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衫骑客似是听到了书生后面的话,侧过头来,“嘿嘿”地向他冷笑两声。书生忙手按剑柄,全神戒备,生怕他一时恼怒,动起手来。谁想那骑客冷笑过后,再不答话,竟自从他们身边驰了过去。书生吐了口气,松开剑柄,道:“师兄……”话未说完,忽听那骑客远处几声狂笑,继而是一枚暗器“嗤”地破空之声,未等书生有任何反应,就“啪”地一声打在他的剑柄之上,随之跌落地下。书生脸上变色,凝神半晌一言未发。农夫微微皱眉,道:“这回也算给你个教训,让你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偏得半寸,定在你身上戳个透明窟窿!”说完俯身探身瞧去,发现那暗器乃是枚“飞水银镖”,上面竟还夹着张纸条,农夫拔出砍刀,顺势下点,内劲运处,那镖便如粘在刀尖上一般,他凑近细看,见那纸条上写有八个大字:誉来客栈,快马两匹。
农夫口上不说,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半晌才道:“你我此行如此隐秘,除师父外决无他人知晓,他却怎知我们连夜赶路,需要快马?”书生踌躇未言,只听得农夫顿了片刻续道:“事到如今,只有先到前面的镇上看看再说了。”
一路无事,两人日落时已匆匆入了前面不甚繁华的河泉镇。稍作打听,探知了“誉来客栈”的所在。二人将马拴在客栈之外,四下一望,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便入店找了个角落坐下,招呼小二要两斤牛肉一斤白酒。吃到一半,小二忽地陪着笑脸走了过来,把他二人看了又看,忽道:“您二位是不是一位姓廖,另一位姓楚?”二人均是一愣,书生直跳起来,掀住小二的前襟道:“你怎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想戏耍于我?”他这一掀,少说也有百斤的力道,小二大惊失色,双脚沾不着地,不住在空中乱蹬,想喊“救命”却叫不出声,脸憋得通红。农夫喝道:“你放下他!他确是不懂武功,这你还看不出?定是有什么人嘱托于他。”
书生愤愤地松手,可怜那小二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慌忙后退三步,浑身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才哆哆嗦嗦地道:“是,是!大爷您明鉴!”农夫索性坦言道:“这位小哥,你说得不错,在下姓廖,名叫廖顾,这是我师弟楚育凡。小哥你既然知道我们的来历,请问有何指教?”小二道:“不敢不敢,两位大爷高抬我了,我岂有什么指……”楚育凡不耐烦道:“少跟我们说废话!”“啪”地一声手起掌落,桌子登时缺了一角。小二面如土色,硬着头皮道:“不、不废话。是……是有位爷,三十来岁,年纪轻轻的,给了银子,说……说了您二位的相貌特征,让、让我们招待……说有两匹快马要交给你……你们。”廖顾道:“是不是一身蓝衫?”小二连声道:“是是。”楚育凡道:“哼,师兄,他会有这么好心?定是给那马吃了巴豆,让咱们多耽误些行程!”小二瞧瞧二人的神色,道:“二位大爷恕……恕罪,您要是不要,小的实在难以交代,而且……还有句话,那位爷让小的一定带到,他说,您二位要是信他,就骑着这两匹快马日夜赶路,这马都是日行千里,或许还能赶上,借机行事,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迟了,恐怕那地方就要……就要被踏成平地啦!”楚育凡极是聪明,逼问道:“哪地方?”小二愁眉苦脸道:“小的不知……确实不知。那位爷说,这么讲,您二位就明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