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时鲁肉伯天天送补品到坐月子中心来,从他欲言又止黑脸常羞个通红的结结巴巴话语中,我才知道姑姑居然已经成为他的女朋友。
这两个老小子,居然谈起黄昏之恋来了。
“那天我们一起看一个麦帅大桥的电影DVD,哎连我这老粗都哭了。”鲁肉伯说。
麦帅大挢?那是什么碗糕?
“就是有没有,一个女的已经结婚了,结果遇到一个拍照的,最后女的本来想跟男的走又没走,她没开车门。”鲁肉伯简直又要哭了。
“拜托鲁肉姑丈,那是《麦迪逊之桥》好不好。”
被叫一声姑丈,鲁肉伯欢喜到手脚不知摆哪儿好,他用粗粗的手指逗弄吴悠的下巴:“来,叫姑爷爷,叫姑爷爷。”
而那位青少年计程车司机钦仔后来也成了我们家的好朋友,我们有事都会叫他的车,他很有义气真的都说不收钱,老得硬塞,和客人聊天听到说小婴儿吃什么比较好,就兴冲冲报明牌似的打电话告诉我们。
吴悠一点也不像我,但谁也不愿说出这句话,不像我虽然是好事,长得漂亮,但那长相又来自于一个谁都不想再提起的伤口。于是大家都夸长得真好啊,真像喜儿阿姨,把喜儿逗得超开心,没事就往我家跑当保姆。
临走前我跟悠悠待在房里,对着她黑漆漆的黑眼珠说:“悠悠,你就快有一个漂亮的妈妈了。”她看着我,微笑起来,露出两点快长出来的小白牙,我忍不住俯身紧紧抱住她,“希望妈妈不会后悔啊。”
我在韩国待了两个多月才回来,连大三下学期的注册都是喜儿去帮我办的。听说大头圣诞节时特别跑回台北到家里找我,但只见到了悠悠,大头若有所思地抱着悠悠看了很久很久,舍不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