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素素半夜打我手机,如果有人买单噩梦就会停止了。我还想说什么,电话就挂了,再打手机已关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高的出现,我发觉自己心情不错,看看素素,她挽着我的半只胳膊,不说话,然而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我说回去吧,却被素素拉着进了一家精品店,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掏出几张红色的人民币叫售货员将一块男式浪琴手表打包,银白色的表链,蓝黑色的表盘,十分地COOL,我笑着说又有新男朋友了?她抿嘴一笑,反正以后会有的吧,你不希望我当一辈子老处女吧。不是,只是这未必有些落伍了吧,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小姐。
三
我妈总是充分利用有效时机,对我进行革命经典教育,第一次听是不以为然,第二次有些不耐烦了,再听多几次竟然悲从中来,幸好我们母女相隔千里,一年里才有一个月的时间来洗耳恭听。其实我也不是非常非常地差,虽然黑点,五官还端正吧,眼睛没有长到眉毛上面,左右两只耳朵也不是招风耳,甚至有些小巧玲珑,这是我在一个有雨的黄昏对着镜子和一本相面的书研究时发现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和侄子都睡了,我回到房间里,坐在那张坐了六年的椅子上,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迎面袭来,拿了木头的桃梳梳理长长的黑发,头发披散开来,仿佛黑色的锦缎流满房间,我坚持不剪短发,也不使用任何色素,我要让头发像这黑夜一样地黑和纯净。素素说过我是一个过分传统的人,我想他们大概要说我是有些迂腐了。梳子密密地理着头发,我听到头皮在轻轻呻吟,镜子里的那张脸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