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wry航运咨询公司总经理杜昱分析指出,一方面,海外需求面临收缩,商品消费需求逐渐下降,服务消费需求则开始恢复,使得去年进出口高速增长出现回落;另外,印度、东南亚等新兴市场产能逐步跟上,也会反过来影响中国的生产和出货。
不过,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物流与供应链管理研究所所长王国文指出,去年,尽管受疫情影响,广东进出口总额仍实现16.7%以上的增长,说明广东在电子电器、家装玩具等领域,已经构成满足国外生产生活需求全覆盖的产业体系,这种供应链基础在短期内是难以受到影响、进而发生根本性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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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题
全球贸易约有90%通过海运完成。疫情下全球产业网络与消费市场间的联系本就脆弱,海运受阻,难免对现有平衡状态带来改变。
今年一季度,广东14个城市的沿海港口,有8个城市货物吞吐量出现不同程度下滑,两个重要极核城市,深圳、广州货物吞吐量分别下降11.7%和2.3%,集装箱吞吐量则分别下降10.1%、1.2%。
2022年一季度广东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 数据来源:交通运输部(单位:万吨、万TEU)
恢复港口运力势在必行。但问题是,有了过去两年的经验,为何港口仍然未能免于受到波及?
表面上看,在严格的防疫要求下,港口很难“独善其身”。杜昱分析,因为疫情导致港口人员短缺,操作流程复杂化,检验检疫时间延长等,使得港口效率下降,最终导致了拥堵。
更深层次地说,供应链效率下降才是核心问题。无论港口拥堵还是需求下降,最终源于供应链体系的脆弱性。
对于全球供应链变化,王国文作了更为细致的分析:
“由于供应链周期加长,所有生产企业要以3倍库存来应对一个交付。原来30天可以完成的从生产到交付再到收回的全循环,现在要八九十天才能完成。企业要支付原来2倍、3倍的成本来应对货物在途的影响,这反过来又可能增加生产的压力。”
优化供应链已是当务之急。而在现有疫情防控要求下,优化空间在哪?目光被锁定至被称为航运“中间一公里”的公路运输上。
对去年美国圣佩德罗湾港口的供给失序问题进行研究时,航运经济学家约翰·马丁发现,拥堵始于远离港口的地方,特别是集装箱、火车车厢、卡车和托盘的短缺大大恶化了港口问题。“我们的研究结果显示,离岸物流停滞,而不是码头工人不足,导致了港口和传播拥堵。”
类似情形也出现在广东。据《证券时报》此前调查,陆路物流受限确实影响了企业换单和提箱操作。而这种限制,既包括码头放号的控制措施,也包括连接码头和工厂之间的公路交通限制。
对于后者,就在不久前,国务院还专门发文,“严禁擅自阻断或关闭高速公路、普通公路、航道船闸,严禁在高速公路主线和服务区设置防疫检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