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茅”董事长吕建明遭证监会立案，身家一年跌去90亿，常怒怼投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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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策医疗（600763.SH）迎来多事之秋，继被浙江证监局责令整改之后，公司实控人兼董事长吕建明又遭证监会立案。

11月18日晚间，通策医疗发布公告称，公司实际控制人兼董事长吕建明收到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立案告知书》，因吕建明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决定对吕建明立案。

经通策医疗初步了解，此次立案相关内容主要涉及壹号基金浙江通策壹号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壹号基金”）信息披露方面。公告称，本次立案事项系对吕建明个人及涉及上述事项的披露问题进行的立案，不会对公司的正常经营活动产生影响，公司经营管理、业务及财务状况正常。

就吕建明遭立案一事，时代财经分别以短信和邮件形式联系通策医疗方面，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北京维京证券律师团队负责人孙连钟博士告诉时代财经，本次立案调查是针对公司实控人信息披露违规问题进行立案，并不是针对公司未进行整改而对公司进行的立案。

“公司及相关人员之前已收到浙江证监局出具的《关于对通策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及相关人员釆取责令改正措施的决定》，而此次实控人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被立案，可能是基于对实控人信息披露违规的程度进行考量，证监会认为更严重，就有可能立案调查。”孙连钟表示，“类似的还有中公教育，公司在之前先收到警示函，之后半个月因信息披露违法违规收到证监会立案告知书。”

一笔1.43亿的违规交易惹的祸

早在今年8月份，通策医疗就已经收到来自浙江证监局的《关于对通策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及相关人员釆取责令改正措施的决定》（下称“决定书”）。决定书中，“关联交易未披露”和“财务资助及投资出资情况披露不准确”两大问题直指通策医疗于2021年下半年参与的壹号基金出资事项。

2021年9月30日，通策医疗公告称，公司拟以全资子公司浙江通策妇幼医院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股权，参与妇幼基金“浙江通策壹号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此次参投旨在扩展通策医疗的妇幼产业专项投资业务。

合伙协议内容显示，壹号基金注册资本5亿元，通策医疗出资14326.79万元，占比28.6536%；吕建明出资15173.21万元，占比30.3464%；陈勇建出资2亿元，占比40%。

基于上述协议，通策医疗于2021年10月19日向壹号基金完成出资14326.79万元，占比28.6536%，期间壹号基金按计划收购了西安存济妇幼医院及上海存济妇幼医院。吕建明则在2021年12月30日完成了15173.21万元出资，占比30.3464%，与公司的出资时点存在72天的时间差，这也为后期的爆雷埋下伏笔。

2022年8月，因壹号基金合规性存疑，通策医疗和吕建明收到了来自浙江证监局的监管罚单。

决定书中提到，“2021年10月19日至12月30日期间，通策医疗与实控人吕建明控制的企业存在非经营性资金往来1.43亿元，但公司未按规定履行相应的决策程序，且未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决定书指出，通策医疗投资壹号基金的公告中称“货币形式逐期同比例出资”。公司2021年10月19日向壹号基金出资1.43亿元，吕建明2021年12月30日出资1.5亿元；其他方截至2022年7月1日累计出资1.5亿元，尚有5000万元出资款未到位。其他方出资的实际情况与公告披露不符。

应浙江证监局要求，通策医疗已于今年10月11日提交整改方案，其中提到公司已监督壹号基金完善投资决策流程，并按照吕建明与公司出资之间的滞后天数收取违约金约546.24万元。“截至目前，壹号基金已根据合伙协议的规定将该违约金转给上市公司作为优先出资的补偿。”

不过，时代财经发现，在上述整改方案中，通策医疗并未就“其他方截至2022年7月1日累计出资1.5亿元，尚有5000万元出资款未到位”一项提出相关整改措施。

根据合伙协议的内容，其他方主要为陈勇建，其应出资2亿元。

对此，孙连钟告诉时代财经，发行人、上市公司依法披露的信息，必须真实、准确、完整，不得有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者重大遗漏。“这种属于关联交易信息披露违规，公司控股股东、实控人、董监高级管理人员与其直接或者间接控制的企业之间存在关联关系。这种关联交易可能存在利益输送，因此应依法披露。”孙连钟称。

上海川汇律师事务所王金龙律师也对时代财经指出，按照公司法的规定，股东未按公司章程规定履行出资义务的，应当承担两种责任，一是补足对公司的出资；二是向其他股东承担违约责任。

据通策医疗公告，近三年来，陈勇建先后担任杭州菁华医疗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菁华医疗投资”）总经理、杭州菁华妇儿医院有限公司（下称“菁华妇儿医院”）总经理。

天眼查显示，菁华医疗投资的最终受益人为吕建明。而菁华妇儿医院则在2022年4月18日更名为“浙江存济妇儿医院有限公司”，其疑似实控人也为吕建明。

吕建明其人：中文系出身，有一个作家梦

吕建明出生于1965年，现年57岁，1988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原杭州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据吕建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毕业之后，他便去了浙江省残疾人联合会报到，成为一名公务员。4年后，下海热席卷整个中国，吕建明毅然决定辞去“铁饭碗”，投入到经济大潮中。他申请停薪留职，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做副总，并在1995年正式成立浙江通策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2006年，通策医疗收购了杭州口腔医院，并进行资产重组，由此正式进军口腔医疗领域，并于2007年借壳德隆系旗下ST中燕实现曲线上市，成为“中国医疗服务第一股”。此后，通策医疗的业绩便很快驶入增长“快车道”，2022年半年报显示，公司拥有已营业口腔医疗机构65家。

从商后的吕建明曾多次登上各类富豪榜。2019-2022年，在胡润百富榜、新财富500富人榜、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等榜单上，吕建明都是常客。11月8日发布的《2022胡润百富榜》显示，吕建明以120亿元身家排名第514位，比去年下降193名，而这一数字在2021年为210亿元，即吕建明的身家在一年之间跌去90亿元。

吕建明个人身家减少的背后，是通策医疗一路下滑的股价。2021年6月，通策医疗股价一度攀升至历史高点421.99元/股，总市值超过1300亿元，被投资者奉为“牙茅”。此后便开始步入下行通道，11月18日，通策医疗报收143.60元/股，总市值460.4亿元，相比最高点时已经蒸发超过60%。

受疫情和逆势扩张的举措影响，通策医疗近两年来业绩增长乏力。财报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前三季度，通策医疗分别实现营收20.88亿元、27.81亿元、21.39亿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4.93亿元、7.03亿元、5.15亿元。据今年三季报，今年前三季度，公司营收仅比去年同期微增0.14%，且出现增收不增利的情况，归母净利润同比下滑16.92%。

今年7月，吕建明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对今年一季度业绩增长乏力做出回应，“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疫情以外。其实通策医疗十几年来，每年的净资产的收益率是在20%到30%左右，净资产收益率这是非常重要的指标。也就是我们这个指标到现在为止，是超过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公司。2020年应该说是下去了，但是我们的净资产收益率仍然是保持这样的水平。口腔这个市场是一个增量市场远远大过存量市场的行业，很多人认为这个市场是不是见顶了？我们的发展是不是见顶了？我们才刚刚开始，不存在这个见顶的问题。这种情况下，对比一个季度两个季度的数据，是非常可笑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江苏四维咨询集团董事长，知名财税审专家刘志耕告诉时代财经，净资产收益率对于需要盈利的企业而言非常重要，特别是对上市公司而言，该指标是衡量上市公司盈利能力的重要指标，该指标越高，说明能够给股民带来的投资收益越高。

“在正常情况下，上述观点只要建立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之上，本人总体上认同，其中有些内容值得推敲。”刘志耕指出，按照吕建明的说法，既然2020年收入下降了，在一般情况下，净资产收益率也应该有相应下降的趋势，但这家仍然是保持了“这样的水平”。因此，如果能够把“在收入下降的情况下净资产收益率不下降”的原因再讲清楚，那就更能够让人信服。

毕业于中文系的吕建明，在2020年9月于浙江大学中文系的一次演讲中坦言，他有一个作家梦，而他当时的演讲题目是，“我曾经想写的五本书”。他还提及，“我们这些浙大中文系毕业做企业的，跟杭州其他的企业家有些不同。”

但吕建明屡屡因言论出圈也是事实，时常亲自下场怒怼投资者。今年年初，他还因为涉嫌违反防疫规定、“走偏门”进寺庙烧香而受到外界关注，而此次行踪“暴露”则源于其在个人微博上发表的一条日常分享。目前，吕建明的微博粉丝数量已有12.3万。

除了是上市公司实控人外，围绕在吕建明身上的标签还有“浙大校友会会长”。2017年，吕建明连任浙江大学校友会会长，同年12月，受聘浙江大学校董。而在今年3月31日浙江大学校友总会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的文章中，吕建明被列为“名誉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