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十四岁的天子不像他的叔父孝桓皇帝那样,整个后半生都在与党人生气。他看了上奏以后,对大长秋所说的“构党”二字,不甚了了,便问道:“何以为构党?”
“构党者,即党人也。”
天子又问:“党人为何如此可恶,而要诛杀去除?”
大长秋又答道:“他们相互举荐联络,欲为不轨。”
“不轨欲如何?”
“欲图社稷!”
大长秋的语气坚厉,天子听了有些悚然,宣布可依其奏。
第二章 大放逐大放逐(6)
很多党人已经听到风声,更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性。
被免官还乡的李膺,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接到让他逃跑的忠告。一天,他叫来家中的亲属及门生弟子,从容地与他们诀别。
“事不辞难,罪不逃刑,臣之节也!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将安之。”李校尉说完自己去了京师的监狱。没多久,诏书下到他的家中,声言罪臣李膺死有余辜,妻子徙边,门生故吏禁锢在家。禁锢的名单中,漏了一名学生,他是侍御史景毅的儿子景顾。景毅慨然长叹:“正因为李膺是天下大贤,老夫才遣子师之。岂能因为名籍脱漏而苟且偷安!”
第二天,景大人上表辞官。
捕杀令到了山阳高平,这是王畅的老家。王司空回家,并非因为大将军事件,而是建宁元年的八月,帝国许多地区都发生了水灾,按本朝的惯例,有大灾异发生,一定要像征性地免去三公中的一个,以搪塞天变,因而王畅被免。令中官们遗憾的是,王畅已经病死了。他再次地被免。像他这样卒于捕杀令发出之前的党人,还有河南尹刘祐、修武令宗慈、议郎蔡衍、洛阳令孔昱、太山太守苑康、蒙县令檀敷等人。