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俭也因服母丧不克与事。他与那位因向叔文投靠不成而心怀怨望的窦群是同门,后来受窦群提拔出任监察御史,结果又因窦群获罪连累被贬。李景俭参加了后来讨伐淮西的战斗:于元和末年入朝,因追怀往事,心情忧郁,终日醉酒自遣,得罪了不少人,不得志而卒。
第二章 元和:短暂的中兴短暂的中兴(1)
汝南晨鸡喔喔鸣,城头鼓角音和平;
路旁老人忆旧事,相与感激皆涕零。
老人收泪前致辞:官军入城人不知;
忽惊元和十二载,重见天宝承平时。
--刘禹锡(公元772-842年)
一
王叔文纵负奇才,也没能完成他的乾坤之局,仅仅八个月不到,他的壮志就在政敌的谈笑中,灰飞烟灭了。德宗贞元二十一年(公元805年)八月九日,新帝改元“永贞”,翌年又改元“元和”。按照次序算来,这是帝国的第十一位皇帝,后来的庙号为“宪宗”。
宪宗即位时年二十七岁,正是精力充沛,斗志昂扬的年纪。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曾经历过被废黜的危险,这在他年少的心灵中印象尤深。回想起在储位时那几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就十分痛恨王叔文,同时也很怨怒自己的父亲:病重的太上皇。刚直而无所畏惧正是年轻天子特有的秉性,消除这些不快并没有花去他太多的精力,太上皇在被迫迁居兴庆宫不久就顺利地宾天了,赐王叔文死也是早晚的事,新帝在潜意识里已得出一个经验:加强天子本身的力量是第一要紧的。
这短短的几个月已经显露出新帝与他的父亲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同。新帝能够成功地走上皇位,轻而易举地粉碎王叔文的美梦,就在于他已经知道把家奴家臣们牢牢地掌握在手里的重要性。家奴们近躬傍圣,在政治上有一种近水楼台的作用,这是保证天子存亡的前提;而只要皇宫大本营牢固不破,朝廷就能够团结,臣子们才能尽忠。新一代天子似乎已经对自己的哲学充满了信心。他正年轻,上天赋予了他果断而敏锐的天性,这更是孱弱的顺宗所没有的。年轻的皇帝不久就已经感觉到,他应该把目光重新投回到整个天下中去,就像祖父德宗一样,让帝国重新恢复失去已久的声威。建功立业的最好方式,无非是完成先帝们未竟的事业,每一代天子都当仁不让,他有理由为此踌躇满志。天佑我朝,几乎从一开始起,世事的发展就注定了宪宗必然会获得一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