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对他们经验的总结,他们还在探索,但我觉得蛮有价值的。
邱文平:战争的胜负决定了道路的成败,如果这次战争最后打败了,那么你说任何东西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们从历史上就知道,在克里米亚地区,战争不是没有的,1853年到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就是英法和土耳其联合来对俄罗斯展开的,而俄罗斯战败了,沙皇尼古拉一世自杀了。这场战争的失败,严重地贬损了当年沙皇俄国的地位、声望及民族士气。今天实际上也是一样的。
主持人:我们刚才的分析,不管是俄罗斯思想的转变也好,对未来道路的探索也好。如果除了像军事冲突之外,还有其他的冲突,俄罗斯国内上下能不能形成一个相对比较明确的合力,来做一个对抗?
张维为:实际上这次冲突,反映出来的是一种文明的冲突,也就是斯拉夫文明和盎格鲁-撒克逊文明的冲突。
过去我的体会不是很深,我在欧洲待的时间比较长,我的欧洲朋友主要是英美的,还有法国的、瑞士的。如果在私下交谈,他们会说,斯拉夫人老是给我们找麻烦,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就是这样的。所以他们实际上把斯拉夫人看作长着白皮肤的蒙古人、鞑靼人,这种种族因素、文明差异因素实际上是很根深蒂固的。我们外边的非欧洲人往往感觉不出来,但是国外待的时间多了,你会感觉出来,是有这个差别的。
现在在这一点上,俄罗斯觉悟得很厉害,知道(西方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方就是这样的,他们处在食物链的最高端,你不能来和他们分享的,不让你上桌的。
邱文平:基督教世界实际上分成了三块,天主教、新教和东正教。东正教是以俄罗斯为代表的东正教,它认为它代表了罗马帝国的正统,在文明上一直跟以天主教、新教为代表的西方世界争夺文明中心。
在大国冲突中,必须占据道德制高点,将对手污名化,才能够蛊惑最大的同盟。所以,美西方对俄罗斯展开的是一场互相影响、互相交融的“复合战争”,不仅是军事政治的,也是文明的冲突。
张维为:你仔细看英美报刊里边对东正教的形容,他们现在当然也注意“政治正确”,不会讲太过分的宗教上的骂别人的话,但是你可以感觉得出来,它就告诉你,东正教跟我们这个新教是不一样的,东正教跟政府从来都是合作的,而你跟政府合作,就是不对的。它从这样的角度,来间接或直接地描绘东正教,那就是非我族类,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主持人:美西方等一些国家会明确地不希望这个地方能够那么的和平,它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影响俄罗斯的认知统一。这意味着俄罗斯走这条路,注定了还会有巨大的挑战,是吗?
张维为:总体上我觉得这次军事行动的意义将非常大。现在看来,我觉得形势对于俄罗斯是比较有利的。《纽约时报》最近登了一篇社评文章,第一次说俄乌战争已经变得比较复杂了,美国准备好没有?它里边就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跟原来美国包括《纽约时报》整个基调不一样了的,这我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