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复阳”者究竟有没有造成新的传播?
100位受访者中,有92人明确回复,要么没有同住人,要么同住人“没有被感染”。另外8人,除了2位拒绝回答,另6位情况有些特殊——
24岁的小雷表示,“复阳”后,女朋友被感染。但他坚持认为,那是他第一次阳性。“之前说我核酸异常,我在社区又做了次核酸,是到了方舱才出结果:阴性,在方舱连续两次检测又是阴性。”小雷回忆,当时没症状,但出舱3天后喉咙痛、发烧,“居委说我是‘复阳’,但不用再进方舱。”小雷在家休息了几天,同住的女友“阳”了——“首阳”还是“复阳”,“真阳”还是“假阳”,成了他心头盘桓不去的困惑,
37岁的王姐“复阳”后也感染了家人,但她也坚持认为那是“首阳”,理由和小雷一样。
有3位受访者称“复阳”时在集中隔离点,难以判断,“和很多人住在改建的仓库里”“20个人住在一个公寓”。
有一位受访者与丈夫同时“首阳”,又同时“复阳”。
有专家建议尽快开展实证研究,“所谓‘复阳’者,究竟检出的‘弱阳’病毒是不是活病毒?如果确认没有传染性的话,对庞大的感染者群体,是一大解脱。”
担心生计,去留犹疑,
蓝领阶层受疫情影响冲击大
在一段段讲述中,“复阳”者不再是一串数字,“眉目”清晰起来。
6月5日下午3点,河南焦作小伙小任,在开往郑州的高铁上接到记者电话,在报站的嘈杂声中,信号断断续续。去年7月来上海,他成为饿了么骑手,每个月卖力点,能挣近万元,大部分寄给老家的妻子。他有两个孩子,负担很重。3月下旬,他和两个室友被封控在小区。最难的时候,3个大小伙子喝粥度日。
4月24日,闵行区浦江镇谈连方舱医院的康复者在出舱转运车上。赵丹彤摄
4月12日,经朋友介绍,他们仨到青浦一家方舱做工勤。4月29日,方舱工作结束,小任和室友住到吴中路附近桥洞下,那里聚集了十几个人。5月2日,有政府工作人员前来告知,桥洞里出了阳性,小任他们作为密接住进隔离酒店。之后,他经历了确诊进舱、出舱,进隔离点,复阳后再进方舱,出舱后又去隔离点——直到6月4日从隔离点出来,他第一件事是买票回家。
留下来继续做外卖骑手,把失去的两个月挣回来不好吗?“我老乡出来送外卖20多天,但好多餐饮店没开门,一天只有20多单、挣100多块,不够活啊。”小任很无奈。
也有人选择出舱后留在上海打工。
35岁的小赵是滴滴司机。停工两个月,公司有政策优惠,租车费减半,但两个月加起来还要交5000多元。6月4日复工,每天跑下来毛收入200多元,“不到之前的三分之一。租车费一天180元,还有油钱、吃饭钱、房租,每天都亏。租车合同6月底到期,哎,再这样就不干了,到工地‘搬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