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作为一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面对这样的不可思议而且毫无道理可以说的事情,石越的情绪也几近崩溃。幸好他本质上是一个不可知论者,面对这样的事情,至少不会打击到他的信仰,倘若身为一个无神论者,面对着相对论也不能解决的问题——一个有着数十公斤质量的物体,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穿越时空来到近一千年前的古代,且记忆毫不受损——面对这种连爱因斯坦也解决不了的问题,相信任何无神论者都不得不对他的信仰产生怀疑,甚至会有崩溃感。
虽然作为不可知论者能幸运的不要产生这方面的困扰,反而可以相对平静的接受这种事实,但是情感上的沮丧与崩溃,却无可避免。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事实,不仅意味着自己从此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不可能再见自己的亲人、爱人、友人,不可能再过上自己习惯已久的生活,也意味着自己需要面对全新的生活挑战,自己需要在一个陌生的社会生存下来,并且很可能不知道意义何在?
石越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他顶过第一波的冲击,能够平平安安接受事实,并且抱着走走看看的心态,开始了向开封府的行进,但是那种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不真实感,却始终伴随着石越。虽然这里有实实在在的人类,并且自己也已打听到此时正是北宋的熙宁二年,虽然自己也切切实实的会有冷、饿、痛苦等感觉,但是石越始终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真实的。也许地狱就是这个样子的?又或者,这是自己的前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一不小心就跳进石越的脑海。
也因为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石越并不是很害怕这些守城卒,不管怎么样,如果这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你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士卒径直走到石越跟前,较之一米七五的石越,这个守门卒要矮了不少,这气势也自然而然的为之一沮。他缺少中气的喝道:“你是什么人?有路引没有?”
石越漫不在乎的回道:“我从华山来,我家世代隐居华山,不知道什么路引。”这是早就想好的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