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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舷甲板上没有来得及固定自己的水兵被海浪卷起并狠狠的砸向身后坚硬的舱壁,甚至有几个可怜的家伙被海浪高高的甩起随后哀嚎着被卷入大海。
巨大的力量把约克号向右舷方向压了过去。约克号庞大的舰体在这种恐怖的扭力下发出了抗议的尖叫,战舰来回摇摆着挣扎着,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回荡在整条战舰上空。
从第一发炮弹落入战舰身边的海水里直到约克号停止那可怕的摇摆舞,前前后后才只不过持续了半分钟,但是这半分钟在那些英国海军官兵心里实在是比半个世纪还要难熬。
尼克尔森准将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有一段时间他脑海里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眼前这似曾相识的景象勾起了他心底里那段永远无法忘怀的痛苦回忆,那段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里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眼前的这一切给他心灵上带来的那种震撼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史诗般恢弘的日德兰海战中,他在他所服役的驱逐舰沉没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一幕景象,那和现在是多么的相似。
“报告损失情况!舰长!舰长!威尔森!”
尼克尔森奋力的从舰桥甲板上站起身来,他扶着罗经仪上的护栏稳定住身躯后大声的喊叫起来。
“威尔森舰长!”
听不到部下的回答,尼克尔森不禁感到一股怒气从心底里涌起,他环顾四周,想找到前面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舰长的身影,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张犹如信纸般苍白充满着恐惧和惊惶的面孔。
“你们还像是光荣的皇家海军吗,又什么好惊惶的!舰长在哪里?威尔森呢?”
尼克尔森愤怒的斥责着那些惊魂未定的部下们。
“啊,舰长!舰长受伤了!”
随着一声惊呼,大家都发现了瘫软在舰桥一角的威尔森舰长,他们同时也看到一股血红的液体正顺着舰长的额头慢慢的流淌下来.
“快,立即把他送到医护室去。”
尼克尔森急切的命令到。四个水兵连忙七手八脚的抬起昏迷的威尔森跑下了舰桥,望着部下在舰桥光滑闪亮的柚木地板上留下的一溜血迹,尼克尔森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科特斯特先生!”
尼克尔森转过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大副。
“啊,在,司令官阁下。”
大副正在望着舰长刚才躺着的位置发楞,尼克尔森的叫声把他吓了一跳,大副猛的打了个冷战接着挺起胸向着冷着脸的司令官立正。
“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个光荣的皇家海军军官,你现在看上去就像只受了惊的鹌鹑。”
尼克尔森冷冷的说到。
“非常抱歉,司令官阁下!”
大副羞愧的低下了头。
“现在威尔森舰长受伤,我命令由你来接替舰长的位置。这条战舰现在就由你来指挥了,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科特斯特中校。”
“遵命,司令官阁下,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副连忙大声的回答到。
“立即搜索敌人舰队的方位,一定有两条以上的大型战舰。立即调查舰队损失情况!”
尼克尔森大声的命令。
“全舰队准备战斗!发警报!所有人都进入战斗位置!向海军部发电,我们遭受袭击,可能是德国大型战舰。”
尼克尔森终于找回了他的冷静,丰富的作战经验促使他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
命令被一个一个快速的传达了下去,尼克尔森端起望远镜焦急的搜索起海面。
别动舰队除了那两条跟在最后的货轮,几乎每一条战舰都遭受到了各种程度的炮击。
不过形势并没有尼克尔森一开始预料的那样糟糕,除了猎户座中了一发炮弹之外,翡翠和谢菲尔德号也都中了弹,不过看上去损伤都不十分严重。
敌人的炮弹虽然爆炸力十分惊人,奇怪的是却没有一发能够穿透战舰主甲板,虽然那三条战舰现在都浓烟滚滚看上去伤的不轻,但是实际上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约克号则由于近失弹的原因造成了一部分水线下舰体损伤,有几个地方外装甲板铆钉断裂造成一部分舱室进水,不过都不严重,经过损管这些进水也都已经得到控制。
那些伤都只算是皮肉之伤,舰队现在还保持着战斗力。现在最让尼克尔森郁闷的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敌人的炮弹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各条战舰报告上来的情况竟然没有一个相同的,什么方向的都有。尼克尔森现在有点无所适从,他还从来没有打过如此郁闷的仗,被敌人用大口径炮弹狠狠的砸了一顿后竟然找不到敌人的方位。
更奇怪的是,炮击结束的和它出现时一样突然,而且整整五分钟过去了,再也没有一发炮弹向舰队飞过来,敌人是谁,为什么停止攻击,那些炮击究竟来自哪里,这种反常的情况让那些海军舰长们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尼克尔森倾向于炮弹是从舰队右侧的海面上打过来的,因为舰队左侧是桑岛,再往前就是斯考普兰海峡,过了那条十公里宽的海峡就是法罗群岛的主岛了。
他半小时前还与法罗群岛的驻军司令联系过,法罗群岛现在还在英国军队的控制下,何况没有哪个笨蛋会把那种大口径重炮布置远离大陆的海岛上的。
尼克尔森现在相信自己遇到了德国的大型袭击舰,按照那种火力来看,至少有两条大型战舰。
“不会是我们自己的舰队误击。”
虽然一开始尼克尔森曾经有过这种怀疑,但是却马上被他自己否定了。自己航行的是秘密航线,这片海域应该没有一条皇家海军的战舰,而且按照那种火力来看,绝对超过重巡洋舰,不是战列舰就是战巡,现在皇家海军也没有哪支舰队能够达到这个标准。
“难道是德国舰队偷偷出港了,还是。。。。”
突然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想法出现在尼克尔森的脑海里。
“难道德国人知道了自己的任务,特意在这里伏击自己?”
但是下一秒,他又否定掉了这个想法。这次行动的机密程度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德国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这次行动的任何情报。
“看来更像是意外,可能德国人想要避开皇家海军的巡逻舰而选择了这片海域,看来海军情报部的那群白痴们又被德国人给耍了。”
尼克尔森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开始暗自咒骂起海军情报局的无能来。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可以有合理的解释了,德国海军一向习惯于偷袭,而且他们的袭击舰火力都非常凶猛射程也非常远,这就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就遭受了袭击。
而德国海军袭击舰一贯不愿意和皇家海军舰队正面交战,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可能也会遭到损失,就算那些战舰有多么强大也都会放弃攻击而选择逃避,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炮击没有继续下去。
德国人一定发现了自己这支舰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消灭的,所以就放弃了继续作战。现在那些敌人一定已经撤退,而且已经跑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尼克尔森对自己推理出来的结论很满意,他觉得事实一定就是这样。
“命令舰队保持队形,注意搜索海面,航向不变,我们到托尔斯港修整。”
尼克尔森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冷冷的向代理舰长命令到。尼克尔森现在已经决定如果在十五分钟后还找不到敌人的踪迹或者再没有遭受到袭击的话就解除战斗警报。
“我们还要停靠托尔斯港吗?司令官阁下。”
代理舰长犹豫的问到。
“当然,我们有伤员,必须要到岸上治疗。不过我们现在的行踪已经被德国人发现了,我们不能再滞留太多时间,要加快装卸速度。我敢保证天黑后这片海域将会挤满闻讯赶来的德国潜艇,多得像金枪鱼群。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遵命,长官!”
“敌舰!正。。。。正前方发现德国战舰!”
站在舰桥边的了望手突然发疯般的吼叫起来,几乎在同一时刻,两艘先导驱逐舰的信号灯开始对着约克号疯狂闪动,发现敌舰的旗号同时在那两条驱逐舰的桅杆上慢慢升起。
“什么!”
尼克尔森飞快的端起望远镜向着前方望去。这时候英国舰队已经快接近斯考普兰海峡了,最近的两艘先导驱逐舰距离海峡出口不到五千米,而由于猎户座号受伤而转为舰队一号舰的旗舰约克号则距离海峡出口七千米。
一边是桑岛三十米高的悬崖,另一边则是浩瀚的北大西洋。一块巨大的岩石单独矗立在桑岛和海峡出口处的转角上,舰队只要拐过那块岩石就能看到海峡里的情况。
而现在一条庞大的舰影正从那块岩石后面飞速的冲了出来,高耸的桅杆远远超出了那块岩石的高度,桅杆上飘扬着的火红色铁十字军旗透过望远镜头清晰的显现在尼克尔森的面前。
“德国战舰!战斗准备!该死的,雷达怎么没有发现海峡里的敌舰!战斗警报!”
尼克尔森差点就扔了手里的望远镜,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后悔或者自责了,敌人已经进入了自己这么近的距离,这绝对是一场短兵相接的血战。
“是沙恩霍斯特!上帝,我认出了那个舰徽!是沙恩霍斯特号战列巡洋舰!”代理舰长吼叫着。
“我们竟然让沙恩霍斯特接近到一万码内,该死的,立即瞄准敌舰开火!”
“命令驱逐舰立即进行攻击,我们距离太近了,天啊。”
沙恩霍斯特号已经冲出了海峡,而让英国海军恐惧的是,她好像早就有了准备,三个巨大的炮塔早就已经转向了英国舰队方向。
现在英国舰队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立即开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条凶狠战舰对自己展开第一次攻击。
但是让英国人惊讶的是沙恩霍斯特号就这样耀武扬威的横穿过英国人的航线但是竟然没有开火,英国人突然之间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德国人的轻蔑举动激怒了所有英国海军官兵,巡洋舰的主炮开始缓缓向那条庞大的敌舰转去,他们要让那些愚蠢的德国人知道,小看英国皇家海军的代价将会多么的高昂。
但是几秒钟后,英国人那些狂热的斗志再一次犹如燃起时那样飞快的熄灭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块岩石后面又出现了另一条同样庞大的舰影。
“格格。。格。。。格耐森诺号!我们遇到了德国战列巡洋舰编队!”
尼克尔森听着自己耳边部下们的惊叫,心里凉了半截。
按照理论一条沙恩霍斯特就足够让自己这个舰队喝一壶的了,就算是她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射程,也足以应付自己所有的攻击。
而现在再加上一条格耐森诺,尼克尔森已经不想再估计什么了。距离太近,只能交战了。
看来之前偷袭自己的就是这两条战舰,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瞄准自己的,这已经不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一想到自己舰队上所装载的货物,想到这些货物对帝国的意义,尼克尔森把心一横,现在只有拼命了。
现在的情况下舰队就算能够跑掉一艘都是好的,就算是牺牲一半保住另一半也是胜利,总比就这样全交代在这里强。
但是,还没等尼克尔森下达命令,德国人给他那已经负担过重的心脏再来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又一条德国战舰从那块岩石后面冲了出来。这艘战舰比沙恩霍斯特小了整整一圈,但是上层建筑设计的比前者更加的流畅漂亮,闪亮的舰体上涂装着黑白相间的碎块迷彩。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
代理舰长几乎是呻吟着说到。
“不,不是希佩尔海军上将!这条明显是新船,是德国的欧根亲王号!”
尼克尔森对德国海军的战舰非常熟悉,不管是在建的还是已经下水了的。
“我们遇上的是德国海军的主力。。。。”
尼克尔森喃喃的说到,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他一把拉住代理舰长的臂膀大声的吼到:“快,发信号,全舰队转向,右转九十度,命令驱逐舰用鱼雷攻击,德国人占领了我们的T字横头阵位!主炮怎么还没有瞄准,命令所有战舰,瞄准完毕就立即设计,自由射击!”
尼克尔森终于想到了战列舰战术中最著名的占据T字横头的战术,只怪他担任驱逐舰队指挥官太久了,驱逐舰重来没有使用这种战术的机会。
“快看,那条战舰的桅杆上好像升起了一面旗。”
尼克尔森连忙端起望远镜望去。
“这个。。。。这个是,天啊,欧根亲王的舰长一定疯了!”
只见欧根亲王高耸的桅杆横衍上飘扬着一面黑旗,黑旗正中清晰的描绘着一只呲牙咧嘴的骷髅头骨,骷髅后面还绘制着一对交叉的大腿骨。
这是英国皇家海军最熟悉的旗帜,这面旗帜曾经不止一次飘扬在那些英国著名海军将领的舰船上。
这是一面制作的非常精良,比例非常标准,毫无瑕疵的海盗旗。
黑色的骷髅旗挂在桅杆的横衍上猎猎飞舞,和桅杆顶上那面血红的铁十字旗交相辉映,德国海军第一次在英国海军乃至于整个世界海军接面前展示出他们的实力,还有那种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撼的优雅的疯狂。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2 第二十一章 欧根亲王号(二)
“克里斯蒂安,快命令开火啊!让那些低能的英国佬知道,现在的世道已经变了,强大的德国海军才是世界海洋的主宰者。让英国人抱着纳尔逊的墓碑去哭吧!”
“别急,我亲爱的伦道夫。还没到时候,我那些训练有素的水手正在寻找最有价值的目标瞄准呢。你马上就能够看到我的那些可爱的部下们展现出他们傲人的实力了。到时候你一定会非常满意的,呵呵呵呵。让那些英国佬还债的时候终于到了,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那些英国人好像有些可怜呢,呵呵呵呵。。。。”
“那是因为我们是光荣而高尚的骑士啊,哈哈,心里有一些愧疚是很正常的啦。不过话说回来,战争可是很残酷的哦,为了胜利,我们有时候不得不逼迫自己作出一些违背自己信念的事情。但是与我们所背负的伟大使命相比,这些又算的上什么呢。就把我们良心所受到的那些谴责当作是为了实现我们伟大神圣的事业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吧!我亲爱的克里斯蒂安舰长。”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真对!我亲爱的伦道夫,现在我放心了,呵呵呵呵。。。。”
“当然是这样,我尊敬的舰长先生,哈哈哈哈。。。。”
“仁慈的上帝,我实在忍受不下去了!谁能上去阻止他们,阿尔佛雷德。”德国海军上校卡尔。汉克拼命克制着自己那种想要扁人的冲动,他无奈的对自己的好友说到。
“忍耐,卡尔。忍耐是军人最宝贵的美德,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这两个家伙也太旁若无人了一点吧,太无耻了,十足就是德国军队的耻辱。”阿尔佛雷德。扎夫特上校按着眉头苦笑着安慰着自己的朋友。
他们对话里的主角们现在却没有丝毫的自觉,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得到这种评价。
这两个家伙现在正意气风发得意洋洋旁若无人的站在露天舰桥的风挡前继续口沫四溅的摧残着舰桥上所有官兵的神经,考验着所有人的意志力。
如果单论外表,伦道夫现在的打扮绝对能够迷住一群情窦初开年少无知的青春少女。
这位党卫队少校现在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党卫队制服,佩着全套的皮制武装带。胸前挂着他所有的勋章和奖章,腰上悬着黑漆皮套外嵌有元首大本营银色标识的礼仪短剑。
他在肩膀上披了一件黑色镶嵌银边的党卫队大衣,细心擦拭过的银制军衔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伦道夫头上没有戴军帽,任凭海风吹拂着他那头耀眼的金色的短发,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
高大强壮的身材,英俊的外貌,漂亮的制服,优雅的仪态,看着这个年轻军官意气风发的站在舰桥上,身后大衣的下摆随着海风飘扬,这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雍容气势让人不得不承认伦道夫的确有成为一个英雄的潜质,至少从外形上来看是这样。
“克里斯蒂安,我们究竟打哪条船好呢,我觉得索性攻击他们的旗舰算了。”
伦道夫一只脚踩着舰桥上一截突出的排气管上,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叉在胸前,自从他来到这个舰桥上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他认为最帅气的姿势。
“我们随便攻击哪条都可以,吕特晏斯将军没有分配我们的目标。不过我觉得既然有那么多目标可以选择,我们何必只注重那条旗舰呢,她有沙恩霍斯特对付就足够了。”欧根亲王号重型巡洋舰的舰长克里斯蒂安。冯。赫茨海军上校狞笑着回答到。
克里斯蒂安。冯。赫茨正在用一条恶狼看着一群肥羊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英国舰队。
这位舰长今天的打扮也明显经过细心的准备,全新的藏青色德国海军制服烫得笔挺,胸前和伦道夫一样佩上了他所有的勋章,腰上也悬挂起了他的海军佩剑。
他甚至还在右胸佩起了绶带,军帽上金色的帽绳装饰和帽檐擦的闪闪发亮,他现在的打扮让人感觉这位舰长好像马上要去参加哪场隆重的舞会一样。
冯。赫茨在担任欧根亲王号的舰长前一直在驱逐舰上服役,他参加了著名的纳尔维克海战。这一点从他左臂上那个擦的锃亮的纳尔维克战役纪念章就可以看出来。
在那场让德国海军损失惨重丢尽脸面的海战中,虽然他指挥着战舰奋勇作战,期间甚至还击伤了两条英国驱逐舰,但是最后还是由于弹尽粮绝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
当时无可奈何的他只得命令所有船员弃船后凿沉了自己的爱舰,但是英国海军竟然还是不依不饶的把Z22露出水面的部分打成了碎片。对于一个舰长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毁船之恨再加上英国人在之前的战斗中所欠下他的那三十四条血债,克里斯蒂安。冯。赫茨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次战斗中从英国人那里把这些连本带利全部讨还回来。
突然在欧根亲王前方的格耐森诺号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那条战列舰的九门主炮依次向正处于混乱中的英国舰队展开了轰击。
随后沙恩霍斯特号的主炮也开始向英国舰队投射出凶猛的炮火。
“开始了,开始了!我们怎么还不开火!”
伦道夫兴奋的喊道,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保持他的那种“英姿”了,党卫队少校拍着舰桥护栏大声叫喊起来。
“我们正在瞄准。稍微再忍耐一会儿,伦道夫。”克里斯蒂安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微笑着回答。
“舰长,我觉得我们这样进入战斗好像并不明智。”
卡尔上校终于忍不住大声说到。
“嗯,您有什么建议,上校,要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战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按照吕特晏斯将军的命令,欧根亲王号应该作为预备队跟随在旗舰侧后方,而现在你却。。。。”
卡尔上校皱着眉转头向后方舍尔海军上将号桅杆上正在疯狂闪动着的信号灯望去。
“旗舰现在强烈要求我们退回原来位置。”
“请发信号给吕特晏斯将军,欧根亲王号不能躲在后方接受同僚们的保护,这关系到军人的荣誉,所以我们要求允许欧根亲王号投入战斗,这是元首特使伦道夫少校的请求。”
伦道夫在一旁冷冷的说到。
“这个。。。。海军。。。。”
卡尔还想说什么结果被一旁的阿尔佛雷德上校阻止了。
“既然是元首全权特使的命令,那就等同于元首阁下的命令,有什么问题等战斗结束再讨论吧。”
阿尔佛雷德对自己的好友猛施眼色,提醒他别去招惹那位正处于非正常状态的元首特使,否则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不过,舰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发挥我们主炮射程的优势,在远处攻击比较安全一些。要知道欧根亲王号上面还有三百多名海军预备军官和士官生,这些可都是德国海军的宝贵财富啊。作为这些孩子的带队长官,我和汉克上校有必要向您提醒这一点。”
阿尔佛雷德。扎夫特上校严肃的说到。
“那么我们就更应该这样做了,扎夫特上校。没有尝试过这种面对面的战斗,没有经受过炮火的洗礼,这些孩子是不会真正成长起来的。虽然他们可能会遭受到一些危险,但是如果能让这些孩子提早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并从中获得宝贵的经验,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克里斯蒂安坚定的回答到。
“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你这个好战的家伙给自己找的理由。”扎夫特暗自骂道。
“我看似乎是两位上校对自己的安全看的更重一点吧。”
伦道夫在一边冷冷的扔了一句话,结果差点就气炸了两个上校的肚子。
“什么,伦道夫少校!你是在侮辱我们。”
卡尔。汉克愤怒的喊道。
“是的,你损害了我们的名誉!我们的勇气并不比你少半分,我们可是在波兰战役中获得了一级铁十字勋章的英雄!”
扎夫特也憋不住了,他涨红着脸大声反驳。
“如果我冒犯了两位,我可以向你们道歉。不过我还是怀疑你们是否真的拥有你们自称的勇敢气概,如果想要反驳我的话,请你们用行动证明给我看。”伦道夫还是冷冷的回答。
“好!我们就证明给你看看,而且事后我要你向我们两个郑重道歉。”卡尔。汉克咆哮着吼到。
“别跟他废话,卡尔,我们走!”
扎夫特现在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他愤怒的拖着卡尔向舰桥楼梯走去。
“你们两位去哪里?”
冯,赫茨在身后大声叫到。
“去能够证明我们勇气的位置,我们去甲板参加战斗!”
扎夫特头也不回的说到,随后拖着依然义愤填膺的卡尔冲下了舰桥扶梯。
“还真是没有忍耐力啊,哈哈。竟敢说我是德国军队的耻辱,不让你们知道一下我的厉害我还有什么面子再为元首阁下服务。”
伦道夫冷笑着说到,没想到那两个上校这么小声的议论竟然全被他听到了。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2 第二十一章 欧根亲王号(三)
按照目前的情况,对于德国海军舰队来说,战场形势发展的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就像他们在战前预测的一样,这将是场毫无悬念的一边倒的战斗。
现在只剩下如何才能在这场胜利中为第三帝国赢得最大的利益这一个问题要解决了,不过这也是让所有舰长们最头疼的一个问题。
因为他们和他们的部下们之前所接受的教育和训练都是如何战胜敌人,如何让敌人沉下海底,而这一次放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却是如何做到在战胜对方的同时不让那些敌人沉下去。
战前的会议上吕特晏斯将军把这次行动相关的情报通报给了所有战舰指挥官,并且着重指出了这次行动的胜利对于这场战争,对于海军,对于第三帝国将会有非常重大的意义。这次任务最终目的不是摧毁那支英国别动舰队,而是要俘虏这支英国舰队。
总司令官的话刚说完,舍尔海军上将号上那间华丽的司令官会议室里当时就炸开了锅。舰长们一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现了问题,当他们确定彼此的听觉没有故障的时候,舰长们不由得开始对吕特晏斯司令官阁下的精神状态表示担心。
吕特晏斯不是傻了就是疯了,反正两者必居其一,因为没有哪个清醒的海军军官会提出如此荒谬的建议。
对于这些舰长来说,经过细致的准备计划,充分的情报支援,凌驾于敌人之上的兵力,再加上一些必要的运气,打败一支英国水面舰队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打败敌人很简单,把他们全都送进海底就是了,但是俘虏。。。。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
吕特晏斯花了整整两分钟才让那些情绪激动的舰长们安静下去,这种情况在极端讲究纪律与服从的德国海军里还真是非常少见。
看着部下们充满惊讶与疑惑的表情,吕特晏斯知道他刚才下达的战役目标的确是太惊世骇俗了一点。
吕特晏斯先训斥了舰长们前面那种毫无军官修养的无礼举动,随后开始向他们慢慢解释起统帅部下达这个目标的原因。
结果,他成功的在他那间小会议室里掀起了另一场风暴。
当那些舰长们从总司令官嘴里得知那支英国舰队上装载的究竟是什么货物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哪里是一支舰队啊,简直就是漂浮着的大英帝国国库。
黄金,珠宝,有价证券,各种外币,古董,艺术品,这些货物的总价值无法估量。
按照统帅部的情报初步估计,光那些黄金和珠宝总价值就超过了三十亿英镑,有价证券和外币的数量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但是应该也不会少于五亿英镑。
而那些古董和艺术品的价值更是无法估算,其中包括了大英博物馆两百多年来从世界各地抢夺盗窃来的大部分国宝级文物,这些东西的价值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可以说件件都是无价之宝。
至于那些艺术品则是历代英国王室成员的私人收藏品,其中很多精品从来就没有在世人眼前出现过。英国王室对艺术品的贪婪和皇家军队的劫掠本性一样举世闻名,可想而知这批艺术品的数量会有多么的惊人。
统帅部的会计部在那些将军和元帅们过于热心的询问下还是没能计算出这比宝藏的确切价值,不过按照他们的初步估算,这些货物总价值将超过五十亿英镑。
听说那位会计部长在向那些将军元帅们提交上面这份报告后,当时就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真是个可怜的人。
可想而知,当那些德国海军精英舰长们听到这个数字时会有多么的震惊。
德国海军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原来是要把这批财宝从英国人手里抢夺过来,这让那些舰长们刚平静下去的情绪又兴奋了起来。
而吕特晏斯下面的话则把那些舰长们从兴奋推向了狂热。伟大的元首阁下亲自下令,如果这次德国海军能够完成任务,这批战利品中的百分之三十将会留给德国海军做为建设资金,而所有参战官兵也可以获得这批宝藏的百分之一作为奖励。
五十亿英镑的百分之三十,整整十五亿英镑,这个数字能让德国海军全体为之疯狂。
海军总司令部的将军们可能连做梦时都会笑出来吧。海军有了这笔资金,那些崭新的战舰,什么驱逐舰,巡洋舰,战列舰,可以想怎么造就怎么造。雷德尔海军元帅抡着膀子在内阁会议上和陆军空军抢预算资金的历史将一去不复返了。
德国海军重新崛起于世界海军之林这句话将不再是句空话,海军翻身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而那百分之一的奖金更是让那些舰长们的士气提到了顶点,五千万英镑就算是平均分派,每个人至少能分到两三千英镑,何况而那些舰长们知道,这笔奖金是不可能平均分配的,在军队中按照军衔大小分配奖金才符合实际。
就算这样,那些舰长们估算他们的士兵们获得的钱怎么也不会少于每人一千英镑。
这足以让那些水兵们欣喜若狂了,要知道这笔钱在1940年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在德国的乡村,拥有一千英镑就算的上一个小富翁,足够买下一座不错的农场或者一群品种优秀的牲畜。
虽然德国海军的军饷还算优厚,但是想要积蓄下这样一笔钱在普通水兵眼里还是一个奢望。
会议的形势立时开始逆转,所有德国海军军官们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词。。。。“劫掠”。
无论如何要把那批宝藏从英国人手里全部的完整的彻底的抢过来,否则那些奖金啊,资金啊什么的都全是空话。元首的承诺激起了所有舰长心中的欲望,而他们现在清楚的知道,想要实现那些愿望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实现。
现在在这些舰长眼里,俘虏敌舰已经不再是一个无法实现的任务,而是一个必须要去实现的任务。
于是,这批流着口水的海军军官凑在一起仔细的商讨起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目标来,集体的力量在这时候完全体现无疑,特别在那些真金白银的推动下,那些军官们的思路变的特别的敏锐,统帅部和海军司令部计划中的那些漏洞被找了出来,而且还添加进了很多各位舰长想出的主意。
最后的结果就是德国海军历史上第一个明目张胆的以抢劫为目的军事计划出了台。
计划进行到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
虽然第一步行动并没有获得德国海军预期的效果,但是却也没有给计划的继续实施造成什么特别的麻烦,毕竟那些舰长们在策划行动细节时已经为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德国舰队本来想以一顿突如其来的炮击打乱英国舰队的阵型,随后再全体出动对敌人混乱的舰队施加致命的打击。
现在看来英国皇家海军的确是有值得他们骄傲的地方,那支舰队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却还保持着整齐的编队,德国人的目的没有实现。
为了保证对英国舰队的远程炮击不会造成那些战舰致命的损伤,这听上去好像有点滑稽,不过事实确实是这样,那些巡洋舰的水平装甲在面对德国大口径火炮大角度炮击下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那层只有三十多毫米的钢板在几百攻击重的穿甲弹头面前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
为了保护那些船上的德国财宝(那些钱已经被那些舰长们划入了德国国库),德国海军可算是煞费了苦心,第一次炮击时所有舰炮里填加的都是普通的榴弹而不是穿甲弹。
虽然那些榴弹飞跃过一万五千米的距离所遗留下来的动能依然恐怖,这一点从猎户座尾楼的下场就可以看得出。但是毕竟那些英国战舰不是无装甲的商船,所以就像德国海军预料的那样,这些没有穿甲能力的榴弹并没有给那些船造成什么重大的损伤。
现在战斗进入了白热话阶段,双方舰队终于开始短兵相接了。
格耐森诺号首先开火,距离不到七千米,炮弹的弹道已经近乎水平。的确,格耐森诺正在进行平射,目标是英国舰队首当其冲的旗舰约克号。
沙恩霍斯特号紧跟着格耐森诺号开火,目标也是那条可怜的旗舰。在下一瞬间,约克号的舰桥就在德国海军官兵的面前爆炸了,那座足足有四层楼高庞大的钢铁建筑变成了一团巨大火球,德国水兵可以清楚的看到随着爆炸产生的烟雾和火焰,约克号舰桥向四周空中抛射着一块块巨大的钢铁碎片和怀疑是扭曲挣扎着的英国官兵的东西。
德国海军的第一次平射攻击令人生畏,约克号就在准备向德国舰队射击的前一秒遭受到了无法承受的重大打击。
在两条德国精锐战列舰经过精心瞄准的齐射下,她的舰桥被彻底的摧毁了。
有八发重型穿甲弹直接命中了那幢建筑,把它变成了一堆扭曲的燃烧着的金属残骸。
最高层的罗经舰桥和装甲主炮指挥所已经被炸的无影无踪,下面一层的战斗舰桥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扭曲着斜伸出舰舷外,另一半则坍塌进下一层的航海舰桥里。
舰桥两侧那些突出舰桥的宽大露台都已经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力量扭曲的不成样子,战斗舰桥边的那两个干脆被直接从舰桥上撕了下来,那里现在露出了复杂的钢管舰桥支撑结构。
不过那些粗大的钢管看来再也不能起到什么支撑作用了,因为舰桥的内部结构早已经在那些穿甲弹命中的那一刻被彻底的破坏了,坍塌的舰桥就是证明。
虽然说起来巡洋舰级的舰桥防护在专门对付战列舰侧舷装甲的大口径穿甲弹面前的确过于单薄了一点,但是就连德国人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获得这样的结果,于是德国海军的士气在那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被德国海军在第一回合就夺去了首级的约克号哀鸣着继续沿着原先的航线前进。由于舰桥发布的最后一条命令是向右侧转向,所以还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轮机还在继续执行着这个命令。
约克号的炮塔在舰桥中弹前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射击准备,同样对现状毫不知情的炮手们向着德国舰队发射出了英国海军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还击炮火。
可是虽然英国炮手们训练有素经验丰富,但是约克号这轮在这场海战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齐射的效果实在令人沮丧。
那四发203毫米炮弹在距离那些炮手们瞄准的目标足足五六百米的地方插入了水面,虽然同样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大水柱,不过这些水柱除了稍具观赏价值外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沮丧的英国炮手还想继续发射下一轮炮弹,但是奇怪的是火炮指挥所却再也没有发来校正过的目标参数。
起先在炮塔里感受到的那种剧烈震荡说明战舰中弹,但是没有人知道战舰的损伤程度,舰桥也没有发来任何信息,这着实让那些待在封闭炮塔里的水兵感到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下一秒钟,德国海军就用一枚大口径炮弹把这些士兵从忐忑不安中解放了出来。
随着一声巨响,约克号203毫米的MKII型A主炮塔成了一个充满钢铁碎片和炙热火焰的地狱。
MKII型炮塔薄弱的防护力从这种炮塔诞生之日起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被指责,但是英国海军部那批官僚们却丝毫没有补救这个致命弱点的兴趣。
英国海军终于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德国炮弹从炮塔正面射入轻松穿透了才只有25毫米厚的正面装甲,随后穿越过整个炮室在炮长指挥室里爆炸了,那些炮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成了一具具千疮百孔的焦黑尸体。
由于约克号失去了操纵,她竟然在德国舰队面前慢慢转过了身躯,把整个舰体侧面暴露在了两条德国战列舰的面前。
沙恩霍斯特号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用两门前主炮塔干净利落的干掉了约克号所有的前主炮。而格耐森诺号也不失时机的开始了在约克号剩余的上层建筑上凿洞的工作。
就在两条恐怖的德国战列舰兴高采烈的蹂躏着英国舰队旗舰的同时,德国最新的重巡洋舰欧根亲王号却遇上了她诞生以来第一次危机,危机的起因是那两条英国前哨驱逐舰。
英国驱逐舰防御者号和愉快号是两条一千三百多吨的D级驱逐舰,他们在这次运输行动中担负反潜的任务。
她们本来就是为了反潜而设计的驱逐舰,英国海军部原本就没有指望她们去和德国大型战舰作战。
这一次她们被放到了大型水面舰队作战的第一线也是形势所逼,因为当她们发现德国战舰出现在面前时,双方只有五千米不到的距离了。
防御者号和愉快号当时完全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在德国战舰前掉头逃跑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而冲上去交火简直就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
这两条驱逐舰的舰长并不缺少勇气,更不是懦夫,多年来皇家海军的熏陶把皇家海军决不畏惧任何敌人这句话根深蒂固的烙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他们都愿意为了英国为了皇家海军的荣誉,为了获得最后的胜利献出各自的生命。
但是目前的情况实在是太特别了。开炮射击,在这个距离上也是白费力气,他们都不指望各自舰上那两座120毫米前主炮能够对沙恩霍斯特级战列巡洋舰三百五十毫米左右的舷侧装甲能造成什么损害。
(英国人一贯喜欢用自己的标准来为其他国家的战舰分级,在他们眼里沙恩霍斯特级的主炮和防御级别只能算战列巡洋舰,而德国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把那两条战舰划归为战列舰。实话说,我也这样认为,这两条战舰其实应该算最早的高速战列舰。所以在本书里双方对这两条战舰的称呼会有所不同,作者语。)
现在唯一能够对那两条战列巡洋舰造成威胁的就是驱逐舰上那八条533毫米鱼雷了。
不过虽然五千米对于海上炮战来说是个极近的距离,但是对于发射鱼雷来说还是稍微远了点。
不是鱼雷射程达不到,而是这种距离实在无法保证鱼雷的命中率。
两个舰长都抱有为大英帝国战至最后一息的信念,但是他们更愿意在死前给敌人留下更大的伤害。
就在两个舰长犹豫不觉的时候,旗舰的命令也到了,旗舰命令他们向德国舰队发起攻击,向德国人发射鱼雷。
旗舰的命令更加坚定了这连条驱逐舰舰长的决心,于是在双方用信号灯相互交换意见后,这两条驱逐舰猛的把速度提到最高时速,并排着向着德国舰队冲去。
就在他们开始最后的突击时,欧根亲王号和紧跟其后的舍尔海军上将号相继出现在了英国舰队的面前。
但是这已经无法再动摇那两条玩命的英国驱逐舰的决心了。
防御者号和愉快号已经把航速提高到了惊人的35节,舰首激起的海浪飞溅到了甲板上。英国水兵们没有一个对他们舰长的命令表示出任何意见,他们和他们的指挥官一起冷静的待在各自的岗位上,两眼死死盯着德国舰队,目光里充满着坚定和对敌人的蔑视,怀着必死的信念向着强大的敌人突击。
但是他们预料中德国舰队对他们的拦截炮火却迟迟没有出现,好像德国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一样。
也许德国舰队的注意力都放到后面的巡洋舰上去了,也许那些德国人根本没把自己这两条驱逐舰的突击放在眼里。
虽然这实在有点目中无人的味道,简直是欺人太甚,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舰长们希望这种情况能够一直这样保持下去,直到他们到达攻击距离,说不定他们还真的能够攻击成功。
但是这两条驱逐舰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穿越过自己的航线,如果不改变航向的话自己将无法达到最佳的攻击角度。
而就在这个时候,欧根亲王号挂着那面招摇的骷髅旗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那两条驱逐舰的面前。
两条驱逐舰基本上没有经过怎么考虑就把攻击目标转换成了面前这条崭新的德国战舰。
也许是因为她处于一个更容易攻击的位置,也许是因为她看上去也是个挺有价值的目标,也许是因为她是条新舰,击沉她更能打击德国人的士气,也许是因为欧根亲王的涂装太吸引人了,也许是为了那面嚣张的海盗旗,也许。。。。
没人能够知道当时那两个驱逐舰长心里的真正想法,现在所能知道的就是,这两个舰长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挑选了一个最恐怖的对手,惹上了一对最恐怖的敌人。
驱逐舰已经成功的把双方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一千米,防御者号和愉快号看到已经到达攻击距离,两条驱逐舰猛的一打舵轮做了一个漂亮的交叉换位,驱逐舰尾部顿时划出了一个圆润的双S航迹。
就在驱逐舰体斜对欧根亲王的一瞬间,十六条533毫米鱼雷被射出了鱼雷发射管,随后一头扎进海水中向着德国战舰冲去。
等到鱼雷发射完毕,两位驱逐舰舰长长出了一口气,那条德国重巡洋舰已经完蛋了,没有哪条船能够在这个距离躲过16条鱼雷的集中攻击。
可能是因为进攻太顺利了,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也许还能做些什么。于是这两个被热血冲昏头的家伙竟然放弃了撤退的打算,继续向着欧根亲王号冲去,她们或许还想对欧根亲王进行近距离炮击。
德国舰队似乎这时候才发觉那两条英国驱逐舰的威胁,拦截炮火终于出现在这两条战舰的周围。
猛烈的炮火在驱逐舰周围炸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柱,两条小战舰开始避轨,她们灵活的在德国炮火中穿梭着,让德国海军扼腕的是在避轨的同时那两条驱逐舰竟然还用她们那四门可怜的120毫米主炮向德国舰队不断的还击。
欧根亲王号却还是老样子,她继续大摇大摆的在那两条驱逐舰的正前方横穿对方的航线。
要是有人当时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景象。那些拼命拦截驱逐舰的炮火竟然全都是欧根亲王号前方的格耐森诺号和后方的舍尔海军上将号射出的。而作为英国驱逐舰目标的欧根亲王号上的防御炮火却像睡着了一样毫无一点反应。
“快啊,快啊,快命令开火,已经够近了!”
伦道夫兴高采烈的站在罗经舰桥上跳着脚喊道。
“再等一等,距离再近一些,我们给这两条白痴驱逐舰致命一击。”
冯。赫茨舰长淡淡的回答到。
这两个同样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并没有像其他战舰舰长一样在炮战开始时进入战舰防护良好的装甲指挥塔里指挥作战。
为了表现出他们的英勇无畏,两个人还是继续在欧根亲王号的露天驾驶台上昂然挺立着,害得其他军官和水兵只好和他们一起冒着被一炮全歼的危险待在那个露天舰桥里指挥着战舰的运作。
其实德国舰队早就已经发觉了那两条驱逐舰对自己展开的那种自不量力的突击。
迟迟没有拦截她们的原因听上去很愚蠢,由于几条战舰在目标分配上产生了误解,导致她们都以为那两条驱逐舰是对方战舰的目标,结果就是直到那两条驱逐舰冲到距离舰队一千米的距离之内都没有一条战舰对她们展开拦截。
当德国舰队发觉这个愚蠢的错误的时候,那两条驱逐舰已经发射完鱼雷。更荒谬的是由于那个愚蠢的原因,竟然没有一条战舰去注意过她们,这导致了没有一个德国水兵发觉英国人已经完成鱼雷攻击。
欧根亲王号也一样,她之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些英国巡洋舰上去了,直到她发现那两条驱逐舰的目标是自己的时候,才转移过视线开始对她们感起了兴趣。
在冯。赫茨和伦道夫眼里,这两条英国驱逐舰的行动很有趣,竟然有胆子敢向自己这样强大的战舰发起挑衅,这着实让这两个家伙突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兴奋。
既然敌人发出了挑战信,他们觉得要是不接受好像不太符合骑士的传统,所以冯。赫茨下达了全力歼灭那两条狂妄的小船的命令。
为了给伦道夫对自己战舰实力一个更深的印象。冯。赫茨决定等到那两条驱逐舰接近到五百米时再开火,在这种距离上,欧根亲王号的攻击将把那两条驱逐舰瞬间撕成碎片,那种场面好像会很精彩。
不过现在冯。赫茨突然对自己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表示怀疑起来。
他觉得那两条驱逐舰可能撑不到接近到五百米了。
真时见了鬼了,刚才没有一条战舰对那两条驱逐舰感兴趣,怎么等到自己想要收拾她们时,所有人都好像对她们感起兴趣来。
之前一条船都不开火,现在倒好,几乎整个舰队都在向那两条船开火,有他们这样抢生意的吗?冯。赫茨不禁感到有点郁闷。
“舰长!鱼雷!右舷发现鱼雷,正对着我们过来。”
正在舰桥一边了望台上的大副突然疯狂的吼叫起来。
“天啊,那里也有,鱼雷,有三条。不,是四条!上帝,我数不过来了!”大副继续在那里吼叫着,声音里开始透露出一丝绝望。
“在哪里!”
冯。赫茨急忙冲到舰桥右舷向着海面上惊惶的望去。
“在哪里,我怎么都看不到。”
“鱼雷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那两条驱逐舰?你们谁看到她们发射鱼雷了?”
一时间舰桥上所有人都跑到那个了望台上去了,他们一边紧张的搜索着海面,一边七嘴八舌的叫喊着。
舰桥中间只剩下舵手一个人抱着舵轮哭丧着脸
“舰长!我该向哪里转向!快下达命令啊!”
冯。赫茨和伦道夫现在和那个舵手一样,两个人哭丧着脸望着眼前的景象,现在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在距离欧根亲王号不到五百米距离的海面上纵横交错着十几条鱼雷的尾迹,那些雪白的尾迹在下午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而且正在向着欧根亲王庞大的舰体方向飞速的延伸过来。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2 第二十二章 幸运
优雅的端起面前精致的明永乐青花游龙纹茶盏,轻轻的用盏盖拨开浮在水面的浮叶花瓣,空气中飘散着那种熟悉的茉莉花香气沁人心脾。
徐峻微眯起眼睛,浅品了一口清甜地茶水,那种久违了的舒畅感觉让他不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年轻的帝国独裁者放下茶盏,身体向那张华丽座椅的柔软靠背上一靠。
“欧根亲王号遭到英国皇家海军驱逐舰的鱼雷攻击。魏尔勒,你对鱼雷熟悉吗?”
徐峻眼睛瞟向坐在一边沙发上的首席幕僚,这位睿智的参谋长阁下现在正在笨拙的学着徐峻刚才的动作用茶盏盖撇去茶水上浮动的叶沫。
魏尔勒一直对那些来自神秘东方的东西非常好奇,元首阁下刚才那种熟练而自然的动作应该就是东方人喝这种芳香饮料时的礼仪,看上去好像挺高雅的样子,好学的参谋长大人当然要亲自演练一下咯。
“哦?鱼雷?”
魏尔勒微微抬起了眉头,扬着头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我一点都不懂。我的元首。”
说完参谋长大人又开始低下头继续他的撇茶叶练习。
“你熟悉吗?索伦斯少校,啊,对了,你当然会熟悉,你是海军军官。”
徐峻微笑着对着在自己办公桌前笔挺站立着的一个年轻海军少校说到。
“是的,元首,我很熟悉那种武器。”
年轻少校恭敬的回答到,站在和他一样年轻的帝国元首面前,他看上去稍微有些拘谨。
“嗯,话题好像岔远了,继续报告。前面讲到哪里了?哦。。。。对,欧根亲王号遭到鱼雷袭击。那么后来她又是怎样逃脱那场灾难的呢?”徐峻微笑着询问到。
“我的元首,这个问题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奇妙。。。。”海军少校恭敬的回答到。
北大西洋碧蓝的海面上十数道雪白的尾迹向着欧根亲王号庞大的舰体飞速接近。
午后的阳光穿透空中弥漫着的滚滚硝烟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些美丽的羽状尾迹闪烁着迷人的滢光。
但是在那些站立在欧根亲王号高大舰桥上的德国海军军官们眼中,那些珍珠般璀璨的闪光分明就是死神镰刀上锋刃的光芒,这些犹如羽毛般雪白的尾迹下隐藏着的是毁灭和死亡。
欧根亲王号在劫难逃,这是所有德国海军军官在看到这一幕景象时心中跳出的共同答案。
没有时间躲避,也没有空间躲避,军官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死神的羽翼向自己飞速逼近。
鱼雷已经接近至一百五十米,这时候甲板上的水兵们也发觉了飞速逼近的死神,甲板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冯。赫兹舰长痛苦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他现在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责备和悔恨。
自己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成为一条重巡洋舰的舰长所带来的骄傲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忘记了在战场上轻视任何一个敌人的结果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灭亡这个先辈们用鲜血换来的宝贵经验。
挪威战役时自己的战舰被英国皇家海军舰炮轰成碎片那一幕情景再一次浮现在冯。赫兹的眼前,难道那一幕又一次要在自己眼前重演吗?
在那次战役中阵亡的三十多名水手的面孔在他眼前闪电般的闪过,自己曾经发过誓要让英国人血债血偿,但是现在非但没有为任何人报仇,还可能会让更多的年轻生命消逝,冯。赫兹感觉心脏犹如被刀绞一样疼痛。
“舰长!”
大副的呼喊把冯。赫兹从思绪中拖回现实。
“没有时间闪避了!”
冯。赫兹顿时清醒了过来,他还承担着这条战舰舰长的任务,只要他还是这条战舰的舰长,他就要为这条战舰上所有的舰员负责。
“立即鸣响碰撞警报,命令底舱人员立即准备撤退,甲板人员各自寻找隐蔽!”
冯。赫兹大声的命令到。
“遵命,舰长!”
大副飞快的冲向通话筒。刺耳的碰撞警报声立即在战舰上空回荡起来。
甲板上的水兵们飞快的跑向离自己最近的掩蔽所和舱室,其中大部分水兵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平时严格的训练这时候发挥了作用,水兵们熟练的按照平时训练的步骤,快速而不失秩序的执行着舰长的命令。
“来不及了!”
冯。赫兹站在舰桥了望台上望着四条雪白的尾迹争先恐后的犹如闪电般对着欧根亲王号光滑的舷墙飞速扑来,而甲板上的水兵还在匆忙的跑来跑去。
“完了!”
冯。赫兹不禁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心看到那即将到来血腥恐怖的景象。
那是英国重型反舰鱼雷,看上去应该是MK7型,不过说不定是老一点的MK5型,当然这并不重要。
关键在于英国鱼雷的攻击力,因为财大气粗的大英帝国皇家海军鱼雷制造局在那条六七米长的铁家伙坚硬的战斗部里塞了足足340公斤高能炸药。
这是个什么概念,340公斤高能炸药的破坏力足够夷平一个普通街区,或者瞬间拆除一幢坚固的四层楼房。
一条这种大型鱼雷能够轻易的把一条五千吨级无装甲的民用商船炸成两段,或者在任何一条低于战列舰装甲强度的战舰上开个口子,口子的大小按照受害者吨位和装甲厚度从掉进一辆汽车到掉进一队坦克不等。
刚开战初时皇家海军皇家橡树号战列舰在斯卡帕湾挨了四条鱼雷就成了历史,而且那种德国G7E型电动鱼雷还只是装载了200公斤的炸药,可想而知,这种340公斤装药的鱼雷命中后的破坏力会有多么可怕。
德国袖珍战列舰吕佐夫号现在还躺在基尔的船台上动弹不得,她才只是中了一发英国鱼雷,结果舰尾差点就当场断了下来。
冯。赫兹不敢想象十几条这种鱼雷命中欧根亲王会是怎样的下场,欧根亲王只是条重巡洋舰,舷侧装甲才只有82毫米。
更可怜的是就算这种舷侧装甲带也只是到达水线以下半米左右,再深一点的位置除了薄薄的舰壳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保护了,而鱼雷袭击的位置则恰恰是那里。
虽然冯。赫兹对德国战舰的坚固程度以及细致的水密设计非常有信心,但是他绝对不相信自己能够挨上超过两枚以上的鱼雷还能幸存下来,何况现在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一群。
冯。赫兹紧闭着双眼,等待着被鱼雷命中的那一刻到来。
但是过了好几秒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有震动,没有爆炸,甚至连一声惨叫或者惊呼都没有。
冯。赫兹疑惑的睁开双眼,出现在视线里的是部下们一张张望着海面瞠目结舌的面孔。
“怎么回事情?”
冯。赫兹顺着部下们的视线向着舷侧的水面望去,结果英国鱼雷的尾迹再一次映入了他的眼帘,四条雪白的尾迹近在咫尺,就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闪电般冲向舷墙。
但是接下来的景象让冯。赫兹明白自己的部下们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痴呆像,因为他也在那一刻进入了当机状态。
尾迹延伸到舷墙边消失了。。。。随后,什么都没发生。
冯。赫兹惊讶的看着这幕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道泛着迷人光彩的泡沫尾迹狠狠的撞上舷墙,随后被战舰航行带起的浪花击成碎片,却丝毫没有任何被命中的迹象出现。
“怎么回事情。。。。”
冯。赫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情况,他和他那群军官们都被彻底的弄糊涂了。
“快来看,鱼雷都穿过去了,都从船底穿过去了,哈哈。。。。”
突然从舰桥另一侧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声。冯。赫兹和他的部下们飞快的转过头望去,只见英姿飒爽的伦道夫少校正站在舰桥另一侧的了望台上一边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最酷的姿态一边向大家挥舞手臂。
海军军官们飞速冲向另一侧舰桥边向水面上望去。
的确,十多道鱼雷尾迹正像远处飞速冲去,看上去就好像是欧根亲王号自己发射的鱼雷一样。
“英国人定错了鱼雷定深。”
最先反应过来的大副禁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那群愚蠢的英国人,差一点把我活活吓死。”
“天啊,我从来没有发现英国人有这么可爱。你说是吧,如果不是他们犯了这种失误,我真不敢想象我们会是怎样的下场。”
“怎么会定深错误?这不应该发生啊。”
“你去问那些英国人好了。你是不是因为没有被炸上天感到很遗憾,笨蛋,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军官们七嘴八舌的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大发感慨,却没有发现舰长大人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
“全体回到岗位上去,警报解除,立即准备战斗。目标,那两条英国驱逐舰,命令炮塔开火。”
冯。赫兹咆哮着向那群刚刚逃出生天正在互相祝贺的部下们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他现在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英国皇家海军的这次不成功的鱼雷攻击让这位舰长终于恢复了他在挪威战役时的状态。
冯。赫兹第一次将他的本来面目暴露在了所有部下们的面前,那个精明,强悍,狡猾,冷酷的冯。赫兹海军上校。
英国人的鱼雷突袭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想到由于自己的失误差一点就酿成惨剧,冯。赫兹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他来说,这次攻击让他遭受了他军事生涯中另一次奇耻大辱,他必须用行动来弥补他的过失,用敌人的鲜血来清洗他们给自己带来的耻辱。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英国人的鱼雷会定错定深,但是这个并不重要,他也不想知道原因,他现在所知道的只有唯一一点,英国人必须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
冯。赫兹冷酷的望着那两条正在不断机动想要逃出德国战舰火力网的英国驱逐舰。
在他那些部下们眼中,一直让他们有点看不惯的舰长突然之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那种认真的神态,眼中流露出的坚定和冷酷的目光。。。。
部下们不禁都在心中开始暗自重新为这位年轻的上校定位,看着冯。赫兹眼中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目光,不少人开始为刚才差点就杀了他们的那两条驱逐舰上的官兵默哀,看来他们死定了。
“克里斯蒂安,这是条幸运女神关照的战舰啊,拥有无与伦比的好运气。所以,你一定要让她成为历史上伟大战舰的一员哦,否则就太对不起她了。”
伦道夫缓缓走到冯。赫兹身后拍着舰长的肩膀说到。
“我不知道我还配不配继续驾驭她在大海上驰骋,这一次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海军部一定会对我进行处罚的。”
“没有关系,我会向元首说明的。不过,就算你将来会受到什么处罚,你现在还是驾驭她的舰长,你就要为她负责,记住这可是欧根亲王号的第一战啊。”
“明白了,伦道夫,谢谢你。”
“所有副炮开火,撕碎那两条驱逐舰。全体指挥人员跟我进装甲指挥塔,其他人员坚守岗位。先生们!如果哪一天欧根亲王号载入海军史册,我们将可以自豪的对别人讲述,我们是那条战舰的成员,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让我们来打好这第一仗,让英国人尝尝这条战舰的愤怒吧。”
“遵命!长官!”在场的所有官兵咆哮着回答到。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当时怎么没有其他战舰提醒欧根亲王号,难道都没有发现英国人发射鱼雷了吗?另外,为什么英国人会定错定深呢?”
徐峻轻茗了一口清香的茉莉花茶后淡淡的问到。
“这个,我的元首,听上去原因很愚蠢。
吕特晏斯司令官在这份报告里解释过了,因为是先分配目标时那两条驱逐舰时交给我们的第一第二驱逐舰队去解决的。
当时没有谁想到那两条船会直接这样冲上来,而且大家都以为对方会去解决那两条不起眼的驱逐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英国舰队中那些巡洋舰身上,结果才会被那两条驱逐舰钻了空子。
吕特晏斯司令官在报告里表示愿意为这个失误承担所有的责任。
其实当时不但没有一条战舰发现英国驱逐舰发射过鱼雷,而且直到战斗结束都没有一条战舰知道欧根亲王号曾经受到鱼雷攻击,因为其他战舰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射向欧根亲王号的鱼雷尾迹。
还是等到战斗结束,驱逐舰队和欧根亲王号提交报告时大家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群鱼雷穿过欧根亲王号舰底后被从舰队侧后方赶上来的第一驱逐舰队撞个正着,当时他们也不知道那批鱼雷是从哪里来的,结果很是混乱了一阵。
按照他们的记录,他们避开了所有鱼雷的打击,刚开始还以为是英国潜艇,着实紧张了一阵子,要是早知道是从欧根亲王船底穿过去的鱼雷,驱逐舰连躲都不用躲了。
至于英国人为什么会定错深度,按照那两条驱逐舰上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舰桥人员供述,那个水手是复仇者号上的传令兵。按照那个水手的供词和我们事后的分析最后觉得事实是这样的。
那两条驱逐舰原本准备攻击的是两条沙恩霍斯特号战列舰,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把目标改为了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
可能因为紧张的缘故,英国人忘了修改原来的定深就发射了鱼雷。
也有可能是他们把欧根亲王号误判成沙恩霍斯特级战舰,要知道那条重巡轮廓实在像一条战列舰。
在驱逐舰高速运动中出现这种误判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是在那种紧张的状态下。
沙恩霍斯特级的吃水是十米,而欧根亲王号吃水只有六米,两者相差足足四米,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果然是传说中的幸运战舰啊。”
徐峻微笑着喃喃说到。
“嗯?”
正在一边品茶的魏尔勒抬起头疑惑的问到。
“元首,您前面说的传说中的。。。。”
“没什么,参谋长阁下,随口说说而已,呵呵。”
元首大人笑着向参谋长扬了扬手中的茶盏致意。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三章 劫掠(一)
“从报告上来看,这一次帝国海军为了完成行动真是算的上不惜一切代价了,我的元首。”
魏尔勒轻轻的放下手中那只昂贵的青瓷茶盏,双手扶着臂膀苦笑着说到。
“虽然这次收获很大,但是我个人觉得雷德尔元帅实在有点太急躁了点,他就这么急着想要造新船吗?难道为了那些资金,海军不惜为此沉掉几艘战舰?”
“你是指海军这次的损失吧。魏尔勒,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虽然说起来这些损失和我们这一次的战果相比算不上什么,但是。。。。雷德尔元帅还真是给我搞出了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啊。”
徐峻也苦笑着向他的参谋长摇着头,随后他转过脸对着还笔挺站立在面前的海军军官抬手示意道:“继续报告,索伦斯少校,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是,我的元首。开战五分钟后,敌旗舰约克号重巡洋舰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吕特晏斯将军按照当时的战场局势下达了命令。。。。。。”
海战全面展开,双方战舰都在疯狂的向对手投射着各种口径的炮弹,空中回荡着犹如滚雷般的炮声,海面上树立起一片片由大大小小的水柱构成的森林,这片海域现在一半是海水另一半则是火焰。
带着炮膛里未燃尽发射药气息的硝烟,战舰施放的为了掩蔽自己的烟雾,标注炮弹落点的彩色烟柱,从战舰被击中后的各个破口中喷涌而出的滚滚浓烟,与各种口径火炮炮口喷出的闪亮炮焰,曳光弹色彩斑斓的尾迹,桅杆上飘扬的各色指挥旗号混杂在了一起在人们面前呈现着一幅华丽壮美的画卷,充满着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磅礴气势并带着一种邪恶的原始的充满诱惑力的血腥,死亡,暴力的画卷。
德国舰队终于全体冲出海峡在英国皇家海军别动舰队面前露出了狰狞的全貌,但是他的对手已经没有心思去发表什么惊讶与感叹了。
英国人现在心中只剩下了战斗,战斗,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斗。
英国别动舰队已经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德国舰队的第一次攻击就击中了英国舰队的要害,尼克尔森准将没有来得及交代由谁接任舰队指挥就随着约克号的舰桥被炸上了天堂,带着他所有的司令部军官。
整个舰队指挥机构和旗舰指挥机构都随着约克号舰桥中弹爆炸的轰鸣声中灰飞烟灭。
这一击是如此的迅猛而有力,这场灾难发生的如此之快,致使英国舰队对自己已经敌人斩去了首级这个事实一时间竟然作不出任何的反应。
约克号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失去舰桥的她在沙恩霍斯特与格耐森诺号这两个强大敌人面前犹如一个移动标靶一样无力。
在被两条战舰的精准轰击敲掉她所有的主炮炮塔后,约克号带着滚滚浓烟继续进行着她那个在日后世界海战史里非常著名的死亡回旋。
轮机舱到这时候还在忠实的执行着舰桥最后发布的那道航行指令,这条坚韧的英国战舰继续以全速向右舷转向。
沙恩霍斯特号一边向约克号的上层建筑物进行愉快的平射同时也开始向右舷转向,她优雅的划出一道巨大的弧形尾迹向着英国舰队右翼迂回过去,格耐森诺号紧跟其后。
约克号甲板上已经血流成河,到处都是被德军炮火击毙的阵亡水兵的遗体和残肢断臂。
这条旗舰的上层建筑已经被打成了蜂窝,副炮也已经全部被打哑。约克号在回旋到沙恩霍斯特侧翼距离一千五百米距离时再一次遭到了沙恩霍斯特的一次精准平射轰击,后尾楼的水上飞机机库位置被四发重榴弹准确命中。
轻装甲的机库哪里承受的住这种狂暴的破坏力,结果当场就被炸成了碎片,一架停放在弹射器导轨上的女妖三型轻型双翼水上侦察机连同那台弹射器一起被爆炸飓风从基座上撕裂下来随后翻滚着从舷侧坠入了海中。
尾楼顶部那个备用指挥塔连带着高高耸立的后桅一起坍塌下来,一头栽进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机库里。
后桅向前方倾倒下去随后砸靠在约克号已经布满弹孔的后部烟囱上断成两截,上端桅杆带着缠绕着各种电线和灯号缆绳旗帜的横衍砸在烟囱后的救生艇平台上,顿时上甲板上又刮起了一股由崩裂的救生艇木质碎片构成的血腥风暴。
沙恩霍斯特号在完成这项让她非常满意的工作之后放弃了继续对这条旗舰的摧残,她重新调整炮塔方向,开始对着自己下一个对手狠狠扑去。
英国舰队还在按照旗舰最后的命令向右舷转向,虽然旗舰的惨状深深的刺激了那些勇敢的皇家海军官兵们,但是没有统一指挥的弱点也立即暴露了出来,英国皇家海军舰队整齐的队列开始呈现出崩溃的迹象。
沙恩霍斯特号开足马力向着猎户座号侧前方突击占位。
作为紧跟旗舰的舰队三号舰,猎户座号首当其冲的成了沙恩霍斯特号下一个目标。
望着那条向自己恶狠狠扑过来的德国战列巡洋舰,这艘利安德级轻型巡洋舰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猎户座趁着沙恩霍斯特主炮还在调整方位首先向着沙恩霍斯特号猛烈开火,她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命中率却让所有英国皇家官兵都为之汗颜。
双方距离相差两千米不到,猎户座号两个前主炮塔四门主炮齐射竟然全部失的,这实在是件让人跌碎眼镜的事情。
就连沙恩霍斯特上的德国海军官兵也都禁不住望着距离舰首两百米外的高大水柱摇头不已。
其实这并不能责怪猎户座上的炮手,早先那发走运的德国榴弹炮弹摧毁了猎户座舰尾火炮指挥塔,同时爆炸产生的剧烈震荡也震坏了战舰主炮指挥塔里那些精密的光学瞄准仪器,瞄准手们现在只能用主炮炮塔里简陋的备用瞄准镜来瞄准目标。
那些骄傲的英国水手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使用那种简陋的替代品的一天,那些炮塔备用瞄准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校准了,所以就出现了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结果。
虽然沙恩霍斯特上的德国海军军官们常常自许为充满骑士精神的德国军人,但是还没有大方到等待对手校准瞄准镜再给自己准确一击的地步。
英国对手的拙劣表现让他们感到有些遗憾,但是德国人已经决定不给对手弥补这项遗憾的机会了。
齐射。。。。沙恩霍斯特号六门前主炮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六发280毫米重型穿甲弹向着猎户座前甲板呼啸而去,德国海军得意洋洋的想给自己的英国同行好好上上一课。
两秒钟后,猎户座的前甲板和舰桥上腾起了两个巨大的火球和两团夹杂着金属碎片的白色烟雾。
四发命中,虽然在这个距离上还会打飞两发说起来还是有点丢人,不过和前面英国人的表现相比已经算非常不错的了。
命中的四发炮弹三发命中前甲板,一发砸中猎户座舰桥后侧,另两发看来都从前甲板上空飞过去了。
第一发穿甲弹命中战舰首楼,在锚链舱后方六米左右的地方凿穿外面那层38毫米的装甲板后轻松的钻了进去,但是这发炮弹却没有给猎户座带来什么巨大的伤害。
由于炮弹动能过于强大而那艘轻巡洋舰的装甲又过于单薄,那发穿甲弹竟然没有爆炸而是肆无忌惮的横掠过整个士兵主舱,连着穿透几层木制隔壁后撕开另一侧的装甲板穿了出去,在战舰右舷五十多米处激起一根巨大的水柱。
第二发穿甲弹直接命中猎户座A主炮塔正面装甲,那发炮弹穿透那层25毫米装甲后一头撞上了其中一门152毫米主炮笨重的炮尾,被迫改变了飞行姿态的穿甲弹横着砸上了炮塔后壁,随后在那里爆炸开来。
MKIII型炮塔立即被炸的四分五裂,残破的炮塔残骸直接被爆炸冲击波从炮塔坐圈上掀了下来扭曲着翻到在宽阔的前甲板上。
第三发穿甲弹差点也命中A主炮塔,它在距离A炮塔顶部不到五厘米的高度呼啸而过,一头插进了战舰上甲板B主炮塔下面的低级军官主舱和军官厨房,随后凿穿B主炮塔的坐圈和另一侧的舷墙掉进了大海。
爆炸产生的水柱高度几乎超越了高高的主桅,随后狠狠的拍打在后甲板上,还差点卷走几名正在那里严阵以待的机枪手。
命中舰桥那一发则没有那么客气,它从装甲舰桥一角穿入随后扎入战舰海图室爆炸了,不但彻底撕掉了整座海图室还连带着炸飞了海图室后方的医务室。
这发炮弹杀死了所有正在海图室里工作的参谋人员和医务室里十几名在那里治疗的伤员以及他们的军医,那些人是后尾楼攻击中的幸存者,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能够逃脱死亡的命运。
猎户座舰桥现在整个缺掉了一块,看上去有点摇摇欲坠,沙恩霍斯特的炮击让这搜战舰的舰长彻底打消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念头,惨重的损失让他终于痛苦的认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远。
猎户座号立即开始转向,它想从那艘恐怖的敌舰面前逃走,但是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她已经注定成为德国舰队口中的美食。
事后那些英国皇家海军被俘官兵一致公认,想从那些红了眼睛的德国海军官兵嘴里逃跑,简直比让邱吉尔头上长出满头秀发还困难。
德国海军舰队所有的主力舰只都已经完成了她们的转向,开始从右翼向着英国别动舰队压了过去。
沙恩霍斯特号并没有和猎户座纠缠多久,她对着那条在海面上划出歪歪扭扭逃跑轨迹并且不断施放烟雾的英国战舰用尾主炮轰击了两轮后就放弃了攻击。
这条德国精锐战舰毫不犹豫的把猎户座扔给还在紧跟自己的格耐森诺号来继续虐待,开始转向下一个目标。
沙恩霍斯特号作为这次行动中舰队的首舰肩负有最艰巨的任务,她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对英国舰队的包抄,随后在外围的驱逐舰和轻巡洋舰的配合下把所有英国战舰都堵在这片海域。
而这时候,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情况。
就在以沙恩霍斯特号,格耐森诺号,旗舰舍尔海军上将号,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组成的炮击列车在英国舰队右侧外围蹂躏着正在艰难转向的英国舰队时,一艘为了报私仇杀红了眼的德国重巡洋舰竟然一头插入了英国舰队的内侧队形之中。
欧根亲王号,这艘命中注定不会平凡的战舰决心从这一刻起,从她的第一场战斗开始谱写自己的传说。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三章 劫掠(二)
英国驱逐舰的那次未遂鱼雷突袭把欧根亲王号上上下下都吓得够呛。
等到惊魂初定后,这条重巡洋舰被英国驱逐舰的攻击彻底的激怒了。
自己刚才差一点就被那些英国人发射的鱼雷糊里糊涂的炸飞,这个事实让那些反应过来的德国官兵感到个人尊严受到了严重伤害。
在这些德国海军官兵眼里,虽然英国人是光明正大的向自己进攻,这种勇气的确让人钦佩。
但是,海上的战士应该大大方方的互相用大炮轰击,用鱼雷偷袭实在是太无耻了,简直是懦夫的行为。
于是在这些光荣而骄傲的日尔曼海上骑士们眼里,英国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偷袭狂,无耻的谋杀犯,不是真正的战士,简直算不上真正的男人,是只会在一边卑鄙的施放暗箭的盗匪等等等等。。。。
可怜的英国海军官兵的人品不但被这条德国重巡洋舰官兵打翻在地还被接着踩上了一千几百多脚。
而这些德国人也不想想自己和那两个小小对手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么巨大,而且德国海军同样也善于鱼雷攻击,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有在鱼雷攻击前提前给对方打招呼这个习惯。
其实这些德国海军官兵是在对自己之前的失误寻找心理安慰,毕竟作为一个骄傲的海军军人差一点被这种弱小的对手杀掉,这种感觉很不好,既然找不出自我排解的理由就只能把所有过错推给敌人了。
恼羞成怒的欧根亲王号向旗舰发出允许脱离编队攻击英国驱逐舰的请求,同时一边向那两条在炮火中疯狂逃窜的英国驱逐舰倾泻着满腔的怒火,一边开始缓缓转向准备为跟在后面的旗舰舍尔海军上将号让出航道。
吕特晏斯将军几乎没有经过考虑就干脆的答应了这条重巡洋舰的要求。
这位大洋舰队司令之前还正在为那条战舰死赖在战列线里头疼,为了向德国伟大的年轻元首表示忠诚,他必须要竭尽全力保证正在那条战舰上的元首特使人身安全。
更麻烦的是那条船上还搭载了几乎半个帝国海军军校,这些海军预备军官都是帝国海军未来发展的宝贵财富,如果这些士官生在战斗中产生严重损失德尔海军元帅会不沾佐料生吃了自己。
吕特晏斯从一开始的计划里就把这条战舰放在安全的战略预备队位置上,可是没想到一开战那位元首特使竟然提出了参加战斗的要求,为人一贯谨慎的吕特晏斯当然不敢拒绝元首特使的请求。
于是可怜的海军中将在指挥着舰队战斗的同时还不得不分出注意力关注着那条战舰的安全。吕特晏斯真是心里有苦都说不出,只能祈祷上帝保佑那条贵重的战舰别出什么状况。
英国驱逐舰之前的亡命突击深深出乎他的意料,这些驱逐舰现在的确已经对舰队阵列的侧翼造成了威胁。他正想从后面的轻巡洋舰编队里调出一条战舰来收拾这些讨厌的小船,保护舰队战列转向时的侧翼安全。
既然现在这条死赖在危险的炮击队列里占着自己位置的重巡洋舰提出了这种要求,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吕特晏斯还不知道欧根亲王号刚从英国驱逐舰的鱼雷攻击中逃出生天,在这位舰队司令眼里这条重巡洋舰虽然是条新舰,但是那些英国驱逐舰除了那些鱼雷之外根本无法对她构成什么威胁,凭借这条战舰的火力收拾那几条小驱逐舰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表示对下属的关心,更多是为了让在那条战舰上的元首特使展示自己的丰富经验,吕特晏斯在答复欧根亲王号请求的同时还在最后加了一句“要小心对方驱逐舰的鱼雷攻击”。
司令官这句普通的忠告使欧根亲王号上军官们的自尊心再一次遭受到沉重的打击,战友的关心在他们眼里变成了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讽刺。
欧根亲王号飞快的回复旗舰一句“明白”,随后猛的转过舵来拉着汽笛就向着那两条狼狈逃窜的英国驱逐舰扑了过去。
欧根亲王号全体官兵都决心用英国人的鲜血清洗自己的耻辱,虽然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有人认为英国人在哪里羞辱过他们。
“开火!开火!撕碎她们!只要她们还漂浮在海面上就不要停火,让这些英国佬看看挑战德国海军军官尊严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封锁敌舰甲板,我不希望还在上面看到有人活动,除非对方明确表示向我方投降。左舷观测组密切注意敌巡洋舰的动向,有情况立即报告。”
冯。赫兹海军上校站在装甲舰桥那道狭窄的观察缝前大声的发布着命令。
属下的航海军官和作战军官站在各自的操作台上把舰长的作战指令发布到全舰各个相应岗位,虽然表面上看舰桥里的情景有点混乱,但是事实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舵手一遍遍的复述着航海官的操舵指令,灵活的打着舵轮,细微调控着战舰的航向。
作战官则戴着耳机不断的接受着从各个战位反馈上来的情况,并按照舰位角度调整着战舰的火力分配。
几个航海士官则站在海图前不断的观测着一边自动航路仪记录下的战舰航迹并按照火炮观测室发来的敌舰位置参数在航海图上标注着双方的相对位置和航迹。
两条英国驱逐舰在遭遇到德国海军狂风暴雨般凶狠的拦阻射击后就已经放弃了继续接近敌舰进行近距离炮击的愚蠢念头。
舰体周围不断升起的水柱总算使那两个疯狂的驱逐舰长冷静了下来。
其实在看到两条战列舰都把火力对准了自己时,他们就应该知道事无可为了,但是为大英帝国献身的狂热信念使他们失去了对局势正确的判断能力。
在德国炮火中挣扎的穿梭五分钟后,英国海军官兵心中的热血开始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成功的对那条敌舰发动了鱼雷攻击,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英国人会料到这次攻击会是那种让人目瞪口呆的结果,这些英国海军水手们觉得自己为帝国为国王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而德国海军的炮火也开始越来越密集,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本能的求生欲望开始慢慢的压倒对帝国对国王的效忠之心,不管怎么说,他们为国王做的已经比想象中的多的多了。
但是他们清醒的太晚了,一个难缠而强大的敌人已经盯上了他们。
两条驱逐舰现在的表现用惊惶失措来形容非常贴切,她们拼命的做着避轨动作,来回交叉着航线,意图躲避后面那条疯狂逼近的恐怖敌人的炮火。
这两条驱逐舰都已经受了伤,已经跑不出她们的最高航速,但是还是能保持30节的速度疯狂逃命。
按照这个速度,甩开一般的德国战舰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惜的是,她们遇上的是同样以速度自豪的欧根亲王号,更可惜的是,她们冲的离德国舰队实在太近了。
当这两条驱逐舰调转航向开始向着自己舰队方向逃跑时,欧根亲王号已经犹如一条愤怒的暴龙喷射着火焰向着这两个冒犯了自己的弱小敌手压了上去。
这条一万八千吨的重巡洋舰灵活的就好像是条一百多吨的雷击舰,还未等那两条驱逐舰作出什么反应,挂着骷髅旗的杀神就已经占据了她们的左后侧阵位,开始用所有能够够的着她们的武器慢慢蹂躏起这两个让她受到羞辱的对手起来。
欧根亲王号的两个203毫米双联前主炮塔各自选择了一条疯狂逃窜的驱逐舰作为目标开始愉快的平射轰击。
由于是驱逐舰,并不在必须俘虏的名单中,所以欧根亲王号可以用任何她认为合适的方式去发动攻击。
不过由于德国人冲的太猛,以至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英国D级驱逐舰的舷墙出了名的低矮,而欧根亲王号作为在北海海域作战的袭击舰拥有的舷墙又非常高。结果欧根亲王那四门威力强大的主炮把瞄准点不约而同的放在了驱逐舰高大的舰桥上,因为由于射角不够的原因除了那里他们实在没地方可以打了。
而在欧根亲王号右舷的三门105毫米高平两用炮却有了用武之地,这种二战中非常著名的优秀舰炮最适合这种中近距离的射击。
于是六门105速射舰炮开始以每五秒一发的速度向近在咫尺的英国驱逐舰甲板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轰击。
距离欧根亲王号距离最近的防御者号驱逐舰首当其冲,虽然那些勇敢的英国水手用舰尾那两门120毫米舰炮奋力还击,但是双方实力的差距实在太远。
在遭受欧根亲王号四次近距离攒射之后,防御者号成了一堆燃烧着的废铁。
她的舰桥在德国战舰第三次齐射时被彻底摧毁,那个轻装甲的盒式建筑被高爆榴弹从它的基座上彻底抹平了,只留下了一堆熊熊燃烧的扭曲的残骸。
首部的两座主炮已经和首楼一起炸飞,前部烟囱只剩下了下半截,而后部烟囱则已经无影无踪,扭曲的蒸气管疯狂的向空中喷射着浓烈的蒸气和滚烫的水柱,驱逐舰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开始慢慢的减速。
战舰甲板上已经看不到一个活动的人影,到处都是焦黑残缺的尸体。
中部的救生艇甲板已经找不到一条像救生艇的东西了,它们已经被暴雨般的37毫米炮弹撕成了碎木片。
曾经差点就把欧根亲王号直接从这里炸到冰岛去的两座四联装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已经烧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可惜的是它没有装填鱼雷,否则说不定这条战舰痛苦早就在一声轰鸣声中结束了。
舰尾的Y炮塔成了一堆燃烧着的篝火,X炮塔的位置上现在是一个正在往外喷涌着火焰的大洞,深水炸弹释放轨上的深水炸弹可能已经被英国水手扔下了海,否则又将是一场灾难,两台深水炸弹发射器也是一样情况,只留下光溜溜的发射杆在熊熊烈火中若隐若现。
防御者号已经成为了一个燃烧着的钢铁棺材,英国皇家海军官兵现在能够选择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躲在燃烧着的舰体里随后被直接火化或者海葬,第二条路是拼死爬上甲板随后被德国人的炮火打死然后在那里火葬或者海葬。
被活活烧死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何况这条战舰正在慢慢下沉,德国人一定在这条船的水线下凿开了不少的洞,海水飞快的淹没了锅炉和轮机舱,连在欧根亲王号的甲板上都能听得到锅炉进水时发出的那种恐怖的爆鸣声。
欧根亲王号上面的双联37毫米机关炮群和四联20毫米机关炮群终于停止了对那堆残骸的扫射,而各种大中口径火炮早就已经把火力转移到另一条正在逃窜的敌人身上。
这时候在防御者号的首楼出口处突然冲出了十几条人影,这让那些德国水兵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想不明白那些英国水手究竟是怎么在那种恐怖的攻击中在这个燃烧着的火葬炉里幸存下来的。
一个四联20毫米机关炮手兴奋的拉动炮闩想要对那些人影开火射击,但是被站在他身后的炮群指挥官用一个标准的民用手势阻止了,他的后脑勺挨了那个军官狠狠的一巴掌。
“你这个白痴究竟想干什么?他们已经没有抵抗力了,我们是光荣的德国海军军人,不是屠夫。”
那些英国水兵先是连滚带爬的冒着甲板上滚滚的浓烟向舰尾跑去,等到他们跑到舰舯时发现救生艇已经成为一堆碎木后,又开始跌跌撞撞的向船头跑,而船头这时候也已经烧成了一团火球。
有几个人的身上的军服突然被高温引燃了,他们惨叫着翻出船舷跳入了漂浮着浓厚浮油的水面,其他人也发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于是一个接着一个幸存者跳入了大海。
他们没有穿着救生衣,水面上有毒的重油刺激着他们的皮肤和呼吸道,这些人在粘稠的浮油中挣扎的拼命游离正在下沉的战舰。
因为那条几乎已经被德国人铲平的驱逐舰正在发出一阵阵让人不寒而栗的金属扭曲和断裂声,谁都知道,这条战舰马上就要倾覆了。
欧根亲王号飞快的从防御者号身边经过,她还有一个敌人没有解决,愉快号在距离她三百五十米外冒着滚滚黑烟拼命向着英国舰队方向逃窜。
欧根亲王号上的水兵望着正慢慢倾斜的防御者号残破焦黑的外壳感到一种由衷的震撼,但是这毕竟是弥补他们之前失误的唯一捷径。
战争是残酷的,只要穿上这身军服,那么就要有成为一具残破尸体的觉悟,这一点是所有官兵一致的想法。
防御者号终于在一声哀鸣后整个翻过身来,随后喷着水雾和水柱向海底飞速滑去,还未来得及游出沉船范围的英国水手大声惨叫着被一个庞大的漩涡吸入海底。
而剩下的十多个幸运儿则在海面上无助的挣扎着,有几个受伤严重的水手开始向正从身边飞速经过的欧根亲王号挥舞着手臂哭喊呼救。
战斗还在进行中,欧根亲王号不可能为了拯救几个敌方落水人员而冒着被当活靶攻击的危险停船施救,但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活活淹死也不符合德国海军的骑士传统。
一只大型充气救生筏和几只救生圈从舰尾扔进了大海,望着那些英国人拼命的游向那些宝贵的救生器材,刚刚完成了一次杀戮的德国海军官兵心里感到了一丝安慰。
战斗还在继续,愉快号终究没有能够跑掉,一发命中轮机舱的203毫米炮弹结束了她的逃亡之旅。
蒸气从各个船舱的出口处喷涌而出,这条战舰就像被某种东西绊了一下一样猛的向前一倾,船头几乎埋进了浪峰里。
愉快号的继续挣扎着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接着又一批德国炮弹准确的砸到这条失去动力的驱逐舰甲板上。
欧根亲王号冷酷的收割着皇家海军官兵的生命,各种大小口径的炮弹一次次的席卷过狭窄的战舰甲板。
不到十五秒的时间,愉快号就像她的姊妹舰防御者号一样成了一座残破的焚化炉,而在此之前愉快号只来得及向欧根亲王号打出两次齐射。
战舰所有上层建筑都被彻底的摧毁,甲板上烧成了一片火海。
有了之前防御者号的这个心灵的通风口,欧根亲王号逐渐冷静了下来,在两次副炮齐射后就停止了对那条驱逐舰的蹂躏,德国人准备给那些英国水手弃船逃生的机会。
可是让德国海军官兵感到遗憾的是,英国人到最后还是没有能够逃生。
在三秒钟后,那条驱逐舰突然发生了恐怖的大爆炸,不知道大火引燃了她舰上的弹药库还是深水炸弹库。
巨大的冲击波强烈到用肉眼都能观察的到,各种钢铁碎片铺天盖地的向欧根亲王号的甲板扑来,一挺哈启凯斯机枪带着它的枪架在众目睽睽之下翻滚着飞越了三百多米的距离落在了欧根亲王号的罗经舰桥上。
越快号就这样在德国海军官兵面前炸成了碎片,残余下来的半截首楼带着一门120毫米火炮的残骸在水面上挣扎了四五秒钟后,以一个漂亮的后滚翻动作一头插进了海面,随后消失无踪。
水面上只剩下一大片厚重的污油,各种还在燃烧或者冒烟的残片,以及各种舰船上的杂物向人们证明着这里在数秒钟以前曾经漂浮着一条一千九百吨的驱逐舰。
欧根亲王号没有减速,战斗还在继续,这条战舰还没有时间发表什么感慨。
在贴着愉快号沉没地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擦过,欧根亲王号向左舷做了一个缓角度的转向。
这艘德国海军最漂亮的重巡洋舰在海面上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她没有发觉自己在追杀那两条驱逐舰的同时已经离开原来的航线很远了。
欧根亲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插入了正在与外围炮击阵列奋力戮战着的英国巡洋舰队内侧队形。
现在这条挂着黑色骷髅战旗的战舰已经找到了她的下一个目标,一个总算看上去比较符合她的身份的对手,英国皇家海军轻巡洋舰谢菲尔德号。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三章 劫掠(三)
凶狠的希佩尔改进型重巡洋舰舔着嘴角还未拭去的血迹杀气腾腾的向猎物逼近。
可是南安普顿级轻巡谢菲尔德号明显没有老老实实的成为德国海军猎物的觉悟,它现在正在沉浸在能够与强大对手同归于尽的强烈刺激中不可自拔。
谢菲尔德号是南安普顿级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城级初期型中的三号舰。
为了对抗钻了华盛顿条约空子的日本最上级和美国布鲁克林级轻巡,英国海军部设计建造了这一级条约型轻巡洋舰,犹如她在大海两头的竞争者一样,英国人在最标准的条约型轻巡洋舰体上配备了最大限度的武力。
不过总算英国人还保持着作为一个老牌海洋大国的理智,而且多年积累的丰富造舰经验也使他们能够比那些竞争者们更能冷静的看待这个问题。
所以她并没有像那两级夸张的轻巡洋舰那样在自己全身插满炮管,而是在保持足够的防御力情况下安装了自己能承受的最大武力配置。
可惜的是,自以为老奸巨猾的英国人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其实已经被那两个海军后进给耍了。
大英帝国一贯自傲的大脑有时候会间歇性的僵化一下,她一直以为全世界只有她才有权力无耻,她明显低估了自己那两个学生的水准,她没有想到那两个在自己眼里粗鲁落后的帝国其实都在各自的舰艇吨位上做了手脚。
不过,无论如何,南安普顿级轻巡洋舰都不失为英国海军造舰史上的一个杰作,在九千三百多吨满载一万多吨的排水基础上不但拥有了能和那两级轻巡洋舰匹敌的火力而且还拥有相当完备的防护力,在这点上甚至超过了一些条约级的薄皮重巡洋舰,比如现在的舰队旗舰约克号。
当约克号被沙恩霍斯特号和格耐森诺号的齐射轰飞舰桥时,作为本土舰队精锐主力的谢菲尔德号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条强大的轻巡洋舰当时正处于舰队第三位,紧跟在利安德级轻巡猎户座后面开始向右舷转向。
在一开始,谢菲尔德号和其他战舰一样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舰队已经失去了指挥,舰队司令部在开战初就全体阵亡这种事情在世界海战历史上都是少见的。
于是这条轻巡洋舰还是坚定的服从着旗舰最后的命令,保持舰队阵型向右侧转向,甚至还在眼巴巴的等待旗舰向自己传达炮击目标的参数。
不过当约克号冒着滚滚浓烟开始进行她的死亡回环时,开始感觉到旗舰的不对劲的谢菲尔德号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那条庞大的旗舰的舰桥已经被炸烂了。
这个情况让当时的谢菲尔德号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但是这条战舰毕竟是长期在本土服役的精锐,而且她的舰长瑞诺上校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军官。
瑞诺立即开始判断现在舰队的形势,作为舰队的二号主力舰,瑞诺当机立断的决定谢菲尔德号立刻接手舰队的指挥权。
就在瑞诺上校向部下公布自己的决定时,谢菲尔德号正前方的猎户座号正在遭受两条德国战列巡洋舰的蹂躏,那条本来性能就一般的轻巡洋舰在两条强大敌人面前才坚持了一个回合就被打成了残废。
猎户座号舰长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还未来得及向后方的谢菲尔德号发出警告就直接一个左侧大回环脱离了原来的航线,随后拖着滚滚的浓烟划着歪歪扭扭的尾迹向着舰队左后方狼狈逃窜,把跟在自己身后的谢菲尔德号晾在了两条已经杀红了眼的德国战列巡洋舰面前。
沙恩霍斯特号放过逃窜的猎户座号后立即毫不留情的对谢菲尔德号展开了轰击。
但是第一次轰击并没有获得理想的战果,只有两发近失弹给谢菲尔德号造成了一些轻微的损伤,这让沙恩霍斯特号的舰长冯。罗严克拉姆海军上校大为不满。
不过还未等这位海军上校发出自己的抱怨,谢菲尔德号的还击开始了。
四个三联炮塔十二门152毫米主炮同时喷射出复仇的火焰,一百八十米长的舰体整个的被金色的炮口焰笼罩了起来,这条漂亮的轻巡洋舰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愤怒的火龙。
谢菲尔德号英勇的还击让沙恩霍斯特号受到了在这场海战中第一次实质性的伤害,而在此之前的战斗中这条战列舰几乎是毫发无损。
除了被约克号的102毫米副炮在舷侧的坚固装甲带上凿出了几个小坑之外就是被猎户座上的40毫米防空机关炮在战舰上层建筑的无装甲位置留下了一堆弹孔而已。
谢菲尔德号的152毫米炮弹命中了沙恩霍斯特的主炮A炮塔,上层舰桥和右舷甲板和舷侧装甲带。
命中A主炮塔正面的那发152毫米炮弹拿德国战列舰炮塔恐怖的355毫米装甲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无奈中只得按照德国设计师预计的那样被当场弹飞落入了舷侧的大海里。
而且由于撞击力过于强大,炮弹的弹底引信都被撞飞了出来,那发炮弹连水花都没能溅起半朵就乖乖的沉入了北大西洋碧蓝的海水中。
命中上层舰桥的那发炮弹穿透了外层装甲后在罗经舰桥左侧位置爆炸了,弹片摧毁了左侧的了望台和半个舰桥,由于大部分航海与指挥人员都进入了下层的装甲舰桥,所以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只造成了一名下级军官阵亡两名水手重伤。
让人意外的是最靠近爆炸点的四名水手竟然只受到了轻微的擦伤,而那名军官距离爆炸点最远却被一片弹片打碎了脑袋,这不得不让人感叹战争的奇妙。
命中甲板的那发炮弹在距离沙恩霍斯特号右舷双联前副炮防盾两米的地方上爆炸了,大部分的弹片裹挟着被炸碎的木质甲板碎屑犹如骤雨般打在那门150毫米双联副炮的装甲防盾上。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那层足足有140毫米厚的副炮防盾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正在副炮炮塔里奋力战斗的水兵除了感觉到一点震荡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过四散飞舞的弹片给正在副炮炮塔后方四联防空机枪巢里对着英国战舰叫骂的机枪手们造成了一些麻烦,一名倒霉的机枪手躲闪不及被一片擦过副炮炮塔的弹片打成了重伤。
早就等在掩蔽舷墙后的后备人员立即冲入那个机枪巢把受伤的机枪手替换了下来,伤者被抬了下去,替补队员接替了那个倒霉蛋的岗位用更加雄壮的气势和嘹亮的嗓音向对面英国海军官兵的各位女性家人表示着自己的慰问。
谢菲尔德号其他的炮弹大多不是在海面上无谓的制造出几个水柱就是被沙恩霍斯特厚实的350毫米装甲带弹飞,没有给这条战舰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是,谢菲尔德号的还击还是激怒了那条强大的战舰。
沙恩霍斯特号犹如雨点般的炮火立即向谢菲尔德号倾泻了下去,德国人已经修正了自己的弹道,于是大大小小的火球开始在这条勇敢的轻巡洋舰的甲板上爆炸开来。
谢菲尔德号已经在自己的桅杆上挂起了司令旗,这条代理旗舰在经验丰富的舰长与水手的操纵下在德国战列舰的炮火中穿行着。
瑞诺舰长一边指挥战舰向沙恩霍斯特号奋力的还击一边命令信号兵向其他舰船下达了最后的舰队命令。
“舰队解散,各舰立即分头脱离这片海域。本舰决心战斗到最后一刻。上帝保佑你们,大英帝国万岁,国王陛下万岁,皇家海军万岁!”
谢菲尔德号带着满身的硝烟开足马力向着沙恩霍斯特号扑了过去。
没有想到那条轻巡洋舰遍体鳞伤后竟然还死战不退,沙恩霍斯特号舰长齐格菲。冯。罗严克拉姆海军上校不由得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才是真正的勇士,这才是值得与自己交战的对手,可惜的是现在谁都看的出双方的差距有多么巨大,这不是光靠勇气就能够转变的,那条战舰的命运其实早就已经在第三帝国海军司令部的会议桌上被决定了。
看到谢菲尔德号以一副玩命的姿态向自己冲过来,虽然冯。罗严克拉姆有心和这个勇敢的对手好好较量一番,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何况看对方的那种架势明显是来拼命的,德国海军还没有骑士到愿意与勇敢的对手同归于尽的程度。
冯。罗严克拉姆上校已经发现英国舰队后方的一条老式轻巡洋舰已经带着两条货轮转变了航向开始掉头向战场东南方向撤退,剩下的三条驱逐舰则正在向向着西南方向一路逃窜下去的猎户座号靠拢。
现在必须立即完成对这支舰队的包围圈,必须拦住那些逃跑舰船的退路,这是沙恩霍斯特号舰长脑中唯一的想法。
谢菲尔德号现在在冯。罗严克拉姆上校眼里开始变得越来越讨厌起来,他现在明白了那条战舰的想法,对手想和自己纠缠在一起迟滞德国舰队包围圈的完成。
怎么能够让她得逞,冯。罗严克拉姆虽然对对方舍弃自己掩护战友的行为很赞赏,但是想要靠这样来阻止他完成任务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沙恩霍斯特号立即先向旗舰报告了英国舰队的动向,随后对谢菲尔德号发动最后一次齐射后转舵加速前进,庞大的舰身横越过谢菲尔德的航线,向着正在向着东南方向移动的那几艘英国船舰扑去。
沙恩霍斯特号决定甩开那条死缠着自己拼命的轻巡洋舰,把她扔给了后面的格耐森诺号解决。
谢菲尔德号一看沙恩霍斯特号准备脱离战斗继续追赶撤退中的友舰,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可能已经被德国人看穿了。
眼看着计划要泡汤,瑞诺舰长不由得一边痛骂着德国人都是懦夫一边急急忙忙的命令战舰转舵追上沙恩霍斯特号。
作为一艘轻巡洋舰,谢菲尔德拥有速度和机动能力上的优势,追上沙恩霍斯特号应该没有问题,何况双方距离已经拉近至两千多米了。
可是还没等谢菲尔德号转过舵来,格耐森诺号主炮的炮弹已经落到了她的四周,这条轻巡洋舰又一次被笼罩在高大的水柱森林中。
“完了,德国人的炮击队列跟上来了。”
瑞诺舰长顿时感到心头一阵阵的无力,和德国舰队相比,自己这方实在是太弱小了。
望着格耐森诺身后的舍尔海军上将号以及紧跟旗舰的希佩尔号高大的桅杆和舰首不时闪现的巨大炮口焰,谢菲尔德号已经绝望了。
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战斗都无法给德国人造成阻碍,再也无法转变自己这个舰队的悲惨命运。
虽然从目前情况看来别对舰队的下场已经注定,但是作为一个光荣的皇家海军军人,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就这样束手待毙,就算自己会战死也一定要让敌人付出同样的代价,不到最后一刻决不允许放弃。
瑞诺舰长命令战舰转舵,不去关注其他德国战舰对自己的攻击,开足马力全速向沙恩霍斯特号冲击。
这一次冲击不再是前面那种虚张声势,而是真正的突击,瑞诺上校决心要撞沉沙恩霍斯特号。
格耐森诺号没有料到那条已经遍体鳞伤的轻巡洋舰竟然作出这种疯狂的决定,等到她反应过来,那条轻巡已经调转船头向着沙恩霍斯特号冲了过去。
格耐森诺号感觉到了那条敌舰的意图,大吃一惊之余开始拼命的向那条疯狂突击的轻巡洋舰射击,想要在她给沙恩霍斯特造成重大损伤前把她拦阻下来。
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必须俘虏的命令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姊妹舰陷入危险之中。
沙恩霍斯特号也发现了正在高速接近的英国轻巡洋舰得不良意图,于是也开始把所有能够使用的上的火力向着谢菲尔德号倾泻下去。
虽然沙恩霍斯特号拥有三百五十毫米的装甲,但是冯。罗严克拉姆心中很清楚,一发大口径炮弹与一条一万吨的巡洋舰是两回事情。
谢菲尔德号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原来漂亮的外貌,曾经光滑整洁的战舰甲板上现在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焰和鲜红的血液,四个曾经威风凛凛的三联装炮塔现在已经都成了扭曲着的残骸,高大的舰桥只剩下下半截而且还在冒着滚滚的浓烟。
船舯部的封闭式围廊已经千疮百孔,后侧尾楼边四门副炮也只剩下了左舷的一门,尾部桅杆倒塌了,现在斜倚在舰尾主炮炮塔上,机库已经被撕碎,两架水上飞机被烧的只剩下焦黑的骨架,现在还在烈焰中吱吱作响。
德国人的俘虏企图帮助了她,德国人到现在为止对所有英国巡洋舰的攻击都只限于水线之上,大多数都集中在对英舰舰桥,上层建筑和炮塔火力上。
德国海军的计划是只要对手不沉没就行,哪怕是打成趸船都可以,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些舰长的确是彻底的坚定的执行了这个命令。
由于这个原因,谢菲尔德号的动力系统没有遭到什么损伤。轻巡洋舰疯狂的以三十节的速度向沙恩霍斯特号冲击。
由于距离太近而且对手处于高速运动中,再加上那条船上滚滚烟雾的遮蔽,格耐森诺号和沙恩霍斯特号的拦阻炮火竟然大部分都失的了,而在轻巡洋舰四周轰出的那些巨大水柱则更加阻碍了他们瞄准的视线。
齐格菲。冯。罗严克拉姆上校这时感到情况有点不妙,沙恩霍斯特号上的所有轻重武器全都在向那条恶魔般的轻巡洋舰开火,大口径主炮和副炮炮弹不断的落在对方的四周和残破的舰体上,三十七毫米和二十毫米的机关炮弹犹如一条条火蛇舔拭着那条英国战舰残余的舰桥,疯狂的扫射着对手的甲板,但是这一切现在看来全都是徒劳的挣扎。
沙恩霍斯特惊惶失措的想要转舵避轨,但是对手就像是个幽灵一样死盯着自己不放,无论沙恩霍斯特号如何避轨,那条轻巡洋舰锋利的犹如剃刀般的舰首始终对准着她。
双方距离接近到一千五百米,而且由于沙恩霍斯特的避轨动作而不断飞速拉近。
“命令全舰做好碰撞准备,拉警报!”
冯。罗严克拉姆上校咆哮着命令到,他作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条轻型巡洋舰逼到这种地步。
“舰长!快看!那是。。。。。那里是。。。。是欧根亲王号!”
就在凄厉的碰撞警报声在舰桥上回响起来那一刻,了望手也同时疯狂的叫喊起来。
冯。罗严克拉姆连忙冲到装甲舰桥的了望孔前向着了望手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弥漫着硝烟的海面上,一条战舰犹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在谢菲尔德的右舷,并且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疯狂的向着那条同样疯狂突进的轻巡洋舰冲去。
漂亮的碎块黑白迷彩,高大的舰桥,桅杆上一面血红的帝国海军旗和一面漆黑的骷髅旗迎风飘扬。
“冯。赫斯,你想干什么!”
冯。罗严克拉姆上校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天啊!她想撞击谢菲尔德!欧根亲王号想撞停她!”
一个副官反应过来后狂呼起来。
谢菲尔德号甲板上已经没有活着的水手了,而且舰桥中的幸存者们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近在咫尺的目标身上,舰桥上甲板的了望手这时也已经伤亡殆尽,所以没有一个英国人发觉正在拦腰向自己冲来的德国重巡洋舰。
欧根亲王号的主炮沉默着,犹如一条幽灵船一般一声不响的向着谢菲尔德号扑去。
在距离谢菲尔德号舰体不到一百米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欧根亲王号突然拉响了所有的汽笛,随后舰桥上警报器发出的尖利刺耳的碰撞警报声响彻云霄。
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动了的瑞诺上校连忙跑到战舰右舷的观察孔前向外望去,进入他眼帘的是一艘庞大的德国战舰锋利的舰首和巨大的炮塔。
“啊,上帝!”
瑞诺舰长颤抖着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下一秒,欧根亲王号的舰首就狠狠的劈进了谢菲尔德千疮百孔的躯体。
巨大的撞击力所造成的破坏就连沙恩霍斯特号上的水兵都能感觉得到。
刺耳的警报声伴随着剧烈的金属断裂扭曲声,碎裂声回荡在海面,谢菲尔德被猛的横移了三十多米的距离,激起的海浪犹如一堵水墙高高耸起。
欧根亲王号的舰首深深的插入英国巡洋舰的舰桥下面一点的位置,扭曲的舰首装甲钢板犹如怪兽的利齿一般向天空矗立着。
所有人都被眼前惊天动地的一幕惊呆了。
“万岁!”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先是一两个,随后是几十,几百,最后整条战舰都沸腾起来。
水兵们激动的向镶嵌在一起的两条战舰挥舞手臂。甲板上的水手忘了战斗还在进行,他们在战位上跳跃着激动的吼叫着。
沙恩霍斯特上的军官们全体笔挺的站在各自的岗位上向着欧根亲王号高耸的舰桥敬礼。
“万岁!欧根亲王号,万岁!”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四章 途中
“很好,你的报告很详细,我非常满意。海军司令部的这份报告我会再仔细阅读一遍。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清楚我会再召见你,现在你可以下去休息了,索伦斯少校。”
徐峻抬起头微笑着向站在面前的海军少校说到。
“遵命,我的元首,随时听候您的召唤。”
索伦斯少校潇洒地向徐峻点头致意,随后利落的转过身以标准的军人步伐走到门边打开门,在门口回过身来立正并恭敬地再次向徐峻和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发呆的魏尔勒点头致意后躬身退出了门外。
“呵呵,海军啊。。。。”
看到索伦斯少校那种过于规范的军队礼仪徐峻不禁苦笑着摇头说到。
“你现在怎么看,我的参谋长阁下。。。。嗯?魏尔勒。。。。魏尔勒?”
徐峻发现自己的参谋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那种呆滞状态。
“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还剩下多少,嗯。。。。三个月。。。。不,五个月。。。。”
魏尔勒一直喃喃的嘟囔着。
当徐峻连着呼唤了几次后,魏尔勒才从他的思绪中惊醒了过来。
“哦,我的元首,真是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魏尔勒放下手里的茶盏急忙恭敬的回答到。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的参谋长。”
“对不起,我的元首。我刚才在想这次海军的胜利给我们以后的计划会带来多少问题。”
魏尔勒在沙发上坐正了身体。
“海军实在是太胡来了,竟然这样来使用我们宝贵的战舰。看来雷德尔元帅为了建造新的战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他这样做会给我们以后的计划带来很大的麻烦。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在计划大纲里给他们定下一个损失的标准,不,应该告诉海军我们现在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损失。
如果是一个月后我们也许还能够承受一些损失,但是现在绝对不行。我实在是太大意了,没能提醒您这一点是我的错误。”
“你的意思我明白,魏尔勒。但是这不能责怪你,我们都不是海军,对于海军作战也都不太了解。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给海军一个战役的目标和意向,最多给他们一个计划框架,具体实施方面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为好。
硬性的规定只会束缚住他们的手脚,说不定还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我们这种门外汉插手海军的作战,我想结果一定会比现在更糟糕。
何况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指责海军在这次战役在战略战术上有什么错误,我倒认为海军的计划比我们的计划更符合实际情况,比我想象中的更优秀。
虽然。。。。这次的损失的确是个麻烦。。。。但是没人能够保证作战胜利自己能够不受到任何损失的,这不符合逻辑。”
徐峻低下头将办公桌上那份海军报告翻到最后几页。
“我们现在根本没有理由去指责海军没有大局上的观念。
海军还不能全面了解统帅部正在修改的整体战略这是很正常的,最新的作战计划还在制定中,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详细的向海军部交代过这些问题,也没有跟雷德尔个人沟通过,说起来应该算是我的错误。
看来还是因为沟通不够的原因啊。这是一个教训,我们必须要吸取的教训,你看我是不是应该把三军司令部的主管们都集合起来开个会讨论这个问题?”
徐峻站起身来拿着那份文件开始在办公室中间狭长的过道上来回踱着步。
“当然,我的元首,我觉得您的决定非常正确。”
魏尔勒恭敬的站起身来回答。
“哦,坐下说吧,魏尔勒。呵呵,我的腰有点酸,可能是那把椅子太软了,所以起来活动活动。”
徐峻对着魏尔勒摆了摆手示意恭谨的参谋长坐回沙发上,随后把海军报告最后那几页递给了魏尔勒。
“看看,呵呵,海军的照片拍的不错,特别是欧根亲王号舰首的那张,我最喜欢了。撞成那样都能把她开回来,冯。赫兹舰长的确技术精湛。”
徐峻笑着说到。
“我的上帝,比我想象中损伤还严重,那还是船头吗?看上去好像被什么东西嚼过又吐出来的一样。看来我之前估计的时间还少了,这条船基本上三个月内是回不到海面上了。
更加糟糕的是,那条沙恩霍斯特号被炸伤了舰桥,而格耐森诺号则被打坏了大型测距仪。
更换设备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修补至少需要一个半月才能让她们恢复全部战斗力。
再加上吕佐夫号还赖在船台上不肯下水,我们的舰队在一个月内只剩下两条主力舰艇可以出战。
我真不知道这次行动成功我是否应该去庆祝,反正统帅部和您定下的计划现在看来是不改都不行了。。。。”
魏尔勒郁闷的翻看着那几页文件上夹着的一打照片。
“不过他们总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连一先令都没有给英国人留下。唯一麻烦点的是那条差点就被欧根亲王号撞断了的谢菲尔德号,为了抢救上面的物资花掉了舰队不少的时间,结果差一点就被英国派来救援的舰队堵在那片海域里。
要让是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的话,这次舰队行动恐怕要以悲剧收场了。”
“是的,报告上说就只差了四个小时,看来幸运女神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很想亲眼看看英国救援舰队看到那几条正在缓缓下沉的英国战舰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魏尔勒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我也和你想的一样,魏尔勒。”
徐峻走到沙发边在魏尔勒身旁坐了下去。
“而且我还想看看凯特尔他们那群统帅部参谋们的表情,现在他们又要修改计划了。”
“想必一定会很精彩,您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魏尔勒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照片,端起边上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续上了一杯茶。
随后睿智的参谋长阁下开始仰起头来四下张望着寻找起徐峻的茶杯来。
“谢谢。。。。”
徐峻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茶杯递给魏尔勒。
“海军这边现在已经成为定局,我们现在在这里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处。而且他们的任务完成的非常漂亮,我想帝国经济部的那群会计们现在正在望着那堆宝藏发呆吧。
五十亿英镑,嗯,应该折合五百亿马克吧,有了这笔财富,我们前进的道路将会更加的顺利。”
徐峻接过魏尔勒递过来的茶杯,轻松的呡了一口清香的花茶。
“现在看来好像还不止这个数,我看了昨天的报纸,国际黄金价格又涨了。
如果我们缴获了几千吨英国黄金的消息被英国媒体透露出去,我怕黄金价格还会飙升。”
魏尔勒微笑着说到。
“哦,是么?反正不管怎么样,这笔钱必须用在帝国最需要的地方,我要发电报给博尔曼让他通知各个部门先列出一个初步预算出来,这个问题等到我们回到柏林后必须要仔细的研究讨论。”
“您说的对,我的元首。”
魏尔勒点头附和到。
“对了,我答应海军的那笔奖励先从帝国预算中划过去吧,我怕他们现在连修理的资金都会紧张,这一次受损的战舰太多了。还有他们拖回来的那几条敌舰,也要制定个修复计划,我们必须充分的利用手头上所有的资源。”
“随您的意思办,我的元首。”
徐峻端着茶杯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他放下茶杯从桌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折叠好的公文。
这是份他早就准备好的命令,已经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徐峻把那份公文递给魏尔勒。
“待会儿把这个交给海恩里希少校,让他派专人送往柏林交给马丁。博尔曼。”
“遵命,我的元首。”
魏尔勒恭敬的接过叠好的文件。
“你不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吗?魏尔勒。”
徐峻微笑着问到。
“如果您愿意让我知道的话,您一定会亲自告诉我的。”
魏尔勒微笑着回答到。
“呵呵,你可以打开看看,不过除了你,在这份文件交到博尔曼手上前再也不允许有第二人看到。”
“遵命,我的元首。”
魏尔勒坐回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拆开折叠好的文件仔细的阅读起来。
“呵呵,原来您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我还以为您把这件事情忘了,还想找时间提醒您呢。”
魏尔勒看完那份文件笑着抬起头说到。
“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我的参谋长阁下。不过,这件事情牵涉面很大,你知道它的重要性,如果这份文件的内容被泄漏,问题会变的很严重。”
徐峻严肃的回答到。
“我明白,我的元首。我看派专人送还不如直接让海恩里希少校亲自去跑一趟,作为您的机要秘书他知道该怎么做到万无一失。”
魏尔勒也神情严肃的建议到。
“嗯。。。。也好,本来我想说不定还有需要他的地方,不过好像现在看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他亲自去一趟吧。
不过你要提醒他,这份文件非常重要,让他注意安全,路上不要引人注目。”
“当然,我的元首,我会提醒他的。这份文件关系到我们未来计划的发展,关系到德国复兴的大业。
我的元首,您能够下决心彻底解决那个棘手的问题,为此我对您感到由衷的钦佩。而且我为自己能够亲眼见证到德国伟大的复兴并亲自参与其中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魏尔勒站起身来恭敬的向徐峻点头致意。
“我的参谋长阁下,这只是我为德国伟大复兴而走出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问题要我们来解决,希望你能够一如既往的帮助我,指导我,提醒我。你愿意吗?魏尔勒。”
徐峻站起身望着魏尔勒的双眼郑重的问到。
“当然愿意,我的元首,那只会是我的荣幸,我的元首。”
魏尔勒恭敬的低下头回答到。
“那太好了,魏尔勒。”
徐峻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行动中请求授奖的人员名单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我的元首。”
“你觉得怎么样?”
徐峻坐回座位拿起了一支钢笔,伸手从那份海军报告里抽出那份嘉奖请求书。
“我觉得基本没有问题,海军既然能够把这个报上来一定经过严格的挑选和审查。”
“我也这样认为,那就这样定了。”
徐峻飞快的在那份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批示,随后按下了桌上的电铃。
房间另一头的一扇挂着绿色天鹅绒窗帘的移门被拉开了,一个漂亮的女秘书走了进来。
“哦,萨拉小姐,请你把这份文件重新打印一份备案,原件交给舒伦堡中校发往海军总司令部。”
“遵命,元首阁下。”
萨拉恭敬的走上前来从徐峻手里接过那份文件,随后微笑着点头致意后转身走了出去。
“呵呵,我的元首,萨拉看上去越来越漂亮了。”
魏尔勒笑着低声说到。
“哦,是么?我的参谋长阁下,她到我这里工作才三天。”
“可是我记得以前好像见过她?”老狐狸作沉思状。
“不会吧,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拥有女秘书是在敦克尔刻战役司令部,现在那些女士们都回到统帅部去了。”
“哦,元首不喜欢身边有女秘书?女秘书的细心与认真可是那些男秘书难以达到的啊,想想我手下的维特,那个毛躁的小子,让他找一份文件的时间我自己都能写一份出来了。”
“喂喂,我的参谋长阁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身边用女秘书了,只是。。。。我们一直在前线枪林弹雨东奔西走的,带着那些女士们实在不太方便。”
徐峻挠着头发回答到。
“这倒也是,她的工作现在您还满意吗?我的元首。”
魏尔勒端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谁?哦,你说萨拉啊,嗯。。。。还行吧,是个好女孩。”
“哦,说到能干,我的元首,等到我们到达巴黎您将会见到一个更能干的小姐呢。她是我所知的女性中最有才华的一个,可以说是个天才。”
“哦,你说的是谁啊?”
徐峻正在另一份报告上写批语,听到魏尔勒的夸奖他随口问到。
“这个。。。。您到统帅部之后就会知道的,我的元首,我会亲自向您介绍她,这一次海军的行动能够成功,她是最大的幕后功臣。”
“你说的是情报部的。。。。。”
“呵呵,您很快就会知道了,我的元首。
对了,我们现在可能快到凡尔赛了吧。”
魏尔勒掀起沙发旁的窗帘,窗外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在地上华丽的银绿色地毯上映出了一片耀眼的光斑。
“呵呵,还真刺眼。”
魏尔勒索性全部拉开了窗帘,本来幽暗的房间立即明亮了起来。
“凡尔赛?那么我们就快到巴黎了。魏尔勒,你去过巴黎么?”
徐峻站起身来离开办公桌,慢慢的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铁路两边的灌木丛飞速的从眼前闪过,远处是法国一望无际的平坦沃野,绿色的草地上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朵。
“巴黎,去过一两次,都在开战以前。那是一座让人永远都无法遗忘的城市啊,呵呵,一座能够满足人们所有梦想的城市,我的元首。”
“是么,魏尔勒。”
“是的,我的元首。”
“魏尔勒。。。。”
“什么事,我的元首。”
“说到欲望。。。请你通知一下餐车,我感到有点饿了。”
“遵命,我的元首。。。。”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五章 站台
“叮。。。。咔哒。。。。叮。。。。咔哒”
斯麦舍尔上士悠闲地靠坐在奔驰轿车黑亮的挡泥板上,手里不断的把玩着一只漂亮的打火机。
银色打火机的翻盖不断的打开又关上,这个动作斯麦舍尔已经练了很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少了一些什么味道,感觉上总是没有这只打火机原来主人做的那样流畅潇洒。
“到底怎么做的呢?我看的很清楚,就是这样一拨一甩,可怎么就是没有那种味道呢?”
斯麦舍尔郁闷的琢磨着。
“上士,能借个火吗?”
正在闷头想心事的斯麦舍尔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宪兵少尉。
“哦,没问题!长官!”
斯麦舍尔微笑着抬起手,灵活的翻开打火机盖拨着了火,那个宪兵少尉连忙低下头把嘴上叼着的烟卷凑了过去。
“谢谢!”
宪兵少尉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愉快的吐出一团烟雾。
“不客气。”
斯麦舍尔熟练的扣上了打火机盖。
“这打火机不错,哪里搞到的。”
宪兵少尉吐了一个烟圈,指着斯麦舍尔手里的打火机问到。
“看上去好像是美国货吧,能给我看看吗?”
“呵呵,当然。”
陆军上士笑着把打火机递给对方。
“哦,真的是美国产的,芝。。。。芝加哥制造,呵呵,好像还是名牌呢。从哪里搞到这么个好东西的?”
宪兵少尉一边把打火机递还给斯麦舍尔一边笑着问到。
“阿拉斯战俘营。呵呵,这可是我用一罐半公斤牛肉罐头外加两双袜子三十马克从一个英国佬那里换来的。正宗的美国货,你听听这个声音。”
斯麦舍尔得意的拨开打火机盖,打火机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哦,这样啊,你还真走运,这东西在柏林至少值八十马克。”
宪兵少尉羡慕的望着斯麦舍尔手里那个闪烁着迷人光彩的小东西说到。
“不过我看那个英国佬也没吃什么亏,他们在战俘营里搞黑市买卖,光是你给他的那罐牛肉就足够让他找回损失了。这笔交易很公平。”
“是啊,我也觉得那个英国佬好像挺满意的样子,呵呵。”
斯麦舍尔笑着把他的宝贝揣进裤兜,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今天可真热闹,来一点,长官。”
斯麦舍尔拨开包装纸向宪兵少尉示意。
“不了,谢谢。”
宪兵少尉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转过头望着简易公路边停着的那长长一溜黑亮的高级轿车以及那些和斯麦舍尔一样百无聊赖的在车旁转悠的司机与卫兵说到。
“今天可把我们累惨了,几十支车队要排列,还不算你们这些高级军官用车,我们从一早开始就没停过,一直忙到现在。那些警戒部队也是一样,他们昨晚就开始在这附近加岗警戒了,说起来最轻松的还就是你们了。”
“是啊,不过我们也没有您说的那样轻松,昨晚我洗了一夜的车,今天一早就开始待命,到现在都没合过眼。”
斯麦舍尔嚼着巧克力嘟嘟囔囔的说到。
“大家都一样。不知道元首阁下的车什么时候到达。对了。”
宪兵少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随后转到斯麦舍尔车前看了看牌照。
“你的车是。。。。”
“是冯。屈希勒尔上将的坐车。”
斯麦舍尔大声的说到。
“对,冯。屈希勒尔上将,按照司令部命令,你等一下排在车队的第七位,注意我们的指示,不要稿错了次序。”
宪兵少尉说到。
“明白了,长官!”
斯麦舍尔连忙立正一边敬礼一边大声的回答到。
“很好,你可以继续休息了,到时候别把将军阁下的车开到沟里去了,呵呵。”
宪兵少尉笑着回了礼,随后转身向着停在前面的一辆高级轿车走去。
“哈尔德,现在几点了,我的表好像慢了。”
冯。布劳希齐元帅疑惑地用手指敲打着自己那块手表的表面。
“下午两点零。。。。十七分,司令官阁下。”
陆军参谋总长弗郎兹。哈尔德陆军中将从他的军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
“那我的表没问题。”
陆军总司令停止了他敲打手表的行动,又开始踮着脚向站台两头观望。
“元首阁下的车什么时候到达?”
冯。布劳希齐问到。
“预定时间是两点三十分,司令官阁下,我已经告诉你六次了。”
统帅部参谋总长凯特尔元帅在一边回答到。
“请你稍微放松一点,你好像有点紧张。”
“哦,我好像是有点着急了,呵呵。”冯。布劳希齐感到自己的确有些失态,他尴尬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边擦着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一边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绪。
“今天能来的老朋友都来了,真是难得的盛会,记得上一次这样聚会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四个月前在柏林总理府吧。”凯特尔巧妙的转移话题。
“是啊,四个月前,不过我现在怎么总觉得那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样。”
冯。布劳希齐把手帕塞回口袋,随后拉了拉军服的下摆。
“那是因为虽然只有短短四个月时间,但是这四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东西已经永远的改变了。”
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开口的统帅部指挥局局长约德尔淡淡的说到。
“是啊,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不过总算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按照现在的趋势,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获得了胜利,德国获得了一个更有力更睿智的领袖,德国又重新获得了失去的光荣。”
冯。布劳希齐感叹地说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祈求上帝希望我们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司令官阁下,您对我们的新元首就这么充满信心么?”
约德尔低声的问到。
“你这是什么话?”
冯。布劳希齐皱起眉头冷冷的问到。
“难道你没有看到元首阁下的能力吗?而且我在他身上看到的东西比在那个人身上看到的东西多的多。无论是高贵的品格还是无畏的勇气再或者是超人的毅力,还有那种政治上的天赋,军事上的才能,他每一次都能让我们感到无比的惊讶。现在我相信他才是上帝派来拯救德国,复兴日尔曼的使者,。。。”
冯。布劳希齐激动的说到。
“那个人?抱歉,我的元帅阁下。我记得在四个月前您还信誓旦旦的向您嘴里所称的那个人表示您的忠诚。没想到现在阿道夫。希特勒一死就立刻成了“那个人”了。”
约德尔继续用他不冷不热的语调说到。
“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冯。布劳希齐双眼紧紧的盯着约德尔冷冷的说到。
“你是在置疑我的人格吗?约德尔中将,这是很严重的指控,我要求你立即向我道歉!
阿道夫。希特勒已经成为历史,他已经死了,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我们向他效忠的誓言就已经自动废除。
现在我们德国军人应该效忠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现在的元首阁下!”
“如果我的话冒犯了您,司令官阁下,我向您道歉。不过我想问的就是,元首阁下是否真的有您所说的那样伟大和优秀,这一点我表示怀疑。
要知道我和他曾经打过很多次交道,可以说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他,按照他以前的表现,我实在找不到任何能够与前元首相提并论的地方。
虽然他在这两个月之内的表现的确让我有点吃惊,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我彻底的改变对他的印象。
而且元帅阁下,你能不能保证他的这种超常的发挥能够继续保持下去而不是暂时性的呢,如果他故态复萌怎么办,到那时候德国会怎么样,日尔曼伟大的复兴事业又会怎么样,您考虑过这些问题吗?我的元帅阁下!”
“阿道夫。希特勒死了而他则活了下来,这就足够证明莱茵哈特。冯。施泰德的强大与优秀。
而且他是真正的德国军人,我们都看到了他高贵的军人品质。就是论血统,冯。施泰德家族也远比那个人优秀的多。
再看看他所计划的几次战役,那些辉煌的胜利,这些还不够说服你放弃你那愚蠢的看法吗?
约德尔中将!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虽然我明白你是为德国的未来而担心,但是你确实不该在我面前说这些,你竟然在上司面前评论最高领袖,并且怀疑元首的个人能力,光凭这一点,我现在就能逮捕你!”
就像他说的那样,现在他们讨论的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太危险了,陆军司令官不但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而且还像只草原獴一样踮起脚向四下里张望着,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的谈话。
“您说的的确是事实,我不能否认在那场决斗中,元首阁下确实表现出了凌驾于阿道夫。希特勒之上的智慧与力量。
但是您也不能否认,虽然他在那场决斗中获得了胜利,但是其中依靠运气的成分相当高。
所以这并不能作为让我们选择他的理由,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更慎重一些,我的元帅阁下。”
约德尔依然平静的说到。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约德尔。为什么当时我们全体反对那个人时你没有提出意见,你也参加了统帅部的集体辞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对我们当时的选择表示怀疑呢?”
哈尔德在边上沉稳的向约德尔问到。
“因为当时局势已经变成了那样,我不能不跟随大家一起行动。希特勒当时的决策的确有些过分了,特别是他对海德里希的那种盲目的信任和放纵,那将会对国家的稳定和安全造成严重的损害。
我不愿意看到德国军官团因为那个党卫队小丑的原因而分裂,那意味着德国国防军的分裂,这对于德国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打击。
所以,我只有跟随军官团一起行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赞同你们当时的选择,我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约德尔低声的回答到。
“好了,各位适可而止吧。现在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也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地方。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们四个人,别忘了那边还有一群将军呢。”
凯特尔发现自己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再不阻止这个危险的话题继续进行的话,约德尔这个家伙指不定会再说出什么来。
无论怎么说,现在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天才属下的,于是凯特尔连忙跳出来收拾残局。
“约德尔中将,我很理解你的想法,而你今天所说的话更让我对你个人的品格与思想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这一点实在让我高兴。
但是请你还是先把你的这种疑惑放在心里,用你的眼睛来验证事实。我敢保证你不会失望的,元首阁下一定会让你彻底的改变你之前对他的看法,这一点我和冯。布劳希齐元帅深有感触。
如果你待在他身边工作一段时间你就会了解我话里的含义了。要知道,曼施泰茵和古德里安,甚至是隆德施泰德将军都和我们有同样的感受,他们现在也认同了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你对此还有疑虑的话,那么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而现在请你暂时放弃你的意见,我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讨论,毕竟我们还没有结束这场战争。”
凯特尔严肃的说到。
“我,我明白了,参谋长阁下!希望您说的是对的,希望我的疑惑是错误的,那样的话,日尔曼的复兴就不再会是空幻的梦想了。”
“你明白了就好,约德尔,我对你一直很有期待。”
凯特尔笑着说到。
“的确这样,我和凯特尔参谋长一样,你是我所见过最优秀的参谋之一,所以我不想因为军事以外的问题而失去你,约德尔,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就不多说了。”
冯。布劳希齐也笑着说到。
“谢谢您的信任与关心,元帅阁下。”
约德尔也发现自己前面说的那些话有点出格了,聪明的他立即顺着凯特尔搭的梯子爬了下去。
“不过,我现在怀疑,我是否能够像说服你一样说服那几位。。。。”
凯特尔向约德尔眨了眨眼睛,随后向一边努了努嘴。
“这个啊。。。。呵呵,我也很怀疑这一点。参谋长阁下”
约德尔顺着凯特尔指引的方向望去,随后回过头来苦笑着说到。
“我不知道元首为什么非要把他们叫到这里来,看来我们的元首想再次创造一次奇迹给我们看看,呵呵。不过想要收服那几位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我看我们的元首阁下好像有点太自信了吧。”
冯。布劳希齐也苦笑着说到。
“我们是不是再过去跟他们聊几句,毕竟都是老朋友老长官。”
“我看不用了,时间快到了,我想应该准备起来了,隆德施泰德他们跑到哪里去了,莱谢瑙和布拉斯科维茨,还有利斯特这几个都在哪里?对了勒布和他的那些手下呢?维茨勒本,多尔曼。”
凯特尔四处张望着。
“我好像看到他们跑到站台另一边的山坡上去了,好像勒布将军说这里太拘束,他们想去散散步。我想他们一定会注意时间的。”
哈尔德向凯特尔说到。
“哦,这样啊,不过我还是找人去通知他们一下,时间快到了。”
说完凯特尔转身向着临时站台边搭建的凉棚走去。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六章 迎接(一)
“看,那是为元首专列护航的战斗机,专列马上就要到了!”
听到这声叫喊,正趴在汽车引擎盖上努力擦拭着一滩半分钟前一只“瞎了眼的,该死的,弱智的肉鸟”精准轰炸残留物的斯麦舍尔上士连忙转过头来向着空中望去。
他一眼就找到了目标,六架BF110重型战斗机正排着两个整齐的楔形队形呼啸着从站台上空一掠而过,最前面那架一边飞一边还摇摆着机翼。
“真是要命,我得快点干了。”
斯麦舍尔连忙转过头更加卖力的擦拭起那滩污渍起来。
“见鬼,那只该死的鸟究竟吃了些什么东西?”
愤怒的司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飞快的向汽车后面跑去。
“清洁剂,清洁剂。。。。”
打开汽车后备箱,斯麦舍尔焦急地在工具箱里翻找着清洁剂,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在忙么?”
斯麦舍尔气乎乎地转过身,结果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宪兵中校。
这位宪兵军官穿着一套笔挺的宪兵礼服,胸口挂着一枚被擦的闪闪发亮的一级铁十字勋章和一枚银色战伤章,肩头挂着授带,手里拿着一叠蓝色的纸牌。
“对不起,长官!”
被吓了一跳的司机连忙立正敬礼。
“我也很忙,中士。”
宪兵中校回了个礼,随后冷冷的从手里那叠纸牌中抽出一张递给了斯麦舍尔。
“这是什么,长官!”
“这是你这辆车的编号和通行证,把它贴在风挡右下角,等一会儿车队进发时这就是你这辆车在车队里的排位,到时候听候我们的指挥就行了。”
宪兵中校冷冷的回答。
“是,明白了,长官。”
斯麦舍尔立正敬礼。
“很好。”宪兵中校回了个礼,随后转身向着下一辆车走去。
“等一下,长官!”
斯麦舍尔看过牌子后急忙叫住了还没走远的宪兵中校。
“还有什么问题,中士!”
宪兵中校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这个让他很不顺眼的中士冷冷的问到。
“您看是不是搞错了,中校。”
斯麦舍尔举着那块小小的纸牌快步跑到宪兵中校的面前。
“我的车是冯。屈希勒尔将军的坐车。”
“这个我知道,有什么问题么?”宪兵中校现在越看这个家伙越不顺眼。
“是这样的。。。” 斯麦舍尔顶着对方散发着寒气的眼神慌忙说到:“我的车是冯。屈希勒尔将军的车,那应该是第七号啊,而您给我的号码是第九号。”
“哦?是么?”
宪兵中校有点惊讶。
“我看看。。。。这个。。。。”
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文件查看了一下。
“你的车是冯。屈希勒尔上将的坐车是吧?”
“是的,长官!”
宪兵中校皱起了眉头
“是谁告诉你你的车排在第七位的。”
“是位宪兵少尉。” 斯麦舍尔大声的回答道。
“法郎科少尉!”
宪兵中校一边紧盯着斯麦舍尔的双眼一边大声的喊道。
“在,长官!”
一个宪兵少尉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是你告诉这个中士他在车队里的排位顺序么?”
宪兵中校没有回头看那个少尉,他继续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斯麦舍尔的眼睛。
“没有,长官!”
法郎科少尉大声的回答。
“是这样么?那为什么这位中士指证是你告诉了他车队的排序。”
“绝对没有!我敢发誓,长官!”
法郎科宪兵少尉的脸当时就白了。
斯麦舍尔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妙,看那个少尉的脸色好像问题还很严重的样子,而且这个少尉也不是前面向他借火的那位,斯麦舍尔连忙硬着头皮插嘴到。
“的确不是这位少尉,长官!是另一个少尉告诉我的。”
“哦,你是说告诉你排列的不是这位少尉?”
“还有谁知道车队排序?还有哪个少尉管理车队问题?”
宪兵中校转过头望着法郎科。
“只有我,长官。”
“很好,你可以去继续你的工作了,少尉!”
宪兵中校的脸色放松了下来,他对着法郎科摆了摆手。
“遵命,长官。”少尉飞快的逃离。
“你都听到了,中士,现在我可以指控你试图戏弄军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宪兵中校冷冷的问到。
“长官,我没有戏弄您,的确有个少尉告诉我我排在第七位啊!”
“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这里的宪兵军官中只有法郎科一个是少尉,其他的少尉军官都在外围指挥。你的位置的确是第九号而不是你所说的第七号。
要不是今天元首到达,而你又是冯。屈希勒尔将军的司机,我现在就能逮捕你。现在我给你个机会,立即滚回你的车上去完成你的任务,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再来找你谈话。”
“可是,长官,我确实。。。。”
斯麦舍尔彻底被搞蒙了,他现在真的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多事,这个中校让自己排在第几就排在第几好了,就算错也是他的错误,关自己什么事情,现在可好,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在中校严厉的眼神威吓下,斯麦舍尔放弃了继续为自己分辨的打算,他郁闷的向那个中校敬了个礼后灰溜溜的走向自己的轿车。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汽笛声,第三帝国元首的专列缓缓的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全体各就各位!快,快,快!”
随着一声号令,临时站台上顿时忙碌了起来。
东一堆西一群聚在一起闲聊的军政大员们连忙散了开来,他们按照各自所属的部门和地位站到了早就预定好的位置上。
将军们和一堆内政官员们飞快地在站台边站成了一个小方阵,而冯。布劳希齐则带领着他的统帅部人员单独站在站台边等待着元首的到来。
几乎快站到两腿发软的军乐队员们连忙提起了精神,一个个挺胸叠肚地抬起手中的乐器,乐队指挥精神抖擞的站到队前高高的扬起了指挥棒,歪着头望向火车到来的方向,只等火车靠上站台就立即开始奏乐。
陆军仪仗队开始最后一遍军容整理,这些经过精心挑选高大英俊的年轻士兵早就盼着在德国新领袖的面前表现一番,一个个昂首挺胸的持枪肃立。
陆军仪仗队的少校队长扶着他那把指挥刀威严的从队首走到队尾仔细地对自己的部下做着最后的巡视,不时停下来调整一下某个士兵的勋章或者衣领。
在陆军仪仗队左手边的武装党卫队仪仗队现在也是一派严阵以待的样子,年轻的上尉队长也提遛着他那把指挥刀冷着脸从队尾向队首走,脸上那种肃穆的表情让人怀疑他不是准备要参加检阅而是马上要带这些士兵上阵冲锋一样。
等这位武装党卫队上尉慢慢的走到队首时还冷不丁的用那种酷酷的眼神狠狠的瞟了一眼正巡视到陆军仪仗队队尾的陆军少校,把措不及防的竞争对手着实吓了一跳。
那位陆军少校禁不住暗自寻思,“这个家伙怎么回事?看上去好像准备找我玩命,我以前有得罪过他么?”。
准备工作迅速而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神情肃穆的站立在各自的岗位上等待着火车进站,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发出一长一短两声嘹亮的汽笛声,元首专列开始缓缓的减速,巨大的装甲车头排出了一股浓密的白色蒸气,几乎笼罩住了这个小小的临时站台。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在人们耳边响起,等到眼前弥漫着的白色蒸气散尽后,列车已经稳稳的停靠在了站台边。
“全体立正!”
两位仪仗队长同时吼叫起来。
元首专列的车门打开了,一个元首卫队士兵翻开车厢边的踏板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后熟练的放下了列车上的折叠楼梯,站在车门边扶着胸前的冲锋枪挺胸站定。
反应稍微迟钝了点的军乐队指挥终于挥下了指挥棒,随着雄壮嘹亮的《双鹰旗下进行曲》响起,徐峻出现在了列车门口。
“我的元首,我代表在此的所有军官和公务员,欢迎您来到巴黎。”
冯。布劳希齐向前走了一步,随后恭敬的扬起他的元帅仗敬礼致意。
“我的总司令官阁下,见到你我真是非常高兴。”
徐峻也的扬起手中的元帅杖轻磕帽檐回礼。
“我的元首,我们都盼望着您的到来。”
凯特尔上前敬礼。
“是么,我也盼望着能够见到你,我的总参谋长阁下。”
徐峻微笑着还礼。
随后布劳希齐开始热情地向徐峻介绍起前来迎接他的那些将军和政府官员来。
其实大家心理都明白,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那些将军以前或多或少都和这位年轻的元首接触过,有的还是他以前的上司和同僚,所以就没有过多的客套,只是点个头敬个礼随意说几句就行了,毕竟这里不是商讨问题的地方,有什么话等到回到统帅部再说也不迟。
不过当布劳希齐介绍到最后几位时,徐峻停下了脚步。
“啊,布伦博格元帅,好久不见了。我早就想来拜访您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所以这次专门派遣飞机把您从德国接来,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您呢。
您现在身体还好么,来的路上还顺利吧,一定很辛苦吧。。。。”
第三帝国现任元首阁下死拉住那位前军事部长兼国防军总司令的手猛摇不止。
“这个,我的。。。。元首,非常感谢您还能记得我。”
前总司令官阁下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
瓦尔纳。冯。布伦博格疑惑的望着面前这个一脸真挚笑容的年轻元首,他试图把这位元首在自己脑海中留下的那些印象与眼前的这个人重合起来,结果发现两者之间似乎有很大的偏差。
布伦博格自信不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背景和经历,虽然从近期获得的情况以及眼前这一幕上来看,这个人的确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坚持自己以前的意见,还是先和这个人保持点距离为好。
徐峻心里也很清楚这位陆军元帅的心思,想要获得这个人的效忠不是忽悠几句外带给点好处就能做到的,不过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诚意,把这位德国陆军中相当有能力的集团军群级指挥官拿下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前提必须是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家伙知道当时把他绊下马的事情自己也插了一手,啊,不,是杰克也插了一手。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六章 迎接(二)
“等到了巴黎我想和您单独谈一谈,我的元帅阁下。对了,记得代我向您的夫人转达我诚挚的问候.
我到现在都认为置于您和您的夫人身上的那种批判与指责是别有用心且不公正的,希特勒对您的处置完全就是个错误。我很遗憾当时我没有能够坚定的站出来支持您,为此我准备会给予您您所应得的补偿。”
徐峻紧握着布伦博格的手,脸上带着那种贵族式的亲切微笑,语气真挚而友好。
布伦博格显然没有做过这种心理准备,他本来以为这次聚会只是这位年轻的独裁者向德国人民和自己这些老上司面前炫耀权力和荣耀的表演。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位帝国的领袖会在这种公开场合那样露骨的向自己示好,这让布伦博格实在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自从由于那场婚姻的关系落马后,布伦博格受尽了冷遇,直到现在他的那些军官团同僚们谈论这件事情时还是用那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大肆嘲讽。
从来没有人敢于或者愿意承认希特勒对他处置是不公正的,更何况这样直接的批驳前元首的决定,先别提现在说这种话的人是帝国元首,就是光凭说出这些话就足够让这位六十一岁的陆军元帅感动异常。
在此之前布伦博格对希特勒已经彻底的失望了,这也是他对徐峻这个希特勒的继任者怀有戒心的原因之一,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纳粹党魁。
希特勒曾经在布伦博格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他愿意辞去自己的职务,等到这件事情被人们淡忘或者爆发战争,他一定会召回自己并让自己继续担任武装部队总指挥。
当然,现在这位元帅已经明白希特勒所承诺的完全都是谎言,战争爆发后他曾经向希特勒一再表达过重新服役为德国战斗的意愿,可是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敷衍和推脱。
现在,这位前德国武装部队总司令从年轻元首的话里听到了希望,也许他能够就此重新回到他所热爱的军队中去,他已经不再奢望能够担任什么武装部队总司令,现在就算让他去当一个师长他都会满足。
对于这个把军队当作一种终身事业的老军官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回到军队中更重要的事情,这位老元帅心中那团已经快熄灭的火焰被徐峻成功的重新点燃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年轻的纳粹党魁是否真的像布劳希齐说的那样是帝国崛起的希望。但是这个年轻人和自己以前所接触过的他感觉上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这种改变是怎么发生的,也许上帝真的听到了德国人民的祈祷而用他无边的神力改变了这个使徒吧。”
想到这里,布伦博格恭顺的向明前这位连自己年龄一半都不到的年轻领袖点头致意。
“我的元首,非常感谢您对我和我的家人的关心,我会在巴黎期待着您的召见!”
徐峻知道自己向成功又迈出了一步,自己已经博得了这个老元帅的好感和最基本的信任,这从布伦博格对自己的称呼上就能听的出来。
“我也一样,我的元帅阁下。”
徐峻微笑着松开了一直紧握着元帅的手,潇洒的向对方点头回礼。
随后徐峻把他的注意力转向下一位将领。
“哦,路德维西.贝克将军,好久不见了。”
徐峻热情的握住了前陆军参谋长的手。
“终于见到了,这个反希特勒集团的核心人物。”
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徐峻早已经习惯怎样去面对那些著名的历史人物,因为他现在也已经成为这段历史的一份子了。
但是在看到这位历史上最著名也是最失败的阴谋制定者时,他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感慨。
路德维西.贝克,前陆军参谋长。
作为一个军人,他还算的上是个人才。能在十万陆军时期在塞克特的严格筛选下留存下来并爬到那个位置上的家伙不可能是废物。
话说回来,当年能够继续待在军队里并能获得晋升的军官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也是徐峻准备重新启用布伦博格的一个原因,要知道在那种环境下能够爬到元帅军衔上的只有屈指可数的这几个人而已。
但是贝克作为一个陆军参谋长却并非称职。
他的手伸的太长,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比较适合去做一个政客而不是军人。
对于希特勒的扩张理念,贝克是坚定的反对者,在他看来,德国发动任何一场战争无论规模多小都会引起英法的注意,英法必定会借机介入并引发另一场欧洲战争,这将会给德国带来灭顶之灾。
从他的这种想法上来看,他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失败主义者。
在他认为,德国最好的战略是保持现状。
为了保证这种现状,为了制止希特勒引发危险的战争,他和一批与他抱有同样看法的军官一样开始对希特勒的政策感到不满,并试图从各个方面给希特勒的扩张政策制造障碍,甚至还有在关键时刻以军事力量推翻希特勒来拯救德国的想法。
在德国入侵捷克的计划还在制定时,贝克写了一份措辞非常激烈的报告,把希特勒的战略和入侵计划批驳的一钱不值不说还发出了这次行动必然失败的预言,结果差点没把希特勒的鼻子气歪了。
最后贝克竟然还天真的以辞职来要挟希特勒放弃这个在他看来会把德国带入深渊的计划。
虽然从某些方面来看,贝克的论断的确通过了徐峻原来世界历史的检验。
但是按照当时实际的情况来看,这位陆军参谋长绝对没有那么远的眼光,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比不上希特勒在政治上的那种远见和军事上的敏锐洞察力。
事实证明了这一点,希特勒的冒险圆满的成功了,而且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希特勒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贝克的辞职,结果让本来对自己的仕途充满野心的贝克把这件事情视为自己的奇耻大辱,希特勒从此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敌人。
贝克从心底里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德国,在保卫德国的名义下,他加入了一个地下反希特勒的团体,并且成了这个团体中的核心人物。
他们曾经准备在德国入侵捷克时在前线发动兵谏,逮捕希特勒并把他送上纳粹自己组织的人民法庭,结果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行动没有开始就宣告失败了。
从这时候起,这个反希特勒集团开始堕落为真正的叛国集团。
为了推翻希特勒,这个由亲英法份子组织的团体开始想尽办法来接触各种外国势力,并想借重那些外国势力的帮助达到他们的目的,甚至可能会侵犯到德国的国家利益也在所不惜。
可惜的是,英国和法国当时绥靖主义抬头,所以没有人去理会这个小小阴谋团体的建议。
徐峻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他甚至知道这个反叛集团所有参与者的名单,并且了解他们每一个人。
因为他们在徐峻原来的世界里被人们称誉为一群伟大的反纳粹勇士,都是无畏的英雄。
他们的事迹和生平都被历史学家们挖掘了出来并留下了详细的记载,甚至还有专题的研究,所以,熟悉那些资料的徐峻对这些反叛者有些地方的了解比他们自己都清楚。
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徐峻发现很多东西并不像他以前所了解的那样单纯。
他学会了用自己的眼睛去评判他们,他会按照事实思考并作出判断。
那些由于政治上的原因而有意灌输进去的东西现在已经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因为他自己就处在历史中。
这让他能够看到以后那些历史学家看不到的东西,并且可以从主观的视角来看待这些问题并作出合适的判断与反应。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由于徐峻获得的那些胜利已经彻底的将那些外国势力逼上了绝境,特别是英国。
英国人现在终于知道他们曾经错过了什么,这个反叛集团已经获得了英国情报机关和军方的高度关注,而且其中还有另一些外国情报机构的介入,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确认。
他们之间已经开始了正式的接触,他们甚至开始提供那些情报机构德国国内各种方面的机密情报并且开始进行一些地下的破坏活动。
按照徐峻现在的立场,他已经不再认为这些人是什么反纳粹勇士了。
现在在他的眼里,这些怀着各种各样公利或者私益的目的,高举着反独裁和拯救德国这种看上去高尚无比的爱国旗帜,却在私底下不断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只能被称为叛国者,是德奸,是无耻的卖国贼。
不过徐峻现在根本不担心他们能够对德国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现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又出现了个问题,这个集团竟然因为德军辉煌的胜利而开始分裂了,他们中很多人认为应该对徐峻这个新元首重新进行评估,德军的辉煌胜利使他们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因为徐峻在某些方面的表现的确让人感到优秀的原因在里面。
另外一部分人则对徐峻这个年轻的元首完全不抱任何幻想,他们对纳粹和纳粹的领导人深恶痛绝,不过不是因为纳粹的那些种族主义制度和血腥罪行,而是因为他们是坚定的民主主义份子.
在他们心中德国必须失败,这样才能在英国或者美国的帮助下重新在德国建立民主制度,抱有这种思想的人里面以仕途上失意的文官为主。
最后一批人则是以各种私人原因加入这个集团的,他们现在的反应还不明了,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他们比较倾向于文官集团的看法。
由于情况开始复杂化,徐峻准备在适当的时候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些隐患。
对于这三派,徐峻已经有了相应的处置办法,但是无论如何,那些曾经出卖国家机密和在国外势力指示下危害德国国家安全的人都必须要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
贝克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枢纽型人物,因为他的存在才使得那三派没有彻底的分裂,他是凝聚这些反抗叛乱组织的中心人物,那三派都对这个前陆军参谋长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和信任。
这个反叛份子的灵魂人物就这样站在徐峻面前,神情恭敬而谦卑。
他拥有一张苍白瘦峭的脸庞和一双充满着阴郁眼神的灰色眼睛,但是徐峻怎么都无法从这个中将的身上找出能让他感到好感的东西来。
把这个家伙召到巴黎来看来是正确的,这个人的确有值得自己重视的地方,看来如何安置他得在获得更详细的资料后再决定。
徐峻有点受不了贝克那种阴郁的神情,他微笑着随便客套了几句就转向了下一位军官,就在这个时候,道根突然从徐峻的身后插了上来。
根现在穿着一身笔挺的党卫队上校制服,胸口挂满了勋章,神情还是一贯的冷酷严肃。
道根恭敬的把徐峻拉到一旁,凑在徐峻的耳边小声的报告着什么。
随着道根的报告,徐峻的脸色开始慢慢的沉了下去,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这让现场的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尴尬,所有人都疑惑的望着徐峻和他的部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道根把徐峻拖到一边报告时,站在队伍中的贝克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惶的神色,但是随即又恢复成他原来那种让人压抑的阴郁神情。
“你注意到了么?”
徐峻轻声的问到。
“注意到了,我的元首,看来他还想继续掩饰。这证明情报部的报告那份是正确的。按照您的计划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道根轻声的回答到。
“很好,那么就开始吧,这一次我们要让那些愚蠢的人彻底的知道他们会付出什么代价。”
“可是元首,我还是觉得您有些冒险,我认为您还是回到车上去为好,我必须为您的安全负责。”
道根犹豫的说到。
“不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下一步行动,与我们将要获得的那些利益相比,我冒这个险是值得的。何况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说完,徐峻用眼神阻止了道根。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徐峻突然一边大笑着一边用力拍着道根的肩膀,结果不光把道根而且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好了,一点小事,你自己处理就行了,道根上校。”
徐峻大声的说到。
“是,遵命,我的元首。”
道根马上反应了过来,他恭敬的点头致意。
“我的元帅,愿意陪我检阅我的部队吗?”
徐峻笑着对身边的冯。布劳希齐说到。
“哦。。。当然,荣幸之至,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恭敬的回答。
“那好,开始吧。”
说完徐峻掂了掂手中的元帅杖,大步向站台一侧挺立的仪仗队走去。
冯。布劳希齐连忙紧跟了上去,道根站在哪里顿了一下,他轻抚了一下腰间的手枪皮套,用他那冰冷的眼神飞快的扫视了一眼那群将军和官员,随后转过身紧走几步向徐峻追去。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六章 迎接(三)
“站好队,请大家全都站好队!”
一个穿着褐色制服的文职官员手里拿着只铁皮喇叭大声的喊着。
也许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权威一些,他站到了一只空的弹药箱上。
居高临下的感觉的确不错,不过令他遗憾的是他的那些听众们根本就没有卖他的面子,面前那几百个德国军官继续自顾自的扎堆闲聊着,没有一个人对他的喊话作出反应,人群中还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
“真是见鬼!”
那个文职官员感觉自己在那些粗鲁的军官们面前就像是一个傻瓜,这让他那张本来看上去就瘦峭的有点怪异的脸现在更是笼罩上了一层铁灰色。
“大家安静,请各位立即按照原先我给你们安排好的位置站好队。”
文职官员大声喊叫着,虽然他现在心里充满了怒火但是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这不光是因为双方在地位上的差异,更重要的是他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搞砸了自己的工作,这个可是关系到他未来前途的头等大事。
“将军,高斯将军,请您帮我维护一下秩序好么。”
无奈的文职官员回过头大声的对着正在身后和几个高级军官聊天的将军喊道。
“哦?有什么事?拉尔夫导演。”
聊兴正浓的陆军司令部参谋高斯少将疑惑的回头问到。
导演拉尔夫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只弹药箱上望着高斯:“请您帮我维持一下秩序,元首可能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必须立即做好准备。”
“什么,时间到了么?不是说还要半个小时。”
高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看上去计划好像又变了。您听,军乐队正在演奏阅兵进行曲,看来元首已经在检阅仪仗队,按照这样来看,我们现在只有十分钟时间准备,不,现在我们只有八分钟了,请您快来帮我维持一下秩序,那些家伙根本就不听我的命令。”
拉尔夫导演急切的说到。
“什么!只有八分钟了,真是见鬼,怎么没有人来通知我。”
高斯连忙快步走到拉尔夫身边伸出了手。
“把话筒给我。”
拉尔夫连忙把手里那只灰色铁皮喇叭递给高斯。
“你现在还站在那东西上面干什么,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那边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高斯很讨厌仰着头看人的感觉,更何况是看一个长成那样的家伙。
“都准备好了,将军,现在只要让那些军官们按照我安排的位置站队就行了。”拉尔夫急忙跳下那只弹药箱,丑陋的瘦脸现在一脸谦卑讨好的神情。
“全体立正!”高斯站到了那只弹药箱上对着面前闹哄哄的军官群嘹亮的叫响了口令。
“拉克斯上校,万克上校,汉斯上校,特尔比上校!让你们的部下立即给我闭嘴,全体立正!”
将军毕竟是将军,在高斯严厉的喝令下,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
“你们都是战场上的英雄,你们用自己的鲜血换来了现在的功勋,换来了和元首见面的机会,而我在这里再一次提醒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次机会,不要把这里当作你们的战壕了。
你们必须记住,作为一个高贵的德国军官,时时刻刻都必须严格的遵守一个军官的行为准则,服从命令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好了,按照拉尔夫导演前面给你们安排好的位置站好队,元首马上就要来和你们见面了,时间紧迫,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列队,列队,动作快!还有那些附属人员,也都立即按照前面排练过的位置给我站好,动作快!”
高斯的吼叫声刚刚落定,下面那群军官们立即乱成了一锅粥,各级军官和士官们互相推攘着叫喊着向着各自的位置冲去。
德国军官们的素质的确优秀,在持续了半分钟混乱之后,两百多名各级军官已经按照各自的军衔和高矮胖瘦整齐的沿着空地上用白线划分出来的一条五米宽的校阅通道两边排成了两列,一个个挺胸吸肚的望着站在通道正中那只弹药箱上的高斯少将。
“这个拉尔夫以前一定是卖过水果。。。。”高斯看着面前被拉尔夫仔细按照门类排列笔挺站立的军官们不禁暗自琢磨到。
斯麦舍尔上士站在队伍里好奇的四下里张望着,自己身前身后全都是胸前挂满勋章满脸兴奋的军官。
虽然他是德国第四集团军司令官冯。屈希勒尔将军的司机,平时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高级军官,但是这次不同,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帝国英雄,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和他们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还能够亲眼见到那位传奇般的元首阁下,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无比的激动。
“来了,来了,元首阁下来了。”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斯麦舍尔上士现在开始讨厌起那个该死的导演了,听说那个白痴是专门从柏林来的,要拍摄一部元首阁下在巴黎全程活动的新闻影片。
斯麦舍尔并不反对自己出现在镜头上,说实话,他对这个还非常非常的感兴趣。
只不过,那个导演在队伍第一排安排的都是一些大个子军官,一个个牛高马大的,这让个子不算高的斯麦舍尔非常不爽。
自己前面那个大块头挡住了自己上镜头的机会也就算了,如果到时候挡住自己看元首阁下的视线那可就太亏了。
其实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那个导演觉得人数不够拍不出他想要的那种。。。。那种艺术性,而把他们这些现在正空闲着的司机和附属兵都拉来凑数的话,他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获得和元首近距离见面的机会。
“元首阁下,这些就是我们的英雄们,他们全都是最优秀的军官。”冯。布劳希齐笑着对徐峻说到。
“嗯,全都很精神,我看过统帅部给我的报告了,他们不愧为日尔曼民族的精锐,德国的骄傲。”
徐峻微笑着向两边昂首敬礼的军官们扬起手里的元帅杖还礼,还未等他放下那根精美的权杖,现场已经响起一片欢呼声,这些军官们激动的用他们各自认为最适合的方式向他们的领袖表示由衷的敬意与欢迎。
“这些军官们早就盼望着能够见到您,我的元首。隆德施泰德和博克两位司令官请求我向您建议,等我们到达巴黎后,您是否愿意亲手为其中一部分最优秀的军官授勋?”
冯。布劳希齐恭敬的问到。
“当然,我当然愿意为这些帝国的英雄们授勋,我的司令官阁下。”
徐峻一边向欢呼着的军官们挥手致意一边愉快的回答到。
两边军官们的情绪现在已经高涨到了极点,能够亲眼见到德国的军神和帝国的主宰对于他们来说是无与伦比的荣誉,这也是对他们浴血奋战而获得的那些功勋最可贵的肯定。
军官们用尽全身力气欢呼着,大声叫喊着他们那几乎已经一片空白的大脑里能够想到的一切口号,从元首万岁一直到效忠誓词,从打到伦敦去到德意志万岁,只要他们觉得能够表达出心中激动之情的话语都喊了出来。
总算这些军官激动之余还没有忘记军队的纪律,所以现场气氛虽然火暴到极点却没有人踏出那条警戒白线一步。
或许有人认为这都是因为在人墙前每隔五米就站立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宪兵的缘故,不过徐峻知道,就算没有那些宪兵,这些人也不会随意跨越雷池一步,这是因为在这些军官的心底里根深蒂固的埋藏着那种对权威的绝对敬畏。
看着无数疯狂挥舞着的手臂,无数激动的满脸通红的面孔,此起彼伏的欢呼与叫喊,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变形的队形,这让徐峻对德国人对秩序的那种偏执感到由衷的赞叹。
这一幕想必当时也只有德国才会出现,怎么说呢,这是有秩序的混乱,或者说混乱中的秩序。
徐峻面带微笑昂然的走在这条五米宽的通道正中,不停的向两边雀跃的军官们挥手致意。冯。布劳希齐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徐峻的身旁,总司令阁下有意识的稍微落后半步的距离,也微笑着向军官们频频招手致意。
道根还是那一副酷到极点的样子,这位一身笔挺党卫队制服的忠诚副官紧紧的跟在徐峻的另一侧,一只手扶着腰间的枪套,眼神还在不断的在两边的人群里来回巡视。
统帅部和陆军部其他的将领和一些高级文职官员三三两两的汇集成散乱的一队,他们紧跟在徐峻的身后,并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足够的距离来突出主角的存在。
两个摄像师端着当时来说非常先进的手提式八毫米摄像机在队伍两边来回跑动着,一寻找到他们觉得合适的角度和景象就停下来大拍一气。
在欢迎队列的后方搭起了一座高台,上面安放着一台大型摄像机,而在徐峻行走的通道两边人群里也安放了几台大型摄像机,感觉那位从柏林来的拉尔夫导演想要拍的不只是一部新闻片而更像是准备搞一部巨著。
徐峻在军官们面前凌厉尽致的发挥着他的个人魅力,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那种优雅的贵族气质与帝国主宰这个身份所给人带来的那种强烈压迫感被他巧妙而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让那些军官们情不自禁的觉得,能够为这样优秀的领袖战斗是自己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上帝真是仁慈。
就在徐峻带领着他的将领们走到一半的路程时,突然一声突兀的尖叫声从一边的人群中响了起来,甚至盖过了四周军官们洪亮的欢呼。
“快抓住他!那个人是刺客!”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七章 刺杀?
斯麦舍尔上士发觉自己之前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检阅刚一开始,站在他前面的那个大块头上尉就彻底的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且无论可怜的斯麦舍尔上士如何使劲都无法让面前这个强壮结实的有点过份的身躯移动哪怕半公分的距离。
“元首万岁!万岁!德意志万岁!”
那个大块头与其说是在喊口号还不如说在发狂的咆哮更为恰当。
这还不算,这个体积庞大的家伙在发出那种恐怖的声响的同时竟然还不断疯狂的挥舞着他那只比斯麦舍尔小腿还粗的强壮手臂,于是那个粗大坚硬的手肘也就不停的在不幸站在他身后的斯麦舍尔上士面门前来回移动着,要不是机灵的司机时刻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可能早就已经酿成可悲的流血事件了。
随着仪式的进行,斯麦舍尔上士的感觉越来越糟,四周那些狂热军官声嘶力竭的口号声不断伤害着他敏感的听觉系统。更可怕的是,这个可怜司机脆弱的鼓膜受到不间断的打击之际他的呼吸系统也受到了同样的压迫。
斯麦舍尔的个子在普通德国人中间并不算矮小,而且可以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那种,不过这也仅限于普通的德国人。
而现在,在他周围的那些军官都不是普通的的德国人,这些经过严格选拔才得以站在这里的军官,每一个都拥有让人羡慕的高大体格,斯麦舍尔在他们中间只能算是个小矮子。
由于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造成了这些激动的军官们体温急遽升高,再加上法国夏季灼热的阳光,拥挤人群的用力推搡,处于平均海平面之下的斯麦舍尔感到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
“上尉!上尉!”
斯麦舍尔感到如果不立刻脱离现在这种局面的话自己的下场会很不妙,走投无路的他立即展开了自救行动。
“什么事!”
大块头上尉在连着被人拍打肩膀几十次后终于从那种非正常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带着一肚子的不满回过头寻找那个胆敢打扰他向偶像致敬的家伙,结果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脸色苍白满脸汗珠的扭曲面孔。
“你,你有什么不舒服么?。。。。上士。”
大块头被斯麦舍尔的样子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过身扶住这个现在看上去好像随时就会挂掉的上士。
“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这样,你挺的住么?”
周围的军官们也都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全都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大家散开点,我们把他抬到一边去,快找军医。”
大块头上尉大声的喊道。
“不,不用了,上尉。我只是有点呼吸困难。”
斯麦舍尔虚弱的回答,他推开大块头紧抓着自己臂膀的手。
“上尉,您是否能够跟我换个位置,您个子比我高,我不会挡住您的视线。”
“你真的挺的住么?上士?”那个中尉皱着眉头问到。
“可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元首,我只是有点缺氧,如果让我到前排去就行了。”
斯麦舍尔现在感到好多了,这是因为周围的军官们稍微让出了一些空间的关系。
“那好,上士,你站到前面去,如果还不舒服就跟我说。”
大块头稍微想了一下后马上同意了斯麦舍尔的要求,他也不愿意为了这个意外的原因而错过见到元首的机会,他很理解斯麦舍尔的心情,毕竟这种机会非常难得,再说这个上士个子只到他的胸口,应该不会影响到自己。
斯麦舍尔被大块头拉到了前排,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斯麦舍尔现在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感激的回过头对着那个上尉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而那个高大的上尉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又继续开始了他制造噪音的工作,而且手臂挥舞的幅度比之前更大,声音也更加的响亮,这是因为徐峻和他的部下们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真是个善良的军官。”
斯麦舍尔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感觉恢复了许多,他定了定神,随后就开始好奇的向四周望去。
他没有看到徐峻的队伍,两米外的一个武装宪兵正好挡住了他的视角,不过他现在不在乎这些,反正元首一定会从自己面前经过,也不急着这一分半分。
望着四周狂热的欢迎人群,刚刚恢复过来的斯麦舍尔不禁被那种热烈的气氛感染了,他也开始和那些军官一起大声的呼喊起口号,挥舞起他那不算强壮的臂膀起来。
在斯麦舍尔正对面的一排队伍里有几个军官正笔挺的高举手臂行着举手礼,这让斯麦舍尔感到有些好奇。
在1940年,德国陆军总体上还是属于比较保守的,很少有军官会在大庭广众之间行这种德国国社党的党礼,就算是个再怎么坚定的纳粹党员在军队里一般情况也只是行标准的军礼。
斯麦舍尔想起元首阁下不但是陆军的元帅更是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党魁,可能这些军官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忠诚吧。
不过在一片挥舞的手臂中间突然出现一排停着不动高高扬起的手臂,这个景象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斯麦舍尔禁不住好奇的向对面多看了两眼,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对面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张让他记忆深刻的面孔。
“那个该死的家伙原来在这里!”
被那个严肃冷酷的宪兵中校臭训一顿后,斯麦舍尔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这完全就是那个该死的宪兵少尉害的,他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家伙要这么来陷害自己。
可回头仔细一想他又没了脾气,斯麦舍尔觉得好像自己也太多事了,可以说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况且对方都是军官,除非让将军出面交涉,否则自己跑到哪里都是一个输字,而他自认没有能够请动将军出面那么大的面子,所以只能自认倒霉吧。
但是现在当斯麦舍尔发现那个宪兵少尉就这样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了对面的人群里,距离他只有短短五米的距离时,他那已经熄灭的怒火一下子就又冒了起来。
要不是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允许,斯麦舍尔真想直接冲到对面去找那个该死的骗子好好理论理论。
斯麦舍尔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宪兵少尉,他突然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对了,胸牌,那个宪兵少尉摘掉了那块宪兵胸牌,而且他还换了一顶软顶战斗帽。
“难道他也是被那个白痴导演拉来凑数的?不可能,就算再缺人也不会抽调这些负责保安工作的宪兵,其中一定有问题。”
精明的司机开始刻意的注意起对面那个让他吃足苦头的罪魁祸首来。
那个宪兵少尉看来没有发现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司机,他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站在他身前的一个武装宪兵身上。虽然他四周的军官们都一片狂热的样子,但是他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那个宪兵。
看到这一幕的斯麦舍尔更加坚定了他的看法,这个宪兵少尉一定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从同僚那里听说的那些关于英国间谍的传闻在斯麦舍尔的脑海里猛的跳了出来。
难道说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就是一个英国派来的间谍?斯麦舍尔感觉自己全身开始发凉,呼吸又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一定是这样,那是个伪装潜入的间谍,斯麦舍尔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结果得出了这个让他激动不已的结论,他发现了一个英国间谍。
一定是这样,否则那个家伙不会搞错自己的车号,他当时一定在收集将军们坐车的情报,而且这个家伙为了不暴露身份就摘掉了那个宪兵胸牌混到了欢迎的人群里,没有比混乱的人群更能隐蔽自己的地方了,这可真够狡猾的。
不过可惜的是,他遇到了自己,精明的斯麦舍尔上士。想到一个英国间谍栽倒在自己这个小小司机的手里就让人兴奋,也许元首会为了这件事而亲手给自己颁发勋章,自己也能成为英雄了。斯麦舍尔不禁开始有点想入非非。
但是。。。。如果自己判断错了怎么办,如果那个家伙只是偷偷溜下岗位想要来亲眼看看元首的怎么办,要是为这个而得罪了那群链狗,自己的下场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凄惨,到时候就连将军都说不定保不住自己。
就在精明的斯麦舍尔上士在闪亮的勋章与简陋的苦役营之间苦苦挣扎的时候,四周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把正在做着艰难抉择的斯麦舍尔吓了一跳。
“元首万岁,元首万岁!”
四周的军官们狂热的情绪猛的提高到了顶点,徐峻带着他的将军们正缓步向斯麦舍尔这边走来。
“元首阁下。。。。不,不会吧。。。。”
斯麦舍尔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难道。。。。他飞快的转过视线向着那个宪兵少尉望去。
所有人都在热烈的欢呼雀跃,那个少尉却还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眼睛还在紧紧盯着那个背对着他面向通道站立的武装宪兵,斯麦舍尔在那个少尉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神色,那是一种漠视一切的冷酷眼神。
虽然自己不是对方注视的对象,但是斯麦舍尔还是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那种冰冷的眼神冻住了,就连身体也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刺客。。。。那家伙是个刺客!”斯麦舍尔心底里浮现起了这个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词语。那个宪兵少尉的眼神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不是应该在这里出现的眼神,那是一个战士望向敌人的眼神。
“刺客。。。。刺客。。。。”
斯麦舍尔被自己的发现彻底的吓着了,现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颤抖的就像秋天的树叶,他想要大声的向四周报警,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无论他如何努力可发出的声音却只比得上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人群还在欢呼雀跃,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缓步走来的元首阁下身上。斯麦舍尔呆呆的站在人群中,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立即报警,可是身体却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他竟然连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望着那个刺客缓缓的把手伸向怀里。
“他,他要掏枪,那里一定有一支手枪。”
斯麦舍尔恐惧的望着那只缓缓从怀中抽出的手,而就在这时,斯麦舍尔的眼神第一次和那个刺客当面对上了。
看到站在对面的斯麦舍尔,那个宪兵少尉愣了一下,眼神中的那种冷酷化为了疑惑随后又变成了惊讶。
“刺客。。。。卑鄙的英国刺客。”
在望见对方惊讶眼神的一刹那,斯麦舍尔感到身体中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了一样,全身感到一阵犹如电击般的酥麻,随后他发现力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快抓住他!”
斯麦舍尔猛的伸出手臂指着对面那个宪兵少尉喊叫到,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能够发出那样洪亮的声音。
“快抓住他,那个人是刺客!”德军上士斯麦舍尔怒吼到。
时间静止住了,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是斯麦舍尔确确实实感觉到在自己吼出那句话之后,自己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住了。每个人都保持着上一秒钟时的动作,呆呆的望着自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喧闹的人群犹如被施了什么咒语一般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而远处的欢迎队伍却还在不断的爆发出欢呼声,在这种背景声的衬托下,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与突兀。
“刺客,快抓住那个宪兵少尉,他是个刺客!”
斯麦舍尔再次急切的叫喊到。周围人群的视线开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去。
“刺客,刺客,那个宪兵少尉,他想袭击元。。。。”
斯麦舍尔的叫声嘎然而止,他发现那个宪兵少尉的手已经从怀里伸了出来,可手里拿着的不是他预料中的手枪而是一个银制烟盒。
难道是我搞错了,完了,这下一切都完了。。。。斯麦舍尔心里顿时一凉,他发现那个少尉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斯麦舍尔发现周围的一切又都开始动了起来。
最先动起来的是那个宪兵少尉,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他似乎猛的醒悟过来,望向斯麦舍尔的眼神里闪烁起了那种之前看到过的冷酷的寒光。
那个少尉猛的把手里的烟盒一扔,随后飞快的把手重新伸向了怀中,这一次出现在斯麦舍尔眼中的是一支闪着宝蓝色金属光泽的PPK手枪。
宪兵少尉完成这整个动作前后还不到一秒钟时间,斯麦舍尔只来得及吞下一口唾沫,而那个宪兵少尉却已经持枪在手了。那种流畅的动作能让最挑剔的射击教官都闭上嘴巴,这个宪兵少尉显然曾经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
“抓住他!”
“快拦住那个人!”
“快保护元首!”
“小心,他手里有枪!”
周围的军官们这时也都看到了那个宪兵少尉手里的手枪,而在参加欢迎会之前他们早就已经上缴了身上所有的武器,看来上士的警告是真的,那个人的确是个刺客,这不禁让周围的军官们都惊惶的呼喊起来。
与此同时那个宪兵少尉已经举起了那支手枪,他首先瞄准的目标不是站在离他不到八九米距离之外的帝国元首,而是站在他面前的一个武装宪兵。
看到这一幕的军官们不由的感到一阵愤怒,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胆大狂妄了,他难道以为在场的军官们都是瞎子吗。不过现在元首还在这个刺客的射击范围之内,已经没时间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几个站在那个宪兵少尉身边的军官在初期的震惊过后立即在第一时间扑了上去,四五个壮汉猛的把那个少尉死死的抱在了怀里,其中两个军官紧紧的掐住少尉握枪的手,拼命的把那支手枪指向空中。
“快放手。。。。”
那个少尉拼命挣扎着,但是在四五个强壮的军官胁持下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而在这个宪兵少尉被军官们制服的同时,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发生了。
在斯麦舍尔第一次发出警报时,现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甚至就连那些武装宪兵也只是傻愣在原地茫然失措,直到斯麦舍尔发出第二次警告的时候,这些在队伍前面昂首挺立的武装宪兵们才作出了反应。
这些宪兵终究不是专职的元首卫队,平时管理一下军纪还行,遇到这种突发事件的话,想让他们立即作出正确的判断实在有点难为他们。
等到距离那个宪兵少尉最近的那名武装宪兵回过神来转身面对那个少尉时,对方的枪口都已经快贴到了他的额头上了。
可是还未等那个武装宪兵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情,那个少尉却已经被身边的四五个军官飞快的制服了。但是当时没有人料到,就在大家觉得可以稍微松口气的时候,那个在几秒钟前差点就被人爆了头的武装宪兵突然作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只见那个宪兵猛的一拉胸前MP38的枪栓,突然转过身来向着元首一行人的方向冲了过去。与此同时,站在他对面,也就是斯麦舍尔面前的一个武装宪兵也同样端起冲锋枪向着十米外的德国元首冲去。
“拦住他们!”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就连反应最快的军官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凄厉的枪声骤然间响了起来。
徐峻一行人在斯麦舍尔那声声嘶力竭的警告声响起时就停住了脚步,将领们都被这个突发事件给弄懵了,几个反应快一点的将军开始急急忙忙的从枪套里往外掏枪,反应稍微慢一点的几位却还在茫然的四下里张望想要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道根在叫喊声响起的那一刹那飞快的作出了反应,他猛的从枪套里抽出他那支毛瑟手枪,随后飞快的挡在了徐峻的身前。
冯。布劳希齐的反应也不慢,他也抽出了他的卢格手枪,随后警惕的端着手枪向叫喊发出的方向望去。
将领们的副官们基本上反应也都不赖,他们抽出了各自的配枪向四周警戒着并且尽力的用身躯挡住他们各自的主官。
不过那几个文职官员就没有那些军官们那么有胆色了,其中最不堪的几个已经偷偷的跑到了人群边,准备一看情况不妙就往那些军官群里钻。
就在徐峻身边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候,那边那位宪兵少尉却已经被四五个大汉摁在了地上。可还没等将军们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个武装宪兵就已经端着MP38向着徐峻冲了过来。
“小心!”发现情况不妙的冯。布劳希齐大声叫喊起来,他一把拉住徐峻的胳膊向后退去。
事情转变的过于突然,虽然通道两边站满了军官,可是却都和那些将军们一样被这突发的一幕搞懵了,没人知道当时该作些什么,也没有人想到去拦截那两个明显充满恶意的宪兵,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个目露凶光的宪兵端着冲锋枪向着元首跑过去。
就在军官们终于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悲剧发生的时候,凄厉的枪声已经响了起来。那两个武装宪兵就在离徐峻不到五米的距离对着那位昂然挺立的元首以及周围那些惊呆了的将领们开始扫射。
“元首!卧倒!”
约德尔在两个气势汹汹的宪兵开始扫射前就已经趴到了地上,精明的总参谋长阁下对危险有一种非常敏锐的直觉。
随着炒豆一般的枪声响起,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四周的军官们都飞快的四散卧倒躲避,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完了”这是冯。布劳希齐被徐峻一把推倒在地后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德国,完了!”
冯。布劳希齐仰起头望着面对着那两个宪兵不断喷吐着火焰的枪口依然昂然挺立着的徐峻宽阔的背影,禁不住有一种想要抱头痛哭的感觉。
“德国,完了!”
这也是在场很多将领当时共同的想法,他们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德国在获得他历史上最伟大的胜利之后连着失去两个最卓越的领袖,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承受这种打击。
在四周卧倒的军官们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景象,帝国的元首,德国的军神和他的副官昂然面对两支喷吐着火焰的冲锋枪挺立在那里,四周围绕着或卧或跪的将领们,这一幕景象比他们所听说过的所有传奇故事还要壮烈激昂。
傲然面对死神的领袖与他忠实的副官,就算是牺牲也始终保持着他们的尊严,不愿在敌人面前作出任何不名誉的举动,这才是真正的骑士。
军官们不禁发出了悲愤的怒吼,还有不少人闭上了眼睛为他们勇敢的领袖升入天国而祈祷。
枪声嘎然而止,当硝烟散尽,现场的人们都不禁爆发出一片惊呼声,人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遭受两支冲锋枪近距离攒射之后,元首和他副官的身影依然挺立在那里,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一样被射成蜂窝,他们两个的身上现在甚至找不到一个流血伤口。
接下来,军官们看到了更让他们惊讶的景象,元首对着那两个显然也已经吓傻了的刺客微微摇了摇头,军官们再次发出了不能置信的低声惊叹声。
其实与那些军官们想比,那两个刺客心中感受到的震撼更为强烈,他们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了,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恐怖的幻觉。
MP38冲锋枪的威力他们非常清楚,他们对自己的枪法也非常有信心,何况在这么近的距离,射出了那么多子弹,可是,当枪口硝烟散尽,自己的目标竟然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制服依然笔挺。,自己的攻击甚至没能让他的军服上沾上一点灰尘,这连个刺客现在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了。
“魔鬼,他真的是地狱来的魔鬼,否则怎么在这么密集的射击下毫发无损。”
刺客们心中浮现起了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传说,他们随后望向站在徐峻身边持枪挺立的道根。
“他也一定是个魔鬼侍从。”
刺客们在心底里为忠实的副官划定了种族。
“神迹!”
突然间,坐在一边地上发呆的冯。布劳希齐大声的叫喊起来。
“神迹!上帝的使徒!”
欢呼声在将领群中爆发。
“上帝保佑德意志!”更大的欢呼声开始在军官群中响起,一时间,这块空地淹没在欢呼的海洋中。
“恶魔,上帝保佑吾王!”
一个刺客猛的抛下了手里的冲锋枪随后右手伸向腰间的枪套。
“去死吧,你这个魔鬼!”
另一个刺客也同时拔出手枪指向正在用轻蔑的眼光望着自己的徐峻。
在场的德国军官们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刺客竟然在见到那种神迹后竟然还敢行凶,虽然他们怒吼着相继向那两个刺客冲去。
“呯”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让那些想扑上前去的军官们都猛的停了下来。枪口的硝烟慢慢的散去,道根轻轻的在手里掂了一下那支巨大的毛瑟手枪,那个举枪瞄准徐峻的刺客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浑圆的弹洞,随后那个刺客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了下去。
“魔鬼,魔鬼。。。。你这个魔鬼!”
另一个刺客的精神状态明显已经出了问题,他眼神呆滞的望着徐峻,嘴里喃喃的不停的嘟囔着,嘴角淌着的口水沾湿了军服的衣领,他还在努力的从枪套里往外掏着那支手枪。
徐峻轻蔑的望着这个在十秒钟前想要夺走自己生命的刺客,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魔鬼!你这个魔鬼,我要杀,杀了你。。。、杀了你。”
那个刺客终于抽出了那支手枪,他歪着头嘴角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抬起手枪向徐峻指去。
“叭”
又是一声脆响,但是却不是枪声。
徐峻推开了道根瞄准着刺客的手枪,他猛的上前几步冲到那个刺客的面前,一抬手,手中的元帅权杖狠狠的砸在了那个刺客持枪的手腕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声,那支手枪应声而落,而那个刺客也抱着手腕痛苦的蹲下了身子。
“道根,接着。”
徐峻潇洒的把手中的权杖往身后一抛,道根连忙敏捷的接在了手里。
徐峻左手紧紧的揪住了那个刺客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随后右手握拳狠狠的向那个刺客的下巴上打了过去。这是一记漂亮的右勾拳,那个刺客原地转了半圈后猛的到了下去。
“来个宪兵,逮捕他!”
徐峻对着周围看的目瞪口呆的军官们说到。
说完,年轻的帝国元首潇洒的转过身从道根手里接过那根精美的元帅权杖,轻松的抬脚跨过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刺客,随后若无其事般的向四周恭敬敬礼的军官点头致意一边顺着原来的路线缓步走去。
“元首万岁!帝国万岁!”四周爆发起一阵海啸般的欢呼声。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八章 谋杀?(一)
虽然徐峻非常愿意继续完成这场已经演变为个人表演的检阅,但是将军与元帅们却没有这种想法,他们绝不允许德国的领袖再继续待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徐峻只好无奈的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谁都看的出检阅现场的秩序现在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没有人敢保证在那群狂热的军官群中没有潜伏着另一个想要谋害元首的英国间谍。
在周围将军元帅们的极力劝说下,徐峻只得终止了他的检阅活动,不过元首阁下并不准备浪费任何能给那些军官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会。
在被一群将军与官员们簇拥着离开那片空地之前,正在拼命散发着“王者之气”的帝国独裁者再一次回过身来向那些军官们挥手告别,脸上还带着那种灿烂的微笑,结果让那些狂热的军官们当即全体“虎躯一震”随后再一次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声。
帝国领袖对自己最后表演的效果非常满意,他洋洋得意的带领着在那些军官眼里已经沦落为路人甲乙丙丁的将军和元帅们扬长而去。
由于发生了那种严重的“意外”,统帅部原本准备的其他后续活动当即就被全部取消了。
原本冯。布劳希齐元帅打算让元首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甚至准备亲自带队护送元首前往统帅部大本营,但是被徐峻以突然感到有些累想休息一下为理由一口拒绝了,于是所有将领和官员们只好陪着帝国元首回到他的专列上休息。
“嗨。莱茵哈特!”
站在徐峻办公车厢门口的警卫旗队士兵利落的持枪敬礼。
徐峻冲那个年轻的卫兵点了下头,年轻的士兵连忙走上一步为元首打开了车门。
“哦?你怎么在这?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徐峻走进车厢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前沙发上的魏尔勒,这位参谋长阁下现在正悠闲的捧着一杯咖啡阅读着放在茶几上的几份文件。
“欢迎您回来,我的元首!”
见到徐峻进来,魏尔勒连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点头致意。
“坐,魏尔勒,你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吧。”
徐峻把军帽摘下来递给了一旁侍立着的生活副官冯。帝森豪芬,随后一边解着军服的纽扣一边快步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就像我们计划的一样,我的元首。”魏尔勒微笑着回答到。
“是么,我很高兴。”
徐峻脱下了军服随手往办公桌边的文件柜上一扔,然后一下子瘫坐在那张精美的古董椅上。
“这回可真是把我给累坏了。”
“我的元首,是否要我给您泡杯茶或者咖啡?”
忠实的生活副官走到徐峻的身边从文件柜上拿起了那套漂亮的元帅服随后恭敬的问到。
“哦,我现在想喝点酒,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再弄点冰块过来。”徐峻舒服的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懒散的回答。
“遵命,我的元首,还是您昨天喝的那种吗?”
徐峻点了点头,生活副官优雅的点头致意后走出了车厢。
“我的元首,我想我现在应该向您表示祝贺了,您再一次掌控住了一切,而且还是用这种超乎常人想象的方式,我对您的勇气与智慧感到无比的钦佩。”魏尔勒坐在沙发上微笑着说到。
“不用再奉承我了,参谋长阁下。这和我事先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次要冒的风险竟有那么大,说实话,我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这种运动实在对心脏不好。”
徐峻拿起办公桌边的手巾抹了把脸随后站起身来向着魏尔勒走去。
“我的元首,不管怎么说,您还是成功了,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考虑怎样从这件事情上再榨取更大利益的问题了。”
魏尔勒欠了欠身给徐峻让出了位置。
“先让我喘口气,魏尔勒。你不知道当那两个白痴对着我冲过来时我心里有多紧张,虽然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当我发现自己面对着两支冲锋枪喷火的枪口时,任何准备都是无济于事的,我当时差点就要落荒而逃了。”徐峻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随后在魏尔勒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如果当时换做是我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做的比您更好。再说,您不是没有逃跑么,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向大家证明您拥有超越常人的勇气了。何况您从这次经历中所获得的回报也足以弥补您所受到的惊吓,我相信凭借这次经历,您在德国军队和人民中的威望将达到一个更高的层面,事后您从这次刺杀中所获得的其他利益也将是无法估量的。”魏尔勒神采飞扬的说到。
“呵呵,魏尔勒,我刚刚发现原来你竟然这么会安慰人。”徐峻笑着拍了拍魏尔勒的肩膀。
就在这时,车厢的门轻轻的被敲响了。
“元首,冯。布劳希齐元帅与约德尔将军想见您。”门外卫兵大声的通报到。
“请他们进来。”徐峻站起身来拉了拉自己有点褶皱的衬衫,一旁的魏尔勒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与约德尔两个一进门就恭敬的立正敬礼。
“我的总司令阁下,作战局长阁下,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徐峻点头还礼后微笑着问到。
“这个。。。。”
冯。布劳希齐看了看身旁的约德尔,随后一脸尴尬的说到。
“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只是想来看看您,向您表示衷心的慰问。”
“是啊,在统帅部组织的欢迎会上竟然发生了这种可怕的事情,我和总司令官阁下都担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我的元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向您表达我现在心中的那种内疚与惶恐之情。”约德尔接着说到,作战局长饱满的额头上现在挂满了汗珠。
“嗯,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的严重。”徐峻淡淡的望着他们,两个人的额头顿时就冒出了更多的冷汗。
“但是。。。。”
徐峻故意顿了一顿,冷眼瞟了一下两个部下,约德尔的神情还算镇定,不过徐峻发现他的裤腿正在不正常的抖动,而德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冯。布劳希齐元帅那张紧绷着的脸也已经有了间歇式抽筋的迹象。
“你们并不用担心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毕竟我还站在这里,并没有被那两个刺客杀掉。”
“我的元首,这个。。。。”
“我看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两位先坐下吧。”徐峻打断了冯。布劳希齐的话,他回过身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谢谢,我的元首。”
一直站在一边的魏尔勒为战战兢兢的总司令官和作战局长拉过了两把椅子,两个将领拘谨的坐在了徐峻的面前。
“啊,魏尔勒将军,你也在这里,真是好久不见了。”
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这时候才发现魏尔勒的存在,看来他们真的是过于紧张了。
“呵呵,总司令官阁下,作战局长阁下,好久不见了。”魏尔勒微笑着点头致意。
“好了,大家都很熟悉,所以不用再客套了,现在说正题吧。”徐峻打开面前茶几上一只镶嵌着精美银质花边的楠木雪茄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雪茄。
“最上等的雪茄,从一条英国运输船上缴获的,只弄到三盒一百五十支,海军专门给我送了过来。”徐峻把雪茄盒递向忐忑不安的两个下属。
“这个。。。。谢谢,我的元首,我很久没有吸这种烟了。”冯。布劳希齐恭敬的从盒子理拿了一支雪茄。
“谢谢,我的元首,这几天我有些感冒。”约德尔摇着手拒绝了。
“那要注意身体啊,约德尔将军。好了,我知道你们现在非常紧张,换做是我也会一样。”
徐峻把盒子递给身边的魏尔勒,随后拿起桌上的一只打火机点着了雪茄。
“我不会为此而责怪你们的,我从来就不曾怀疑过你们两位对我的忠诚,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你们是我在统帅部里最信任的人,我怎么会因为这种蠢事而处罚你们,而且在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我还要依靠你们的能力与忠诚来完成德国复兴的事业呢。”
徐峻悠悠的吐出一团清烟后笑着说到。听到徐峻不准备追究他们的责任并且还保持着对他们的信任,冯。布劳希齐与约德尔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场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您真是个仁慈的领袖,我发誓会我将竭尽全力来帮助您完成您伟大的事业,我的元首。不过,您真的不对这件事情感到生气吗?要知道这可是英国人策划的专门针对您的有预谋的卑鄙刺杀,您准备怎样报复那些卑鄙的英国人?而且按照我的经验,这件事情一定还牵涉到我们内部的某些叛徒,因为这种刺杀如果没有内应而想要成功的话完全是不可能的。您就对此这么不在乎吗?还是您有另外的打算?”
冯。布劳希齐似乎想试探一下徐峻的态度。
“我非常在乎,我的总司令官阁下,我不但在乎而且还为此感到无比的愤怒。前面我还在与魏尔勒参谋长谈论此事,我认为那些与此有关人员的责任必须要追究,而且还要施以最严酷的惩罚,对英国人,也对我们内部的叛徒。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德意志的尊严!一个由外国政府策划的针对于一个帝国元首的刺杀就如同当着全世界的面在这个帝国的国民脸上抽上一个耳光一样,这是对德国全体人民的侮辱,也是对于我们高贵的战斗精神的公然践踏,对于这件事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必须要让那些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
统帅部两巨头连忙表示对元首决定的强烈支持,虽然他们现在并不清楚元首嘴里那些罪犯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估摸着应该是那个岛上的某些白痴吧。
“我已经发布了严密调查此事的命令,现在宪兵部已经开始对所有在场的军官展开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的元首,我们一定会揪出所有和此事有关的罪犯,我向您保证,我会亲自来负责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冯。布劳希齐大声的说到。
“是的,我的元首,我们已经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控制起来了,我们在外围防御的部队内部的侦询也正在展开,竟然让这些刺客这么公然混进宪兵队列,冯。博克将军已经下令逮捕了他的宪兵指挥官,必须要有人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我的元首,请您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也关系到德国陆军的荣誉。”约德尔接着说到。
“不过,有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困扰着我。。。。”
冯。布劳希齐有些犹豫,他一边说眼睛还一边瞟着约德尔。
“我的总司令官阁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徐峻微笑着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随后看了一眼魏尔勒,魏尔勒立即微笑着对着徐峻点了点头。
“你想问我为什么在那种射击下都没有受伤是不是?”
“这个。。。。我实在很疑惑,我的元首。”冯。布劳希齐恭敬的点头回答。
“呵呵,我想有同样疑惑的人一定不止你一个吧。”
“的确,虽然我当时用神迹来解释这件事情,不过您也知道。。。。”冯。布劳希齐苦笑着说到。
“我的总司令官阁下,看来我不得不告诉你真相了。神迹。。。。呵呵,这怎么可能。不过元帅阁下的急智在这件事情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徐峻站起身来走向办公桌。
“神迹,如果真有神迹存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战争了。”
徐峻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和一个文件夹。
“冯。布劳希齐元帅,约德尔将军,下面你们所听到和看到的都属于国家机密,这件事情只有我最信任的几名手下和参与此事的人知道,全德国加起来都不到十个。所以请你们必须严守这个机密,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泄漏出去将会给德国造成非常严重的损害,这一点你们必须记住了。”徐峻把那份文件和小纸盒放在了茶几上。
“我的元首。我明白国家机密的含义,请您相信我的忠诚。”约德尔大声的说到。
“元首就是因为相信我们的忠诚才会把这个机密告诉我们的,约德尔将军。我们应该感谢元首对我们的信任。”冯。布劳希齐接着说到。
“好,你们可以把桌上的东西打开看了。”
徐峻向两人扬了扬下巴。
“这个是。。。。子弹?”
冯。布劳希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个小纸盒,结果发现里面全是锃亮的手枪子弹。布劳希齐从纸盒里倒出一发子弹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着,可是无论他怎么看这都是一发普通的手枪子弹。
“您的观察力真是敏锐,呵呵,这的确是子弹,我的司令官阁下。“
徐峻笑着从一脸疑惑的冯。布劳希齐手里接过那发子弹。
”不过这并不是普通的子弹,这是帝国保安局的那些专家们搞出一项没用的发明,不过现在看来,这东西简直天生就是为了这次刺杀而准备的。你们看。”
徐峻捏住那发子弹闪着金属光芒的弹头随后用力一碾,接下来的事情让两位将军元帅们差点惊掉了下巴,那个弹头在徐峻手指的碾压下碎裂开来,一撮撮黑色的粉末在从徐峻的手指间飘落到茶几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是全型空包弹,我的总司令官阁下。”
徐峻得意的说到。
“这些子弹的弹头是由火药压制成型的,外面再涂上了一层几乎可以乱真的金属色涂层。这种子弹的弹头在射出枪口前就已经在枪膛里燃烧殆尽了,没有弹头的子弹是无法伤人的。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会安然无恙了吧,我的总司令官阁下。”
徐峻掏出手帕擦掉了手上的火药残屑。
“我明白了,我的元首。不过您前面说这种子弹是专门为了这次刺杀而准备的,这一点我有点不明白,您能解释的更具体一些吗?”约德尔从纸盒里倒出一发子弹仔细的放在眼前观察着。
“因为这种东西除了蒙骗一些愚蠢的刺客之外毫无用处。”
徐峻笑着说到。
“这种子弹原本是准备让那些情报员当训练弹使用的,海德里希那个笨蛋认为这种可以以假乱真的外形可以让他的情报员在训练时更加有实战感,而且还可以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欺骗那些不知情的敌人,有时候这可以让那些情报人员保住一条性命。可是没想到的是由于弹头上的涂层无法让弹头做到彻底的密封,所以这种子弹根本就无法长期保存,只要遇到阴雨潮湿的天气,这种子弹就会因为受潮而失去作用。所以这种东西只能被当作垃圾扔到了一边。”
“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元首,您一定是收到了有人要冒充宪兵刺杀您的情报,所以早就让人把宪兵武器里的子弹换成了这种空包弹。这真是让我没有想到,您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看来我们的调查工作也是在浪费精力,我想您一定早就查出参与这件事情的相关人员了吧。”约德尔苦笑着说到。
“错了,我并没有把所有宪兵的子弹都换掉,事实上只有那两个刺客的武器里才装了这种子弹。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这个刺杀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甚至我还亲自参与了这次刺杀计划的制定。”徐峻淡然的笑着说到。
“您的意思是说。。。。这次的刺杀完全就是您一手安排的?难道那两个刺客是您的人?我的元首。您让我更糊涂了,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冯。布劳希齐听完徐峻的话被吓了一跳,他扬着眉头疑惑的问到。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安排一场自己刺杀自己的闹剧呢,你难道认为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徐峻冷冷的望着冯。布劳希齐。
“这个。。。。对不起,我的元首。”
“不过,也不能说你说的完全不对,我的总司令官阁下。确实的讲,我只是从某些方面参与了这次针对我的刺杀行动。不过一开始的策划者与实际的操作者却是海峡对面的英国军情6处。这是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现在看来。。。。我是最后的胜利者。”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八章 谋杀?(二)
“你们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会详细的跟你们解释这一切。你们先来看看这几份文件吧,虽然和这次刺杀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看一下,然后给我些建议。”
徐峻从茶几上拿起那个文件夹递给了冯。布劳希齐,还未从徐峻刚才的那番话所引发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冯。布劳希奇慌忙恭敬的用双手接了过去。
文件夹带着元首大本营专用物品一贯的精致与华丽,黑色磨沙纹牛皮封面,镀铬不锈钢装订条,封面上用银色油墨印刷着精美的帝国鹰徽。让冯。布劳希齐感到惊讶的是,那只矫健的帝国雄鹰抓中抓着的橡叶圆环里不是那著名的纳粹万字徽,而是一个让他更为熟悉的标志,帝国铁十字。
“这个。。。。”
冯。布劳希齐惊讶的望向徐峻。帝国元首现在一手扶着肩膀另一手拿着那支雪茄悠闲的靠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嘴角上赫然挂着他那著名的“天使的微笑”。
冯。布劳希齐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连忙轻轻的用靴尖踢了踢正在一旁正襟危坐的约德尔。
正在自顾自走神的统帅部作战局长吓了一跳,他疑惑的转过脸,结果看到五十九岁的国防军总司令阁下正在拼命的向自己乱抛媚眼,约德尔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冷汗。
看着约德尔一脸痴呆的样子望着自己,冯。布劳希齐差点没气歪了鼻子。
这家伙平时看上去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现在连眼色都不会看了。
总司令官阁下再次用力的向对方挤了挤眼睛,随后冲着手里的文件夹努了努嘴。
约德尔这时才明白了冯。布劳希齐的意思,他随即顺着总司令官示意的方向望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封面上那只显眼的帝国鹰徽。
“啊?”
约德尔不禁轻轻的惊呼了一声,他飞快的转过头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徐峻。
“怎么了?有问题吗?”
这两位在那里一阵挤眉弄眼早就已经被徐峻尽收眼底,从他拿出那份文件时就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不过他更希望看到的还是他们看完这份文件后的表情。
“啊,没有什么,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觉得既然元首会让自己看到这个标志就一定会给自己个交代,冒然去问的话过于着露痕迹反而会弄巧成拙,他连忙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拆除了装订销,随后拿出第一页文件仔细的阅读起来。
才看了一半,冯。布劳希齐的眉头就已经拧成了麻花,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起来。
“叛徒,一群无耻的卖国贼。。。。”
冯。布劳希齐咬着牙低声咒骂着,他拼命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把那一页文件递给身旁正带着一脸疑惑的神情望着自己的约德尔,随后颤抖着拿起第二页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完全就是叛国,必须要严厉的惩罚他们。我的元首!”
看完那份文件约德尔的反应比冯。布劳希齐更强烈,作战局长猛的站起身来愤怒的喊道。
“坐下,我的将军。先不要生气,等你看完所有的文件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情。”
徐峻依然保持着他那种悠闲的神情,他微笑着说到。
“遵命,我的元首。”
约德尔悻悻的坐回了座位,随后接过冯。布劳希齐递给他的第二页文件。
“对不起,我的元首,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冯。布劳希齐轻轻的把文件夹放回茶几上,这位帝国武装力量总司令已经从一开始的激动中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只感到心底里一阵阵的发凉,文件里所揭示的内容实在是太可怕了,牵涉面也太广了。
而且按照这位元首阁下强势的性格,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酿成又一个长刀之夜,而且规模将更大。
冯。布劳希齐神情疲惫的往椅背上一靠,用力的拧着眉心苦笑着说到:“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有这种事情存在,我的元首。我曾经想到过我们发动的这次战争也许是一个错误,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会失败,真的,从来没有。。。。”
冯。布劳希齐抬起头望着徐峻缓缓的说到,这位正值壮年的元帅看上去是那么的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但是,我看了这些文件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当时距离失败居然是那么的近,我无法相信在受到如此无耻与彻底的出卖后,我们竟然还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这还真算是一个奇迹。
但是,我们还能继续这样胜利下去吗?我现在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这里很多人都是德国的精英,是很多领域的关键人物,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请您告诉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的元首。”
“总司令官阁下。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胜利者。这些叛徒的阴谋并没有得逞,我们并没有因为他们而受到什么实质上的损害,而且,我们在他们预谋下一个阴谋损害德国之前查获了这些人的罪证,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感到欣慰的了,至少这说明仁慈的上帝还是在关爱着德国,关爱着我们的。”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魏尔勒在一旁说到。
“的确如此,总司令官阁下,您不用这么悲观。事情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我看了这些文件,和您一样我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愤怒,并对处理这件事情将对帝国以后发展所造成的影响感到担忧。
但是,现在我觉得无论后果会怎样,我们还是必须立即解决这个问题,无论这会对帝国的复兴事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也总比让他们在哪个关键时刻再在我们背后射上一箭好的多。
这些人虽然都是帝国的精英,但是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权力,否则他们的危害就不会才只有现在这么点了,就算是关键人物也不是无可替代的。我想元首阁下一定有了计划和决定,现在他需要的是我们给予他建议和支持,否则他也不用把这些给我们看了。所以,总司令官阁下。。。。”
约德尔在一旁劝慰到。
听了约德尔的分析,冯。布劳希齐低下头沉吟着。
“我明白了,约德尔,你说的对!”
冯。布劳希齐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找到了方向,他猛的站起身来向着徐峻恭敬的点头致意。
“我的元首,我曾经向您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会和您站在一起,永远效忠于您。和我一样,德国陆军也都效忠于您,我们会为您消灭任何敌人,无论这些敌人是来自于国外还是国内。请您下达命令吧。”
冯。布劳希齐似乎在一瞬间找回了他的自信,那种帝国武装部队主官的威严气质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现在这位威武雄壮的元帅和那个半分钟之前哭丧着脸看上去比死人多口气的老家伙是同一个人。
“很好!我对您和陆军的忠诚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说完徐峻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魏尔勒,老狐狸现在脸上露出了狡猾的坏笑。
“不过,这件事情牵涉的人员太多,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再动手。”
徐峻挥了挥手,示意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坐下。
“一切秉承您的意志,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到。
“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派遣我的副官汉斯将军去柏林预先准备了,我想在我们展开下一步战斗前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我希望听听你们的意见。
冯。布劳希齐元帅,你现在是我最为信任的人,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这个。。。。我对您所作的决定没有任何的意见,这些人对德国做出了无耻的背叛,那么就一定要付出代价。不过。。。。”
冯。布劳希齐迟疑了一下,他望了望约德尔。
“我觉得我们应该更慎重的对待这个问题,我建议我们先逮捕这份文件上涉及的人员,随后我们再派专人进行仔细的调查审讯,然后再按照他们的罪行轻重进行惩罚。
还有就是我们必须查证这份文件中所列举的证据的真伪,防止由于某些原因造成误判。
因为这份文件牵涉的人员太广,我看其中有些人只是被无辜牵连而没有实际参与阴谋,如果这样的话,是否能够对他们区别对待。
虽然我不太清楚军队以外的事务,不过我也看的出这些人中有很多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觉得是否应该赦免这部分人中间罪行比较轻的或者只是暂时受到蒙蔽的那种,我们不能让帝国遭受太大的损失。”
“我和元帅阁下想的一样。我向您建议,是否这件事情完全交给陆军来处理,盖世太保可以提供协助,但是绝对不能让党卫队插手此事。”
约德尔接着说到。
“我明白了,你是怕这件事情会演变成另一次长刀之夜吧。”
徐峻淡淡的问到。
“是的,我的元首,我也担心会变成那样,所以前面才会失态。帝国现在还未彻底的获得胜利,德国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承受一次长刀之夜了。”
冯。布劳希齐沉重的回答。
“你们实在太小看我了吧,我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着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徐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们认为我让汉斯将军去柏林是去度假吗?他现在可能正在一堆情报中埋头苦干呢。你们都了解汉斯将军,把这件事情有他从中监督,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随后,徐峻神色一正。
“这一次对这些叛国者,地下组织和间谍的清洗是无法避免的。
我同意你们的意见,对于被牵连的人员和主犯之间将区别对待。
但是对于禁止党卫队参与此事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是一种浪费。
现在党卫队已经经过了重新整编,已经清除掉了大部分的人渣和垃圾。
希姆来已经向我表示了效忠,他对我的命令执行的很坚决,况且还有汉斯在监督着他,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他会从中动手脚。
再说党卫队担负了大部分国内治安的责任,他们也控制着帝国黑暗的力量,有些事情他们去做比陆军更方便。
关于当年的长刀之夜,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些不满,不用否认这一点,就连我现在也对自己当时所扮演的角色感到遗憾。
那次清洗对德国造成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虽然很多人是罪有应得,但是一些优秀的人也被别有用心的谋杀了,我不会躲避这个话题。
我也知道这一次牵涉的人员中有很多是帝国精英,但是为了我们的复兴事业,我们必须要铲除掉任何可能的隐患才行。
我们未来的道路将充满艰辛,我们也许还将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我不希望在那个时候被人在背后射上一支暗箭,你们都清楚我的意思。”
看着默然点头的部下,徐峻昂然的说到。
“而那些外国势力,他们想利用这些无耻的叛国者来谋杀我们的国家,阻止我们的崛起,让我们无数官兵用生命换来的胜利与荣耀付之东流。
促使他们这样做的动力来源于对我们强大的恐惧,他们认为可以用这种卑劣的方法阻止我们继续强大下去,而更可笑的是利令智昏的他们甚至还想从中获得利益。
我很快就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将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们将会丢掉他们的国家,他们的事业,他们的胜利与荣耀,他们的利益,甚至于他们的性命。”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九章 巴黎(一)
放下雕刻着精致的常春藤花纹的银制餐刀,徐峻优雅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华丽的水晶杯杯口镶嵌着纯金的花边,纯净得犹如冰晶一般的杯体上篆刻着前任主人的族徽,炫耀着它不凡的身世。
优雅华贵的外形已经让它堪称为一件艺术品,而历史赋予它的特殊价值更使人忘却了它作为一只酒具而诞生的意义。
如果它落在某个古董收藏家手里的话,一定被小心翼翼的放进漂亮的玻璃柜子里,也许下面还铺垫着柔软昂贵的丝绸软垫,它的主人一定会把它陈列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人观赏,而它也必定会获得无数人由衷的赞叹与推崇,为它的主人带来无穷的满足感与荣誉以及无数充满嫉妒的目光。
但是,它却再也不能做一只被人使用的杯子了。
“您似乎对这套餐具很感兴趣,我的元首。”
注意到年轻元首迷醉神情的魏尔勒放下了手中的餐刀端起了他面前的酒杯。
“哦?你说什么?”
徐峻的视线从那只酒杯上转了回来,他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参谋长。
“没什么,我的元首,我想为我们现在所获得的胜利向您致敬。”
魏尔勒微笑着向徐峻举杯致意。
“哦,为了我们未来的胜利,我的参谋长。”
徐峻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
“为了未来的胜利,我的元首。”
听到徐峻的致词在座的部下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齐齐举起酒杯向徐峻致意。
徐峻浅浅的茗了一口酒,感受着芳香醇厚的酒液带来的那种特殊的享受。
作为一个帝国的元首,徐峻有权力获得他这个地位的领袖们所能获得的一切享受。作为一个独裁者,他甚至还拥有着世界上其他领袖们所无法拥有的东西,绝对的自由。
听上去似乎是个笑话,但是作为一个法西斯制度国家的领袖,一个最谈不上自由的国家的元首,徐峻却真的获得了最彻底最肆无忌惮的自由,当然这只限于他一个人。
当徐峻和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结束会谈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谈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在国防军总司令和统帅部作战局长再次向他们的年轻元首宣誓效忠并表示支持之后,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商讨关于对涉及到此事的国防军内部军官和将领进行处理的细节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徐峻获得了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毫无保留的支持,这也就意味着他获得了德国统帅部大部分人员和德国陆军的支持,这让徐峻感到非常欣慰。
虽然后面他们在一些处理细节上发生了一点小争执,不过也很快在魏尔勒的斡旋下解决了。
徐峻对这次会谈所得出的结果感到非常的满意,当然冯,布劳希齐和约德尔也同样感到大有所获,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徐峻的绝对信任,这对于他们以后在各自岗位上的工作以及个人的前途问题上将会有无法估量的作用。
两个人已经忘记了他们前来会见元首的原因,虽然元首到最后都没有向他们解释关于这次刺杀的问题,但是他们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他们获得了更加重要的信息,怎样从中获得利益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由于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感到有些疲惫的徐峻决定索性就在这个临时站点留宿一晚,第二天再继续下面的活动。
参加欢迎的将领和官员们意外获得了一次在元首专列上用餐和休息的机会。
徐峻的元首专列是由希特勒的亚美利加号和戈林的亚细亚号混编改装而成的,这列火车拥有亚美利加号强大的通讯指挥功能和亚细亚号极尽奢华的生活设施,成为全欧洲乃至全世界最豪华最舒适的机动指挥中心。
徐峻没有邀请任何人与他共进晚餐,虽然魏尔勒一再暗示这是个拉近徐峻与那些将领们关系的机会.
但是徐峻只喜欢和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一起用餐.他很享受那种家人般轻松融洽的餐桌气氛,虽然有时候必须要参加大型的宴会,但是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不会因为任何理由来勉强自己。
徐峻也不在乎失去什么收买人心的机会,何况他根本就不相信吃一顿别扭的晚餐就能够让那些官员和将领们对自己竭尽忠诚这种事情。
比这个更有效的办法多的是,何必拿自己的胃口过不去。
徐峻拥有自己单独的餐车,是由原来戈林的私人娱乐车厢改装的。
说是改装,其实只是把那些娱乐设施拆除了而已,内部装修方面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改动,还是保持着华丽的风格。
棕黑色的橡木护墙板被打磨的闪闪发光,四周镶嵌着精致的漆金装饰花纹,车窗上悬挂着和墙壁颜色相同的天鹅绒布窗帘。
地上铺着足足有一寸厚的褐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感觉好像踩在繁茂的草地上一样,让人有一种躺在上面的冲动。
靠着两边墙壁是两排闪亮的皮制沙发,上面安放着紫色丝绸靠垫。车厢的一角安放着一台立式钢琴,另一角则是一只雕满了花纹的古董酒柜,柜子顶上还竖立着一排装饰用的银盘子。
车厢中间是一张可以让十二人用餐的长餐桌,上面铺着雪白的刺绣桌布,徐峻的主位上安放着一把路易风格的高背靠椅,整个餐车内部看上去让人感到弥漫着一种宫廷般的典雅与高贵。
厨师已经送上了主菜,今天是匈牙利牛肉配土豆泥,上面还浇着厚厚一层蘑菇汁,看上去就很让人开胃。
徐峻对德国菜感觉不错,当然其中有那些手艺高超的厨师的功劳。
徐峻个人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特别是在前线时,有时候一碗简单的蔬菜汤两根香肠一块面包就能打发一顿。
其实这也是德国军队普遍的习惯,因为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军官,哪怕他是个元帅,在战场上的食物也不会和一个普通士兵有多大不同,最多比士兵们精致一点。
不过,徐峻也不会虚伪到去拒绝美食,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会非常乐意品尝一顿丰盛的美餐,特别是没有尝试过的新菜色。
对于欧洲菜,徐峻一直保持着充足的好奇心,当然,让他最为魂牵梦绕的还是家乡的中华美食,不过中国厨师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徐峻也不能为此去强求什么了。
总算欧洲菜色也算是层出不穷,暂时还没有让他吃厌的趋向。
不过一想到堂堂第三帝国元首阁下想吃一碟子炒青菜都不可得,不由得让徐峻仰天长叹。
咽下最后一块鲜嫩的牛肉,徐峻再次端起酒杯。魏尔勒没有说错,他的确对这套餐具非常感兴趣。
这套餐具是德军占领奥尔良时从一个法国将军手里缴获的,当时那个家伙正准备逃跑,倒霉的是还没等他跑出两里地去,就迎头撞上了一队迷路的德国坦克。当时坦克连指挥官正拿着地图对着那个三叉路口犯愁,没想到一条漏网的大鱼就这样自己送上了门来,喜出望外的坦克连指挥官亲手从那个将军的行李里搜出了这套餐具。
这位连长虽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但也家学渊源,算是个识货的主。他一看这东西过于贵重,虽然喜欢但是也不敢随便藏私,索性当机立断的把这套东西上缴了,顺便还能在上司面前博取个好印象。于是在这样上缴来上缴去连着倒了十几次手之后,这套东西就放在了徐峻的桌上。
作为一名后备历史学家,徐峻一眼看出了这套东西的来历,上面的族徽清楚的表明这是法国王室宫廷用品,而且应该是那个太阳王路易十四的私人用具,这实在让酷爱古董的徐峻有点爱不释手,当场指定为他的私人餐具。
徐峻的逻辑是,这种好东西既然造出来就是被人用的,为什么不去用,何况又用不坏,不过听说厨房洗碗的勤务兵自此落下了神经衰弱的病根。
杯子是精品,酒也一样差不到哪里去,真正的波尔多红酒,1867年拉菲酒庄生产,极品中的极品.
一般波尔多红酒最佳储藏期是二十年,不过偶尔有些极品能够保存百年以上而不失其味,现在这瓶酒显然也是。
徐峻没有去问这些酒是从哪里搞到的,反正只有五瓶,多了也没有,喝黄金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魏尔勒,明天的日程安排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晚餐结束,勤务兵撤下了餐具,徐峻志得意满的点起了一支雪茄悠闲的抽着。
“这个么?没有什么改变,我的元首。我们上午去统帅部,下午参观附近的几座庄园。本来计划是准备在您到达之后第二天进入巴黎,可是由于发生了今天这件事情,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统帅部的意见是具体时间还是由您来决定。冯.布劳希齐元帅已经发布了命令,让那些部队继续做准备,他似乎想搞一个最盛大完美的入城仪式。”
“是么,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场面。”
“应该会让您满意的,我的元首。毕竟他们都准备了快一个月了。我的元首。”
“这倒也是,呵呵。”
徐峻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感到有些好笑。
德国军队现在已经占领了法国大部分的领土,而且还在继续突飞猛进。
其实在展开攻势的第二天,德国军队就重重包围了巴黎。
让所有德国人都吃惊的是,原本以为会在这里遇到最强烈的抵抗,就像是一九一四年和一九一八年那样,那两次德军都是已经接近了这座城市,却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只得望城心叹,所以占领这座城市成为了很大一部分高级军官们的心愿。
隆德施泰德和博克的集团军群这时候从两面包抄,为了这座城市他们准备了整整四个德国精锐步兵师,可是就在这两位集团军群司令官挽着袖子舔着嘴唇准备扑上前去大展雄风之时,巴黎突然向全世界宣称自己成为不设防的城市了,这着实是出乎了这两位司令官的意料。
当获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博克将军的前沿司令部已经推进到距离巴黎只有十五公里的市郊。
微微感到有些失落的博克将军当即决定亲自带领部队进入巴黎,这可是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虽然有可能会被人评论为踩到狗屎,但是巴黎的征服者这个称号还是足以让他名垂青史。
可是就在他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巴黎市郊的楼房时,收到了冯,布劳希齐的一份加急电报。
看完了这份电报,冯,博克以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缩回了出发地,并且他的部队也就此停止了前进,全体就地驻防了起来。
紧接着,隆德施泰德也带着自己的司令部来到了巴黎城外,他和他的部队也都停止了前进,就地驻扎。
从那一天开始,让巴黎市民郁闷到极点的巴黎围城二十三天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九章 巴黎(二)
费多尔.冯.博克上将是个纯粹的军人,除了和军队有关的事务,他从不关心其他方面的问题。
纳粹党也好,民主党也罢,在这位六十岁的集团军群指挥官眼里还不如一种新式武器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这个老军人对政治毫无兴趣,对于他来说,随便哪个党派上台都一样,只要能够让他发挥自己的才能,让德国军队重新崛起就行。
博克在空闲时最喜欢对部下讲的一句话就是,一个德国军官在学会管理部下之前首先要学会服从上级的命令。
所以当博克接到统帅部的紧急命令后,既便他当时对那道没头没脑的命令感到困惑不已,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了。
统帅部的命令非常简单,所有参与巴黎战役的部队立即停止攻击行动,就地驻防,对巴黎进行严密的包围。在没有获得统帅部进一步命令前,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这座城市。
冯.博克被委任为这次封锁巴黎市区行动的总指挥,除了他自己的第九军下辖的两个精锐步兵师,统帅部还把隆德施泰德麾下两个精锐步兵师的指挥权也交给了他。
对于统帅部的命令,冯.博克执行起来一向是雷厉风行,在他的指挥下,四个德国精锐步兵师绕着巴黎驻扎成一圈,当天就把这座世界名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十七步兵师的一个下级军官曾经在多喝了两杯之后颇为自豪的宣称,在那些日子里,在他的防区就算是只耗子想从从巴黎城中出来都要接受他的盘查询问,随后从哪里来的还得回哪里去。
虽然这些话明显夸张的成分居多,不过还是可以让人了解到一些当时封锁的严密程度。
巴黎就这样被死死的围困了起来,德国人在城市外围构筑起了严密的阻滞阵地,被刻意加强了的火力点密布整条封锁线,四个步兵师还派出各自的轻装甲侦察分队每天没日没夜的绕着外围公路巡逻。
另外各步兵师还组织了不少流动宪兵队,不过他们的职责和其他部队相反,不是防备哪个法国人偷偷从城里出来,而是防备哪个好奇心或者荣誉感过重的德国士兵偷偷进入巴黎城,现在就连过于靠近巴黎市区都是不允许的,统帅部的命令放在那里,这是绝对不可以违背的。
接下来的两天里,隆德施泰德的B集团军群司令部也到达了巴黎郊外。
由于统帅部已经让冯.博克负责巴黎的封锁任务,隆德施泰德也乐得个轻松自在。
在到达巴黎郊外的第二天,隆德施泰德除了在早晨花了三个小时时间处理了一下B集团军群作战上的问题,剩下的时间就开始带着自己的参谋部人员徜徉在巴黎郊外的那些豪华庄园之间。
他先是愉快的去了某位亲德的庄园主家里做客,随后集团军群指挥官在那位好客的法国主人带领下非常愉快的“参观”了另一个庄园主所拥有的一个葡萄园,而且在最后还极端愉快的品尝了那里出产的美酒。
和几乎忙到四脚朝天的冯.博克相比,隆德施泰德实在"愉快"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也是,他的B集团军群有“塞浦路斯”军团和古德里安军团为矛头,虽然比不上冯.博克那边犹如摧枯拉朽一般的进展神速,但是基本上还是属于所向披靡那一类的。
不但如此,他手下部队所面对的敌人之坚韧强大是有目共睹的,能够获得现在的这种战果,没有人能为此说什么闲话。
更重要的是元首阁下也正在他这边的前线亲自指挥作战,这说明这场战争的重点还是放在了B集团军群所负责的这头,B集团军群也因此获得了统帅部最强力和最优先的支援。
实际上现在隆德施泰德就算不去管理自己的部队都可以,因为B集团军群几乎已经被统帅部接管了,大多数的作战计划和命令都是由统帅部签发的。
虽然隆德施泰德一开始对自己被越俎代庖有些郁闷,但是徐峻早就有了准备,作为补偿,隆德施泰德获得了不少实质上的好处。
而且徐峻成功的让隆德施泰德相信,等到战争结束,胜利庆典上那块巨大的蛋糕一定有他的一份,并且绝对不会比其他两个集团军群指挥官差。
统帅部的大队由于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至少还需要两天才能到达巴黎郊外。
统帅部所乘坐的火车车头发生了故障,参谋部一致认为那是法国人无耻的破坏,可最后检查下来的结果却是德国机车保养上出了问题,让参谋部的参谋们着实郁闷了一把。现在那列火车正停在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里,虽然后备的救援列车已经出发了,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
空军第一航空队的三个混编联队在隆德施泰德到达巴黎的那一天上午也来到了这座名城。
他们获得了协助陆军封锁巴黎的命令。
刚到达巴黎郊外的机场,还未等飞行员们熟悉设施和环境,这三个联队就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战斗任务,表现出了空军前所未有的效率。
空军部队在当天午饭后派出了五十架各种类型的飞机,他们从城外被占领的机场起飞,随后在巴黎上空开始了整整一下午漫无目的的转悠。
其中除了执行正常的侦察任务之外,大多都属于观光性质的飞行,当然其中多少也带着点恐吓的意味在里面。
无论是刷着巨大德国机徽的HEIII还是涂着暗绿迷彩的BF109,德国飞机漫天像苍蝇一样嗡嗡叫着在头顶上转悠,实在没有几个人能对此无动于衷,特别是当那种黑漆漆的斯图卡尖啸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的时候。
那群粗线条的斯图卡飞行员们有时候还特意低空俯冲飞行,为的就是拍摄几张巴黎街头市民鸡飞狗跳的照片,以备将来回国后可以拿来作为向邻居吹嘘的本钱。
不过这种危险的动作随后就被带队指挥官严令禁止了。
虽然他们在低空飞行时没有遇到过一次法国人的地面火力攻击,但是如果当时飞机突然发生什么故障的话,他们就算不坠毁也无法获得足够的滑翔距离飞出巴黎市区。
空军对统帅部命令的理解是,没有伟大的元首阁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踩上巴黎市区的土地,无论你是跳伞还是迫降,就算要坠毁也给我死到市区外面来坠。
空军的观光飞行让陆军军官们异常的眼红,一想到那些空军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巴黎上空乱转饱览市容,而陆军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巴黎外围的灌木丛发楞,就让他们心里有些不太平衡。
他们中间很多人只是从报纸或者明信片上看过巴黎,这一次本来打算尽快打下这座城市,随后好好的参观一下长长见识,但是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不过没有一个军官对统帅部的那道命令明确的表示反对或者不满,统帅部的长官们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一定有他们还无法了解的原因,况且现在谁都看的出巴黎的陷落是必然的事情,反正第一批进入巴黎的部队还是他们,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还是先考虑如何圆满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在战争结束前为自己多争取些功勋更重要一些,犯不着为那种小事情烦心着急。
不过还是有几个脑子灵活的军官当场打起了空军的主意。
这几个军官第二天利用休息的时间跑去空军机场转悠,一来二去之后就和飞行队长们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
在五花八门的贿赂和汹涌澎湃的口水攻势面前,飞行队长们被那几个死皮赖脸的军官拖下了水,最后答应那群军官可以以观察手的身份在巴黎上空转上几圈。
不过让飞行队长们没有想到的是,开这个先例会有那么大的后遗症。
当那几个军官回到驻地得意的在同僚面前吹嘘之后,从步兵排长一直到陆军少校,几乎所有的一线指挥官都开始找机会往空军机场跑了。
由于先例已开,实在是难以抵挡这些陆军军官的攻势,于是这些人也都获得了巴黎空中游览的门票,不过这些陆军军官也不是不知道感恩图报的人,从那时候起只要这些空军需要陆军帮忙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陆军这边都会尽力的给予满足。
于是在巴黎战区的德国空军与陆军基层关系达到了从未有过的融洽,才短短的两天时间,在郊外庄园的军官俱乐部里就到处可以看到空军军官和陆军军官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和乐融融的景象,就好像空军和陆军合并了一样。
等事情最后传到了冯.博克的耳朵里时,他手下半数以上的一线指挥官都已经在巴黎上空转悠过了。
冯.博克差点当场气爆了血管,这可是在他从军几十年里从未遇到过的严重集体违纪行为。
虽然巴黎已经宣布为不设防的城市,但是只要她一天没有被德国接管,那里还是被定义为战区。
而陆军军官在没有获得上级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在敌占区上空飞行,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更何况这些军官都是一线指挥军官,是部队的中坚力量,任何损失都是冯.博克不想看到的。
不过冯.博克虽然气的差一点拍烂了桌子,但是等他平静以后回过头想想,实在难以狠下心来对这些部下施加什么惩罚。
这些军官这样做也有他们情有可原的地方,况且这种行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封锁行动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这还变相提升了这些军官们的士气,并且拉近了两个军种之间的关系。
说不定这还能对以后的作战产生一定的推动作用,至少自己的部队以后呼叫第一航空队支援时效率将会提高不少。
最关键的一点,这是两个军种联合犯案,空军方面也应该承担起一部分责任,而对于空军,他还没有直接管理的权力。
冯.博克先把这件事情向刚刚驻扎进巴黎郊外一座豪华庄园的帝国统帅部做了详细的报告,并且为自己没有尽早发现并阻止这种违纪行为做了检讨。
统帅部既然已经到达了这里,这件事情迟早都会被统帅部所获知,想要隐瞒不报这是不可能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统帅部给冯.博克的回复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自行处理,就把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权踢还给了他。
冯.博克虽然对政治一窍不通,但是对于军队里的事务却是行家里手,他知道这是上面给他的一个面子,既然上面给了这个梯子,他不会笨到不顺着爬下去。
冯.博克立即找来了第一航空队的司令官阿尔贝特.凯赛林空军上将商议此事。
而这时候的凯瑟林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疼,这位德国空军里公认的优秀指挥官对自己部下的违纪行为同样感到非常的气愤。
凯瑟林一向主张作为德国军人,铁一般的纪律是必须牢记的,对违纪行为任何的放纵都是在对帝国犯罪。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却希望能够酌情处理,不能太重,这样会影响到部队的士气,也不能太轻,那样会助长这种违纪行为的继续出现。
两个上将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后,得出了统一的意见,每一个参与此事的违纪军官,无论哪个军种都得到了同样的处罚,一个星期的禁闭。
而且两个上将决定,为了能够加深这些家伙的记忆,并且不影响到当前的士气,这次处罚将在部队进入巴黎之后进行。
当那些同僚和部下们愉快的游览巴黎之时,自己却蹲在幽暗的紧闭室里数蚂蚁,对于这些骄傲自负的军官们来说或许真的是个能够铭记一生的教训。
既然得出了结论,两位上将的心事也就放了下来。冯.博克愉快的邀请凯瑟林和他共进晚餐,而正想趁此机会和冯.博克拉近距离的凯瑟林也当即欣然同意了。
当时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简单的会餐竟然成为了日后德国武装力量中最重要的一环,德国陆军航空队诞生的契机。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九章 巴黎(三)
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德军对巴黎的封锁已经步入了正轨,与刚刚到达巴黎外围时的那种混乱景象相比,现在的一切都那么的井然有序。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使四支从未一起行动过而且还是来自不同配属的精锐部队如此默契,这除了归功于德国军官们高超的军事素质以及部队所经受过的严格训练之外,德国人那种从骨子里对秩序的偏执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们习惯过一种井然有序的生活。
不过虽然部队行动的效率提高了,但是官兵的士气却开始随着围城时间的延长而有了下降的趋势。
一开始的那种兴奋新奇感褪去后,官兵们普遍对现在的局势感到不耐烦起来。
这也难怪,现在就连炊事班里灌腊肠的都知道巴黎已经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不设防的城市是个什么概念,那意味着不会有任何的抵抗行动出现,现在德国军队就是派一群穿军服的厨子过去都能占领全巴黎。
可是让德国官兵们感到不解的是,自从把巴黎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进一步的命令。
每一个对此表示疑惑的军官从自己上级那里得到的答案都是,完成自己现在的任务,等待下一步命令。
虽然从理论上讲目前的封锁任务相对于作战任务来说轻闲而又安全,士兵们也有了非常多的空闲时间,士气应该会上升才是。
可事实上恰恰相反,这种空闲而又无聊的生活正在慢慢的消磨着官兵们的士气。
这些都是精锐部队,这四个师全是由平均年龄三十岁左右的老兵组成的,军官全部都接受过十五年以上的严格军事教育,可以说他们是德国军队的精华所在。
这四个师在前期战斗中都获得了相当辉煌的战果,第四集团军的两个师从阿登一路杀到巴黎郊外,而第十四集团军的两个师则参加过敦克尔刻战役.
这些全都是功勋显赫的部队,否则也不会派遣他们作为先头部队来攻占巴黎。
可是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些部队不太适合担任目前的这种工作。不是说他们不善于防守与封锁,而是相对于防守来说,他们更喜欢进攻。
这些精锐野战步兵都信奉一条准则,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让这群充满攻击性的军人就这样闲耗在枯燥无聊的围困任务里,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特别是在不断收到兄弟部队雪片般纷至而来的报捷消息的时候,部队士气因此受到的打击已经成为军官们无法忽视的大问题。
德国军队正在各条战线上疯狂的掠夺着功勋与荣耀,现在就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法国已经完蛋了,德军官兵们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击败敌人而是如何在法国投降之前获得更大的战果为自己夺取更高的荣誉。
毕竟作为军人,现在这种机会不是随便就能碰得到的,谁都说不准下一场战争会在多久之后才发生,想要获得荣誉还是趁现在赶快。
这也是当时德国军队中普遍的一种想法,当时没有人会想到这场战争竟然会延续了整整四年。
所有人都以为只要法国投降,再轻轻松松的把已经打残废的英国收拾掉以后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到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在胸前挂满勋章,荣耀的回到家乡过希特勒描绘的那种幸福宁静的日子,而且说不定在多年之后他们还会怀念现在这段辉煌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场战争中留下什么遗憾。
看着别的部队,甚至那些由新兵组成的二线部队都在前线夺取功勋,而自己这些精锐老兵却被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束缚在这里,蹲在设施精良的战壕工事里一边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一边望着那座城市的轮廓发楞,更令人郁闷的是那座城市还是号称不设防的那种,这使得官兵们心理上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别说下面那些官兵们对此感到不解与困惑,实际上就连这道命令的发布者,统帅部总参谋长凯特尔元帅当时也没有搞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也许统帅部里唯一一个能够明白这道命令背后内幕的只有冯.布劳希齐元帅了,至少他认为自己明白。
所有的一切都是徐峻的一封电报引起的。
电报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之前,部队暂时不要进入巴黎,现阶段还是先对其展开严密的包围,只有等到准备充分时才可以采取行动。
占领巴黎将是一件能够造成国际影响的大事,绝对不能鲁莽草率,必须避免损害德国军队乃至国家声誉的情况发生。所以在没有周详的计划和准备之前,任何一个德国军人都不允许进入那座城市。
署名 莱茵哈特.冯.施泰德
从字面上看,徐峻的命令条理似乎非常清晰,但是经过统帅部那群参谋们往深里去一琢磨后发现,元首的这道命令似乎内里大有文章,因为这道命令里使用了一些很模棱的语句,让他们无法从字面上察觉出元首阁下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这让统帅部的将军元帅们很是头疼了一番,什么叫充分的准备,什么叫周详的计划,这些模糊的语句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
统帅部的官僚们仔细研究一番之后决定,在了解元首的意图之前,先执行那些能够理解的部分。
至少把巴黎围起来并且禁止部队进入巴黎这些地方还是很清楚的,只要照着做就是了,剩下不明白的地方再发电报向元首询问就行了。
于是冯。博克在巴黎郊外被统帅部用一道命令拦了下来。
但是统帅部的询问电报发出之后并没有获得徐峻第一时间的回复。
因为徐峻当时正在忙着制定对付法国人那次反扑的作战计划,实在没有精力来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结果随着战役的展开,随后几天内就连统帅部也都忘记了再次询问这件事情。
当时德国元首和他的军团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法国人最后挣扎力量之强大,已经超出了统帅部的想象。
前线的战事变得越来越紧张,战役规模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就连冯。博克也把精力都投入到指挥他的B集团军围堵戴高乐的七个师的突围行动,已经无暇再考虑那四个郁闷步兵师的问题。
冯。博克曾经想过是否有可能把这几个精锐步兵师也投入下面的这场战役,不过他当场就自我否决了这个想法。
一是时间不允许,等到这些部队调到战场时战役可能已经开始了。二是就算时间允许统帅部也不会同意这个提议。因为封锁巴黎是元首的命令,而且按照当时的局势,德军并没有兵力上的问题。
所有人都在密切的关注着战役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再去考虑巴黎这边的问题,统帅部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蓄势待发的黄昏战役上面去了。
等到徐峻和他的近卫军团脱离险境并且获得了相当辉煌的战果,而黄昏战役完全展开之后,松了一口气的统帅部这时才又想起巴黎的问题,于是再次向徐峻发出了询问。
实话说,徐峻当时已经彻底的忘记了巴黎还在被德军围困中这件事情,所以当他收到统帅部的询问时感到非常的吃惊。
由于自己的一道命令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让徐峻实在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对统帅部的参谋们那股瞎琢磨的劲头深感钦佩,实际上换个头脑简单点的还出不了这种笑话。
他原本命令德军做好充分的准备,是想让他们以更加完美的形象进入巴黎,这样可以让德国在世界上挽回一点形象,为他下一步计划的展开打下个良好的基础。
但是由于当时他也没有具体的想法,所以在命令里也就没有交代的很清楚。
他以为统帅部会明白他的意思,没想到的是他有些高估了那些将军元帅的理解能力,同时又低估了统帅部参谋们的误解能力,于是事情就搞成现在这种样子。
要不是统帅部想起来再次向自己询问的话,也许巴黎会变成法国抵抗到最后的“不设防城市”吧,想到这里徐峻又感到有些好笑。
说起来徐峻也真的太忙了,实在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似乎应该找一些能干的人才来分担自己的工作了,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而且自己身边能够帮的上忙的人实在太少了,就连希特勒这种精力狂人身边也有一打秘书和副官帮助他处理一些次要的事务。
徐峻决定等到局势稳定之后立即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他迟早会因为某个愚蠢的原因而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
徐峻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向统帅部做出了回复:
德国军队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必须在拥有最完美的军容,最完美的沟通能力,最完美的军纪,以最完美的状态之后才能进入巴黎。
这关系到帝国的荣誉,而且还关系到帝国未来的发展。
这是彻底的消灭法国人的抵抗意识,并且使他们以后与帝国展开密切合作方面非常重要的步骤,必须严格的给予执行。
署名 莱茵哈特.冯.施泰德
当统帅部收到徐峻的指示后终于明白了徐峻的意图,恍然大悟的凯特尔连忙把这份电报以命令的形势转发到冯。博克的手里。
而此时的巴黎,这座欧洲最璀璨的明珠却已经被德军整整围困了十七天了。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九章 巴黎(四)
巴黎警察局大楼坐落在赛纳河的北岸,那里也算是巴黎市比较繁华的地段。
这是一栋漂亮整洁的四层建筑,拥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布满天窗的砖砌屋顶,外墙装饰着罗马式样的石柱,看上去颇有一点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
涂着土黄色涂料的花岗岩墙体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显得有些灰涩黯淡,不过那种世界上所有大城市警察局所特有的威严肃杀的气氛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减少几分,特别在那扇巨大的雕花黄松大门前现在还堆满了沙包和铁丝网路障的情况下。
亨利。费尔南多。丹茨陆军中将现在正背着手站在四楼那间装饰华丽的局长办公室巨大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这是整幢大楼视野最好的房间之一,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巴黎圣母院塔楼的尖顶。
不过如果再想看的再远一点的话,那就得上阁楼了,当然骄傲的丹茨中将是不会为了看一些无聊的风景而自贬身价跑到那种肮脏狭小的地方去的。
灰色的鸽群就像是上足了发条的钟表指针一样一圈一圈不停的沿着同样的路线绕着附近几幢大楼黑漆漆的屋顶盘旋着,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不会对此感到厌倦。
大楼屋顶上大大小小的天窗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晶莹的闪光,犹如在一张黑色的地毯上撒上了一把钻石一般。
有几个孩子正在附近一座公寓楼的天台上玩着追逐的游戏,他们不断发出嘻笑和尖叫声就连这里都能听的到。
而就在那幢公寓隔壁大楼楼顶,是巴黎卫戍部队构筑的一个临时防空火力点。
沙包胡乱堆砌成的掩体中间安放着一门最新式的二十毫米高射炮,那根闪烁着黑色金属光泽的细长炮管此时却没有昂首指向天空,而是有气无力的搭拉在掩体上,就像一根折断了的旗杆。
几个穿着黄绿色军装的法国士兵正兴致勃勃的靠在沙包墙上观看着那群孩子玩游戏,不时还哄笑着为某个失败的孩子鼓劲加油。
这就是巴黎,一座不设防的首都。
丹茨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窗子并拉上了窗帘。
丹茨回到他那张过分精致的办公桌前,这原本是属于原巴黎警察局局长阁下的,丹茨感觉这桌子就算给陆军总司令来用都似乎有些奢侈了。
还是继续工作吧,丹茨中将看了看壁炉上那座镀金座钟,距离午餐时间还早的很,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再处理一些公事。
但是当他振奋起精神准备履行个人神圣职责时,却发现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干起了。
这位法国巴黎战区总司令官阁下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望着一堆文件发起了愣。
这些天里,他把他该做的和能够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剩下的这些问题没有一件是自己能够或者有权力解决的。
“咚,咚咚。”
就在将军对着自己的办公桌运气时,房门适时的响了起来,把这位一脑子官司的司令官从苦闷中解救了出来。
“进来。”
中将整了整军服的衣领,随后大声的说到。
“将军!”
开门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陆军中校,虽然看上去神情稍微有些疲惫,不过还是能够让人感受到他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精明强悍的气质。
“德埃尔中校,你总算回来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的报告。”
丹茨站起身愉快的说到。
“非常抱歉,将军。”
中校恭敬的低头道歉。
“好了,坐到这里来,中校。快跟我说说,德国人究竟想要怎么样。”丹茨中将充满期待的问到。
“这个。。。。将军阁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德埃尔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随后从挂在腰间的文件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您先看看这个。”
德埃尔把文件放到了将军的面前。
“这个。。。。这是我给德国指挥官写的信。怎么回事情,德国人的回复呢。”
“没有回复,我的将军。德国人连看都没看就直接退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你没有见到他们的高级指挥官吗?”
“没有,将军阁下,接待我的是一个德国少尉,而且看上去他根本就不想听我说什么。”
德埃尔中校似乎对此很有些耿耿于怀。
“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全部都跟我讲一遍,中校。”
丹茨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雪化石膏浮雕装饰,现在他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到现在这付田地。
这场该死的恶梦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自己接受巴黎战区司令官任命的那一刻开始的吗?
不,应该更早,这场噩梦从那群疯狂的德国佬突破魏刚防线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当德国军队重新发起攻势突破魏刚防线时,法国内阁还正在做着不切实际的反攻梦。
德国人的突然攻击再一次打了法国政府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法国人早就预计到了德国人的进攻,但是没有人想到会来得这样快,而且会这样的猛烈。
当时法国人从英国人的情报机构获得的情报显示,德国高层出了很大的麻烦,可能涉及到权力方面的斗争。
而且看上去德国军队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从德国军队突然全线停止进攻并全面转入防御这个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行为就能够看的出来。
当法国内阁那群高官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是喜出望外,在他们看来这是上帝送给法国的礼物,是一个奇迹,是这个伟大国家脱离现在这种不幸命运的转折点。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已经好久未见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这些官员们的脸上,法国总理府甚至在当天晚上召开了晚宴,晚宴上的气氛热烈的就好像法国已经打赢了这场战争。
的确如此,没有人再怀疑法国是否能够获得这场战争胜利。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些在政坛上打拼了几十年的职业政客们都知道一场权力斗争会持续多长时间,会对一个国家造成多大的混乱与危害,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如果德国高层真的因为权力方面的斗争而陷入动荡的局面的话,德国军队的实力就算比现在再强大一倍也一样,他们必定会因此输掉这场战争。
当时的副总理卡米耶。肖当一边打着酒嗝一边信誓旦旦的宣称,他从战争一开始就预见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这位当时已经喝得满脸泛红的副总理阁下激动的告诉身边每一个人,这是他仔细研究过德国政府结构后得出的结论。
纳粹党的这群疯子都是野心勃勃的家伙,只要其中有一个的野心超越了对希特勒这个恶魔的恐惧的话,那么就一定会酿成一场激烈的冲突,就好像希特勒和罗姆之间发生的那样。
对此所有人都深以为然,不禁都对这位副总理阁下的远见与睿智表示钦佩。
不过法国军方的将领们却没有像那群政客一样乐观,在他们看来战争还没有到达能够决定胜负的那一刻。
德军突然停止前进没有再继续进攻,这让法国陆军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
但是如果认为法军可以就此转败为胜,这还为时过早。
由于前期作战的损失过于严重,现在法国陆军并没有发动反攻收复失地的实力,最多也只够保持现状和德军对峙。
于是,在向正为此头脑发热的雷诺浇上几盆冷水后,魏刚让他认可了法国下一步的战术。
魏刚的计划是趁这个难得的喘息机会加快构筑魏刚防线,同时大量征调后备兵源,这包括从殖民地向国内调兵,紧急召回外籍兵团,征募新兵,组建新的部队。
法国还必须尽快向国外购买武器和战略物资,用最快的速度积蓄起法兰西共和国所有的力量,只要等到法国军队的实力积蓄到凌驾于对面那些德国军队之上的时候,就立即开始向德军发动全面反攻收复被占领的领土。
魏刚的战术实话说并没有什么错误,换了任何一个将领都会这样做,这是最稳固最保险的做法。
但是可惜的是,他们的敌人是德国军队,魏刚的保守战术在德国军队面前已经彻底的过时了,更何况还在他们对实际情况判断错误的情况下。
这种还停留在一战阵地战水平的战术不但把法国现有的部队全都束缚在他们构筑的阵地上,而且因为防线的过于漫长而分散了这些宝贵的兵力。
由于对局势的误判,让他们错误的认为德军不会在短期内发动新一轮的攻势,他们有充裕的时间来做好抵御德国人下一场攻势的准备,最差也可以和德军再打一场1914式的战争。
于是前线法国军队开始大规模的修整,并且在魏刚划定的防线上玩命的构筑起工事来。
同时大量的新兵被补充进减员严重的部队中,这些士兵由于法国军队那一切讲究资历的传统而被安排在了最危险的阵地上,这使得这条本来就很脆弱的防线变得更加的脆弱。
法国官员们其实根本不了解纳粹德国,他们只是从罗姆的下场上看到了纳粹党权力斗争的激烈,但是却没有看到当纳粹们想要解决这种问题时的表现出的那种匪夷所思的高效率。
徐峻和希特勒并没有按照这些官员们期待的那样开始旷日持久的撕咬攻击,双方都使用了纳粹最惯用的方式,快捷而有效率的方式,从肉体上消灭所有的敌人,虽然血腥了一点,但是的确是快捷而有效率的。
于是当德军突然发动进攻时,法国军队还在他们的防线上修整着,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虽然这些军队进行了非常壮烈的抵抗,但是魏刚防线还是在一天内就被突破了。
法国竟然连着犯了两次同样的错误,被同一个敌人在战争开始以后再一次突袭成功,这在世界历史上也都是少见的奇观。
于是,法国内阁彻底的乱了手脚,他们开始哀叹上帝已经抛弃了法国。
但是没有时间让他们发表什么感慨了,德国军队已经展开了对这座首都进行包抄的态势,政府机构现在要么选择留在这里与德国人死战到底,要么选择立即撤离这里保存实力继续指挥抵抗。
所有的内阁成员立即选择了后者,前后没有用半分钟的时间,甚至没有发生内阁会议上一贯出现的那种争执,法国的领导者们决定了这座首都的命运。
而可怜的丹茨中将则被选择成为这座首都还在法国政府控制下的象征性的存在,实际上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安静稳妥的代表巴黎向第一个出现在巴黎街道上的德国军官投降。
法国统帅部是否认真考虑过坚守这座城市,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无关紧要。
说起来魏刚似乎还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为此设立了巴黎集团军。
不过当巴黎卫戍司令皮埃尔。赫林将军抱着为共和国流尽最后一滴血液的坚定信念来到集团军司令部上任时,却发现这完全就是魏刚和他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这个集团军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而如果他想靠这支部队抵御强大的德国军队对巴黎的攻击,那就将是笑话中的笑话了。
谁都无法靠这支由撤退下来的零散部队构成的,全军数量不到一万,只有200门小口径反坦克炮,几百挺口径各异的机枪,三十辆轻型坦克,弹药匮乏,士气低落的军队防守住巴黎这么大的城市。
就算是让拿破仑从荣军院地下室的墓室里爬出来亲自指挥都做不到,那只会让他再躺下去一次而已。
法国内阁和法军统帅部当天就撤出了巴黎,被抛弃了的不光是这座城市,还包括了三百多万还被蒙在鼓里的巴黎市民,两个可怜的法国将军和他们的部队。
尽职的丹茨将军在确定政府机关全部撤出巴黎之后,立即接管了巴黎的管理权,可是他立即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文件掩埋了。
法国政府机关撤退的实在是太彻底了,就连巴黎市长和警察局长阁下包括整个市议会都跟着大部队“撤退”了,留下来的是一群各个市政部门的中级官员以及无足轻重的办事员和普通警官。
总算那群高层在跑路前没有透露巴黎被抛弃的消息,也算是帮了丹茨将军一个大忙,否则巴黎现在想必已经陷入一片恐慌与混乱之中了。
不过,丹茨并没有打算隐瞒这个消息,毕竟巴黎成为不设防的城市这个消息必须尽快向外界宣布,至少必须尽快让那群正向着这里流着口水扑过来的德国佬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这座城市和她的市民遭受不必要的的损失。
在做好万全的准备后,丹茨用巴黎的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宣布了这个消息。
就像他预料的一样,这个消息在市民中间造成了一定的骚动,但是在巴黎警察局的全力控制下,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他这个消息发布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第二天一早巴黎市的外围地带上就已经出现了德军侦察部队的装甲车,结果那些听到通告想要逃离巴黎的市民没能来得及跑掉,就算有些连夜驾车逃跑的市民也大多被德军高速穿插的部队给吓了回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巴黎被德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这一围就围了两个星期。
不过就在德国士兵抱着步枪坐在掩体里无聊的数着蚂蚁的时候,被他们重重围困着的巴黎市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平静。
在这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那些被围困的人们在巴黎街头上演了一连串混和了各种娱乐素材的超级肥皂剧。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九章 巴黎(五)
经过了刚开始的骚动之后,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巴黎竟然变得出乎意料的平静。
看上去巴黎市民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被抛弃了的这个事实。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们还是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适应了这个飞速变化的世界。
这就是巴黎人,骨子里充满着大城市市民的矜持与骄傲,不过当生存环境发生变化时,他们会立即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圆滑而市侩。
这也许也是法兰西民族的一种生存本能吧,毕竟他们不止一次被他们所鄙视的野蛮外族统治过了。
让德国人无法理解的是,就在德国军队开始在巴黎外围设置起严密的包围圈的同时,巴黎市内的生活竟然在一夜之间恢复到了开战前的那种繁荣程度。
由于已经宣布了自己成为不设防的城市,所以就再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德军的攻击,既然马上就会被德国占领和管理,那么也就没有理由再按照战时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由于被自己的政府无情抛弃而产生的怨恨,外加从一个世界级大都市居民沦落为被占领地居民的不甘心,还带着一点对那些野蛮粗鲁的德国人的蔑视,一丝再差也不过如此破碗破摔的死狗心理,巴黎开始彻底的放纵自己。
已经延续了一个多月的灯火管制和宵禁被解除了,巴黎市民像孩子一样点亮了所有房间的电灯,当天巴黎市区整个晚上都是一片繁星闪烁,成为了一座真正的不夜之城。
宵禁解除了,巴黎那丰富而又奢华的夜生活也和这座城市一起重新觉醒了。
各个酒吧与餐馆开始了已经停止了一个月的夜间营业,夜总会和妓院门口的彩灯重新开始闪烁,剧院和音乐厅恢复了演出,就连这段时间只能播放一些新闻片的电影院也在当天晚上开始恢复放映那些故事片,虽然只是些老片子,但是观众还是趋之若骛。
在这个夜晚,那些由于这场该死的战争的原因而憋闷了一个多月的巴黎市民们终于获得了一次彻底的解放和满足。
第二天早晨,巴黎街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居民们就像以往每个清晨一样乘着有轨电车和地铁上班,商店和各种服务性行业继续开门营业,市场上小贩们还在推销着他们库存的货物,喧嚣而热闹的景像让人几乎忘记了还有战争这回事情。
巴黎市民们尽力使自己的生活节奏保持着原状。
巴黎市内大部分公司和企业都已经停止了运转,但是这些职员和工人们还是表现的非常忙碌的样子,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但是如果手头有工作在做的话就不会再去想别的事情了,虽然他们知道一切都是空虚的假象,不过这能给他们的心理带来一丝安全感。
巴黎人等待着德国军队进入这座城市,在所有巴黎市民心里,这是注定的事情,现在只是时间的关系了。
从城外逃回城里的市民带来了德军在巴黎郊外出现的消息,这意味着德国人已经到来了,也许在下一分钟街道的拐角处就会出现德国坦克的身影。
巴黎市民带着矛盾的心理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恐惧中还带着一丝期待,期待这场噩梦早日结束,至少其中很大一部分市民是这样认为的,只要德国占领这座城市,那么巴黎就和这场战争无关了。
以后巴黎会怎样发展并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哪怕明天开始就要说德语。
巴黎市民们用平静无谓的神情掩盖着他们忐忑不安的心情,没有人发现巴黎表面上那种祥和宁静背后有无数的暗潮正在缓缓涌动。
三天过去了,巴黎人期待的那一刻却迟迟没有到来,这让那些精明的巴黎人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德国人为什么还不进城,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尽快占领这座首都,获得这份难得的荣耀呢?
是什么阻止了他们,还是德国人有了另外的打算,是不是德国人还有什么阴谋。
德国军队不合逻辑的做法让巴黎市民心中产生了无数的疑问,各种各样的流言也随着疑问的增加而出台了。
在经过三天平静之后,巴黎城内又开始骚动起来,各种五花八门的内部消息就像雨后春笋一样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浮出水面,巴黎人开始对现在这种尴尬的现状有些不耐烦了。
“德国人是在做进城的准备,他们比较穷,制作礼服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实在是一个比较愚蠢的推测,不过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它却是所有街头流言里最接事实真相的一个。
“德国人正在制定计划,他们准备把所有巴黎人都带到德国去做苦力,否则他们为什么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围困巴黎,实际上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巴黎人逃掉。”
很有想象力的谣言,而且比较符合逻辑,真不知道是从那个天才的大脑里冒出来的。
“德国人准备炸平巴黎,他们准备杀光我们,这些野蛮的德国人毫无人性,就像是他们对鹿特丹所做的那样,他们毁掉了整个城市,我在那里的亲戚好不容易逃出了一条性命,德国人烧掉了那里,杀死了几百万人。”
这个就是在赤裸裸的危言耸听了,听上去还真的有点恐怖,不过人们稍微想一想之后就觉得这实在太荒诞了,除了可以吓唬一下无知妇孺外并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相信,想出这条谣言的家伙一定做过小报记者之类的工作。
“德国人正在和法国政府谈判,法国已经战败了,法国政府正想用巴黎作为筹码和德国人谈判,所以德国人才没有进入巴黎。政府抛弃了我们,就像所有资本主义政府一样为了他们的利益抛弃了我们这些劳动者,我们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当作商品一样拿来交易,我们要团结起来和这些资本主义肮脏的政客们斗争,为了我们的自由而斗争。
我们要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和尊严,就像是巴黎公社一样,我们要和那些侵略者斗争到底,绝不接受德国纳粹的法西斯统治,自由的巴黎市民们,站起来战斗吧,胜利属于人民。”
这个。。。。这个是赤裸裸的煽动,而且听上去非常耳熟,如果能够再高呼几声苏维埃万岁或者乌拉的话也许会更完美一些。
这只是当时在巴黎街头散布的各种小道消息与独家内幕中的一小部分,那段时间里巴黎街头上各种类型各种党派各种花式的流言完全是数不胜数。
巴黎人有些无所适从,一时间街头上出现了无数个小小的讲坛,每个讲坛上都会有一个口吐白沫的家伙声嘶力竭的向周围的市民们传播着他的最准确消息以及教导市民们现在该怎么去应对。
无数合法的和不合法的大大小小五花八门千姿百态的小组织小团体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巴黎市民的面前。
他们的名称花式繁多,比如由支持德国占领法国,崇尚日尔曼精神才能拯救法兰西的法国人组成的黑鹰百合铁十字联盟,还有呼吁巴黎人团结起来和德国人斗争到底的法兰西巴黎自由联合会。
决心用暴力破坏手段来对付德国占领者的第三共和国民族自卫军,以及呼吁民众使用不抵抗的和平方式来维护法兰西民族生存的法兰西和平自由党,准备联合全巴黎无产和劳动者团结起来打倒资本主义体制和法西斯侵略者的红色钢铁联盟。
甚至还有一个从头到脚弥漫着宗教色彩的世界末日审判团,虽然市民们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这个组织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常常有人看到他们晚上在墓地里集会,似乎在搞什么祭祀活动。
这些团体所倡导的思想各不相同,其中有些还相互矛盾,当竞争进入白热化状态之后这些冲突无法避免的从了口角摩擦演变成肉体直接对抗。
先是从互相骂战开始,最后发展成了小规模的武装械斗。
巴黎市民们先是冷眼旁观着这些闹剧的上演,不过当有些事情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时,市民们也都身不由己的加入了表演的行列,一时间巴黎市内到处可以看到手持标语和棍棒高呼着各自组织口号的游行队伍。
不过总算这些组织的活动还没有影响到巴黎市城市的秩序和运转,原本就毫无士气的巴黎警察也就没有刻意去干涉什么,最多对一些械斗进行了阻止,逮捕了一些趁火打劫的捣乱份子。
这种混乱的局面让一部分巴黎人感到有些担心,不过大部分巴黎人还是抱着看白戏的心态,姑息着这种混乱继续下去,直到发生了大规模暴动的那一天。
这是德国围困巴黎后的第一个星期天的清晨,大部分巴黎市民都在家里睡着难得的懒觉,随后他们就被城市上空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惊醒了。
当时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德国人进城了,他们不明白德国人为什么还要开枪,巴黎已经早就宣布放弃抵抗了啊。
不过至少他们总算是来了,自己再也不用像前一段时间那样提心吊胆的等待。
很多人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同时也感到一阵莫明的伤感,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可是当他们小心翼翼的拉开窗帘向街道上观望后,却发现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
街道上出现的那些拿着步枪向着天空胡乱开火的不是穿着灰色制服的德国步兵,而是穿着黄褐色大衣,带着蓝色亚得力亚钢盔的法国士兵,其中还混杂着一些穿着普通外套的市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目击者们被这个情景完全弄糊涂了。不过当他们看到那些法国士兵和市民举着一面面血红的旗帜同时每个人的袖管上都带着血红的袖标时,他们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是红色钢铁联盟的标志,看来这些吵闹的家伙终于还是发动了武装起义。
雷诺嘴里一直挂着的共产党暴动竟然在德国人团团包围下的巴黎发动了,真不知道那些起义组织者的大脑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没有一个巴黎市民跑出家门去向那些大声呼喊着口号劲头十足的家伙表示什么支持和拥护,说思想落后也好,觉悟低下也罢,这时候就连白痴都看得出这场起义绝对会以闹剧收场,大家都安静的待在家里喝着茶等待着表演结束。
这场闹剧果然在巴黎市民的预料中很快被镇压了下去,或许用镇压这个词不太恰当。
起义组织者们花了几天时间煽动起了巴黎集团军两个营的士兵发动了起义。
虽然五百多名士兵加上一百多名武装市民并不算很强的力量,但是起义的领导者坚持认为只要他们高举起那面红色的旗帜,被压迫多年的充满革命性的巴黎人一定会相应他们支持他们。
而只要获得了三百万巴黎市民的支持,他们就一定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可惜的是,他们过高的估计了巴黎人的革命性,小看了巴黎人的生存智慧。
结果等到他们被闻讯赶到的整整两个团的士兵包围在巴黎市中心时,都没有见到一个可爱的劳动者出来呼应他们一下。
起义被温和的镇压了下去,和历史上以往镇压类似起义行动相比,这次镇压行动真的可以用温和这个词语来形容。
整个闹剧从开始到结束只有三个人死亡,这真的可以算的上史无前例。
参加起义的官兵在自己上级指挥官的喊话下全体放下了武器,而那些参与起义的红色钢铁联盟成员也都明智的选择了投降,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一场看上去必死的战斗中为了一个现在看来非常虚妄的胜利而丢掉性命。
在这场闹剧中死亡的三人全都是起义的核心组织者,亲眼看着这场伟大的革命被扼杀在襁褓之中的他们,为了表示自己坚定的信仰,为了给以后的革命者作出表率,他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杀。
在被他们占领的巴黎广播电台的播音室里,他们原本准备在这里宣读起义成功后的告巴黎市民书,这三个核心领导拉响了准备好的炸药,彻底的摧毁了这间巴黎最后一间设备完好的播音室。
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当时的惨状让所有冲进这间房间的法国士兵呕吐不已,与此同时巴黎市唯一一个向外界传播消息的通道也由此断绝了。
丹茨将军为此大发雷霆,他指着巴黎代理警察局长和集团军指挥官赫林将军的鼻子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被上司骂得灰头土脸的局长和将军们一出门就咆哮着向各自的部下下达了全城取缔非法社团的命令。
一个星期都没有听见的警报声又一次在巴黎市上空响起,巴黎警察和法国军队发挥出了他们穿上这身制服后从来未有过的高效率,才一晚上的时间,巴黎的大小组织就被清扫一空。
由于监狱里的犯人数量突然爆增,结果引起了一系列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不过这已经不是那些警察和军官所要考虑的问题了。
当星期一的阳光照耀在巴黎上空时,巴黎市又一次恢复了它往日的平静,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只有各位巴黎市民们期待德国人结束对这座城市的围困,立即进来占领巴黎的期望更加的强烈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德国人对巴黎城内发生的这些闹剧一无所知。
巴黎围城的第十二天,就在德国一线部队由于过于无聊而开始在巴黎郊外构筑第四十七道铁丝网路障的时候,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局面再继续下去的法国人终于放下了他们的矜持和骄傲,开始主动的寻求与德国军队对话。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二十九章 巴黎(六)
一九四零年七月二十六日,和往常一样,是个晴朗的日子。
德国国防军少尉汉斯。鲁格纳悠闲的坐在哨卡边的树荫下愉快的吃着早餐。
吃完最后一口铝制餐盘里的炒蛋,鲁格纳用一小块黑面包擦拭了盘子里煎肉肠和炒蛋的汤汁,随后把那块黑面包一口吞下了肚子。
带着一脸满足的神情,少尉端起地上盛放着咖啡的军用铝杯喝了一大口,随后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鲁格纳少尉拿起自己的餐具站起身来向着正聚集在哨卡另一边掩体周围的部下们走了过去。
这些德国士兵现在正三三两两懒散的靠在沙包和路障上一边聊着天一边享受着美味的热餐。
用石块堆砌起来的行军灶里的火焰早就已经熄灭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脂燃烧后的清香混和着那只军用折叠烤架上咖啡壶里冒出的香浓宜人的香气和炒鸡蛋与煎肉肠的诱人味道,带给人一种非常温馨的感觉。
已经进入了七月下旬,气候开始变得炎热起来。
对于那些来自于北方的德国人而言,现在的气温真的是太宜人了,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这种惬意的感觉几乎让他们忘却了自己还在打仗这件事。
德国士兵们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换装,脱下了那身灰色的呢大衣,开始换上笔挺精神的夏季制服。
军官们似乎比士兵更加欢迎这个命令,好像是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天天炫耀胸前的勋章了。
和法国战线上其他德军部队相比,在法国郊外的那些围城部队现在就像是在度假一样,舒适的营房,丰富的后勤补给,温暖宜人的阳光,充裕的闲暇时间,甚至每天还能洗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对于一支战斗队伍来说,这种奢侈到了极点的生活简直就是堕落。
部队的军官们也看到了这一点,他们不希望这些剽悍勇猛的士兵由于这段舒适的生活而变得软弱颓废,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为了避免这种问题发生,军官们绞尽了脑子想让士兵们忙碌起来,但是无论他们想出了什么新主意,现状却一直没有得到改变。
为了消耗部队过于旺盛的精力和保持足够的士气,司令部一开始准备用步兵锹和汗水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四个步兵师在巴黎郊外修筑了整整一圈的防御工事,战壕挖的就像龟裂的河床,阵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交通壕和火力点,铁丝网捆扎的就像灌木丛一样茂盛。
但是五万多身强力壮的士兵加上大量的工程机械部队在两个星期里就干完了所有这一切,并且群体智慧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巴黎外围阵地现在弄的就好像是一座战场工事博物馆一般,让那些参加过上次战争堑壕战的老兵们一看到那些阵地工事就一个个全身颤抖热泪盈眶。
看到这么庞大的工事修筑工作能够如此快速的完成着实让德国指挥官们感到一丝自豪与欣慰,同时又有些犯愁,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又得开始为让那些空闲下来的士兵去找些什么事情去干这个问题而头疼了。
土地有限,再修建工事的话就可能要挖到巴黎城里头去了,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把工事再向外围扩展?这也不太可能,驻扎在外围庄园里的那些统帅部和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将军们绝对不会同意这样做,没有哪个将军愿意大清早起床后推开窗户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结果视野里出现的是一地的壕沟和铁丝网以及一队扛着步兵锹傻乎乎的大兵。
围着巴黎再挖一条反坦克壕也许是个好主意,不过那些一线指挥官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的士兵们解释,为什么为了阻挡巴黎城内那三十辆可怜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毫无价值的轻型坦克就要让他们去挖一条环城运河出来。
实在不想让士兵们闲下来的指挥官们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组织步兵巡逻队外带武装演习。
让那些无聊到蹲在战壕工事里数扣子玩的士兵们组成步行巡逻队,每天的任务就是绕着巴黎的环行公路转一圈。
同时让不当班的步兵们在环城公路两旁的树林和荒野里展开野战训练,这样既可以消磨这些士兵多余的精力又可以保持并提高部队的作战能力,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巴黎城外的德军武装巡逻队突然变得比蚂蚁还多,最密集的时候,两队巡逻队相互之间的间隔才只有五十米。这已经不是在巡逻了,看上去更像是师团级别的武装环城行军训练。
而那些茂密的树林里草丛中则到处可以看到全副武装的德军士兵端着步枪搞着实战演练,到处都是一片枪声炮声,虽然他们使用的都是训练弹药,但是却成功的营造出了一股实战的气氛。
这些部队都是严格训练出来的精锐,战斗经验丰富,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有几场对抗演习的激烈程度差不多已经接近了实战,在这种热情高涨的练兵活动中发生伤害事故是无法避免的,不过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在演习中死亡,总算是托了之前那些严格训练的福。
由于有了这些充分的活动,部队的士气相比于前阶段来说可以说是飞跃性的提升。
而且这些部队竟然在这些训练演习中摸索出了一套灌木林地战斗的打法,还发明出了一堆五花八门的新战术,这倒是那些提出这个建议的指挥官们之前始料未及的事情,部队战斗技能的提升让那些指挥官们着实暗爽了一把。
“热内尔中士,你这个月的薪水拿了没有。”
德埃尔中校低着头点起一根香烟,随后抬手把燃尽的火柴扔出了窗外。
“哦,拿了,长官。您怎么想起问这个。”
热内尔熟练的把着方向盘,眼睛警惕的扫视着路面和两边的树丛。
热内尔是第一次为德埃尔中校开车,原来那个司机患上了感冒,所以才临时从司令部车队里抽调了他上来。
这可真不是一件好差使,虽然在车头上插着那面显眼的白旗,而且听说前几次谈判德国人都很客气,不过没人敢保证那些德国人会一直这样客气下去,保不准在下一个转弯口就有一发德国子弹在等着钻进自己的脑袋了。
“哦,我想说的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你下个月的薪水很有可能由他们来发了。”
德埃尔中校抬手指了指前方,一个设施齐全的哨卡出现在了这两个法国军人的视野里。
“看来我没有开错路,长官。”热内尔颤声说到。
“其实你随便走哪条都一样,热内尔。”
德埃尔斜眼撇了一下热内尔。
汽车继续飞速的向哨卡开了过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德埃尔他们已经能够清晰的认出德国人的五官来。
一些德国士兵正在飞快的跑进路边的掩体里,德埃尔清楚的看到那堆沙包上露出的大半截灰色火炮防盾,一根黑色的炮管平稳的指向自己方向,那赫然是一门恐怖的20毫米机关炮。
德埃尔中校虽然心里明白德国人不会向自己开火,但是还是感到后脊梁有些发毛,对于自己这种无装甲目标,这种速射小口径火炮无疑就是死神的化身。
“停车,热内尔。”
一个德国士兵站在路中间向着汽车打着停车的手势,德埃尔连忙命令司机停车。
“我下车过去和他们谈,你等在车上。”
德埃尔转过头对着热内尔说着,结果看到的是司机那充满恐惧的眼神。
“不用担心,我们是使者,不会有事情的。”
德埃尔安慰着司机。
“只要你待在车上,不要随便乱动。”
看到热内尔拼命的点着头,德埃尔中校不禁苦笑了一下,随后他打开车门,缓缓的下了车。
德埃尔整了整军服的下摆,从汽车仪表板上拿起了他的军帽和一面小旗。
“哎,又要重复一次了。这是第几次了,第六还是第七,算了,无论多少次自己还是讨厌这种事情。”
德埃尔摇了摇头,随后带上了军帽。
猛的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支烟扔到了地上,随后穿着锃亮皮靴的脚用力碾灭了火星,德埃尔想在对面的德国人眼里表现的从容一些,这是他在这些德国人面前保留自己尊严的唯一方式。
“我是巴黎集团军司令部的使者,我是来谈判的。”
德埃尔展开了手里那面小白旗,随后挺起胸大步的向那个德国士兵走去。
“我是法国巴黎集团军司令部的德埃尔中校,我要见这个哨卡的指挥官。”
德埃尔走到那个士兵面前,他着胸微微抬着下巴,双眼直视着那个士兵的眼睛大声的说到。
德埃尔在全副武装的德国士兵面前努力的保持着一个法国军官的尊严和骄傲。
“抱歉,中校,您的证件。”
那个德国士兵是个下士,他向德埃尔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伸出了手。
“哦,在这里。”
德埃尔连忙回了个军礼,随后从军服的胸袋里掏出证件递给了那个德军下士。
“上次我来得时候没有见到你,下士。这里的指挥官是斯特雷少尉吗?”
德埃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盒,他拿出一支烟在烟盒上轻轻撴了几下。
“请您稍等。”
那个中士没有回答德埃尔的问题,他只是礼貌的点头致意后一转身向着哨卡的岗亭走去。
不一会,那个中士带着一个德国少尉军官走了过来。
“啊,德埃尔中校,你这次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了。”
鲁格纳少尉带着惊讶的表情走了过来。
“哦?鲁格纳少尉,你怎么调防到这里来了。这里的指挥官不是斯特雷少尉吗?”
“看来您走错路了,这里是四号公路,我也刚调过来,中校。我真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问题出来我的司机身上,他还是跑错了出城的路,不过说起来其实从哪条路走都一样,这里到处都能遇到你们的部队。”
德埃尔点起了烟。
“是这样的。德埃尔中校,您这次还是来谈判的吗?有没有和司令部联系过?”
“已经联系过了,不过我走错了路,你看。。。。”
德埃尔为难的望着鲁格纳。
“我先去打个电话,报告这件事情,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里有热咖啡。对了,让您的司机把车开过来吧。”
德埃尔现在坐在一个弹药箱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热内尔就站在中校的身边,手里也同样端着一杯咖啡,度过了一开始的恐惧期,现在这位中士总算放松了下来。
热内尔发现德国人并没有传说中那样恐怖,说实话还挺好相处的,他现在已经可以和那些围观的德国士兵相互用蹩脚的德语和同样蹩脚的法语展开交流,虽然有些障碍,不过总算还是能够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德埃尔中校,这个德国士兵和我一样以前也是在码头上开铲车的,呵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行。”
热内尔兴奋的对德埃尔说到。
“是么,挺有意思的。”
德埃尔笑着回答。
法国中校淡然的望着正满脸兴奋的和那个德国士兵用结结巴巴的德语交谈的热内尔,看着两个人说到什么事情而发出会心的大笑,德埃尔不禁感到一丝感伤。
他看着那些德国士兵坚毅而充满朝气的脸,和热内尔同样年轻的面庞。
这些士兵和自己一样都是普通人,在穿上这身军服之前,他们都是普通的工人,农民,商人,公司职员,过着平淡普通的生活。
他们为什么要穿上这身制服拿起武器走上战场,德埃尔觉得自己知道理由。
都是这些该死的政客,都是那些愚蠢的野心家,无论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大家都只是那些人手中的棋子而已,而自己现在就还在扮演着一枚棋子的角色,一枚被遗弃的棋子。
“德埃尔中校。”
鲁格纳走了过来,他微笑着说到。
“我已经向团部报告了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答复。上面命令我护送您去帝国统帅部去。”
“什么!帝。。。帝国统帅部?”
听完鲁格纳的话,德埃尔猛的跳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德埃尔自认自己肩负的使命还轮不到让德国统帅部亲自处理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这次最高能够到达冯。博克上将的司令部,这已经算是奢望了,实际上接受巴黎的投降事务只要一个师级指挥官就足够了。
德埃尔根本没有想到过这次竟然会去德国统帅部谈判,一时间法国中校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
“快一点,德埃尔中校,坐我的车去,您的司机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鲁格纳大声的催促着。
“拉尔夫,汉斯,斯特林,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其他人继续保持警戒,鲁尔夫上士,我走了后这里的事情你来负责,注意树林,听说三营那些家伙今天会搞穿插演习,让他们不要再搞坏我们的厕所。”
“遵命,少尉。”
“知道了,长官。”
“对了,记得招待好我们这个法国朋友。”
“明白了,长官,我会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他的,呵呵。”
“不要傻笑,你这个家伙。不要坐在地雷箱上抽烟,下次我就装上引信。”
鲁格纳一边和部下们说笑着一边带着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向树林边,那里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德国VW82军用吉普。
“中校,快上车,统帅部可不喜欢等人。”
鲁格纳坐在驾驶席上向德埃尔招着手,三个士兵已经做到了后排上,现在正忙着把他们的98K步枪固定在汽车中间的步枪枪架上。
“知道了吗?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可怕的,自己小心一点,等我回来。注意别让他们乱动我的汽车,这些德国人的好奇心很旺盛,别让他们搞坏了。”
德埃尔嘱咐着司机热内尔,听到鲁格纳的呼喊后,他连忙答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向着鲁格纳跑去。
“您就坐我身边吧,中校。”
鲁格纳从车里为德埃尔打开了这一边的车门。
“谢谢,鲁格纳少尉。”
德埃尔跳上了车,随后向着热内尔挥了挥手,看着那个司机大大咧咧的冲自己笑着敬礼,中校预感到自己前面的嘱咐也许都讲给牛听了。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三十章 入城(一)
法国巴黎郊外,布儒莱尔庄园。
这座一七四零年建成的庞大庄园原先属于一个法国侯爵,在大革命那一会儿侯爵和他的家人先后上了断头台,于是这座豪华的庄园被一个据说和当时国民公会里某巨头有亲戚关系的“公民”接收了,随后经过拿破仑时期,第二第三共和国时期一连串的倒手之后,最后落到了一个法国银行家手里。
不过现在,这里又换了一个新主人。
庄园铁门门楣上高高的挂起了一只庞大的银色鹰徽,两旁也竖起了刷着红黑条纹的岗亭。
两队穿着灰色制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大门两边警戒着,他们的左臂上都带着同样的臂章,在银灰色的丝绒底上绣着一只抓握着铁十字的帝国黑鹰,这是帝国元首大本营的新标志,同时这也揭示了这座庄园现任主人的身份,拥有日尔曼复兴的希望,德意志新一代军神,伟大的领袖,欧洲最强大的独裁者,敦科尔克屠夫,华沙杀人魔,阴险狡诈的法西斯匪帮大头目。。。等等“耀眼”头衔的第三帝国的元首,莱茵哈特。冯。施泰德。
“我对统帅部的安排非常满意,我的元帅。”
徐峻怡然的欣赏着挂在走廊墙上的一副油画,庄园的前任主人有着不错的品味,这些镶嵌在华丽的雕金画框里的油画虽说不是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至少也都是有百十年历史的古董,而且其中不乏一些著名画家的作品。
“能够让您满意我感到非常的高兴,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在一旁恭敬的回答到。
“对了,统帅部对莫德尔将军的报告有什么看法。”
徐峻转过身继续顺着走廊向前走去。
“这个么,呵呵,大家都觉得我们应该再加把力气,我们应该放开对莫德尔之前的那些限制,给他足够的自主权,让他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
布劳希齐回答到。
“呵呵,我也这样认为,我的元帅。统帅部可以为此做一个计划出来,放在相关的会议上讨论。”
“遵命,我的元首。”
布劳希齐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兴奋,徐峻知道这位总司令在那里兴奋什么,他的嘴角边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狡猾的微笑。
一旁靠墙站着的一个元首警卫旗队卫兵好奇的望着这一老一少两位德国元帅,他们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让这个士兵不由得联想起两只刚突袭鸡舍成功的狐狸。
这个士兵突然感到自己的想法很无礼,他连忙用力挺起胸甩了甩头,必须忘掉脑子里那种荒谬的联想,那实在是太可笑了,也太危险了。
布劳希齐似乎注意到了这个士兵的奇怪举动,不过当他转过头时,那个家伙已经摆回了元首卫队独有的那种昂首挺立满脸严肃目视前方完全无视任何人存在的剽悍状。
布劳希齐觉得也许是他眼花了,元帅郁闷的摇了摇头,继续跟着徐峻向前走去。望着渐渐走远的元首和陆军司令,那名士兵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赞美上帝,总算可以恢复呼吸了!
徐峻和布劳希齐愉快的谈笑着走向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原本是主人的书房兼会客厅,是这幢建筑里最豪华的房间之一,空间够大又安静,非常适合元首一个人静静的思考问题。
这时,徐峻新任的陆军副官迎着他们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情么,薛斯特少校。”
徐峻微笑着问到。
“我的元首,冯。布伦博格元帅和冯。博克将军,还有凯赛林将军已经到了,遵照您的命令,他们现在正在您的办公室里等您。”
薛斯特恭敬的回答到。
“哦,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和总司令过去,你去电讯室看看有没有柏林新来的电报,顺便叫他们给我们送一壶茶来。”
“遵命,我的元首。”
薛斯特潇洒的一撞靴跟,向徐峻点头致意。
“元帅阁下。”
随后他又转向布劳希齐同样的致了个意,接着一转身快步向着走廊另一头的楼梯走去。
“是个不错的副官,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望着少校精干的背影赞赏的说到。
“啊,是的,很不错,不过我觉得把这么一个有才能的军官调来做我的副官,实在是有些浪费。我准备让他先在我这里锻炼一阵子,随后就把他派遣到战斗部队去。你看曼施泰茵那里怎么样,薛斯特会是个很好的参谋。”
“一切遵循您的意志,我的元首。”
布劳希齐微笑着回答到。
“元首!”
办公室门口两个卫兵持枪敬礼,随后为徐峻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元首!”
办公室外间正在埋头打着文件的秘书们见到徐峻走了进来,急忙站起身来向她们的领袖致敬。
“继续工作吧,小姐们。对了,安妮,把那份法国人给我的信件找出来,我现在要用,就是昨天我让你打印的那份。”
“遵命,我的元首。”
那位安妮小姐一脸激动的回答到。
“很好,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小姐们。”
徐峻对着一屋子的女秘书们用充满贵族气质的优雅姿态点了下头,随后这位年轻英俊的帝国元首带着一脸在那些女秘书眼里简直迷人到极点的微笑,潇洒的转过身打开办公室内间的门。
“这些姑娘看上去很可爱,我的元首。”
布劳希齐飞快的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隔音门,可还是听到了外间爆发出的一片女孩子的尖叫声,陆军总司令不禁有些忍俊不禁的说到。
“呵呵,是啊,很可爱。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我原本想要的只是一批帮我处理文件的秘书,只是秘书而已。没想到博尔曼给我送来了这样一群,看上去全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不过实话说,她们的秘书专业学的都不错,你没见过她们打字,那简直是一种艺术。”
望着总司令眼睛里那种暧昧的眼神,徐峻苦笑着挠了挠头。
“我的元首!”
当徐峻走进办公室,原本坐在办公桌前一排沙发上闲聊的将领们停止了交谈站起身来向徐峻敬礼。
“布伦博格元帅,博克将军,凯赛林将军,大家都坐下吧。布劳希齐元帅,你也请坐。”
徐峻随意的回了个军礼,随后大步走向窗前的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在办公桌后坐定以后,徐峻先扫视了一眼面前这群正襟危坐的元帅和将军们,随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冯。博克瘦峭的脸上。
这位集团军群指挥官张着一张非常威严的面孔,瘦峭中带着一种犹如雕塑般的坚毅,从眼神里也透露着一股无畏和坚定。这位陆军上将的风纪扣扣的紧紧的,领口挂着一枚骑士铁十字勋章和一枚蓝马克思勋章,那是一战时给予军官最高的荣誉勋章,就是让最挑剔的军法官来看,都无法从这位将军的军人仪态上挑出任何毛病。
“关于巴黎的问题,我现在不想再说什么了。博克将军,你做到非常好,我很满意,所有的问题现在看来都出在大本营这里,大本营和统帅部之间发生了沟通上的失误,对于这一点,我们必须警惕。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一定要得到解决,而且一定要永久的杜绝相类似的问题再次发生。”徐峻表情严肃的说到。
“这一次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个教训。感谢上帝,这并不是一场战役,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们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过总算还好,这次的失误没有带来什么损失,不但如此,我们还有了更大的收获,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们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看着元帅和将军们都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徐峻接着说到:“统帅部和元首大本营在某些职权上发生了冲突,这是希特勒遗留下来的问题,既然现在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绝对不允许这种奇怪的格局继续存在在我们的军队管理机构中,这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一点大家应该很清楚了。”
就在这时候,桌上的电响了起来。
“什么事?”
被打断了发言,徐峻有些生气,他按着桌上通话器的按钮冷冷的问到。
“元首,您要的文件我已经找到了,还有您要的茶已经送过来了。”
“好,快送进来。”
话音刚落,安妮就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勤务兵,推着一辆华丽的餐车,餐车上放着一套茶具和几盘小糕点。
“这是您要的文件,还有这是您要的柏林新到的电报,薛斯特少校刚拿过来的。”安妮把文件放到了徐峻的面前。
“薛斯特他人呢。”徐峻把那份电报放到一边,抬头问到。
“他被道根上校叫去了,具体什么事情我不清楚,我的元首。”看到徐峻脸色不太好,安妮乖巧的轻声回答到。
“好的,你先出去吧。”徐峻拿起面前的那份文件。
“遵命,我的元首。”安妮恭敬的致意后转身走向大门。
“安妮,等一下。”
听到徐峻的呼唤,女孩停下了脚步,她疑惑的转过身望向年轻的元首。
“谢谢。”
看着元首脸上灿烂的微笑,安妮感到心脏一阵猛跳。
“没关系,这是我的职责,我的元首。”女孩红着脸回答到。
“那你去继续工作吧。”
“我前面说到哪里了,总司令官阁下。”徐峻拿着那份文件轻轻的敲了敲办公桌。
“您说到那种问题是危险的。”
布劳希齐的目光这时才从门口转了回来,他连忙恭敬的回答到。
“对,这种问题是非常危险的。。。。我想你们都该清楚了吧。”
徐峻发现面前这几位似乎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禁加重了语气。
飞快的收起那种暧昧的笑容,四个老家伙用力的点起头来。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三十章 入城(二)
看着面前那四只古董吸水鸟,徐峻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好了,既然你们都清楚,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现在,布劳希齐元帅,我准备在酿成灾难之前彻底的纠正这些失误。我们必须要认真审视帝国军事管理机构里各级权限互相重叠的危害,我们要更有效率的管理军队,必须清除德国军队中存在的那种互相扯皮互相推诿的官僚作风,必须停止海陆空三军的内耗。”徐峻严肃的说到。
布劳希齐对徐峻现在说的这些问题没有什么思想准备,一时间竟然听愣住了。他觉得元首说的这些似乎有些耳熟,好像统帅部作战局里那些少壮派参谋们曾经在某次会议的休息间隙向自己提过这些问题.
当时那些少壮派参谋们被布劳希齐用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招勉强唬弄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竟然从元首的嘴里又听到这种言论,这位可不是可以随便唬弄的对象,布劳希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徐峻说的那些弊端的确在统帅部和各个军种的司令部里存在,在整个德国国防军高层指挥机构里这些弊端甚至被当作德国军事传统的一部分而受到保护.
虽然这些弊端对军队的危害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暴露过很多次,但是由于事态并没有发展到徐峻所说的那样严重地步,大多还是以传统的方式解决了。
布劳希齐有时候也对这种臃肿的组织机构和拖沓推诿的官僚作风很不顺眼,但是由于很多地方都涉及到德军的古老传统,所以作为军官团的成员他也不能去公开指责什么。
这不是一个小问题,布劳希齐清楚的知道这是关系到整个军队高层指挥机构改革的大事,不是他这个陆军司令官就能拍板的事情。
布劳希齐现在突然觉得这或许是那位年轻的使徒对他的试探,毕竟元首也是贵族出身,同样也是军官团成员,他没有理由去挑战那些传统。
希特勒当时也看到了那些弊端,他为什么没有去采取行动解决这些问题。说到底如果要改革的话那一定会影响到很多人,而且还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统治权。也许元首想让我对此表示反对吧,布劳希齐这样想到。
“我的元首,我觉得情况并没有您说的那样糟糕。。。。”
布劳希齐观察着元首的神色,还没有发现对方因为自己的反驳而生气的迹象,于是帝国元帅在椅子上正了正身子继续说到:“和其他军种相比,陆军的管理机构是非常有效率的,到目前为止陆军还没有出现过命令被滞泄或者误导并危及到战役发展的问题,这一点从我们现在获得的战果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德国陆军从来没有这么有效率这么团结这么强大过,当然这和您的英明领导与无比高超的指挥艺术是分不开的。
在我看来,我们现在的指挥已经非常流畅了,并不需要再重新修整指挥机关的结构。”
布劳希齐发现元首的表情还是那样酷酷的,但是眼神却开始越来越冷,这时布劳希齐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生了判断错误,陆军总司令的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冷汗。
总算这位总司令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发现自己可能犯下大错的布劳希齐连汗都顾不得擦立即转过了话锋。
“不过,既然元首阁下您对现在的结构感到不满意,并且对军队现有的工作效率感到失望,那就说明德国军队一定存在着我们这些人没有发现的严重问题,而且一定到了不进行整顿就不行的地步。所以,我对此的意见只有一个,一切都将遵循您的意志,我和帝国陆军将永远跟随在您的身后。”
“这条老狐狸,啊,不,相比自己身边那条,布劳希齐还稍微嫩了一点,跟我玩这套把戏,总算脑子还够灵活,转的还算不慢,否则我第一个就拿你和你的陆军司令部开刀。”
徐峻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还是那副水波不兴的平静神情,这倒让正在揣摩着徐峻心理的布劳希齐感到更加不安起来。
“非常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陆军对我的忠诚,既然你同意了我的方案,那么陆军整改计划就交给你的陆军司令部自己制定吧,我相信以你及你的部下们的能力,这份计划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请记住必须分清各个机关的权力界限,互相重叠的机构就精简下来,那些人员都下放到战斗部队里去,我准备继续扩大陆军的规模,这些军官正好在新组建的部队里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而不是待在办公桌前敲印章喝咖啡消磨时间。”
说到这里,徐峻突然微微一笑,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茗了一口茶水。
“这件事情先保密,等到我认可你的计划后再宣布吧,以我的名义。”
原本徐峻想自己亲手来整顿陆军司令部的,现在看到布劳希齐这么识时务,那索性给这位陆军元帅一个面子,把这个权力下放给他吧。
果然,布劳希齐脸上立即就堆起了笑容,他现在觉得这位年轻的元首实在是太眷顾自己了,能把这么巨大的权力交给自己,这是多么大的信任。
得到这道命令意味着自己掌握了陆军司令部所有人的命运,而且可以裁撤掉希特勒硬塞进来的那些除了做为摆设和扯皮之外毫无用处的该死的官僚部门,这也是所有陆军司令部军官们的梦想。
现在布劳希齐从心底里感到和希特勒那种小肚鸡肠的家伙相比,这位年轻的元首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布劳希齐对于自己一下就站对了队这一点感到无比的欣慰,看来自己以后的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
布劳希齐感激的站起身来大声的说到:“遵命,我的元首,我回去后就立即进行,请您放心吧。”
“请坐下,我的总司令官阁下。我对你和你部下的能力还是非常有把握的。”
徐峻微笑着对着一脸忠臣状的陆军总司令摆了摆手,随后他扫视了一眼其他三位将领,笑着说到:“这只是德国国防军机构改革的第一步,明天我准备接见雷德尔海军元帅和空军的里希德霍芬将军,海军和空军司令部也将进行类似的改革。而且,我还想把指挥官们的灵活性全部调动起来,军官们不能再像现在一样只知道死板的服从上级的命令。”
徐峻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要发言的布伦博格。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的元帅阁下。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意味着下级军官可以以这种理由违抗或者肆意修改歪曲上司的命令,而是让上级机构在下达命令的时候留有一些余地。让下级指挥官在完成上级命令和达到作战目的的过程中可以有更大的活动空间。
让他们按照当时情况作出正确的判断,对战斗形势作出正确的处置决定。这样不但可以更好的发挥他们的个人才能,也可以减轻上级指挥机构的工作压力,更可以减轻部队无谓的损失。
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因为指挥官个人的原因而导致任务的失败,或者处置失当给整个战役带来危害,那么那位自以为是的军官将受到最严厉的军事处罚。
还有,如果在上级命令中有刻意强调或者加以详细指令说明的部分,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如果有哪位军官胆敢违抗或者漠视,那么将以军事反叛罪论处。我想这样解释元帅阁下可以放心了吧。”
徐峻望着正在回味他话中意思的冯。布伦博格元帅。
“我想您是对的,我的元首。”
布伦博格显然还没有适应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三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使用这个称呼,语气上还是带着一些尴尬。
不过徐峻前面的那些话对他的确造成了很大的震动,这些问题在他担任帝国总司令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但是发觉和解决是两回事情,他当时还真的忽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把精力都投入到军队基层建设上去了。
现在看来,这位年轻的元首的确拥有和他身份相符的才能,自己当年果然还是看走了眼了。
布伦博格非常欣赏徐峻解决这些沉积下来的问题时表现出的那种当机立断的气概,这恰恰是他自己所欠缺的,再加上之前在车站站台上徐峻对他的态度,现在这位几乎被希特勒玩死的前德军总司令对这位新任元首充满了好感。
“那太好了,布伦博格元帅,对于你,我是一直是非常尊敬的。记得当年我还在军校里时,还听过你的一堂战术课,那堂课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对于你的能力,我已经非常了解了,对于你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我感到非常的遗憾。”
徐峻望着老元帅坚毅的面容,心里有些发虚。
要知道这位德军元帅的下台,杰克可是在背后下了不少的狠药,可以说是他和希姆莱两个一起搞出的这件事。
只是希姆莱这个狂热份子被抛在了前面当恶人,而他这个阴险小人则躲在背后扮无辜,如此而已。
现在看来,布伦博格对此一点都不知情,而且看上去还对徐峻的那些话非常的感动的样子,徐峻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思虑是否该找个时间把希姆莱做掉灭口。
“我的元首,非常感谢您对我说这些话,我现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虽然能够得到您的安慰,我应该非常满足了,但是,我现在还想向您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您就把这个当作一位曾经为德国立下过功勋的老兵对您的小小请求吧。”布伦博格激动的说到。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吧。”
徐峻知道这位元帅想说些什么,因为他不止一次听过希特勒对此的抱怨了。
“我想重新回到军队中,为德国的崛起贡献出自己微薄的力量。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将为此感激您一生。我不想就这样白白的耗费自己的生命和能力,就算您让我去当个团级指挥官我都愿意,我有丰富的经验。为了德国,我愿意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徐峻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我亲爱的元帅阁下,其实这就是我今天找你过来的原因。”
“是,是么。”
布伦博格看着现在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元首心里一阵紧张,他的双手用力的握住了椅子的扶手,两眼紧紧的盯着徐峻,生怕那张嘴里再吐出 “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你还是不适宜回到军队里,过一阵子再看看吧。” 这句在希特勒那里已经听过几十遍的台词。
“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
果然是这句,还要再失望一次吗?布伦博格感到一阵虚弱。
“我非常需要元帅阁下这样经验丰富的军人的帮助,所以,既然你自己提出来了,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什么!”
布伦博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在那一刹那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陆军元帅猛的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他感到那东西现在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这个消息他整整等了两年。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元首。”
“当然,我的元帅阁下。不过我现在一时间还找不到适合你的职位,请你先在大本营担任我的顾问吧,我会尽快给你安排合适的岗位的。”
看到布伦博格涨红的面孔和额头上凸起的血管,徐峻临时决定还是不要把他的安排现在就告诉这位六十二岁的老条顿骑士,老家伙的血管一定会激动的当场爆炸的,他可不想就此失去一个优秀的集团军群指挥官。
“感谢您,我的元首,我以神圣的上帝的名义向您发誓,我愿意向您贡献出我所有的力量与忠诚,为了振兴德国的伟大事业,为了您,就算是让我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布伦博格猛的站起身来恭敬向徐峻敬礼,由于激动,他现在全身都在颤抖。
一九四零年七月二十六日,德国陆军元帅瓦尔纳。冯。布伦博格在一位元帅和两位将军的见证下向帝国元首莱茵哈特。冯。施泰德宣誓效忠。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3 第三十章 入城(三)
“巴黎这边的情况具体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报告,博克将军。”
徐峻说着从办公桌边的文件架上抽出了几份文件。
“虽然集团军群司令部的书面报告写的很详细,不过。。。。”
徐峻翻开了其中一份。
“我觉得还是应该听听你个人的报告和对此的建议。博克将军?”徐峻抬起头望向博克。
这位集团军群司令官看来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清了清嗓子,微微向前欠了欠身,随后不慌不忙的说到:“对于巴黎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在我的报告里描述的很全面了。既然元首想知道更多的细节,我非常高兴能够向您做更详细的报告。”
冯。博克重新坐正身体开始向徐峻和身边的同僚们介绍起在围困巴黎的那几十个日日夜夜里,德军究竟干了些什么以及巴黎市内同时又发生过什么。
巴黎前阶段两个星期内发生的那些事情大多都属于鸡毛蒜皮的小事,至少对于徐峻和几位将军元帅来看是这样,所以大多都可以一带而过。
冯。博克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让元首和陆军总司令感兴趣的事情,这可能也是他被召见的真正原因,元首想知道围城第十七天后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是他的司令部获得统帅部明确的指令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其实早在围城第十天的时候,巴黎方面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他们曾经向德军做过几次试探性质的接触。
法国方面认为只要和德国人接触上就可以谈条件并展开他们最拿手的扯皮攻势,而在他们眼里那些愚蠢木讷的德国佬最终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要求,那样就可以体面而又不失利益的投降。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他们的如意算盘一开始就打不下去了。
那一天,从巴黎方向出现一队队列整齐的法国军队,为首的军官穿着鲜亮的军礼服还挎着夸张的佩剑。
那些固执的法国人在任何时候都不愿意舍弃他们那种高傲的姿态,他们对这种姿态的爱好几近于偏执。
这支部队一不打白旗二不表明意图,就在德军阵地的轻武器射程之外停了下来。
接下来那个头昂的高高的法国军官开始拿着一只铁皮喇叭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要求和德军最高指挥官见面。
看着那个骄傲的像个元帅的法国军官以及他身边上的那些一个个全副武装虎视眈眈的看着德军阵地的法国士兵,德国前沿指挥官实在弄不清这些法国人今天这唱的是哪出。
就凭他们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真不知道他们是来投降的还是劝降的。
有点吃不准路数的前沿指挥官连忙向上级报告了这个情况并请示如何处理,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得到统帅部命令之前,禁止予以接触,如果那支法国武装继续向德国阵地前进就先发出警告,如果无视警告并向我军开火那就坚决予以歼灭。
于是巴黎方面对德国的第一次试探变成了双方的武装对峙。
要不是统帅部发布的严格命令禁止德军方面首先开火的话,很难保证那些骄傲的法国人有几个能够活着离开前沿阵地。
听到这里,徐峻和几位元帅将军不禁相视一笑,这还真是那些高卢公鸡才能够作出来的事情,法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搞不清状况以及肆意挥洒他们旺盛的荣誉感和略显贬值的骄傲。
陪着徐峻和几位同僚们笑了几声之后,冯。博克继续他的报告。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法国人变着花样的试图于德军接触,但是每次都被德军给顶了回去,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情。
其中有一次,法国方面派出了一队巴黎的市民代表,由于那几个巴黎市民代表总算识时务的扛着一面白旗,而且又是平民,所以德军前沿指挥官无可奈何的接待了他们。
在再次请示了上级后,那位前沿指挥官客气的在他们准备提出谈判要求之前又把他们送了回去,事实上说押送跟确切一些。
德军拒绝谈判的理由是,他们只是市民代表,并不能代表巴黎政府和军方,所以没有和德军谈判的资格。德国方面最后还警告他们,如果再次接近德军阵地,无论他们是否是平民都将被逮捕,就算扛着白旗都没用,而他们携带的巴黎最高司令给冯,博克的亲笔信连拆都没拆就让他们原封带了回去。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对当事双方所有人来说,别说遇到过,就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甚至在世界历史中也还未出现过这种荒诞的局面。
这时德国和巴黎方面的关系已经可以拿来当作笑话来看了,巴黎方面已经从刚开始摆着架子要求公正对等的谈判,变成苦苦请求德军无论如何都要接受他们的无条件投降,而且言辞之暧昧,态度之谦卑,意志之坚定,大有再不接受投降他们就准备全城上吊以死明志的味道。
而德军方面的表现更是让国际市场上豆腐的销量巨增,德国人恳切的要求巴黎方面保持克制态度,给予德军更多的时间来讨论接受巴黎无条件投降的具体问题,并且非常礼貌的请求巴黎方面谅解。。。。
世界上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一头在哭着喊着要求无条件投降,而另一头却充满绅士风度的要求对方保持克制死拖着不愿接受对方投降。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发生在被骑士精神搞到大脑僵化的中世纪也就算了,可是这事情却确确实实的发生在现代的欧洲,其中推让的一方还是传说中以剽悍凶狠残暴贪婪面目出现的德军,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有一种想要去撞树的冲动。
双方展开了一场扩日持久的足球比赛,你一个大脚抽过来,我一个倒勾挑回去,直到德军方面受到了徐峻明确的命令之后赛事才出现了转机。
德军终于同意法国展开谈判,不过冯。博克非常识时务,他依然拒绝接受巴黎的投降,只同意和巴黎展开全面的接触,而且只是官方接触。
他知道接受巴黎投降的权力属于统帅部,他没有从统帅部获得任何这方面的明示暗示,这意味着如果他私自接受巴黎投降,下场会很有看头。
而巴黎那一边却早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他们现在迫切需要获得德军的帮助。
现在德军接不接受投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份书面文件而已,什么时候签都行。
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德军帮助他们维持巴黎的正常运作,只要德军点头,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这时候,巴黎已经陷入了生存危机。
这座城市原本储存了大量的生活物资,但是由于法国政府的撤离,其中大部分的物资都以战备资源为名被转运到了后方,其中包括了城市大部分的储备粮。
巴黎市内的粮食原本足够让这座城市所有的居民食用一个月,当法国政府撤离后却只给这座城市留下了一个星期的粮食,德军包围巴黎后,巴黎所有的食物来源也就被彻底断绝了。
原本巴黎人还以为德军在两三天内就会进入巴黎,没想到的是德国人这一围就围了半个月。
总算在德军正向这里快速推进的时候巴黎市民中三分之一逃亡到了外地,再加上看出情况有些不妙的丹茨中将即时的调整了食品配给量才让巴黎坚持到现在。
但是,现在巴黎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食物储备已经见底,而且更麻烦的是,市内的市政储备物资也已经耗光,公共设施无法继续维护,如果再不从外界补充物资的话,巴黎可能会陷入无法想象的动乱之中,谁都清楚,饥肠辘辘的暴徒比军队的破坏性更强。
在向德军提出援助请求之前,巴黎方面的谈判代表先向德军表示了谢意,因为德军在围困巴黎之时并没有切断巴黎的供电和供水系统,虽然那些设在郊外的工厂都在德军的控制之中。
他们请求德军秉着人道主义精神尽快接受巴黎的投降并且恢复巴黎的物资供应,让巴黎重新开始正常的运转。
当然,如果能够达到后面的目的,德军想暂时不接受投降也可以,巴黎方面可以按照德军要求随时随地签下那份该死的文件。
“所以你答应了巴黎方面的要求。”
徐峻合上了那份文件,他抬起头注视着冯。博克。
“是的,我的元首,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和德国军人的荣誉,我答应了巴黎方面的要求,并且从集团军群后勤物资中抽调了一批食品以及缴获的法国物资送进了巴黎。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在我的权限之内,我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我的元首。”冯。博克挺起胸大声的说到。
“我的元首,这件事情冯。博克将军事先请示过我,我和统帅部的凯特尔参谋长也都同意了冯。博克将军的请求。”
布劳希齐在一边插言到,他看不出徐峻对此事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不过对于他来说保护自己的部下是他这个陆军司令官的责任,能够承担一些就承担一些。
“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你们认为我会为这项功绩而处罚冯。博克将军吗?”
徐峻微笑着说到:“这的确是一项功绩,冯。博克将军所下的那个决定比消灭法国一个集团军更让我感到高兴。”
他看了看布劳希齐继续说到:“我很为有冯。博克将军这种指挥官而感到自豪,他维护了德军的荣誉的同时也为德国在国际上的声誉拉到了宝贵的一分。而且他还使得我们真正的获得了巴黎。”
徐峻顿了一顿,看着那些将军元帅若有所思的脸继续说到:“我们中间很多高级军官都以为,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已经获得了对法国的最终胜利。但是,我想问他们,什么是最终的胜利,难道打垮了对方的军队,摧毁了对方的政府,占领了对方的领土就算是最终的胜利吗?
如果他们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我们的军官们都抱着这种思想,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你们,我们的事业永远不可能获得成功,我们会失败,而且是最惨重的失败,这不是警告而是预言。”
徐峻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最后对着听愣了的部下们微微一笑。
“看来你们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们回去之后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的话。我现在不想直接告诉你们答案,我想经过你们思考之后,这个答案会更深刻的印在你们脑子里。”
“好了,你继续往下讲,博克将军。”徐峻说到。
冯。博克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位年轻的新元首对这件事情不满意。
他并不了解徐峻,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对面那个人换成希特勒,那么自己至少会被臭骂一顿,是否会有更重的处罚很难说,得到奖励这种事情更是想都不用去想的了。
冯。博克定了定神,他现在对这位新元首有了新的认识,但是现在容不得他继续想这些,对方正在等着他的报告,于是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冯。博克继续往下说到。
“巴黎方面非常感激我们的帮助,他们对我们的慷慨感到非常的满意。”
怎么会不满意,整整四十列装满食物和生活物资的货车开进了巴黎火车站的站台。
巴黎人现在可以轻松的回到一天三顿饭的生活,物资的充裕程度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水平,他们甚至吃上了连德军士兵都难得吃到的上等熏肉和沙丁鱼。
德国军队维护着巴黎电力和自来水的供应,巴黎紧缺的市政物资也都到了位。
各种电力器材和建筑材料从德军后方运了过来,大到水泥,木材,小到灯泡,电线,那些原本堆放在法国军方的仓库里积攒着灰尘的宝贵物资现在终于重见天日派上了用处。
大多数的巴黎人不再对德国人怀有以前那种强烈的敌意,当然也不会发展到感恩那种地步,不过至少他们觉得德国人并没有政府所宣传的那样差劲。
那些印着德国鹰徽标志的军用罐头里装的并不是猪食而恰恰是可口的食物,相反法军罐头里的东西似乎更符合政府的那些描述。
现在巴黎人确信这些围困着自己的德国人和自己一样是文明人,至少从慷慨程度上来看是这样的,他们现在都期待着德军进入巴黎的那一天的到来,他们想亲眼看看真正的德国军队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事实上,那一天他们得到的比他们期待的更多,因为他们不但可以亲眼看到那支现在在他们眼里已经充满神秘感的军队,而且可以看到那支军队的领袖,德国的元首。
“好了,巴黎的情况我现在有了充分的认识,你干得很好,博克将军,干得很好,我会给予你丰厚的奖励。”徐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着对博克说到。
“非常感谢,我的元首。”
博克恭敬的点头致敬。
“那么,我们接下来谈谈你的事情吧,凯赛林将军。”
徐峻转向在一边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出过一句声的德国空军中将第1航空队司令官阿尔贝特。凯赛林。
“你交给我的那份报告我看过了,我对此非常感兴趣。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其实早就有和你一样的设想,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实施。
现在在法国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空军在准备后期作战的同时也可以腾出手来修整,真好趁此机会把这个设想边成现实。你看这样有没有问题。”徐峻亲切的说到。
“一切都遵从您的意志,我的元首。”
凯赛林恭敬的回答。
徐峻在空军中的威望虽然没有在陆军中那么高,但是他在空军中的威慑力却远远超过了陆军。
因为在对戈林党羽的大清洗下,空军指挥机构被这种“非战斗减员”消减了一半多。
对于空军飞行员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再发生进行一次战斗机中队级别的训练飞行必须要经过几十个部门批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过看着那些原本熙熙攘攘的办公室和营房在一夜之间变得空无一人,着实让那些从无畏惧的帝国之鹰们感到后脑勺有些发凉。
这次大规模清洗让空军以前那种拖沓烦琐的官僚机构和作风一扫而空,没想到空军在失去它那个目空一切的强大后台之后,倒促使它恢复了原来那种剽悍精干的战斗力。
如果说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后遗症的话,那就是现在只要是元首大本营发出的命令,空军基本上毫无保留的无条件的坚决的飞快的完成,比对待当年戈林的命令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和现任空军参谋长米尔希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章 入城(四)
米尔契,第三帝国空军总监,德国航空部国务秘书,德国空军总监,空军上将米尔契。
说他是骑墙派还真的有些不太符合事实,确切的讲这个家伙整个就是一只风标。
他一开始追随戈林,深得那个死胖子的赏识,并得以在一九三九年以空军上将的军阶坐上了第三帝国空军总监的宝座,这是德国空军第二把交椅,戈林不在的时候德国空军的运作就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接着,戈林倒台了,那时候他的新主子应该是接替戈林担任空军总司令的莱茵哈特。冯。施泰德。
但是,这个嗅觉灵敏的家伙从上层机构的震荡中闻出了一丝暴风雨到来前的气息,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投靠了当时看来实力最为强盛的希特勒,成为希特勒在空军中埋下的一个钉子。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莱茵哈特会如此的强悍,在旁人眼里不可战胜的希特勒也同样飞速的陨落了。
(从这点看这家伙还是个优秀的扫把星,而且是专克老大的那种。)
于是,米尔契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连着两次没有站对队伍,这在德国军队中是无法想象的糟糕事情,一般人站错一次队伍就足以断送前程,更何况是两次。
米尔契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开始的一个星期,等待着那位新元首降下的雷霆。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给予空军的作战命令之外,米尔契并没有受到他预料中的那些惩罚。统帅部派遣来清洗空军的调查组也没有对其采取任何行动,甚至在表面上还保持着对这位空军总监足够的尊敬和礼貌。
这可把米尔契给搞糊涂了,不过,思维敏锐的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风标的嗅觉可不是吹出来的,他从现在上层对他的态度上感觉到那位新元首阁下似乎并不想处罚自己,看来自己还拥有让那位阁下利用的价值。
既然这样,米尔契可不是傻瓜,他立即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该作些什么。
于是,雪片一般的效忠书向着元首大本营席卷而去。
这些效忠书里除了米尔契自己每天的一份之外,其余的都是在他授意下空军其他各级指挥官写的。
那些指挥官也不是笨蛋,看到米尔契到现在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明白那只风标又逃过了一次风暴。这还有什么说的,向新元首效忠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平时还没这种机会呢,既可以讨好新元首又可以讨好空军总监,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于是,元首大本营的邮件管理办公室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他们几乎被空军发来的效忠信掩埋了。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到处都堆满了印着飞鹰标志的雪白信封。空军的飞机每天都把数十麻袋的同类信件源源不断的送来,这就是掌握了资源的好处。望着堆的都快碰到屋顶的邮包,大本营负责处理信件的军官们差一点就想用拆信刀集体自我了断。空军这不是想要向元首效忠,而是准备用过劳死这种歹毒的战术成建制的歼灭元首大本营邮件管理办公室。这次攻击一直到徐峻为此跟米尔契通过电话后才结束,元首大本营邮件管理办公室全体成员在向元首三呼万岁后集体玉碎在宿舍的床上。
此次事件被大本营邮政处命名为空军邮箱炸弹袭击事件,并发誓空军如果胆敢再这样来一次他们就和那群会飞的杂种拼了,就算死也要拖他空军两三个将领来垫背。
实话说,那只风标总算猜对了一次,虽然那个家伙之前的背叛行为让徐峻很生气,但是徐峻的确不想动米尔契。
米尔契是个人才,这一点徐峻非常清楚,空军能够在戈林这种思路混乱的家伙领导下还能发展成现在这样,米尔契在其中居功甚伟。
虽然米尔契不是个合适的空军领导人,他缺乏正确使用空军的概念,但是却是个非常优秀的管理者,这一点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
不过,徐峻也很清楚这个家伙的致命缺点,野心过大,对权力的欲望非常强烈。不甘于本职工作的米尔契一向喜欢把手伸的很长,德国空军后期的衰败与这个家伙的这些缺点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徐峻一直在考虑怎么使用这个优点和缺点一样多的家伙。
徐峻准备先给这个家伙一点压力,所以当米尔契玩命的向自己表示效忠的时候,徐峻觉得机会来了。
他跟米尔契直接通了电话,先是用严厉的语调表示了自己对对方墙头草行为的不满,随后又更严厉的训斥了米尔契插手空军参谋长工作的越权行为,并确切指出了对方在空军发展上的短视将会对德国国家安全造成如何巨大的损害。
米尔契被活活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为此辩解什么,在一个独裁者面前辩解自己的错误是愚蠢而危险的,这是他从希特勒那里得到的经验。
所以,他在电话里只是拼命的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表示忏悔,而且还时时刻刻找机会表示对徐峻的忠诚。
徐峻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在继续敲打了对方几下后就慷慨的原谅了对方以前的过失并且接受了空军总监的效忠,在结束通话前,元首阁下还温和的表示将对米尔契以后的努力拭目以待,希望米尔契不会让自己失望。
徐峻并不怀疑这只风标的忠诚心,因为现在除了自己,他已经没有任何靠山可以依靠了,只要时常在那家伙伸的过长的手和脑袋上敲打几下,这个家伙还是值得信赖并可以正常使用的。
至此,徐峻利用米尔契把德国空军真正的掌握在了手中。
“德国空军现在的架构过于庞大了,烦琐的任务和臃肿的指挥机构拖慢了空军所应该拥有的效率。这将会严重阻碍空军今后正常的发展和作战。
我相信如果这种局面继续下去,我们的空军很快就将无法适应世界飞速发展的空中战术,一支跟不上潮流的,无法适应新型战争形势和节奏的军队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淘汰。”
徐峻望着面前的部下们说到。
“是这样的,我的元首,对此我与您有同感。”凯赛林点头附和到。
“你的这个建议很不错,这也许是把空军从现在这种困境中拯救出来的唯一办法。但是,在组建这个部队的时候必须要与空军做到明确的分工,职权上的重叠往往是矛盾孳生的源泉,这一点你必须记住。”
“我明白,元首。”凯赛林正色回答到。
“嗯,既然这支部队的主要任务是支援陆军作战,那么就称呼他为陆军航空兵部队吧,索性彻底和空军断绝关系,成立一个新的兵种。”
“等一下,我的元首。”
在一旁的布劳希齐有些坐不住了,他还没有弄明白徐峻前面说的是什么,不过听到陆军航空兵这个陌生的字眼,布劳希齐不由得感觉心里猛的一动。
虽然他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但是既然带着陆军的字眼,那么就一定和陆军有关系,所以作为陆军司令官的他急切的想从徐峻那里得到明确的答案。
“司令官阁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徐峻笑着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了布劳希齐,坐在一边的布伦博格也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
“我看了前阶段的战斗报告,感觉到了德国空军存在着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作战重点上的偏差。
空军除了与对方空军作战,执行轰炸任务之外还要担负起对陆军的作战支援任务。
近距离支援,远距离支援,空投物资,战术侦察,驱逐对方轰炸机,阵地防空等等等等。这些琐碎的任务让空军疲于奔命,严重的分散了我们宝贵的作战力量,空军指挥官在层出不穷的周边任务面前变得无所适从。
空军的任务究竟应该是什么,我看现在我们的空军指挥官们自己都说不清了。
空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夺取制空权,阻止对方空军的有效活动,消灭对方所有的空中力量。他们的敌人是敌方的空军,他们应该把一切精力和力量都投入摧毁对方空军这个方向上,而配合陆军进攻只是空军的次要任务。
但是,现在我们的空军却完全不是这样去做的。德国空军现在的作战思想在战略层面上出现了致命的错误。不,可以说现在我们的空军没有什么战略意识,空军现在的作战思想还停留在普通的战术层面,这也使得我们的空军的发展方向同时发生了偏差。
这对于我们以后的作战将是非常不利的。我们必须对此予以重视,并且必须改正这些错误。”
徐峻扫视了一眼部下们接着说到:“凯瑟林将军和博克将军的建议非常好,这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怎样把空军从繁重的对地支援的泥潭中拖出来,怎样更有效率的使用我们的空中力量,让空军得意腾出精力来考虑战略层面上的问题,这是我们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而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把对地战术支援任务,包括所有与陆军作战有关联的战术任务从空军作战任务里分割出来,由专门的组建的部队来执行,就是我前面说的陆军航空兵部队。
这支部队将拥有独立的指挥机构,完全从空军中独立出来,直接接受陆军总司令部指挥,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配合陆军地面作战。
保护陆军阵地的空中安全,执行陆军战斗时的掩护和支援,战术性质的轰炸和对地攻击,实施战术运输任务,这是这支部队的主要作战方向。
空军方面可以从那些烦琐的任务里脱身出来以全部力量面对敌方空军的挑战,而陆军方面则可以摆脱那些联络审核程序的困扰,可以更简便更快捷的获得空中力量的支援,这将会对德国陆军和空军将来的作战和发展带来无法估量的推动作用。”
“太好了,我的元首,我实在找不到该用什么语句来表达我现在这一刻激动的心情。”
布劳希齐把那份文件递给了在一边伸着脖子的布伦博格,他激动的说到:“这个计划实在太好了,陆军的指挥和作战将会更加的灵活,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陆军都可以获得即时的更有效率的掩护和支援,这对于陆军意义重大。这意味着我们的军队不必再为等待空中力量而贻误战机,不再会由于命令的延误而遭受损失,让士兵白白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下。您能够同意这份计划,德国陆军会永远感激您,我的元首。”
“不用这样,总司令官阁下。这是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总算上帝保佑,还不算太晚。”
徐峻说完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他的部下们不由得被元首这个顽皮的动作逗的笑了起来。
“好了,关于组建这支部队的事情,我会和米尔契单独谈一次,他明天就会赶到这里。我准备任命里希德霍芬将军担任这个新军种的首任司令官,凯赛林将军,你认为怎么样。”
“这个。。。。一切都遵循您的意志,我的元首。”
作为这个建议的提出者,凯赛林原本对那个位置的确有些觊觎。
那毕竟是一个新兵种的总司令,和他现在只是一个航空队的司令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他还看出这个兵种以后的发展空间将非常广大,虽说不可能和空军平起平坐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发现元首早就已经有了类似的打算,而且想得比自己更长远,自己的那点建议之功看上去实在提不上台面。
所以虽然有些嫉妒,他还是接受了徐峻的提议,他相信徐峻不会忘记他这次的表现,一定会对自己予以一些回报。
“很好,那么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下来了。下面的我想谈的就是,关于我们进入巴黎的时间。”
徐峻微笑着从布伦博格手中结果那份文件放回文件架。
“博克将军,这次入城式除了我的军团之外,其余的部队都是由你指挥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的元首,我已经对参与入城式的部队进行了严格的筛选,所有人员全都是各个部队中的精英,装备也都经过了严格的检验,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现在部队正在进行最后的强化训练,我相信一定能够获得我们预期的效果,在那些法国人会被我们德国军队的雄姿震撼的。”博克兴奋的回答到。
“不光是震撼,我的将军,我要他们对德国军队着迷,让他们为此而疯狂。”徐峻说到。
“这个,呵呵,这次参加的部队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全都是最具有日尔曼气质的英俊的棒小伙子,我想一定能够把所有的巴黎女孩子迷住的。。。。”布劳希齐在一边插话到。
“那巴黎所有的男人都会妒火攻心的,我的元帅阁下,到时候我们用什么东西来打动这些嫉妒的男人呢?”徐峻笑着说到。
“这个么。。。。参加入城式的部队就连马匹都经过严格筛选,重新换了新的马掌,新的马用粪袋。士兵的军礼服也都全部发下去了,还有勋章和奖章。”
博克现在看上去像个蹩脚的推销员。
“所有的装甲车都重新刷了油漆,就连履带和轮胎也都全部换了新的,那些装甲车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新出厂的一样。坦克方面么,您的直属坦克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徐峻拦住了博克的话头。
“我早餐前散步时看到了,闪闪发亮,看上去就像一只只珠宝盒。。。。装甲的。。。。珠宝盒。”
“不过真的很漂亮,非常华丽威武。我的元首。”
“好吧,什么时候能够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博克元帅。”
“今天傍晚将进行最后一次彩排,主要是装甲部队的配合,我想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博克恭敬的回答到:“现在只要和巴黎方面联系好具体时间就可以了,我的元首。”
“很好,立即与巴黎方面联系,顺便让他们把投降书签了,我想他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博克元帅,让他们把投降书送过来,我来签字。”
“遵命,我的元首,他们今天会派使者来联系,那个家伙每次都带着那份投降书,我想。。。。”
“可以,把他带到统帅部去,具体的问题你来跟他谈。”
“遵命,我的元首。”博克恭敬的回答。
“就这样吧,告诉法国方面,我准备后天进入巴黎,让他们做好准备。”
“遵命,我的元首。”
徐峻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前,向巴黎的方向望去。虽然他除了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和高大的树林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徐峻知道,在他漫长的征服道路上第一站,欧洲的明珠巴黎,就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这座高贵的城市将会以何种姿态来面对他这个征服者,徐峻不由得从心中升起了一丝期待。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一章 老友(一)
“我们到了,将军。”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副官维特上尉回过头来说到。
魏尔勒似乎没有听到下属的话,他倚靠坐在轿车后座上,双眼出神的望着窗外。
“我们到了,参谋长阁下。”
道根阴沉着脸,他轻轻的拍了一下魏尔勒的肩膀。
“哦?什么。。。。噢,我们到了。”
魏尔勒打了个激灵,他转过头来看着道根,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坐车已经停了下来。
“我走神了,齐格菲。”魏尔勒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到。
“也许您回去后该好好休息一下,阁下,这段时间里您太劳累了。”道根淡然的说到。
“是么,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会考虑向元首要一个假期,你呢?”
“我讨厌假期。”
“。。。。。”
维特上尉利落的下了车,他快步绕过车头为魏尔勒打开了车门。
魏尔勒下了车,他舒展了一下肩膀,随后仰起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座庞大的古老建筑。
巨大的石质外墙,已经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侵蚀,每一块岩石上都留下了岁月的印痕。
其中还有历次战争给它留下的纪念,老式实心炮弹砸出的凹洞,火枪弹打出的弹孔,石块崩裂的伤口上现在已经覆盖了一层碧绿的青苔,但是还是无法掩饰住当年战争的惨烈。
这是座城堡,更确切一点说,这是一座要塞,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次让人热血沸腾的搏杀,有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在这里浴血,魏尔勒望着那伤痕累累的墙面不禁浮想联翩。
“全体敬礼!”
一声嘹亮的口令声把正沉浸在历史长河之中的魏尔勒拖回了现实。
魏尔勒猛的转过身来,发现面前站着整整半个连的陆军宪兵,为首的一个宪兵少校正满脸谦卑的望着自己。
“你是。。。。约克斯少校吧。”魏尔勒回了个军礼,随后对着正快步迎上前来的宪兵少校问到。
“是的,魏尔勒将军,接到统帅部的电话后,我和我的部下们就一直在等待着您了。哦,还有道根上校。”那个宪兵少校恭敬的向走到魏尔勒身边站定的道根点头致意。
“你们的集合速度挺快的。。。。。少校。”道根冷冷的说到。
“约克斯,道根上校。”
约克斯转过头指着自己的部下们满脸自豪的说到:“我的部下们都是最优秀的士兵,我每天都在严格训练他们,能得到您的夸奖我感到非常的荣幸。”
“哼。”道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办正事吧。约克斯,统帅部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的来意。”魏尔勒接过话头,他知道道根对宪兵从来就没有丝毫好感。
“没有,将军阁下,统帅部只是说你们要来,让我们配合,没有进一步的说明。”
“是么。。。。”魏尔勒笑了起来。
“我们就站在这里说话吗?”
“啊,不,将军阁下。是我疏忽了,请到里面休息。”
约克斯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带着魏尔勒一行向着要塞里走去。
魏尔勒惊讶的发现这座要塞前竟然有一条深邃的天然沟壑护卫着,除了从正门前那座已经看不出年代的木质吊桥之外没有任何可以通过的道路。
而要塞的另外三面则被茂密的灌木丛围绕着,他相信没有哪支部队能够在这种地形上展开有效的进攻行动。
“这是英法百年战争时期建造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坚固的要塞,整座堡垒只有一个出入口,其他三面都是十米高的坚固石墙,可以想象当年那些英国士兵见到这座要塞时的表情。听说直到拿破仑时代这座要塞才陷落过一次,不过进攻方付出了相当高昂的代价。”
看到魏尔勒对他的城堡很感兴趣的样子,约克斯不失时机的卖力介绍起来。
“嗯,的确是军事堡垒中的典范,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在没有强大火力的支援下的确很难从正面攻占它。”
道根在一旁看着四周高墙上巡逻的宪兵说到。
“的确,听说唯一的那次陷落是因为要塞里的食物吃完了的缘故。”约克斯殷勤的介绍到。
“好了,我想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不是来参观的,约克斯少校。”
走到要塞中间的小广场上,魏尔勒停住了脚步。
“我现在可以向你说明我们的来意了。”
魏尔勒顿了顿,随后一脸严肃的说到:“那个人的判决下来了,今晚执行。”
“什。。。。什么,非常抱歉,将军阁下,我不知道您指的时哪一个。”约克斯疑惑的问到。
“维特!”
魏尔勒沉声喊道。
“在,阁下。”
维特快步走到了魏尔勒背后,他从腰上挂着的文件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了魏尔勒手里。
“嗯。”
魏尔勒赞许的向自己的副官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终于表现的像个副官了。
“约克斯少校,请你记住,这是最高机密,你应该知道流传出去的后果。”道根在一边冷冷的说到。
“当然,上校。”
约克斯一脸严肃的从魏尔勒手中接过那份文件,刚看了两行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他,我明白了。”
约克斯恭敬的把文件递还给魏尔勒。
“能够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我感到无比的荣幸,将军阁下。请问我现在还能够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想在行刑之前与犯人单独谈一次话。”魏尔勒淡然的说到。
“这个。。。。您知道条令。。。。统帅部有命令。。。。”
约克斯还有些迟疑,不过当他看到魏尔勒的眼神中开始闪烁起诡异的寒光时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但是,对于您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将军阁下。” 他大声的说到。
“还有我。”
“当然,您当然也没有问题,道根上校。”
“你确认你真的想要去见他吗?道根。”
走在要塞地下室长长的阴森的过道里,魏尔勒小声的向身边的道根问到。
“是的,我确认,阁下。”
道根现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是不是很厌恶那个人。”
“不,阁下,我不是厌恶,我痛恨那个人。”道格冷冷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看他。”
“那您为什么要去见他,阁下。”道根反问到。
魏尔勒没有回答,他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阁下,你和他很熟悉吧。”
道根没有转过脸看魏尔勒,他低声的问到。
“算是熟悉吧,我和他在上次战争中就认识了。”
魏尔勒说完苦笑了一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哦。”道根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同情的神色,但是下一秒钟他那招牌般的冷酷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给好朋友带来死亡的消息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阁下。”
“是的,道根。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还有,请你对我不要太苛刻了,上校。”
“我明白,阁下。”
过道很长,道根和魏尔勒默默的沿着碎裂的石板地面往前走着,过道里回荡着皮靴踩在石板上发出的清脆脚步声。
阴森的过道两边插着火把,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松节油的味道,这里的空气没有想象中那么浑浊憋闷,看来一定有另外的通风系统,墙上火把摇曳着的火苗证明了这一点,不断晃动的火光给这条阴森的过道带来了一丝活力但是也成功的酿造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这里关押了多少人,少校。”
和约克斯并肩走在前面的维特小声的问到。
“四十五个人,全都是重犯。”约克斯很乐意向这位年轻的副官炫耀自己的权力。
“这里一开始就是用来做监狱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想应该不会是这样,在那个年代犯人不可能住上条件这么良好的牢房。我猜这里也许原本是要塞的库房,堆放粮食或者武器什么的,所以才会造的这么坚固并专门设置了良好的通风系统。”约克斯得意的卖弄着自己的学识。
“那么这里一直都这么安静的吗?我几乎感觉不到这里有其他人存在。”维特好奇的望着两边墙上一扇扇镶嵌着钢条的粗笨木门,那些钢条大多都锈蚀的很严重了。
“也许这些门和这座要塞一样古老。”年轻的副官暗自猜测到。
“哪里,我的朋友,这些家伙刚转移到这里时简直能吵翻天,经过一个星期审讯后才变得老实起来,就像现在这样。”约克斯笑着说到。
“我们到了,就是这间。”
约克斯走到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着魏尔勒说到。
魏尔勒走到门前,一个宪兵连忙上前拉开了门上的一扇小移窗,锈蚀的边框在同样锈蚀的轨道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哀鸣。
“是他。”
魏尔勒探头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后长叹了一口气。
“把门打开。”魏尔勒转头向约克斯大声命令到。
“遵命,将军。把门打开。”
一个宪兵连忙掏出一大串钥匙,在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之后,牢房的门打开了。
“你们到外面去等我,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进来,听清楚了没有。”魏尔勒严肃的命令到。
“遵命,阁下。但是。。。。”约克斯有些担忧的向牢房里望了望。
“没有什么可是,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你认为里面这个人还有威胁到我的能力吗。”
“当然不,将军阁下,那么我先上去了,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完成。”
“很好,你去忙你的工作吧,留两个士兵在楼梯口就行了。”
“遵命,阁下。”
约克斯恭敬的向魏尔勒和道根点头致意后匆匆的带着两个宪兵走了,他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至少在晚饭前必须要把刑场先布置起来。
“把包给我,你守在门口。”魏尔勒对维特小声说到。
“遵命,阁下。”
维特把手里提着的一只褐色牛皮公文包递给了魏尔勒。
“我们进去吧。”
魏尔勒接过公文包转过身对道根点了点头,随后低下头避开低矮的门楣走进了那间昏暗的牢房。
牢房里并没有从外面看上去给人的感觉那样狭小,基本上和一间普通的居民卧室差不多大,而且由于没有家具的关系,看上去还显得挺空旷的。
牢房里的空气也可以让人接受,如果没有墙角那只不断散发出异味的污染源的话,简直可以说的上清新。
魏尔勒很快就找到了原因,在牢房一头高高的墙体上有着一扇小窗,傍晚的阳光正从那扇小窗里照射进来,这也使得这间牢房显得不那么阴暗。
原来这座地下室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深藏在地下,而是半地下结构的,想想也是,刚才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走多少级台阶,看来自己是被外面那条阴森的走道给误导了。
牢房里靠着墙放着一张崭新的帆布行军床,现在那张床上一片凌乱,床头上还堆着一团似乎是毯子的东西。
房间中间有一张低矮的折叠桌,房间另一头的角落上还有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和一把椅子。
在房间中间那张折叠桌前现在有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口坐着,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门口发出了那么大的声响,而他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你好么。我的老朋友。。。。”
魏尔勒缓缓走到那人背后轻声的说到。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一章 老友(二)
“你好么,我的老朋友。”魏尔勒轻轻的问候到。
坐在小桌前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反应,他还是背对着门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魏尔勒的问候。
但是,从进门开始就紧盯着那个人的道根细心的发现,当魏尔勒开口说话时,那个人的身体突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虽然这个动作很细微同时非常的短促,但是道根已经确信这个人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魏尔勒对那个人的态度似乎早就有准备,他轻轻的摇了要头,随后缓缓的向那个人踱去。
“非常遗憾,我带来了对你的判决文件,没想到相隔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们竟然会在这种地方以这种关系重新见面,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难以预料啊。”
魏尔勒走到那个人的身后,停下了脚步,他毫无表情的望着那个人略显佝偻的背影淡然的说到。
“是么,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魏尔勒。哦,我忘了,现在应该称你为阁下了,魏尔勒将军阁下。”
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的站起来,随后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魏尔勒。
道根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静静的站在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个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魏尔勒的语气和神情其实已经透露了判决的结果,那就是一切大势已去。
在通常情况下,犯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多都会恐惧的全身发抖或者大声的声辩,再不济也会哀嚎几声。当然,还有些人会面如土色呆若木鸡万念俱灰一脸的绝望,也有以头撞墙哭天抢地的,这对于道根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
但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却似乎毫不在意对他的判决结果,也不能说他没有任何反应,道根在这个人脸上看到的是一种解脱后的轻松表情,就像是一个疲劳的旅人看到自己目的地在望时的那种表情。
这个人在微笑,他竟然在微笑,笑得还那样肆意,道根几乎想要冲上去在那张脸上打上一拳。
那是什么,那个人眼睛里正在闪烁着的是什么,那种悲哀的眼神算是什么。
道根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望着面前这个含着眼泪微笑的人,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你还是老样子,威廉。”魏尔勒摇着头说到。
“你看上去好像更得宠了,哈根。魏尔勒陆军中将。”
那个人揉了揉眼角,换了一种轻蔑的眼神望着魏尔勒。
“你还是那样刻薄,我给你带来些东西。”
魏尔勒好像根本没看见对方那种挑衅的眼神,他缓缓走到桌边,打开带来的那只黄色公文包,随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和一个纸袋放到了桌上。
“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杯子,阁下。”魏尔勒随意的问到。
“这个。。。。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有几只空罐头盒。”
对方被魏尔勒现在的态度显然搞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的回答到。
“忘了介绍了,那位是元首的副官道根上校,你以前没有见过他吧。”魏尔勒一边在那张破旧的办公桌抽屉里翻找着一边说到。
“早就看到了,党卫队。哼,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魏尔勒,我看过他的档案。我早就想要见你了,自己找地方坐吧,杰克佛里德。道根旗队长。”
“我也早就想要见你了。。。。”
道根大步走到那张帆布行军床边坐了下来,紧盯着那个人的双眼冷冷的说道:“我想看看德国最阴险的叛徒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威廉。弗郎兹。卡纳里斯海军上将。。。。阁下!”
“你现在看到了。”
卡纳里斯嘴角微微翘起,他故意用力的拉了拉制服的翻领,随后带着那丝不羁的笑容说道:“我这个德国最阴险的叛徒现在看上去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旗队长先生。”
道根冷冷的上下打量着卡纳里斯。
银灰色的头发虽然被主人梳理过但是看上去还是有些杂乱,和发色一样颜色的浓密双眉下是一双镶嵌在深陷眼窝里的灰色双眸,虽然垂下的眼袋和有些发黑的眼圈让这双眼睛失去了往日的那种神采,但是还是让道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相对于普通德国人来说,卡纳里斯才一米六几的身高,实在称的上是矮小。但是他却一点都不瘦弱,年轻时长年的海上生活造就了他结实的体魄,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现在的牢狱生活使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和虚弱。
他穿着一套皱巴巴的海军军礼服,道根猜测也许他被捕时就穿着这套礼服,因为从这套制服现在的外观看来,绝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清洗过了,再说宪兵也从来没有给犯人准备换洗服装的习惯。
“的确很失望,您现在看上去很狼狈,海军上将阁下。”道根冷冷的回答到。
“是么,他们拿走了我所有的行李,拿走了我的军帽,摘掉了我的肩章,不过总算给我留下了这个。”
卡纳里斯抬起了手,向道根展示着袖口上的一宽三窄五条黄色袖带。
“统帅部到现在还没有开除我的军籍,我还是海军上将。”
卡纳里斯脸色一沉,他微微向前探身两眼紧盯着道根说到:“所以,注意你的语调,道根旗队长。”
“你!”
道根当场就想发飙,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道他的肩膀。
道根抬头一看,只见魏尔勒拿着两只罐头盒对着他微微的摇着头,道根无奈的压下了腾起的怒火。
“坐过去一点,上校。”魏尔勒在道根身边坐了下来,他把罐头盒放到桌上,随后打开了那个油纸包。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吃的,威廉,希望你能够满意。”
纸包里的东西还真不少,一大块已经切成片的腌肉,两根足有半公斤重的熏肠,几块肥鹅肝,一小罐黄油,一大块黑麦面包和一个玻璃罐头和几把铝制餐勺。
“这是最好的鱼子酱,你一定会喜欢的。”
魏尔勒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利落的撬开了罐头盖,随后把那罐鱼子酱递给了卡纳里斯。
“的确是上等货。”
卡纳里斯结果罐头凑到鼻子前享受般的用力闻了闻,随后感慨的望着魏尔勒。
“谢谢。。。。”
“这是缴获的英国威士忌,我实在没能弄到你喜欢的那个牌子,不过这个也不错。”
魏尔勒自顾自的从那个纸袋里提出一个玻璃酒瓶,随后拧开瓶盖。
“你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喝过酒了吧,今天可以喝个够了。”
魏尔勒拿起卡纳里斯面前的杯子,随手泼掉杯子里原来装的水,随后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放在了卡纳里斯面前。
“魏尔勒。。。。”
卡纳里斯望着面前杯子里金黄色的酒液,淡淡的说到。
“你这次来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执行公务,顺便来看看你这个老朋友。”
魏尔勒一边给自己和道根的罐头盒里倒酒一边微笑着回答到。
“是那个小子派你来的吧,你不用掩饰什么了,我知道。”
卡纳里斯端起面前的杯子。
“他想通过你来最后刺激我一下,我了解那个小子的心理,现在他一定坐在那张宝座上得意的笑着吧。。。。他派你来看我怎么死。。。”
“你这个。。。。”
“乒!”
道根的怒吼和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撞击声是如此响亮,竟然把道根和卡纳里斯同时吓得颤了一下。
“卡纳里斯!”
魏尔勒放开猛顿在桌上的酒瓶,脸上原先那满不在乎的和善表情已经不翼而飞,现在的魏尔勒冷若冰霜,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他冷冷的对着正端着杯子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卡纳里斯说道:“请注意你的言辞,卡纳里斯,不要把你的那种狭隘的思维模式套用在元首的身上。记住,他现在是德国的元首,是我效忠的领袖,所以请你不要再使用“那个小子”这种无礼的称谓来称呼他,否则上帝作证,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魏尔勒。。。。”卡纳里斯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魏尔勒会有这样可怕的一面。现在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信息非常的危险,让卡纳里斯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他端着杯子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好了,我明白了,魏尔勒。你不用那么激动,我不会再用那个称谓了。来,我们喝酒,记得当年在柏林的日子吗?我和你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卡纳里斯有些心虚的说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虚,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也许是因为这十几天的牢狱生活的关系吧,卡纳里斯暗自安慰着自己。
“那最好,喝酒吧,道根上校,你也喝。”
魏尔勒的脸色和缓了下去,他端起面前的罐头盒,微微的向卡纳里斯扬了扬当作敬酒,随后仰首喝了一大口。
道根则看都不看卡纳里斯一眼,他自顾自的端起那只罐头盒慢慢品了一口,随后用餐勺插起一块腌肉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判决已经下来了,你想看看判决书吗?”
放下罐头盒,魏尔勒一边用餐勺插起一块鹅肝一边悠悠的说到。
卡纳里斯正在把一勺鱼子酱放到嘴边,听了魏尔勒的话之后不禁顿住了。
“算了,看不看都一样,我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卡纳里斯把那勺鱼子酱放进嘴里,随后闭上了双眼,看上去似乎是在品味着鱼子酱的美味,但是微微抽搐着的面颊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背叛自己的祖国。”
魏尔勒淡然的问道:“作为帝国谍报局局长,你掌握着帝国几乎整个情报来源,拥有着显赫而重要的地位。我了解你,你热爱德国,热爱你现在的工作,我实在想不出你究竟有什么理由作出那些事情,背叛你的祖国。我实在有些想不通,卡纳里斯,你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魏尔勒,如果我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德国,为了从这群疯子手中拯救我所热爱的德国,你相信吗?”卡纳里斯指着道根黑色党卫队制服说到。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做的这些事情对于德国是背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德国的利益,你会相信我吗?魏尔勒。”卡纳里斯神情激动的对魏尔勒说到。
“你在胡说什么,一切都为了德国的利益?”
道根终于爆发了,他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卡纳里斯大声的喊到:“你的背叛行为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德国士兵,你清楚吗?
有多少德国的年轻人因为你出卖的那些情报倒在了战场上。由于你的出卖,差点害死了元首,德国差点遭受了难以承受的巨大损失,我们差点就失去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就是因为你,你这个无耻的叛徒,杂种,混蛋,我狠不得一枪毙了你!
该死的家伙,在我面前就有整整一个营的年轻战士由于你而倒在敌人的枪口和刺刀下,他们难道不是德国人?他们难道不是为了德国而战斗?你害死了他们,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你所作的一切是为了德国!还竟敢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拯救德国,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东西。。。。。”
道根愤怒的咆哮着,他实在找不到其他更有杀伤力的话来咒骂面前的这个叛徒,怒火中烧的党卫队上校把手伸向腰间的枪套。。。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一章 老友(三)
“道根!”魏尔勒大声喝道:“道根上校!”
“什么事!”
正在怒火中烧的道根回过头来瞪着魏尔勒,语气里充满着不耐烦的味道。
道根这时已经处于爆走的边缘,完全失去了平时那种犹如机械般的冷静,他现在一心只想要在面前那个无耻的叛国者脑袋上开一个窟窿。
但是当道根转过脸来看到魏尔勒的表情时,他高涨的怒火突然就像是雪崩一般垮塌了下去,并且化为了一股股冷汗流出了体外。
魏尔勒冰冷的眼神让坚强的道根都感到不寒而栗,再配合上岩石般坚硬严肃的表情,愤怒的党卫队上校就像被人在头顶猛的浇了一盆冷水一般顿时就蔫了下去。
道根清醒了过来,他猛的领悟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实在有些过于放肆。他尴尬的望望魏尔勒,随后再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现在正端着杯子淡然的望着自己的卡纳里斯,悻悻的把抽出一半的手枪慢慢的插回腰间的皮制枪套中。
“道根上校,你想要干什么,快坐下,听他把话说完。”
魏尔勒重新恢复了那种恬淡的表情,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给道根的那只罐头盒里加了一点酒。
“对不起,将军阁下,我失态了。”道根连忙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恭敬的向魏尔勒点头致歉。
“好了,可能是酒精的关系,你需要锻炼你的酒量了,道根上校,把你杯子里的酒喝完,在此之前我们先听听卡纳里斯将军究竟怎么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看到道根虽然一脸的不乐意和无奈的神情,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端起面前的罐头盒,魏尔勒不禁微微一笑,随后把视线转向卡纳里斯。
“说说看,威廉,你所作的一切究竟在哪里维护了德国的利益,又是怎么拯救德国的。”
“真是可惜了,我本来以为这个满脑子都是杀戮的党卫队上校会给我来一枪呢。他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有你这样的聪明人帮着他。哼哼,如果让他的主子知道由于他的一时冲动而让我这么痛快的死去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真是可惜。。。。”卡纳里斯缓缓的放下酒杯,他挑衅般的斜眼瞟着道根悠然的说道。
“卡纳里斯。。。。卡纳里斯。。。。”
魏尔勒缓缓的摇着头说到:“我记得刚才就警告过你。。。。”
“知道了,对不起,我道歉!”卡纳里斯连忙摇着手说到。
“好了,收起你那尖酸刻薄的舌头,我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我来这里见你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我想知道曾经是我最信任而且最尊敬的朋友为什么背叛自己的祖国。”
“背叛?”卡纳里斯愤愤的放下了酒杯。
“我说过,我没有背叛德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她。”
“你的助手全都招供了,他叫什么来着,汉斯。奥斯塔上校是吧。他是你与反叛组织之间的联络人,他代替你参与了大部分反叛组织的活动,包括你和德国的敌人们的所有交易。
卡纳里斯海军上将阁下,你选择了一个非常可靠的部下啊,在中央保安处的审讯室里他只坚持了十五分钟,随后就非常明智的选择了向元首阁下效忠。他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足足一百四十三页的供词。
再加上从你办公室的保险柜和住处的夹层里搜到的东西,足够让你以叛国罪和阴谋颠覆罪处决五十次的了。”
道根现在满脸红彤彤的,他一脸得意的神色冷冷的说到。
“是么,这些我都知道,汉斯这个笨蛋,这是我犯下的唯一错误,我本该知道只要是人都靠不住。”
卡纳里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沉下脸望着魏尔勒的眼睛严肃的说道:“魏尔勒,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为德国在这次战争中能够获得最终胜利吗?”
“当然能够,在元首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道根大声的喊到,说完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我没有问你,你这个党卫队酒鬼,我从来就不指望从你们那揄木脑袋里能够得到其他的答案。”
“冷静,继续喝你的酒,道根上校,尝尝这个鱼子酱。”
魏尔勒一把按住想要发飙的道根,他拿起酒瓶给道根倒满了威士忌,接着把鱼子酱罐头放到了道根面前。
“卡纳里斯,我现在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我们获胜的可能很大。”
魏尔勒沉吟了一下后缓缓说到。
“是么,看来你也被表面的现象蒙蔽了,魏尔勒。”
卡纳里斯插起一块熏肉放进了嘴里,他一边咀嚼着一边继续说到:希特勒是个疯子,我记得你也同意这一点。在我们进攻波兰那一天,我看到了他疯狂的一面,他彻底的疯了,像个发狂的野兽般在办公室里对我不断的喊叫着,不断的和我谈着他的那些理论。”
卡纳里斯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我们都知道德国重新挑起战争将会引发怎样严重的后果,而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迷恋战争,这时候我才感到我之前对国社党的看法出现了多么大的偏差,我当时就明白这个人和他的党必将把德国推进无边的地狱之中,德国将会由于这个疯狂的人而毁灭。”
卡纳里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魏尔勒,他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些认同的神情。结果让他失望,魏尔勒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那里慢慢的品着酒。
卡纳里斯转脸望向道根,却发现道根也没有表现出他预想中的气愤,现在这位党卫队上校正对着那一罐头盒威士忌运气。
感觉有些沮丧的卡纳里斯挠了挠鼻子,他尴尬的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我发现我应该重新审视国社党的真正面目,我做了很多调查,我被我的发现吓住了,德国正在慢慢和国社党合为一体,那个男人用这种方式控制住了整个德国,没有人能够反对他,除了一小撮勇敢而正直的人,没有人胆敢反抗他的统治。”
“正直而勇敢的人?卡纳里斯海军上将阁下。。。。他们大多已经成为别国的间谍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甘愿当外国间谍的德国人也能算是正直而勇敢的,一群只会背后放冷箭的背叛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叛徒。。。。”道根恶狠狠的说到,说完端起罐头盒猛喝了一口酒。
“随便你怎么说,对于你这种党卫队员的大脑来说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了。”
卡纳里斯轻蔑的瞟了一眼道根继续说到:“魏尔勒,你知道开战的危险,我们无法战胜所有的敌人,虽然我们获得了非常丰厚的战果,但是我们也会为了保存这些战果而陷入战争的泥潭,而且我敢保证,我们一定会越陷越深,直到耗尽我们所有的力量,这一点你不会看不到。
我们虽然暂时获得了胜利,但是这种胜利绝对不会持久,德国资源贫乏,大量的战略物资都需要从国外进口,我们的兵源也无法支持战争很久,我们的国力并没有国社党对外宣扬的那样强大。
我们的武器并没有比敌人先进多少,我们严重缺少海军力量,我们的空军则由一个白痴操纵着,而我们的国家元首更是个疯子。。。。
这些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德国会被那个疯子挑起的战火慢慢烧毁,我们二十年来为了德国复兴而付出的心血和努力都将因为国社党的疯狂野心而付之东流,德国也可能会为此彻底毁灭。”
卡纳里斯说完这些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望着魏尔勒继续说到:“所以,我必须阻止这些事情发生,我联络了那些反抗者,他们也都和我持有同样的看法。必须要把德国从国社党的统治中解放出来,必须推翻那个疯子的政府,无论用什么手段,就算让德国暂时经受些损失也没关系,这总比德国彻底毁灭好的多。
我们可以重建政府,重新建立秩序,我们可以从那些盟友手里获得帮助和支持,德国一定能够重新回到欧洲强国的队伍中,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你在元首和希特勒对抗的时候倒向了我们。”魏尔勒慢悠悠的问到。
“是的,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能够打到希特勒,我当然不会放弃。”
“那么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你为什么还要出卖莱茵哈特。”
“魏尔勒,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蠢么,我的最终目的是推翻国社党的统治,消灭了希特勒之后我怎么可能会再去效忠于另一个纳粹党魁,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你看不出来吗?
我敢保证,现在这个莱茵哈特将会变成另一个希特勒。因为他现在的表现有时候会让我觉得当时的选择也许是个错误,这个人绝对比希特勒更加危险。魏尔勒,我知道你对德国的忠诚,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现在的选择而后悔的。”
卡纳里斯抬头望了望那扇高高的天窗,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因为魏尔勒的关系,牢房里的电灯被打开了,昏黄的灯光下卡纳里斯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你错了,卡纳里斯。你不了解莱茵哈特.冯.施泰德,他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对于这一点我非常的有把握。
你没有见过他,没有和他接触过,没有和他谈过话,这才是你最大的错误。
卡纳里斯,我可以告诉你,其实你说得那些,他都跟我讨论过,他也很为此担忧。但是现在德国已经投入了战斗,那么除了夺取最后的胜利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我们绝对不能做任何妥协,更不能去相信那些外国势力的所谓诚意。
德国已经在世界上展示了他无比强大的战斗力,德国已经在那些国家眼里成为一个威胁,作为一个情报部门的主管,你不会连这点战略眼光都没有吧。
现在,我们只能就这样战斗下去,德国承担不起第二次失败,这对于德国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我们要获得胜利,只有胜利才能突破现在的危局,我们已经上了战车,在消灭所有敌人或者被敌人消灭之前,这辆战车是无法停止下来的。”
魏尔勒站起身来,神情淡然的对卡纳里斯说到:“现在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没有让我太失望,卡纳里斯。”
魏尔勒拍了拍还在冲着罐头盒发楞的道根。
“我想我们该离开这里了,道根。”
随后魏尔勒带着道根走向牢房大门。
“我想你的想法也许没有错误,但是你用错了手段,卡纳里斯。”
魏尔勒走到门边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说道:“你,不该背叛自己的祖国。无论是多么崇高的理由,都不能为你和外国势力勾结出卖德国的利益的行为而辩护,你出卖的那些情报和你故意隐瞒的那些情报会让无数的士兵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就是你所要的吗?
如果德国失败,那些国家是否真的会履行对你的承诺,他们会允许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德国再次崛起吗?真是愚蠢,卡纳里斯,你真是蠢透了。我现在庆幸的是,我们能在你还未对德国造成进一步伤害之前及时阻止了你。上帝保佑德国,你被我们挖了出来。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没有未来了,所以我也不想说什么总有一天你会对你所做的事情后悔之类的话。好了,你还有半小时时间,可以尽情享用这顿最后的晚餐。。。。”
说完魏尔勒转身向牢房外走去。
“等一等。。。。魏尔勒。。。。”卡纳里斯猛的跳起身来喊道。
“半小时。。。再见,卡纳里斯,我的老朋友。”
魏尔勒的身影在门口顿了顿,他没有回头,随后一俯身走出了牢房。
“等一等,魏尔勒,我还有话要说。。。魏尔勒。。。。魏尔勒。。。。”
魏尔勒带着有些醉意的道根和副官维特顺着走廊坚定的向前走去,背后传来卡纳里斯声嘶力竭的喊叫。
“我还以为他对死亡没有恐惧呢。”道根轻声的说到。
“没有人不会恐惧死亡,只是有时候会忘掉而已。”
“您觉得找到答案了吗?”
“找到了,我发现我对我们将要走下去的道路的信念更加坚定了。道根,你对这次会见有什么感想。”
“非常无聊,我想您说的对,我的确不该来这个地方。我是个军人,我只知道忠于我的国家,我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问题。”
“我看你前面好像在思考什么。”
“哪里,我没有想什么,我只是喝多了一些,感到有些头晕。另外我一直在克制着自己想要给那个胡言乱语的家伙脑袋上来一枪的欲望。”
“呵呵,道根,你的确是个纯粹的战士。”
“谢谢你的夸奖,将军阁下。”
三个人走到地面上时约克斯已经布置好了刑场,靠着一面石墙的地面上钉了一根木柱,四盏白炽探照灯把那块空地照得雪亮,十名武装宪兵杵着抢站在一边休息。
“将军阁下,上校先生,你们看,我都布置好了,是不是现在就把犯人带上来。”约克斯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走过来殷勤的说到。
“不,再过半个小时吧。”
“那好,我准备了一些食物,马上让卫兵送下去,总得让他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吧。”
“这个也不用了,我给他带来点吃的,他现在正在享用呢。不过我的副官还没有吃过东西,你是不是给他准备点食物。”
“那您和上校呢?”
“我们都吃过了,现在想随便走走。”
“好的,遵命,将军阁下。”
魏尔勒慢慢的走到院子的一角,在回廊边的一块条石上坐了下来。
“参谋长阁下,看,漫天的星星,看来明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道根走到魏尔勒的身边仰望着天空。
“是啊,明天就要进入巴黎了,我讨厌下雨天检阅。”
魏尔勒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烟盒和打火机,随后从胸口的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起来的文件。
魏尔勒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只香烟,装在他那只象牙烟嘴上叼在了嘴里。
随后他展开了那张文件在探照灯的余晖下查看了一下,接着利落的打着了打火机,跳跃着的火苗一下就把那张文件点着了。
“将军,这是什么?”道根有些疑惑的问到。
魏尔勒抬起手用那张文件点着了香烟,他深吸了一口烟后,把已经快烧到手指的文件扔在了脚下。
“元首给卡纳里斯的特赦令。”魏尔勒淡然的说到。
“什么!那您?”
“元首让我按照我个人的判断来决定是否使用这张赦免状,而这。。。。”
魏尔勒指了指地上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灰烬。
“就是我的答案。”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二章 鹰降巴黎(一)
七月二十八日,和往常一样,犹如火焰般灿烂的朝霞在天边悬挂,又是晴朗的一天。
空气中还带着晨露的清凉,清晨的阳光穿过街道旁繁茂的梧桐树在整洁的大道上投下片片不规则的光斑,赛纳河水安详宁静的流淌,灰色的野鸽群开始它们每天的晨运,此起彼伏的鸟鸣声在空中萦绕。
看上去,今天似乎和往常一样,又将是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
可是事实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到这座城市那一刻起,这一天就已经注定将在历史上留下它的痕迹,这是个已经被命运决定了的不平凡的日子。
今天的巴黎比以往苏醒的要早的多,骄傲的巴黎市民们并没有像他们平时习惯的那样慵懒的等待阳光照射到他们温暖舒适的床上后才揉着睡眼起床。
当阳光还未来得及散发出它的温暖的时候,巴黎市中心的几条街道上已经出现了三五成群的市民,他们聚集在在街道两边的花园和早早开门的露天咖啡馆里,互相轻松的打着招呼聊着天。
从接连响起的哈息声听得出其中有很多人昨晚根本就没有入睡。所有人谈论的话题都是同样的,那就是德军入城式。
巴黎方面在前天得到的这个消息,实在难以形容法国方面当时获知这个消息时的心情,用百感交集都难以一笔概括。
那些巴黎军政首脑们当时就想要跑到艾菲尔铁塔上去大吼几声,抒发一下这段时期积攒下来的那腔怨气,那群可恶的德国人终于玩够了,肯进城了。
为了和市民分享他们的快乐,巴黎当局决定在第一时间让全巴黎的市民知道这个消息,虽然其中的过程很复杂,由于巴黎广播电台还未修好,巴黎市政府调动了所有能够调动的传媒力量,甚至动用了所有的警察下基层通知,总算在当天傍晚前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了这个他们盼望已久的消息。
巴黎当晚就沸腾了,很多娱乐场所,咖啡馆,酒吧,歌舞厅,甚至妓院都宣布当晚所有消费一律半折优惠,于是巴黎人犹如过节一般肆意狂欢了一夜。
不是巴黎人忘记了自己的国籍,也不是他们想要卖国求荣。而是,这种被遗弃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他们被压抑了两个星期的情绪终于获得了释放。
在这两个多星期里,他们尝试过各种方法来给自己定位,但是都无奈的失败了。
他们曾经想要作为一个爱国者与侵略军战斗到底,他们想要从自己的政府那里获得支持,可结果让他们失望。
法国政府非常彻底的抛弃了他们的首都,彻底的遗弃了巴黎的市民。
贝当元帅甚至为了即将展开的停战谈判,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德国方面,还以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政府的名义发了电报过来。电报里命令巴黎市民为了法兰西民族的未来,必须积极配合德国人的接收行动,而且还严厉警告,在此之间任何抵抗都将被宣布为违法行为。
更离谱的是,贝当竟然完全掐断了巴黎与外界的信息渠道,就连丹茨中将现在都不清楚外面的战局究竟怎样,现在他所知道的外界情况全都得听广播。
而法国政府的电台也完全靠不住,除了一大堆现在白痴都知道是吹牛的战报之外就是呼吁法国人保持克制听从政府的命令和安排之类的屁话。
而且他们似乎对现在巴黎的局势没有丝毫的兴趣,电台里没有任何给予巴黎人的支持或者关心,似乎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巴黎这座城市一样,这让巴黎人着实感到伤心,怎么说这里都曾经是法国的首都啊。弄到最后还是德国人的广播时不时的还带上巴黎这里几句。
虽然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丹茨中将压住了贝当的这份让人目瞪口呆的电令,他并没有按照贝当电报里命令的那样向全体巴黎市民宣布,他知道发布这种东西的后果有可能是一场兵变或者全民暴动。
不过,这份东西最终还是没能被压住,几个差点被这道命令气傻的法国军官还是把这份丢人丢到极点的命令给捅了出去,而且还在巴黎市内传了个遍。
总算还好,丹茨低估了巴黎人的忍耐力,暴动没有发生,但是法国政府的形象却在巴黎人眼里濒临破产了。
可是还未等这波风头过去,街头又传开了政府撤退时拉走了巴黎市政储备物资和粮食致使巴黎现在的储备已经快见底,丹茨将军准备恢复食物配给制度的消息。
巴黎人终于愤怒了,在政府眼中,自己难道就像是被遗弃的宠物一样,谁捡到谁去养吗?巴黎人对法兰西现任政府彻底的寒了心。
于是,后面就出现了一连串无政府状态下的闹剧,又是百家争鸣又是红色起义,巴黎人在那段时间忙的不亦乐乎。
但是当那些巴黎市民热情耗尽,疲惫的回到家时,一种无依无靠的茫然感觉油然而生。
自己到底算什么,法国人?政府已经把自己一脚踹给了德国。德国人?自己身上流淌的是骄傲的高卢人的血液,先不说那些野蛮的侵略者是否对自己有认同感,自己扪心自问也不会认同这个观点。更何况现在德国人好像对巴黎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似乎德国人也不想要这座城市,巴黎好像被双方都抛弃了。
世界上最辉煌美丽的城市,法国的首都,欧洲最璀璨的明珠,现在听上去真像是个笑话一样。
现在不是中世纪,巴黎又地处内陆,不依靠其他国家,巴黎不可能成为一个单独生存发展的自由城市,虽然有些大脑缺氧读书读傻了的家伙在街上发表过那种要求宣布巴黎独立之类的演说,但凡是大脑健全的人对此都嗤之以鼻。
巴黎人现在总算感受到阿尔萨斯和洛林人的心情了,这种没有归属感的感觉的确非常难受,简直会把人逼疯。
现在德国人终于要进城了,巴黎人心中总是有一些失落,他们在那晚大肆狂欢庆祝中何尝没有带着一种与祖国告别的悲伤和被抛弃的哀怨心情在里面。
但是现在既然事成定局,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那么就从今天开始适应一下在德国人管理下的生活吧。
但是,德国人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支把半个欧洲打的落花流水的军队究竟是怎样的,巴黎市民抱着对这个问题的好奇早早的来到市政府通知的地点等着德国人的到来。
上午七点四十分,香榭丽舍大街两旁已经站满了观看德军入城式的巴黎市民,现场嘈杂一片,市民们大声谈论着将要开始的仪式,不少人还端着从路边露天咖啡座买来的咖啡叼着香烟啃着带来的水果和早餐,各种卖小点心和香烟的小贩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
看来经过两个多星期的围城,巴黎人原本就很大条的神经被磨练的更加粗壮了。现在的他们看上去与其说是参加侵略者的入城式更像是参观某个大马戏团的巡回游行一样。
为了维持秩序,巴黎方面调动了所有的警察部队,带着圆桶帽穿着黑色制服黑亮长筒马靴的法国警察来回巡视着,满头大汗的把不断冲出人行道向前张望的市民赶回队伍。
就在这时候,空中响起了飞机发动机的声响,所有人都仰起头向着空中望去。
听上去似乎不是大飞机,发动机声非常清脆而有韵律,随后声音的来源刹那间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一架刷着铁十字机徽的“白鹳”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上空轻盈的一掠而过。这架轻型联络侦察机飞的又低又慢,巴黎市民第一次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一架德国飞机,人群不由得一阵骚动。
“看,她好像想要降落!”一个市民大声惊叫起来。
的确,那架“白鹳”缓缓的在空中绕了一圈,随后沿着香榭丽舍大街缓慢的降低高度,看上去是想要在这条大街上降落了。
香榭丽舍最窄的地方也有七十米,最宽的地方达到一百二十米,是条名副其实的“大街”。只要飞行员技术过关,这种轻型飞机在这里降落没有丝毫问题,只要小心不要撞到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就行了。
飞机高度缓缓降低,机首慢慢改平,飞机犹如有轨道牵引的一般紧贴着街道的中线滑行着,微笑已经出现在飞行员的面庞上,谁都看得出这将是一次完美的降落。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就在飞机机轮触地的那一刹那,就在飞机正前方不到两百米的街边,突然冲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而且还在飞快的往着大街中心跑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呆了,看到这一幕的市民不禁发出了一阵惊叫。
没人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从警察的眼皮底下跑到街上去的,也没人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一幕惨剧将会在自己面前发生。
就在这时,一个反应过来的法国警察猛的从街边冲了出来,向着那个孩子飞奔了过去,他想要阻止惨剧发生,但是旁边的人都清楚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飞机正在向着小孩飞速滑行,发动机还运转,两片犹如砍刀般锋利的螺旋桨正在向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飞速逼近,胆小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下去。
那名法国警察已经扑到了那个孩子的身边,他一把保住孩子小小的身躯想要转身离开,但是他也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飞机飞速转动的螺旋桨已经近在眼前。
那个警察绝望的抱着孩子转过身半跪着,希望用自己的身体为怀里的孩子挡住伤害,虽然他知道在飞机的螺旋桨面前自己的肉体和一张纸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那样去做了。
人们张大着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感人而又悲壮的一幕,他们爆发出第二阵惊呼。
但是还未等他们的惊叫声结束,事情又突然发生了转变,随后那声惊呼声就被更响亮的欢呼声所掩盖住了。
就在那架飞机距离路中间两个人不到十米的时候,随着一阵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铁灰色的“白鹳”竟然又猛的拔地而起,轰鸣着掠过跪着的警察的头顶,爆烈的飓风吹掉了那名警察的筒帽,轻型联络机挣扎着又向前滑行了十几米的距离之后重新重重的砸回了地面。
这一回可没有之前降落时那么潇洒了,由于前面机首抬的太猛,飞机已经失速,这次着地用坠落更贴切一点。
轻巧的“白鹳”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只笨拙的信天翁在地面上歪歪扭扭的蹦跳着向着前方滑行,随着一串金属断裂声,一根坚固的起落架终于被坠落时巨大的力量折断了,飞机一下子就侧身翻到在了地面上,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飞机在地面上转向九十度随后猛的停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呆呆的望着眼前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飞机,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随着大家逐渐的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后,先是几个反应迅速的警察,随后是几个距离最近的市民,最后几乎在场所有的巴黎人全都飞快的向着歪倒在香榭丽舍上的德国军机冲了过去。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二章 鹰降巴黎(二)
“多么感人的场面,在这里,在典雅华丽的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德国人在世人面前展现出了他们高贵的自我牺牲精神。
这实在让我感到惊讶,这和我们以往从报纸或者书籍上所获得的印象完全不同,让人不得不为德国人在这件意外发生时表现出的那种勇敢与高尚感到由衷的敬佩。
说实话,我真的很难把拥有这种高贵品质的人和卑劣残暴的侵略者联系在一起。
而与此同时,我们巴黎人也表现出了法兰西民族优秀的品质,他们争相上前援救失事飞机里的德国乘员,那一幕感人的场面现在还在我脑海里萦绕,让我从心底里赞叹,这就是伟大善良的法兰西民族。
据我所知,世界战争历史中从未出现过这种场面,被占领土的居民冒着生命危险拯救敌军官兵的生命,这是多么伟大而高尚的行为啊!这是法兰西的骄傲,是人性光辉的耀眼闪烁!这是个应该载入史册的时刻,是个令人终身难忘的时刻!
这件事代表了德法两国友谊的开始,现场的人们一直在高呼着“巴黎万岁!法兰西万岁!德意志万岁!”,直到整齐的德国军队出现在凯旋门一侧的那一刻。。。。”――――《巴黎自由论坛报》
巴黎人蜂拥而至,一眨眼的工夫,上百名巴黎市民把那架歪在街道中间的小小飞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实话说,在这群巴黎市民中真的有不少是想来救人的,不过其他大部分人抱着的却是看热闹的心态,毕竟巴黎人的好奇心在欧洲大城市居民中一直排在前几位。
飞机的发动机还在冉冉的冒着青烟,几个警察和胆大的市民小心的凑上前去想看看飞机乘员的情况。
就在他们接近到距离飞机差不多还有几公尺的位置时,飞机的舱门猛的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了。
顿时,一只闪亮的德国制式军官皮靴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时间,对飞机的包围圈猛的向外扩张了五六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包括那些胆大的警察和市民。
“罩上好。。。。法国人。”
异常怪异的法语发音,皮靴的主人再一次向在场的人们证明了他的身份,包围圈又无声的向外扩张了几米,后排的法国人踮起脚伸长了脖子。
“罩。。。早上好,法国人。。。”
一个德国军官从飞机里跳了出来,红底金线刺绣领章,金色的帽徽和帽绳,金色的胸绶,闪闪发亮的勋章以及同样在阳光下闪烁的金丝肩章。
“这是个将军。。。。德国将军!”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低沉的议论声。
“早上。。。。”
那个将军看着四周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随后大声的向着飞机方向喊叫起来,这次用的是流利爽朗的德语。
“斯鲁顿,罗威,你们两个笨蛋还在磨蹭什么,下面我该怎么说!斯鲁顿,斯鲁顿上尉!”
“等一下,阁下,我们这里还有些麻烦,罗威少尉的保险带卡住了,现在好了。。。。我们来了,阁下。”
话音刚落,两个德国飞行员匆匆忙忙的从倾斜的机舱里爬了出来,他们跳下飞机手里攥着军帽飞快的跑到那名德国将军的身旁。
“将军阁下。”
“快跟对方交流,我的法语词汇用完了。”德国将军郁闷的说到。
“遵命,阁下。”
一个上尉飞行员带上了他的军官帽,随后大步的走向几个正站在人群外紧张的盯着自己的法国警察,人群静悄悄的往后退了几米把几个警察给撂在了外面。
“你们。。法国人。。。。服务员。。。。领班。。。。哪里,我们,德国人。。。。参加。。。。舞会。。。。给找个好位置。。。。你真是美丽。。。。那是。。。。我们的。。。。将军。。。。我很喜欢你,美人。。。。你们明白了么?”
飞行员认真的用一口带着浓重加莱口音的怪异法语说到。
“这个德国人疯了吗?你们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领头的法国警长倒抽一口冷气,就像受了惊的兔子般猛的往后倒退了几步,随后歪着头犹豫的向部下们问到,一群同样被德国人话里的一些用词吓到了的警察们用力的摇起了头。
“我来试试,警长。”
一个年轻的警员小心翼翼的上前说到。
“对了,你会德语,很好,快去问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我看那个德国将军快不耐烦了,注意,要小心点。”
那个警长高兴的说到,随后他回过身大声的向周围的部下们喊道:“你们几个也别愣着,快把那堆废铁推到路边草坪上去,不能堵在这里,德国人的大队人马就要来了。
虽然说是他们自己的飞机,但是如果要追究起来我们也有责任。快!你们那几个别傻站着,快找人来帮忙。
维尔斯坦,顺便找几个人把这里清扫一下,别愣着,动作快!其他人都散开,都回到人行道上去,都散开了。
维尔,快去多叫几个人过来,维持一下秩序!
没什么好看的了,不过是个德国将军而已,都回到人行道上去,别磨蹭,谁不服从的就逮捕谁。”
终于反应过来的警长抽出了警棍在那里挥舞着,警察们开始把围观人群驱回人行道上。
“军官先生,请您用德语说吧,我听的懂。”
就在警长和他的部下们一阵鸡飞狗跳的时候,那个年轻警员走到了德军少尉面前恭敬的问到。
“啊,太好了,你会德语,呵呵。我是德国空军上尉斯鲁顿,那是我们的将军阁下,我们是来参加德军入城式的, 没想到会遇到这场意外。。。。”德国空军上尉口若悬河的说到。
“上尉,我来跟他说。”听到这有懂德语的人,那位将军连忙走了过来。
“您好,法国警察下士勒瓦尔向您致敬。”
勒瓦尔恭敬的敬礼。
“德国陆军少将穆勒。”
德国将军潇洒的回了个军礼,让那个法国小警察激动的好一阵眩晕。
“我很抱歉,看来我们给你们带来了一些惊吓,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穆勒指着远远观望的法国警察们说到。
“我想您是误会了,他们是有些吃惊,但是不是因为阁下您,主要是因为这位上尉先生前面说的话,将军阁下,实话说他的法语实在是太可怕了。。。。”
塞普鲁斯军团的司令官穆勒,现在已经被升为少将了。两天前,他接到了徐峻的命令,让他来巴黎参加德军入城式以及重要的军事会议。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徐峻的穆勒感到非常高兴,向军团参谋长曼施泰茵交代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就立即动身前往巴黎。
但是由于塞普鲁斯进攻势头太猛,所以回来的路也就长了一点。这也难怪,要不是照顾协同部队,曼施泰茵早就带着塞浦路斯砸穿法国冲到西班牙去了。
穆勒赶了整整两天的路,结果发现按照汽车的速度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入城式了。
于是在请示徐峻之后,穆勒在当天一早改坐飞机直飞巴黎。徐峻为了保证穆勒能够赶到现场,命令穆勒可以直接在巴黎降落,随后和负责先遣联络工作的博克将军一起在巴黎市内等着他的到来。
于是,最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在哪里。”
“请稍等。。。。警长,您快过来一下。”勒瓦尔大声的把警长叫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警长,这一片他负责。”
“很好,警长先生,请你先派人把我的飞机从这里移开,另外尽快恢复这里的秩序。”穆勒严肃的说到。
“当然,将军阁下,我已经派人着手做了,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通过勒瓦尔的翻译,警长连忙恭敬的回答到。
“其他没什么了,看来已经有人来接我们了。”
远处一队轿车正飞快的向这里冲来。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没有问题吧。”穆勒对此有些担心。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紧张了,那个孩子出现在飞行员视野里的时候,距离飞机还不到两百米。
原本“白鹳”是一种轻型联络侦察机,轻型的机体加上可靠的油压刹车可以使她在很短的距离内停下来。
可是由于穆勒乘坐的是加上强化装甲和自卫机枪的C2高级军官联络型,重量比原型号重了许多,已经失去了短距降落能力。
而飞行员也在一开始的情况处置中犯了一个错误,他踩了刹车。于是当随后发现无法在短距离内刹住飞机时,再想要重新拉起飞机却已经失去了足够的速度。虽然最后一刻总算强行拉起了飞机,但是飞机也因为失速而坠落。
结果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让开了那个孩子和那个勇敢的警察。
“那个孩子和那名警官呢,快叫他们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那名警官抱着那个小孩走了过来。
“没有受伤吧,你真是个勇敢的人,想你致敬,警官。”穆勒带着两个飞行员向那名警官点头致意。
“谢谢,任何人处在我这个位置都会这样做的。”通过翻译,那个警官有些受宠若惊的还礼道。
“我应该向您和您的部下们表示感谢,你们为了避免我和这个孩子受伤竟然冒着飞机坠毁的危险强行起飞,你们的精神让人敬佩。”
“哪里,用你的话说,任何一个德国军官遇到这种事情时都会这么去做的。”穆勒微笑着说到,随后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那个孩子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他充满恐惧的望着面前这个穿着从未见过的漂亮制服的男人。
“看来他吓坏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孩子一早跟着他的老爸出来看入城式,可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白痴老爸一转眼就把孩子给丢了,他前面看到街对面有个家伙长的很像他的白痴老爸,于是。。。。”那名警官义愤填膺的说到。
“有这种事情,他的父亲还没找到吗?”
“还没有。。。。”
“穆勒将军!”一个声音在一旁响起,穆勒回头一看,一个德军少校正站在一旁向自己敬礼。
“什么事。”穆勒还礼问到。
“魏尔勒将军让我来接你们去会场。。。。这里是。。。。”少校疑惑的望着一群警察正在推动的飞机。
“没什么事情,一场意外,我们都没有受伤,我会向魏尔勒将军详细说明的.”穆勒回过头对着那个警察微笑着说到:“我要走了,你是个勇敢的人,我会要求你的上司给你嘉奖。”
穆勒说完后转过头对着一旁的警长沉着脸说到:“找到那个孩子的父亲,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实在太过分了,在我们德国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好了,谢谢你的配合,把这里恢复原样,再见。”
穆勒微微向对方点了下头后,利落的一转身向着停在一旁的汽车走去,两个飞行员和那名少校紧跟其后。
“这就是德国人吗?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么,政府的报纸上是怎么说来着?”
“我看他们和我们一样么,也是普通人。”
“不过那身制服还真是漂亮。”
“我觉得那个德国将军挺有人情味的,比我们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将军们强多了。”
“你听清他们前面在说什么吗?”
看着扬长而去的轿车,法国警察们七嘴八舌的悄悄议论起来。
“好了,你们这些家伙,快把那架飞机推走,还有十五分钟仪式就要开始了,别让我们在德国人面前再丢一次脸。”警长大声的喝骂到。
“还有你,这个孩子就先交给你了,把他那个该死的白痴父亲找到。”
“找到之后呢?警长。”
“逮捕他,这个法兰西的耻辱,明天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个白痴的伟业了,我要亲自招待他一下,让他知道怎样做一个负责的法国父亲。”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二章 鹰降巴黎(三)
“士兵们看上去很兴奋,我的元首。”
道根从侍从兵手里接过一只军用搪瓷水杯随后恭敬的放到徐峻的面前。
“哦?可能是天气很好的关系,我亲爱的道根。”
徐峻抬起头望了一眼正在街对面休息的部队。
“现在几点了?”
徐峻端起面前的水杯。
“七点五十五分,我的元首。”
“很好,让部队整队,准备出发。”
徐峻喝了一大口水后把杯子往那张行军桌上一顿,拿起桌上的军帽一边戴着一边向遮阳棚外走去。
“全体集合,整队!”
一声声嘹亮的口令声响起,大街上顿时忙乱起来,到处都是乱窜的灰军装。
“我的元首,魏尔勒将军想和您通话。”
通讯参谋举着一只话筒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话筒另一头还挂着一个背着电台的通讯兵。
“哦,把话筒给我。”
徐峻正站在他的那辆专车前做着最后的军容检查,道根在一旁迷着眼睛帮他调整着胸前勋章的角度。
“喂,魏尔勒,有什么事情要说,我这里马上就要出发了,你那里怎么样?”徐峻接过话筒大声的问到。
“什么?很好,博克将军的建议很不错。法国人那里呢?。。。。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个法国将军叫什么来着?对,丹茨是吧,请你转告他,我对他的配合非常满意。
隆德施泰德的部队应该在我后面,我这里看不到他。。。。穆勒来了吗?太好了。。。。什么?坠毁在香榭丽舍大街上?他没事吧?究竟怎么回事情?好,我明白了,等仪式结束再报告。先这样,我出发了,通话完毕。”
徐峻把话筒递还给通讯参谋一低头钻进了他的专车,道根轻轻的关上车门随后转到另一边上了车。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元首。”道根小心翼翼的问到。
“没什么,魏尔勒和博克那里都准备好了,法国人也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在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顺利进行着。”徐峻对道根苦笑了一下。
“穆勒到了。”
“哦,穆勒将军来了。”
“他的飞机在香榭丽舍街头坠毁了,不过总算没有人受伤,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
徐峻扬起眉头摸了摸鼻子,把视线转向了车外。
“哦。。。。”道根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当他发现元首好像不想说话后立即选择了沉默。
专车的车厢非常宽敞,一如元首其他的专用品一样装饰豪华而且舒适。
在遭到全体统帅部高级将领反对之后,徐峻只得放弃了乘坐他那辆专用坦克参加入城式的打算。
看上去他似乎到现在还有些不太乐意,但是道根觉得元帅和将军们的建议没有错,伟大的第三帝国元首参加这种重要仪式时在一辆坦克上爬上爬下钻进钻出实在有失体统,就算那辆坦克装饰的再华丽也不行,这关系到帝国的荣誉,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于是,徐峻只得坐进了奔驰公司为他专门赶工制成的专车里。
这是一辆超豪华的奔驰700L防弹型,和希特勒那辆700型不同的是,这辆车安装了全方位的防弹装甲和马力更大的发动机,当然这辆轿车的重量也差不多赶上了一辆二号坦克,型号里的L代表了莱茵哈特,全车无论外部还是内部装修都极尽奢华,完全符合现在这位欧洲独裁者的品味以及他无与伦比的高贵身份。
“全体出发!坦克前进!”
元首近卫坦克团指挥官站在被擦拭的犹如镜面般闪闪发亮的车长指挥塔上大声的喊道,同时就像在战场上那样高高的扬起手臂随后潇洒的向下挥落,这个充满力感的动作引起了那些在街道两旁以及大楼阳台上看热闹的法国人群一阵骚动。
参加入城式的德军部队总计一万五千,按照徐峻原先的打算,参加入城仪式的部队根本就不用这么多,各个兵种都带点,凑个五千到七千人就足够呈现出需要的气势了。
但是,当他向博克和隆德施泰德提出这个计划时被两个老家伙在第一时间否决了。
理由很充分,必须要考虑士兵们的心情,这四个步兵师已经在这里耗了整整半个多月,他们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如果他们听说他们中间只有几个团的部队能够获得这份迟来的荣耀的话,对部队士气以及士兵心里的打击将会是灾难性的。
但是也不能四个步兵师一起进城吧,这太荒谬了。
徐峻记得在原来的二战历史中这座城市德军驻军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万五千名,现在一家伙冲进去五万多人,再加上装备和辎重,这更是一场灾难。
双方妥协的结果是,从四个步兵师里挑选最精锐最优秀的士兵和团队,凑成一个师的兵力参加入城式。
由于名额有限,选拔的条件越定越高,以至于曾经有这次选拔过关者有可能会调入元首直属近卫军团的传言出现。
最后,一万三千德军精英中的精英脱颖而出,加上海德拉里挑选出的两千近卫军,总共一万五千德军官兵获得了首先进入巴黎这座伟大城市的荣誉。
余留下来的部队也得到了相应的补偿,相当于一个月津贴的现金补贴,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更愿意用两个月的津贴和被选中的幸运儿们交换位置,不过事成定局,再加上军令如山,大伙也只能暗自神伤罢了。
“来了,他们来了!”
香榭丽舍大街两旁观望的人群中一声尖叫响起,原本吵闹的就像菜市场的现场气氛猛的一窒,巴黎市民们都不约而同的踮起脚尖向着路口望去。
香榭丽舍大街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这时候人们才听见从远处隐隐的传来的轰鸣声。
市民们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他们分辨着耳边那种充满节奏感的轰鸣声,似乎像是旗帜在狂风中被吹动发出的抽击声,好像还混杂着一些其他的声音,浑厚而荡人心魄,带着让人为之一振的强烈节奏。
“噢。。。。。”站在路口的市民们发出了一阵骚动,夹杂着无数刻意压抑住的惊叹。
“快看,德国军队!”
人们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有的人已经不顾警察的警告向街边的垃圾桶,邮箱以及任何比他现在所站位置高的东西上爬去。
“那是骑兵!”随着惊呼,一支雄壮的德军骑兵纵队出现在凯旋门前宽阔的星形广场上。
德国骑兵队在巴黎市民充满复杂情感的视线注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以一种极度昂然以及无法言喻的骄傲姿态转入了香榭丽舍大街。
这是德军先导部队,相对于步兵来说,徐峻觉得骑兵对于巴黎人更加有亲和力。
德军骑兵的出现的确让巴黎人吃了一惊,在他们的想象中,德国人应该是那种机械化的,僵硬的,充满噪音和灰尘的,暴虐冷酷的,等等等等带着以上的那些特征的军队。
按照他们从政府宣传中以及从军队传言中获得的资料,德国人为了这次战争已经忍受了十年的饥饿,为了制造大炮坦克,他们每天只能吃非常简陋的食物。
德国士兵个个都缺乏营养,瘦峭精干,除了步枪他们再也背不动其他东西。所以他们才这么热衷于机械化,如果离开那些卡车和坦克,德国士兵什么都干不了。相比之下法国士兵比他们更强壮有力,要不是没有对方那么多的坦克和卡车,法国不会失败的那么惨。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德国军队,巴黎人从心底里再一次狠狠鄙视了政府和军队里那群不要脸的东西一下。
这就是他们嘴里肮脏,丑陋,瘦弱的德国士兵?
这队德国骑兵足有五百人,穿着烫的笔挺的灰色制服,褐色的皮制装具上反射着油脂的闪光,闪亮的灰色钢盔,黑色高筒骑兵靴,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和装具同样闪亮的褐色马具,马嚼子,马镫,挂在马鞍前的马刀,这些金属制品被擦拭的犹如镀了一层白银。
雄壮的战马优雅的踩着同样的步点傲然前进,一旁识货的巴黎市民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优雅动物的血统,汉诺威马,和英国纯血马齐名的德国名马。
没有人会想到德国人竟然会奢侈到把这种名种马用来当作军马使用,这不由得让法国人对德国人的印象有了新的改变,至少现在没有人再会相信德国人很穷这种宣传了。
“看看,饿了十年了吗?多么英俊雄壮的男人。”
一个法国妇人兴高采烈的对边上的同伴说到。
这些年轻,高大,英俊的可以去当模特的德国骑兵在一瞬间就以他们的外貌和气质征服了大部分观看入城式的法国女士的芳心,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英武的战士,而且拥有她们在法国士兵身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那种犹如中世纪骑士般的高贵气质。
“真没想到,德国人这么精神。”
“非常雄壮,我到现在还未见过这么精悍的骑兵。”
“的确,好马。”
法国男人们则明智的选择了避开会让他们尴尬泛酸的话题。
“快看,步兵方阵过来了。”
还未等巴黎人从德国骑兵给他们带来的刺激中恢复过来,德国步兵的方阵却已经踩上了香榭丽舍大街坚实的地面。
德国步兵们坚定的目视前方,没有一个人视线转向两旁,方阵坚实整齐,那种肃穆的气势给现场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德国步兵迈着被英国人取笑为鹅步的正步,一千双皮靴踩在地面上只发出一声轰鸣,带队的军官手握指挥刀,身旁是高举旗标的旗手,这个场面让人不由得会联想起恺撒的罗马军团,犹如传说中一样庄严肃穆,一样威武雄壮,让那些巴黎市民为之赞叹不已。
有的人不禁还暗自思量,说起来这个鹅步被德国人走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的确很有看头。
“这是德国元首的近卫军团,你们看到那面团旗了吗?”
有个眼睛比较尖的法国人指着旗手手里旗标上挂着的团旗喊道。
那是一面四周悬着金色流苏的四方形旗帜,雪白的底子中间赫然绣着一条银灰色的九头龙,龙折叠着庞大的翅翼,九个龙头昂扬的高高抬起,张着的龙嘴里似乎正在发出威严的咆哮。
银制旗标顶部是一只金色的德国鹰徽,抓下是一枚黑色银边的铁十字,再下面是一块银制镶嵌金边的军团名牌,军团旗帜就挂在名牌下的横桁上,那个漂亮的名牌上铸着金色的军团名。。。“海德拉”。
“海德拉!德国元首的近卫军团!”
“怪不得看上去这么厉害。”
“果然名不虚传,和传闻中一样。”
“我现在知道我们怎么输的了。”
“看,这么多英俊的男人,我快晕倒了。”
“闭嘴,我们那些死去的孩子难道不也是英俊威武的吗?”
“这不一样!”
如果说骑兵队给予巴黎人的是一种兴奋,那么步兵方阵给予巴黎人的则是一种冲击。
现在香榭丽舍大街两旁一片喧哗声,人群中还不时上演一场场小骚动,法国人正在拼命的调整自己的现在的观念和视角来适应眼前这些德国人给他们心底带来的冲击与刺激。
德国雄壮的步兵方阵给予巴黎市民的视觉冲击还未消退,更大的刺激就接踵而至,或许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震撼,因为德国庞大的装甲集群已经轰鸣着缓缓的驶了过来。
这一天,鹰在炫耀。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三章 闪光
低沉的发动机轰鸣声犹如滚雷般贴地而来。伴随着那缓缓接近的隆隆声,人们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四周的空气,甚至自己的内脏都在随着那轰鸣声震颤起来。
装甲部队在前进,德国军人用他们骄人的战绩赋予了这句普通的描述更深一层含义,充满了自豪与骄傲。装甲部队在前进,这几乎已经成为德国国防军无坚不摧的代名词,即使为了成就这段传奇德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现在,胜利女神的裙角已经向德国军人掀起,德国国防军向世人证明了他们的强大,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是享受胜利的时刻。
如同历史上那些伟大的胜利者们一样,德国军人们也没有想到回过头去看看自己是踩着什么东西爬上来的,他们只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他们想要到达的地方,对于这些从血腥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战士来说,这就足够了。
装甲部队在前进,为了让法国人对这句话有个更深刻更形象的理解,德国军队着实下足了血本。为了这次入城式,德军几乎把压箱底的货色全拿了出来。
包围巴黎的是四个精锐步兵师,顾名思义,步兵师就是纯粹的步兵部队,再精锐也还是步兵,不会比别人多长出一只角来。德国人在兵制上非常单纯,不像历史上二战后期那些美国佬,嘴上说是步兵,结果满地爬的都是坦克。
于是放在统帅部面前的问题就是,四个最精锐的德国步兵师反坦克武器倒有一大堆,坦克是一辆都没有。稍微带点装甲部队味道的只有一群轮式装甲车,出厂时间从一九三二年至一九三九年不等,时间跨度长达八年,品种涵盖整个战后德国轮式装甲车发展史。
秉承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精神,德国后勤部队拼死拼活用一昼夜的工夫,从那堆五花八门的装甲车里面挑选出品像最好的,加以修理,装饰,最后总算凑出了十二辆能够体现德军威严与技术并存的家伙出来。
现在,出现在法国人面前的就是这些几乎被德军后勤保障部队回炉再造一遍的轮式战斗车辆。
实话说,德国人的手艺的确没的话说,那些装甲车看上去就像刚出厂那样闪闪发光。车队成两列纵队,左右间隔两米,前后间隔五米,以一种压倒一切的姿态顺着香榭丽舍大街缓缓前行。
打头的是两辆SD.KFZ.221型轮式装甲侦察车,这种四轮轻型装甲侦察车是德军历史上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野战装甲车。在此之前的那些型号全都没有越野能力,只能说是包着厚铁皮的汽车而已。直到这种型号的装甲车出现,德军才真正掌握了机械化野战侦察能力。
现在这两辆小小的钢铁甲虫在巴黎市民充满好奇与敬畏的目光里大模大样的缓缓前进,穿着黑色装甲兵制服的车长们得意洋洋的站在那个略显扁平的机关炮塔里向两旁的法国市民骄傲的微笑着。
法国人从未从近距离见识过德国装甲车辆,实话说他们中间很多人根本就分辨不出坦克和装甲车的区别,在他们眼里,这些德国战车都是棱角分明形状怪异甚至有些丑陋的铁家伙,从外表上看就带给人一种充满破坏力量的危险气息。
法国人充满好奇的望着这些刷着德国灰的铁甲虫从面前缓缓开过,他们交头接耳的轻声议论着,同时克制着他们对新奇物品喜欢指指点点的习惯。四辆221型后面是八辆六轮的231型,从外形上看,他比221型更有威慑力。
同样棱角分明的外壳,充满力感的后车身,炮塔上同样昂然站立着的车长。
这种装甲车一般作为轮式战斗车辆使用,配属在装甲指挥连的轮式战车排里,在步兵部队也只有师级司令部才会配发一个排的这种轮式战斗车辆作为司令部警卫部队使用。不过由于普通步兵师缺少装甲突击力量,德军指挥官往往喜欢用这些装甲车辆代替坦克进攻对方轻步兵防守的阵地或者肃清村庄城镇里的残余抵抗力量,这导致了这些车辆损失非常严重。
在巴黎人眼里,这些装甲车辆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庞大,甚至可以说矮小。和他们在报纸和书籍照片上获得的感觉完全不同,前面那种四轮的装甲车只比普通的雪铁龙轿车大一圈而已,后面那种六轮的也就一辆两吨卡车那么大,而且看上去还没卡车高。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法国人会小看这些战车。相反,那种低矮的外形,充满斜面棱角涂装着那种灰的发蓝的油漆在上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寒光的装甲板,黑色带着金属闪光的布满散热孔的机枪枪管,这一切都带给在场的法国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同时不断的提醒他们,这些外貌奇特的车辆背后那黑暗的制造理念,他们是精心设计的杀人机器。
但是,随着灰色战车缓缓开过,接下来他们看到的东西让自以为见过世面的巴黎人结结实实的大吃了一惊,彻底打翻了他们刚刚树立起来的对德国战车的那种丑陋恐怖的印象。
这是什么,目瞪口呆之余,巴黎人们近乎呻吟着发出惊叹。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耀眼的闪光,一时间似乎整条大街都被照亮了。
作为德国装甲部队的代表,其实也是整个巴黎战区唯一一支装甲部队,不过也是德国陆军中最能拿的出手的部队,德国元首近卫坦克团闪亮登场了。
的确是闪亮登场,海德拉最华丽的一颗龙头以他诞生以来最耀眼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那些银灰色的装甲现在被打磨的犹如镜面般光滑,看上去就像纯银打造的一般,装甲板的各个斜面现在向四面八方反射着透过树荫照射下来的金黄色的斑斑阳光,让人有一种置身童话世界里梦幻般的感觉。
单独一辆这种闪亮的战车就已经能够吸引所有对艺术有几乎偏执爱好的法国市民的目光了,而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整整一个加强营,浩浩荡荡八十多辆这种坦克出现在面前。
那些法国市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那片夺目的闪光,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只能发出一串串毫无意义的声音符号。
巴黎人已经集体当机,呆板固执粗鲁的德国人竟然把艺术和武器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看来世界末日的确快到了。
华丽的装甲军团缓缓碾过香榭丽舍平整光滑的柏油路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按照莱茵哈特元首的命令,所有坦克都安装上了橡胶履带块,不但可以保护巴黎脆弱的路面,更可以减轻这些大家伙发出的噪音,特别是精心润滑过所有的运动部件之后,现在这些闪光的钢铁巨兽行驶起来安静的实在不像是一辆坦克。
发动机匀称低沉的轰鸣着,排气管喷射着淡淡的青烟,以至于后队的坦克被一层淡淡的青色烟雾笼罩起来,看上去更强化了现场的神话色彩。
金色的常春藤花饰,珐琅制的巨大车徽,火红色的车辆编号,法国人瞪大了眼睛近乎贪婪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象,似乎想要把眼前看到的东西永远的印刻在脑海中。
“这。。。这些是坦克么?圣母玛利亚。。。。”
“我的上帝,德国人疯了。他们竟然这样装饰他们的武器。”
“我发誓我做梦都不会想到会看到这种坦克,德国人是靠这个把我们打败的吗?”
巴黎人终于恢复了大脑思考和语言能力,他们开始大声的惊叹,现场一片嘈杂。
“难以置信,你带了照相机来么?主啊,你看那线条,是不是黄金的。”
“真是太漂亮了,就像路易十四的皇家车队,太华丽了。”
“哪里是路易十四的皇家车队,这简直就是阿波罗的战车,你看阳光照耀在那些坦克上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辉煌的景象。”
“似乎太方正了一些,如果有些曲线就更完美了。。。。”
巴黎人被那些华丽到有些过分的坦克彻底的征服了,在那一刻,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参加侵略者的入城式。
浪漫的法国人发现,他们被今天上午见到的一切所吸引,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观上的刺激和心灵上的震撼让他们迷醉。
在巴黎沦陷的今天,他们应该表现的悲哀与屈辱,但是他们现在表现的却是一种犹如过节般的兴高采烈和激动。
“道根,这是法国人的天性啊,他们很容易被一些华丽或者壮观的场面所感动,哪怕那是自己的敌人。早在百年战争时期他们就是这样,就算一边逃跑他们也会一边赞叹着身后壮丽的战争场面。
这是个热爱美好事物的民族,浪漫,充满激情,热爱艺术,也不乏武勇,骄傲,崇尚荣誉。当然,还有由于过于追求自由而变得有些散漫并缺乏节操。”
莱茵哈特透过车窗看着路边那些兴奋的巴黎市民,他悠闲的端着一杯红酒斜倚在靠座的扶手上淡淡说到。
“我觉得您的评价非常贴切,我发现我现在实在难以对这些德国最大的敌人提起仇恨感,虽然我以前一直都在仇恨着这个用凡尔赛条约压榨着我们的国家。”
“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法国,我亲爱的道根。我们最大的敌人在海峡对岸,我们现在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彻底的打败英国。然后。。。。”
莱茵哈特端起酒杯视线透过车窗向着远处延伸。
“然后怎样,我的元首。”
“然后,给予欧洲真正的和平。”
莱茵哈特微笑起来,他转过头看着道根。
“希望吧。。。。”
“是啊,希望您的目标能够早日实现,我的元首。”道根恭敬的回答到。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四章 梦魇
沉闷的隆隆声,听上去就像一只空汽油桶滚下楼梯一般,空洞刺耳而又连续不断。
震颤,一切都在震颤,目光所及里的一切东西都在无可救药的震颤着,让人眩晕。这是什么味道?浑浊而刺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未燃尽的火药气味,还混杂着燃烧橡胶制品的那种恶臭,不断刺激着自己的呼吸道和眼睛。
一张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似乎正在冲着自己喊叫着什么。这个人是谁,他在干什么?莱茵哈特木讷的转动着自己的眼球,充满疑惑的环顾着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一层白色的雾气中一样,朦胧,模糊。
“我的元首,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面前那个人还在对着他吼叫,声音遥远还带着一点回声,感觉不那么真实,但是莱茵哈特很高兴自己恢复了听觉。
与此同时周围模糊的一切也开始慢慢清晰起来,不过似乎有些怪异般的扭曲变形,就像自己与它们之间隔着一层水墙。
哦?是道根。。。。但是这里究竟是哪里?
莱茵哈特终于看清了面前站立着的男人,让他疑惑的是这个英挺强壮的部下似乎突然苍老了很多,军帽下露出了夹杂着白点的鬓角,眼角的皱纹比印象中更深了,就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一般。
那双坚定而深邃的眼睛曾经充满无穷的精力而现在却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沮丧,甚至还带着一丝绝望,就像两盏即将熄灭的烛火深嵌在发青的眼窝中。
莱茵哈特感到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自己熟悉的道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努力回想着自己之前在干什么。
“我的元首,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我请求您不要放弃。我们的事业还未失败,我们还能继续战斗下去直至最后的胜利。”
道根似乎没有听到徐峻的询问,他继续急促的喊叫着。
莱茵哈特觉得头晕晕的,道根究竟在说些什么啊?离开这里,自己现在连身处何地都还没搞清楚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里是哪里?那种压抑的隆隆声和这种该死的震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难道自己又遭遇到了一次刺杀?早知道会这样的话,自己真应该答应博克的意见加强保卫强度。可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从周围的环境看上去,自己似乎在一个地下掩蔽所里,就像山崖城堡。
“道根,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莱茵哈特急切的想要从部下那里得到答案,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我绝不离开!”
莱茵哈特清晰的听到了这句回答,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清楚的感觉到这句回答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曼施泰茵元帅的军团能挽救这一切,我已经明确的命令他向柏林进军了。”
莱茵哈特毛骨悚然的感受着这一切,他确认这是自己的声音,更确认这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这不由得让他感到一种从心底里发出的恐惧,他觉得这就像自己的躯体被另一个灵魂占据了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在说什么。
“曼施泰茵元帅已经不可能到达这里了,我的元首。“塞浦路斯”军团已经被俄国人全歼,“海德拉”和“格雷芬”军团正在法国前线与美国人苦战,在柏林附近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军团可以使用,而且在这里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可以调动了。
所以,我希望元首阁下能够听从我们的劝告,立即离开柏林。我们在法国和巴尔干至少还有五十个师,我们需要您来指挥那些部队继续战斗,您一定能再次创造奇迹,我们还有胜利的希望,我的元首。”
魏尔勒,莱茵哈特分辨出那是魏尔勒的声音,随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参谋长。
魏尔勒看上去和道根一样,疲惫而苍老,眼神中充满了沮丧,更让莱茵哈特感到惊讶的是参谋长阁下那一贯一尘不染的军服上现在竟然沾满了一层尘土。
“我们必须离开了,我的元首。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请求您趁现在一切还未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之前,尽快离开这里。”魏尔勒还是保持着他的恭敬态度。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在那些该死的俄国人面前像一条野狗一样逃跑。”
莱茵哈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固执,虽然他还没彻底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一定非常不妙。
“来不及了,我的元首,汉斯将军已经带领最后的近卫军向敌人防线发动突袭,他一定能够为您打开一条通道,我们不能让汉斯白白牺牲。现在的爆炸不是美国人的轰炸而是在郊外的俄国重炮轰击,俄国人的根本就没有目标,我们完全有机会冲出去。”
道格猛的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莱茵哈特清晰的感觉到那双手上传来的力量和那种疼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就像一具行尸,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但是却无法控制。他感到自己就这样昏昏厄厄的被道根拖出了那间房间,随后飞快的沿着一条狭窄的过道行进着。
“向元首致敬!元首万岁!”
过道两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空气中除了那种刺鼻的硫磺和焦臭味之外又混杂进了油脂,皮革,士兵身上的汗臭,带着锈蚀气息的血腥,香烟的烟雾,各种各样只用军人才会拥有的气味,再加上大量的二氧化碳,过道里闷热的空气浑浊的令人窒息。
“你们都跟上,保护元首突围。”
道根大声的发布着命令,他的手还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臂膀。让莱茵哈特感到疑惑的是,前面那个固执的自己现在却一言不发,就这样默默的沿着过道向前走着。
这是座庞大的地下工事,比莱茵哈特见过的所有类似工事都庞大。大大小小的通道犹如蜘蛛网一般密布,繁杂的就像一座迷宫。每一条过道两边都挤满了人,有士兵,有军官,还有很多穿着各种各样服装的平民。
莱茵哈特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在观看一部关于帝国末日的电影,现在他看到的一切就像在他原来那个世界里众多关于第三帝国最后日子的影片里的场景一样,甚至更加的混乱与恐怖。
你无法从电影中感受到处于地下工事里的那种令人发疯的压抑,你也无法从电影中呼吸到那种浑浊的令人窒息的空气,你更无法从电影中感受到那种真实的血腥与悲惨,因为电影不会把鲜血溅到你的裤子上。
每走过一条过道,都会有几名乃至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军官加入这支队伍,当那块标识着出口的巨大路牌出现在莱茵哈特眼前时,他发现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军人,浩浩荡荡的挤满了那条可以并排行驶两辆卡车的过道,在昏暗的照明灯下庞大的队伍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应该是让人振奋的景象,现场的气氛几乎可以称之为庄严,但是,莱茵哈特感受到的只有一种刻骨的哀伤。
身边的战士们全都默默无言的站在那里,从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以往莱茵哈特常常会看到的狂热与骄傲。现在,那些曾经清澈而充满活力与热血的双眸中只剩下疲惫,一种从精神底层透出来的疲惫,还带着一丝懊丧和无力,一丝挣扎和绝望。
不过,让莱茵哈特感动的是他们还是保留下了能够让自己把面前这些疲惫沮丧的战士与曾经骄傲而强大的德国国防军重合起来的东西。无论他们的神情多么的困顿,但是他们还是保持着那种昂然的军姿,他们还继续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的眼神中依然还燃烧着坚定。
这些战士在失去了无数宝贵的东西之后并没有丧失他们的信念,虽然那被强大的敌人践踏过蹂躏过,他们还保留着军人的自尊,这些战士也许被打败了,他们也只能被打败而已,没有人能够征服他们。
四个士兵努力的转动着出口处墙上的一个巨大的转轮。
“液压系统损坏了,我们只能用手动操作,我的元首。”
道根低声的在一旁说到,他紧张的来回摆动着手里那支沉重的毛瑟手枪。
随着士兵们的努力,巨大的混凝土掩蔽口盖缓缓的向上翻了起来,当第一丝缝隙展看在人们面前时,一股炽热的空气也随着爆裂的轰鸣声吹进了过道,使得站在最外面的两排士兵都禁不住退下了几阶阶梯。
“全体注意,出口打开后快速冲出去,占据有利地形展开防御圈,你们的职责只有一个,保护元首阁下的安全!”道根大声的喊叫到。
“遵命,长官!”整齐的口令声在过道里引起了一阵回音。
出口处缓缓打开,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向着地面冲去,莱茵哈特在道根的拉扯下奋力的爬上了最后几阶台阶。随后,他们就如同那些先冲出来的官兵一样被眼前的可怕的一幕惊呆了。
莱茵哈特自认看过无数关于世界末日的文献以及各种类似的电影,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切实的看到末日的真实景象。
在他眼里,好莱坞的那些导演们就算集中全世界的超级电脑也难以制造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地狱,燃烧着的地狱。
在他面前是一座正在燃烧崩溃的地狱,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已经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火焰和扭曲着的残骸与喷吐着灰烬的废墟。
身后传来一阵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声,莱茵哈特震惊的回过头,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物遗骸,从那断裂成两节的已经被熏成焦炭色的罗马式石柱上可以看的出它曾经是多么的宏伟雄壮。
这是帝国总理府,整个帝国的心脏。。。。莱茵哈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充满恐惧的望着四周,这难道就是柏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勃兰登堡门的残骸在远处倾斜的树立在那里,焦黑的躯体上青铜女神像在滔天的烈火照耀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犹如地狱中的一座撒旦纪念碑。
在火焰的背景下莱茵哈特恐惧的望着远处那妖魔般滚动的烟云,他仰起头,感受到四周的空气正在烧灼着他的皮肤,他努力的在滚热的空气中汲取着最后的一丝氧气。他想要招呼自己的部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莱茵哈特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的疑惑,他从心底里明白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做梦,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怎么会发生的以及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一切。这是个真实到恐怖的噩梦,莱茵哈特发现自己甚至无法让它停下来。
他无助的看着自己周围的部下们一个个扭曲着倒在了地上,制服上冒着淡淡的青烟。
莱茵哈特无声的向着天空怒吼着,当他倒在火热的地面上之前,他终于看清了那片笼罩着这座庞大城市废墟上不断滚动燃烧着的恶魔的真实面目,那是一朵蕈状云。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五章 序曲(一)
穆勒潇洒的抬手向两个少尉军官还礼,塞浦路斯军团的司令官阁下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足够的崇拜和敬畏。
穆勒对于自己现在拥有的地位和荣誉非常满足,谁会想到在两个月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尉营长而已。穆勒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精神奕奕的顺着装饰华丽的走廊向着电梯走去。
几个用餐完毕的军官正在那里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电梯到来,穆勒在中间认出了两个熟面孔。
“将军阁下。”两个空军飞行员恭敬的向穆勒点头致敬。
“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看上去很不错。”穆勒笑着拍了拍那个上尉的臂膀,他记得这个上尉好像叫斯鲁顿,另一个个子稍矮一点少尉的叫罗威。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将军阁下。”斯鲁顿同样笑着回答到。
“是的,将军,这里实在是太棒了,我们刚才吃了一顿真正的法国早餐。”空军少尉在边上插话到。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您的缘故,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到巴黎呢,听说马上要进攻英国本土了,将军阁下。”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电梯终于到达了这个楼层。雕刻着线条流畅华丽的百合花边的木制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蓝色古典制服带着可笑发套的电梯服务员动作利落的拉开了外层的镀金雕花铁栅栏门。
一群军官鱼贯而出,穆勒又一次陷入不断还礼的境地中。等人下完,穆勒悠然的走进了电梯,没有人跟在他身后。
那些军官们在看到穆勒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等待下一趟电梯的准备,他们的军衔还没有高到可以和一个将军分享同一部电梯的地步,德国军队就是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
“你们两个进来,我还有话要问你们。”穆勒向两个空军招着手,两个飞行员连忙快步走进了电梯。
“服务员,到三层,你们到几层?”穆勒问道。
“我们也到三层,将军阁下。”
“哦?你们到三层干什么?”穆勒诧异的看着那两个飞行员。
“我们也不清楚,昨晚接到的通知,让我们早上九点到三楼元首办公室道根上校那里报到。对了,将军阁下,您前面想问我们什么?”斯鲁顿恭敬的问到。
“没有什么,只是不想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这里。”
穆勒笑着对两个飞行员眨了眨眼睛。
“参谋长阁下,元帅阁下。”
穆勒随着一个文职军官走进了元首办公室外间的客厅,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凯特尔和魏尔勒。
“啊,穆勒,昨晚去哪里了,酒会到一半我就找不到你了。”
凯特尔对这个元首的爱将非常关注,虽然在升级上似乎快了那么一点,不过的确战功卓著。
“被几个老朋友带着去欣赏巴黎夜景了,元帅阁下。”穆勒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一个勤务兵飞快地端上了一杯饮料。
“嗯?这是什么?”
穆勒盯着杯子里黄橙橙的饮料疑惑的问到。
“这是中国茶,你可以喝喝看,也许一开始会不太习惯,不过一旦习惯之后你会爱上那种味道。”魏尔勒端着茶杯说道。
“这个,没有放糖么?至少得放点柠檬吧。”
穆勒好奇的喝了一口,接着就皱起了眉头说道。
“喝这种茶什么都不能放,这是元首的命令。我劝你还是尽快习惯这种茶的味道,因为元首阁下非常喜欢这种东西,现在大本营只供应这种饮料。”
“哦?元首喜欢这种茶?那我会尽快习惯的,等我回军团的时候一定要带一点回去。”
穆勒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就像杯子里装着的是四十年的波尔多酒一样。
“对了,参谋长阁下和元帅阁下都是来见元首的吗?现在谁在里面?”
穆勒放下茶杯恭敬的问到。
“这个。。。。”
魏尔勒和凯特尔同时皱起了眉头,眼睛里流露出了明显的担忧神色。
“怎么了,两位阁下。”穆勒感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现在元首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见任何人。”凯特尔挠了挠鼻子。
“我和凯特尔元帅是来向元首汇报统帅部最新制定的计划的,元首阁下昨晚让我们一早来这里汇报,现在我们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他还没有接见我们的意思,只是说让我们等着不要离开。听帝森豪芬说,元首的情绪似乎很不好,我有些担心。”魏尔勒说道。
就在这时元首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元首生活副官帝森豪芬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帝森豪芬少校!”穆勒大声的喊道。
“嘘!”帝森豪芬回头向穆勒摆了摆手,随后轻轻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穆勒将军。”
帝森豪芬走到沙发边把托盘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向穆勒敬礼致意。
“怎么样?”魏尔勒冲着办公室努了努嘴。
“我从没见过元首像现在这个样子,魏尔勒将军,我很担心。”帝森豪芬担忧地说道。
“他还站在那扇窗前冲着外面广场上那根青铜柱子发呆,他今天早上三点钟就起床了,到现在还没吃过任何东西。”
帝森豪芬指着那只托盘。
“你们看,根本就没有动过。他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帝森豪芬,你是元首的生活副官,元首昨晚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穆勒着急的问到。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道根上校似乎了解一点。我要去工作了,元首让我去拿地图集给他。阁下们。”
帝森豪芬站起身来拿起托盘,随后向穆勒他们点了点头后快步走出了客厅。
“你们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在我看来元首阁下一定正在构思对英国战略上的新举措。”穆勒望着两个参谋长说道。
“我看情况没有那么简单,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我有这个预感。”魏尔勒说道。
“我也有这样感觉,魏尔勒将军。”凯特尔点着头说道。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打开了,道根一脸忧色走了进来。
“元首还在里面沉思吗?阁下。”道根恭敬的向在座的几位点头致意后对魏尔勒问到。
“是的,还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道根。听帝森豪芬说你知道具体情况。”穆勒大声的问到。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道根皱着眉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也是刚从帝森豪芬那里得到的消息,元首没有吃早餐而且还把你们晾在门外,这才马上赶过来的。”
“元首早上三点钟就起床了?”魏尔勒问到。
“这个我知道,我就睡在外间。汉斯去柏林了,我代替他的位置。昨天下午元首去艾菲尔铁塔参观的时候可能着凉了,晚上在酒会上又多喝了几杯酒,一回到这里就病了。”
“病了?严重吗?为什么不来通知我们。”凯特尔着急的问到。
“元首命令我不要打扰你们。而且情况不是很严重,就是稍微有些发烧。我叫来军医给元首配了药,吃了药后他就上床睡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睡在外间,到晚上,不,到今天早上两点半左右,我突然被元首的叫喊声惊醒了。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叫上卫兵冲进了元首的房间。”
“那后来呢?”凯特尔急切的问到。
“我们看到元首坐在床上,满头都是汗水,脸色惨白,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特别是他看着我的眼神,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似乎没认出我来,他眼中那种疑惑,迷茫,惊讶和恐惧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那再后来呢?”这次是穆勒。
“后来我们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那样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随后元首似乎认出我来了,立刻就变得很高兴的样子,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大声的对我说话,可是我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好像在用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语言,里面除了我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一个字我都听不懂。
后来元首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才开始用德语。我真不知道元首竟然会五种语言,我听过他说英语和法语还有意大利语,没想到他还会一种我从没听过的奇怪的外语。”
“拣重点的说,道根上校,元首究竟怎么了?”魏尔勒打断了道根的话,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元首做了一个噩梦,非常恐怖的噩梦。”
“什么!噩梦?”
“只是一个噩梦?”
“噩梦?”
三个听众瞠目结舌的望着道根。
“对,元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他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就这样啊。”
三位听众同时把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脸上的表情顿时云开雾散一片释然。
“把我们都担心死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问题,结果只是一个梦而已。”
凯特尔微笑着对着魏尔勒说道。
“我还不因为你们两位,你们说的好像很严重一样,让我白白担心了半天。”穆勒端起桌上的茶杯。
“不对啊,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情,元首现在的表现不是因为一个噩梦吧。”魏尔勒突然发现他们好像搞错了重点。
“你说的有道理,也许他梦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凯特尔又开始皱起了眉头。
“道根,元首梦到了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
“没有具体说什么,只是从那时候起,他的神情很沮丧。似乎有很重的心事。随后他就穿上军服到办公室来了,他说有很重要的问题要一个人思考一下。我没想到他会一直思考到现在连饭都不吃。”道根担忧的说道。
就在几个家伙又一次陷入一片愁云之中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凯特尔,魏尔勒,你们两个还在?太好了,我正好要找你们,快进来,我有些问题要你们帮忙解决。”
徐峻站在门口大声的喊道。
“元首!”
在座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向他恭敬的致敬。
“还楞着干什么?哦?穆勒,你也来了,正好,我也正想问问你的意见。”
徐峻现在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从他眼睛里不断闪烁的光芒来看,他正处于一种兴奋和激动的状态之中,看上去他的精神还不错。
“您没有什么事吧,听说。。。。”凯特尔有些迟疑的问到。
“听说什么,我还会有什么事。”徐峻扬起了眉头,随后他反应了过来。
“哦,你指的是前面。。。我只是被一个极度简单而又愚蠢的问题困扰住了,现在我已经完全想通了,谢谢你的关心。”
随后他转过脸来对着一旁站着的道根说道:“道根,你去看看帝森豪芬,为什么还没把地图送来。顺便让再送一份早餐过来,我有些饿了。”
“遵命,我的元首。”
道根潇洒的点头致意,抬起头时他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因为道根发现,他的元首又回来了。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五章 序曲(二)
“魏尔勒,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群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徐峻咬牙切齿的把一份文件扔在魏尔勒面前的茶几上。
“他们把自己当作什么了?复仇天使?什么找回光荣,我看这和山贼强盗没什么不同,我们必须要给那些家伙沸腾的大脑降降温了!”
“这。。。。这个,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他们还真敢提出来,我的元首。”魏尔勒拿着文件一脸苦笑着说道。
“他们就这样提出来了,我现在有些后悔让大本营进驻里兹饭店。”
“我的元首,我看这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没有任何关系,关键是。。。。”魏尔勒试图安慰郁闷的元首。
“关键是。。。。那是旺多姆铜柱,是法国人的骄傲。”
“同样也是普鲁士的耻辱。。。。毕竟那是用拿破仑在奥斯特里兹战役里缴获的普鲁士军队大炮铸造的。说实话,想起这些再看看柱子顶上那个小个子嚣张的雕像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那就可以冒着刺激法国人的风险把它拆毁运回德国了吗?因为一百三十五年前的一场败仗而把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扔进多瑙河?”
徐峻有些怒不可遏了,他拍着办公桌吼道。
“好!现在我们就去放倒旺多姆铜柱,明天轮到荣军院,后天拆了凡尔赛宫,周末毁了艾菲尔铁塔,星期天炸掉凯旋门,下星期我们搬空卢浮宫,随后全体扛着大包小包回柏林。。。。战争结束,欧洲恢复和平,这真他妈的太棒了!抱歉,我说了粗话,不过我还是想要说,这真他妈的。。。。愚蠢。”
“我的元首,我明白您愤怒的原因,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您的决定。”魏尔勒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元首阁下如此愤怒过,他有些惶恐的说道。
“算了。。。。”
徐峻深呼吸了几下,定了定神,随后长叹一声说道:“我前面有些失态了,对不起,魏尔勒。可能是累了的关系吧,我心情不好。”
徐峻苦笑着对魏尔勒摇了摇头。
“一想到我们的计划可能会因为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的愚蠢行为而遭到破坏,我就禁不住想要发火。”
“不,您并没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我的元首。”魏尔勒恭敬的回答道。
“您看上去的确很疲劳,我提议您好好休息一天,我通知他们取消您今天的所有的安排。”
“不用了,魏尔勒,我现在哪里还休息的下去,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还是等我们解决目前的问题后再考虑休息吧,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关于这件事情么,反正我也早就准备要好好敲打一下那群头脑发热的家伙了,索性在今天晚上的例会上把这些问题一次性的解决掉。”
徐峻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随后转脸向魏尔勒问到:“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魏尔勒。”
“哦,我的元首,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原本我想要请您接见一个人的,不过我看您现在很疲劳的样子,我看还是改天吧。”
魏尔勒脸上的笑容有些怪怪的。
“嗯?是什么人?”
“我们那位美丽的天使。”
“你是说她?她已经到巴黎了?怎么没人通知我?我不是说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么?”
徐峻双手按着桌子大声的问到。
“是昨天半夜到达的,您正在休息。况且,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得给人家一晚上修整和休息的时间吧。我的元首。”
“这倒也是,是我疏忽了。现在我就要见她,我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她。我的元首。”魏尔勒恭敬的站起身来。
“算了,还是我过去见她吧。”
徐峻也站了起来,他一手扣着风纪扣一手拿起挂在身后衣架上的军帽。
“这个,不太合适吧。毕竟您是元首,还是让她来觐见您才符合礼仪。”魏尔勒迟疑的说道。
“哪有那么多不合适的,我现在被那堆白痴的问题搞得头疼,你正好陪我走走,我也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徐峻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实话说,这根柱子实在不怎么样。至少那个颜色我很不喜欢。”
徐峻透过走廊上装饰华丽的玻璃窗望着外面广场中间那根布满淡绿色铜锈的巨柱说道。
“我也这样看,我的元首,拿破仑的艺术品味还真的需要斟酌。”
“看上去有点像我们的元帅杖,如果顶上没有那个雕像的话。”
“嗯,如果元帅杖有那么难看的话,我情愿继续当我的将军。”
徐峻和魏尔勒相视而笑,转过身走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了大楼的顶层,徐峻和魏尔勒一边开着没有营养的玩笑一边走出了电梯。
“嗯?是谁在拉提琴?”
一走出电梯,徐峻就听到了回荡在整条走廊上的悠扬琴声。
“应该是我们的天使,她到哪里都带着她那把提琴,这也是把她的办公室单独安排在顶层的原因,我可不想为此降低其他部门的办公效率。”魏尔勒微笑着回答道。
随着悠扬的乐声,两位帝国的大人物缓缓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心中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梦幻般的空灵感觉。
“贝多芬?”
“应该是,五号小提琴奏鸣曲,您听还有钢琴协奏。。。。不过那位钢琴手似乎有些生涩。”
“再怎么说都比伦道夫强,你还记得上次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小提琴吗?那天晚上这家伙在营房里杀了一夜的鸡,结果第二天让道根整整追杀了他半个营区。”
“当然记得,其实当天晚上我就想一枪崩了他,让他这种毫无音乐天份的家伙演奏乐器根本就是在犯罪,更别提他用来演奏的是那种最能够发挥杀伤力的小提琴。”魏尔勒笑着说道。
“说起来我还有点想他呢,伦道夫不是说这两天就回来么。实话说,这家伙在海军已经混的够长时间了,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估计今天晚上他就出现在您的面前了,雷德尔元帅今晚到达巴黎,伦道夫一定会跟着海军元帅一起来。嗯,我听说道根上校昨晚擦了一夜的枪。。。。”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这也是乐声充斥整个楼层的原因。
里面的格局和其他楼层那些办公室一样,原本就是统一式样的套间,外间宽敞的客厅作为接待室,里间的客房则作为办公室。
主人明显还未安顿下来,现在外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柜和大堆的文件,几个穿着笔挺制服的男女军官正坐在文件堆里忙碌着。
令徐峻感到惊讶的是,这一切都在一片静默中流畅而熟练的进行着,整个房间除了琴声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怎么看这里的气氛都透着有些诡异。
徐峻皱着眉头疑惑的望向魏尔勒,魏尔勒却轻松的耸了耸肩膀,一副早就见怪不怪的神情。
这时候,房间里的军官们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当他们认出面前站立的人时,徐峻感觉他们的眼珠都快瞪的掉出来了,一个个脸上露出犹如见了鬼般的震惊神色。
“嘘。。。。”
徐峻连忙飞快的摆着手,及时阻止了那群激动的军官们发出欢呼的企图,他微笑着向那群恭敬敬礼的军官们还了个军礼,随后轻手轻脚的带着魏尔勒向着内间办公室走去。
内间的大门也敞开着,流畅悦耳的琴声还在悠扬的流淌着,徐峻站在办公室门口向着屋里望去。
办公室显然已经被精心布置整理过了,和外面那间那种回收站般的混乱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
靠着窗安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窗沿下是一排铁制文件柜。办公桌旁有一个硕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
看来这位主人非常喜爱阅读,至少从那些书籍堆放的方式上来看,这些书并不是附庸风雅的装饰品。
徐峻对这间办公室第一眼的感觉就是,秩序,绝对的秩序。
所有的东西都井然有序的安放在那里,而且让人感觉它们似乎原本就应该放在那里一样,任何移动都会破坏这种和谐的感觉。
这是个非常细心而有条理的人,这也是这间办公室主人给徐峻的第一感觉。
随后,徐峻的注意力就全部被房间的主人吸引过去了。
徐峻也不得不被吸引,因为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怎么说呢,可以说是一种艺术。
办公室的主人,徐峻并不认为坐在钢琴前的那一位会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那么只有站在房间中间的那一位了。
现在,她正背对着门口,手里悠然的拉着提琴,徐峻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只是觉得好像只有悠然这个词才能形容现在她给自己的那种恬静怡然的感觉。
她穿着一套合身的灰色陆军制服,说合身是因为那套制服非常自然的显示出了主人匀称优美的身段而没有带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
这让徐峻确定这套制服一定是定做的,德军那些军需厂的手艺他很了解,打死他们都做不出这种质量的制服来。
一头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编成了一个复杂而又优美的发髻,随着演奏时头部微微的摆动反射着暗金色的光芒。
她并没有和统帅部里其他女性军官一样穿着齐膝的短裙,这让元首阁下心底里感到稍稍有些遗憾。
不过他随即就发现,那条合身的长裤把主人那修长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挺拔,给予人一种另类的视觉冲击,带着那么一股子英气。
就在徐峻用选美会评审的眼光肆意品评着主人并且还在心底里大发感慨之际,突然感到背后有人轻轻的杵了杵自己的腰。
感到被打扰了的徐峻不满意的回头望去,却发现魏尔勒在身后一边诡异的笑着一边冲着屋角努了努嘴。
徐峻疑惑的把视线从房间中间转向墙角,那里放着一架立式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徐峻其实早就看到了那个弹钢琴的孩子,只不过随后他的注意力就被更能吸引他的目标吸引过去了。
虽然他也奇怪为什么统帅部里会有孩子出现,不过他相信答案不会太离谱。
但是现在,徐峻清楚的感到这个答案还真的很离谱,这个孩子正一边弹着琴一边转头望着自己甜甜的笑着。
一张圆圆的犹如苹果般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的粉嫩脸蛋,一双漂亮的冰蓝色的大眼睛,一头犹如金丝般柔顺的头发,一身粉白色的连衫裙,头顶扎着一个同样粉白色的大大的蝴蝶结,一个可爱的犹如洋娃娃的小女孩。
“梅尔赛苔丝!”徐峻惊讶的叫出声来。
”莱茵哈特叔叔!”
小小女孩这时终于忍不住从那张高高的琴凳上跳了下来,随后一边笑着一边蹦跳着冲向惊讶的张着嘴的帝国元首。
“告诉你多少次了,梅尔赛苔丝,应该叫哥哥,莱茵哈特哥哥!”徐峻微笑着张开了双臂。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五章 序曲(三)
“不。。。。”
小女孩往后退了一步,她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穆勒爸爸说过,不能叫您哥哥。”
失手的帝国元首挑起了眉毛,带着一脸大灰狼的笑容问到。
“为什么啊?梅尔赛苔丝。”
“穆勒爸爸说了,您是他的长官,不能叫您哥哥。”
“别听他的,你都说了我是你穆勒爸爸的长官,你穆勒爸爸都得听我的,那么你也一样得听我的。”
帝国元首开始展示他的权威,不过对方显然还没有那种概念。
“不行,穆勒爸爸说过的。。。。”小女孩固执的摇着头,随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一边敲着自己的小脑袋瓜一边说道:“对了,我又忘记了,穆勒爸爸还说过,现在不能叫您莱茵哈特叔叔了,应该叫您。。。。元。。。。元。。。。”
“元首阁下。”看着这一幕,在边上实在有些忍俊不禁的老狐狸给小姑娘解了围。
“对,谢谢魏尔勒伯伯。”小姑娘还给魏尔勒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后扳着脸努力的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大声对着蹲在她面前的帝国元首说道:“元首阁下。”随后还举起右手行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军礼。
“呵呵,看来把你交给穆勒是个错误,梅尔赛苔丝。”
徐峻摇着头苦笑着一把拉过小女孩抱了起来。
“元首阁下。”听到呼唤声徐峻转过头来。
“元首阁下,陆军中校沃格琳德。克尔斯滕想您致敬。”
声音柔和悦耳,稍稍还带着点沙沙的磁性。金发的陆军中校挺立在办公室中间恭敬的行着军礼。
“哦,克尔斯滕中校,我很早就想要见你了,要知道在这段日子里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工作进展。”
徐峻把手中的小女孩放到的地上,利落的回了个军礼后一边微笑着一边向对方伸出了手。
“能够获得您的关注我感到无比的荣幸,元首阁下。”
克尔斯滕恭敬的和徐峻握手,脸上带着一丝优雅的微笑。
徐峻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性部下,结果让他非常的吃惊,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个部下的照片,但是他现在发觉,这位中校大人真人和照片相比实在是漂亮的太多了。
沃格琳德。克尔斯滕中校拥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虽然在脑后扎成了发髻,但却在额头上留下了一缕卷曲着的带着些俏皮的刘海。
雪白的皮肤在徐峻眼里虽然免不了有些西方人的粗糙感但是还是能以凝脂之类的词语来形容。
饱满的额头下是一对细长的眉毛,秀丽中不失一种英气。
清澈的湖蓝色眼睛,形状非常漂亮,不过眼神似乎过于凌厉了些,少了些女性应有的温柔。不过徐峻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主人那坚定的意志和智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位中校的脸形轮廓实在日尔曼了一点,高耸英挺的鼻梁,线条利落的薄嘴唇,总算是突出的下巴还算圆润。
不过,当这些组合在一起后,展现在徐峻面前的却是一张带着一些许中性化魅力的美丽容颜,就像是古希腊雕塑作品中那些同样中性化的美少年一样,散发着妖异般的特殊的性感魅力。
合身的军服凸现出健康匀称的身材,衣领不是德国陆军制式的立翻领,而是西服式的开领。
衣领上缝着银色陆军校级军官领章,带着属于帝国统帅部的桃红色兵种色镶边,银丝绞制的肩章上镶嵌着一枚金色菱星。
胸前左侧衣袋下悬挂着一枚闪亮的一级铁十字勋章,衣襟前的扣洞上扣着两枚二级铁十字勋章的略标。
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很多男性军官目瞪口呆,毕竟到现在为止大多数军官还只是挂着个二级铁十字略标晃来晃去。
而这一身制服最显眼的地方是在军服左边的袖口上,那里缝着一条桃红色镶边墨绿色底子窄窄的袖章,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行华丽的童花体文字“奥丁的右眼”。
同时在军服左臂的肩膀部位还有一个漂亮的盾形臂章,桃红色镶边墨绿色底子上用银色丝线绣着一对交叉的宝剑,宝剑的上方则用金色丝线绣着一只眼睛。
“元首阁下。。。。”
克尔斯滕现在的神情有些尴尬。
“啊,对不起,中校。”
徐峻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松开了对方的手。
“你让我想到以前的一个朋友。。。。”非常老套的理由。
“哦,想必是很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吧,我的元首。”对方也非常识趣的没有点破。
“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克尔斯滕中校。”
魏尔勒走到徐峻的身边微笑着说道。
“是的,我一直非常想念您,老师。”
克尔斯滕异常恭敬的向魏尔勒点头致意。
“我不相信,你只会去想念你的莱昂,哪里会把时间放在想念我这个老家伙身上。”魏尔勒笑着说道。
“老师您太喜欢开玩笑了。”克尔斯滕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好了,既然大家已经介绍过了,那么我们开始谈些正事吧。”
徐峻走到墙边的沙发前笑着说道。
“是,我的元首。”
克尔斯滕转过头大声的向外间喊道:“玛丽,玛丽。”
“有什么事,中校。”一个年轻的女军官出现在门口。
“你带着梅尔赛苔丝出去转一转,顺便让勤务兵泡一壶茶送过来。”
“遵命,中校。。。。来,梅尔赛苔丝,跟姐姐去外面玩。”
“不,我要和元首叔叔,魏尔勒伯伯,沃琳姐姐在一起。”小女孩瘪起了嘴。
“乖,伯伯和元首阁下和沃琳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就跟着这个姐姐出去玩一会儿,你可以让她陪你去找你的穆勒爸爸玩。”
徐峻感觉魏尔勒拐骗小孩还真是有一套,不知道在柏林警察总局那里是否有他的案底。
“穆勒爸爸在工作,他不让我在他工作时打搅他。”小女孩还想找理由赖在这里。
“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要敢不陪我们的梅尔赛苔丝玩,我亲自去找他算帐。”徐峻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那。。。。那,元首阁下再见,魏尔勒伯伯再见,沃琳姐姐再见。”小家伙终于无奈的被那个女军官抱了出去,临走时还不断得挥着小手向在座的几位一一告别。
“她现在越来越可爱了,我的元首。”魏尔勒微笑着说道。
“的确,看上去比我们刚遇到她的时候好的多了。对了,克尔斯滕中校,梅尔赛苔丝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被穆勒收养了么。”徐峻问到。
“将军夫人病了,她正准备去瑞士治疗,这次我经过柏林的时候专门去看望了她一下。她的病会传染,她怕会传染给孩子,但是又不放心把梅尔赛苔丝交给别人照料,结果我就接下了这个担子暂时照顾小家伙一段时间。”
“原来这样,穆勒夫人病了,穆勒怎么没有告诉我。”徐峻望向身边的魏尔勒。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我的元首。”
“魏尔勒,等博尔曼来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一下,我要让博尔曼亲自负责这件事,无论花多少代价都要让穆勒夫人恢复健康。”
“我记住了,元首。”魏尔勒点头回答。
“说到梅尔赛苔丝,我的元首,我想起有个情况要向您报告。”
克尔斯滕从办公桌上的文件篮里抽出了一张文件。
“我们找到了这个孩子的父亲,亲生父亲。”
“什么?这个孩子的父亲还活着?他究竟在哪里,快把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徐峻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当时在波兰他和那群部下们用尽各种手段都没能从幼小的梅尔赛苔丝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们一直以为那个孩子的父母都在那场屠杀中丧生了。
“他还活着,但是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再让他们团聚为好。”克尔斯滕把那份文件恭敬的递给了徐峻。
“斯考特。罗恩斯特,陆军上尉?”徐峻看完后皱着眉把文件递给魏尔勒。
“犹太人,他母亲有犹太血统。”克尔斯滕淡然的说道。
“就因为这个他在去年被踢出了军队,那群智力低下的党卫队保安警察连蝌蚪和青蛙的关系都不见得明白竟然还胆敢在那里大谈什么血统论。”美丽的中校说到这里一脸的愤怒和不屑。
“罗恩斯特上尉参加了波兰战役,获得了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这是他从炮火中拯救出十五个受伤的战友的奖励,他是个战斗英雄。我这里还有一份他的团指挥官写的评定,全文说的都是罗恩斯特是他所见过最完美的战士之类的话。”
克尔斯滕皱起眉头继续说道。“在波兰,他目击了党卫队特别行动队那群白痴的暴行,出于一个德国军人的良心,他带着部下们用武力阻止了那次屠杀。
但是,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被那伙党卫队给盯上了。更可悲的是,党卫队调查出了他的犹太血统,结果还未等波兰战役结束,他就被逮捕并开除军籍,随后被投入了佛咯森瓦格集中营,一直关押到我们找到他为止。
幸好他的身体足够强壮,再加上您对党卫队的清洗,集中营那群家伙停止了处决程序,已经排在处决名单上的罗恩斯特才能够活下来。关于德国国内和波兰地区集中营现状的调查报告,我已经写好,正准备交给您审阅,我的元首。”
“那孩子的母亲呢?”徐峻一脸阴郁的问到。
“她死了,罗恩斯特被投入集中营后那群没人性的党卫队就把她和梅尔赛苔丝赶出了她们原来的房子。这个可怜的女人带着孩子千辛万苦的跑到华沙她父母家,由于一路上过于劳累,再加上遇到这种打击,在到达华沙一个月后就病死了。她的父母则因为同情犹太人,再加上梅尔赛苔丝的关系,结果也被关进了隔离区,后面的事情我想您也知道了。我的元首。”
“我明白了,立即把罗恩斯特带到巴黎来,我要见他。”
“我的元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长途旅行。我们找到他时,他和集中营里其他人一样,非常的虚弱,再加上由于他曾经是一名军官,致使他受到了集中营看守恶意的拷打与虐待,他当时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
虽然我们及时对他进行了抢救,不过现在看来要想让他完全康复至少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也是我决定暂时还不要让他们父女团聚的原因,我不想让梅尔赛苔丝看到她父亲现在那幅模样。”
克尔斯滕淡然说道。
“他现在在哪里?”
“柏林。”
“那些集中营看守必须受到惩罚,他们的行为让我很生气。”
“人民法庭已经开始审理这起案件,希姆莱阁下似乎很在意您对此事的看法,他在一次晚饭后的聚会中说,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让您对他和他的党卫队产生反感,他愿意亲手绞死那些看守以求得您的原谅。”
“魏尔勒,让柏林派一架专机把罗恩斯特送过来,我可等不了一两个月。至于梅尔赛苔丝么,还是按照克尔斯滕中校的建议,等到罗恩斯特完全康复再让他们见面吧,虽然对这对父女来说有些残酷。”
“遵命,我的元首,等回去我就办理。”
“好了,关于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安排。克尔斯滕中校,这次过来我主要想问你的是。。。。”
徐峻向魏尔勒伸出了手,魏尔勒连忙从他的文件包里抽出了一只厚厚的文件夹递到了徐峻的手里。
“奥丁神为了喝到智慧之泉的泉水以获得无穷的智慧,他挖出自己的右眼作为祭品投入世界树下的智慧之泉密密尔。
他喝到了泉水,获得了无穷的智慧,巩固了他在神界的权威,而他投入密密尔泉的右眼则使他能够看到过去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以及将来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
徐峻微笑着指着克尔斯滕肩膀上的臂章说道:“这也就是我把你们命名为“奥丁的右眼”的原因。
在这段时间里你和你的部下们的表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担负的起这个神圣的称号,让我看看奥丁之眼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克尔斯滕中校。”
徐峻打开了那份厚厚的文件。
“先来谈谈你这份报告中的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这些问题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五章 序曲(四)
徐峻瞥了一眼恭身退出的勤务兵,随后优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
“国内的情况怎么样。”
徐峻吹了吹茶水上蒸腾的热气悠然的问道。
“您指的是?”
克尔斯滕小心翼翼的反问到。
“你所掌握的领域。”
徐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上去还需要凉一会儿,可惜这些好茶叶被外行浪费了。
“遵命,我的元首。您想先了解哪一方面的情况。”
克尔斯滕拉开了办公桌边文件柜的抽屉。
“先从你的部门说起吧,接收工作进行的怎么样。”
徐峻把那本厚厚的文件夹放到了茶几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非常顺利,我的元首。”
克尔斯滕恭敬的回答到。
“党卫队帝国保安总局已经被我们全盘接手,帝国谍报局的所有机构也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希姆莱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相反希姆莱阁下给予了我们非常巨大的帮助,另外,在此期间有七名党卫队将级军官和三百九十二名党卫队校级军官突然失踪了,我的元首。”
“希姆莱一定让你告诉我这些人都叛逃到国外去了。”
徐峻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他微微一欠身重新又端起了面前那杯飘散着热气的清茶。
“是的,我的元首,我也认为这些帝国的叛徒一定是叛逃到敌人那边去了。”
克尔斯滕神情肃然的回答到。
“那这该怎么处理?中校。”
“发布全国通缉令,公布那些叛徒的罪行,彻底调查那些人平时人际交往情况。我的元首。”
“交给希姆莱和盖世太保去办吧。”徐峻笑着说道。
“遵命,我的元首。”
说到这里克尔斯滕也心照不宣的微笑起来。
“起草一个命令,党卫队帝国保安总局现在划归统帅部情报处直属指挥,全体人员脱离党卫队编制,编入武装党卫队。清除所有不能承担帝国所赋予职责的人员,清除所有不适合担任现有职务的主官,清除所有能力低下的外围职员。”
徐峻淡然的说这这些,但是语气中包含的那种肃杀寒意让魏尔勒和克尔斯滕都不禁为之一颤。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克尔斯滕中校。”徐峻抬起头望向年轻美貌的陆军中校。
“遵命,我的元首。”克尔斯滕慌忙点头致意。
“空军海军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情报机构全都要统一管理起来,我不允许这种愚蠢透顶的资源浪费继续存在下去,我更不愿意被一堆真假难辨互相矛盾的情报给搞晕,你明白我的意思。中校。”
“是的,我的元首,我明白您的忧虑。”
“卡纳里斯已经被处决,他的那一摊子原本就混乱的很,我希望你能够把它完整的接手过来,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会努力,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的元首。”
“卡纳里斯和海德里希的部下中有很多优秀的人才,把这些人掌握好你可以轻松很多。实话说,你现在的资历和军阶与你将掌握的权利相比实在有些不相配,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帝国谍报局和中央保安总局的合并工作完成之后,如何划分各机构的职责范围以及如何提高工作效率,这些问题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徐峻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道:“奥丁的右眼将是帝国情报机构的总枢纽,你们只对我个人负责。但是,我不希望看到奥丁的右眼插手情报和保安工作以外的领域。克尔斯滕中校,请你必须牢牢的记住这一点,否则。。。。”
徐峻神态悠然的品着杯中的清茶,同时用眼角瞟着克尔斯滕中校。
“遵命,我的元首,一切都依照您的意志。”
克尔斯滕感到背后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眼前浮现出了那三百多名党卫队高级军官沾满泥土和鲜血的扭曲面容。
“在历史上任何和权力更替有关的改革背后永远都伴随着流血和牺牲。何况那些消失的人原本就全身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克尔斯滕中校。”
徐峻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神情淡然的说道。
“等一切纳入正轨后,我准备将所有情报机构合并为帝国情报总局,直接由帝国统帅部管理,而奥丁的右眼,将以我的名义实际统帅这个德国历史上从所未有的庞大情报机构。”
“非常荣幸,我的元首。”
虽然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但是从徐峻嘴里亲耳听到这些还是让克尔斯滕感到一阵激动。
“先不提这个了,这次和英国军情六处的交手结果让我很满意,我们在英国的情报工作现在进行的怎么样。”
徐峻拿起那本厚厚的文件夹。
“我要知道海峡对面真实的情况,而不是这堆枯燥的数据和估计与预测。”
“遵命,我的元首。”
克尔斯滕从抽屉里抽出了比徐峻那本还厚了不少的文件夹。
“关于这次对于您的刺杀行动,具体情况我已经向您提交了详细的报告,在此我就不再阐述了。
在这次行动中我们在战前预埋的间谍网发挥出了预期的作用,而我们打入英国情报机构的人员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暴露的。”
“这个应该归功于各位主教大人们在战前对局势的预测。大家一致认为一旦英德开战,英国人一定会调查和监视隔离所有在英国本土的外国人,特别是欧洲大陆国家的人员,事实证明了这个推断的正确。
所以,我们发展爱尔兰和不列颠人情报员的决定现在看来真是无比的正确。
而我们花了高昂的代价让他们成功进入上层社会和各个关键领域,现在看来这些代价也都是值得的。”
魏尔勒微笑着说道。
“但是我们绝对不能放松警惕,毕竟他们现在都拥有相当不错的地位,要小心他们变节。”徐峻端着茶杯仰起头说道。
“这个倒不用过于担心,我的元首,这些人全都是单线联系,相互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而且就算有人变节也不会造成我们严重的损失,因为这很快就会被察觉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要把几份从不同渠道获得的关于同一内容的情报互相比对一下就行了,奥丁之眼从不信赖从单一渠道获得的情报。”
克尔斯滕恭敬的回答到。
“那我就放心了,接着报告吧,中校。”
“通过分析我们奥丁之眼在英国谍报网传回的情报以及与谍报局和保安总局手头上所获得的情报对比之下,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党卫队保安总局以及帝国谍报局在英国的谍报网已经被英国人彻底的破坏了。
不光如此,他们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变节,我们在英国的情报网正在为敌人服务,如同您之前所预言的一样。
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您是如何得出这个预言的,我的情报分析人员对您敏锐而准确的判断力充满了钦佩。”克尔斯滕一脸疑惑的神色。
“我也是猜测而已,任何人看到帝国保安总局对情报员的选择和训练后都会得出一样的结论,把那群毫无间谍才能而且只受过简单训练头脑发热的菜鸟扔到那个戒备森严的岛上去简直就是笑话一样。”
“原来是这样,的确,按照我们潜入军情五处的人员报告,保安局派遣到那里的情报人员创造了间谍界最短被捕记录。
有两个笨蛋刚上岸还没走出五十米就被抓住了,还有个家伙竟然以为食品配给本可以当作英镑使用,结果被一个英国乡间饭店跑堂的活捉。
我的元首,往英国空投这种水准的情报员完全就是浪费资源。要是按照我的想法,以后空投这种笨蛋根本就不用给他们降落伞,直接扔下去就行了,反正都是一个下场。”
克尔斯滕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们现在还是要继续往那里空投情报员,我们必须要靠这些人员来迷惑英国情报机构,甚至用这种方式传递给英国人虚假的情报。
虽然这些人一定会有所牺牲,但是却可以掩护我们那些已经成功潜伏的情报人员的工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投送的那些情报员知道有那些潜伏人员的存在,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和那些潜伏人员发生人员接触。”
“遵命,我的元首。”
“现在说说英国国内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我的元首,他们的配给制度看来撑不住太长时间了。由于我们海军封锁的关系,英国的食品配给已经出现了每月七十万吨的漏洞,而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牲畜的饲料供应基本已经断绝,英国人现在开始大批宰杀牲畜,一部分供应军队另外就是作为工业原料使用。
而且他们现在正在把那些原本作为那些牲畜饲料的燕麦当作口粮来配发。
副食品的配给也差不了多少,黄油和牛肉之类在市面上难得一见,不过鸡蛋和禽肉蔬菜之类现在看上去似乎还很充足。
近期的一支船队从美国运来了一批蛋粉和脱骨肉类,已经全部优先供应给军队了,看来会对英国军队的士气有所鼓舞。
英国的武器制造厂正在飞速的运转,不过由于材料缺乏,按照我们现在所获得的情报,那些装备质量实在有些低劣。
已经发生因为武器事故频繁发生造成部队拒绝接收那些伪劣产品的事件,关于英国陆军部对此的反应我们正在等待进一步的情报。
按照您的指示,我们花了很多注意力在英国的飞机制造业上。现在看来您的担心是有必要的,英国人的工作成绩令人惊叹,按照初步估计他们现在每个月可以制造出二百架以上的战斗机,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您特别指出的喷火式战斗机。”
“这个估计太少了,别小看了英国人,按照我个人的估计英国飞机生产量至少会是这个数字的一倍,中校,让你的情报员再仔细调查一下。还有所有飞机关键部件的生产工厂,这些情报都很重要。”徐峻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遵命我的元首。”克尔斯滕点着头回答。
“英国海军那里怎么样了。”
“关于英国海军,我们已经获得了沿海舰队司令部非常详细的固定巡逻路线图,还有大部分的水雷区域分布图以及英国本土舰队和几个主要港口的情况报告。
英国似乎正在集结本土舰队,斯卡帕湾里已经停泊了两条战列舰以及二十条以上的巡洋舰,罗塞斯也集中了一支巡洋舰分舰队。
不过经过前阶段的战斗,英国驱逐舰损失非常严重,英国人正在大量改装渔船来补充沿海巡逻舰队并对运输船队进行短距离护航。
另外,我们已经发现英国人正在试验对抗我们磁性水雷的新装备,不过现在看来那些东西似乎效果不佳。这些情报我已经按照您的命令交给海军司令部了。
另外,我想请求您加强对英国的空军侦察,我们需要空军的全力配合,因为我们需要大量的侦察照片用于对我们手上已经获得的情报进行对照与具体分析。”
克尔斯滕一口气说完这一些后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没有问题,我会命令空军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对了,关于英国外交密码和海军密码的破译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徐峻双臂扶着肩膀歪着头问到。
“还正在进行中,我们依靠海军前期缴获的密码本和对俘虏的审讯获得了很大的进展。”
“这个工作就按照原先步骤进行下去吧。现在对英国的情报收集重点不变,你们必须要反复确认情报的真实性。另外,陆军空军和海军恩尼格玛的改进计划也要加快进行,我实在忍受不了被人偷窥的感觉。”
“陆军和空军方面已经在进行中,我的元首,您知道这可是个大工程,帝国军事技术研究处刚建立起来,这方面的专业人才还没有到位。
还有就是海军方面,他们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合作,特别是邓尼兹将军,他不相信海军特制的恩尼格玛会被英国人破译。”
“没关系,我早就该料到会这样。海军的问题我会亲自解决,这群顽固的家伙,难道他们非得趴在救生圈上在北海里漂着才会想到反省吗?”
徐峻转过脸望着魏尔勒苦笑着说道。
“我们现在急需的情报是,英国空军机场,油库,控制中心,司令部,军火库的详细坐标和地图,平面图,技术参数。还有海军港口,滩头阵地,火力分布,陆军军火库,军工企业,材料储备仓库,燃料储备仓库,这些方面的情报越详细越好。”魏尔勒严肃的说道。
“遵命,参谋长阁下,这些情报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我们掌握了大部分重要部门的地图。我会尽力获得更全面的情报。”克尔斯滕恭敬的回答。
“我知道,我已经从这份报告中看到了你们努力工作的成果,但是对于将要展开的决战来说,你们的情报也许能够拯救无数士兵的生命,我们对敌人情况掌握的越多,胜利也就距离我们越近。”
徐峻用手指敲击着手中的文件夹缓缓说道。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关于英国沿海的雷达站,我们需要这方面所有的情况,在你的报告里关于这方面的数据和描述太简陋了。”
“非常抱歉,我的元首,关于这种装备的情况英国人戒备很严格,不过我会让部下们全力收集的,请您放心。”克尔斯滕回答到。
“嗯,我期待着。。。。那么我们现在来讨论下一项,法国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徐峻拿起桌上精致的白瓷茶壶缓缓的沏满了自己的茶杯。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五章 序曲(五)
我的元首,关于法国人那边的情况。。。。”
克尔斯滕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
“有什么问题么?在你的报告中关于法国方面的情报都非常含糊,满篇都是估计和推测。剩下的不是我们早已经掌握的情况,就是一大堆毫无意义的数据,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徐峻还是保持着那副怡然的神情一只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放在膝头的文件夹,不过在克尔斯滕中校的眼中这更像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我的元首,我可以解释这一切。”克尔斯滕急切的说道。
“我不能掩盖奥丁之眼在法国情报收集工作上出现的这些问题,我也不会推卸我本人应该对此所承担的责任,我的元首。
我想向您解释的是,我们在法国情报收集工作中出现效率和质量下降,其背后的主要原因完全都是因为现在法国内部局势过于混乱的缘故。”“混乱?这我一点都不怀疑,说说具体情况,中校。”
“您知道前一段时间法国政府一直都在不断的向后方迁徙,我们的情报人员实在难以在那种情况下与总部继续保持联系,这导致了大量的情报被延误。
虽然目前法国政府已经在波尔多安定了下来,但是情况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现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被捅烂的蚂蚁窝一样,城里城外到处都是一片混乱,毫无任何秩序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那些一线情报人员所承担的风险直线上升。现在他们每向总部传递一次情报,都要冒一次生命危险。
您一定了解当年法国大革命时期笼罩巴黎的那种恐怖与混乱,现在的波尔多与当年的巴黎几乎没什么两样。
某个人一旦被认为有德国间谍的嫌疑,那他最好的下场就是被法国军方逮捕后枪决。我称其为最好是因为实际上那个可怜的人往往还未等到法国宪兵赶到就已经被狂热的暴民直接撕成碎片了。”
克尔斯滕停下来望着徐峻。
帝国元首依然姿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那只精致的茶杯一手轻敲着膝上的文件夹,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但是克尔斯滕从元首的手指敲击文件夹的频率中看出了,这位帝国独裁者现在一定正在想象波尔多街头的那种恐怖景象。
“继续说下去,中校。我现在已经了解了一线情报人员所处环境的恶劣,他们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坚持工作,我为拥有这些勇敢坚定的情报员感到欣慰。
但是,这并不足以解释前面的问题,这些大段的推测和以及几乎每份情报后面都打着的“仅作参考”是怎么一回事,情报处难道无法证实自己辛苦收集到的情报的准确性吗?”徐峻微微抬起头望向克尔斯滕。
“遵命,我的元首。请听我继续向您解释。现在法国政府内部正在进行着一场混战,法国内阁每天,不,事实上每分钟都处在争执的状态中。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有一个新的提案和命令出台,随后那些法国政客们又会再花几个小时推翻它。
如果不是法国内阁还掌握着军队的控制权,而军队的指挥官还保存着他们的使命感,法国政府控制的那些地区早就已经陷入无政府状态了。”
“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啊,魏尔勒。”徐峻转过脸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
“是的,我的元首,如果法国政府要求停战,我们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那些地区的秩序,我怕那些法国军队可能会维持不住局面,对于我们的士兵来说这也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工作。”魏尔勒皱起了眉头。
“交给屈希勒尔怎么样,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相信屈希勒尔将军的能力,不过如果动用他的第四集团军。。。。”
“只要他负责稳定地区秩序就行了,并不用调动正规军团。我预备从守备部队里抽调一批来执行这项工作,虽然他们和正规部队相比散漫了一些,但是也正是我选择屈希勒尔将军的原因。屈希勒尔是我所认识的将领中最注重部队的军纪和军人荣誉的一位,对于这项工作来说负责人的个人品质最为重要。”
“我明白了,我的元首。”魏尔勒点着头说道:“您的选择的确是最正确的。”
“好了,请你继续报告吧,克尔斯滕中校。”
“我的元首,据我们手上所掌握的情报显示,现在法国政府内阁已经分裂成了四个派系。
贝当和魏刚一派,他们代表了法军和政府高层中绝大部分人的意见,他们的态度非常明确,他们都承认法国已经失败,并提议为了拯救法国,政府必须立即和我们展开停战和谈。
我们的情报显示贝当派的论点获得了很大一部分议员的赞同,他们在内阁中占据着优势。
而雷诺和勒布伦则是另一派,他们反对贝当的建议,并一直在试图说服内阁同意将政府撤出法国本土,去北非殖民地继续战斗,有相当一部分强硬派议员站在他们这边,虽然和贝当派相比处于劣势,但是差距并不很大。
第三派是个叫皮埃尔.赖伐尔的政客,他联合了波尔多市长阿德里安.马奎以及其他一群前政府议员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
依据我们现在获得的情报来看,这个人非常热衷于国社党的理论,野心很大但智力十分有限。他目前的表现似乎更偏向于贝当那个派系,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想趁机取代贝当的位置。
经过分析所掌握的这些情况之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法国人有很大的利用潜力,如果我们对其加以扶植,这个人可以在帝国完成欧洲战略的过程中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一个建议,是否采纳还是需要您来做最后的决定。”
“赖伐尔。。。。”
徐峻摸着下巴看了看魏尔勒,随后转回脸对克尔斯滕说道:“对于这个赖伐尔,他早就已经在我们的注意范围之内了,这个人的确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奥丁之眼现在的任务是继续保持对他的监视,如果可能的话,让我们的人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在他和我们之间建立起联系。另外派人秘密保护他的个人安全,这种人任何时候都是刺客首选的枪靶,无论刺客来自哪一边。”
“遵命,我的元首,我会尽快制定一个妥善的计划。”
“很好,现在继续前面的话题,你说的第四派力量是什么人。”
“第四派力量是由戴高乐率领的一批军方少壮派军官组成的联盟。
虽然由于那场惨败,他失去了上层议员的支持以及他最精锐的嫡系部队,但是他身边还是凝聚了一批不甘于失败的陆军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
他们不愿意接受法国已经战败这个事实,他们准备为了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战斗到底。
不过现在他的这个派系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的理念对于法国人来说过于激进了一些,毕竟在现在的局势下还愿意白白送死的人真的不是很多。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冷酷现实已经开始让其中的一些狂热份子逐渐冷静了下来,现在愿意跟随戴高乐的力量正在减少。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戴高乐的亲英倾向引起了很多军官的不满,他们都不太愿意接受戴高乐提出的,在法国彻底失败后逃亡英国并在英国人支持下继续战斗的建议。
在解决这个内部分歧之前,戴高乐已经难以对法国政局起到实质性的影响。现在他最多只能在内阁会议上给雷诺和贝当找点小麻烦或者煽动议员制造一点障碍什么的。
据我们对其日常言论和思想的分析,就像您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个人对于帝国来说是个非常危险的存在。
我们现在正在利用各种手段分化他身边的力量,极力削弱着他个人的影响力,而且我们还对其日常行动进行着最严密的监视。
只是对于戴高乐,下一步我们该采取怎样的对策还是需要您做出最后的决定。”
徐峻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沉声说到:“对于戴高乐,奥丁之眼必须加强对他的监视,如果发现他有逃离法国的企图,不惜任何代价加以阻止,如果有必要的话。。。。”
徐峻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如果阻止不了就随他去吧,让你的情报员记住,保持严密的监视,不要对目标有任何的伤害。”
“遵命,我的元首。”克尔斯滕点头回答。
“接下来就是问题的关键部分,我的元首。现在这四派天天在内阁会议上互相扯皮互相攻击,提出的提案和下达的命令没一个能够坚持过一天。
一开始我们的情报人员还能一丝不苟的把所获得的情报提交总部,但是由于这些法国人风向转变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那些命令和提案前后矛盾到了近乎荒谬的地步。
这使得我们在法国政府中的情报人员实在不好意思再把新获得的情报上报了,所有关于法国政府政策方面的情报都已经变得毫无价值,因为就算他们冒着危险发过来,说不定一分钟后他们就得再发一份电报推翻前一篇报告,我们的情报分析人员也被这些问题搞得精疲力竭无所适从。
现在情报处的工作人员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在法国政府中某个派系真正掌握政府权力之前,关于法国政府政策和命令方面的情报一律只作为数据参考而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克尔斯滕说到这里露出了一脸的无奈神情。
“呵呵,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现在有了个新的疑惑,你前面说的这些为什么不写进这份报告书?克尔斯滕中校。”
“因为这份报告书是总体形势报告,关系到统帅部的战略制定。所以我们列出的必须是经过分析并且能够确证的情报和数据,至于如何得出这些数据和结论以及情报收集过程都不在报告的范畴之内。
而所有未经证实、缺乏证据、有时间限制的情报除非必要是不能写进报告的,就算采用,我们也必须标明“仅供参考”或“仅是推测”。”克尔斯滕恭敬的回答到。
“我明白了,这次谈话让我对奥丁之眼的工作与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你的解释令我很满意。”
随后徐峻转过脸笑着对魏尔勒说道:“魏尔勒,看来我们还得再给法国人施加点压力才行,他们现在竟然还有精力在那里吵架。”
“是的,我的元首,是该让那群法国政客们清醒一下了,我们也不能无限制的和他们泡下去。”
“让空军轰炸波尔多怎么样?”
“这。。。。这好像太激烈了吧,我的元首。其实只要让陆军做出全面进攻的姿态再加上几次小规模试探性的攻击就足够了。”
“好,这个问题在晚上的例会上再讨论吧。”
徐峻低下头继续翻看起那本厚厚的爬虫杀手。
“法国军方现在的情况呢,你这里也只有很简单的报告。”
“我的元首,因为现在的法国军队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更谈不上需要我们刺探的机密情报。
法国军队的士气已经荡然无存,他们的精锐部队现在都在我们的战俘营里晒太阳。
他们精心保存着的大批技术兵器也都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的情报处随军先遣分队在一个法国航空学校的机库里发现了一百三十架崭新的法国战斗机,全都是最新型号,几乎没有使用过,而像这样相同的仓库我们还发现了几十处。
他们一边让那些新式飞机放在机库里积攒灰尘,而另一边却让他们那些宝贵的飞行员驾驶着那些陈旧型号的破烂飞机与我们的精锐空军战斗。这实在是令人困惑的问题,我真的无法理解法国人的思维方式。
但是这些缴获也提醒了我们,法国人手中一定还掌握着一些技术兵器,除了飞机之外可能还有一定数量的坦克。
不过按照法军目前的情况,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已经太晚。先不说他们已经没有几个能够驾驶操作这些武器的专业人员,就算现在仓促训练出来也只能是白白送死,这一点法国人应该很清楚。
况且,他们大部分的燃料储备和弹药储备基地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相信过不了多久法国人剩下的那些坦克和飞机就只能当做步兵掩体使用了。”
克尔斯滕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翻过一页文件后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法国空军和海军的动向上,有确切的情报表明,他们中有不少人正在考虑投向英国,对此我们不排除有英国情报人员从中煽动的可能。
这些法国军人大部分都是空军低级军官和普通战斗人员,还有一部分地勤人员以及海军基地技师和水兵,这对于我们下一步对英国的作战一定会有所影响,我们正在考虑采取措施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统帅部对此也非常关注,特别是法国海军的动向,情报局必须对法国舰队保持严密的监视,在关键时刻可以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不过,你们采取任何行动之前都必须获得我个人的批准,对于法国海军的处置统帅部有全面的计划,我不希望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遵命,我的元首。”克尔斯滕点着头回答到。
“我的元首,关于法国海军停留在英国的以及英属殖民地港口的战舰,我们已经收集到非常详细的情报。
其中有一艘孤拔级战列舰和一艘布列塔尼级战列舰,一条在埃及亚历山大港一条停在普利茅斯港,它们现在正出于英国军队的严密监控之下,而停靠在英国本土的另外四艘轻型巡洋舰和八艘驱逐舰以及六条潜艇,也都有被英国人扣留的危险。我们认为,虽然那些巡洋舰与驱逐舰火力不强而且数量也不多,而那两条战列舰更是几十年前老旧不堪的货色,但是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所以。。。。”
“哦?等一下。”
徐峻抬起手止住了克尔斯滕后面的话,他一边缓缓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一边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魏尔勒和克尔斯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屏息凝神的望着一脸深沉的帝国独裁者。
“呵呵。。。。”
徐峻张开双眼展颜笑道:“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有那两条战舰存在。这两条战舰的战斗力和威胁程度你们评估一下,随后交一份报告上来。
不过按照我个人的看法,那两条战舰对我们的威胁还不如那四艘轻巡洋舰和几条潜艇严重。”
“我知道了,但是这需要海军方面给予技术上的支持。我的元首。”
“看来我又疏忽了,你就把手头上的这些资料传递给海军方面吧,让他们自己分析一下,这原本就是海军参谋部的份内工作。情报收集完还替他们分析,海军实在是太轻闲了。”徐峻笑着说道。
“说到海军方面,我看雷德尔元帅现在睡觉都带着笑容吧,德国海军历史上还从未有像现在这么昂首吐气的时候。
在空军远程轰炸机与侦察机部队的配合下,潜艇和驱逐舰部队的战绩显著,而水面舰艇的战绩也令人满意。
再加上我们在舆论上的大肆宣传,雷德尔元帅现在的声誉已经可以和舍尔海军上将媲美了。”徐峻微笑着说道。
“另外,我的元首,我们在敦科尔克战役中缴获的那三艘英国战列舰和您亲自缴获的那一艘重巡洋舰的修理工作都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加入海军序列,这些战舰的加入将大大加强帝国海军的实力。
另外,受伤的欧根亲王号和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诺号的修理工作也比我当时的预期快了很多,还趁此机会按照您的要求进行着强化改装。而更为强大的卑斯麦号也已经接近最后完工,等其他几条战舰修理完毕后就可以开始海试正式服役。”魏尔勒在一旁接口到。
“参谋长阁下,您还忘记了齐柏林伯爵号航空母舰,我一直不知道元首阁下对于这条航母寄予了那么深切的期望。
现在海军方面的装备和技术部门正在全力的按照元首阁下的要求和意愿修改着图纸,国内和海军对建造这条航母所需要的人力,物资以及资金的投入爽快无比,建造的速度超越了我的想象。按照现在的建造进度,我相信十一月之前她就能正式服役了。
海军现在正在疯狂的训练航母专业人员,而且还堂而皇之的以元首阁下命令的名义的撬着元首阁下空军的墙角,从空军精锐飞行员中挑选第一批海军战斗机部队。
等到这些战舰全都投入舰队序列,那时候德国海军大型战舰的实力将在历史上首次凌驾于英国海军之上,德国海军终于有机会实现几十年来的梦想了,雷德尔元帅怎么会不为此欣喜若狂。”克尔斯滕也在一旁微笑着说道。
“你还遗漏了一点,现在海军方面可以说是财大气粗,元首阁下调拨给他们的经费让他们那些昂贵的战舰得以继续建造下去,这才是让雷德尔元帅最高兴的一点吧。”魏尔勒微笑着说道。
“海军现在就像个暴发户,花钱就像流水一样。为了修理那些受伤的战舰,他们竟然付出了五倍的薪水招聘工人,我到欧根亲王号的修理工地看过,整整两千五百多人在哪里热火朝天的干着,焊花流淌的就像瀑布一样。
战舰舰壳上趴满了海军技师,其中还有大部分是法国船厂的造船工人,海军那群技术主管还真不怕那些法国人搞破坏。”克尔斯滕笑着说道。
“重金招聘法国工人加班加点的主意是我提出的,否则海军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短期内恢复战斗力。这些人都经过海军保安部门的甄别,而且都有担保,担任的也不是重要机构的修理工作。
别把法国人都看成敌人,中校,只要给予合理的回报,法国工人对工作的责任心并不比我们德国工人低。
况且法国还拥有非常优秀的造船工人,他们的船舶修理工艺也一样出色。”徐峻合上了那本文件夹,端起茶壶给茶杯里续满了水。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的元首,不过我觉得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保持足够的谨慎还是必要的。我请求您允许我们在每个海军船厂调派一个安全小组,保证工作的安全进行。”
“可以,你的担心也有些道理,不过要让那些安全人员注意隐蔽身份,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影响正常工作。”
“遵命,我的元首。”
”德国海军的实力必须要继续加强,这是我们已经制定下的战略决策,否则我们将无法实在帝国最终的战略目标。
德国海军战列舰的数量必须要达到完成最终目标所需要的最低限度。
但是现在才开始建造战舰对于我们来说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所以,在短时间内提高海军实力的方式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从敌人手中缴获。
当然这非常的困难,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却并不是不可能做到的,至少我们已经获得了几次成功的经验,虽然很无奈,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是唯一的一条捷径。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再建造战舰,比如H级战舰的建造就将继续下去,不过需要有些技术上的调整。
对于新型潜艇,巡洋舰,驱逐舰以及航母的开发与建造将是德国海军未来发展建设的主要方向,而其中的潜艇和航母技术更是发展的中心,雷德尔元帅对此也表示了赞同。”
徐峻说完这些后转过脸来对着克尔斯滕说道:“情报部门以后要加强对世界海军和空军技术情报的收集。另外,你的这份报告实在过于枯燥了,在今晚的例会上这些单调的数据和推断对于那些将领们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今晚的会议非常重要,作为我的情报主管,你有资格参与这次会议。到时候你记得把各国现有资料准备的充分一点,在会议中我会需要你的情报支援。”
“遵命,我的元首,我会准备好会议中可能用到的情报资料。”
克尔斯滕恭敬的回答到,随后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桌上的文件堆里翻找了一下后从中抽出了一份文件。
“听到前面您说道潜艇技术,我这里有一条刚获得的最新情报,我想您一定会对此感兴趣的。”
克尔斯滕站起身来走到徐峻面前把文件恭敬的放到茶几上。
“哦,那是什么。”
徐峻放下茶杯拿起了那份文件。
“这是英国潜艇的机密技术。我们意外获得了一套完整的潜艇主动声纳系统。”
“什么?主动声纳?”
听到这个消息徐峻不禁精神一振,他连忙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的阅读起来。
“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两天前陆军第二摩托化步兵师的一个步兵营正在勒阿弗尔附近的海边进行登陆战的适应性训练,其中一条载着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两名军官的登陆艇在航行途中失去了动力,他们在报告上是这么写的。
当时他们顺着海流漂离了预定航线十多公里,就在他们用电台呼救并等待上级救援的时候,突然在附近海面上发现了一条处于漂浮状态的潜艇。
那群陆军官兵原本以为那是我们的潜艇,于是立即向那条潜艇求救。但是无论这船陆军发出了哪种求救信号,对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时候那群官兵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于是他们划着那条登陆艇向对方靠近,等接近之后他们发觉那竟然是条英国潜艇。
关于报告中的这段叙述我表示怀疑,我真不知道那群陆军官兵是用什么工具,而且是怎样划动那条三十吨级失去动力的登陆艇的。
我个人认为那群家伙显然是在海上迷失了方向,而动力故障只是他们为了保留面子而人为制造的理由。
对不起,我有些跑题了,我的元首。
也不管那些官兵用了什么方法,反正他们停靠上了那条潜艇,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折腾都无法进入这条潜艇。
幸好,在那群单纯的步兵开始考虑是否用炸药炸开艇壳之前,前来救援他们的海军巡逻舰到达了。
于是,那条巡逻舰拖带着比她整整大上两倍的潜艇以及那船陆军官兵回到了勒阿弗尔。
经过海军人员进入潜艇调查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那条潜艇发生了严重的氯气泄漏事故。
这场悲剧究竟如何发生的现在已经无法探究,可能是电池舱内的冷却水排放系统发生了故障,也有可能是人为操作上的失误。
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些船员最多只坚持了两分钟。
虽然他们采取了紧急上浮的措施,但是却已经来不及打开通凤管和舱盖了。
大部分人员都倒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轮班休息的人员则直接就在梦乡里上了天堂,愿上帝宽恕这些可怜的人。”
“愿上帝宽恕他们。”
魏尔勒低下头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场可怜的悲剧,再加上一群没有方向感的陆军士兵,我们获得了一艘完整无缺的英国T级远洋潜艇,包括十六条崭新的MKVIII型鱼雷以及最关键的潜艇主动声纳系统,一大批重要的海图,英国海军专用密码机,还有一批机密文件其中包括英国海军下个月的密钥表和航运简报。”
“英国人对此有没有察觉?”
徐峻极力克制着心中的兴奋,他表面上依然一副淡然的神情问到。
“绝对没有,那片海域的制空权已经在我们手中,而且这件事件从头至尾都没有遇到英国侦察机,而且海军的监听站也当天也没有发现任何英军呼救信号。看来那条潜艇根本没能来得及发出求救信号。
这条潜艇已经被严密的伪装起来,所有相关人员都下达了封口令。
海军方面准备把它拆散从陆路运送回国,我们的军事技术研究处将负责对其中机密技术进行研究并开发出我们自己的产品。”
“那样我就放心了。”徐峻对克尔斯滕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
徐峻大声的说到,随后一个上尉军官急匆匆的拿着一封文件走了进来。
那名少尉先向徐峻恭敬的点头致意后把文件交给了克尔斯滕。
“这是。。。。”
克尔斯滕撕开文件上的蜡封打开文件扫了一眼,随后沉着脸向着那个少尉军官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退下。
等到那名军官走出办公室关上房门后,一脸深沉的克尔斯滕突然微笑起来,她优雅的抬手向徐峻行了一个军礼,随后恭敬的把那份文件递给了正一脸疑惑的帝国元首。
“祝贺您,我的元首,法国人终于忍不住要求停战了,您带领着我们获得了这场持续了三十六年的战争的最终胜利。祝贺您,我的元首。”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五章 序曲(六)
“人都到齐了吗?”
徐峻拿起桌上的登记册随意的翻看着。
“报告元首,都到齐了,各位长官现在都在会议室里等您。我的元首。”
一个三十多岁的陆军上尉带着一脸激动惶恐的神色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后回答到,和徐峻身后跟随的几名元首卫队士兵相比略显单薄的身体现在挺立得犹如一根钉子。
徐峻扫视了一眼办公桌后靠墙放置着的一张长桌,那里整齐的放置着几排手枪,武装带以及佩剑。
那是与会将领和随员们进入会议室前上交的配枪,一堆华丽的卢格和沃尔特在灯光下闪着蓝莹莹的寒光。
有趣的是徐峻发现在那些精致细巧的手枪之间还躺着几支巨大的毛瑟,不过由于体形和风格的差异,显得着实有些突兀。
“很好。。。。你是。。。。”
徐峻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手上的登记册。
“霍恩,宾兹.霍恩陆军上尉,我的元首。”
上尉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随后昂起头大声的回答道。
“哦?宾兹。。。。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我向您提起的,我的元首。宾兹.霍恩上尉刚调入大本营保安处,他之前在挪威北极分遣队担任作战指挥官。”
魏尔勒在徐峻的身后提醒道。
“北极分遣队?我想起来了。”
徐峻这时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起那个上尉来。
“把他调到大本营参谋处,魏尔勒。”
徐峻微微转过脸对着身后的魏尔勒沉声说道,随后他微笑着对着一脸紧张神色的霍恩上尉说道。
“很漂亮的字,霍恩上尉。从明天起你去参谋处报到,我现在任命你为二级作战参谋,归属魏尔勒参谋长指挥。”
“遵命,我的元首。”
霍恩一时间还没明白这个任命的意义,但是他知道自己被元首阁下看中了,虽然不知道元首阁下究竟看中了自己哪一点,反正不会只是因为自己字漂亮的缘故,但是无论怎么样,这可是一个旁人做梦都难以企及的机遇,有些受宠若惊的陆军上尉连忙谦卑的低头致意以示忠诚。
“很好,我们进去吧,别让将军元帅们久等了。好好干,霍恩上尉,我期待你以后的出色表现。”
“全体起立,敬礼!”
随着一声口令,偌大的会议室里顿时齐刷刷站满了昂首敬礼的国防军军官。
徐峻利落的还了个军礼,随后带着自己的随员们快步的向着中间的会议桌走去。
“各位请坐下。”
徐峻走到会议桌前向着四周的军官们挥了挥手。
可是让徐峻感到意外的是,那群军官们竟然没有遵从他的命令,他们还是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而更让徐峻感到疑惑的是,他们脸上还都带着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徐峻迟疑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冯.布劳希齐元帅问到。
冯.布劳希齐恭敬的对着徐峻点了下头,随后突然大声的喊道。
“向元首致敬,嗨!莱茵哈特!”
而站在冯.布劳希齐身边的凯特尔随后也大声喊道:“元首万岁,元首万岁,元首万岁!”
紧接着,整个会议室里犹如风暴般回荡起了一片致意和万岁声。
“祝贺您,我的元首,法国终于向您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这是在德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辉煌与伟大的胜利,您的功绩将会载入史册。”
冯.布劳希齐满脸的激动和喜悦高声的说道,随后他指着那些欢呼着的军官们继续说道:“在场的每一位都认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我们此际心中的激动以及对您的崇敬,我的元首。
我们坚信在您的带领下我们必定能够实现我们的理想,让伟大的德国重新获得她在世界上原本就应有的地位,让德国的人民夺回他们本该拥有的幸福和骄傲。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恭敬的向徐峻再次点头致意。
听完布劳希齐的一席话,原本被眼前景象弄得一头雾水的徐峻终于恍然大悟。
欢呼终于慢慢的平息了下去,这还是在徐峻和布劳希齐带领着统帅部其他将领一起安抚下去的。
除非元首要求停止,否则谁都说不准这种欢呼还会持续多久。
这可是在向元首阁下表示自己的忠诚,在这种前提下,当然没有人会在别人停止欢呼之前停止下来,这导致了在国内的某些集会上,常常会发生有人为此昏倒的意外。
“诸位。。。。”
等到那群口干舌燥的军官们各自坐回自己的座位,徐峻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微笑着说道:“看来大家都获知了这个消息,法国已经正式向我国提出停战建议。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这意味着法国已经再也无法继续这场战争,我们获得了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
说完,徐峻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军官们,他们虽然现在都严肃的正襟危坐,但是其中大多数人的脸上还带着激动的潮红,看来正在努力的平复着前面的昂奋情绪。在听完他的话之后,那些军官们的脸上又洋溢起喜悦的表情。
“但是。。。。”
徐峻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声音也开始沉重。
“如果你们中间有人认为战争就此完结了,那么我可以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他,他错了!”
徐峻提高了声调。
“事实上,我们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且。。。。甚至可以说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徐峻扫了一眼会议桌边的将领们,看到他们慢慢严峻起来的神色徐峻微微赞许的点了点头。
“如果在座的诸位谁认为战争就此结束了,或者认为我们已经获得胜利了的现在就请站出来,另外有哪位认为我们可以轻易获得最后胜利的也请在这里预先通知我一声,我也许可以在敌人的战俘营里给他预先定个好位置。
因为,倘若我们继续维持现在的这种心态和想法,维持我们现在的这种战略,如果不出意外,在座的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又足够幸运的话,大家都会住进那里去。
这不是玩笑,而是个最真实的预言!”
徐峻猛的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现在到了我们彻底清醒一下头脑的时候了,帝国前进的道路上充满着危机!
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必须要为此作些什么,如果我们继续沉迷在眼前这些虚幻的胜利光环之中,如果我们不全力以赴做好准备,我们的祖国。。。。将会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毁灭!”
满场鸦雀无声。。。。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六章 军议(一)
“这不是一个玩笑!”
徐峻冷眼扫视着在座的德国名将们。除了统帅部三巨头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外,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呈现着一种近似突然被人在脑袋上打了一闷棍后的那种表情,眼睛里闪烁着极度的震惊与迷惑。
徐峻对这些职业军官们目前的反应很满意,原本以为自己这帖药的计量可能稍微大了些,现在看来似乎正合适,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
“在座的各位中一定有不少人会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
徐峻保持着那副凛然的神情,冰冷的目光在每一个坐在会议桌旁的将领脸上一一扫过。
会议室的空间很大,这里原本是巴黎政府在战前构筑的大型掩蔽所兼指挥部,这间中心会议室足以容纳五十人以上召开军事会议,拥有完善的设施和充满法国风格的华丽装修。
这座堡垒深入城市地下十二米,全部由钢筋混凝土构筑,在某些关键位置还附带有五十厘米厚的装甲钢板防护,在当时来说可以算的上是一套第一流的工事系统。
法国人在这座地下掩蔽所里使用了当时他们所拥有的最先进的技术和装备设施,再加上他们在修筑和使用马齐诺防线时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使得这个掩蔽所到处弥漫着一种法兰西式的地堡文化,这让每一个第一次看到这个堡垒内部设施的德国军人都不禁为之惊叹,法国人竟然可以躺在弹簧床上喝着马提尼酒打仗。
当时最先进的空调通风系统把经过过滤的清新空气输送到这座地堡的每一个角落,这间会议室当然也不会例外,气温被精心调试到最适宜的温度,让人一点都感受不到身处地底的那种憋闷,同样也让人忘记了地面上夏季的炎热。
但是现在,法国人精密的空调系统在这间会议室里似乎失去了作用,因为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犹如身处冰窟时的那种寒冷,尤其当帝国元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有哪位对我的话感到不能理解的吗?”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徐峻看到的只有闪烁着躲避自己目光的眼神。
帝国元首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现场情绪被自己压制的有些过头了,必须要稍稍放松一下。
“在座的有谁可以告诉我,我们为何而战?”
徐峻用淡然的语气的问到,神情尽可能的表现出轻松和随意,他几乎立即就听到了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长出了一口气的轻叹声。看来刚才自己真的吓到他们了,徐峻暗自想到。
“为了复兴德国,我的元首,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长官都和我一样愿意为了这个目标献出自己的一切,我的元首。”
一片静谧中一个声音突然响亮的回答到,在座的军官们都不禁向着话音响起的地方望去。
“很好,道根上校!”
徐峻对着像一根标枪般挺立一旁还带着满脸激昂神色的道根点了点头。
“在座的各位先生们,你们的回答也是这样吗?”徐峻转回头望着军官们。
“是的,我的元首,一切都为了德国!”
正在因为被酷到极点的党卫队上校抢了头筹而郁闷的冯.布劳希齐立即毫不犹豫的大声回答到。
“为了祖国。”
“为了伟大的德意志。”
“为了德国。”
反应过来的将领们连忙七嘴八舌的跟着陆军总司令回答到,看上去有不少人也正在为自己之前的犹豫踌躇感到后悔,回答的声音喊的越发响亮。
“我对大家的回答很欣慰,各位对帝国的忠诚无可非议。”
徐峻微笑着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各位名将和部下们都刻意的在年轻的元首面前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意志之坚定。
“我们为了德国复兴而战,但是。。。。”
徐峻提起桌上的红色元帅权杖轻轻的往铺着金丝掐边宝蓝色天鹅绒桌布的会议桌面上一磕。
“这场战争是否真的能带给德国复兴?有谁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徐峻把视线转向左手边,那里坐着一溜陆军和武装党卫队将领。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中有不少人在战前都或多或少的反对过黄色作战计划。现在不需要做什么辩解,参谋长阁下。”徐峻冲着想要发言的凯特尔摇了摇权杖。
“海军这边也一样,是吧,雷德尔元帅。”徐峻望向右手边,那里坐着一溜海军和空军的将领。
“空军那边就不用说什么了,戈林当时还是空军总司令,根本就不用指望他会考虑什么战略问题。”徐峻冲着坐在远处的米尔契和各航空队指挥官们笑着说道。
“现在看来,各位之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虽然预期中低地各国的坚强抵抗与我们可能遭受到的沉重损失都没有发生,我们还获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庞大战果与最终胜利。”
徐峻脸色一沉。
“但是,我并没有从这些辉煌的胜利中看到德国重新崛起的曙光,恰恰相反,我看到的是德国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之中,因为我们已经停不下脚步了。”
徐峻顿了顿,看到军官们现在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让他感到很满意。
“阿道夫.希特勒!”
徐峻突然高声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全场的气氛当时就凝滞了一下。
“看在上帝的份上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们不会告诉我你们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了吧?”
徐峻握着权杖轻磕着桌面。
“阿道夫.希特勒!我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曾经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
相信才怪,就连杰克那个阴险的人造人都从没这么想过,徐峻暗自感到好笑,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一副痛悔交加的表情,逼真的连道根都以为那段时间元首阁下可能是真的上当了。
“我相信了他的话,打赢这场战争是德国复兴必须的条件。但是,我现在才知道,我们都被希特勒这个疯狂的家伙欺骗了,战争不但不能给德国带来复兴,相反还会让我们付出的几十年努力毁于一旦。”
徐峻表情沉重的接着说道:“希特勒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战争胜利后德国将如何发展,他甚至压根就没有花时间研究过这个问题。他的目标只存在于他的那些最疯狂的幻想之中,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如何正确处理我们可能会面临问题的举措和计划。
他想要的只是战争,这个下士除了不切实际的梦想和自我膨胀之外,从未真正考虑过怎样建设一个国家。他考虑的只有权力,野心,利益,以及如何满足他那已经扭曲的人格。”
徐峻用力顿了一下权杖。
“我们竟然为实现他这种疯狂的野心而战斗,士兵们也为了那种疯狂的目标而死去。复兴德国,是的,希特勒是这样说的,日尔曼民族是统治民族,希特勒是这样说的,德国人必将统治世界,希特勒是这样说的。可笑的是,我们竟然相信了这种话,更悲哀的是,我们竟然还真的就这样去做了。”
徐峻停顿了一下,他直视着将军们惊诧的目光。
“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建立起一个新的罗马帝国了。时代在进步,民族之间的差距在缩小,地域文化已经根深蒂固,但是希特勒却想让我们相信我们能够完成这个事业,德国将成为新的罗马帝国,统治全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千年帝国,而他凭借的却只是强大的武力!
但是,我们是否真的像我们自己感觉的那样强大?我的答案是,不,我们根本还未强大到能够建立那种帝国的程度,我们会在征途上就耗尽最后一滴鲜血。”
徐峻扫了一眼沉默的将领们。
“在座的各位军官不是集团军级指挥官就是我的直属军团指挥官,今天这场会议将被列入帝国最高机密,会议结束后所有的会议记录都会被封存,我不希望有谁泄漏出今天会议的任何信息,因为今天我在这里和各位讨论的问题关系到帝国的国家安全,关系到德意志民族的未来。”
徐峻对着收起笔记本的将领们点了点头。
“我前面说到,我们不够强大。的确,虽然这很难让各位接受,但是,这是事实!我曾经说过我们现在所获得的胜利依靠的是足够的幸运和有限的优势,但是谁都不能保证这种幸运和优势会永远伴随着我们,伴随着德国。
我们领先与对手的只有新形式的战术和少数的技术兵器,我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对阿道夫.希特勒感到钦佩,他总是能够敏锐的找到开战的有利时机。
不过,有利的时机只能有限的增加我们获胜的基数,但是对于长远的战略来说,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徐峻摇了摇手中的权杖。
“现在我们获得了胜利,法国投降了,据我所知国内大部分人的想法是,我们获胜了,半个欧洲成了我们的战利品,但是,我们是否想过,德国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来消化这个庞大的战利品呢?我们是不是能够面对这次胜利带给我们巨大利益背后隐藏的那些问题呢?”
“这个,帝国内阁似乎有个计划。。。。”凯特尔在一边说道。
“别提那个愚蠢的计划。实话告诉你,希特勒在开战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任何占领计划,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胜利的那么容易,而内阁连一个像样点的占领政策都没有真正的制定过。据我所知,你所说的那个愚蠢计划的实质只有一个,劫掠!”
“什么?劫掠?”
冯。布劳希齐轻声的惊呼到,虽然他早就知道那项计划的所有内容。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作为陆军总司令有必要发出一声惊呼来烘托一下气氛,因为这是元首所需要的。
果然,他获得了元首阁下一个赞许的眼神。
“被占领国的所有能够抢夺的资源,无论是成品还是原料,工厂还是矿山,这一切都只是劫掠名单上的一列数字。能够运回德国的就运回,不能运回的则交给国内那些企业瓜分,如同当年在波兰所做的那样。”徐峻赞许的看了聪明的陆军总司令一眼后继续说到。
“太愚蠢了,那一定会造成被占领国居民激烈的反抗。”
龙德施泰特不失时机地大声的喊到。
“不能这样,我的元首,德国的荣誉会被这种行为毁了,我们不是盗贼。”
“屈希勒尔将军说的对,想出这种主意的一定是那群惟利是图的财阀。”
一时间群情激愤。
“我很高兴大家会为此而感到气愤,的确,这个问题就是现在德国遇到的第一个危机。”
徐峻挥动着权杖让在座的将领们冷静下来,他接着说道。
“德国缺少足够的资源,这个问题我想各位都已经很清楚了,那是我们糟糕的周边环境所造成的,当然还有我们自己定下的苛刻的进口政策的缘故。
在座的都是军人,我不想在这里谈论什么政治问题。我想让大家明白的是,我们没有足够支持一支庞大军运作与发展的资源,如果想要获得资源,我们只有改善我们的周边环境并向外拓展更多的物资资源流通渠道。
而现在,欧洲战场的胜利就是放在我们面前的一个机遇,但是就像我前面说的,一旦处理不好,这也会成为帝国的危机。军队在这个问题上必须起到关键的作用。这也就是我说到现在第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如何保证我们的资源能够维持这支庞大军队的长久运作。”
“我的元首,您是说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徐峻新任的首席顾问冯.布伦博格在一旁问到。
“对,我们现在必须要保证这支庞大军队的存在,不但如此,我们还要考虑如何扩大军队的规模,并且还要继续发展。这就是军队现在要面对的问题。”
徐峻的话音刚落,现场立即响起了一片压抑后的议论声。
“我的元首,能够告诉我您这样考虑的原因吗?”冯.布伦博格问到。
“我的元帅阁下,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已经陷入了战争的漩涡,对于我们来说,法国战役的胜利并不是战争的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六章 军议(二)
“摧毁永远比建设容易的多,先生们。摧毁一栋建筑对于我们来说只要耗费几秒钟时间发射几发大口径炮弹就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想要建造起一栋大楼则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一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浅显的道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先生们都明白。”
看到军官们在下面表示认同的频频点着头,徐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建立一个现代的罗马帝国,这个梦想的确非常的诱人。但是,罗马帝国是如何建立起来的?依靠武力?
的确,罗马军团所向披靡,横扫整个欧洲,帝国版图甚至延伸至非洲内陆和亚洲。
罗马军团依靠领先于那个时代的优良战术和装备,训练有素的士兵以及先进的军事理念获得了远远凌驾于他那些落后陈腐的敌人之上的强大武力,这一切和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优势惊人的相似。
但是,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凭借强大的武力建立起第二个罗马帝国吗?我的答案是不,我们绝对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代凭借武力完成这项事业。”
徐峻停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权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军官们全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我想其中的原因在座的有几位先生早就想到了,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徐峻望向坐在左手边的统帅部三巨头。
“我的元首,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前面所说的也是一直困扰我到现在的问题,我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感到非常的忧虑,我的元首。”
作战处参谋长约德尔恭敬的说道。
“的确,我和布劳希齐元帅也清楚这一点,这也是我们决心坚定的追随您的原因,就像我们一直对部下们说的,只有您才能清晰的看到危机的存在,也只有您才能将德国从危险之中拯救出来,带领我们迈向真正的崛起之路,我的元首。”
凯特尔连忙接着说道,精明的统帅部参谋长顺带把冯.布劳希齐的那一份也一起说了。
“您曾经专门和我们谈论过这个问题,我的元首,我对当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并对您的高深见解以及背后所蕴涵的那种敏锐而深远的眼光与战略思想感到无比的钦佩。”
冯.布劳希齐连忙顺梯子爬了上去。
“现在的我们的确没有实力建立起希特勒所说的千年帝国,如同元首阁下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一种疯狂的梦想。”
说话的是哈尔德,这位陆军总参谋长刚被徐峻补过一次课。
性格有些执拗的哈尔德当时被徐大元首表现出的那种领先于整个时代的战略思维以及超越他想象的分析能力和判断力给吓了个半死。
他看到了一个比希特勒更像超人的家伙,在那几个小时里陆军总参谋长阁下表现的就像个刚进军校的菜鸟学员,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聆听着年轻元首的忽悠,啊不,应该是教诲。
当哈尔德走出那间元首办公室的房门之时,德国陆军总参谋长阁下已经成了莱茵哈特元首最坚定的崇拜者和追随者,继冯.布劳希齐,冯.凯特尔,约德尔,古德里安,雷德尔,冯.龙德施泰德,冯.布隆博格,冯.曼施泰茵,冯.勒布,冯.博克之后又一个被徐峻用超前学识蒙骗的被害人。
“我的元首,先不提海军和空军,就先说我们陆军方面吧。您上次跟我单独见面时提出的那些问题我回去后立即开始了调查,果然就像您所说的那样,那些问题不但存在而且非常严重,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们现在也许还沉醉在法国战役胜利的迷梦里,要是等到这些问题在下一次战斗中自己暴露出来,我们说不定早已经遭受到难以弥补的巨大损失了。
陆军参谋部正在按照您的意向制定全面的改进方案,我现在真的想让时间停止下来,希望我们启动这项方案时一切还来得及。”
约德尔恳切的说道,结果他的话又引起了下面将领们的一阵窃窃私语。
“我也希望赶得上,哈尔德将军,我们的敌人不会傻坐在那里等待,我们现在只有全力以赴做好全方位的准备才能应付以后的危机。”
徐峻点着头回答到。
“前面我说过罗马帝国,罗马帝国并不是依靠单纯的武力才建立起来的,罗马人耗费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尽力的为自己打造出了一个安全的周边环境,这才给予了他们发展强大的空间。
罗马人大部分时候依靠的只是智慧和毅力,他们层出不穷的外交手段和政治花招常常比罗马军团的杀戮更有效果。
罗马人当时就知道武力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力量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而我们现在竟然认为光凭借武力就能征服全世界,这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现在,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虽然是被形势所逼迫,但是也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我们只有继续走下去,我只希望我们大家一起努力,让德国真正崛起于欧洲和世界。
而在此之前,我们必须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审视这个世界,这样我们才能寻找到德国正确的先进方向。”
“希特勒说过,日尔曼民族是全世界最优秀的民族,应该是统治民族,而非日尔曼民族必须接受日尔曼民族的统治,这种话在我看来完全就是白日做梦。
我们的确是优秀的民族,做为优秀的民族就应该有清醒的大脑,而不是去相信自己是统治民族这种疯话。
现在这个时代,一个民族想要轻易的奴役与统治另一个民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断发展的科技技术把地球变小了,把民族与民族之间的差距也缩小了。
之前两个临近民族文化技术相差几十乃至上百年之类的情况不可能再发生,凭借武力和杀戮压迫另一个民族臣服这在一百年前的欧洲就已经难以做到,何况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拥有高度发达文明的欧洲。
我实在难以想象我们可以依靠武力让早就习惯于自由的欧洲各民族真正臣服。
如果我们继续按照我们原来的思维方式考虑欧洲统一的问题,我现在知道的就是,德国政府制定的占领计划连当年的拿破仑都不如,我可以想象最终后果会怎样。
我知道在座的都是高级军官,大家都能够理性的来看待这个问题,这也是德国军队没有遭受到这种疯狂想法全面侵蚀的原因。
我希望这种情况保持下去,并且能够带动整个德国恢复理智,这是军队主官们必须牢记的任务。”
“我们为了生存空间而踏上战争之路。”
徐峻顿了顿权杖接着说道:“什么叫生存空间,我们为什么缺少生存空间?这一点大家应该有些体悟了。
上一次战争的失败使得德国失去了在欧洲拥有的一切影响力,德国被英国法国以及他们的盟友们压制了整整二十年,他们害怕德国重新崛起。
但是愚蠢的他们想要从德国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而破产的德国是不能给他们任何利益的,在这种贪婪的欲望驱使下,他们给了德国重新崛起一个契机,同时怯懦的他们也给德国打造起了一座坚固的牢笼。
德国资源贫乏,我们没有稳定而可靠的资源来源渠道,一切都掌握在对德国怀有戒心的协约国手中。
为了夺回尊严和荣誉必须重新武装自己,这是当时所有德国军人的理想与信念。
而希特勒为了实现自己疯狂的理想更要重新武装德国,他上台之后急切的想要把理想变成现实。
然而武装自己就必须获得更多的资源,协约国当然不会帮助我们重新武装自己,他们不希望看到德国的重新崛起。
如果他们一旦把德国视为一种威胁,我们将失去大部分的资源来源,而希特勒的民族经济政策使得我们原本就狭窄的进口渠道变得更加狭窄,这就是他所谓德国生存空间危机的实质,也是他加快重新武装德国步伐的最好理由。
于是贫瘠的我们为了夺取资源拓展我们的势力范围而发动战争,而想要赢得战争并保护战争果实就必须继续壮大军队,壮大军队就必须继续夺取更多的资源,所以我们再继续发动另一次战争,我们就此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到最后,对协约国可能对我们的行为进行干涉的恐惧以及几十年积压下来的仇恨让我们终于忍不住发动了欧洲战役。
现在的我们的处境你们应该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再按照希特勒当时制定的疯狂计划走下去,那是在自取灭亡。
光凭借我们现有的力量是无法获得我们所需要的生存空间的,我们更不要想去奴役任何民族,如果我们那样去做了,我们将要招致来自各种方面的攻击,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任何可能伤害到我们的领域,我们那些隐藏着的敌人是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堂而皇之攻击德国的机会的。
而且各位都知道,反抗压迫的力量将会是多么的强大,因为我们自己就是最好的榜样。
到那时候除非杀光那些反抗的民族,否则永远别想平息反抗的火焰,如果同时再加上国外势力的介入,当那些隐蔽的敌人走出幕后趁机展开对德国的攻击时,那就是灾难的开始,因为弱小的敌人是不会敢于向我们挑战的,这场斗争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
以前的经验让我们清醒的认识到德国最好不要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我们现有的兵力无法保证在与强大敌人作战的同时扑灭后方的反抗火焰并保护那些资源渠道的畅通与稳固,我并不怀疑各位愿意为了德国的复兴为了我而与全世界为敌的决心,但是决心和现实是两回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其他别有用心的国家插手欧洲事务之前,尽我们所有的努力建立起一个德国真正意义上的生存空间,一个稳定安全的生存空间,请记住,无论是政治上的还是军事上的,都必须是稳定和安全的。”
“我的元首,现在我想在座的各位先生们都已经明白您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了,您让我们清楚的看到了将要降临在德国身上的危机。这让我们更加坚定了追随您的决心,我感谢上帝让我们当时选择了全面支持您而不是希特勒,我感谢上帝给予了我们一个清醒而睿智的领袖,因为只有您才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请您告诉我们海军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我们将面对的困难又是什么,帝国海军将一如既往的服从您的一切命令,消灭一切表面上的和潜在的敌人。”
海军总司令雷德尔终于发表了他这次会议上第一次发言,顺便摆开架势表示着他死忠到底的决心。
“我正要和你详细商讨一下海军未来的战略构想,等这次例会结束我会单独会见你和海军总司令部成员以及几位舰队指挥官。雷德尔元帅,我非常感谢你对帝国以及对我个人的忠诚,我会时刻都记住这一点的。”
徐峻赞许的对雷德尔点了点头,看来给海军的甜头的确让这位海军总司令感到心满意足,以前就算面对希特勒雷德尔海军元帅阁下都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语句。
“我的元首,我们空军也一样,您不用怀疑德国空军对您的无限忠诚,只要您指出方向,德国空军会毫不犹豫的为您消灭一切敌人。”
空军现任副司令官米尔契终于忍不住发言了,由于被徐峻狠狠收拾了一番,这位以前一直有些跋扈的帝国航空部长现在处事低调了很多。
“我明白,米尔契将军,我对空军充满信心。”徐峻微笑着点了点头,米尔契顿时自我感觉好了很多,就连腰板看上去也似乎直了一些。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六章 军议(三)
“我们必须要为德国创造出一个适合其发展的外部环境并保证这个外部环境能够维持很长的一段时期,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任务,而以目前的局势看来,留给德国的时间并不充裕。
我们现在首先需要做的战略预备就是在修整完善现有部队的基础上继续扩军。
要想完成最终的战略目标我们必须要汲取德国每一份可以使用起来的力量,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上的。
现在到了德国最为关键时刻,我已经发布命令,无论是哪级官员,也不管他出于何种理由以及使用何种形式,只要他涉嫌贪污腐化或者有浪费国家资源嫌疑的都将接受国家秘密警察严密的调查,如果罪行属实的话,我们将视其为对德意志民族的犯罪而进行严厉的惩罚。”
徐峻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混和着那种不容别人置疑的威势使会场里的气氛再一次凝固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扩军,我们必须扩军,强大的军队除了可以威慑我们的敌人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同时也是我们得以继续下一步战略的凭仗。
虽然我们知道武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如果有必要我们也不会吝啬于使用武力。”
徐峻严肃的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一片小声议论声,元首的话让在场所有军官的肾上腺素开始大量的分泌,现在再没有比打仗更能刺激这些职业军人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中间很多人在战前都对德国贸然发动战争表示过顾虑与担忧,甚至还有人明确的表示过反对意见。
但是当战争真正爆发,这些将领们品尝到鲜血与胜利的滋味之后,之前的那些担忧与顾虑就彻底的被他们抛到了脑后,更有不少人惊讶地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战斗带来的刺激感,德国军官团成员那种对荣誉的渴望以及骨子里那份好战的天性已经不由自主的被残酷的战争唤醒了。
与实际情况有些相似的就是,历史上的德国军官团也迷醉于这种感觉。
不同的是,历史上的那些高贵的军官团成员们在获得了各自利益上的需求与满足的同时放弃了军官团的矜持与骄傲。
他们就像吊在鱼钩上的鱼一样装模作样的抵抗了两下随后就乖乖的落到了希特勒的掌握之中。
德国在早期获得的辉煌胜利以及他们各自因此而获得的巨大利益已经让他们无法再用理性的头脑思考问题。
这种情况一直保持到德军在东线遭受到惨败之后,这些家伙的“理性”似乎才突然觉醒,而且这种“理性”思维像野火一样席卷了整个国防军。
而其中最“理性”的几个甚至开始实施推翻希特勒的行动,真是让人感到无比的“钦佩”。
实话说徐峻对德国军官团中某些成员在二战后期的表现非常的不齿,胜利的时候是伟大的元首,等到失败就成了国贼了,这些军官们的思考方式还真是秉承了德国人一贯的“理性与现实”,骨子里却塞满了英国式的贪婪与功利。
什么叫醒悟,什么叫迷惑,在徐峻看来完全就一种推卸责任的借口,在欧洲人的眼里,正义与邪恶只是挂在胜利者与失败者身上的标签而已。
“我的元首,我还是不敢相信凭借德国现在的军力还不能应付眼前的局势。我个人觉得德国军队现有的力量已经足以担负起您赋予的使命了,况且您前面也说过了我们的资源并不充裕,我不知道现在的德国是否还能担负起扩军造成的压力。”
说话的是冯。勒布,一个保守的职业老兵,徐峻很清楚这个老家伙的性格,他的反对意见与其说出自理性还不如说出自本性。
“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勒布司令官。”
徐峻冷冷的扫了勒布一眼,老家伙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我们现有的兵力绝对不足以完成我们接下去要达到的目标,这个已经是勿庸置疑的事实。我先告诉你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吧。。。。”
徐峻掂了掂手中的权杖。
“说了那么久,我想在座的各位也一定急切的想要知道我们下一步确切的目标是什么吧。”
徐峻环视着会场,军官们都坐正了身体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渴望。
“我们要在一年的时间内彻底的清扫整个欧洲,把一切无论是隐藏着的还是暴露出来的危险都一次性的清除掉,为德国建立一个安全和可靠的后方。
把所有可能对德国乃至欧洲的和平与稳定造成威胁的隐患全都消除掉。任何不稳定的因素,无论是民族还是国家,无论是宗教还是信仰,只要有威胁的迹象就必须消除掉。
这项工作比你们想象中要困难的多,而且不可避免的需要使用武力。
另外我们还要在这一年里重新获得战败国的信任,这个问题必须依靠政治手段处理,不过在某些时候还是需要军方给予必要的配合,德国军队在解决某些棘手的问题时将扮演关键性的角色,对此统帅部将会很快给予执行这项任务的部队下达明确的命令与相关的说明文件。
而与此同时,我们还必须要彻底的打败英国与其盟友,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我想大家也都很清楚,不用我再提醒各位了。
在击败英国与其盟友之后,我们将趁势从他们的控制区域夺取德国所缺少的资源产地与物资渠道的控制权。
如果没有强大的军力我们靠什么去夺取这些目标,现在完成这个战略构想的唯一途径只有是使用武力,那些英国殖民地驻扎的部队可不是童子军,不是我们那些外交官用软糖就可以唬弄过去的。”
徐峻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下面的将领们立刻不失时机的爆发出了一阵哄笑,紧绷着的会议气氛又一次轻松了下来。
“这可是最耗费军力的目标,但是也是我们最不能抵抗的诱惑。资源,我们最需要的是资源。
矿产,能源,交通枢纽,军事要地,直至对民族与地域的影响力,这些都是德国最迫切想要获得的东西。
而英国政府的失败将导致他那些拥有丰富资源的殖民地和附属国失去控制与保护。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但是也是对我们力量的一次严峻的考验。
德国是否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将取决于这些资源产地的最终归属。同样这也是其他大国的机会,如果那时候有哪个强大外国政府想要介入的话,我想我们不得不准备为了帝国的利益打一场大战了。
我想你们都应该明白,如果两个国家因为涉及到这种实质性利益问题而引发冲突,将很难使用外交手段和平的解决。
军队的存在价值就体现在这里,如何能够维护帝国的利益,我敢打赌到时候德国军队肩膀上的压力会很沉重。现在,勒布元帅,你该明白了吧,德国现有的军力是根本无法实现这些目标的,因为只其中两项工作就可以消耗掉我们手上所有的机动力量了。”
徐峻淡然的望着勒布。
“我明白了,一切遵照您的意志,我的元首。”
勒布恭敬的点头致意,但是徐峻知道他一定还有些不太乐意。
这位高尚的威廉骑士勒布阁下曾经参加过八国联军进攻中国的侵略战争,但是却同样是一个坚守个人价值观的坚强老兵。
他一直对于扩张战争没有什么好感,认为军队的价值应该体现在保卫国土上。
冯. 勒布是个防守战略推崇者兼大师,热爱筑垒地域的同时也热爱山地野战步兵。
禀性直率的勒布实在难以获得希特勒的喜爱,同样他也不喜欢希特勒。
希特勒发动的战争使他失去了儿子,当获知那个悲惨的消息时激愤的勒布当场就破口大骂希特勒是个白痴骗子与罪犯。
由此他被希特勒怀恨在心,勒布差一点就和布伦博格一起老死冷宫。
要不是西线战役爆发前希特勒实在找不出适合的人选他也不会被重新启用。勒布被指派担任C集团军群指挥官,善于筑垒作战的勒布同样也善于攻克筑垒防御体系,而C集团军的目标就是马齐诺防线,面对那堆钢筋混凝土堡垒换了谁都会发怵。
现在这位陆军名将虽然被徐峻的学识所迷惑甘心效忠,但是他根深蒂固的性格却还是没有得到改变。
伟大的元首阁下决定什么时候有空再给光荣的骑士专门上一课,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骑虎难下以及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句名言背后所蕴涵的深刻道理。
徐峻从勒布脸上收回视线,随后大声的继续说道。
“关于我们即将展开的对英作战,统帅部现在正在做最后的作战计划准备,很快正式的命令就会下达到每一支参战的部队手上。
对攻击部队的专项训练也正在进行之中,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部队必须要抓紧时间了,毕竟我们不能让英国佬等待太久。是么,我的博克将军。”
徐峻向冯。博克投去询问的眼神。
“是的,我的元首。我的部队正在做最后的训练和准备,至多一个星期,部队的士气很高昂,等训练完毕立即就能投入战斗。”
博克大声的回答到,他的三个步兵师刚被安排进了第一突击群,现在正在加莱附近进行换乘训练。
“很好,博克将军,龙德施泰德将军这边呢?”
“我的元首,一切都按照您的意志进行着,部队训练成绩很理想,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龙德施泰德恭敬的回答到。
“很好,我看到你的报告书了,我们是否能够击败英国,现在已经是一个勿庸置疑的问题,在登陆之后陆军担负的任务会相当沉重,所以陆军方面必须要做好全面而细致的准备。”
“遵命,我的元首。”
冯。布劳希齐连忙大声的回答到。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是对英作战的计划与细节问题,我希望这个计划尽可能没有什么漏洞,要知道我们只可能有一次机会。地图,道根。”
“遵命,我的元首。”
道根从徐峻身侧的座位上站起身来,他快步走到会议室的墙边拉开了墙上的帘幕,一张巨大而又精致的军用地图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英国!这个国家已经玩弄了欧洲整整三百年了。”
徐峻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他用手上的权杖指着那座著名的岛屿说道:“英国人非常注重于利用欧洲各国之间的矛盾挑起纠纷从中获取利益。
她从不与欧洲大陆第一强国联盟,相反她还会不惜一切代价联合其他大陆国家攻击那个第一强国。
几百年的时间里,可怜的法国一直占据这个标靶的位置,路易十四,拿破仑,法国的国王们一次又一次陷入英国人的阴谋。
英国不允许欧洲统一,特别如果领头的是法国的话,这意味着她的灭亡。
一句话可以概括,英国是欧洲大陆动乱的最终根源。
为了削弱大陆国家,她利用各种手段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并借着那些机会慢慢加强着她对欧洲大陆的影响力。
说实话,英国的手段非常隐蔽也非常漂亮,高尚的英国绅士非常善于使用卑鄙恶毒的伎俩,在这一点上我承认德国人永远无法做的更好。别说德国人,全欧洲都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像英国那样把极端无耻的事情做的那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的确也就仅限于欧洲。同样是岛国,亚洲的那个才真的算的上是世界级的,那种卑鄙无耻的程度恐怕大英帝国拍火箭都赶不上。”徐峻暗自叹息到。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七章 交手(一)
“帝森豪芬,有没有瑟堡传来的消息?”
“还没有,薛斯特少校正在继续联系,我的元首。”
帝森豪芬接过徐峻手里的权杖与军帽,随后飞快的打开了元首办公室的大门。
“我知道了,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遵命,我的元首。”
徐峻揉着一边的太阳穴缓步走向自己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对了,帝森豪芬。”
年轻的元首阁下停下脚步。
“在,我的元首。”
同样年轻的副官挺起了胸膛。
“给我们弄些饮料来,我要一杯热茶,你们几位?”
徐峻转头望着正准备冲着沙发坐下去的魏尔勒,现在这位参谋长阁下正半欠着身子停顿在那里,看上去有些滑稽。
“和您一样,我的元首,我也要一杯茶。”
在徐峻的熏陶下,参谋长阁下已经成为元首大本营绿茶俱乐部的坚定会员。
“道根?”
徐峻望向道根。
“咖啡,我的元首。”
站在壁炉边的党卫队上校一如既往的昂首挺胸,那张酷到极点的扑克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做为大本营咖啡俱乐部的资深会员,坚定的道根对于自己口味和习惯的态度同样坚定。
“一壶绿茶,一壶咖啡,帝森豪芬。”
“遵命,我的元首。”
生活副官恭敬的向房间里每一个人点头致意后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你觉得刚才的会议怎么样?”
徐峻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非常完美,我的元首,你的讲话把所有军官都镇住了。”
魏尔勒在沙发上惬意的扭了扭腰。
“嗯。。。。是么。。。。”
徐峻从桌上随意的拿起了一张文件翻看起来。
“您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的元首。”
魏尔勒飞快的坐正了身体,他小心翼翼的问到。
“怎么说呢,也许吧。”
徐峻把手里的文件团了团,随后潇洒的扔进了墙边的字纸篓。
“又是一份假情报。”
徐峻对着一脸疑惑的参谋长微笑着解释到。
“对于今天的会议,我实在无法表示满意,虽然表面上看我们的确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
徐峻站起身来走向魏尔勒。
“我有些不明白,能够解释一下吗?我的元首。”
“那些将军元帅们还没有真正被我说服,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了。我也清楚想在一次会议上就解决所有问题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特别是意识形态上的差异,很难在短时间内纠正过来。”
徐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魏尔勒连忙向一旁移坐了一点距离,元首阁下愉快的伸起了懒腰。
“算了,不谈这些了。我们今天总算让他们在战略问题上达成了一致,这已经是一个飞越,我希望像今天这种和睦的工作气氛能够保持到战争结束。”
徐峻挠了挠头,从茶几上拿起了他那只精致的雪茄盒。
“在您的领导下这是必然的,我的元首。”
道根走到徐峻身边掏出打火机为他的元首点着了烟,随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茶几边。
“你这么认为吗?道根?”
徐峻歪着头微笑着望着自己忠实的副官。
“是。。。。我想是的,我的元首。”
道根那张扑克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第三种色彩。
“呵呵,我相信你的判断,道根。”
徐峻咬着雪茄笑着说道。
“元首,您的饮料。”
帝森豪芬不失时机的推着一架餐车出现在了门口,成功的把坚强的道根上校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另外,瑟堡方面发来了第一份电报,我的元首。”
熟练的把餐车上的饮料壶放到茶几上后,帝森豪芬把一份文件恭敬的放到了徐峻的面前。
“哦,谢谢,帝森豪芬。”
徐峻打开了文件夹认真的阅读起来。
“情况怎么样?我的元首。”
魏尔勒为徐峻沏上了一杯茶。
“奥丁之眼的情报是正确的,已经交上火了。”
徐峻把文件递给了魏尔勒,随后端起了茶杯悠然的品起茶来。
“看来这次您又打中了邱吉尔的软肋,我的元首。”
魏尔勒飞快的阅读了一遍文件,随后笑着把文件递给了在一旁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的道根。
“让对面那个胖子哭去吧,希望他会习惯带手绢。”
徐峻微笑着端起茶杯和魏尔勒轻轻的碰了碰杯。
“你怎么看,道根。”
魏尔勒端着茶杯望向道根,他发现道根正冲着那份电报发愣。
“道根上校,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魏尔勒放下茶杯疑惑地问到。
“哦!对不起,阁下,我走神了。”
道根抱歉地对着魏尔勒笑了笑。
“在想什么呢?道根。”
徐峻好奇地问到。
“我前面在想,真希望自己能够在那里,我都有些嫉妒指挥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了。”
“道根。”
徐峻端起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了受宠若惊的副官。
“我亲爱的朋友,你不用嫉妒什么。实话说你并不适合那种工作,因为和那家伙相比,你太正直了。”
“那个家伙?我的元首。”
道根疑惑的眨着眼睛。
“是啊,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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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们这次可是逮住了一条大鱼!”
沃尔夫上士兴奋的高声叫道。
“是啊,很大。”
他的长官带着一脸狰狞的微笑回答到,看上去他现在的心情真的不错。
这个能够把微笑都能附上狰狞这个后缀的家伙实际上长得并不丑陋,说起来还能划入英俊那一类。
一张拥有雕塑般坚毅线条的面庞,一双漂亮的湖绿色眼睛和英挺的眉毛,一头精干的白金色短发,柔和到有些秀气的唇线和微微上翘的下巴。
总体来说,这是张对女性有着非凡杀伤力的面孔,特别对那些喜欢做骑士梦的少女们。
不过,在他的部下们眼里,这却是张恶魔的面孔,只应该存在于地狱和最恐怖的噩梦中,特别当他开始展示他那充满魅力的微笑时。
除了与他亲近的人,谁都会承认那种微笑是相当有魅力的。
有时候他的朋友和部下们会庆幸这个恶魔是自己这一边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在敌人群中看到他,那将会是终身的梦魇。
“自由射击,让步兵们从侧翼压上去,他们现在跑不了了。”
神气的恶魔高兴的喊叫着,手里的MP38也在不断发出欢快的鸣唱,明亮的枪口焰给他那张稍许苍白了一点的英俊面庞镀上了一层黄金。
“压制住那挺机枪,干掉它!”
“通信兵!告诉第二分队必须守住他们的阵地,不少敌人正在向他们那里移动。告诉他们,必须守住路口,否则我亲自过去!”
“遵命,长官。”
通信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他连忙立正并大声的回答到。
“注意!”
军官猛的一把拽住通信兵的领口蹲下了身体,一串子弹擦着那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可怜士兵的钢盔打在了掩体后面的原木墙上,工事里顿时扬起一股混杂着木屑和尘土的烟雾。
“呃。。。呃。。。。谢谢,谢谢长官。”
惊魂未定的通信兵回头看看原木上那串还在冒着火星的弹孔,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身来一边抖着双腿一边向救了他一命的长官结结巴巴的致谢。
“那群该死的杂种很会打枪,我可不想让你这个笨蛋的脑浆弄脏我漂亮的制服。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发布我的命令,小子。”
“是,遵命,长官。”
通信兵连忙跌跌撞撞的冲出了这间掩蔽所。
“新兵。。。。”
军官摇着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们都跟那些陆军说了些什么?从昨天开始他们就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
年轻的军官向着掩体外又扫出了一夹子弹,他把空枪随手往边上一扔,随后端起望远镜向着远处夜色中的敌人望去。
“没有说什么,长官,我们只是和他们讲了讲上次的行动。”
沃尔夫上士熟练的接住了军官扔过来的冲锋枪,他从腰间的弹夹包里抽出了一个新弹夹。
“上次?哪一次?”
军官疑惑的放下望远镜。
“比利时那次。”
上士卸下了空弹夹,随后利落的插上了新弹夹,潇洒的拉了下枪机上膛。
“哦,就那件事情啊。你们这群家伙不要吹的太过火,那些还都是孩子,这样对他们并不好,还是让他们自己去体验战斗吧。”
说完,军官重新端起望远镜向着掩蔽所外望去。
照明弹犹如圣诞树上的彩灯一般一串串摇曳着缓缓飘落,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绿色和黄色的光晕,原本就显得怪异的灌木丛被这种诡异的光芒映照的更加扭曲和丑陋。
对方抵抗的非常坚决,做为一支中了埋伏的军队,他们的表现让他们的敌人都感到钦佩。
在照明弹的映照下,可以看到有不少人趴伏在低矮的灌木丛后面向着这边打着长长短短的点射,明亮的枪口焰在那些漆黑的灌木丛里此起彼伏闪烁着,曳光弹犹如条条光鞭贴着地面飞舞。
还有一些人被压制在那座光秃秃只有一层草皮的土坡上,那些英国士兵正顽强的依托着战死战友的尸体疯狂的向着黑暗中的敌人射击。
他们在照明弹的光环下被杀害着,在那里他们毫无可以利用的地形。有些英国士兵正在疯狂的挖着散兵坑,军官可以清楚的看到土坡上挥舞着的步兵锹和四溅的泥土。但是还是不断有人惨叫着加入死者的行列,成为另一位战友的掩体和沙包。
不过也由于是夜间的关系,德军的射击还是不能像日间那样得心应手,土坡上的战斗才没有演变成一场屠杀。
看来对方已经从伏击开始的混乱中清醒了过来,士兵们已经能够结合地貌展开有组织的抵抗。对方指挥官的优良素质让这边的这位感到非常的满意,同时也不断煽动着这个家伙的战斗欲望,他突然非常期待能够面对面见到那个让他感兴趣的敌人。
“对方的训练相当不错,看来的确是遇到同行了。不过他们这次可没有运气跑掉了。他们没有携带重武器,没有空中支援,虽然自动火力很猛,但是这意味着子弹消耗也会很快,争取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
帅帅的恶魔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七章 交手(二)
“坚持住,小伙子们,朝着闪光方向开火,就像训练中那样做。”
巴贝尔冲着不远处的一丛灌木扔出了一枚手雷,随后端起汤姆森狠狠的打了一个长点射。
他的攻击立刻就得到了回报,暴躁的中士刹那间就被灼热的子弹包围了。
“该死!”
巴贝尔来不及像往常一样冲着地面吐唾沫了,他刚才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发子弹擦着自己的鬓角飞了过去。
头顶上的灌木就像被电锯扫过一样猛地矮了一节,像弹片一样四处飞溅的断枝和碎叶打的脖子生疼。
巴贝尔在那一瞬间发挥出了他体能的极限,以往那些严格到残忍程度的训练也在这时候发挥了效果,那具庞大到有些过分的强壮身躯竟然做出了连体操运动员都叹为观止的动作。
巴贝尔中士抱着他的冲锋枪以惊人的速度贴着地面翻滚腾越,蹲在他身边五米外一个散兵坑里的战友只感觉到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头顶一掠而过,随后一头栽进了一个天然沟渠里。
中士精彩的战术动作个人表演让所有观众都禁不住为之喝彩。
“见鬼,巴贝尔,你跳进来干什么?”
沟渠里的原住民显然没有欣赏到中士前面的精彩表演,而且看来对这个入侵自己地盘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
“对不起,长官。”
巴贝尔难得这么低声下气,谁让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我们现在必须撤退,长官,这是个陷阱,再不撤退的话,我们全都会被打死在这片肮脏的灌木丛里。”
巴贝尔抬起身向着沟渠外扫了一眼,沟渠边沿顿时腾起了几团尘土,中士连忙缩回了他的大脑袋。
“长官,我们全部都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完蛋。”
巴贝尔大声的说到。
“不用你提醒我这一点,中士。”
托德少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聒噪的大块头。
是啊,现在谁都知道自己这次中了埋伏。
而且在托德眼里,这显然还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对方根本就没有准备给自己逃生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托德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任何盲目的决定都可能造成全军覆没的结果。
可是眼前的局势却又让他实在难以冷静下来,从来自四面八方的枪声来看,这支部队已经被包围了,而自己却对对方的兵力,火力分布,甚至确切位置都不清楚。
照明弹把英军周围照的雪亮,德国人却隐藏在漆黑的夜色里,只有不断闪起的枪口焰证明了他们的存在。
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对一支部队来说是最危险的,部队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士气正在随着伤亡的增加飞速减少,要不是这些士兵都受过严格训练拥有超过常人的坚强意志,这场战斗早就该结束了。
“我们必须撤退,确切来说是突围,但是问题是我们要向哪里突围。”
托德用手指戳着铺在通信兵背上的地图。
“我们现在连敌人的具体位置都无法搞清。”
“长官,我们至少知道自己在哪里,我们现在在这里,附近都是丘陵和灌木丛,我们应该趁着夜色向海边突围,如果运气好,我们应该能够冲出去。”
突击队分队长文森特中尉大声的说到。
“德国人还没有压缩他们的包围圈,夜色同样对他们也有影响,而且他们不停发射照明弹,说明他们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突击队中队长芬特上尉给自己的汤姆森换上了一个新弹鼓。
“现在战线已经稳定下来了,德国人的人数似乎也不多,否则他们早就冲过来了,现在他们还是躲在黑暗里射击,这说明他们也没有把握把我们一口吃掉。”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我们必须趁着德国人的增援还没上来之前突围。”
“情况已经不能再糟了,长官,请快点下决定,我们已经失去了和总部的联系,现在只有您带领我们冲出这个陷阱。”
“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战线很快会崩溃的。士兵伤亡非常大,快点做决定吧,长官。”
面对部下们恳切的话语和急切的目光,托德低下了头。
“好吧,就这样做,我们向南方突围。”
托德做出了决定。
“南面?长官,可大海在我们的西面啊。”
芬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南面,我相信我们只有从那个方向才能够安全突围。”
托德指着地图说到。
“德国人给我们准备了一个陷阱,他们一定会想到我们会突围。按照常规的思路,我们一定会向着来的方向,也就是向海滩突围。所以,德国人一定会在西面设置重兵,你们都知道,切断敌方退路随后包围歼灭是德国人最喜欢使用的战术。所以。。。。”
托德猛的一戳地图。
“如果我们从西面突围,我们永远都到达不了海滩。”
“我明白了,长官。我立即把您的命令传达下去。”
文森特大声的说到。
“嗯,把部队悄悄集中起来,不要让德国人发现我们的企图,等部队集中完毕,我们就向南面突围,幸好这里是个海岛。我们只要到达海边就算成功了一半,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
“为了国王,为了帝国,为了哥曼德的荣誉。”
“为了国王,为了帝国,为了荣誉。”
两个军官向托德敬了个军礼后,飞快的滚出了沟渠随后灵活的钻进了一旁的灌木丛,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德军机枪子弹在沟渠边上扬起了一片烟尘。
英军还击的枪声猛地密集起来,突击队唯一的两门50毫米迫击炮也开始了它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速射。
黑暗中的德军阵地上突然腾起了五六团火球,德军那种没头没脑的射击顿时变得凌乱起来。
英军的这两门小小的迫击炮在前面的战斗中一直没有开火,因为只携带了二十发弹药,这两门轻型迫击炮微弱又不能持久的火力对于现在这种战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毫无帮助。
更重要的一点是德军炮兵到现在为止还只是疯狂的向天空倾泻照明弹,如果因为这两门迫击炮的攻击而招来德军炮兵反击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英军到目前为止遭受的攻击还只是来自德军的轻武器,也就因为这样,这支突击队才得以顽抗到现在,如果把德军的重武器给惹出来,这时候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英军需要收拢散布在灌木丛里的部队准备突围。
而德军的机枪和步枪齐射压得那些士兵现在根本就抬不起头来,每一次机动都是在冒险。
不少士兵只能趴在地上举着冲锋枪盲目的向对方射击,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集合部队。
托德决心就算会引发德军炮兵的攻击也要暂时压制住正面德军的火力,哪怕只有十几秒钟都好。
因为如果现在再不突围,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冲出去了。
现在已经是早晨四点,天马上就快亮了。
如果天亮之前他们还没有跑到海边,那么有没有德军炮击都没有关系了,因为他们都会被德国人像打猎一样逐一猎杀在这个该死的小小的海岛上。
托德完全没有想过还有投降一条路,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这种概念存在,他遵循着为了国王死在战场上是英国士兵最高荣耀这个古老的信条。
他相信他的部下们也一定会和他一样抵抗到最后一息,因为他们是精英,是哥曼德,是英王陛下最忠诚的战士。
德军果然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弄懵了,不但射击变得凌乱,就连照明弹的射击也停止下来,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德军士兵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被直接攻击的阵地,其他方向的部队连前面那种攻击来自何处都没有弄清楚,有不少机枪甚至开始胡乱的向着空中射击起来。
看着漫天飞舞的曳光弹,英国士兵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这些愚蠢的德国笨蛋。
德军的混乱并没有持久下去,德国人并不是笨蛋,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事实真相,于是照明弹又一次覆盖了英国人头顶的天空,密集而准确的射击再次蹂躏着那片灌木地。
和前面不同的是,攻击中添加了一些迫击炮弹,挂着莱茵钢铁公司的标签。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4 第三十七章 交手(三)
一九四零年八月五日,对于格恩济岛上的德国守军来说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已经躲在阴霾的云层后一个多星期的太阳终于慷慨的向人们露出了它的全貌。
碧蓝色的天空,雪白色的浮云,黄金般柔和温暖的阳光,英吉利海峡向德国士兵们露出了它温柔的一面,让那些已经在脑海里把恶浪滔天阴云密布潮湿阴霾当作英吉利海峡特产的德国士兵们惊讶不已。
所有守岛士兵们的记忆深处都深深烙刻下了关于八月初这一个阳光明媚日子的痕迹,不过不是因为这是个难得一见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而是,关于一个恶魔的故事。
短短的褐色头发上沾满了泥土草叶,因为痛苦而扭曲着的年轻面庞,一双蓝色的眼睛呆滞的望着天空,涣散的瞳孔中映照着敌人的面容,微微张开的嘴似乎还在做着临终的祈祷,他最后是在呼唤母亲还是在向恋人道歉,死去的军官已经无法给出答案。
“可怜的家伙,看来他再也不能去特拉法尔加广场散步了。”
德国上尉松开了尸体的领口。
“把这个寄回英国去,他是个勇敢的战士。”
上尉拉开对方的军服领口,拽下了那个英国中尉的身份牌,随后一抬手扔向了站在一边的沃尔夫上士。
“遵命,长官。”
上士利落的接住了那块闪亮的金属片放进了胸口的衣袋里。
“维尔。文森特,海军陆战队中尉。”
德国军官翻看着从对方衬衫口袋里搜出的证件。
“他是你们的长官?”
德军上尉转过脸来对着抱着头跪在一旁的几名英国士兵问到。
这几名曾经精悍英挺的英国突击队员现在萎靡的跪在泥地上,黄褐色的呢制军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看上去实在是狼狈不堪。
但是在那位德国军官敏锐的目光里看到的却是,虽然这几个英国士兵双手抱着头屈辱的跪在自己面前,虽然他们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沮丧,虽然那些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但是他们的眼神中依然燃烧着仇恨与不屈的火焰。
德军上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你,那个中士,告诉我这个中尉的职务。”
德军上尉指着一个挂着中士军衔的英国俘虏说到,他是那群俘虏中最强壮的一个,拥有看上去就像岩石一样庞大结实的身躯。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大个子跪在那里大声喊道,与其说是喊叫更不如说他在咆哮。
“我问你的是这个英国中尉在你们部队里的职务,你一定认识这个军官吧,巴贝尔中士。”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德军上尉好像对那个英国中士的反应很感兴趣,他站起身来转向了那个强壮的俘虏。
”喂,难道你听不懂我的问题吗?”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嗯,你让我很为难啊,中士。”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大块头毫无表情的继续吼叫着回答。
“沃尔夫,呵呵,看到这一幕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上尉转过脸来对着部下笑着说到,但是沃尔夫的心里却感到一阵冰寒,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恶魔的微笑,一段永远都不法忘记的梦魇又一次在眼前浮现。
“长。。。。长官。。。。你不会。。。。长官请你仔细考虑一下”
“呵呵,你难道不觉得那很有意思吗,沃尔夫,那真的很有意思。”
英俊的上尉嘴角微微上翘,很有魅力的微笑着,沃尔夫上士却感到自己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英国中士还在机械的咆哮着,而且看上去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愚弄德国人的感觉。
“你实在是一个蠢货,巴贝尔中士。”
德军上尉缓缓的绕着中士转着圈,其他的英军俘虏被德国士兵们连踢带踹的赶到了一边。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巴贝尔再一次大声喊叫着,他觉得自己现在很伟大,就像那些传说中的好汉一样伟大。
“你想成为英雄是么,巴贝尔中士。”
德军上尉神情温和的问到,语气轻柔的就像哥哥面对做错了事的小弟弟。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我明白了,巴贝尔中士,你真是个愚蠢的杂种。”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38991。长官。”
德军上尉微笑着缓缓的转到巴贝尔的身后。
“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那个军官在这支部队里的职务,随后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你会得到宽恕和奖赏,巴贝尔。”
德军上尉弯下腰一把抓住突击队员的头发,微笑着的恶魔把头凑到巴贝尔中士的耳边温柔的说到。
“帝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斯科特。巴贝尔中士,编号342。。。。。。。。”
巴贝尔中士没能把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句台词说完,一把精致锋利的德国军官配剑利落的割断了他的喉管。
强壮的巴贝尔中士带着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这名勇敢的突击队士兵现在就像条被扔上河岸的鱼一样扭曲挣扎着,鲜血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里喷射出来。
由于窒息和痛苦,巴贝尔的双眼几乎瞪出了眼眶,而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绝望与不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没有人想到这个巨人身体里的血液会那么的多那么的红,一会儿的工夫,中士身下的泥土就变成了鲜血混和出的泥浆。
“到了地狱别忘了替我向撒旦问个好,巴贝尔中士,我的名字叫卡欧里希,弗兰克。卡欧里希上尉。”
恶魔,不,卡欧里希上尉蹲在咳吐着血沫的巴贝尔身边轻声的说到。
“好了,你们中间谁愿意做第二个。”
恶魔站起身潇洒的甩掉沾在那把短短的佩剑上的血珠,在清晨的阳光下那把锋利的凶器上闪烁着扼人的寒光。
“你。。。。那个下士,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中尉的职务,当然还有你所知道的关于这次行动的所有细节吗?”
卡欧里希微笑着把佩剑插入腰间的剑鞘,随后指着俘虏群中一个精干的下士问到。
“你。。。。你是个恶魔。”
英军下士呆呆的看着躺在自己的血泊中抽搐的巴贝尔,他猛的转过脸对着上尉军官愤怒的喊道。
“你们违反了日内瓦公约,你们残杀俘虏,你们都是魔鬼,杀人犯。。。。”
“叭!”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下士的额头整个被掀飞。
“我同意你的看法,下士,我对你的勇敢深表钦佩。”
卡欧里希冷笑着举着一支炮兵型卢格p08对着地上还在抽动的尸体说到。
“不过这种行为实在太愚蠢了,既然我已经违反了日内瓦公约,那么我也不会介意再违反第二次第三次。”
随后他望着目瞪口呆的俘虏们冷冷的问到。
“你们中间谁愿意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呢?谁愿意做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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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展开搜索,一定要找到剩下的英国人,不能让他们从这个岛上逃出去。”
卡欧里希恶狠狠的下达了命令,他快被自己的失误气疯了,经过那样严密的策划准备,到最后竟然还是让一些英国士兵冲出了包围圈,这就像当面被抽了一下耳光一样令他感到羞耻。
“他们究竟是怎么逃出我们的包围网的,真是不可思议。”
沃尔夫在一旁说到。
“是我的错误,我给了他们逃脱的机会。”
上尉猛的把手里的地图甩到了办公桌上。
“我不该让炮兵开火的,我真是昏了头了。炮兵轰击混乱了我们士兵的视线,却给了这些英国人趁机逃脱的机会,更可恶的是,他们的指挥官也在其中。”
经过前面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残暴审讯,德国人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一切,那些英国俘虏的意志已经被这个残暴的德国军官彻底的摧毁了。
面对人类的严刑拷打,受过训练的他们也许还可以坚持。但是如果面对的是这种毫无人性的恶魔,心理稍微脆弱一些的就顶不住了。
很快就有一个俘虏表示屈服,而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俘虏开始招供,其他人也很快会放弃,在那一刻对生命的渴望压倒了对荣誉的执着,没有人愿意为了赌一口气而白白死去。
根据英国俘虏的口供,德国人对自己的对手终于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支英国部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哥曼德突击队。说是历史上有名,也只是针对徐峻这个来自于未来的家伙而言,而在当时,他只是一支刚刚组建起来的特种部队。
法国在战场上的节节败退以及英国海军惨重的损失至使邱吉尔彻底的放弃了重新登陆法国与德军作战的计划。
现在英国国内正在不惜一切代价的集结起大英帝国所有可以用来抵抗的力量全力准备本土防御。
但是等待着敌人的进攻实在是一件很损害士气的事情,对于一贯以强硬派著称的邱吉尔来说这是让他这个老牌大英帝国殖民主义者绝对无法容忍的。
邱吉尔坚信高贵的大英帝国绝对不会也不允许被野蛮的日尔曼人打败。虽然现在的局面对英国十分不利,甚至可以说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但是,邱吉尔坚信危机一定会过去,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帝国属于国王陛下,这不能不让人对邱吉尔的意志或者说这个帝国主义者的徧执有了新的认识。
为了摆脱现有的这种被动局面,也为了重新鼓舞起国民和军队现在低靡的士气,邱吉尔决定发动反击。
因为只有反击,只有在敌人的土地上展开战斗并获得胜利才能让现任政府重新获得民众的信任。
如果能从中获得战果,哪怕是最微小的胜利都能对现在英国国内的消极情绪带来巨大的影响。
但是,调动大部队渡海反击完全是自杀,这一点邱吉尔还是明白的,他还没有疯狂到那种地步。
更别提现在的英国根本拿不出多余的大部队来让他浪费,同时海军方面也否决了一切类似的企图。
邱吉尔想到了小规模骚扰战术,利用严格训练出来的特种突击队对德国人控制的法国沿海展开突击和骚扰。
如果失败,那种损失英国还负担的起,但是一旦获胜,那么对现在的英国国民来说将是最有效的鼓舞。
邱吉尔下令从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里挑选出作战经验丰富或者个人能力优秀的士兵军官组建这支队伍,这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家伙还亲自给这支部队命名。
可惜历史上的邱吉尔从来没有表现出他有这方面的才能,和他提出过的所有烂名字一样,这支部队也被起了一个毫无美感土到掉渣的名字。。。。“豹部队”。
幸亏当时那些头脑清醒的参谋长们否决了这个名字,他们也不管对此事非常热心的首相高兴不高兴了,反正绝对不能让这支突击队带着一个会让德国人笑掉下巴的名字去海峡对岸拼命。
最后一名参加过布尔战争的军官提出了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名字,“哥曼德”。
“哥曼德”布尔人突击队的名字,一个曾经让大英帝国正规军闻风丧胆的名字。
当然现在南非已经属于大英帝国藩属,拿那个名字来用就无伤大雅,而且还能威慑一下那些狂妄的德国人。
一想到让那个对于英国军队来说曾经像噩梦一样的名字重新笼罩在德国军队的头顶,在布尔战争中吃过苦头的邱吉尔对此也兴奋不已。
于是哥曼德部队被火速建立了起来,参加这支部队的人员从士兵到军官全都是从本土陆军和海军陆战队挑选出来的精英。
给他们定下的行动准则很明确,对法国沿海的德军目标发动偷袭。
这支部队人员剽悍,装备也一样精良,由于他们担负任务的特殊性质,加上行动的危险性,配发给他们的都是英国陆军最精良的自动武器。
大部分士兵都获得了一支美国生产的汤姆森1928,也就是美国黑帮火并最喜爱的芝加哥打字机。
这种射速每分钟七百发的家伙可以瞬间把目标打成筛子,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是威力却是十足的可怕。
这次战斗中德国步兵也算是领教到了这家伙的厉害,在二十米内这种自动武器对于只拥有毛瑟步枪的德国步兵来说完全就是死神的镰刀同级的家伙。
这也是那些英国士兵能够撕开德军的包围圈逃跑的原因,因为对于只构筑了简陋的防御工事和拥有普通步兵火力的德军士兵来说自动武器的威力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
“对方的指挥官是个卑鄙无耻的懦夫,一定要找到他,我要亲手解决这一切。”
恶魔愤怒的站在英国士兵的尸堆旁大声的咆哮着。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七章 交手(四)
“你就是弗兰克吗?”
端坐在树下的少女仰起脸望着自己。
“是。。。。是的,弗兰克。卡。。。。卡欧里希。”
少年的脸胀的通红,背在身后的双手紧张的揉捏着一束刚采摘的野花。
她在对我微笑,上帝,她笑了。。。。少年发誓当时他看到了天堂。
“你在身后藏着什么吗?弗兰克。”
“啊。。。。这。。。。这是我刚刚从那里采来的。。。。”
少年用力的咽着口水,但是感觉嗓子还是干的犹如烈日下的沙漠。
“很漂亮的花,是送给我的吗?弗兰克。”
少女欣喜的问到。
“当然,希望。。。你。。。。你能够喜欢。”
少年飞快的向对方伸出了手里的花束。
“我很喜欢,弗兰克。”
少女优雅的接过那束花茎快被揉断的野花。
“很高兴你能喜欢。。。。我。。。。我能够做你的朋友吗?”
少年用力的清了清嗓子,虽然有些结巴,但是脸上带着的那种犹如发布宣战通告一样庄严的表情。
“好啊。。。。”
虽然不知道天使是怎样的嗓音,但是少年坚信一定和现在耳边听到的一样,少年的心中,天堂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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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我不喜欢你这个名字。”
少女穿着一套蓝色背带裙,朴素合体的裙装勾勒出了那略显青涩的身材,少年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沃妮,你不喜欢我的名字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会让我想起某本书里的妖怪。”
“可是以前你不是一直这样叫我。。。。”
“哼,现在我不喜欢了。”
少女调皮的嘟起了嘴,垂在耳边的那卷金发在少年眼里犹如晨露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我叫你莱昂吧,这可是我为你想了一晚上的名字哦。”
“莱昂?”
少年望着少女湖水般双眸里露出的期待眼神。
“好吧,我就叫莱昂吧,听上去不错。不过。。。。沃妮,只有你才能叫我这个名字哦,别告诉安德鲁,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一个人的莱昂。”
少年认真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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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如果有人伤害我和安德鲁,你会保护我们吗?”
少女穿着一套希特勒少女团制服,虽然式样有些古怪,但是那束缚不住的青春活力弥补了一切缺憾。
“嗯,我会保护你们的,我发誓,我弗兰克。卡欧里希会永远保护你们兄妹,就算献出生命。。。。”
一只纤细柔嫩的小手捂住了少年的嘴巴。
“我相信你哦,弗兰克,我永远相信你。”
少年感觉嘴上柔嫩的束缚消失了,接替的是另一种柔软湿润和甜蜜。
“我会永远保护你们,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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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弗兰克,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的。。。。”
穿着睡衣的少女倚着门框跪坐在地板上,那双湖篮色的双眼充满着悲哀和绝望,一张被雨水打湿的文件飘落在脚边。
“为什么,弗兰克,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好他的,你答应过我的。。。。”
少女猛地扑到年轻军官的身上,她用力的捶打着军官的胸膛。
“对不起,沃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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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沃妮。。。。”
卡欧里希猛的睁开双眼,眼前却是蜿蜒的土路和一丛丛闪过的低矮灌木。
“哦?我们还没有到么,上士。”
卡欧里希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坐正了身子。
“长官,还没到,这路太难走了。”
沃尔夫递过水壶。
“我睡了多久。”
“十五分钟,长官。”
“和那边联络上了吗?”
卡欧里希喝了一口水,随后把水壶搁在了仪表盘上。
“联系上了,长官,斯坦霍尔中尉说他们遇到了麻烦。”
坐在后座的通讯兵回答到。
“我们的斯坦霍尔中尉什么时候没有遇到过麻烦。”
卡欧里希冷笑着摇了摇头。
法国产的雪铁龙汽车在简陋的土路上蹦蹦跳跳的前进着,难得一见的阳光烤干了曾经泥泞的路面,但是却给行车带来了新的麻烦,因为除了原本的泥坑之外现在还要面对飞扬的尘土。
一会儿工夫,车前出现了一队德国士兵的身影,耳边也隐约传来了凌乱的枪声。
“是三连一排的哈福根军士长,长官。”
沃尔夫看到了在土路边向自己挥舞双手的同僚,缓缓的减慢了车速。
“哈福根,你的排怎么在这里?”
卡欧里希打开车窗探出头问到。
“报告长官,三连一排按照您的命令正在执行搜索任务。”
“听到枪声了吧。”
“是的,长官,我们正打算去战场增援。”
“很好,但是你们停在这里干什么。”
卡欧里希望着在路边站成一排的德国士兵们皱起了眉头。
“报告长官,我们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抓到一个间谍,正打算拦一辆车把他送到指挥部去。”
远处又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哈福根不由自主的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卡欧里希看出了这位军士长对战斗的期待。
“让你的士兵上车,和二连一排挤一挤,派一个班把那个间谍送到司令部去,我现在没有时间审问他。”
卡欧里希翘起拇指指了指身后。
“遵命,长官。”
哈福根欣喜的敬了个军礼,随后转过身向路边的突击步兵们下达了命令。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所有人都爬上了跟在雪铁龙之后的三辆福特卡车。
由于容量有限,两个排的德国突击步兵只好全都站在车厢里,看上去就像盒装的玩具锡兵。
枪声越来越近,偶尔还传来一两声沉闷的爆炸声,卡欧里希的眉头渐渐皱起,轻轻敲打仪表盘的手指频率也越来越快起来,沃尔夫上士感觉伴随每一次的敲击,车内的气温都会下降一两度,而让上士感到疑惑的是,自己的后背竟然又一次被汗水浸透了。
终于,车队在几个陆军士兵构筑的简易路障前停了下来。
“报告长官,不能再往前走了,有危险,请把车停到那边的树林边去。”
一个士兵跑步上前向卡欧里希报告到。
“斯坦霍尔中尉呢?”
卡欧里希皱着眉问到。
“他就在树林边上的指挥部里,长官。”
“我们走。”
卡欧里希向那个士兵还了个军礼,转过头对着沃尔夫冷冷的说到。
“明白,长官。”
沃尔夫一踩油门把车开下的路面向着不远处的树林边开去。
“斯坦霍尔中尉,请你向我报告现在的情况。”
卡欧里希冷冷的对着斯坦霍尔说到。
斯坦霍尔中尉是个中年陆军军官,五十多岁,胖胖的脸庞上蓄着一副漂亮的连鬓胡,一双蓝色的小眼睛里现在充满了沮丧和忧虑。
“这个,卡欧里希上尉,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报告,这实在是我从军以来最大的耻辱,那群英国人比我想象中的难对付,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什么,中尉。我想知道的是具体情况,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束战斗,我真的很怀疑你们的战斗意志和勇气。”
卡欧里希冷冷的打断了斯坦霍尔的话,那位比他大上十几岁的老中尉的脸顿时胀得血红。
“卡欧里希上尉,虽然我收到的命令是服从你的指挥,但是这只是暂时的,我是光荣的帝国国防军,不属于你们情报局管辖,所以请你对一个帝国军官保持起码的尊重。
虽然我的军衔没有你高,但是并不代表我和我的部下们必须接受你的羞辱。”
斯坦霍尔愤愤的说到,随后用胖胖的手指指着树林边的一排白布覆盖着的物体,从白布边露出的军靴和渗透出的斑斑血迹上看,那是士兵的尸体。
“看到那些战士的尸体了吗?整整十二名士兵,一名士官,他们最年轻的只有十七岁,最大的也只有十九岁,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而这些小伙子就是为了援救你的那支该死的搜索分队而失去了他们宝贵年轻的生命。
你现在敢对着这些战士说他们没有英勇的战斗过吗?这些年轻人没有尽力吗?他们难道没有勇气吗?
你究竟要我用多少这样年轻士兵的尸体来证明我们的战斗意志?告诉我,卡欧里希上尉!”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八章 血路(一)
卡欧里希的表情僵住了,他呆呆的望着排的整整齐齐的士兵遗体,斯坦霍尔的指责在耳边咆哮着,但是卡欧里希却已经一点都听不到了。
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从上尉冰冷的心底浮现起来,有多长时间了,一年还是两年,卡欧里希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这种情感了。
“中尉!”
卡欧里希猛的转过身来,望着斯坦霍尔由于愤怒而胀的通红的脸,卡欧里希恭敬的点头致意。
“我为我前面说的那些无礼言论向你和你的部下们道歉,这些勇敢的战士用生命证明了他们的忠诚和坚强,我为我用卑劣的话语侮辱了你和这些士兵感到羞愧。”卡欧里希再次低下了头。
“这。。。。这个。。。。”
斯坦霍尔根本就没有想到卡欧里希会向自己道歉,自从这个给人带来寒冷感觉的上尉被派遣到这里以后,就没有见到他向任何人服软,更不用说看到他向人道歉了。
说实话,斯坦霍尔原本还想和这个冷冰冰的上尉搞好关系,军官之间融洽的关系有利于各自部队作战时的配合。
但是两三次接触下来,斯坦霍尔中尉就放弃了那个想法,因为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蠢透了。
这个上尉真的是太难相处了,除了和他的上司打电话或者和他的直属部下在一起时,他几乎从未在人们面前露出过正常的笑容,斯坦霍尔一度觉得卡欧里希上尉的胸腔里装着的一定是块坚硬的石头。
虽然斯坦霍尔从心底里对这个装模作样的冷酷的小子感到反感,但是他也没有刻意的表示出这种感觉,他知道这个上尉的后台非常可怕,甚至直接接受帝国元首的命令。
而且斯坦霍尔还知道这个上尉和他的那批装备精良的部下们曾经在低地国家干过非常恐怖的事情,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战士,他们是严格训练出来的职业杀手,他们是刺客和武装间谍们的梦魇。
像这种人是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行事的,除了他的上司,他不向任何人负责,他有足够的资本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面对卡欧里希诚挚的道歉,斯坦霍尔被愤怒冲的滚烫的头脑开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不过由于他前面斥责的实在太爽了,在这种情况下斯坦霍尔竟然不知道该怎样来接受对方的道歉,胖胖的中尉只能继续胀红着脸一言不发的杵在原地。
卡欧里希抬起头来,一转身向着那排士兵遗体走去,沃尔夫和他的两个排长紧跟在长官的身后。
周围的士兵们都呆呆的望着卡欧里希和他的部下们,他们都听到了斯坦霍尔那番精彩的斥责。原本他们还以为会看到一场激烈的争吵,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位上尉竟然向斯坦霍尔长官低下了头。
这个情景让士兵们很惊讶也很感动,也许这个上尉没有传说中那么冷酷无情和难以相处。
陆军士兵们都听说过关于这个英俊的上尉的那些可怕传说,说起来他们还真的有些畏惧这个佩戴着长管卢格和军官佩剑的年轻上尉。
卡欧里希走到那排遗体前,他必恭必敬的摘下了军帽,随后靴跟一撞,向遗体行了一个标准的致意礼。
“愿上帝保佑这些勇敢的战士,愿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卡欧里希低下头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随后利落的带上了他的军帽。
“斯坦霍尔中尉,希望前面的不愉快不会在我们之间造成任何隔阂,我们都是为了祖国而战的战士,我希望能够获得你和你部下们的信任和帮助。”
卡欧里希走到斯坦霍尔面前温和的说到。
“这个。。。。”
斯坦霍尔有些尴尬的挠着头。
“难道我还没有获得你的原谅么?中尉。”
卡欧里希微微的皱起了眉。
“啊,不,不,前面的事情就算了,我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而且我也为我前面的话语中失礼的地方请求您的原谅,上尉。”
“那就好,现在可以讨论一下目前的形势了吧,中尉?”
“当然,我们到那里谈,比尔,拿地图过来。”
斯坦霍尔高声的向着一个少尉军官喊道,随后拉着卡欧里希向着一旁的指挥车走去。
“我们现在在这里,卡欧里希上尉。”
斯坦霍尔拿着铅笔在地图上划了个圈。
“敌人在这个位置,就在距离我们这里不到两千米的地方。”
“这就是我们边上这片树林。”
卡欧里希指着地图问到。
“是的,您看,这片树林只是一条隔离带,宽度不到一百米,但是长的很密集,也许由于这里该死的雨水很充足吧。”
斯坦霍尔用力的杵了杵铺在汽车车头上的地图。
“我的人尝试离开道路从树林里穿过去,以此避开英国人对路口的监视,但是最后却发现这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为什么?中尉。”
“因为一出树林就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地,一直到英国人盘踞的房子,这整块地区都是草地,连一丛该死的灌木都没有。
他们有狙击手,而且有四个以上,还有五到六挺机枪,火力非常凶猛。
我们尝试过很多次,但是都失败了,步兵在那片开阔地里就像靶子一样显眼,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从哪里进攻都是自杀。”
“狙击手?你说英国人有狙击手?他们不可能有狙击手,上次大战结束以后就没有这种部队了。”
卡欧里希惊讶的说到。
“可惜的是,他们有,而且是非常高明的枪手。我的一个排长和他带着的一个班现在还躺在那片开阔地上,我们无法把他们的尸体抢回来。我们尝试过四次,五个士兵受伤,其中四名是重伤,上帝保佑,总算没有人为此而再丧命。”
“你确定?”
“您在怀疑我的经验吗?在上次战争中我亲眼看到足足有一个班的军官被英国人的狙击手消灭在同一块阵地上,我本人也尝过这种苦头。一枪一命,在这种距离上只有狙击手才办得到。”
“这下可真的麻烦了,上尉。”沃尔夫在一旁说到。
“我手下有三个特等射手,不知道。。。。”
卡欧里希没有理睬沃尔夫,他转过脸望着斯坦霍尔。
“没有用的,我这里也有狙击步枪,我本人就是特等射手。但是,从树林边缘到目标所在建筑足有一千五百米,任何狙击手都无法击中一千五百米外的目标。
想要反击他们就必须进入到步枪射程以内,敌人可以像打靶一样把我干掉,而我则可能连举枪瞄准的机会都没有。更可恶的是,像这种枪手英国人那里至少有四个。”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了,中尉。”
卡欧里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按照我的想法,上尉,我们索性调用火炮把敌人和那栋建筑一起炸飞。。。。”
比尔少尉在一旁建议到。
“不行。”
卡欧里希和斯坦霍尔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我早说过这不行,比尔。”斯坦霍尔沉着脸对着他的部下说到。
“那幢建筑旁还有我们的人,我们无法保证在炸飞那幢建筑的时候不会伤害到自己人。”
“但是那么长时间了,他们也许都被英国人。。。。”
“不,他们还在继续抵抗,那里还不断有交火声传过来,我还看到了手榴弹的火光和烟雾。”一个军士长在一旁插话到。
“哈福根,你到前面去看过了?”卡欧里希严肃的问到。
“是的,长官。我刚从前面过来。”
哈福根接过沃尔夫递过去的水壶,他仰起头灌了一大口水。
“谢谢。”
哈福根把水壶还给沃尔夫随后指着地图接着说到。
“我的排和雷克斯的排现在在这里,我们替换下了一部分陆军的兄弟。”
“你把我的人调换下来了?”斯坦霍尔沉下了脸。
“不,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替换一下他们,您的部队看上去都很疲劳了,现在他们正在阵地上休息。”
“哦。。。。”斯坦霍尔点了点头,他瞟了一眼哈福根随后把视线转回到那张地图上。
“我看到那里还在战斗,不时有烟雾腾起,一连三排还在那里战斗,长官。”哈福根一脸肃穆的望着卡欧里希。
“我知道,就算只剩下一个人,福瑞德都不会停止战斗。”卡欧里希点着头说到。
“看上去那是幢教堂,有个难看的钟楼,外面是一圈围墙,半人高,上面装着两米高的铁栅栏。”哈福根说到。
“那里的确是座教堂,我上个星期刚去过,这个岛上的法国人都去那里做礼拜,听说有两百年的历史了,就连雨果被流放到这个岛上来的时候都去那里做过忏悔。
那圈围墙里是当地居民的墓地,他们好几代人都埋葬在那里。我看您的部下们一定在围墙的掩护下分布在教堂的周围,他们现在和我们一样,无法通过那片开阔地向我们靠拢。”斯坦霍尔皱着眉说到。
“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们出来,而且还要消灭那些该死的英国人。”
“那么说我们绝对不能使用大炮了。”比尔少尉似乎有些郁闷。
“绝对不能,除非调用反坦克炮或者加农炮之类的平射炮,但是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斯坦霍尔再次瞪了这个死心眼的部下一眼。
“这片开阔地真是个大麻烦,我们是否可以压制住对方的狙击手?比如用机枪,长官们?”沃尔夫在一边挠着头说到。
“很难,我刚从前面过来,陆军兄弟们一直在用机枪向对方射击,虽然机枪可以打到那里,但是根本无法保证精度,我们还只能向着那座教堂的屋顶和钟楼那些地方射击,因为如果弹道低了也许就会打到教堂围墙边的自己人。”
哈福根摇着头否定了沃尔夫建议的可行性。
“是的,上士,我的机枪手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而且英国人也有机枪,一开始他们也向我们这里扫射,他们占据的位置很好,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比尔少尉一边说一边指着那排阵亡者的遗体。
“汉克下士和三个步兵就是那时候牺牲的。”
“也许他们想要节省子弹,所以很快就停止了射击,不过只要我们一出现在那片开阔地上,就会遭到劈头盖脸的机枪扫射。”斯坦霍尔皱着眉头说到。
“对不起,各位长官,我是否可以提个建议。”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一旁怯生生的说到,所有人都转过脸向着发言者望去。
这是个年轻的陆军少尉,在卡欧里希眼里还只是一个孩子,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怯,鼻尖也因为激动而冒出了汗珠,卡欧里希从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里看到了对战斗的兴奋和渴望。
少年略显单薄的身躯上穿着一套沾满草叶和尘土的M36野战服,腰里挂着一把卢格手枪,从布满刮痕的皮制枪套上看已经使用很久了,而这位年轻军官另一边的腰间则赫然插着一枚硕大的手榴弹。
卡欧里希感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尉,怎么看都像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这样一套装备打扮起来的样子。
卡欧里希前面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年,现在回想一下这个孩子似乎就一直笔挺的站在比尔少尉的身后,而且一直没有吭声。
“你有什么建议吗?尼米兹少尉。”斯坦霍尔沉声问到。
“是的,长官,我有一个方案,不知道是否可行。”年轻的少尉上前一步后兴奋的回答到。
“那你说说看,我们怎么才能摆脱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少尉。”斯坦霍尔严肃的问到。
“是的,长官,我想我们现在的困难就在于在英国人的火力封锁下我们无法通过那片开阔地,所以我有了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可以等到晚上再行动。你们看这样怎么样,我们发动一次夜间突袭,我们可以用照明弹照射目标区域,那么他们就无法瞄准黑暗中冲锋的部队了。”少尉大声的回答到。
“我看尼米兹少尉的计划可行,不过现在才中午,我们必须等到晚上才能行动。”比尔少尉点着头说到。
“是个好办法,尼米兹少尉。”沃尔夫在一边也用力的点着头。
“嗯,是的,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些狙击手夜间的命中率和普通步兵没有两样,否则我们在昨晚战斗中的损失一定会更大,机枪也一样,如果加上照明弹,我们一定能够成功冲过那片开阔地。”斯坦霍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赞许的在部下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起来,也不管单薄的少年是否承受得住。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大家都叫你尼米兹少尉?你得全名叫什么?”卡欧里希微笑着问到,沃尔夫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尉大人竟然会对一个刚认识的军官微笑,沃尔夫上士感到大脑有死机的趋势。
“报告长官,奈特哈德,奈特哈德。冯。尼米兹少尉,现正在陆军一四零步兵团二营实习。”
“你是哪个军校毕业的。”卡欧里希笑着问到。
“柏林陆军学院,长官。”少年恭敬的回答。
“实习过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长官,一切都看上级安排了,不过我想也许不会把我留在战斗单位了。”说到这里年轻军官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为什么?”卡欧里希好奇的问到。
“我的表现不算良好。。。。”少尉低下了头用眼角偷偷瞄着脸色慢慢沉下去的斯坦霍尔。
“呵呵,我明白了,奈特哈德,我相信从今天起,你会有所表现的。我们还是谈谈你的计划吧,虽然看上去这是我们到现在为止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
不过我现在担心的却是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我们的敌人就已经逃跑了,我敢保证英国人一定会在天黑前想办法突围。”
卡欧里希先赞许的对着年轻少尉点了点头,随后发表了自己的忧虑。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八章 血路(二)
“突围?”斯坦霍尔转过脸望向卡欧里希。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他们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我们岛上的部队正在向这里集中,援兵源源不断的赶来。如果在半小时前,他们也许还有一半的机会,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从我们手中跑掉了。”比尔少尉指着公路说到。
一支由三十辆卡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刚刚到达,背着MP38冲锋枪的突击步兵在军士长们的咆哮声中飞快的跳下卡车,速度快的班排已经开始在公路旁列队点名。
“那是留守在岛西侧的四个突击步兵排,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我半个小时前刚跟他们通过话。”
卡欧里希转过头来笑着说到。
“这个岛并不大,上尉。”
斯坦霍尔也微笑着转过脸来。
“沃尔夫,你过去帮着联络一下,把汉森和鲁道夫少尉带到这里来。”卡欧里希命令到。
“遵命,长官。”
沃尔夫敬了个礼后转身跑向车队。
“是我的两个连长。”
卡欧里希向茫然的斯坦霍尔说明到。
“现在我们继续前面的讨论,我认为我们现在只有想办法强攻进去,必须抢在英国人突围之前解决这场战斗。”
向两个新赶到的部下简单介绍了现在的战场情况后卡欧里希手扶着地图严肃的说到。
“您还是认定英国人会在下午突围吗?如果突围的话,晚上不是更适合他们行动。夜晚的黑暗对我们的作战发挥同样有阻碍,他们逃脱的希望会更大,长官。”
尼米兹少尉在卡欧里希的鼓励下终于放开了心情,他第一次在上级指挥官面前直率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从他闪闪发光的眼眸里可以看得出这个原本有些害羞的少年军官为此有多么的兴奋。
“尼米兹,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有没有想过,英国人的弹药问题。”卡欧里希扶着肩膀说到。
“弹药?”
“是的,弹药,他们不可能有无限的后勤补给,他们现在使用的是他们昨晚带来的弹药。经过一晚上的战斗,他们已经消耗掉了不少,再加上这一个半小时的作战,你认为他们的补给还能够继续坚持多久?”卡欧里希脱下军帽扔在了车头上。
“我明白了,长官,他们一定会在弹药用完之前发动一次攻击伺机突围。”
“很棒的判断,尼米兹少尉。”
卡欧里希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到:“另一个让我担忧的问题是,我的三排还能够坚持多久。”
随后他忧虑的把视线转向树林,树林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机枪和步枪射击声。
“他们只携带了半个基数的弹药,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按照和他们断绝联系前最后一次通话里所报告的,战斗强度很大。”二连连长汉森少尉皱着眉说到。
“就算收集战死弟兄身上的弹药,我看他们也只能坚持两个小时的连续作战。”沃尔夫在一旁插话到。
“所以他们那里的交火强度弱了下来,现在只有零星的枪声传过来。”卡欧里希沉声说到。
“我非常了解自己的部下,就算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会放弃。我担心的是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如果英国人突围,他们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去阻止。”
“他们根本不会考虑自己是否能够阻挡住那些敌人,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但是。。。。”尼米兹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会被歼灭,在我们的救援队伍到达之前。”鲁道夫少尉咬着牙说到。
“眼看一个排的部队就在我们鼻子底下被消灭,这是军官的耻辱。”比尔紧张的望着斯坦霍尔。
“这还不是关键问题,比尔少尉,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最后英国人中间有一个人跑掉。。。。”沃尔夫在一旁说到。
“我们这次整个伏击行动就算失败了,各位先生们,无论我们消灭了他们多少部队。”斯坦霍尔接过沃尔夫的话头严肃的说到。
“有这么严重么,长官?”比尔惊讶的望着指挥官。
“你不会想象到后果的严重性,这是统帅部直接发到团里的命令。”斯坦霍尔冷冷的回答到。
“明白了,长官。。。。”
比尔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他急切的对卡欧里希说到:“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我看是否可以不计代价再发动一次强攻试试。”
“这不行,你应该知道那是自杀。”斯坦霍尔沉声的呵斥到。
“但是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兵力了,如果把散兵线拉的再开一些,先后攻击线再延长五十米,加上烟雾弹掩护的话。”
“你准备派多少人上去送死,一个连够不够?那里有五六挺机枪,一个连的突击不够他们一次扫射的,别忘了他们还有狙击手。”
汉森少尉顿时变了脸色,他现在对这个提出那种草菅人命计划的陆军少尉感到十分的厌恶,特别是这个陆军白痴想要草菅的还是他手下的人命。
“烟雾会阻挡他们机枪和狙击手的视线。”
“同样也会阻挡我们的视线,你在哪里上的军校?”鲁道夫为自己的同僚帮腔。
“我只是提一个初步的建议,长官。”比尔转向他的上司想要寻求帮助。
“我们现在加上上尉带来的突击队全部兵力还不到两个营,昨晚的伤亡数字已经让上面很不满意了,如果在这里再有意外的损失,你我后半生就准备去挪威守碉堡吧。”
斯坦霍尔对这个部下非常失望,平时还挺讨人喜欢的,现在却表现的像个惊惶失措的白痴。
“你就不能想出个有建设性的建议么?比尔少尉。”哈福根冷冷的说到。
“那你看有什么办法,军士长。”
“你是长官,控制局面是你的工作,我只是执行者。”
“注意你的言辞,军士长,你是在和一个军官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我的同志还在那里流血,他们正等着我们的救援,而你却只知道提出一些让更多人去送死的蠢主意。”
“混蛋,你敢侮辱我。”
“我说的是事实。”
军士长和少尉像两只被激怒的斗鸡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两个人的手都扣在了腰间的手枪套上,似乎下一秒就准备拔枪火并的样子。
“住嘴,哈福根,还有你,比尔。你们都给我住嘴,上帝,你们这两个混蛋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卡欧里希愤怒的拍了一下汽车的发动机罩,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那两只斗鸡,他们现在就像被人搂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哆嗦着低下了头。
“无谓的争吵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快想出个可行的计划出来。”斯坦霍尔连忙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是啊,争吵有什么用,我们每耽误一分钟,我们的人就多一分危险。”汉森少尉拍着哈福根的肩膀说到。
“但是我们现在实在没有更好的主意,我们只有迫击炮和步兵轻武器,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会束手无策。”鲁道夫挠着头说到。
“如果我们有坦克就好了,可是现在我们只有卡车,连辆装甲车都没有。”尼米兹在一旁摇着头说到。
“等一下。。。。”
卡欧里希猛的转过脸望着尼米兹。
“少尉,你前面说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如果有坦克就好了,可是。。。。”
“我想到了。。。。各位先生们,我想我有了一个计划,大家来看。。。。”
卡欧里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猛地拿起铅笔在那张地图上描画了起来,一堆军官连忙聚拢了过去。
“都固定好了,我想应该可以顶的住。”
哈福根拉了拉捆扎麻包的绳子,随后拍了拍装满了泥土碎石的麻包。
“这个主意看来可行,真不知道上尉他是怎么想到的。”
沃尔夫脖子上挂着一条子弹带手里还提着两个弹箱,他把弹箱递给卡车上的士兵,随后利落的爬上了卡车。
“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汉森在驾驶室里大声的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比尔在卡车车厢里拽着一挺MG34F的枪管拼命的往驾驶室后窗里塞,也许什么地方卡住了,怎么都塞不进去。
“你这个笨蛋,连个二等兵都不如,你不能从驾驶室里塞出去,你下来,让士兵来干。”斯坦霍尔站在车下大声的骂道。
“准备完毕了吗?准备好我们马上出发。”
卡欧里希从一旁的指挥车上爬了下来,他现在换了一套作战服,带着钢盔,配着全副步兵武装带,腰里挂着他的炮兵型卢格,手里提着一支98K步枪。
“我觉得您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上尉。”
对于卡欧里希的决定斯坦霍尔从一开始就表示了保留意见,他并不反对这种在战斗中身先士卒的勇敢行径,这是一个德国军官天生就被赋予的权力,不过他还是觉得卡欧里希亲自指挥这次带有很大风险的突击行动实在有些轻率与不必要。
这位上尉是在场的最高指挥官,他在后方全面组织指挥这次行动才是正确的做法,况且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而对上尉的勇气表示怀疑。
“我说过了,我并不善于指挥常规作战,我只擅长于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战斗,我的士兵也都是这样。”
卡欧里希脱下钢盔捋了下头发,随后重新带上并扣紧了盔带。
“记住,中尉,等到我的信号发出后立即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行动,速度一定要快。”
“记住了,上尉,一发白色信号弹表示需要火力压制,一发绿色信号弹我们就发动冲锋,一发红色信号弹表示。。。。”
“表示行动失败,你必须调动所有火力把那座教堂和里面的英国佬一起炸上天。”
“我相信不会看到这一幕的,上尉。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应该留下来指挥这里的战斗,你的部下可以代替你指挥这次行动。”
“我说过了,我的决定不会更改,我的人正在等着我的救援,我不想再和你为了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中尉。”
卡欧里希从沃尔夫手里接过望远镜挂在了脖子上,随后沃尔夫帮着他把手榴弹携行袋挂在了腰带上。
“全都准备好了么,沃尔夫。”
“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长官。”
“很好。”
卡欧里希转过身对着斯坦霍尔微笑着说到:“这里的指挥就交给你了,中尉,记住我的信号。”
“放心吧,上尉,希望您能够获得成功。”
斯坦霍尔表情严肃的用力点了点头,他虽然对于卡欧里希的决定有些不理解,但是他对于这位上尉表现出的能力与勇气还是从心底里感到钦佩。
“希望这次战斗结束后能够和您痛快的喝一杯,上尉。”
斯坦霍尔庄严的行了个军礼。
“谢谢,中尉。”
卡欧里希正了正容,同样庄严的回了个军礼,随后转过身向着那辆卡车走去。
“大家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卡欧里希站在驾驶室边的踏板上向着车厢里的官兵问道。
“清楚了,长官。”
“很好,我们出发。”
卡欧里希钻进了驾驶室,却突然发觉那个年轻的陆军见习参谋已经挤在了副驾驶席位上。
“你不觉得这里有些挤吗?”
卡欧里希皱起了眉头。
“长官,我希望能够参与这次行动”
尼米兹少尉带着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但是语气却是毫无犹豫的坚定。
“嗯。”卡欧里希歪着头盯着见习参谋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的拍了拍汽车的仪表板。
“开车,沃尔夫。”卡欧里希微笑着大声命令到。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八章 血路 (三)
“我真是不敢相信,我们还是没有打中他,威尔逊。”
斯科特上士把空弹夹递给蹲在脚边的副射手哈尔切,随手又从楼梯边的弹药箱上拿了个新的二十发弹夹插在了他那挺布伦机枪的弹仓上。
“他都在院子里蹿了半个多小时了,这个该死的德国佬,看上去他还挺快活的。”
斯科特用力的拉上枪栓,向着窗外打了个三发短连射。
“这次我一定要干掉他,我们已经抓住他了,我不相信他永远都不会犯错,注意左边,该死,又被他耍了。”
威尔逊上等兵向塔楼下吐了一口唾沫,郁闷的狙击手恶狠狠的拉动他那支1903步枪的枪栓,点三零子弹弹壳在空中翻滚着跳落到教堂塔楼坚实的石板阶梯上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叮当声。
“只要他再移动一次,我就一定能够打爆他的脑袋。”
威尔逊灵活的蹲下身躲避从围墙边射过来的一阵弹雨,他扶着钢盔大声对着斯科特喊到,暴雨般的子弹打在砖制外墙和那个小小的窗台上振起一片烟尘。
“现在该轮到我了。”
弹雨过后,威尔逊慢慢的站起身来,他转过脸用力的深呼吸了几次,随后把眼睛凑上瞄准镜,手指慢慢的放到了扳机上。
他死死的盯着他那个德国宿敌现在隐蔽的位置,自己总算把那个德国狙击手逼到了这个绝境里。圣母像下的确是一个躲避子弹的好地方,不过实在有些太显眼了,如果那个德国佬想要还击的话,那么他就会立即变成自己最良好的靶子。
斯科特的机枪封锁住了这个德国佬所有的退路,而那个雕塑与距离它最近的可以用来做为掩体的花坛之间足足有十五米左右毫无遮挡的空地,除非那个德国人长着个装甲脑袋,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枪口下再一次跑完这段距离。
这个德国人已经羞辱了威尔逊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了,自从威尔逊成为一个真正的狙击手之后,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自己的枪法感到如此的怀疑与失望。
那个德国狙击手就像仓鼠一样灵活狡猾,每一次的机动都迅速而猛烈,让威尔逊措手不及。更让威尔逊感到郁闷的是,那个家伙似乎还有着无与伦比的好运气。
到现在为止威尔逊在那个家伙身上足足浪费了四夹子弹,可是竟然连根毛都没有伤到对方,这实在是让这位自许为陆战队最佳狙击手的上等兵感到有些沮丧与难堪。
“他就快出来了,很好,很好,慢慢来,我看到你了,小子。。。。到爸爸这来,乖孩子,再出来一点。。。。”
威尔逊盯着瞄准镜里的目标,嘴里喃喃的嘟囔着。
斯科特抬头看了看狙击手,发现那张原本挺英俊的面孔现在已经扭曲的有些狰狞。机枪手感到后背一阵发凉,看来那个德国佬真的把这个骄傲的家伙给惹急了。
“乒!~”清脆的枪声毫无预兆的响起,后坐力让威尔逊的身躯微微一震,同样也把正观察着他的斯科特给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想我打中他了!”威尔逊高声的叫喊起来。
“该死,别傻站在那里,混小子。”
科特一把拽住威尔逊的裤腿把这个兴奋的狙击手猛的拖倒在阶梯上,几乎与此同时一阵弹雨暴风般席卷过这个狭小的塔楼,一场由十八世纪烧制的砖块碎屑与同样古老的木质构件碎片以及楼顶瓦片构成的大雨落到了三个英国士兵的头上。
“看来你让德国人不高兴了,威尔逊。”
斯科特抱着头蹲在阶梯上对着狙击手喊道,他的另一只手紧扣着那挺机枪的扳机向着外面盲目的扫射着。
“好像是这样。”
狙击手还处在干掉那个德国士兵的兴奋中,他笑着对机枪手挤了挤眼睛。
又一次的激烈火并,德国人和英国人端着各自的武器向着对方疯狂射击。在这个特殊的战场上,原本应该成为猎物的英国突击队残部竟然占据了优势,他们很快就用猛烈的自动武器射击把德国人死死的压制住了。
就像前十几次交火一样,德国人很快停止了他们无谓的攻击,教堂里传出了英国人充满挑衅的嘲笑与欢呼声。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应该可以坚持到晚上。”
芬特拿起桌上的酒瓶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随后重重的把酒瓶顿在桌子上。
“我很愿意相信你的判断,上尉,但是我总有种预感,德国人现在的表现很奇怪。。。。”
一个中尉皱着眉头说到,他的额头上扎着绷带,军服上沾满了油污和血迹,肩章也只剩下了一边。
“你的勇气到哪里去了,斯蒂文森,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打退德国佬十几次进攻了,只要我们坚持到晚上,我们就能实施突围,我们一定能够回到英国。”
另一个中尉拍着斯蒂文森的肩膀说到,随后他转过脸对着正盯着地图出神的托德少校说到:“长官,您也是这么看的吧。”
“斯蒂文森的预感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会例外,托尔中尉。”
托德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军官们。
“现在看来,我们被伏击完全不是偶然,德国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给我们设置了一个圈套,这已经是勿庸置疑的了。我们的内部一定出现了间谍,这次我们根本就是在自投罗网,所以我并不奢望我们能够从这个陷阱里逃脱,我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托德挺了挺胸,用力的拉直了军服的下摆。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失败了,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轻言放弃。况且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彻底破产,我们至少可以完成一部分。”
“我们现在只剩下二十七名士兵四名军官了,弹药虽然很充足但是人员疲劳情况严重,他们都已经战斗了整整一个晚上,体力消耗很大,如果德国人再这样连续攻击下去,我怕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先倒下去的一定是德国人,哥曼德是不会被这种问题打倒的。”
“我相信你的勇气与毅力,托尔中尉。但是,你认为凭借这些我们就能够摆脱目前的困境吗?我们现在缺少的是兵力,我们的士兵得不到轮换,就连轻伤员都在战斗。表面上看我们的确是抵挡住了德国人的攻击,但是我想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多久,我们必须要想出更实际的解决方案出来,不能只为了你的信念而让士兵白白死去,就算死也要让他们死的有价值。”
“你认为昨晚那些兄弟的牺牲都是没有价值的吗?斯蒂文森中尉!”
托尔猛的跳起身,愤怒的瞪着他的同僚。
“我没有那么说,中尉,他们是在战场上勇敢的牺牲的,为了国王为了帝国他们死的很壮烈。”
斯蒂文森对托尔的瞪视毫不在意,他端起杯子缓缓的喝了一口酒,但是如果有谁细心点就会发现,他的手现在正在微微的颤抖。
“那你为什么说那种话,你让我怀疑你是否还有一个英国军官应有的勇气与荣誉感。”
“我有没有勇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斯蒂文森放下酒杯缓缓的站起身来,他望着托尔的双眼淡然的说到:“我必须要为我剩下的部下们负责。”
“你这个。。。。”
“你们两个都住口!托尔,斯蒂文森,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托德在一场可能的斗殴开始之前阻止了事态的恶化,他大声的继续训斥到:“托尔,你太冲动了!给我坐下来。斯蒂文森,你也要注意你的言论,幸好没有士兵在场,你实在有些让我失望。”
“就像文森特中尉和那两个分队士兵一样吗?长官!”
斯蒂文森猛的转过脸望着托德,眼神里含着一丝蔑视与愤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提起这个干什么,中尉。。。。你是在置疑上级长官的决定吗?你立即给我坐下来,斯蒂文森!”
托德从没有想到过会从自己的部下眼里看到针对自己的那种表情,他感到被侮辱了。
“我想我在昨晚上就已经让你失望了,是不是这样,长官,而文森特中尉和那两个分队的士兵,他们是不是也一样让你失望了,长官。”
斯蒂文森毫无畏惧的瞪视着托德,而后者的脸顿时涨成了酱紫色。
“你。。。。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这是诽谤!”托德愤怒的咆哮着。
“我说中了你的要害是么,长官!”
斯蒂文森挑衅似的仰起了下巴,而在场的另两个军官则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景象,那一刻时间似乎就此停止住了。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八章 血路 (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斯蒂文森中尉,注意你的言辞,你是在对你的长官说话。”
芬特上尉觉得这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失控,现在必须有人出来缓和一下。
“你怎么会不明白,上尉。”
斯蒂文森转过身对着芬特冷笑着说到。
“这个人昨晚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一切,你和我还有托尔,我们都经历了整个过程,所以,别再说你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斯蒂文森中尉,现在不是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争执的时候。如果你对少校的行为有疑问,等我们回到英国你可以要求召开军事法庭指控他,我保证到时候我会说出我所看到的一切。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是冲动与不明智的表现,你是在战场上挑衅你的上级指挥官的权威,按照军法,我可以立即解除你的指挥权并且逮捕你。”
当看到中尉的手指指向托德的脸时,芬特就知道这件事情麻烦了,他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正一个劲的散发着咄咄逼人气息的部下,实在想不通这个原本挺优秀的军官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不识时务。
“逮捕我?你的确有这个权力,上尉。但是,在逮捕我之前,我想请您允许我问一下这个人,这位长官!昨晚的突围行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否真的向文森特少尉和那两个分队的士兵下达过撤退的命令!”
“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斯蒂文森!你想要指控我出卖了自己的部下和士兵吗?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托德跳着脚吼叫起来,原本他还指望这个少尉能够在芬特的劝说下就坡下驴,可没想到这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得寸进尺,直接把问题放到了台面上。
托德当时真的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家伙的分队参加这次行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斯蒂文森,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你前面的指控意味着什么吗?”
斯蒂文森的置疑把托尔吓了一跳。做为战斗部队的指挥官,托尔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考虑战斗以外事务的责任。
实话说,他到现在都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一个军官,他很清楚斯蒂文森现在对托德少校的指控有多么的严重与危险。
“我当然明白我的指控意味着什么,托尔。请你现在用你那个填满了火药的脑子好好想想,昨晚的突围行动是否正常!这个人命令我们带着所有部队向着南面突围,而他却带领着他的指挥部和警卫班跑向了北面,他想要我们为他吸引德国人的注意。。。。”
“你在胡说八道!你这个恶毒的混蛋,这是我所听到过的最卑鄙最无耻的诽谤!在发现南面敌人火力强大后我才改变计划向北面突围的,我派遣了传令兵下达了改变计划的命令,你也接到了我的命令!否则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我们一起站在这里!”
托德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一个可以让他摆脱现在这种讨厌局面的无可辩驳的理由。
突击队少校现在高高的抬着下巴,为了表示自己对对方的藐视与轻蔑以及适当的提醒一下旁观者自己所掌握的权威,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扣在腰间的武装带上,两根手指还轻轻的敲击着带扣,以这种轻松的姿态向部下展示着他的问心无愧。
“我们能站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发现光靠你手下那十几个人难以保住你那条宝贵的性命,长官!而我,根本就没有遇到你所谓的那个传令兵,芬特上尉也没有!是不是,芬特上尉!”
斯蒂文森转过脸瞪着芬特。
“这个。。。。”
芬特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斯蒂文森的问题。
“你和我一样是在寻找指挥部的路上遇到托尔的,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计划已经改变。而当时,这个人正蹲在一个德国人的掩蔽所里等着托尔的分队去救命!”
“那又能证明什么!你没有遇到我的传令兵并不能代表我没有下达命令,而我则有托尔少尉做证,他收到了我的命令,并且毫不犹豫的执行了,是不是这样?托尔少尉!”
托德与刚开始那会相比明显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冷笑着瞪着斯蒂文森,扣在皮带上的那只手正以让人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向腰间的枪套滑去。
这场闹剧早该结束了,也许一开始就根本不该让他发生。
“是这样的,突围刚开始不久,我就收到了托德少校的命令。。。。”托尔肯定的回答到。
“你能收到那份命令是因为那份命令只发给了你一个人,他需要你的分队保护他成功突围!而我和芬特上尉还有文森特少尉,我们和我们的部队都被这个人做为诱饵放弃了!别说我没有证据,这个问题我考虑了整整一个早上。”
斯蒂文森指着托德的脸阻止住了对方的反驳,他转过身对着芬特继续说到。
“上尉,您还记得昨晚上他看到我们时候的那种吃惊的表情了吗?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往这种可怕的推论上去想,当他极力阻止我们派遣传令兵回去转达命令时,我还是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但是,当他把我们带到这个教堂并且从地下室里搬出成堆的武器弹药时,我才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们和士兵们是否已经被人出卖了。
这个人显然早就知道这个教堂和这批武器的存在,他早就准备突围后到达这里补充给养,我现在甚至怀疑他还为自己准备了一条逃生的秘道。如果不是这样,那我想少校一定可以给我个明确的解释!”
斯蒂文森转过脸来望着托德。
“解释,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斯蒂文森中尉!”
托德的手已经移到了腰间的枪套上,他利落的翻开手枪皮套抽出了他那支W&;S制式大口径左轮,篮幽幽的枪管直对着斯蒂文森的胸口。
“我想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是不是,少校。”斯蒂文森冷冷的说到。
“斯蒂文森中尉,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力以至你会做出如此荒谬的推论,同时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事实将会证明你的指控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诽谤,你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大到你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现在我宣布,鉴于斯蒂文森中尉已经失去了做为一个指挥官必要的判断力,顶撞并诽谤上级军官,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我行使我作为这支突击部队最高指挥官的权力,剥夺斯蒂文森中尉的指挥权,你被逮捕了,中尉。”
托德微微偏过脸来对着芬特命令到:“芬特上尉,下了斯蒂文森中尉的枪,把他捆起来关到地下室去。”
芬特在原地迟疑了一下,他歪过头看了看托德,随后慢慢的向着斯蒂文森走去。
“动作快一点,上尉。托尔,你也去帮忙。”
托德大声的命令到,叫喊的同时他的枪口依然一动不动的指着那个让他怒火中烧的中尉军官。
“我想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斯蒂文森。因为就凭你前面所说的那些话以及你当时对我的态度,我就可以按照军法以煽动叛乱以及犯上罪当场处决你。
而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地下室里好好的冷静一下你那个被烧昏了的头脑吧,顺便在那里做做祈祷,这对你应该会有用处。
不过你可以放心,当我们突围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走,我还会带着你回到英国。我不会把你交给德国人用来增添他们的荣誉,因为你更应该在苦役营里渡过余生。当然,如果按照我个人的意愿,我更喜欢看到你挂在绞刑架上摇晃的样子。芬特,你磨蹭些什么,快点把他的枪下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呵呵。。。。”
托德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但是满脸的得意随之就被惊讶的表情所代替了。
“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吗?芬特上尉,你疯了吗?”托德惊呼到。
“不,我很清醒,少校。”
芬特缓缓的板下了手枪的击锤,指向托德胸膛的枪口微微晃动着。
“把枪放下,上尉。”
刚反应过来的托尔飞快的拔出他的配枪。
“不要乱动,托尔!”
几乎同时,斯蒂文森也顺利的拔出了他的手枪,枪口直指自己同僚的脑门。
“快把枪放下。”
“你想打死我吗,来啊!”
“全都不要冲动!”
“我命令你们放下枪!”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军官们彼此的吼叫声。
“全都给我住口!”
托德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之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这样做,芬特,我是这么的信任你!”
托德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眉头问到。
“抱歉,长官!我也曾经那么的信任您,但是您现在的举动让我感到失望。在获知您将带领我们执行这次任务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有多么的高兴,我们都听说过您在布伦港的那次行动,我们都被您在那次行动中展示出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念深深打动,我们都把你当作我们的榜样。”
“所以你现在就用手枪指着我?芬特,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指挥官?”托德冷冷的说到。
“是的,因为你让我太失望了,长官!斯蒂文森中尉的确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机提出那个指控,但是,同时我也认为他提出的某些疑点的确存在,我觉得你应该向我们这些部下做出明确的解释,而不是这样草率的逮捕斯蒂文森少尉。”
“你觉得斯蒂文森的指控有道理?芬特,你也让我很失望,你是在犯一个大错!你呢?托尔,你是否也同意斯蒂文森的看法?”
托德转头望向托尔。
“我。。。。我不想欺骗您,长官。我觉得您的确应该对此做出解释。还有,芬特上尉,你是否可以命令那个家伙立即把枪从我的脑袋上移开,否则我发誓,他一定会为此而后悔的!”
“你先放下你手里那支枪,它让我感到紧张。”
斯蒂文森苦笑着说到。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要让我解释些什么东西?芬特,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为了逃命出卖自己部下的人吗?”托德愤怒的喊道。
“我并没有指责您犯下了那种恶劣的罪行,这也许只是一个该死的误会,在战场上一切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个我们都很清楚。
但是斯蒂文森提出了一个让我也一直疑惑不已的问题,你是否能够解释这个教堂和里面存放的军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在作战会议上您也没有提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我觉得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而且您对待斯蒂文森中尉的态度更加深了我的疑问,您显然是想要封住中尉的嘴。我不知道您究竟在向我们隐瞒什么,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在现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表示我的立场,同时我希望您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想活着回到英国去,而不是被某发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子弹送入天堂。”芬特神情平淡的回答到。
“这些是最高机密,你们没有权力知道。我不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你们什么,不过我可以发誓,等回到英国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吗?我可不想让你挂在绞刑架上欣赏,少校先生。”
斯蒂文森嗤笑着说到。
“我答应你们,事后我决不追究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责任,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就当从没有发生过。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放下枪,冷静一下。对于我们来说怎样解决目前的困境才是当务之急。”
“你认为我们会被你这样几句话就哄骗过去吗?您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否则我们根本无法安心的继续战斗。”
“斯蒂文森,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这种级别的军官所能知道的!”托德冷冷的回答到。
“一个解释,我想您总能给我们一个清晰的明确的解释吧,为什么您突然改变了突围计划,为什么您那么快的选择了放弃那些正在战斗的部队,为什么您会知道这个地图上没有标明的乡村教堂的确切位置,为什么这里会储藏着那么多军火,为什么。。。。”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先生们,我想我也许可以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声音突然在房间一角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了那里。
军官们都记得这个房间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其他的人存在,现在突然出现第五个人着实让人吃惊不小,四支手枪里至少有三支指向了那个地方。
等到军官们看清了说话的人之后,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灰色的制服,银色的鹰徽,高高仰起的军帽,黑色的军靴,一个德国军官精神奕奕的站在了英国突击队军官面前。
“别开枪,冷静点,先生们!我没有携带武器。”
德国军官微笑着举起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然后悠然自得的向着英国军官们走去。
“站在那里别动!”芬特大声吼到。
“好,好,不要冲动,上尉,请管住你的手指。”
德国军官停下了脚步,他举着双手微笑着对芬特说到。
“看,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德国人,还是一个上校。托德少校,这就是你一直想要隐瞒的秘密?”
托尔说完转过脸望了望正一脸郁闷的托德。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八章 血路 (五)
“站在那里不要动,上校先生。”
芬特警惕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德国人,他感到右手手心已经开始湿润,他伸曲了一下紧张的手指,硕大沉重的军用左轮微微颤抖着指着对方的头颅。
“对,把手举高点,让我看得清楚些。”
斯蒂文森小心翼翼的走向德军上校,他先绕着那个德国人走了半圈,看到对方一副配合的样子,中尉把手枪插进了腰间的枪套。
“非常抱歉,上校先生。”
斯蒂文森从对方的胸袋里抽出了一个皮夹,翻看了一下里面的物品后随手扔给了站在一旁正一脸僵硬的表情端着手枪的托尔,后者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那个钱包。
“赫尔曼。冯。阿兹博根上校?”
芬特皱起眉头看着钱包里那本淡绿色的德军证件。
“冯。阿斯卑尔根上校,上尉先生。”
德军上校抬着下巴更正到。
“对不起,冯。阿斯卑尔根上校。”
芬特把证件和钱包扔到了身边的桌上。
“呵呵,这是我现在最想看到的东西。”
斯蒂文森从德国上校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制烟盒和一个漂亮的打火机。
“看来您过的很不错。”
斯蒂文森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香烟,点上后惬意的吐出了一口烟雾,接着把烟盒和打火机扔向托尔。
“你是个很优秀的土匪,中尉。”
德国上校苦笑着摇了摇头。
“闭嘴,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只有我们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
托尔一边点着香烟,一边含混不清的说到,随后轻松地吐出一个烟圈。托尔把烟盒递向芬特,在得到对方确切的拒绝之后,他随意的把那只漂亮的烟盒和打火机塞进了军服裤袋。
“我明白了。”
德国上校嘟囔了一下后闭上了嘴巴。
“嗯?这个是什么?”
斯蒂文森从德国军官的裤袋里摸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小手枪,他托着这支精巧的凶器问道。
“一件纪念品,是一个西班牙上校送给我的礼物。”
德军上校瞥了一眼那支手枪后微笑着回答到。
“你去过西班牙?”
“呆过一阵子。”
斯蒂文森结束了他的搜查工作,他向着芬特点了点头,随后提着那支手枪走回了桌旁。
芬特接过手枪上下看了看,随后就把这支细巧精致的像玩具一样的武器递还给了斯蒂文森。
“您说您没有携带武器,嗯?”
“您认为这个能算的上是一件武器吗?它只能用来恐吓一下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德国上校保持着他轻松自在的神态。
“我觉得这个闹剧应该收场了,芬特上尉。”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托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已经把自己推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你们现在也许不能理解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敢保证,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行为而后悔。但是,毕竟你们是我的部下,都是大英帝国军队优秀的军官,所以,我给你们一次弥补自己错误的机会。”
托德把他的手枪插回枪套,随后沉下脸严肃的说到。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想我不得不为此做出解释了。但是,你们必须保证无论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泄漏今天你们在这间房间里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泄漏半点,要知道我告诉你们的这些都属于机密,而大英帝国对泄密者处罚之严厉是你们这些年轻军官绝对想象不到的。”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少校。我可以对上帝起誓,我想其他两位也一定和我一样。”
芬特转过脸看了看两个军官。
“当然,上尉,以我的家族的荣誉起誓。”
“我向上帝发誓,绝对不泄漏只字片语。”
斯蒂文森举起右手发誓到。
“那么,上校先生,你看怎么样?”
托德望向阿斯卑尔根。
“随便您,托德少校,我愿意现身就是为了事态不会搞到不可收拾,破坏了我们原定的计划。我觉得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告诉他们一切比较好。”
德军上校点着头说到,接着他转过脸来对着三个英国军官说到:“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德国陆军上校赫尔曼。冯。阿斯卑尔根,德国陆军总司令部作战处参谋。”
说完,上校还潇洒的一撞靴跟向三个英国军官行了个军礼,动作里充满着一股子贵族气息,搞得三个年轻军官都下意识的立正还礼起来。
“阿斯卑尔根上校是大英帝国的朋友,他一直在向我们提供宝贵的帮助,他提供的机密情报曾经救了很多英国士兵的性命。”
托德在一旁说到:“所以,你们必须给予他应有的尊敬,先生们。如果让帝国首相阁下知道了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他会很高兴用一个上尉外加两个低级军官的脑袋来换取这位值得尊敬的朋友的原谅。”
托德有些幸灾乐祸的补充让三个军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用这么说,托德少校,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也没有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不过,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取回我的东西呢?”
“当然,当然。”
芬特连忙从桌上拿起上校的钱包和证件恭敬的递了过去,而托尔也手忙脚乱的从裤袋里翻出那只漂亮的烟盒和打火机还给了上校。
“这位先生呢?”
冯。阿斯卑尔根笑着望着斯蒂文森,而后者则一脸微笑着回望着德军上校,手里还在把玩着阿斯卑尔根那支精致的手枪。
“能不能把我的手枪还给我呢?斯蒂文森中尉。”
“这支枪太漂亮了,我能够再欣赏一下吗?”
“斯蒂文森!”
“中尉!”
托德和芬特几乎同时沉下了脸瞪着这个有些不识时务的家伙。
“没有关系,你还是不太信任我吧,中尉先生,我能够理解。”
打圆场的竟然是物主,阿斯卑尔根笑着拦住了想要爆跳起来的托德。
“少校,你有这样一个警惕性很高的部下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如果是我也会像这位中尉一样反应,毕竟我到现在并没有拿出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来。你是个警惕性很高的军官,我很欣赏你的表现,中尉。”
阿斯卑尔根笑着说到。
“谢谢您的夸奖,我觉得您现在是否可以说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了吧。”斯蒂文森礼貌的问道。
“当然,中尉先生。”
阿斯卑尔根走到一张椅子边悠闲地坐了下去。
“你们知道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
“偷袭,破坏这个岛上的德军建筑和设备,杀伤德军人员,如果可能尽力抓捕德军俘虏。”托尔大声的回答到。
“是的,这是一次最标准的偷袭行动。”芬特点着头说到。
“呵呵,这是你们长官告诉你们的任务,实际上这只是为了掩盖另一项任务的烟雾,你们所作的这些只是一层表皮,而实质。。。。”
阿斯卑尔根歪着头翘起了一条腿。
“一切都是为了我。”
“您?”
芬特疑惑的睁大了眼睛。
“是的,为了掩护我的失踪,因为我要去英国!”
“您是说,我们这次偷袭只是为了掩护您的行动?”
“你们的任务还包括了安全的护送我到达英国。”
“这实在让我感到难以置信,像您这样一个德军高级军官,可以有很多途径到达英国,为什么。。。。”芬特歪着头问道。
“因为我已经被德国情报机关盯住了,如果我一露出逃亡的意图,他们随时都可能会处死我。在我的手里掌握着几份帝国最高机密,这些情报的重要程度可以说能够转变这场战争的进程势,如果让德国情报机构发现我的叛逃意图,我也许连尸体都不会留下来。
我从来就不相信你们那些隐蔽间谍电台,他们也许早就暴露在奥丁之眼的监视之下,你们这些英国佬也许永远都不会了解奥丁之眼的恐怖,但是作为能够接触到那双黑暗之眼的少数人之一,我已经有了深刻的感受。其他国家的间谍机构更让我不放心,这些情报对于任何国家都是无价的,他们也许会为了获得这些文件而对我下手。
所以我决定,这些文件必须由我亲自交给英国参谋长委员会或者英国首相本人。我在已经无法从其他的途径逃亡的情况下,是只好向你们英国军方紧急求助,我们在商讨之后制定了现在这个计划。”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八章 血路(六)
“计划?”
“是的,一个原本应该很精密的计划。”
德国人满意的看着英国军官们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的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可惜的是,我们永远无法预测现实中的那些突发因素对计划造成的影响。显然,目前的局势发展已经和我们原本计划中的内容完全脱节了,可以这样说,这次行动已经失去了控制,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一个圈套被另一个圈套所破坏,大本营情报处又一次成功的羞辱了他们的英国同行,这实在是一场非常有趣的游戏。”
“有趣!抱歉,上校先生!您认为这件事情很有趣吗?”
芬特沉下脸大声的说到。
“为了这个该死的计划,虽然我还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我现在突然预感到也许什么都不知道更能让我感到愉快一些。我不想一辈子活在这场肮脏的令人作呕的游戏的阴影里,特别当我想起自己在这场该死的游戏里所扮演的角色的时候,一次该死的间谍行动,这将是我一生的耻辱。”
英军上尉攥紧了拳头,可以看到动脉在他涨的通红额头上跳跃着,看得出他尽力想要使自己的仪态不会显得太失礼,不过站在他身边的斯蒂文森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芬特上尉那种冲天的怨气。
考虑到芬特上尉有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爆炸的可能,中尉不禁稍稍往边上退开了两步。
“我现在想要提醒您的是。”
芬特咬着牙沉声说到,勉强压制住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
“请您收起您那种该死的高高再上的优越感,上校先生。在这场游戏里已经有很多人丧命,而且还会有人为此死去,虽然我不希望自己是其中之一,但是如果必要,我会毫不犹豫的和自己的部下们一起面对这一切。在此之前,我要求您对那些已经为了这个肮脏游戏而死去的士兵和军官们保持足够的敬意,否则我发誓管他邱吉尔会不会不高兴,我都会亲手拧断您的脖子。”
德国人脸上的那种在英国人看来过于做作的微笑终于随着芬特的斥责荡然无存,上尉的恐吓也许起到了一些作用,阿斯卑尔根不自然的扭了扭他的脖子。
“我想我前面的用词的确不太合适,如果您觉得我冒犯了您和您的那些勇敢的部下,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向您和您的部下们当面道歉。”
上校尴尬的颤动了一下嘴角。
“您真的不愿意听听这个计划的内容吗?上尉。请你不用那么介意,这并不是什么肮脏的间谍活动,虽然我不能为我的行为辩护什么,但是毕竟我是在帮助您的国家。”
德国人用几乎接近讨好的语气说到,他准备转移一下话题来缓和他之前由于愚蠢的骄傲而造成的对峙情绪。
“我不想知道,上校先生。”
芬特的情绪还很激动,他断然地拒绝了上校的提议。
“啊,我却对此感到非常好奇,上尉,我想也许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听那些和黑暗邪恶有关的故事的缘故吧。”
斯蒂文森走到芬特的身边拍着上尉的肩膀说到,随后就像根本没有看到芬特用力扭向另一边的脸,少尉微笑着对着阿斯卑尔根上校说到。
“我很想知道这个已经见鬼去了的计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上校先生,我想托尔少尉也一样想知道,是么?”
托尔马上用力的点起了头。
“是么,那就得从一开始说起了。。。。。”
阿斯卑尔根感激的对着出来打圆场的少尉点了点头,但是却发现那位听众突然举起了手。
“你有什么问题吗?中尉先生。”上校疑惑的问到。
“上校先生,我想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听您从头说起了,其实不用您详细说明,想一想也知道这个计划又是老一套的肮脏把戏,参谋部那些官僚们的大脑也只有那种水准。按照我的推理,事情原本应该是这样进行,托德少校带领我们上来烧杀破坏一番,而您则趁着混乱到这个接头地点等待接应。
我不清楚这个接头地点的具体情况,不过我想一定和情报局那群家伙脱不开关系。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突袭计划会圆满成功,而到了需要撤退的时候托德少校一定找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分散部队。当然,我现在无法推断出他会用什么理由,无非是还有特殊的机密任务之类的吧。大部队,也就是文森特和我的分队由芬特上尉带领按照原定撤退路线撤退,以此吸引德军的注意力。而少校则带领托尔少尉的一个分队来到这个地点与您会合,随后带着您从另一条路线撤退。
结局会让所有人满意,对于您来说,德国方面一定会以为您在这次英军的突袭中失踪,也许是阵亡,也许是被俘,等到他们了解到真相之后一切早已成定局,不过依我看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永远都搞不清楚真相。而我们这边,这将会是一次单纯的军事上的辉煌胜利,任何交易都会被胜利的光环所掩盖,而您则可以安全的在英国情报部门的保护下做您喜欢做的任何事情。”
“非常精彩。。。。”
阿斯卑尔根的脸上又洋溢起他那种让英国人极端反感的微笑,或许他觉得这样还不足以反映出他现在的心情,德国上校开始轻轻的拍起手掌。
“非常精彩,中尉,真的,很完美的推论。犹如你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非常老套的花招,但是你不能不承认,这同样是个非常有效的花招。为了表示我对您刚才表现出的智慧的赞赏,我愿意纠正一下你的推理中的几个小问题,顺便再补充一点细节,你们会很感兴趣的细节。”
阿斯卑尔根说到这里转过脸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托德,结果如他所愿,托德少校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从池塘里捞起的公鸡,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萎靡的站在一旁。
无视少校眼睛里的那丝乞求神色,阿斯卑尔根愉快的继续说到。
“先从哪一点说起呢?我先说明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岛上,我是以陆军总司令部前线观察员的身份到这里视察的,所以你们才能够在突袭发动前获得这个岛上德国军队的部署和装备情况。但是我没有想到德国情报机构会这么有效,他们竟然同样获得了你们这次突袭的情报,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另外,按照计划,托德上校会只带着他的警卫班到达这里与我会合,毕竟这种秘密的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没有想到他会带着差不多一个分队的哥曼德光临这个教堂。”
“这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只带着他那个警卫班的话,他永远都无法到达这个教堂了。哦,也许我说的不全对,因为您的德国战友们可能会把他的尸体埋在外面那个墓地里。”
斯蒂文森嗤笑着说到,说完还瞟了默默无语的少校先生。
“按照你们前面争吵里的内容,我也了解了一些你们昨晚的遭遇,您的推断并不是一个玩笑。要不是你们集中了一个分队的兵力并且果断的抛弃了大部队做为诱饵,你们没有一个能够活着从那个可怕的圈套里逃出来,更别说还能在这里与德国军队对峙了。”
“我们并不想抛弃我们的部队,这都是托德少校一个人的决定。”芬特沉声的说到。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上尉先生。”
阿斯卑尔根抬起手止住了芬特的话。
“这是一条应变措施,只有指挥官一个人才知道的命令。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就考虑到如果遇到德军实力超过原本想象的情况下该如何继续实施这个计划,我只能给出德军的部署情报,但是我并不了解这些部队的实际战斗力,我只是个观察员并不是这个岛上的守备司令。所以你们没有任何理由指责托德上校,因为他只是在服从命令,他是个军人,更是个军官,他理当服从上级给予的任何命令,你们也一样,先生们。”
“您的意思是说,上级早就准备如果在情况出现变化的时候用整支突击队来换取您的成功叛逃?”斯蒂文森问到。
“我想是这样的。”
听到德国上校肯定的回答,中尉不禁缓缓的低下了头。
“耶稣基督。。。。”
芬特抬起头望着房间天花板喃喃说到。
“一百多名士兵和军官的生命就为了换取您一个人,这个实在太。。。。”
托尔也张着嘴呆在了那里。
“您究竟是什么人!”
斯蒂文森猛的抬起头瞪视着阿斯卑尔根,所有人都被少尉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回答我的问题,上校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您会了解我们行动的每一个细节,为什么您会知道只有指挥官才能够知道的命令,我现在不得不对您的博学感到怀疑,您实在知道的太多了,比您应该知道的多太多了。”
斯蒂文森举起了上校的那支精致的手枪对准了上校本人。
“冷静,中尉,冷静。”
德国人用力的摇起了手。
“我知道您想到哪里去了,您一定认为是我故意出卖了你们,让你们遭到了伏击。但是您想一想,我怎么可能出卖我自己呢,我可是一个决意抛弃自己的祖国和你们站在一起战斗的人啊。”
“一个连自己国家都抛弃的人不会在乎再抛弃自己的同伴,而且我还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你不是阿斯卑尔根,而是一个该死的德国情报员,一个密探。我不知道真的阿斯卑尔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是您给我的感觉实在太特殊了,您不像一个德国军官,我从您的身上闻到了那些卑劣的盖世太保的气息。”
斯蒂文森板下了手枪的撞锤。
“不,我当然是阿斯卑尔根,我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中尉。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托德少校告诉我的,他同时让我看了上级给他的命令文件,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与你们见面了。托德少校,请您告诉他。”
阿斯卑尔根失去了他的沉稳,他看出这个中尉这次是在玩真的。
“是这样吗?少校?”
斯蒂文森转过脸望向托德。
“嗯,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我告诉他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全部说出来,现在你们知道了真相,你们准备怎么办。”
托德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到。
听完托德的话斯蒂文森皱起了眉,不过他总算缓缓的松开了击锤放下了指着阿斯卑尔根脑袋的手枪。
托德现在总算感到了一丝安慰,他冷眼看着那个德国上校现在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感觉舒服了很多。
就你知道的多,多嘴多出问题了吧,愚蠢的德国佬,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而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平静了许久的教堂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暴雨般的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也此起彼伏的炸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扇紧闭的房门被重重的捶响,德国军队的突击开始了。
燃烧,云中的传奇之卷 5 第三十八章 血路 (七)
MG34机枪清脆的吟唱着死神的颂歌,飞速颤动着的枪机就像北欧传说中巫师的魔法杖一样无尽地往外喷吐着夹杂着7。92毫米毛瑟弹头的火球。
射手哈曼目光阴冷的盯着远处那栋古老的建筑,手指稳健的扣在连射扳机上,五十发的弹链瞬间就消失在那挺机枪似乎怪兽般永远填不满的入弹口里,随后化为一条小小的闪烁着钢制镀铜链夹迷人金色闪光的耀眼瀑布溅落到欧宝卡车平整的细木地板上。
“注意三楼靠左第二个窗口,压制住他。”
汉森少尉猫着腰蹲在哈曼背后,他时不时小心翼翼的从简易掩体上沿探出头去端着望远镜为机枪手指示着目标。
拆除了车棚的欧宝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堆会移动的沙包工事,这辆卡车注定将做为这场战争中德国军人在战场上搞出的那一大堆临时改装和拍脑袋发明中最丑陋与最怪异的产品之一而载入历史。
卡欧里希那充满了实用主义的大脑在设计这辆为了执行特定任务而临时改装出来的车辆时,从一开始就摒弃了所有类似艺术或者美观之类的想法,在他眼里只要能够达到需要的标准,能够完成赋予它的职责,别说丑陋,就算令人恶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还好,这辆简易装甲车最后的外形还没有达到令人恶心的程度,只是有些丑陋怪异而已。
德国人在欧宝卡车宽大的车厢周围堆砌了一圈沙包护墙,虽然都是步兵便携式的小沙包,但是却足以给予护墙内的士兵一定的保护。
至少普通的步枪子弹已经很难穿透这层填满了土石的沙包装甲,就算穿透也很难再具有杀伤的能力。
但是德国人感觉这些还远远不够,英国人的猛烈火力给德国人留下心理阴影的同时也使得他们变得更为谨慎。
为了加强防护力,德国人在车厢两边的侧面护板上各捆扎了一条防水雨布,在雨布和箱板之间还填入了大量的泥土,卡欧里希相信这层防护加上车厢内圈的沙包可以让这辆卡车至少顶得住轻型火炮弹片的攻击,当然,也仅限于弹片而已。
不过,对于到目前为止只使用着一些轻型自动武器的英国人来说,这辆卡车已经算得上是个无法摧毁的目标了。
卡车的车头上也覆盖了一层小沙包,只露出了半个驾驶窗口,为了不让那些沙包在行驶颠簸中从车头上掉下来,德国工兵在沙包外盖上了一块防水迷彩油布,再用铁丝对油布进行了细致的捆扎。
这辆卡车的车头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件被乡下杂货店胡乱包装起来的圣诞礼物,或者一只被某个顽皮小孩踩坏了的迷彩纸箱。
防护达到了要求,但是德国人并不打算只搞出一个坚固的靶子,这不符合德国军队的性格。
于是在车尾,德国人堆砌起了一个沙包射击掩体,一个非常标准的机枪射击阵地。
半人高的沙包墙堆成了梯形,给予了机枪组足够的保护,两个机枪手和一个指挥军官蹲伏在那道掩体后,这辆卡车顿时从移动标靶升级成了战斗车辆。
在车厢剩余的空间里堆放着用来补充那个德国步兵排的弹药和武器,六个全副武装的步兵紧靠着车厢两边的护板坐在地板上,他们的任务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带着那堆弹药武器从车上跳下去。
为了保护脆弱的车轮,那是狙击手第二喜欢的目标,德国人在车轮边挂上了一圈帆布,看上去就像给这辆已经够难看的卡车再套上了一条绿色的围裙。
虽然这些帆布并不能给予车轮带来任何实质上的保护,但是这却可以让对方的狙击手难以在第一时间找到准确的目标位置,最少也可以让对方纳闷一阵子。
卡欧里希的目标很明确,依靠这辆难看的战斗车辆冲破英国人的火力封锁,随后带领补充了弹药于加强了火力的那个排剩余士兵尽力压制与吸引英国人的火力,掩护大部队发起突击。
如果条件允许,他还可以带领那个排直接突入教堂在大部队突击前解决这场战斗,当然这只是一个设想,必须要等到他们到达教堂外与那个被困住的排取得联系并获得第一手情报后再做出相应的选择与决定。
虽然斯坦霍尔认为卡欧里希亲自参与这次突袭是不必要的冒险,但是卡欧里希坚信这次突袭以及相关的后续战斗成功的关键在于一线指挥官的判断力与战斗力。
卡欧里希想不出在场的军官之中还有谁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任务,同时,他还带上了汉森少尉和哈福根军士长,他们都是经过严格特种步兵训练并且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在这次突袭中他需要两个合格的助手。
原本鲁道夫少尉也极力要求参与这次突袭,但是被卡欧里希坚定的否决了,他需要留一个军官指挥在场的所有突击部队,汉森为了安抚郁闷的同僚付出了三顿晚餐外加两瓶好酒的代价。
在一阵密集的掩护射击过后,这辆被改装的面目全非的卡车冲出了树林间的路口,随后以每小时二十公里的速度坚定的向着被英国人占据的教堂爬去。
卡车刚冲出树林早就保持着高度警惕的英国人当即就发现了这个突发状况,不过英国人并没有马上就发起攻击,因为他们一时间都被那个从树林里突然冲出来的怪物给弄懵了,还真的没有谁想到开火之类的问题。
他们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坦克?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能,英国人自问还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如果那东西是坦克,那么自己手里端着的就是战舰主炮了。
装甲车?似乎也没有任何痕迹显示出那东西是装甲车之类的东西,那家伙看上去感觉倒和某些在英国乡间游荡的吉普赛马戏团的杂货车有些相象。
英国人被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对于未知事物,英国人一直习惯于谨慎的对待,天性保守的他们在没有弄清情况之前从来不会贸然做出反应,于是一直到那堆缓慢移动的沙包进入机枪射程两百多米都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但是,英国人不动手并不代表德国人会同样的客气,英国人遭受到了来自于那个怪物的首轮打击,而且是以他们已经非常熟悉的方式,MG34的咏叹调。
等到第一批德国子弹暴风一般打到教堂的墙体上后,英国人终于明白了冲过来那个怪东西应该是一种武装车辆,虽然还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什么形状那么怪异,但是很显然,那是德国人搞出来对付自己的工具。
既然如此,英国人连忙从他们的迷惑中拽出自己的思维,开始全力的展开反击。
“见鬼,我想我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了!”
威尔逊飞速的拉开枪栓用力的将一桥夹子弹压入了弹仓。
他对自己这支M1903步枪从各种方面都很满意,无论是命中精度、射程还是威力,他感觉都比自己以前使用的MKIII型李。恩菲尔德狙击步枪好得多。
这支美国产武器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这支步枪的弹仓实在太小了,只有五发容量,仿造德国毛瑟步枪也不用连它的载弹量也一起照抄吧。
透过瞄准镜,威尔逊已经仔细的观察过那辆奇怪的车辆,他相信自己已经认出了那东西的本来面目,那应该是一辆该死的德国军用卡车,上面堆放着临时防护用的沙包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德国人想用那辆卡车突破自己方面的拦阻,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大胆的主意。
威尔逊和他的战友们奋力的向着那辆卡车倾泻着火力,但是随后威尔逊就沮丧的发现,德国人的防御工作做的实在太有效了。
威尔逊清楚的看到自己和战友们射出的子弹凌乱的打到了那些沙包上,但是却只能到此为止,灼热的弹头徒劳的在沙包上激起了一串串细小尘雾。
威尔逊原本想要射击卡车的驾驶室,只要消灭了司机那辆卡车也就算到了站了,但是威尔逊做不到这一点。
距离不是问题,那东西现在在瞄准镜里像显微镜下的跳蚤一样清晰显眼,而且还一样的丑陋。
虽然自尊心被刚才那个德国狙击手打击得不轻,不过威尔逊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存有一丝信心。
就算目标在不断的移动颠簸,但是他自问还是可以准确的从五百米外把子弹从驾驶室的窗口打进去。
不过威尔逊现在却无法打死那个德国司机,不光是他,他相信在这座教堂各个地点潜伏的其他五个狙击手同样无法做到这一点,而且他相信那些兄弟一定和他一样感到愤怒。
没有人能够击中看不到的目标,威尔逊再次用一口唾沫表示了他对那些狡猾懦弱的德国人的鄙视,一道堆满沙包的车厢隔壁挡住了他的目标,德国人是倒着车冲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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