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用力揉着眼,盯着白素看了一会,才道:“是有点像,可是那时候,我以为
你是男孩子。”
我一作手势:“别乱七八糟,慢慢说。”
团长的神情十分激动,我叫他慢慢说,可是他说来还是有点颠来倒去,他先道:
“既然是恩人的女儿,我还能不巴心巴肺(竭尽所能,一心一意)吗?那汉子……
恩人救了我之后,有一个小娃子奔到他身边,是三撮毛,却又管汉子叫爹,我以为
……”
他说到这里,又斜眼向白素看来,我这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那是
她的哥哥,那时候,她还未曾出世。”
团长“哦哦哦”地应了七八声,才道:“那汉子一伸手抱起小娃子,就问:‘
大帅府发生了什么事?’他才救了我一命,而且有一股威严,叫人不能不回答他的
话,我就把两个师的长官都叛变了的事,说了一下,那汉子两道浓眉上坚,神情十
分难以捉摸,忽然大喝一声:‘去吧!’乖乖,张飞喝断桥的那一下巨喝,也就差
不多了,我自然连滚带爬离去,他又赶了上来,把那金洋给我,就抱着小娃子走了,
就像神仙一样。”
我和白素在团长的叙述之中,意外地知道了他曾见过白老大,甚至白奇伟,那
是意外收获,自然心中狂喜。可是说下来,我们所得的资料又不是太多,未免又有
些失望。
我想了一想,又问:“他根本没有向你通名,你怎知他是阳光土司?”
团长道:“我后来向人说起获救的经过,听到的人之中,有见识的都说,那是
阳光土司,最是行侠仗义,救急扶困,是天神一样的人物,我是交了好运,才会遇
上了他,死里逃生。”
白素又问:“他问你是不是飞机上的,那是什么意思?”
团长努力眨巴着眼睛,一面又大摇其头:“我不明白,他先问我是不是飞机上
的,又问我是不是摔飞机死里逃生的?飞机这玩意我见过,可是却没坐过,老大的
铁家伙,在天上飞,总靠不住吧?”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问:“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不记
得的。”
团长很认真地想了一回:“有,那铁一样的汉子,抱着小娃子,对小娃子说话
的时候,竟然也很柔声细气,他道:‘该回去了,你妈会惦记,唉,可是那两个人,
又不能不理,你能自己先回去?’我当时听了,就吓了一跳,不论他住得多近,叫
一个才岁大的小娃子自己回去,在苗疆的丛山之中,总不是路吧。我想提醒他,可
是他已抱着娃子,转过山角去了。”
团长的这一番话,倒是把白老大形容得活生生地,白奇伟那时小得只能才学会
走路,可是白老大已确信他可以自行回家。
白奇伟早已长大成人,并没有在苗疆遇险,自然不必为他担心,而当时,白素
出神之极,紧握住了我的手,发了好一会呆,这才站了起来,低声道:“再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