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汽车轰隆隆的声音渐行渐远。
陆莉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现在只觉得恍恍惚惚,头昏脑胀。
她努力撑起身子,才察觉自己依旧坐在汽车的副驾驶上,面前的安全气囊已经撑开,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我在哪儿?
她慢慢扶起身子,手不自觉地摸了下额头,似乎有冰冷的液体流淌下来——是血,我受伤了吗?
为什么我会受伤?
对了,刚刚被其他的车子袭击了……
似乎,车子失控撞到了什么——
陆莉这才有所醒悟,她赶紧推门而出,
深秋的夜晚,森林公路旁,似乎有冷风从山林中扑面而来。
陆莉经不住抱紧了身子,冻得瑟瑟发抖。
这黑夜依旧浓稠,没有丝毫明亮。
她看向黑色汽车的疝气灯,照亮前方一棵巨大阴森的柏树。
她定睛一看,当下,汽车冲出郊区公路的主干道,撞在树木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车祸?
都怪杜腾飞,早知道,就别让他喝那么多酒了。
还有那些追我们的人又是谁呢?
她第一时间想掏出自己的手机,然而怎么都找不到。
她又想起杜腾飞,他根本就没有在驾驶座。
只落下额头擦伤的她,形影单只。
半晌,这四周也不见一辆车驶过,如同与外界隔离。
无奈之下,陆莉便只好鼓起勇气,自己趔趔趄趄地回到汽车道上,沿着车道循着市区的方向求助。
正当她打算踉踉跄跄往前走之时。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是她的手机。
她慢慢地回过头,沿着铃声摸过去。
在那黑暗之中,在道路的正中间,有一个手机屏幕不断地闪烁着,沿着那微弱的光——在此寂静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的手机铃声,变成某种诡异的音乐。
那是她的手机。
陆莉突然不寒而栗。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这手机为何会掉落在道路的中间。
还没让她缓过神来,她愈发靠近手机,手机铃声愈大。
当手机与她近在咫尺之时,她缓缓地躬下身子,试图去拾起手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瞥见一只宽大的手握着手机。
随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她再沿着手机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不免让她吓得失了神。
在手机微弱而闪烁的亮光下,一张闭着眼睛,满脸伤痕的男人面孔也跟着一惊一乍。
这个人便是杜腾飞。
他浑身是伤,躺在道路上,手里握着陆莉的手机。
看起来他已经死了。
陆莉瘫倒在地,整个表情僵住了。
她再看向手机上来电的号码。
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戴淳。
那是她丈夫的名字,也是在这寂静的夜晚唯一传来的声音。
2
戴淳在三十五岁那天,只邀请了三个人在一起度过这个难忘的生日。
这三个人分别是他的爱妻陆莉、他和陆莉所生的六岁女儿戴莎莎,以及他从大学毕业以来的好兄弟杜腾飞。
戴淳和杜腾飞都是本市一流大学计算机专业本科的高材生。
两人性格不同,戴淳腼腆,不善言谈,而杜腾飞活泼,擅于交际。
读书时,戴淳因为出色的学业保研之后顺利留校,他在大学从事计算机设备管理方面的行政工作。
因为戴淳知足常乐的性格,他的职场没有太大的水花,但在他看来,大学的行政工作和收入已经足够体面和安稳。
至于杜腾飞,痴迷赚钱的他,本科毕业以后放弃了专业,早早进入社会干起销售。或许因为他敢为人先的魄力,也或许因为他油嘴滑舌,很快便如鱼得水,赚得人生第一桶金。
又过了两三年,杜腾飞创立了自己的一家公司,养着二十来人的团队。虽然他至今三十四岁,但却是一位黄金单身汉,人们都叫他杜总。
其实戴淳略有耳闻,听说杜腾飞私生活混乱,但他觉得那是杜腾飞的隐私,便也不多指责。
至于陆莉,本科便是同一所大学传媒学院的女神,也是戴淳和杜腾飞倾慕的对象,但戴淳保研的那年,陆莉却主动向戴淳表白,两个人在经过三年的恋爱后,在戴淳留校那年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并在婚后不久诞下了女儿莎莎。
陆莉怀孕的时候,身体出现强烈地反映,害得厉害,孩子最终选择了剖腹产。
陆莉坐月子坐了很久,戴淳心疼她,便让她索性辞了职,好好在家养身子。
但没想到的是,陆莉这一养身子便是六年。
陆莉逢人便说在家做起了全职主妇,实际上,家人们都知道,陆莉在家几乎是坐享其成。
三岁前,女儿主要靠戴淳的父母和保姆来带。
三岁以后,陆莉风韵犹存,结合自己的专业,迫于压力在外面做起主持司仪的兼职,甚至经常会以此为由去外地出差,大多数时间,女儿都由着戴淳带。
女儿和戴淳相处的时间多,并不意味着关系会更亲密,反而陆莉每次兼职回家后大手大脚地给女儿买礼物,使得女儿与母亲显得更亲近。
陆莉自己也存不住钱,有时候给戴淳的感觉是挣一块花十块。
陆莉嫁给戴淳这件事情一直令杜腾飞十分郁闷,他觉得自己的才华和能力都不输给戴淳,心里一直有一股恶气。
如今杜腾飞的经济实力早已大大超越戴淳,他觉得该是时候挑明关系。
今日,吹过生日蜡烛之后,趁着戴淳切蛋糕,杜腾飞便借着酒劲打开了话匣子,说道,“陆莉,你当年怎么会看上这个闷葫芦的,我当年那么帅,那么热情地追你,你怎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两眼呢?”
“哎呀,老公,你知道我不爱吃芒果的……”陆莉带着埋怨的语气,刚刚拒绝了从寿星手里递来的第一块水果蛋糕,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这不是想着你兄弟学习好,今后成了大学老师,我和我的孩子便可以有一个体面而美好的生活嘛……”
戴淳一听,一边重新给陆莉切了块蛋糕,一边小声地嘀咕着,“老婆,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觉得我人好……”
“唉,老公,你知道我保养身材不要这么多奶油的……”陆莉再次拒绝了戴淳递上去的蛋糕,眼神示意杜腾飞,瘪了瘪嘴,继续说,“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他还是这么一无是处的老实人,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他的学弟都当上了校领导风光的很,他却只知道在办公室修电脑敲键盘,连工资都没涨,我看我们娘俩儿今后只能跟着喝西北风了……”
这实在太没面子了。
“唉,陆莉,当着我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戴淳索性放下塑料刀子,蛋糕也没心思切了,立着身子,朝着陆莉示以愠色。
“呵呵,戴淳,我们两个还见外啊!对了,嗝,我还准备了礼物……”杜腾飞打了个酒嗝,脸上泛着红晕,笑嘻嘻地从身旁拿出两个大礼盒,一个递到陆莉手里,另一个小一点地递到女儿戴莎莎手里。
戴莎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是一个价格不菲的奢侈品玩具熊,至于陆莉,虽然没有当面拆开,但只要看到盒子上面印着的印花,便知其价格不菲。
陆莉也毫不掩饰住嘴角上翘的笑容。
戴淳更觉难堪,他握紧了塑料刀,如木头般矗在那里,无奈地望着杜腾飞,说“腾飞,你又干什么,我过生日,给我妻女送什么礼物,还这么大手笔……”
戴淳赶紧先让女儿莎莎把礼物还给面前的杜叔叔,然而莎莎也不是第一次拿礼物了,她明白家中父母的地位,她抱着玩具熊立即躲到陆莉的身后,可怜巴巴地说,“妈妈,我想要这只熊……”
戴淳勉强挤出笑容,耐心地劝道,“莎莎听话,你把这只熊还给杜叔叔,爸爸给你再买一只新的,好吗?”
“——买?靠什么买?”陆莉把女儿往怀里赶了下,对着戴淳翻了个白眼,说,“就凭你那点儿工资,买了我们全家出门乞讨去啊!”
“哎呀,我说淳哥,这不算什么的,我当然也有给你备礼物啊……”杜腾飞笑嘻嘻地放下酒杯,缓缓地走到戴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从自己西装的衣领口掏出一张银行卡,准备递到戴淳的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戴淳感到惊讶,“——我更无法理解了。”
杜腾飞盛气凌人道,“好了,陆莉都对我说了,知道兄弟困难,我当然拔刀相助嘛,放心,卡里有二十万,借你们夫妻一年,免息!”
戴淳看着陆莉的眼神,这才意识到陆莉早已经与杜腾飞串通好了。
陆莉的弟弟陆小凡在外欠了二十万的赌债,被要债的追着还钱。
陆小凡委托陆莉这个姐姐,请姐夫帮忙借钱还债,但戴淳说什么也不肯帮忙。
陆莉认为,戴淳冷酷无情,借此指责他没本事,觉得他是因为没钱帮忙还。
“陆小凡也是二十岁的人了,他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也不是第一次欠债了,他都是被你们陆家惯坏的!”戴淳生气了,把刀子狠狠地插在蛋糕里,蛋糕沫溅落在桌子上,失去了本来的美感。
陆莉见此,竟开始抽泣起来,数落道:“戴淳,我就这么个弟弟,还能怎么办?而且浪子回头金不换,咱们就再原谅一次他吧!腾飞说了,还了钱,安排我弟弟到他公司工作,腾飞好心帮我们,你别不识抬举!”
女儿莎莎又吓得躲到杜叔叔的背后。
“就是,戴哥,钱收下吧,都是我哥们一点心意,别吓着孩子,”说罢,不知杜腾飞是故意还是无意,在递银行卡的时候,卡就这么刚好掉在了戴淳的面前,提高嗓门道,“哎呀,不好意思,麻烦你得自己蹲下去捡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情此景,戴淳即便不善反抗,可他也受不了这等屈辱。
他不仅没有蹲下身子,反而踢了一脚银行卡,他抬起头,从杜腾飞惊讶地神色中能感受到他有几分不满。
戴淳呵斥道,“你带着你的臭钱,赶紧滚出我的家!杜腾飞,别怪我和你绝交!”
杜腾飞还没开口,陆莉已经急了,掩面啜泣道,“戴淳,你穷光蛋也就算了,你兄弟好心帮你,你还要死鸭子嘴硬,你再这样,这日子我真没法和你过了!”
陆莉扑簌簌地泪流雨下,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跟着戴淳过得苦日子,说每天就是粗茶淡饭,平庸无趣,结婚这么久以来,连个名牌包包都没有,这不是她期待中的大学老师妻子的日子。
陆莉这么一闹,女儿也跟着抱着妈妈哭起来,而杜腾飞竟然扯了桌边几张纸巾,走上去给陆莉擦泪。
戴淳这么一看,竟觉得自己才是这家中多余的人。
戴淳觉得自己又红又臊,虽然他口是心非,但妻子的责备令他内心充满自责和愧疚。他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作答,只红了脸,生着闷气,低下了头。
“你看,这就是戴淳,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愿意表态两句,你算什么男人!”陆莉不仅没有想上去安慰丈夫,反而变本加厉地指责。
杜腾飞见此,自己主动蹲下来捡起了银行卡,塞给了陆莉。他捋了捋衣袖,示意不便打扰,准备往门外走。
陆莉见戴淳不发一言,没有送客的意思,陆莉便又嗔怪几句,说杜腾飞喝了酒怕摔跤,便陪着杜腾飞出了门,出门之前,还嚷着要戴淳好好和女儿一起收拾干净屋子。
两人出门以后,戴淳便让莎莎回房换睡衣准备洗漱睡觉,他独自收拾起屋子来。
他一边收拾,一边反省自己刚刚的行为,又觉得自己的反映可能真的有点过激。
陆莉说得对,自己不挣钱算什么男人,还让妻子出去安慰兄弟,我身为丈夫太不尽责了。
毕竟杜腾飞也是好心帮助自己,他越想越觉得自责,便示意女儿在家好好等等,他觉得怎么也得出去当面向杜腾飞道个歉。
戴淳穿着拖鞋便跑出了门,却见外面已没了人影,电梯已经到了地下车库。
戴淳等了半天,发现电梯上来还是空无一人,他担心是不是杜腾飞喝酒多了,会不会出了问题,这么一想,便也赶紧走步梯冲下了楼。
一到地下车库,灯光昏暗,四周空无一人,他循着男女窸窸窣窣地声音摸过去。
太好了,杜腾飞还没离开,陆莉正在和他说话,他本准备上前打个招呼,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瞬间僵住了。
只见,杜腾飞的豪车旁,陆莉双手勾在杜腾飞的脖子上,杜腾飞的头埋在陆莉的脖颈间,陆莉一边推搡,一边娇羞地喘着气。
陆莉嗫嚅道,“讨厌,腾飞,你喝多啦,这样子会被戴淳看见的啦!”
杜腾飞笑眯眯地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你快点离婚吧,我今天也向你证明了,还是我厉害吧……”
杜腾飞一边说,一边朝着陆莉亲吻,此情此景,龌龊至极。
戴淳如同当头一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竟然和自己的妻子勾搭在一起。
他默默地退后一步,偷偷地走回电梯,透着电梯的镜面,他看到了一张死气沉沉地脸,那是他自己的脸,如同行将就木。
戴淳没想到一直以为自己拥有着幸福的婚姻,竟然遭遇了妻子和好兄弟如此耻辱地背叛。
陆莉是怎么和杜腾飞好上的?
杜腾飞说又不是第一次了,是什么意思?
陆莉想离婚是杜腾飞挑唆的吗?
戴淳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他失去了控制,觉得自己的人生陷入了最低处。
他越发这么想着,手里便捏紧了拳头。
当电梯抵达自家楼层之时,他狠狠地朝着电梯的墙面打了一拳,他的拳头上一片血红。
莎莎,还有女儿莎莎,我是个男人,不能就此沉沦。
他突然想到了女儿,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就此罢休。
这么想着,他赶紧放下了拳头,强颜欢笑,迈出了电梯,很快走进了自己的家中。
戴淳朝着屋内呼喊道,“莎莎,刷牙结束了没?”
然而,屋内却没有女儿的反应。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快速地进入女儿的房间,却看见女儿倒在地板上,闭着眼睛,艰难地呼吸着。
3.
戴淳请假独自一人在医院陪伴女儿一周之后,终于等来了看望他的亲人。
然而,这个人不是他的妻子陆莉,而是妻子的弟弟陆小凡。
“姐夫,都什么时候了?陪我外甥女住院还不忘带着破笔记本电脑办公啊!”陆小凡烫着多彩的爆炸头,眯眯眼中透着几分轻蔑,他一只手吊着还没点燃的烟,另一只手则从浮夸的外套里掏出一叠纸,直接丢到戴淳的面前。
戴淳定睛一看,这白纸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赫然在目。
为了不让生病的女儿留意到,他镇定地合上电脑本,从女儿身边抽身,拿起这叠纸,拽着陆小凡走出了病房外。
“我可以选择原谅陆莉,为了咱们女儿着想,她只要当面给我道歉就好。”戴淳试图扼制自己的情绪,对着陆小凡好心地说。
然而,眼下陆小凡似乎完全没有理解戴淳的话语,反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道,“姐夫,有没有搞错,你穷、你没用,只要我姐不在,连女儿都照看不好的窝囊男人,还有权力要我姐给你道歉?我姐只是太伤心欲绝了,我只是代替她传达意思,她希望能和你离婚,至于莎莎,随便你!”
戴淳驳斥道,“你难道不知道陆莉背叛了我吗?她和杜腾飞有一腿!”
然而,陆小凡一听,更是哈哈大笑,他说,“姐夫,别开玩笑了,杜腾飞还是你好兄弟,他有钱有势,你就那么嫉妒他吗?你说话可有证据?”
戴淳一听,便知陆小凡的意思,他无奈地低下了头。
的确,眼下他没有证据。
一周前的生日上,女儿莎莎突然在家晕倒,送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女儿患有罕见的缺铁性贫血症,需要输血治疗。
然而,陆莉却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怪怨在戴淳身上,还拉着陆小凡和杜腾飞过来对戴淳进行数落,认为这一切都是戴淳没用,没挣到钱所导致。
更令人生气的是,陆莉当晚跟着陆小凡和杜腾飞离开了医院,一走就不了了之。
直到今日她委托陆小凡带着离婚协议书归来。
戴淳本盼着陆莉能够回心转意,可在女儿的生死面前,她却更加露出本性。
陆小凡的出现不仅没有给他任何安慰,反而变本加厉地打击他和辱骂他。戴淳知道,陆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可是这么离婚就能原谅她了吗?
经过一晚的酝酿,戴淳决定暂且答应和陆莉签订离婚协议书,可是趁着离婚冷静期,即便他是一个老实的男人,他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选择,对妻子复仇。
3
手机的响声让陆莉突然意识到,现实中的她依旧处在荒郊野外。
她颤颤巍巍地从杜腾飞的手里拿起手机,她浑身感到一股寒意从心里袭来。
她双手捧着手机,点开手机的接听按钮,按下免提键,陆莉却怎么都无法张开嘴,如同被凝固。
陆莉艰难地发出声音,“戴淳……救救我……”
就在此时,不知怎的,陆莉留意到杜腾飞的手指竟然动了几下。
很快,杜腾飞发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呻吟,在地上喊着痛。
杜腾飞,没有死!
不远之处,一道光从山间朝着陆莉散开。
很快,轰轰隆隆额汽车声也传了过来。
仔细一听,里面还有急救车的鸣笛之声。
很快,一群救护人员下了车朝着陆莉奔了过来,一些医护人员又朝着杜腾飞而去。
正在陆莉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之时,尾随急救车之后一辆熟悉的汽车也停了下来。
那是她家的车。
陆莉瘫坐在地上,朝着那辆车子望去,车里面从副驾驶座走下来,牵着一个女孩儿,奔向她。
陆莉这次看清楚,靠近她的人是陆小凡和她的女儿莎莎。
陆小凡看到陆莉和杜腾飞,一脸诧异,问道,“姐姐,你怎么会和杜腾飞在一起?你本来不应该和姐夫吗?”
女儿莎莎也满脸惊恐,怯懦地走到陆莉面前,拽着陆莉的衣角说,“妈妈,杜叔叔怎么啦,我好害怕……”
陆莉来不及回应女儿,她望向陆小凡,又望向驾驶座。
此时,戴淳的脸庞隔着玻璃窗在车灯的反射下时隐时现。
不知怎么,陆莉觉得戴淳带着一丝笑意。
就在此时,警车也过来了。
陆莉意识到,一切都将暴露了。
屈辱与羞耻令陆莉一下子面如土色,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一脸疑惑地陆小凡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这一巴掌彻底打破了这位姐姐对弟弟的期待,同时,也断送了弟弟对姐姐的感情。
“我的好姐姐,你干嘛打我,还打得这么疼?不知道你弟弟是小鲜肉吗?”陆小凡捂着脸,还理直气壮地说。
陆莉凶横地瞪着她的亲弟弟,骂道,“好啊,陆小凡,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出车祸吗,是要债的来追我们,你差点让你的好姐姐见了阎王爷,说,你是不是没还钱,那20万又弄到哪里去了?”
“我,姐……我想着不着急,所以又去赌了……”陆小凡一听,眼神飘忽,低下了头,接着又再次抬头,回怼道,“但是姐,你和杜腾飞孤男寡女、荒郊野外的出来做什么啊?”
陆小凡话语还没说完,陆莉恼羞成怒,与陆小凡厮打起来。
他们两人一边打,一边骂。
莎莎也吓得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见此,立即上来,将陆莉和陆小凡拉开。
戴淳也跑出车,将女儿护在一边,不让女儿再看到她妈妈疯狂的一面。
“全完了……全完了……”尽管有人员上前劝阻,可是陆莉却瘫软地坐在地上,如同一个疯癫地婆子,哭哭笑笑。
突然,这深山公路,也只有这女人的声音盖住了夜幕。
4
和女儿莎莎住院不同,杜腾飞住院的日子,陆莉全程陪同。
孤男寡女,夜晚深山行车,被要债的追车并殴打。
这次怎么看,陆莉都无法洗脱罪名,索性,她选择直接承认自己和杜腾飞的奸情。
可是这个女人没有料想到,这其实也是戴淳设计好的复仇计划。
原来,在女儿住院期间,戴淳通过互联网技术检索到陆小凡赌博债主的联络方式,他通过匿名邮件的方式主动告知了他们陆莉与陆小凡的关系,并透露陆莉有钱。
戴淳知道陆小凡本性难移,肯定不会拿着钱去还钱,而是去惹事生非,毕竟会遭到要债的的报复。
但他没想到的是,陆莉竟然全天都和杜腾飞花天酒地,根本没将女儿的病情放在眼里。
那要债的眼看债务也还不上来,便偷偷跟踪了陆莉,并以为陆莉和杜腾飞是夫妻关系,想让陆莉帮忙还钱,其实之前已有多次短信和电话的暗示,然而陆莉却无以为然。
于是,这要债的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戴淳本想着,陆莉如果还能念及旧情,好好求他,或许他还有一点仁慈。
可是陆莉此时完全展现出本性,倒让戴淳彻底对她死了心。
戴淳想着,这样才能进一步的复仇。
此时的陆小凡还感到纳闷,为何债主会追到自己姐姐的头上,还伤及了姐姐的情夫?
但一看到姐姐暴露了自己的奸情之后,陆小凡不仅没有对其进行谴责,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心情极好,还说对戴淳也可以一笔勾销。
他想着的是,等着杜腾飞一出院,陆莉只要和戴淳一离婚,便能修成正果。
他也可以跟着新的姐夫荣华富贵,估计欠钱的事情便能一笔勾销。
陆小凡还当着戴淳的面,揶揄道,“女人啊, 还是要嫁得好!我姐姐很快就可以嫁给有钱人啦!”
戴淳一反常态,不置可否。
陆小凡以为戴淳已经是心灰意冷,他便越发得意,还当着戴淳的面幻想着自己这个小舅子能在杜总的公司呼风唤雨。
戴淳现在顾不上陆小凡的一厢情愿,他在离婚冷静期表现出惊人的冷静。
他这次没有去找妻子,也没有去找陆小凡,而是带着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去和自己的好兄弟谈一谈。
趁着陆莉不在的时候,杜腾飞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戴淳带着女儿进入病房。
莎莎捧着一束鲜花,戴淳让其直接递给杜腾飞,但莎莎一看这位杜叔叔受伤了,有些害怕地依偎在戴淳的背后。
杜腾飞拒绝了鲜花,还装模作样地瞥了一眼戴淳,讽刺道,“戴哥,你可别怪我,实不相瞒,你读研究生的时候我就和陆莉好过。只可惜,她当时就觉得大学老师好,我还对她发誓,我不会混得比你差,一旦我有钱了,我还会回来娶她,果然,我做到了,而且比你成功得多!”
“当着孩子的面,你能积点口德吗?”戴淳镇定地打开病房的电视机,切换到动画片,让莎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电视里,接着对杜腾飞说,“腾飞,我当你是好兄弟,你却给我背后插刀,你现在处境艰难,还不给我道歉吗?”
“呸,戴淳,男人的社会就是弱肉强食,老子现在比你牛,是你大爷,凭什么要给你道歉,”杜腾飞丝毫没有愧疚,接着眼睛放在莎莎的后背上说,“要不是陆莉生了这么个孽种,她早就和你离婚了!”
孽种?在杜腾飞眼里,竟然骂莎莎为孽种。
此时,戴淳再次捏紧了拳头,他双眼带着怒火,但他努力克制住了,说,“我同意和陆莉离婚,我可以让你们在一起,但我想警告你的是,孩子身体不好,你要对她好,要做一个像样的父亲。”
杜腾飞一听,嘲讽地笑了笑,说,“戴淳,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你不会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嘛,你放心吧,这孩子还是留给你,我可不要这累赘……”
“——腾飞,你说什么呢!”就在这时,陆莉竟然从门外闯进房间,原来她一直在偷听这一切。
她上前走到女儿面前说,“这好歹是我的女儿啊!”
杜腾飞马上脸色不悦,但他碍于情面,只喃喃道,“你真是麻烦,拖家带口地往我这里送,你弟弟的事儿我还没完呢,现在又要给我塞一个女儿是吧,陆莉,你如果硬要这个女儿的话,我可不一定会娶你啊!”
陆莉一听,如同慌了神,戴淳和陆莉都了解杜腾飞的性格,一旦他认真起来,那必定说得都是决定的话语。
陆莉转过头,朝着戴淳带着哭腔道,“对不起,戴淳,谁叫你这么没用,这样吧,咱们财产对半分,女儿留给你,婚房归我,赡养费我会让杜腾飞帮忙付的,至于我自己余生的幸福,可能就只能和腾飞在一起了。”
陆莉的一席话,令戴淳听得作呕。
但此时此刻,复仇的心情却比伤心的情绪更加深刻,他更意识到,陆莉这是在玩火自焚。
于是,他默默地点点头,走进莎莎身旁,用大手摸索了女儿柔顺的长发。
他“成全着”面前这对狗男女,对着莎莎低声地说,“莎莎,要怪就怪你爸爸不好吧。”
5.
三个月后,本市豪华酒店的婚庆大厅此时已经宾客满座。
布置庸俗而奢华的婚礼现场上播放着喧闹的流行爱情音乐。
马上,在婚礼司仪的主持之下,全程的灯光都投射在角落衣着华丽婚纱的新娘身上。
浓妆艳抹的新娘佩戴着华丽的珠宝,在灯光的投射下璀璨耀眼,她脸上泛着红晕,洋溢着幸福至极的微笑。
人们难以想象这位名叫陆莉的新娘已经是一位孩子的母亲。
她身后穿着同样人模狗样的陆小凡,将代表陆家没有出现的父亲,帮忙护送新娘走上舞台。
而舞台上,杜腾飞也身着豪华的燕尾服,梳着油头,尽管嘴角还有一丝伤痕,但丝毫不影响他容光焕发。
虽然台下,大多来自公司职员的掌声和喝彩,但也能听到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那个陆莉离过婚,还是婚前就和杜总好上了。
——据说那个新娘的弟弟是个赌徒,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差点把杜总打死了。
——什么?新娘丢下了女儿,前夫还是大学老师,听说还是个老实人,呵呵,果然是绿茶吗?
台下,戴淳默默地坐在角落,身着一袭黑衣如同丧服。
他带着笑脸,不断地鼓掌,不知是在为这对夫妻祝福,还是在默哀。
就在夫妻准备交换誓言之时,突然一对老人匆匆地闯了进来,一下子冲到舞台上。
保安正准备上前制止,陆莉定睛一看,惊喜地露出笑容,赶紧示意保安下台,并说道,“爸,妈,你们终于还是来了!是来祝福我和腾飞的吗?”
陆莉的父亲,并没有给予祝福,反而是带着责备地神色说道,“女儿,莎莎病情危重,快不行了,莎莎是熊猫血,现在医院血库告急,你赶紧去救救你的亲骨肉吧!”
“爸妈,我早就说过了,莎莎不归我养,再说,我去了也没用啊,我又不是熊猫血,熊猫血应该是戴淳吧……”陆莉一听又是莎莎,把脸瞥向一边,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陆莉的母亲又望向了杜腾飞,哀求道,“听说杜腾飞也是熊猫血,念及和戴淳的旧情,现在赶忙去帮帮忙吧!医院离这不远,不耽误你们结婚啊!”
此时,杜腾飞一个跨步,挡在陆莉面前,对着这对老人说道,“真晦气!你们老人不祝福我们的婚姻,怎么还来捣乱啊,莎莎早就判给戴淳了,你们找戴淳就行了,我一滴血都不给!去去去!快给我滚出去!”
陆莉的母亲朝着杜腾飞啐了一口,并责怪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好事儿,我女儿不知廉耻也就算了,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会遭天谴的!”
全场的宾客都开始窃窃私语,杜腾飞一看,已经知道自己失了面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捏起拳头,就朝着两个老人骂道,“我告诉你,就算我杜腾飞死在这里,也不会让陆莉离开这里!”
说罢,陆小凡带着保安又上了舞台,瞬间把这对老人架了出去。
坐在台下的杜腾飞的父母也失望透顶,觉得面子绷不住,默默溜出了宴会厅。
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这对男女却再次如同没事人一般,继续奏起音乐,他们在婚礼司仪的指导下,再次发起婚姻的誓言,交换戒指并现场拥吻。
突然,不知为何,现场竟然播放起哀乐。
这音乐一出,吓得宾客们四处逃窜,陆莉也开始忐忑不安,感到惊慌,杜腾飞则四处打量,他抢走司仪的话筒,朝着声控室质问。
然而他仔细一看,声控室的玻璃窗里面透射出戴淳的轮廓,似乎还带着笑意。
杜腾飞大声冲着话筒喊道,“戴淳,你是不是疯了,你赶紧给我把音乐停下来!我这是喜事,不是丧事。”
然而,声控室没有任何反映,周边有几个保安也走了进去,试图制止。然而,他们发现根本打不开门,因为门完全从内部反锁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莉的父母再次冲了进来,陆莉地母亲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哭嚎着,陆莉的父亲则冲着众人喊道,“我们的孙女死了!”
原来,莎莎因为缺乏必要的输血出现身体衰竭,送入ICU,由于缺乏必要的血液,未能挺过去。
陆莉,毕竟是莎莎的亲生母亲,她不敢相信的摘掉头纱,羞愧地立在原地。
“杜腾飞,你知道吗?陆莉不仅背叛了我,就连莎莎也是你的女儿。那天女儿生日晕倒之后,我本想给女儿输血,结果验血才发现,我们血型不对,我不敢相信,于是偷偷做了DNA检测,结果显示,我根本就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可是即便如此,我依旧待莎莎如亲生女儿,可是,苍天饶过谁,女儿终究没有撑过绝症……”
陆莉一听,完全晕厥在地上。
杜腾飞腿一软,也跪倒在地,原来,杜腾飞狠心拒绝地竟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就在此时,宴会的门再次被撞开,音乐戛然而止,警察也来了。
陆小凡比其他任何人都紧张,赶紧如同老鼠般向着人群里逃窜,然而一切都来不及,警方很快把他按倒在地。
一名警察走到杜腾飞面前,说道,“你就是杜腾飞吧,抱歉打扰你们的婚礼了。根据知情人举报,你们公司的职员陆小凡涉嫌高利贷,你们公司的账目存在巨大问题,麻烦你跟着我们走一趟。”
现在,陆莉身败名裂,杜腾飞和陆小凡都将接受正义的审判。
而此时的戴淳,则有条不紊地走出了声控室,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淡定地走出了婚宴厅,厅外的白光如同一道圣光一般,将他送向救赎。
妻子踹了我跟一多金男,我忍耐不发,却在她婚礼上演一好戏
6.
数月之后的一个傍晚,本市蔬菜超市门口的特价菜摊前,一位衣着朴素,身材臃肿的女子刚刚捡起了一颗掉落在地上的番茄,并试图带着笑容对店员说是否可以再便宜一点。
店员翻了个白眼,努力带着脾气说已经是特价了,要就赶紧结账,不要就赶紧走,他们也要关店了。
女子再次看了看价格,抿了抿嘴,说要,接着她把一袋子特价菜放在结账处,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却发现自己微信已经没有足够的余额,又摸了摸自己钱包,却只掉出几个钢镚儿。
店员看到这一幕,觉得匪夷所思,问道,“大婶,不至于吧,就二十几块钱,您儿还拿不出来吗?”
女子无奈地低下头,带着祈求地口气说身上只有十几块了,工资也没发,欠了债,希望店家能通融。
店员一听,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来找事儿的,示意让她赶紧出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收钱处传来微信到账的声音。
女子感到惊讶,自己完全没有结账,突然一个熟悉地男人的声音说了句,把这些也结了吧,都打包给这名女士。
好几百块钱新鲜的水果和熟肉,整整两大袋子现在都归这名女子了。
然而,女子不敢相信,她循着声音,抬起了头,这一看,则让她差点惊掉下巴——面前的人竟是戴淳。
说是戴淳,可与以前的戴淳气质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戴淳,身着低调但质感高级的服装,手里戴着一块名表,看起来像一位财富精英。
戴淳流露出笑意,对着她说,“陆莉,你看起来不太好,我这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戴淳,真的是你吗?”陆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走上前摸了摸戴淳的胳膊和面庞,这才意识到还是那个男人。
她接着诉苦道,“我……很不好……杜腾飞公司黄了,欠了一屁股债,结婚以后我才知道,我们好的时候他还有好几个女友,他又劈腿了,其中一个女的怀孕找上门,说是怀了儿子,我却一直身体不好怀不上孕,我被迫离婚了,明明他有错,我却什么财产都没拿到,小凡也坐牢了,我父母也不愿意理我,觉得是我害了小凡……倒是你,怎么变得像个有钱人了……”
戴淳风轻云淡地说,“噢,我还是在大学工作,不过换成研究岗了,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和公司,也每年带几个学生,你还记得我之前总是带着自己那台破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的吧!多亏了它,我编写了一个管理软件,被一个大公司看重,花了几百万买断,算是发了一笔财。”
陆莉一听,无语凝噎,但她的双眼中突然闪出了某种希望。
她看着面前这个成功的男人,她捋了捋缭乱的前发,试图再次展现出一名女人的媚态,说道,“戴淳,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老公?你在和谁说话啊?”
然而,陆莉话音未落,一名端庄美丽的女子挽住了戴淳的胳膊。而这一举动,也令陆莉刚刚燃起的火焰瞬间被扑灭。
戴淳露出温暖的笑容,他侧身面对身旁一名比陆莉更加年轻、漂亮、举止端庄的女子,示意歉意道,“哦,一个老朋友,对不起,我和我老婆还急着回家,得先走了,再见啊!”
戴淳不再给陆莉任何一个脸色,挽着自己的新妻,恩恩爱爱地离开了这里。
陆莉垂下了头,提着的菜袋子也散落在地上。
她开始啜泣,直到泪水淹没了她整张狼狈的脸。
一旁店员刚刚目睹这一切,带着好意劝说道,“确实是个多金而帅气的大叔啊,可惜结婚了,不过大婶,就算他是单身汉,您儿也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呜哇……他曾经是我的丈夫啊……”
店员不说还好,一说面前这个落魄的女子就绷不住了。
她哭声惊动了整个商店和街道,却没有换来任何人丝毫的同情。
尤其是那个刚刚离开的男人,内心早已波澜不惊,如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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