论这个问题,我敢肯定控制关系已经到处泛滥。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们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童年时代,幻想经常来到我们生活中。当孩子们发现他们的世界无法忍受时,当他们的基本需要得不到满足时,可能会创造一个假想的人或一个虚拟的世界。通过控制假想的人并与他们虚拟的世界相联系,找到安全感。

  有时候,我非常失落,因为整个世界一片混乱。我创造的虚拟世界,仍然与我开始重新生活的新世界相重合,摆正我自己的位置太困难了。我真的看到,通过逆向方式与她联系起来了。

  ——M.V.,安大略省

  有些人还没有学会理解他们情感的真谛,有些人被训导不能感受太多,而另有些人则已经被训练得连感觉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妻子具有天分,一位客户说。

  什么天分?

  嗯,她有感情。他说。

  独立,需要勇气;恢复,需要时间

  控制者放弃他们的控制关系时,会感到分离的痛苦和忧虑。即便那些人知道真实联系是快乐的源泉,这一过程也是不容易的。

  通常情况是,他们从幻觉中醒悟过来时,会非常积极地放弃他们的反向沟通,有些人甚至警惕自己的思想,制止假装了解他人的不理智想法。

  下面是一些已经成功摆脱幻觉控制人的感触:

  Ÿ“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发现,有些是痛苦的,有些已经痊愈,但都是有益的。

  Ÿ“我意识到我不能很好地表达,我真正想要和需要的东西。

  Ÿ“我很高兴从梦境中醒来,并且开始能够对情感和生活有感觉。我希望我能够与别人分享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想培育并创造这种生活。

  Ÿ“由于你关心和热情对待,所有人和真正的人际关系,我向你及那些拥有这些观点的人表示感谢。

  Ÿ“就像从创伤中康复过来。尽管进展缓慢,但是,我认为有了进步。一点儿进步也是进步。我看到了变化。

  Ÿ“我认识到,我正用想象中孩子的形象,来教育我的孩子。

  Ÿ“我们现在可以谈论任何事情,我可以倾听她的问题,感觉到她的痛苦,以及承认虐待和控制。我感到一种亲近感正在慢慢地发展。我非常小心以免再次受到幻觉的控制,事实上,我告诉她,我害怕那样做。我希望在那种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能够告诉我。我告诉她,我是多么感激她所做的双倍努力——调整她的情感并监督我的行为。

  Ÿ“被迫面临恐惧,我活了下来,并且学会维护自己的安全。事实上,我的破坏行为导致了自己的毁灭。

  承认独立是打破幻觉的魔杖。那些深受幻觉控制的人,可以选择拿起这根魔杖,但是所有的成功都依赖勇气。

  独主自立,这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消除由控制关系引起的巨大痛苦需要时间。

  我错了。我太自私了。我希望我更快地成长,而不是像大橡树成熟所需的时间那么长。我想成为那颗橡树。

  ——L.V.,圣弗朗西斯科

  即便被控制者知道为什么不能被聆听和理解以后,他们也发现恢复需要花很长时间。

  现在,也就是5年之后,我刚刚开始感觉到正常。多年来我一直被人定义。

  ——S.R..,得克萨斯州

  脱离自我而生活,与其内心相分离,受幻觉控制的人,只能感受到生活的表面。浅显的感觉,阻止了他们认识真实人生的丰富内涵。结束偏见和歧视的人,是需要走一段很长路的,只有如此,才能理解并欣赏生活的多样性。

  许多以前的控制者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他们不再惧怕差异和独立,相反,他们开始尊重独立和创造的魔方――一个永远变化着形式、颜色、方式、运动和观点的万花筒。

  我知道,我们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观点,而我自己可以对这些观点进行评价。同意和评价,不是为了成为单一的思想,而是为了交流和经验的分享。

  我因与妻子彼此独立而更加完美。我不断地思考,怎样才能成为妻子最好的朋友。这非常有用。

  ——J.D.,内布拉斯加州

  就像世界上没有相同的指纹一样,没有两个人是相同的。既然大自然充满了差异和不断扩展的多样性,那么对不同的人、不同的观点以及独立本身的尊重,就是尊重生活和打破幻觉的一种方式。

  放弃将假想人固定在某人身上的行为,对控制者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但通过感受自己的痛苦与恐惧,将使他们重新认识自我。通过这些不懈的努力,他们会释放真正的感情,最后他们会感觉到与内心真正的沟通。随着自我沟通的增长,反向沟通的倾向就会因此而削弱。

  我为自己的成长和成熟,感到非常高兴。走到这一步我将不再回头。我已能深入体会并分辨不同的感受。

  ——B.J.,衣阿华州

  原来的控制者,现在认识到与其用恐惧、怯懦和蛮横,来维持假想人的生存,还不如怀着爱心去体会和接受真实的一切。他们从内心深处迸发出强烈改变自我的意识,这种巨大的精神力量,足以使人不断向好的方面改善自我:清晰地理解自我,耐心体会并诚挚理解所发生的一切,无所畏惧地揭露事情的真相,自由选择想要学习的东西;它使人充满勇气和爱心。

  理解我给他人下定义的前因后果,使我的人生充满了自由。

  ――——S.G.,北卡罗来纳州

第三十章 与强制力共舞处

  只要人们对他们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们存在的世界就会充满困惑,他们甚至困惑于自己的存在。

  正如宇宙能唤起人们的好奇心一样,我们对人类的内心世界,也充满了敬意。

  了解自我,是与强制力共存的基础

  了解自我能使我们更加深入看问题,不会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与自我的联系使我们与强制力共存。

  当我们以开放的心态去体验我们的感觉、直觉和知觉时,我们在远处就能认出幻觉。以这种方式,我们就能与强制力为友,它经常会加强我们与自我联系的意识,并以此摆脱幻觉的影响。

  我们对自知的渴望是一种神圣的要求,这种要求本身能给生活带来意义和目标。我们对生活意义的需求,就像植物对阳光的需求一样。如果植物无法接触到阳光,植物就会死亡;如果我们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我们也会毫无生气。生活得有意义使我们知足,并使我们能够忍受各种历练,当然,丧失生活的意义,就会威胁到我们的生存。

  遍布全世界制造混乱的种子,在无知中发育着,又在意识不到自己的文化中成长。控制关系就是这样的种子。控制者既反对自然,又反对人类的进化。然而矛盾的是,他们造成的大混乱,反而促使我们从无知进化到有知。

  我们怀着对知识的渴求,来探索无意识行为,这种行为交织在我们周边的世界中。我们渴望揭示这种行为背后的强制力量,并知道如何应对它们。

  我们发现了幻觉,并且知道它是如何表演的。我们听到了控制者使用的话语和符咒。我们知道沟通的需要是意识固有的,因为意识就是普遍的联系。

  我们看到有些人,在渴求体验他们的沟通过程中,因为失去了自我意识,而悲哀地把真正的沟通替换了。他们为错误的观念建起了一道门,并把自己锁在里面。多少年来人们都在奋力打开这道门,他们越是愤怒,就会越难以忍受。而有些人发现了打开此门的钥匙。

  最能帮助我的就是,对分离的认知以及我意识到了沟通的存在。

  ——R.T.,马萨诸塞州

  对个性的尊重,会促进与强制力的和谐

  当我们与强制力为友时,我们就不得不表达并尊重个性;而我们对个性的尊重又进一步促进了我们与强制力的和谐。这种联盟的结果,既能使我们保持活力又赋以我们力量。

  与强制力为友的人的内心感觉是真实的。他们体验真正的联系。他们结合是为支持而不是反对他人,他们支持那些被削弱、定义和攻击的人。当面对恐惧的时候,就鼓起勇气寻找生活的目标和意义。他们相信世界总是好的,知道即使是对他人轻微的控制企图,也是幻觉的标志。他们实质上是自我定义的人。

  通过仔细界定,他们确定自己是谁以及是什么、接受什么以及不接受什么、喜欢什么以及不喜欢什么。以这种方式,他们构造自己的现实,并用具体的体验来赋以其内涵。这是自我创造。这是有意识的选择。

  与强制力为友,他们感受到更深的安全感。他们知道不这样是不可能感受到安全感的。他们知道要维持逆向关系是永无尽头的,并且永远得不到满足。这种无知的努力牺牲了真正的自主。维持一种虚构的联系,是建立逆向人生的意义和目标。

  与强制力共存并意识到与自我的联系,把我们和其他人联系了起来。情感指向的实际体验,证实了我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并使我们对人性充满敬意,因为情感释放是爱的特征,也是人类意识的作用。但是当我们向别人传递感情时,不同的人,体验将在他们的内心产生不同的回应,而不会在我们内心产生共鸣,因为个人的内心世界只是他们自己的,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其他人内心的深度和广度。

  即便如此,心领神会还是可能的,语言不能充分描述这类意识——这种关系。

  如果我们认为每一个人实际上是自我定义的,就会很容易明白,那些对我们下定义的人,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因此,那些企图控制别人的人,正面临着来自内部和外部的意识的反抗。而强制力不会最终停步不前,它是连续不断的,而且不会被击败,只有环境和事件在改变。人类自身能意识到自我联系,因为逆向联系是自我毁灭的。

  与强制力为友,控制者和被控制者都能摆脱困境

  逐渐地,我看到摆脱幻觉的人多了起来。不管他们是受制于幻觉的人还是深受幻觉影响的人。然而,与强制力为友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遇到困难,他们通常都会遇到困难。但如果他们是为别人的独立而采取行动,他们将获得与周围人群的和谐。他们与强制力为友,强制力也会支持他们。当我们认知并体验与自我的联系时,我们的日常经历就会不断地给我们与强制力结盟的机会。

  如果杰克的父母与强制力为友的话,他们会说:噢,你的膝盖受伤了。让我看看。你累了吗?你饿吗?咱们现在吃午饭好吗?

  我们受伤的时候多半是这么做的,我们关心受伤的部位,小心看护,照顾我们自己。

  通过与强制力结盟,我们维护我们的独立,表明我们既不接受也不想理解无意识。我们识别了无意识的本质。当我们支持自由、真理和相互联系时,我们便获得了力量。通过尊重他人不同内心世界,我们就尊重了宇宙的意愿,而且宇宙也会支持我们的。

  与强制力为友的人,实际上以不同于那些反对它的人的方式体验生活。比如,他们不像受制于强制行为的人那样,强行别人的效忠,因为他们已经从接近他们的人那里,自然获得了忠诚。

  控制者强制效忠,而忠诚不会对任何人提出要求。它就像免费赠送的黄金一样,是对人、集体、事业或理想产生的崇高的敬意和尊重。忠诚是自觉而很难忘却的。

  被控制的人和成功摆脱控制的人,每天都在出现,并准备去体验他们的个人自由,给自己下定义以及创造有意义的生活。集体意识的力量正在改变这个世界。

  控制者也在他们的旅途中前进,有时他们会因为受幻觉控制太深而迷失方向。

  我刚开始攀登我自己的生命之峰。我希望:当我到达山顶时,所有那些我下过定义的人都会在山上拥抱我。我开始我的登顶进程,他们已经做了他们能做的。

  ——J.H.,加拿大

  无论我们是疏导强制力,还是压制它,这种力量我们以前一定遇到过。它通过这样那样的方式与我们在一起,唤起我们的自我意识,不断提醒我们所忘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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