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Airbnb终于迎来了第二位深谙中国市场的CEO彭韬。他曾创立旅游社区“面包旅行”、以及民宿托管平台“城宿”。连续的创业经历让他认识到,必须把国内市场视为一个“独立的操作系统”。
在彭韬的推动下,中国成了Airbnb里唯一拥有独立运营和产品团队的市场。他还推出了中国独有、基于特定信息和时间的房源搜索。特别是在佣金方面,相比海外15%抽佣(房客佣金是房东的2-3倍),Airbnb依照国内消费习惯,体贴地将抽佣降至10%,全部由房东来承担。
他带领Airbnb的本地化走向正轨。可三年后彭韬离职,中国市场的接力棒再次换手。入华七年,Airbnb中国区至少换了四任负责人,长期空窗过两次。频繁换帅让其在华策略难以一贯推行。结果就是,在与国内同行的竞争里,Airbnb总是显得落后一拍。
当Airbnb终于能在中国规则下玩游戏,共享经济的模式拷问却浮出水面。
03合规:共享经济悖论
近几年,全球掀起了监管Airbnb的狂风。
2018年6月,日本要求民宿严格登记、一年最多营业180天,Airbnb的日本房源因此锐减近八成。而法国更严苛,民宿营业上限只有120天。2019年2月,巴黎政府甚至状告Airbnb“非法上架房源”,开出1250万欧元罚单[13]。
而在国内,北京2020年曾禁止首都核心功能区经营短租,北京民宿从业者彻夜难眠。此后北京还要求房东登记“六证”。几轮合规整顿后,不少房东选择歇业,或转做长租。
各国监管的矛头基本指向一处:Airbnb的扩张带来短租市场的无序混乱。有人曾在Airbnb里发现针孔摄像头、又有房源被无良租客毁掉。抵制最激烈的欧洲,更是称Airbnb宣传的短租收益抬高了当地租金,影响了市场竞争。
欧洲居民抵制Airbnb
做民宿主要有两种方式:C2C和B2C。前者只做撮合的中介,比如Airbnb和小猪短租。后者则以重资产起家,从地产商处签约自营房源,相当于二房东,典型代表是途家。
Airbnb刚成立时,致力于闲置房源的合理配置,轻资产的优势尽显无疑:供需有弹性,淡旺季能调节,既能快速扩张,平台也无需负担自营成本。但当企业在产业链中逐渐形成规模优势和竞争力后,它却无法以中介的身份置身事外。
面对层出不穷的安全问题,同样也为了培养供养的稳定,共享平台上的民宿也就和网约车司机一样,越来越职业化。平台的模式也就越来越重。
小猪短租18年推出了“揽租公社”为房东提供配套服务。从房源的设计软装、保洁摄影到智能门锁一应俱全。Airbnb在国内专门推出Airbnb Plus房源,相当于豪华版民宿。平台会以100多项细节实地勘验房屋成色,还通过“房东学院”的培训,提升房东的标准化服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